楼主 布熊2009/3/10 16:11:00
文中将会出现种种不适合地球人观看情节，只邀请同作者一样来自火星的居民观看。
CP什么的你问我，我现在也是大脑空白
我是谁，我说了你也不会认识
综上所述，咱啥也别问了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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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堂本光一侧着身体看着歪头睡得流出口水的堂本刚，算算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他们的新家，推推他，刚像是被惊醒，打了个抖，小野兽一样的直立上半身四处看着
光一说“快到了，下车会感冒。”他把口袋里最后一块儿巧克力放在刚的手中，又觉得不妥，抢回来，从中间捭开，递去一半给一直在出神的冈田准一
准一回了神，望望巧克力，摇摇头，表示没有兴趣，光一才将这半块儿也塞回给堂本刚。
这一年，光一十岁，他们来自一个小家庭，因为一场事故失去了父母，准一是他们家收得第三个养子，现在第二次成了孤儿。
堂本光一记得父母去世那天，冈田准一站在高高的阳台上，就像是在巡视那片天堂，和每位路过的天使讲话，可惜无论说什么，他们的父母都不会再回来。
他们继承的财产安全的寄放在律师那里，而按照法律，自己父亲唯一的姐姐会照顾他们长大成人。
车要停了，看得见不远处的站台，光一站起来，拉住堂本刚，并伸出另一只手，冈田准一没有将手像刚一样听话的递过去，而是抄进口袋，仿佛在模仿电影上的成年人，对此光一很不满意，他有着一个作为哥哥的尊严，严厉得用种被老师称做像小豹子的眼神瞪了冈田。
准一眨动几下眼皮，无奈得让光一牵住他，行李早就寄送过来，现在他们也被寄送过来，等着和物件一样被接收。
站台上人不多，可分不清哪个女人是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姑姑，堂本刚对新的环境很不喜欢，从下车的瞬间就憋着嘴巴，终于放声哭出来，嚷着要回家。
光一只好用自己平时看书时候学来的好听词汇哄他，其实他们的年纪不过相差了一百天，或者说，他们，同样的堂本却根本没有血缘，如果说冈田是第二次做了孤儿，他和堂本刚何尝不是。
准一蹲下去，对地砖上嵌得小小亮片发生了强烈兴趣。
一个男人站到他们的面前，用一种在光一看来不算是很温善的笑容问着“是堂本光一？”
“嗯。”
“嗯，好，那跟我走吧。”男人弯腰试图将地下的冈田准一抱起，被准一狠狠得跺了脚趾。
冈田躲去光一身后，露出两只像混血一样深凹的眼睛望着男人。
堂本刚也不再哭，转个身子趴在准一身上，于是堂本光一和正呲牙喊着疼的男人成了微妙的对立
男人又尽量得笑出来，他说“我叫坂本昌行，是你们姑姑的儿子，再直接点，那就是你们的表哥。”他看出光一并没有兴趣被他拉着手，也就不找没趣，离着稍微近了点，选择了能在前面带路又能看到这三个孩子的位置，领着出了站台。
他的车停在外面，不是很大，但足够这四个人一起坐上。
刚看上去很累，坐在后座又睡着，头枕到堂本光一的肩膀，这次流出的不止口水还有点点鼻涕，一起沾在光一的白色衬衫上。
准一选择坐在副驾作，天空变化的云彩显然比坂本的问题更吸引他。加上后座传来的堂本刚那匀称小声的呼噜，坂本昌行决定闭嘴不再说话，而且深感家里多了这样三个小鬼，他的青春会变得不幸。
8 布熊2009/3/10 19:32:00
2
车子在开出一个多钟头后停下，一个看着很大却并不惹人喜欢的污浊的院子出现在几个孩子面前。
坂本昌行又一次试图抱起不小心摔在地上的冈田，结果还是失败的，堂本光一比他先到一步拉起准一，用种孩子里不常见的严肃目光盯着他，让他全身都毛了一圈，从鼻腔哼出声，随后站去院子中间大声地喊着“妈！接来了！”
一个女人出来，带着点僵硬的微笑，她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自然地拉起那个还在迷糊中的堂本刚往客厅走去，一般情况下大人们总是会挑选那个看着最乖巧的孩子，这个定律亘古不变。
家庭的构成很简单，一家三口，他们的姑夫是一名远洋货轮的船长，前几天才出海，恐怕要等上七个月后才能再见，姑姑也只会停留几天就要随教会去做个短期的旅行。饭桌上，坂本昌行用筷子挑着面条，有一眼没一眼地打量这些突然多了的弟弟。
他已经认定堂本光一和冈田准一对自己没有好感，就打算在那个稍微有些圆滚的小胖子身上下手，站起来，夹了很大一块儿禸要給堂本刚
光一却说“这样很不干净，交叉……感染。”
坂本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交叉感染这样的词汇他可不想从一个十岁的男孩口中听到，筷子伸了一半，尴尬地不行。
可看眼光一，却是没有丝毫让步的样子，求助似的看向母亲，发现母亲完全喜欢上了堂本刚，正握着那孩子的禸垫一样的小手问他喜欢什么颜色。
冈田准一忽然拿起面前的瓷碗伸出来，这让坂本有丝感动，他想这个古怪的臭小子还是可爱的
准一却说“我想喝汤。”
那块儿不错的禸被坂本昌行狠狠咬在嘴里，咀嚼再咀嚼。
堂本光一平静地将自己碗中的汤倒给准一，这时堂本刚忽然“啊！”的一声
所有人看向他，刚指着光一面前的碟子“这个，光一不吃茄子和黄瓜。”
在姑姑反应过来之前，堂本光一迅速地将碟子里的茄子黄瓜放进口中，大口咽下，他说“我什么都吃。”——这毕竟不是那个熟悉的家，虽然之前的父母也是养父养母，但是从没有记忆起就跟着他们，现在一种十岁孩子有的疏离感陌生感让光一感到一阵阵的窒息，他只想减少麻烦，只想快点长大。
晚饭结束后，坂本昌行开始带着弟弟们参观各自的卧室——只有两间，他低头望向他们“你们其中得有两个人睡在一起，当然，愿意和我睡我也不介意。”
堂本刚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仔细得对比着不同，在他开口挑选前，堂本光一问了冈田“你想和我或者刚用一个房间吗？”
准一还没有开口，刚跑到坂本面前，大声地“哪里有卫生间？”
坂本指指走廊那边
“那我要这间。”堂本刚选择了离着卫生间较近的地方，有点哭丧得转头“这里，我怕黑。”他的意思很明确，他表一个人一个房间，他对新的地方还是排斥。
自然不能让比他还小的准一陪着他，于是光一和他住在一起，冈田准一有自己的房间。
晚上看了会儿电视，姑姑大体介绍自己的家庭和下个月的小学人学，就开始低头整理教义册子。堂本刚靠着她，圆圆的脸上被过热的暖气熏了两片粉红，开始新一轮的打盹，头一磕一磕的看着十分有趣。
光一回去房间，打开事先送来的行李，把要穿的衣服和一些玩具弄出来，坂本昌行看着他，没有帮忙的意思，他感觉这个男孩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可爱，太干净太漂亮。有时候太精致的东西会让人抗拒，自身就会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质，而堂本光一又用行动证实了他的确是不喜欢别人靠近他。
“喂，我说小子，你能不能笑一个。”坂本昌行觉得一个男孩子冷冰冰的不是好事，如果是姑娘还会被人说高洁，是个男的就真是万恶了，男孩子就该像男孩子，在院子里滚来滚去，抱着足球篮球发疯，望着棒球摔跤大喊——可眼前这位明显不适合上述举止
堂本光一没有搭理他，从箱子中拿出一副棒球手套，这让坂本突然不再在乎他没得到的笑容，过去，碰碰光一“你也喜欢啊。”
“嗯。”
“那好，不错，还是个男人。”坂本拍拍他。
自己的母亲这时费力得抱着睡得死沉的堂本刚上来，一个十岁的男孩子再怎么小巧也很有了分量，坂本想你干嘛不叫醒他，但看到母亲十分轻柔得将那个孩子放在床上，也就没说话。
堂本刚在床上动了动，衣服卷在一起堆到胸口
“
这孩子真可爱。”女人抱着手，像是在评论刚，然后看了光一一眼。
堂本光一想弄一个笑容給他的姑姑，却失败了，脸部感觉很奇怪。
“啊，对，那个小家伙。”女人记起了冈田，出了房间
坂本昌行拉下被子給堂本刚盖好，放轻脚步跟着出门，离开时候看到光一背对着他，小小的，瘦弱的，有条不紊得整理着需要整理的东西。
14 布熊2009/3/11 10:43:00
3
夜晚真正覆盖了这间卧室的时候，堂本光一才发现自己失眠。
他枕在陌生的枕头上，呼吸着陌生的空气，他的肺，他的胃他的一切都出现不适，想咳嗽想呕吐，在床上同身体内那个要蹦出来的疯了的自己打架。
他很郑重得呼吸，他想就算要死也要等着堂本刚长大，等着冈田准一长大。不过那时候他也会长大，但他没有想到，他觉得自己就要永远被禁锢在这样一个小小房间，永远的。
门外有一种模糊得声音，光一坐起来，确定那不是魔鬼拖着衣摆路过，他眯起眼睛再睁大，望着和他对角的堂本刚——刚蒙着头，也许是做了噩梦，小幅度的扭动
光一下地，轻轻得走过去，又轻轻得拉着那床被子，将刚的脸露在外面，使他能够很好呼吸。
他望着自己的弟弟，感觉到安心，接着想起准一，就蹑手蹑脚出了房间。
坂本昌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打算喝下后睡觉，却看到那个叫堂本光一的孩子穿着蓝色条纹的睡衣从房间出来。
他没有发现他，像是在辨别这些房门的不同。
坂本咳嗽了下，光一带着点惊恐得转头，看到是他后，眼神迅速冷淡，划开长长的鸿沟。
“睡不着？”试着用孩子的口气接触“啊，嘛，新床都要熟悉几天的。”坂本将牛奶递过去
光一接过，毫不犹豫得一口喝下，像是害怕有别的接触，随即闪回自己的房间。
过了几天，姑姑要坐下午的车离开了，看得出她很想带着堂本刚一起，几次三番问着刚要表去很好玩儿的地方，她给他弄了套很帅气的小西装，打着深蓝的小领结，像是好莱坞走出的童星。
刚抓着一个面包表示不想动，于是女人很寂寞地捏捏他的脸，自己拖着箱子坐上巴士。
坂本昌行等到母亲离开，吹个口哨，他是刚成年的岁数，还不敢大肆喝酒抽烟，但现在可以了。他抓起堂本刚，夹在腋下，像夹一只小狗，回去房间，躺在沙发上给朋友们打电话。
刚坐在旁边，摸着桌子上的糖果，在吃了第四颗后，手被从楼上下来的光一狠狠打上。
“不能吃这么多！”光一说话的时候更加不像孩子
刚有些委屈，又不能不把糖放回，挪着步子跑上去找冈田
“看看你的书！还有几天我们要参加这里的人学考试！”堂本光一没有追上去，相反很难得的离着坂本很近得坐下
坂本昌行吹声口哨“喂喂，小子，你总是用这样的口气，我会觉得家里还是有一个家长在。”
光一望着桌子上的糖发呆
坂本剥开块儿蜜桃味的扔给他“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让你们能很好的吃饭睡觉生活，并且准时得上学读书。”
堂本光一含住那块儿糖，真正的第一次像个孩子，蜷了蜷身体倒在沙发的另一头闭上眼睛。
“小怪物。”坂本念着，将一条毯子盖上去。
他约了朋友晚上来家过夜，于是打算去附近超市买点什么，出了门再折回，轻声绕开在沙发上睡着的堂本光一上楼，推开冈田准一的门，对着里面两个男孩子划了下鼻子“走，有兴趣超市吗？”
刚伸手，欢快得“有！我要吃咖喱！”
“小胖子！”坂本也喜欢他，走过去，拍了下他的头，将他揽在身旁“你呢？”
冈田准一趴在窗台上，动也不动“不。”
“又是个小怪物。”坂本低声念叨，和堂本刚下楼，他给他带好安全帽，把他放在自己小摩托的后面，跨坐上去“抱紧我的腰！掉下去摔了我可不管”
“好～”
“要是没有你。”坂本发动摩托“我一定会觉得我那个叔叔教育孩子有很大问题。”
19 布熊2009/3/11 13:31:00
4
朋友们都对坂本多出这样三个弟弟并且他没有烦躁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人在一两年前还是留着飞机头出去跟人拿命打赌的混蛋。但现在却让一个圆乎乎的小男生抱着他的腰随时出现在附近的超市书店等等一切地方，大家便起哄说，你啊已经未老先衰可以做人爸爸了。接着被坂本用地上的砖头砸得远远的。
在家里，坂本昌行却实打实得想，嗯，我的确是未老先衰可以做人爸爸了。
堂本刚在厨房趴到旁边露着脑袋等待晚饭。
冈田准一在房间内跑来跑去得不知道忙什么，堂本光一戴上厚重的眼镜看着新发的课本。
坂本感叹眼镜这玩艺儿真糟蹋人，好好的孩子一碰它就没什么看头了
幸好光一只有看书和电视的时候才会戴，平时是不用的，所以看到他眯起眼或者死命瞪着眼表以为他对你有兴趣或者有敌意，他只是看不清你旁边的大广告牌写了什么东西。
在这个小地方，学校里的孩子却和大城市没有差别，会排外会欺生。
幸好堂本刚的大咧咧自来熟招人疼的性格同堂本光一冷冰冰生人不敢冒犯的外表让他们俩都过得还算好。
只是那个最小的冈田准一——坂本昌行总是担心，他记着自己小时候也曾经欺负过转学生，是一个和准一很像的孩子，后来大了想想那时真是无聊无耻，不过他不能保证现在的孩子会比他那时好上多少。
他会尽量在自己下班后去接准一，并且询问一天的生活。
冈田准一一般不给他答案，低着头玩弄书包带。
下午接了冈田回家，这个时间堂本光一去上了补习班，而堂本刚则被同学缠在社团教室。
屋子里安静的，坂本望着这个最小的孩子走路总是不对劲，他就懒得再去询问，一把按着他到椅子上，发现准一的膝盖是一片青紫，脚底也被些细小的伤口布满。
他很气愤，抓着冈田大声问着谁，是谁，好歹这是他的弟弟，谁家孩子这么大胆，他一定废了那个臭小子
准一却是一副你很无聊的样子，半睁着眼，不给他一个发音
“我告诉你！什么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你只要笑，他们就会觉得无聊不再欺负你，这种电视上老套的台词全是屁话，他们要欺负你了还管你怎么样，只要欺负你就行！”坂本攥攥拳头“所以你要还击！”他才不管冈田还不到八岁，他认为瀑力不分年龄
然后小心得给准一涂了药水，并再次说“揍他们！打不过就用咬，用边上的工具，石头！椅子！妈的！”
冈田准一在药水涂完后，拖着书包上楼梯，上了一半，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别和我哥哥说。”
坂本昌行就觉得他和他虽然外表年龄不同，但精神上却是一致的，甚至准一比他还要大，他挺烦闷，在家里来回跺着地板。
这件事过去后，准一也没有听他什么，但马上也就不再被欺负，因为有一天堂本刚突然跑进他们的教室，睁大那双和脸一样圆的眼睛，用种尖利得小孩子声音大吼着。
冈田忘了刚那时候吼的什么，但结局是圆满，他可以继续安静得一个人上学而不必每天都要应付些很闲的孩子。
刚拉着他的手，他不习惯被堂本刚照顾，他唯一能习惯的人是堂本光一，对他来说，这两个哥哥中光一才算是真正的哥哥，说话动作怎么也好，他有点怕他……光一说准一，不准把金鱼捏出来玩儿……光一说，准一，不许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趴到地板上……
但是刚，他一直认为他们同岁，被同岁的人照顾真是丢脸的事。
很不幸，堂本刚突然有了做哥哥的自觉，并且照顾他到小学毕业到中学毕业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果那可以算照顾的话，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28 布熊2009/3/11 23:25:00
记住我最开始的话，不推荐地球人类观看此文，若非要观看，如出现不适请自行点叉外出呕吐平整，勿在下面跟帖辱骂，作者肥胖的身躯下有颗………………钢铁的心，所以会出现火星居民与地球人类的血腥对骂场面，为了确保宇宙和平，再次声明此文变态，不推荐地球人类观看。
5
每年姑夫都会定期在家待上四个月，这四个月是孩子们最压抑的时间，但很快他就会离开，去他一辈子奋斗的海洋，从一名船员当上船长，其中的艰辛也就只有那个满脸沧桑的男人自己知道。
姑姑也是有一半时间随着教会做定期旅行，她每次回来都会給三个小家伙带礼物，当然了，堂本刚的那份总是最美好的。
小学即将毕业，姑姑是想参加刚的毕业典礼，但还是提前了一个星期离开家，对此她很难过，搂着已经渐渐失去奶胖却仍然可爱的刚小小掉了一会儿眼泪，光一坐在他们的边角处，翻着要演讲的稿子，努力背着。
坂本昌行则陪冈田做一种奇怪的木马模型，他握着刻刀，无聊得“说实话，我觉得你该和你哥哥们出去打棒球或者篮球。”
冈田准一看向他，那眼光让坂本很想马上就揍这死孩子一顿，他站起来，压着火气，走出房间。
在毕业典礼的那天，坂本穿了西服，有模有样的坐在家长当中，望着台子上的堂本光一，他有点感慨，明明两年前还是个不通人情的小鬼，现在却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一些狗屁的上门面的话，是不是能算他教育有方。
开车回家，后座上，刚的校服扣子一颗不剩，光一则是完好的整洁的。
坂本用胳膊肘顶着冈田准一“跟你的哥哥们说祝贺毕业。”
准一开口“祝贺毕业。”
“谢谢啦。”刚兴奋得伸头过来“那晚上可不可以吃火锅！”
“光一的意见呢？”坂本问着
“随便。”
“那就火锅好了。”
“太好了！”刚快活得坐回去，拍拍手
吃火锅还是人多比较热闹，坂本昌行叫了自己几个朋友一起开个小party算是給毕业生庆祝。
长野博蹲在冰箱前“我说，你真不打算找个女人吗？”
“我看得过两年，我爸妈都不在家，小混蛋们要我照顾，没女人愿意跟着我。”
“就是因为要照顾孩子才需要女人。”
“那我考虑下。”
这时发现光一竟然站在厨房里，坂本尴尬起来，长野却还没看到，依然说着“嘿，说实话你过得日子像个大叔。”
坂本昌行用脚踢踢他的屁股，大声地“光一你要喝酸奶吗？”
堂本光一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走到冰箱旁，又看了长野一眼，弯腰拿出一瓶奶，拧开，几口喝掉，再出了厨房。
“喂喂！”长野博站到坂本一侧“这孩子眼神真吓人。”
“他只是近视，所以看东西用力些，当初我也觉得吓人，习惯就好了。”
“我真不想习惯他。”长野博走出去，把在客厅和井之原闹得堂本刚揪着领子拎进来“来，帮忙了。小家伙，吃饭那么慢，还喜欢吃火锅。”
刚哇哈哈得笑着，站在洗手台旁边帮忙洗土豆。
晚饭很愉快，冈田准一难得的腼腆着用没有调的歌喉給哼哼了首学校学的曲子，他唱了一半，感到自己要吐了，就趴在森田刚身上，大喘气得傻笑——森田刚是和光一他们同届，意外得却和他做了朋友，是长野博的堂弟，所以大大方方坐在这里。
他是坂本喜欢的那种男孩子——会一身泥巴的和人打架，热血得踢足球，为了个小女生跟人飙自行车，上课偶尔顶撞老师，头脑很聪明学习好又不会呆……坂本昌行认为这才是理想的弟弟，像个男人。不像光一那样拒人千里，不像刚那样太过温柔，更不像准一那样有点点的自闭。
可惜，这是别人的弟弟……坂本扶住额头，拍拍长野的肩，心里念叨着你他妈真好啊……
堂本刚吃了几个酒酿团子，脸是一片粉色，晕乎乎得伸着脚往井之原嘴里塞，准一就一直趴在森田身上，像只没长大的浣熊，一次次被他弄背摔，一次次再趴上去，两个人滚在边上。
坂本就和长野回忆他们的国中高中，大口喝啤酒。
只有堂本光一站起来，往自己碗里盛着白菜和牛禸——但一个人的平静不会影响这个家的热闹，灯泡的光很亮，照得房间都发了烫。
…………
31 布熊2009/3/12 1:08:00
我就说不大对，原来是刚才复制，少复制了一段，来了，火星文……
6
半夜，有小蝉和蛐蛐儿的叫声，风什么的都停止了。长野博和井之原都喝醉了被安置到父母的房间，抱在一起睡得很亲密，堂本刚呼呼得就算是地震也根本吵不醒他，冈田准一去了森田刚的家过夜，所以现在只有坂本昌行和堂本光一。
两个人的岁数差了很多，但意外得很和谐
光一赤着脚，坐在稍微高起的房廊上，来回晃着露出的一截小腿，怀里是他的果味牛奶，坂本则拿着啤酒，开玩笑似的递过去“喝吗？”
没想到被光一接过去咕咚一口，坂本吓了一跳，夺回来，抽手拍着光一的后脑勺“小子你不过了！”打完后才觉得冒失，因为这样的举动他是不会对他做出的，如果现在的是堂本刚，那怎样都好，但现在的这个是堂本光一
坂本昌行突然很怕旁边这个男孩子跳到地上用一种月光似的皎洁透亮的目光看他，这个念头瞬间被打压，有点出息好不好，十二岁的破孩子而已。
光一却自然得因为那一拍低下头，慢慢抬起竟是笑的，他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两条细细的纹，像是弦月，嘴角像是延伸到了耳廓，仿佛是个壁画上的圣童，即使他早过了那个年纪，他已经有十二岁。
坂本被这种笑感染了也开始笑，他知道自己笑起来很猥琐，这是以前国中的初恋对他说的，迅速在脑海中勾勒了此时的场景——一个美好的孩子同一个奇怪的男人，于是决定还是严肃些比较好。
“我们很麻烦吗？”光一忽然也敛起笑容
“哈？”
“只要再有三年，我相信我就可以独立了。”其实他早就应该独立的，堂本光一将牛奶瓶子放到一边“然后你找个女人……”
“啊！”果然是厨房的话被听见了，坂本伸手去摸他的头，又是一个平时不会做出的动作“我比你们麻烦的多，与其照顾我自己，还不如照顾你们仨。”他说得很认真
光一侧过头，月亮和他十分相称，他的头发很黑很细，脸上起了两颗痘子但没有油腻，干爽的，嘴唇同样是干干的，有点裂开，高傲得微微张开伫立在小巧的鼻子下，恰巧有风吹过来，慢慢吹走……
坂本昌行看到自己俯身过去，把他的嘴贴在光一的嘴上，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的灵魂像是月兑离出来，从高空眺望着这一切，眺望着一个男人口勿着一个男孩，无意识的，缓慢的，他想阻止自己，但是失败……
“该死！”灵魂回到身体，从嘴里骂到，疯子似的跑回房间，完全都没有或者不敢去看上一眼堂本光一。
扑倒在床上“该死，妈的！该死！”
一个晚上，他只会说这些话……
堂本刚在暑假的第一天，揉着一小块儿面团要做他人生的第一个烤饼，他的嘴角沾着奶油，神情紧张并严肃。
坂本昌行无声得贴着墙壁站立，抖抖身体，尽量让自己能够很好的说话不至于走调变声，他问“光一呢？没有起床么？”
刚挖了旁边的花生酱放到口中，囫囵不清“他好像还在睡觉。”
“哦，这样，这样就好，嗯，我去看看他，嗯，还不是要了，你不去看看他吗？”坂本举着早就喝光水的杯子做出喝水的姿态
堂本刚抬头“哥，你很奇怪啊。”
“有吗？哈……我昨晚喝多了头还有点疼，你做吧，我去看看报纸送来没，嗯。”他找了个借口溜开，就连面对堂本刚都不能很好的说话了，坂本想自己应该打个包袱彻底离开这家。
还没有走出客厅
有个孩子缓慢得从楼梯走下来，然后贴着呆住的他滑着，对，是用滑的，很飘忽的那种动作，滑去门边，下了院子，取出门口信箱的报纸。
坂本昌行像是电车里怕被人错当痴汉的上班族高高举起手，可惜他昨晚已经是个表脸的变态，露出八颗牙齿“早啊，光一。”
堂本光一把报纸的主版抽出来，余下的塞人他手中“早。”
难道是safe了吗？好吧，也许昨晚就是个梦而已，是个梦，坂本松了口气，却发现堂本光一站在几阶楼梯上用种居高临下的神情望着他，他的眼瞳是纯黑的，他的嘴唇发着粉色的红然后微微干裂，坂本昌行下意识舌忝 了自己的嘴唇，看到光一转身跑回楼上，他就知道那不是个梦——而且因为刚刚的接触变得加倍惊心！
“我回来了。”冈田准一推开木门，看得出在森田家过夜很开心，他不小心得在经过坂本昌行时候碰了他，惹得坂本一声大叫
刚两手沾满白面，脸上也挂着不少，被叫声惊吓，跑出来，准一却晃晃得上楼回屋。
“哥？哥？”刚叫着他
坂本弯下腰，撑着膝盖，苦笑着，似乎又根本连笑的都没有，他说“刚，我出去下，你们自己在家小心点。”
他得找个人帮帮他，否则再和光一碰面他一定会疯掉，一定会……
34 布熊2009/3/12 11:08:00
7
厨房里很安静，堂本刚唱着歌，用力拍着面团，无忧无虑的样子让再次下楼的光一看到，心里咯噔一声。
他变得焦躁，与昨晚无关，昨晚的记忆他已经封锁，他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个长辈的晚安口勿，哪怕有片柔软的舌禸伸进自己口中，他只是焦躁，焦躁得没有来由。
用手掌砰砰拍着冰箱门，咒骂出很难听的话语。
刚的拳头砸在面上，继续唱他的歌——一种奇怪的和音形成并环绕，无节奏的拍击和有趣的童谣。
外人这时贸然闯进一定会吓倒，幸好，这个家没有别人会来。
堂本刚把踩着的小凳收起，面什么的也不冲，他微笑着站到光一身边“让下，我想拿两个鸡蛋。”
“滚开。”堂本光一说
死寂在两个孩子中间牵扯着，互相推攘，刚很慢的眨动眼睛，慢到每次眨动都仿佛要晕过去。
他缓缓的平和的欢乐的问“什么？你说什么？”
“滚开，从这个地方滚开。”堂本光一头磕到自己的手背上，按着冰箱前门
他能想象堂本刚的表情会变成什么样，他美好的眼睛会耸垂下去，鼻子蹙起，嘴巴张开，哭着跑到楼上，抱住应该开始发呆的冈田准一嚎啕着大哭说“光一他让我滚开，让我滚开”
但结果出乎意料，堂本刚像是很无所谓的回去继续同面团斗争，自语着没有鸡蛋的饼会不会好吃，他揉了三四下后，猛地将整个面板掀在地上，踹着可怜的洗手台，他说“你别以为自己受了多少的苦难！我们都一样！我！准一！我们和你一样！没有人逼着让你做我们的哥哥！没有人！”
他粗瀑得冲过去，揪着光一的头发把他按在地上，然后被光一推开，两个人翻滚在地上，互相骂着对方，骂着对方刻意的乖巧刻意的天然刻意的骄傲刻意的距离……他们对彼此的不满像是瀑雨一样倾泻，谁都清楚不可能改变对方，却是谁也不认为自己有错。
厨房被摔打的一片狼藉，西红柿和草莓烂在地上，番茄酱的瓶子打翻，所幸刀具都放在高处并没有误伤，只是可怜两个人身上才洗的睡衣。
打累了，嘴角眼角都挂了彩，气喘吁吁得坐着互瞪
“你的礼物永远都是最大的！”归根，也是孩子，竟然用这样的话收场，堂本光一的腹部还疼着，被刚的膝盖顶到，那个有着禸的圆润的小膝盖
“我被老太婆们亲来亲去，你愿意吗！”堂本刚一脸的白面和点点酱汁
光一看着他，笑出来，拍着地上干净的地方“面具，跟面具似的！姑姑喜欢的宝冢！哈哈哈哈”笑得肆无忌惮，捂住肚子
堂本刚的眼睛耸下去，鼻子蹙起，裂开嘴巴哭着奔出厨房，跑上楼梯，抱住他发呆的准一弟弟“光一他笑话我，他笑话我，光一他笑话我！我给你们做饭，他却笑话我！”
眼泪和鼻涕掉出来，冈田准一推推他，有感自己推不开这个哥哥，只好小大人一样吐口气，任由他身上的睡衣也被弄脏。
坂本昌行在外面待满白天，看着时间回家，他和长野博谈了那个口勿，找了个白烂的借口，他说自己喝醉了，而那时候的堂本光一化身成他初恋的女友，所以他就怎么样了云云
长野用一种你骗傻子的神色面对他，但又可怜这个多少年没女人，被家务事弄得可能心理突变恋了童的好友，安慰道“你全当是个晚安口勿吧。”
晚安口勿，晚安口勿，坂本一路上不停这么同自己说，脑子中一遍遍浮现堂本光一坐在高廊上垂着腿，侧身望向自己后微微张开的嘴巴。
他狠命抽了一个嘴巴给自己，接着听到熟悉的声音“喂！这不是深海的头儿吗？”
坂本昌行回身——深海这个名称好久没听过，这是他在国中到高二时候混的一个地头的学生组织，很混却很朴实，没有坏人，就是喜欢装作很坏，一堆男孩子热血又愿意扶老婆婆过街，偏要拉长个尾音很不在乎，老太婆，我是怕你被车子压死脏了我的眼……
他看见当时和他们群殴过喝酒过一起在街头搭讪过的另一个很混组织的头儿——城岛茂伸了手，更为大叔得招呼他，身后跟着两只尾巴，城岛说“哎呀，我又搬回来了，在前面开了家百货店，这俩小子是没人要的，去，跟大哥招呼。”
“
我以为你被撞死了。”坂本过去，互相碰着早就被生活工作压没的胸肌“四五年了，你老成这死样了。”
他用下巴指着还没和他说话的两个男生“干嘛？私生的？行啊你！”
“私生个鬼！是一直跟着我的小混球儿。”
叫松冈昌宏的孩子被城岛踹了一脚屁股后，不情愿的拉着长得有些像内田有纪，头发蓬蓬乱的男孩给坂本鞠了躬
“这个叫长濑智也。”城岛茂摇摇手“我现在店还没弄好，等好了，再找你！”
互相留下换过好几次的电话。
坂本昌行笑着冲好友摆手，兴致勃勃回家，却是不幸的，碰见了他目前最不想看到的堂本光一给他打开门“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坂本咳嗽着，他摸着口袋里的烟盒，考虑要表先去城岛茂那躲上几天
“刚做了饼，他说你不回来我们都不许吃，也不能吃晚饭，”光一背过身子“所以，我和准一快要饿死了。”
“啊！这样……这样吗……对不起对不起……”坂本换上室内拖鞋，进屋，看见冈田准一仰面躺在地上，饭桌摆了一个很大的烤饼同一些热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微波速食。
堂本刚咬着筷子“哥……你和女人鬼混了？”说话十分之哀怨像个小妇人
坂本昌行坐过去，拍着他的头“让你再看那些连续剧破小说，这谁教给你的！你姑姑要是听见能当场昏死。”
“废话！”光一拖起地板上的冈田，也坐过来“我们要吃饭。”
“那就开动吧。”坂本又抽手拍着刚的头“等下来我房间，我要好好教育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该说什么话。”
堂本刚哀嚎一声，站起来分他做的饼
“嗯，我开动了！”几个人开始了他们的晚饭……
37 布熊2009/3/12 16:35:00
谁中心是个问题，但我写文没大纲，写哪里算哪里，谁知道以后堂51是不是就抱着个酱油瓶子再不出现了呢？
而且前提是我能顺利在地球填完这文，安全回去火星
————
8
城岛茂的杂货店成了一个小小的天堂，在放学后，堂本刚就会过去混上七八块儿橡皮糖，然后同长濑智也挤在一起研究恐怖游戏，互相吓得够呛，再很不好意思的打电话让坂本或者光一接他回家。
有一次是冈田准一路过，稍着了堂本刚，刚攥着准一的衣摆不停说“准一别怕，别怕，别怕。”
冈田无奈得走在前面，给他留了做哥哥的面子，没有戳穿他，说害怕的明明是你。
上到国中认识了更多的人，而且比小学更容易让人记住。
远处长濑智也一脚踩碎了光一的眼镜，被堂本光一提着扫把追杀，这样的场景第一次出现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但后来逐渐习惯。
坂本快喜欢死跟着城岛茂的两个野孩子，特别是松冈昌宏围上围裙，他就想过去求婚，他爱这孩子做得饭，爱的泪流满面，但是很显然这种时刻他的情敌很多。堂本刚敲着饭碗永远比他先吃上热菜。
至于冈田准一也慢慢得摆月兑原先的自闭。他上了六年级，能够自然得回答老师问题，这个进步让坂本兴奋得抱起他在房子里转了两圈。
晚上，长野博将堂本刚接走去看烟火，坂本说“你这家伙，要表这么偏心，我这儿有三个弟弟！三个！”
井之原从车上探头，做着抱歉手势“啊啊，真是坐不开了，刚以前就吆喝着去看的。”
“算了，别回来太晚。明早要上书道！”坂本昌行刚刚也就随便一说，他清楚这种活动，光一他们压根不会有兴趣。
于是又成了他和堂本光一单独得坐在院子里，相隔一年的场景再现，这次坂本选择远远坐开，远到他马上就要坐去地上
堂本光一扇着一面蓝布的圆扇“我做错了什么？”
“啊？”
“离我很远呐……”他说着站起来，穿了很短的黑白纹路的浴衣，腰间挂着狐狸面具，这套衣服曾经是坂本昌行的，前几天翻出来，光一难得的说喜欢，就送给了他。
堂本光一摘下面具，比在脸上，跳到院子里，踩着干净的土地，像是倒退回之前父母的房子，转着圈，等待眼前充满星星后坐下去，晕晕得许着心愿。
坂本想他终于还是长大了，即使只有十三岁，腿长了胳膊长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有点粗了下去，他又一次从身体中挣月兑，飘到空中，看着自己的躯壳过去，从后面抱住转圈的光一，奇怪的是这次他不想阻止自己，堂本光一也没有像个正常的男孩样挣扎。
他抱着他坐到高廊上，感受了他的体重他呼吸的声音和身上的味道。
他说“要是你们都离开这里，我想我会哭。”
光一将扇子塞人他的手中，戴着狐狸面具，看不见表情，而且他也没说话，就是握着坂本攥着扇子手来回的给自己扇风，很轻和的……
烟火打出来，长野博揽着堂本刚坐在车盖上，他说“你哥，我是说光一，你喜欢他吗？”
刚指着很大一朵烟花笑着“为什么不喜欢呢。”
“嗯，对，你们几个人都讨人喜欢。”
刚放小了声音嘟囔着什么，长野没有听见，井之原抱着三个甜筒一人手里塞了一个
他突然站起，指着前面的草坪“喂，你弟弟和准一！”
长野博顺着望过，堂本刚也发现了森田带着准一坐在不远处。
他们三个一起吆喝着，森田刚转头，抬高手摇了摇，准一也回头，冲他们笑着……
又一个大的烟花在天上散开……
49 布熊2009/3/13 10:19:00
9
他们什么也没做，而且他也不会对十三岁的男孩子做什么，他记得明早要起床做饭，让他和他的弟弟们去上书道课。
坂本昌行躺在床上，左手臂酸麻僵硬，光一的脑袋枕在上面，狐狸面具放在旁边，睡得极为安心，浴衣松开，只要飘过一个目光就能看到他的所有，但是坂本知道自己现在是瞎的，是高度截瘫，他不动，动不了，不想动，不能动，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想看见。
走廊的地板传来咯吱咯吱声——堂本刚现在回来了，坂本想马上爬起出去问问那孩子怎么这个钟点才回家，但是马上又希望刚赶快去睡觉，躺下闭眼，表发现他对角的床上并没有光一的存在。他想过去反锁上自己的房间，无奈，胳膊和全身的麻痹让他呼吸都艰难。
“光一……光一……光一……”堂本刚拖着一种粘甜的尾音像是叫着一个飘荡在外精灵的名字，他的肩膀上并没有黑色小乌鸦告诉他晚上发生的一切，他只是普通的孩子，想尽量不打扰别人又能找到堂本光一。
坂本昌行费力得抬起脖子，他还是不可以活动，盯着门口，听见一个小声音离着这房间越来越近，就像这房间有颗鲜红的苹果在等待无知的夏娃来摘取。
不过没有那邪恶的蛇，所以声音在打了个圈后迎来疲惫，堂本刚倒在自己床上，如坂本心愿得很快睡着，沉浸在夏天最后的烟火中，甜蜜的。
在凌晨时候，坂本昌行依旧清醒，可又像是浑浊，脑袋中什么在翻滚，灵魂在房间无知得撞击，引出琐碎的杂音。
堂本光一突然性得坐起，让他全身放松接着死命绷紧——是不是该开口问一声早上好，或者像家长一样询问是不是想去厕所，结果他选择装睡这个最简单最蠢笨的办法，他可以当光一是自己的孩子，孩子睡在爸爸的身边，爸爸应该不会多余说什么。
可他错了，光一不是他的孩子，他们相差不到十岁，他是他的弟弟，又是一个陌生人。
坂本感受到一个很怯懦发抖的嘴唇覆盖到自己还有烟草味的嘴巴上，然后那个嘴唇的主人跳下床，穿着本属于他的浴衣，大幅度敞开着出了房间，留下了那面狐狸面具，沾满露水痕迹的面具。
坂本睡过去，保持着不变的姿势——梦里有个孩子很高的站在一棵繁密大树上，伸出手，可他看不清那孩子的模样，他不知道那是谁，所以他一直看着那个孩子和伸出的手，一直看着……
又一年开学的时候，冈田准一考去一所更好些的国中，像是刻意又像是偶然与两个同样姓氏的哥哥保持了距离。
他在那里过得依旧是老样子，和同辈人玩不起，有几个朋友都是大他不少，森田刚算是最小的一个。
坂本昌行觉得这个时候该有个穿着好看校服的女孩子出现在准一旁边，他的母亲也总是问他三个弟弟谁有了小女朋友并叮嘱他千万表搅合他们的初恋。
事实上，只有堂本刚总是和女孩子走在一起，而坂本很明白得看出他们不过是好朋友，干净利索得没有性别感的好朋友。
那天刚回来，抱着厚厚的辅导书，懒散着靠到坂本身上“以后我们要相依为命了，亲爱的（anata）”
坂本昌行踢着他的小腿，在地上同他玩了儿角力和相扑，最后才爬起“那你是不是先把碗洗了，孩子他妈。”
刚抓着头发，将书敛起一旁“我说真的，哥，你不知道？光一有女朋友了。现在你和我，只有你和我。嗯，还有准一，我们的孩子，嗯。”，说完他轻松得跑进厨房系了围裙，开始洗堆积了两天的碗筷，留下坂本一个人在客厅看着电视上政客口水纷飞讨论幼儿医疗……
54 布熊2009/3/13 13:52:00
10
挺晚的准备关灯睡觉，城岛茂一脸焦急得拍着房门，他说晚上松冈和长濑吵架，结果长濑就跑走了现在没回去，他声音很大，将楼上的三个孩子都引出来
光一带了副新配的金丝边的半框眼镜，他的眉毛和头发都打理过，像是所有处在恋爱中的男孩子，那眼镜不像之前的黑边那么粗鲁难看，将他衬托得文静秀气，坂本见到他，突然烦了，冲几个人喊着“都回去睡觉，看什么热闹！”
堂本刚皱起眉头，他穿着乳白的睡袍，歪带了绒球的睡帽，如果可以的话再加上一个毛毛的熊玩偶，就是个等待海军归港的童话中的男生，他拉住准一“走，怪兽乱发脾气。不管他。”
冈田准一像是要说什么话，但被刚拉住他也闭了嘴，回头看看，小步子进了自己房间。
倒是光一，没有意思回去，反而下着楼梯“我可以帮忙吗？”
“你回去睡觉！”坂本再次用力指着楼上“回去！别让我看见你！你们这些孩子真是太烦人了！不知道我们的辛苦！我们也是年轻的，为什么整天要担心什么成绩好不好什么朋友好不好！还离家出走！都是哪里学的破毛病！上去睡觉！”
堂本光一根本就是没有搭理他，站去城岛茂眼前“他跑不远，您先回去吧，明天早上我在学校看到他，会告诉他，他做了不该做得事。”
城岛其实也不清楚为什么好友忽然发火，他刚已经后悔来问，他想一定是自己什么话犯了忌讳，就接着光一的台阶，离开到别处找长濑。
坂本昌行和堂本光一谁也没有看谁，各自维护着小小的气场，站在玄关处。
“算了，我刚才不该发脾气。”这样空白的感觉坂本首先撑不住，戳破了自己外面的薄膜
“是吗？”光一转身“我收下道歉。”他口气沾染着学生会委员共通的不动听的生硬
话题如果再往下推开，坂本觉得能够问下关于那个女朋友的事情，光一没给他这个机会，竟然踩着他的脚趾上了楼梯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坂本昌行才叫出来抱住左脚喊疼，找了最近的椅子坐下。
房间内冈田准一摸着额头，他问“你真打算住在我这里？”
长濑智也挂着两行泪，拼命点头
“明天，我猜他们会是……大shock。”准一向床的内侧挤了挤保证已经长得足够高大的长濑可以完全躺下“你不打呼噜或者磨牙吧。”
“我有点饿了。”
“……”准一只好再坐起来“我房间没有吃的。”他听到一阵咕噜从长濑那里发出，只能翻身下床“我去问刚要，他那有糖。”
终于长濑智也在吃掉三块儿软糖，并且在十分得怀念松冈的夜宵这样的氛围中睡着，他搂着冈田准一，张大嘴呼吸
准一很想将他踹下去，但他思考下认为这样会把长濑弄醒，会给他带来更多麻烦，他就没有那么做，让自己像个娃娃一样被抱着，陪他的主人一同去月亮做梦。
63 布熊2009/3/15 14:42:00
11
学校里的同乐会是坂本昌行最为头痛的事情，早晨就开始准备，熨平唯一一套工作面试穿了一次的西服，配好领带，将黑皮鞋拖出来擦到发亮。
等着下午的钟表长指针划向那个数字，就开着车向战场进军。
老师们冗长的话语像是子弹，打进身体不痛只想躺下，安静得合眼睡上很长一觉。
在拿到两份比较令人满意的学生评价手册后，坂本松口气。
车子启动的前一刻，有人没有打招呼得坐上来。
“我不舒服，要回家。”堂本光一将书包甩去后面车位，闭着眼镜靠在车窗上
“不舒服？要去诊所看看吗？家里没有什么药了。”
“回家。”光一靠着，制服领子没有像平时一样挺拔，袖口白色部分沾了几道灰色的印子。
路面的柏油发着一种青绿色的光芒，阳光并不是特别强烈，两边闪过的建筑物，白的黄的交织出来还算好看。
“我像去看大云树。”光一说道——大云树种在离着有一段距离的静湖旁边，因为树叶繁密被叫云树，又叫大云树
坂本看看时间“不行，太晚了，而且你不是不舒服吗？”
“我想去看。”光一特别的坚持，他的脸发出种不健康的白色，搀着点黄，眼睛张得很大却不用力，就像是没有了生命
坂本昌行打了方向盘，应该是能在七点前回家——堂本刚和冈田准一八点多才会回来，他们两个早上走的时候说了晚上在别人家吃饭。
“只能看几眼，不会留太久。”他说道
光一昏昏沉沉仿佛睡着了“嗯。几眼就行。”
非旅游季节的静湖真的安静下来，唯一的摊点都收了工，坂本昌行望着光一绕那棵他从小到大一直看他早就看腻的树一步步走着，手摸着粗糙的树干露出极为满足的样子，再次感叹已经越来越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光一这时抬起手，很用力，大幅度摇摆，坂本只好下车，跑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
“嗯……那就回去吧，天要黑了。”他的衣服被光一揪住
“我和女人接口勿了。”
这句话从眼前孩子的嘴里说出，不，应该是从眼前少年的嘴里说出，坂本昌行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尴尬又尴尬“哦，是吗，嗯，那不错啊，怎么样，女孩子？”他的嘴里唾沫逐渐减少到干涸，发出胃腔的腐臭气息，他这么认为，就紧闭了嘴……
那颗果实是鲜美的，是小红帽杀死大灰狼后炖煮的浓郁的禸汤，浇灌到所有善良丑陋的牧羊人口中，青蛙喝了它不会变成王子。堂本光一细弱的手臂环住坂本的脖子，为了这个姿势，他站在一块儿凸起的石头上并尽量踮了脚尖，校服很单薄，让他被风吹起了一层细小疙瘩，睫毛湿润着微垂着，他的嘴唇靠住坂本的前面，吐出一口接一口不安的气体，蕴含了二氧化碳氧和所有该有的成分。
坂本昌行搂着他，想将他抱起，在最后选择了跪下，单只腿，让自己可以看清光一的脸，这是种折磨，彻底的……
心脏被放在光一的手中，极快极慢跳动，他能看到一种冰凉从云树的树冠覆盖下来，古怪的窸窣声，古怪的……
…………
68 布熊2009/3/15 17:27:00
12
回去家，光一根本就是失去知觉一样，他半抱着他下车，然后背起他，尽量小声开门——灯从二楼亮起，堂本刚穿着上次姑姑回来給他买的红蓝格子睡衣，靠着围栏，手里是两颗鲜红色草莓，嘴角有浅黄的色拉酱“现在时间，十一点零八分，超过门禁。”
“现在时间，你该放弃零食，好好刷牙，上床睡觉。”坂本感到光一贴着他的后背动了动，就用力托托他“去帮忙放点热水。”
刚答应下，等着坂本上楼后也没动，他很细致得盯着光一的脸“怎么了？”
“嗯，不舒服……我带他去了诊所，就是，嗯，那边那家。”坂本冲着出现在房间门口的冈田呲牙笑了下
“去放水。我想洗澡。”堂本光一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还贴在他鼻尖晃动睫毛的堂本刚
刚被吓了一跳，抓起他的手，将自己的草莓放在他手中“哦哦，知道了。”
冈田准一说“明天我们校庆放两天假，我想和森田一起去野营。”
“哦……嗯？有大人吗？”
“长野跟着我们。”
“那就去吧。”
“那，晚安。”他歪下头“哥，你也晚安。”
“晚安。”光一回到
走廊那头的浴室里传出堂本刚故意的滑滑长音“水～好～了～”…………
堂本刚上到国三，他们的姑夫出海前，很郑重得将一张存单交给坂本，他的意思是想让光一和刚尽量考去好的私立学校
“老头子当年让我上破学校，真是不公平来。”坂本玩笑得靠在长野博面前的吧台，喝着他调的酒
“你能毕业就谢天谢地了，还好学校呢。”长野又倒了一杯蓝绿色的汁液在坂本杯子中“我看你爸是把他的梦想寄托在你宝贝弟弟身上了。”
“可怜的老头子，啊啊～”坂本猛喝了口杯子中的东西“嗷！”得一嗓子喊出“这是什么……呕……”做出很恶心的样子
“让你醒酒的蔬菜汁，快走啦，别影响我工作。”
“你个混蛋！”坂本单手撑着吧台跳进去，将长野按在地上，好一阵闹之后才走出小酒吧——蔬菜汁的苦味让他的食道都粘连了，背过身比个凸。
“我考不上，考不上，考不上！考不上呀考不上！”堂本刚在地下打滚耍赖皮，然后配了个调子哼唱着
“小混蛋，你給我听话！”坂本昌行伸出脚来回踩着他肚子
“光一呢？”刚抱住坂本的小腿问道“你打算考哪个学校？”
“昨天班主任推荐的是望泉私立。”堂本光一盘腿坐在矮桌前，翻着一堆学校简介
坂本昌行从刚怀里抽出脚，翻出望泉的册子“我靠，这学校挺行的啊，嗯，我当时上学怎么没人跟我推荐。”
“哥……”堂本刚趴过去，凑头望着“很明显，你上学的时候，能及格就是上苍保佑。”
“敢笑话我，臭小子！”坂本昌行从后面勒住刚的脖子，两个人向后倒去
光一站起来“那我明天放学去看看补习班。”
“去吧去吧。”坂本继续勒住堂本刚
刚痛苦得拍着地板，断续着“我也去看！”
“你不行！臭小子你上次敢給我考得那么糟糕，我单独请老师給你补习！”
“不！我要和光一一起！我要一起！”堂本刚更加痛苦得喊着，装出绝望的样子“我的罗密欧，我的朱丽叶，别离开我！”
堂本光一微微笑着，脚尖提了刚的脚踝“王子殿下，您冲动的利刃，将穿过你的胸膛。”
他走上二楼
堂本刚和坂本坐起来
“嗯，你哥刚才说得是哪里的对白？”坂本问道
“文盲！”堂本刚摸着鬓角“不就是那个什么嘛！”
“哪个什么！你个臭小子……”
在坂本昌行抓到他前，刚迅速跑开了，堂本光一趴在围栏上向下“我自己编的一句话。”
“……”
“……”
一阵无语的沉默……
77 布熊2009/3/16 9:43:00
12
“我回来了。”踏进家门，刚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发现了鞋架上陌生的小牛皮鞋
坂本昌行也是刚刚回家，身后站着陌生的男人
“给你请的老师。”坂本让开身体，介绍到
“国分太一，东京工大的学生。”男人微笑着伸手
“哎？”刚丢下书包，握住他的手，用下巴一指“堂本刚，他的私生子。”
“……”坂本敲了下他的头，将眼笑到没有“这个死小子，老师你别介意。”
“没事。”国分太一喜欢开朗的男生，他对那样文弱内向的学生很犯愁，所以见到堂本刚，很是放心。
两个人去到二楼房间，见到两张差不多大的书桌，刚指着其中一个过分整洁得说“这个是我的——那是不可能的。”
他自己的书桌上摆了很大盘的鲜贝，端下来放在地上“我的数学不好。”
“嗯，好，那先做套基本题让我看看哪里有问题。”国分这是第四次做家教，已经有了自己的步调。
房间中失去热闹的声音，刚是很容易沉静下来的人，低着头，趴在一套题目上，小心得演算着。
国分坐在他的身边，翻着刚以前的习题集，他看到书上画了很多可爱奇怪的小图案，就会心一笑，轻轻问“将来有没有兴趣考美术类的学校？”
刚的额头顶着铅笔“没想过。”
“嗯……”
半个小时后，堂本刚把题做完，大略扫了一眼推给国分——他只是月兑了上身校服，现在坐回床上，解着衬衫和库子，换室内衣，眼睛就望着斜对面光一的那张铺着干净白色床单的床，没什么神采得望着，似乎做了半个小时的数学就消耗了大半体力。
国分太一细心批改着，总结这套题目中显现的不足
他的左边肩膀忽然一沉，一点热气飘人他的耳朵，顺着耳廓点点打圈
堂本刚下巴压住了他，含糊着“哪里不好呢？到底是？”
太一身体僵直了下，耳朵变成红色，这两年都没有和女人交往，现在被个小男生这样对待都会猛地一阵心跳，他真是有些太废物了。
动动身子“公式掌握得不好。”
“是吗？我很用心背了，像背土佐日记一样的背。”
“那是不可以的，”国分闻道一种很特别得掺杂着奶气的味道，他想明明已经十五岁了不是吗？为什么还会像个幼稚园的孩子，行为也好，语气也好，就连这奶味也是……
从那天开始，坂本把吃饭的时间改到了七点以后，等光一补习回来和刚的课程结束。
冈田准一这些时间似乎不开心，他就让他去城岛那玩儿，坂本认为像松冈长濑这种活泼性格应该能稍微改变下准一。
堂本光一偶尔会早回家，为了不影响楼上的刚，他就帮坂本在厨房做饭，头发有些长了，手腕上系了根不知道谁给他的红线，很认真得打碎鸡蛋，顺着汤勺放进锅子中。
“最近怎么样？”坂本问着
“还好。”
“太累了就稍微休息下。”
“我知道。”光一将锅子盖好，在洗手槽旁冲指尖上的蛋清，他没有开热水，冰凉一片的，弄得指头像淬了色，悄悄慢慢走去坂本身后，很快把手伸进那人的衣服中
坂本叫了声，扭着全身，回过身子，抓着光一来回摇摆“你想冰死我啊！”
“我手冷而已。”堂本光一说得天经地义，抿起嘴角向上微挑
坂本昌行握住他的手，来回搓，没有丝毫脾气
“你说我是不是长不高了？”光一很认真得问
“不会，怎么可能。“
“我深有感觉。”，他踮着脚，亲了坂本耳垂下方的脸廓“以后我都要这样的姿势才能碰到你。”
坂本急忙回头望着身后，压低声音叫道“光一……”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堂本光一收回已经暖和的手，出了厨房，看看墙上时间，跑上楼，从外敲门“可以进去吗？”
国分太一知道这个家有三个男孩，也不止一次见到光一，每一次见他都会觉得这还孩子很美，死去一样的美，同他教得刚像是分隔成两种永远不会溶在一起的药剂。
堂本刚喜欢吃水果，各种各样，所以他不自觉得总会在来这个家庭前买点东西，他喜欢刚靠着他嘴里细碎得咬着东西，有透明半透明得汁液顺着嘴角淌出，他会像个大哥哥一样擦掉那些汁液，让手指染上甜味，堂本刚就会粉红着脸笑，会说“老师，我是你女朋友吗？”
今天也是这样，题目讲完后，两个人谈着学校里的话题，光一推门进来，国分太一感觉刚像是触电一样站起来离着远远的，又像是毫不在意自然得拿起一本书站住“怎么了？”，他问道
光一朝国分稍微点头“差不多结束了吧。”
“嗯，今天就到这里。”国分被刚才刚的动作弄得莫名有丝空落，草草收拾了东西，跟着两个男生下楼离开。
“我去送送老师。”忽然刚这么提出
光一蹙眉“可是……”他想说要开饭了，又觉得不礼貌，只能点头“好。”
…………
79 布熊2009/3/16 11:43:00
13
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堂本刚也没有回来，光一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也没有换衣服，仅仅披了件外套“我去找他。”
坂本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他想那么大的人应该走不失，何况还有国分太一
但光一却执意出去了。
他沿着一条主路，走着，路边几个灯泡都发暗，但照得还算清楚，他看见堂本刚从一头缓慢踢踏着挪过来
快走几步上去，刚低着头都没有发现光一的存在，直到堂本光一叫道“喂！”
“
啊！”堂本刚抬头，他已经要撞到光一身上，手比在头上做出对不起的姿势“你怎么出来了？”
“干什么去了？”光一的脸上如果非要说表情那就是怒吧，眼瞳黑得不见底，嘴唇都发白色，没有喜庆的红。
刚向后退了几步，就像怕光一伸手打他，笑着“送老师啊。”
“那么久？”
“昂。”
“做什么了？”还是一样的语气，连调音都没有变
“你干嘛？”堂本刚过去，笑着用胳膊肘部顶顶他“这么吓人？我就是送送老师，随便聊天聊过头而已。”
“别胡闹！”光一此时又像十岁左右那样拿出长辈的感觉，他已经很久不把刚他们当作弟弟，而是尽量当作自己的朋友“我问你，你们这么长时间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堂本刚收了笑，他不笑的时候，眼睛就会变得冰冷，可以说是笑让他温暖起来，他说“够了吧！我又不是五岁。我十五岁！”说完就冲家的方向迈了步子，被光一狠狠一拽，差点坐在地上
“堂本光一！你想干嘛！”堂本刚这次是真的恼，几乎要冲过去揪住光一的衣领
“你做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光一一字一字的说到
“我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刚的眼睛中像多了一把火，他忽然笑起来，但这次笑了也没有变得温暖，他说“比如呢？”
这次换到光一没有说话，走到前面，换到他被刚狠狠拽住，而且结实得摔在地上，很重，让他痛得以为骨头碎掉，他要站起来，却被堂本刚卡住脖子，后脑勺紧贴着潮湿的路面“堂本光一，你真恶心，你让个男人碰你，你真是恶心！刚才我试过了，现在我好想吐，恶心得我好想吐！”
光一的声音变细，被掐得难受，他的手紧紧抓住刚的手腕，眼睛死死瞪着
他不会被掐死，刚不会掐死光一。
中央广场的布谷鸟大钟叫了这个夜晚的最后一声，就永久得停留在那里，时间如果凝固得话，那么在它一侧敲鼓的小熊刚好能击打出一个声音。
刚说，我喜欢光一，喜欢你是我的哥哥，你却是喜欢你的弟弟才喜欢了刚，这多么不公平。
光一没有说话
刚说，好了，以后我们该怎么办，你要和你的弟弟我继续演出一场美好的家庭温馨剧吗
光一没有说话，他推开他，观察着四周有没有偷听的人，拍打身上的衣服，走在前面，像是小时候他们去公园，他永远都会走在前面带路一样。
……
被自行车撞了的堂本光一早早就上床睡觉了，坂本昌行很想多问一下，怎么会出去找刚就能被车撞，但看到堂本刚很难过的表情，他就只好坐下，搂住刚“没事，这不是没事吗？明天我带光一去医院看看。”
刚哭了，趴在他的怀里“哥，你别离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离开我。我是傻子我是笨蛋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今天以后，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着这些话，没头没尾的话，坂本想这话是说给我听得吗，可怜的孩子被吓坏了，他拍着他的背，尽量安慰着……
84 布熊2009/3/16 13:30:00
14
坂本昌行时常想也许堂本光一只是他擅自造出来的一个虚幻的存在，就像丛林需要妖精一般，那个孩子的身体是柔软的，嘴唇不带温度，头发细得像丝，说话永远不会太多，会生气会开心，会不愿意动又不不得不动，是不真实的。
他给堂本刚和冈田准一做好饭，送他们去上各自的高中，学期末收到不错的成绩单。妈妈和爸爸也是一样，他们也每次只会带回两份礼物，稍微贵重的送给刚，余下的给准一，当然了，并不会相差太多，那一点点的区别算是本能的选择吧。
“哥！”堂本刚已经健康得长满18岁，过上一个月就要到北海道上大学，皮肤被太阳晒得发黑，抱着篮球一身汗水“没有酸奶了！”
“是吗？”坂本瞄了一眼“让准一回来的时候顺路买吧。”
“哦。”
“刚？”
“嗯？”
“没事，你把客厅打扫下，等会儿准一的老师要做家访。”
“哦。”
堂本刚略微擦了擦桌子，把地上几本杂志收起来，打开电视，他看着几个搞笑艺人正在耍宝，就笑出来，笑声清脆，忽然像记起什么，马上转台欣赏体育比赛。
冈田准一过了会儿，拎着七八瓶酸奶进来，送去厨房，看看堂本刚又看看电视，要上楼，被坂本喊住“你先别换衣服，老师马上就来了。”
准一点头，路过了刚的房间——这个房间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壁橱和两把椅子，它们是干净的不挂任何饰物硬梆梆的颜色，从没有其它杂乱东西出现，刚从来不在这个屋子吃东西也不会把书乱丢——在那个人消失的那天开始，他看着坂本和刚无事一样将多余的床同多余的书桌及整个家里关于那人东西搬走锁进地下室，他就被告知多少年前来的人只有堂本刚和他，虽然他清楚那个人没有消失，就像是一把把小的草滋生在留下的刚的体内，渗进他的血液骨髓，让他半夜爬起戴上一副他不需要的眼镜翻着他不喜欢的物理书，让他在每个赛季去看他讨厌的赛车，让他喜欢黑白灰这样单调的颜色，让他……活着……
冈田准一再次向下看眼从这个角度能望到的电视画面——一辆赛车飞驰而去，他感到胸口一下堵住，跑进浴室，抱住马桶，呕吐起来……
“准一又吐了，这么久他的毛病还没好，一有心事就会吐。”堂本刚聚精会神的样子，但又好像看到冈田趴在浴室中
“是吗？”坂本坐下来，递过一根香蕉
“哥……”
“嗯？”
“没事，我就想叫声哥。”
“嗯。”
“哥……”
……
100 布熊2009/3/17 16:46:00
15
上到大学二年级，堂本刚领取了属于自己的遗产。他将很大一部分打进姑姑的账号中，余下的用来开了小的工作室——很小的摄影楼。
学业上不算优秀但能游刃有余的毕业，最常干的事情是每个星期都要给冈田准一打电话，问最近的情况。
准一被推荐去了城北工业，他在家做着准备，可以避过人生的一次灾难——不必同成千上万人一起参加名叫升学考的战争。
冈田选择这个学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觉得坂本昌行高挑的身形在慢慢萎缩，他想这个照顾他长大的男人也是会慢慢老的，被他们吸走了青春，他感到叫孤独的魔障绕着坂本，即使那男人有很多朋友。
城北工业离这个家很近，他可以每个周末都回来……
从图书馆借了书往回走，看见一直陪他长大的森田刚，准一犹豫了会儿才过去“嗨，好久不见了。”
森田坐在马路边，仍旧是少年的样子，支出两根手指“好久不见。”
冈田挨着他坐下，却没有可以谈起的话题，他和他已经越走越远，永远不会再一起去看烟火
森田刚嚼着口香糖吹出一个黏稠的泡泡，破掉，粘在嘴巴上，起身拍拍库子，笑着，一脸公主手里丑娃娃的小痣“你该上大学了吧。”
冈田准一点头，从背包里摸着，他想抽出城工的简介给他看还有刚刚到手的毕业照，森田刚却根本没有等到他说话，向着不远处几个飞车党打扮的人招手“啊，我先走了……那个，好好上学！”
准一抱着半敞开的书包，远远望着他跨上其中一辆车子飞一样得离开，才慢慢得站起，摆着手，一个姿势，一个和少年的彼此再见的姿势……
堂本刚的摄影室开得不错，虽然规模一直不大，但在他大学毕业那年，有了一定的口碑，偶尔的会有杂志邀请他们做小的特辑——下午，想赶一份工，请来的员工紧张得修着图，那边摄影师也预订了外景，只剩下他自己。
他翻着新做的价目单和主题相册，来回滑动鼠标。
“刚？”有人这样叫他，过分亲切
堂本刚抬头，看到一张笑脸，那张笑脸曾经在一个卧室内拥着他教给最基本的数学问题
“老师”不自觉得这么喊出，刚也笑了，摸着脸颊和头发
“原来你都这么大了。”国分太一的无名指有金色的婚戒，这让堂本刚感到安心
“是啊，不过老师也没有变老。”
“有么？都是老头子了。”国分环顾了下这间工作室“我是来这边讲课路过，早就知道你开了工作室，呵呵，当时我就觉得你适合做这样的工作……”
“嗯……”
“等有时间一起出来坐坐吧。”国分像是还有约，看了手表“叫着你哥。”
“行，等我回老家的时候，一起坐坐。”
“啊……我不是说坂本先生。”国分撤身出了工作室，仅露出脑袋“我是说你那个哥哥，就是光一……嗯，是叫光一吧……刚才是他指给我你工作室的，你们没有住一起吗？”
一只布熊从柜子顶端跌落下来，它撕破了与它跳舞的洋娃娃的外衣，它害怕洋娃娃生气就将它埋起，它只能被装饰在柜子上，此刻却躺在刚的脚下
堂本刚弯腰拾起它，拍打着，拍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