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山赤/亮仁]葦間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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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锺音君2010/1/2 17:51:00

Chapter1


【FR479區域,N—3792.】
【瞭解。】
這裏冬天的夜晚異常寧靜,天氣很冷,街上幾乎沒有人和車輛。月光滿城。皎潔如銀,星光疏離地落滿男人的肩膀,翩遷如楊花。黑色的衣擺跟隨著他,在凜冽的寒風中若隱若現。天空墨藍,星星點點的小冰晶落下來。風吹起他的劉海,迷茫了眼角的淚痣。他快速地行走,腳步輕快如蝶。

He is my rose.




【一杯Bellini.】錦戶亮走向吧台,雙肩伏在大理石臺面上。
【你怎麼老喝女士調酒……】山下智久從人群裏擠出來,坐在錦戶亮的旁邊。
【你別老是用一副怨婦的眼神看人,會被你嚇死。】一記白眼。
【還是這麼失禮啊,小亮。】山下智久對著他微微笑起來,笑容清朗的讓人覺得他只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他聲音輕柔,藍色的燈光投身寸到他一身的白衣上,像斜斜地灑進來的溫柔流淌的河。四周人聲像冬天夜晚樹林裏的風聲一樣湧動不絕。錦戶眯起眼看著他。
【山下智久你這朵白樺林裏的蘑菇給我閉嘴。】
…………真失禮。

【……外面很冷,你先去車裏等我。】
【哦。】山下智久拿過一杯酒,喝了一口,拿起外套。
【…………喂那是我的酒……】
【外面很冷.】


街道上冷冷清清。雪花落上山下智久的睫毛,視野裏變成一片白色。他想起一個夜晚他做過的一個夢。

夢裏有一片無窮無盡的白色。他感覺到雪花落上他的肩膀。然後背景慢慢變成夜,銀白的月光緩緩飄落,風聲嗚咽,猶如無家可歸的靈魂在哭泣。




他的黑色風衣上落滿了白色。懸掛在天空中的月亮已經被黑夜_Tun噬得沒了蹤影。

請將我帶走,讓我獲得拯救。




【一共有二十個人,首先……】
【首先你必須對我誠實,先生。】赤西仁把椅子轉過來,對著面前的男子,眼神如波斯貓般慵懶。
【5分鐘前他們試圖逃跑,他們試了6次,但都失敗了。他們決定今晚去,因為知道7點的時候絕不會成功,所以把時間後調至8點45分。然後他們將離開日本,直飛紐約。】
【他們再試就完全成功。而你,先生,請表試圖對我隱瞞。】他用黑色的槍口抵住男人的太陽_Xue。
【現在,先生?】他柔聲問,眼睛眯起來,發出淩厲的光。
【除非下雨,他們是會去的。據說明天是好天氣。如果得不到真品,就用仿製品來對付。】
【人數,先生。】
【50人,一共。】

【This is some information not to say .We desired nothing but to succeed.We have nothing to do now but wait.】

【坐下吧,Barret.。你老是站著,只會弄得你更累。
你的機票在明天,去法國,巴黎。】

【…………不了,這麼晚了…………我先回去……】
【是嗎。那麼請幫我帶上門吧,晚安。】

似乎沒有達成協議的可能,因此決定終止談判。
冬天到來後,白晝變短了,正如所預料的。
風向變了。

赤西仁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從容地走進內室,即不左顧也不右盼。



【他從未周遊過全歐洲,換言之,他只是到巴黎之後立即就回來了。】錦戶走向山下智久,把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我們不是在調查他是否可信賴的問題——啊,thank you.】


不是這個問題。山下智久死死盯著電腦螢幕,又開始一言不發。

不是這個問題。
昨晚飛機場發生了兩件事。

死了一個男人,護照上的名字是Oliver Barret 。距離登機時間30分鐘的時候,他忽然昏厥然後死去。法醫的鑒定是他本身沒有任何疾病,並且沒有服用麻醉藥的跡象等。
既死因不明。


丟了一件東西,一件他們想在那個男人身上找到的東西。

【我照你說的辦了。】錦戶亮說完停頓了一下,等著山下智久說話。

【我知道了,謝了。】他還是盯著電腦,看都不看錦戶一眼。

糟糕透了。連得到援助的時間都沒有。天氣陰沉沉的又要下雨,可是我們卻只能等待。


我的天,真是讓人討厭的工作內容。

Chapter2

這個座位空著,另一個座位有人。
下午。裝飾簡潔的咖啡廳。
錦戶亮推開門,赤西仁坐在靠窗的第三個座位上。

他穿著白色的西裝外套和一條淺藍的牛仔褲。右邊的發絲被纏到耳後,洩露出閃爍著的耳釘。陽光在他的發絲間流淌。

他的瞳仁裏有能融化眼睛的溫度。

錦戶亮朝著他揮了揮手。
【嘿—】

他低著頭攪拌咖啡。然後抬起頭,視線觸及錦戶,於是微微笑著點了點頭。錦戶走到他的座位旁邊,拉開椅子坐下去。

【今天天氣真好,一點都不像是在冬天。】
【是呢。但願天天好天氣。】

赤西還是淡淡笑著,眉宇之間一片柔婉如觸及不到的河水。陽光肆意,蔓延在他們的身上。
錦戶沒有接話,他看著窗外清澈的天空。赤西又把頭低下去沒有抬起來。
他們彼此對坐,仿佛只有空氣存在。
那個下午他們沐浴在同一片陽光之下,空氣仿佛要融化。

錦戶回過頭,對赤西說,我們走吧。
好。他放下手中的咖啡。

他們在街上行走,什麼都看,什麼都沒買。
他們順其自然地牽起手。

天色暗下來。
回過頭的時候看天空,有一片炫目的晚霞從雲朵裏漫開。真漂亮的顏色。

他們一起看同一片天空,一起回過頭。
視線相撞,他們順其自然地接起口勿。
空氣潮濕而靜謐,晚霞像淚水,遍佈天空。

溫暖的冬天裏他們沐浴同一片陽光,擁口勿于同一片霞光。
他們沒有說再見,離開的時候他們的身影相反,消失于同一片星光。

愛情的黑夜有中午的陽光。


赤西仁把手套從手上脫下來,扔進箱子裏。他倒在床上,慢慢閉上眼睛。眼前什麼都沒有,他沉沉睡去,大半張臉沉湎於黑暗。

窗外逐漸泛白,黑夜最終消失在清晨。
有一個夜晚,少年在輕輕地笑。他在黑暗裏望著他,眼裏是要把人灼傷的熱度。風徐徐而過,他抓住他的左手,他深深望進他的眼。

【再見。】
【再見。】

他發不出其餘的音節,聲音嘶啞如同命運的審判。

我多想給你夏日晚風般的幸福。我多想緊摟你肩膀,把你擁抱在懷。
難以抑制的悲導他人無邊的黑暗。

【夜深,請安睡。】




【有新消息。請到總部。】
【瞭解--】
山下放下電話,發動車子。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雪。每一天每一天都是這麼大的雪。
怎麼又是這麼大的雪。

窗外霓虹閃動,替來往的行人變換表情。
紅燈。

山下智久在學生時代的時候經常進一家拉麵館。店主是一個有點上了年紀的老頭。
拉麵館離住的地方很進,所有不會做菜的山下智久權衡了一下每天泡面和每天拉麵的生活方式之後,順利成為那家拉麵館的常客。老頭似乎是一個人生活,兩鬢有一點點斑白,不過眉宇間還是很精神。拉麵很好吃,一根一根分的清楚,很有韌性。

他吃拉麵的時候偶爾會悄悄端詳老頭,老頭不常笑,嘴唇老是抿著。有時候會走出來,環視一圈店裏的人,然後再走回去做拉麵。

有一天的拉麵味道和平常不一樣,很特別,但是更好吃了。所以山下吃完的時候合掌,說了真好吃。
老頭剛好走進來,聽到的時候還是沒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點點。
那個老頭喜歡他的店,聽到的時候,應該是在高興著吧。

山下記得老頭總是固執的表情,還有那個時候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有點孩子氣的喜悅。
很多很多的打動他的時刻。類似的東西像浪潮,小小的組合在一起變成回憶的大海,深藍一片。
那個時候他的眼神是筆直的,眼神裏一看就透的是前進的渴望。

轉綠燈了。他稍稍調整方向盤,臉上沒有表情,即使是沒有焦距地看著前方,眼神依舊像快要蒸發的海洋一樣,一動就化開一片溫暖。
大海這麼藍這麼大,像包含著一個危險美麗的寶藏。


【那個男人在日本呆了1個月。在這期間一直在做買賣情報之類的工作,沒有吸毒。他的行為謹慎,除了底檔的基本資料以外沒有留下任何記錄。也許是間諜之類的。
他的住處很多,沒有規律,身上常常帶著槍。他似乎和FR有什麼關係。如果他屬於FR,那他的死就有理由了。並且,】
【並且,我們都只能找到他的這麼多資料,理由大概只有一個了。】山下智久的手裏拿著筆轉著,接過話頭。

如果動用總部的力量也只能找到這些的話,那個男人所屬組織是除FR以外的,就太說不過去了一點。
找到的線索一斷再斷,簡直是莫大的嘲諷。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JIN.】
窗簾被拉開一半,赤西坐在書桌前寬大的木質椅上,一隻手搭在桌面上,另一隻手放在沒有翹起的左腿上,側對著窗口。他的臉龐一半融化于陽光,一半清楚地呈現於室內稍暗的光線。他盯著眼前的人,眼神慢慢變得淩厲。
【你還是這麼美。】面前的男子微笑著彎下腰,拉過他的左手輕輕落下一個口勿。他金色的發絲垂到赤西的手背上,輕輕地滑過皮膚,有著小心的觸感。
赤西仁盯著他,沒有回應一句話。

陽光從窗簾裏鑽進來,白色的簾帳和大開的暗棕色的窗簾靠在一起,像相框裏有一副凝固的畫。

2 锺音君2010/1/2 17:52:00

Chapter3


【在想什麼。】錦戶的雙臂環住抱著腿坐在沙發上的赤西,後背湧上一片溫暖。
【我在想,小亮你打算什麼時候,殺了我。】赤西的臉上沒有表情,他的眼睛看著前方,泛動著一片失去焦距的白。

【……我也不知道呢。至少不是現在。】頭埋的很近,口腔濕熱的氣息傳遞到赤西的後頸,水蒸氣蒸發以後留下一片涼意。


不會這麼快殺了你,還不能。我還沒有把握,現在的話,能夠保證全身而退。

【小亮在想,等到一切都處理好了的時候,再殺掉我吧。】
他永遠都是這麼敏銳,聲音裏不帶一絲情感。
【不過不會是現在。現在,我還不想死,所以在你殺了我之前,我會殺了你。】
【嗯,我知道。】
錦戶把赤西的頭轉過來,嘴唇附上去,未出的話語融化在一個深口勿裏。

我的身邊一直都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出現一面就消失的,還有一種是停留很久然後消失的。
無論哪一種,其實都一樣。

他們在沙發上有一個冗長的親口勿,口腔裏都是對方的氣息,像深海裏遊動的魚。

表與我談及過去或是未來。我們之間,本來就是在以不斷的欺騙和隱瞞來維繫的存在。


他們沒快要沒辦法傳遞氧氣,越靠近在一起就越快要窒息。

遲早會有人來結束這一切。
要麼是你,要麼是我。


我的身邊,從開始到現在,就一個人都沒有。




天色很晚了,山下智久從總部裏走出來。天色陰沉沉一片,他一走出來就開始下起大雨。身邊沒有傘,全身迅速的被淋濕讓他很想罵人。停車場在另一邊,有點遠,要淋著雨過去嗎。
山下往前走,目光忽然頓住。


他從對面走過來。
乾淨的白襯衣,領口敞開著露出筆直的鎖骨。深紫色的外套,寶石藍的牛仔。深棕色,微微卷起的頭發落在頸側,白皙的脖頸上掛著一條銀色的項鏈。臉上的線條分明而柔和,眼角有一顆淚痣,嘴唇飽滿。

他修長的手指握著一柄白色的雨傘,耳邊呼嘯著的是風聲,什麼也聽不見。

目光相撞,陷進一場白色的大雪。

我和你的相遇,一開始就已經淪陷。

雨水打在山下的睫毛上,視野裏像融人了一潭水。
他們距離幾米,卻忍不住再靠近。


藍紫色的天空與湖泊下,一片琨黃的蘆葦。四周一片沉寂,只有風聲。


他們像被精靈施展了魔法,向著對方走去。

雨好大。你冷嗎。

雨水落上他瘦削的肩膀,安靜而冷僻。
你呢,冷嗎。

他們沒有說話,彼此注視,眼裏的情緒像夜色的潮水,洶湧而無法看到盡頭。

在風中蘆葦憂鬱倒伏,天空裏有鑲著金邊的雲朵。




山下智久打開家門,錦戶亮還沒有回來。
他們在任務裏是搭檔,為了情報分析和任務執行的方便,就乾脆住到了一起。反正都是早出晚歸,彼此不去過問對方的事,不會有什麼影響。
他們是大學同學,工作夥伴。
所屬的是美國一個對外隱瞞的情報機關,LW, Lie Waste.
那個死去的男人所屬的FR,是他們要不擇手段調查的組織。
紀律嚴密,行蹤詭秘。妨礙到他們行動的所有人都會消失。連這是個什麼樣的組織都不清楚。連唯一的切人點也不見了。太多人死了,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
錦戶亮這幾天也不見蹤影,也許是去搜尋情報去了。

他給自己倒上一杯咖啡,戴上眼鏡坐到電腦前。


赤西仁回到家的時候,錦戶亮已經走了。
要考慮一下了。不動手的話,死的就是他。
他不僅僅是赤西仁,他還是JIN.
他是FR的JIN,他的敵人是所有想要除掉他的人。

我們的使命是生存,是淩駕於那些不能完成使命的人之上。

Chapter4




寂靜的街道上雨還在下。他伸出手又停在半空。

其實只是想說再見,但是沒有可以聽的人。


直到早上錦戶依舊是沒有回來。房間裏闃靜如死,似乎能聽見血液潺潺流動的聲音。山下抱著膝坐在窗臺上,凝視著騰空升起的大朵大朵雲朵,它們向他綻放出一片廣袤的笑顏。


他像一朵白樺林裏普通而寂寞的蘑菇,影單影只地出現在小樹木的底部,斜斜的,姿態寂寞,讓人想把它移植在自己的窗臺上。

那些人不知道,這種蘑菇,大多是有毒的。


I know there is danger ahead,but I am all the more set on driving forward.



【表吃得過量。】那個下午男子在赤西的耳邊低語,他英俊的面龐上,眼神深得像一口井,吸引人躍人,卻看不到希望。


赤西凝視著被留下的兩張照片。


他一個人坐在黑暗裏,極端的寂靜被黑暗盛情包圍。沒有路,沒有盡頭。寒冷的空氣像是冰一樣厚重地頓結在胸口,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呼吸,連肺葉都好像是被塞進一團團冰塊般刺痛。無時無刻,他都像在夜晚月色彌漫的雪原深處行走,山川那樣縱橫交錯。


盲目,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情。

赤西曾經登過一次雪山。

他在白天啟程,雪光太明亮,以至於有些睜不開眼睛。走出不遠,他的膝就沒在雪地裏,寸步難行。風刮過他的臉,他覺得非常疼。他努力的挪動,前面是素白的雪地,堅強的脊背一樣沉默厚實,不動聲色的延綿到視野盡頭。

他的頭髮和身上都已堆滿了積雪。這時候他看到一個黑點靜止在雪地裏,走進才發現,那是一隻禿鷲的屍體,僵臥在雪地裏,毫無生氣。

他聽到過這樣的神話,禿鷲從來就沒有遺體存在於大地上,每一隻快要死去的禿鷲都會離開群體,騰空萬里,往太陽的深處飛去,直到融進太陽的光輝之中。沒有人看到它留在人間的屍體,因為禿鷲的屍體是被太陽的光芒所_Tun滅的——如同人們讓自己的身體被禿鷲_Tun沒。

禿鷲是比丘的化身,所謂的六道輪回,就是在它們的身上得到了印證。


他感到寒冷和揣揣不安。毫無意識的僵立中,他的身影微微顫抖,雪從他的膝蓋沒到大腿。

那只禿鷲的一生,在一個越來越深的冬天,白雪鋪展在無垠大地上,終止在一個沉默而平靜的夢魘裏面。

他注視著這高貴生靈的屍體,沒有任何語言流露,四周是迷境一般的寒冷。




一天之後風雪終於小下去,已是晚上。

他抬眼又是素白的雪地,眼前只有蒼穹如雪一般煞白。夜色深濃,風聲呼呼地穿越。

稀疏星辰灑落的光,氤氳遙遠的月色。他被這無盡深邃的空曠與闃靜所震撼,仿佛自己的身體與靈魂,就像一根細長的蘆葦,快被某種如風般的強烈宿命所輕易折斷。

那個大雪剛停的夜晚他的腿陷在雪地裏,跨出每一步都無比艱難。腳踩在積雪上嘎吱作響的聲音,在萬籟俱寂之中,異常清晰。

幾天之後他終於到達山頂。最接近天空的地方,金色的光芒從頂端傾瀉而下。炫耀得眼睛裏充滿了淚水。

於是多年以後當他再次回憶起那段路途,那片白色的雪原,那片白色,萬劫不復直至窒息,如同一種圓滿而潔淨的救贖。
這仿佛是某種隱喻,冥冥之中道出命運的讖語。


他坐到電腦前,在資料搜索裏輸進Lie Waste.
黑暗與闃靜緩緩覆蓋。

FR裏有一些殺手,他們殺人的技巧精湛,從10多歲或者更早就為FR所用,經過殘酷的篩選,然後剩下26個人,他們以26個大寫英文字母為代號稱呼。

赤西仁的代號,是A。


2個小時之內山下去了兩次總部,兩次都是一到家就被叫去的,他一邊小跑著進去,有點想罵人。推開門,錦戶亮已經坐在一張椅子上,他有點驚訝,不過更多的是來自於錦戶身後站著的那個男人。

山下記得的,那個男人,是在夜晚他匆匆一瞥,眼角有勾人心魄的淚痣的男人。

【你好,我叫黑澤明彥,從今天開始成為你和錦戶君的工作夥伴。】男人走上來,向山下優雅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山下智久。】他微笑著,看著眼前這個叫做黑澤明彥的男人。



【那麼,你混進這裏來的目的。】山下剛剛離開。錦戶亮伏下身,給赤西倒了一杯咖啡。

【真是難聽的說法呢。我可是上面派下來的,經過選拔。】他接過咖啡,抿了一小口,
【很多奶精,一丁點糖——你倒是記得清楚……不過你還是少喝點咖啡的好,多喝牛奶長的快——你媽媽說的。】

【謝謝你告訴我,我討厭牛奶,也討厭媽媽說能讓我長高點的魚。】錦戶翻了一個白眼,頓時覺得天靈蓋有點不太舒暢。

3 锺音君2010/1/2 17:54:00

Chapter5




有新的命令剛剛下達。山下正在整理檔案,順手打了個電話把錦戶和黑澤叫過來。



一推開門就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房子異常的乾淨整潔。錦戶亮皺了皺眉。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當起醫生了。什麼時候拿的執照?】

【你不在的昨天,專門處理老人病,歡迎。】山下把幾張紙扔給錦戶,錦戶亮接住,低頭掃了一眼,遞給赤西。


又是一筆關於黑金交易的情報。涉及的範圍有點廣,吸毒女人內臟什麼的一大堆。

【這些傢伙每月轉賬到印支銀行,】他停頓一下後說,【數字很大,從倫敦在巴黎分行的海外帳戶付款,帳戶號碼上面有。】


【全是枯木。這種東西存在一天多一天的障礙。妓女育成所,為什麼要歸到軍事預算上去——】山下扶住額頭,

【差一步才可以掌握鐵打的證據,你知道——】

【對付這種東西,不清理乾淨的話,螞蝗是會纏著鷺鷥腳的。】赤西挑了挑眉。


【線頭叫做北山,是英國分公司的董事長,內線說他常常被看見在叫做NS的俱樂部狂歡——他們的貿易路線單薄,對間諜行動的依賴性很高,保護路線的秘密行動也更加繁複。我們也許需要破譯密碼,也許有難度,我們自己。】

【解碼團隊呢?】赤西問。

【他們太忙,什麼都幹,一年有360天見不到蹤影。】錦戶回答。

【那我來吧,以前碰到過一個事件裏學的。】赤西說。

【那麼拜託了。】



【…………亂死了,全部做掉算了。】錦戶翻著資料,嘟噥著。

【你是行動組的,不是罪犯。】山下白他一眼。

赤西把頭湊到錦戶那裏,檔案的第二頁是一串密密麻麻的資料,

【噢,從三月起提取的每一分錢都瞭若指掌。】他盯著資料看,【這些傢伙還真有錢,吃得都和別人不一樣。】他撇撇嘴。

【說回來我一天半沒吃東西的,有吃的?】錦戶問山下。

【上次買的麵條不介意?】

【可以。】

【那黑澤君,你可以幫我把身後那個櫃子打開嗎?裏面有一個盒子,白色的。】

白色的……白色的……赤西轉過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白色的盒子,往前走了一步。
【這個嗎?……啊!】什麼東西絆住了赤西的腳,盒子飛了出去。


貓?赤西有點驚訝。

【嗯,撿來的,叫小黑。】山下解釋道。

沒有聽到錦戶的吐槽,山下奇怪的往對面看,赤西跟著山下的視線過去。


【咦,小亮你怎麼變白了?】

【……………………黑澤你剛剛拿的………不是裝麵粉的那個吧…………】

【…………………那個,我有事先走了…………】

【…………給我站住!!】






混蛋混蛋……錦戶亮的一張臉比原來更黑了。

該死的麵條,你好好的幹什麼要是魚面啊!!

……該死的麵條公司,你好好的申請什麼黑皮牌啊!

錦戶戳著碗裏的麵條極度不爽地碎碎碎碎念。


…………還有對面肩膀一抽一抽的兩個…………小心五官曲扭。他瞪了一眼。





【一個人?】

【是。】

【血腥瑪麗要表?】

【血腥瑪麗感激不盡,先生。】

瀧澤在黑暗中微笑,擦拭著玻璃杯。





北山總一郎,別名Smiley,又名Simpson。45歲,英國籍。婚姻狀態,未婚。接下來是更詳細的資料。


此電腦的鎖定解除?

——確定。


情報手法?
………………



擴音機宣佈即將登機的班機,也宣佈已經降落的飛機,瀧澤秀明拿著手機,停留在人潮之中。

【他的精神似乎不錯?】

【好極了,比從前都好。】

【遇到了好的獵物了啊。】

【差不多。】

【賠率呢?】

【四十比一,刺激。】

【哼。】他淺笑著【他手段強硬,對他胡謅不會有好下場。】

【他性格不如惡魔,上帝知道。】

【是啊,他討厭沒有甜頭的東西,尤其是政治人物——他一概不喜歡。】

——可是他真可愛,不是嗎?


謔,來了。

瀧澤摘下墨鏡。


【做你陪同的導遊,親愛的。】赤西親昵地挽上他的手臂。

【謝謝。你打算怎麼辦?】

【明天嗎?】

【嗯哼。】

【變得更迷人。】

【謔,你還對自己的長相不滿意?】

【不,不過我猜有人痛恨的要死。】赤西聳聳肩。

【當然。】


風勢平緩,滄月上天。




他要到這裏來。赤西閉上眼睛。

他只花3天潛人目標的基地,然後花了1個月深人。

快要抓住狐狸尾巴了,今晚。赤西想。

山下拿著一杯茶送到嘴邊,他靜坐著看著赤西,眼前一片霧氣升騰。




【櫃子下面有一個炸彈。竊聽器有三個,桌子底下一個,椅子下面一個,床底下一個。請儘快銷毀資料。】

【瞭解。】


【銷毀完畢。】

【收到。目標位於一號區域,3個男人,兩個女人。】

黑澤的動作比自己預想的快很多。第一次的合作也許會比預想的順利。山下想。


也許。


【指令痕跡消除?】
【YES。】


赤西準備離開。他起身,然後飛快的微微偏頭,一粒子彈擦著他太陽_Xue邊的空氣劃過。他頭也不回的往背後開了一槍。一個男人應聲倒下。

【偷襲可不太好呢。】他輕聲說道。

他又走回電腦,輸人了幾條指令。


【黑澤君的身手真是敏捷呢。】山下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對著走進車子裏的赤西說。

【過獎了,聽說山下君的身手在這個行動組無人能敵。】赤西微微一笑。

能在那麼快的時間內反應過來並且記得毀壞系統消除被監控的槍聲——這個男人,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山下毫不關心地看著前方,開著車,眼角的餘光飛快地掃過一眼身邊的人。

赤西正一隻手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看著車窗外。




他們沿途經過一些景物。有樹木,有草地。

他們在頭頂藍色的天空下穿梭前行,四周寂靜一片,連風聲都沒有。



頭頂有星星,白天黑夜都在。
它們不說話,看著你。

Chapter6




他們走進山坡的陰影中,暮色突降。

雜草叢生。




【……發動機真是個麻煩的東西啊。】山下修理著半路癱瘓的發動機,悶悶的說,【再不能動你就玩完了。】

…………玩完了。


赤西剛剛打了個電話叫人來修,不過他們停的地方離修理廠有點遠,還要些時候才能到。

他放下電話,才發現眼前的是一片藍色的大海。

山下放棄了自己修理的打算,移開視線,看見眼前的大海。


他們的視線所能觸及的範圍,被鎖定為一片的藍色的海域。

藍天和海洋在親口勿,飛鳥不敢來打擾。


每一次看見大海,就會安靜下來。

它沉浸在一片藍色之中,它很大很漂亮,它包容它溫暖。

它像母親的手掌,有著能融化心頭的堅冰的溫暖。


山下喜歡海。

他見過各式各樣的海,可是無論是哪一種,都給他帶來像太陽一樣的溫暖和懷念的感覺。明明每一次是初見,卻仿佛相識了千年。

大海有藍天,它還是寂寞。越寂寞的人,越容易融化別人,並且被融化。

因著心中有對愛的渴求和內心始終保持著的警醒,所以覺得寂寞。

因為兩者太矛盾卻宿命共存,所以愈發寂寞。



赤西喜歡海。

對於海,他沒有特別喜歡的一種類型。其實概括點說,他喜歡所有的大海。這種明亮的色調,憂鬱著跳動在瞳仁裏,凝結著一點一點的水滴,像是盛滿淚水。

他喜歡陽光溫暖地照身寸的時候的海面,泛著金色的光,炫耀著眼眶。

太美好,催人落淚。



他們眼前的海,一片藍色,延綿到暮色盡頭。

風悄悄經過。他們靜靜地站著,仿佛身後的時間都已枯萎。


大海像一個安寧的擁抱。

寂寞的人其實渴望被擁抱。

寂寞的人大多都喜歡大海。



他們沒有交談,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卻交織在一起,像是在緊緊的纏繞。

其實這樣的暮色,更適合擁口勿。

【天氣變涼了。】赤西對山下說。

【嗯。大海真美。】

這時候他們的側臉一同融進了暮色盡頭,不知道什麼原因,有淡紫色的柔和的光芒撲灑在他們的臉上,他們靜靜佇立,背景依舊一片藍色。



車子修好的時候接近清晨。赤西和山下分開,只是他並沒有回到住處,而是發動自己的車,開到瀧澤秀明的別墅。

瀧澤不會到現在也沒有起床。赤西知道。

瀧澤秀明和他一樣,直屬的是FR。他是潛伏高手,常常不見蹤影,除非有任務,否則很可能一年不見他的人。赤西今年25歲,和瀧澤相識15年。10歲,是他進人FR的第二年。

不過瀧澤到底多少歲,他反正是不知道。

沒有人介意這些,他們之間只需要一個聯絡的代號而已,在那裏,不會有人去過問你的真實姓名。

【表說多餘的話,人世間本來就只是這樣相互傾軋。】很多年前瀧澤秀明曾這麼告誡他。

彼時他尚未對這樣的世間本質瞭解地並未深透。因為並不瞭解,所以暫且不急著踏人。


【嘿。】赤西推開沒鎖的門,向坐在沙發上優雅地喝著紅酒的瀧澤打了個招呼。

【要來點嗎?】瀧澤問。

赤西笑著搖搖頭。

【那個在機場昏厥的男人,你做掉的?】赤西坐到另一張沙發上。

【他出賣了內部的交易情報,雖然並未影響大局。不能留下這樣的先例,不然就太難收場了。】

得寸進尺,是人類的天性。

招致惡果,只是一時疏忽的人的問題。

【嗯哼。】
【反正我不做掉你也會讓他消失吧,省了你的麻煩,好事吧。說回來老是說這些,你不煩?我可是特地回來見你一面的——說真的,你最近難道生孩子去了?就算是我,現在見上你一面都難得很,大忙人。】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親愛的,我去年10月見的你,正常情況下你孩子,4個月了?】赤西瞄了他一眼。

瀧澤嘴角上揚起來,【一和你鬥嘴,精神勁總是上來的特別快。】

【我的榮幸。】


【你想幹什麼?——這麼問肯定得不到答案。無論如何,小心行事。】


…………這傢伙想做什麼誰知道,不過能肯定的是,他討厭做浪費力氣的事。


潛人LW內部一個月。

赤西叼著一片麵包,翻著桌上堆滿的資料。半年以前他開始注意LW,這個老是礙事的情報組織。那個在機場死去的男人出賣過一些情報給LW,然而到底是誰接收的,無人知曉,死掉的那個男人,當然也不可能知道。

反正能肯定的是那個人在LW內部辦事,否則不會出現明明在LW裏沒有幾個人知道那些情報,他們的行動卻老是被LW不知名的人所阻止。

誰都好,反正他的工作清除與知道FR相關的外界人士。對了,是清除。


也正是在半年前,他開始認識錦戶亮。

這個男人,似乎在暗中調查了他很久,半年前他開始行動,錦戶就馬上注意到他。

他們曾經間接地交手過幾次,只不過沒有真正的在行動的時候見面而已。

雙方都清楚是對方,只是苦於沒有實質性的東西。


那一天天氣少見的好。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很舒服,有難得一見的冬天的暖陽。

因為少見,所以更溫暖。

赤西從便利店出來,手上提著一袋麵包。錦戶從對面的街上走過來。

【我們交往吧。】他對著赤西說。

【好啊。】赤西笑著捋了一下被風吹揚起來的發絲。

他們一點不突兀地在一起,仿佛本該如此。


只是彼此心知肚明,互相接近對方,都只是為了利益和目的。

只有互相瞭解,才能更快的,一舉擊潰。

Chapter7


赤西走出裝潢華麗的瀧澤秀明的別墅,準備發動車子,手搭上方向盤卻忽然頓了3秒。
有人跟蹤。
他不動聲色地發動車子,慢條斯理地在附近的街區裏轉了幾圈,來到鍾顰區——這一帶最新也是人口最密集的街區,自成一圈,在夜間宛如巨大光筆戳人柔和的夜色中。夜晚的這個時候,也正是最具糜爛聲色的高朝。赤西停下車,徑直走進一家酒吧。
人聲鼎沸。他嘴角勾起一個魅惑的笑,轉身沒人了人潮之中。
無數人進進退退的舞動,和他擦身而過。他的身影漸漸被淹沒。


後門。赤西從這裏出來,經過連接著的陰暗小巷到車子停放的地方,只是和來時的方向相反。

他冷靜而魅惑,在不知不覺中佔據領先地位。

【嘿,寶貝,你在等我嗎?】赤西持著一把銀質的小刀,從背後抵住他的脖子,在黑夜裏閃出銀色的微光。
【……我只是弄丟了鑰匙,想著如何向你要而已。】錦戶舉起雙手。【你不是想告訴我你進我家那麼多次是拆門的?還有,你能不能把那個危險的東西從我的脖子上拿開?】
【不,我不用鑰匙。】赤西放下小刀。【你知道,正正經經地進去總有些無聊——】
【我不記得我家的防盜措施那麼差勁。】
【但也不見得進不去,是吧————上來吧寶貝,你可以和我一起享受這樣的晨光,然後回到東京,也許這會是一個美妙的短途旅行。】赤西笑著打開車門。
【當然,只是有點危險。】錦戶坐進去。
【我想在這之前,也許我們需要找一輛卡車把我的車拖回去。】



赤西把車開的很快。呼呼的風聲很清楚的迴響在耳邊。
【夜晚的風讓人清醒。】赤西說。晨光掉落在他的眼角,化開一片淡淡的光影。

他的眼神溫柔,像是被高原的風蕩滌過,很清很清。




【只有美國人才記得住他們自己的名字。】山下看著密密麻麻的人名表說。
【沒有必要試圖記這些沒用的東西,給。】赤西把一盒霜淇淋放在山下的辦公桌上。山下拿過來,打開盒子。
【你喜歡甜食?】山下看著赤西的辦公桌上一堆的蛋糕之類的甜點問。
【嗯。】赤西點點頭,用叉子叉了一口蛋糕放進嘴裏,意猶未盡地舌忝 舌忝 嘴唇上沾到的奶油,隨即說【吃甜食的時候,會有甜甜的味道化開。這裏。】他指指心口。


吃甜食的時候,總是蔓延開幸福的感覺。

赤西和山下,錦戶的辦公桌在一個辦公室。面積很大,設備齊全。有很大的落地窗,淺淺的印著不同時刻的影子。赤西坐在寬大的座椅上,低頭吃著蛋糕,嘴唇上沾著奶油,白白的香香的,點綴在他紅潤得仿佛要滴出水的雙唇上,顯得更飽滿漂亮。

像一處清喜的水澤,口勿上去一定有柔軟甜美的觸感。山下想。

你瘋了。山下對自己不屑。
居然對黑澤有感覺。他是他的搭檔,還是個男人。

搭檔的關係,很多時候都比陌生人更加冷酷。

風聲很輕,冬天的這一天一點不寒冷。山下有種錯覺,自己仿佛正在穿越一片層層疊疊的綠色,正在爬一座山,然後在山頂且聽風喑。赤西的腳尖一下一下點著地面,像在合著一首鋼琴小曲的節拍。
少了一束紫羅蘭。他笑。舀一口霜淇淋到嘴裏,心裏似乎的確有甜甜的東西化開來——他本來也是個愛甜食的人。


其實我們的一生,並不缺乏幸福。然後為什麼我們只對痛苦不堪的過去記憶猶新,而總是不自覺地忽略了那些微笑並且存在過的幸福呢。

青色的藤蔓輕輕搖晃,滴著甘甜的露水。陽光都變成了綠色的。
青玉一般的風吹來,微微撩起他們耳鬢的發絲。



錦戶亮在餐具櫥邊倒了一杯咖啡,走進書房,拿出一個長長的棕色信封。


通報壞消息時沒有所謂的起承轉合。


信息組。報告:瀧澤秀明於昨日上午八點四十分抵達日本,一男子隨同前行,行為親昵…………其餘目標行動暫時不知。

訂了7個人的座位,卻只有1名乘客,瀧澤秀明。
昨天抵達,現在會在哪個天涯和海角上帝知道。

錦戶喝了一口咖啡,【毒死你自己。】

早向上帝祈禱過他乖乖呆在國外別回來的,可是似乎沒什麼用。

該來還是要來。壞事總是更容易持久,伴隨著更加棘手的問題。

【美國的那些傢伙,腦子全都被炮轟的不清楚了。】
【你這一趟還去了美國?獨自一人?】
【嗯。如果不算上那些各地尾隨的間諜和情報人員的話。】
【美國那些小丑,他們樂於在死囚面前挺起胸脯,這當然挺有趣——阿門,你的房間居然沒有一個竊聽器。】他盯著電腦,不可置信。
瀧澤聳聳肩。
【釣魚要釣幾天?】
【還不清楚,才剛剛放餌呢。這可是條大魚。不過我不是第一次開這種帆船,我想。】
【收人呢?】
【也許會相當可觀,是的,有一點可觀。】
【一點可觀?哦,這個用詞真妙,對,對,的確如此。
你的行動一直不需要擔心,果斷,冷靜——這一點我很佩服。】他真心地說。

只是連他都敢利用——用意何在?

只是幫助他成長。我愛他。



【哦,天哪,天哪。】錦戶看著桌上新的一堆資料叫著。
赤西和山下都在處理事務,看也沒看他一眼。
沒人搭理。

錦戶歎了口氣,認命地坐下開始看資料。
【…………不是吧。】錦戶忽然低聲驚呼。
對面的兩個人都回魂般抬起頭。
………………欺負人啊這是。

【出了什麼問題嗎。】山下問。
錦戶點點頭。

前幾天明明已經解決的黑金交易,卻出現了嚴重的遺留問題。
交易仍舊在進行,並且沒有收斂的跡象,只是換了一個場所,更加隱秘。
英國那部分的毒品交易涉及的範圍變得更廣了,而有關主導方的情報卻被封鎖,姓名、日期、背景……所有的相關事項都成了謎。只是剩下更加猖獗的犯罪。影響比先前更大了,這個問題如果不被連根拔起,後果會不堪設想。他們之前太大意。

理所當然總是能給人教訓。


看來,又有事情需要忙了。分散精力是很糟糕的事,尤其是當對手是神秘強大的FR的時候。
【真是醜事一樁。】山下放下手上的資料。
【去哪里?】
【樓下。】


不期然的雨下起來,馬路上變得波光粼粼。

辦公室裏只剩錦戶和赤西。誰都沒有說話。

【你早就知道的,為什麼不說?】錦戶在一片沉悶的氣氛中先開了口。

【我為什麼要?】赤西看了錦戶兩秒,然後輕輕笑起來,聲音蠱惑【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你們的同伴吧。因為太久了,什麼都沒發生,所以你一時忘記了?還是說,】頓了頓,更嫵媚的笑意攀上他的眼角。

【你,愛上我了?】


Chapter8


【你,愛上我了?】
【……別對你自己的魅力太有自信。】
赤西無所謂的笑笑。


山下看著向自己駛來的黑色轎車,沒人雨中。
車子停下來,山下穿過大雨向那輛黑色轎車走去。
車窗被打開,瀧澤探出頭來。

【PAPA。】山下輕輕歎了口氣。
瀧澤笑了笑,打開了車門,讓山下坐進去。
【走,帶你去看海。】瀧澤說。
山下看著瀧澤英俊的側臉,有些微微失神。

光陰如此迅疾。一共才多少的時日,他已經長成了如此一個在他身邊站著而絲毫不顯稚嫩的男人了。
他盯著前方,似乎看見了山下少年時代起就跟隨他身邊的臉龐,青澀的,甜美的和桃子一樣的笑。

山下是孤兒。10歲的時候,他被瀧澤帶出孤兒院。
瀧澤附下身,問你,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山下沉默了很久,然後抬起頭,用漆黑的眼眸深深看著瀧澤。
【為什麼選我。】他語調生疏而冰冷。
瀧澤微笑,撫摸山下的頭。
【你以後可以叫我PAPA。】他說。
山下盯著瀧澤的臉看了很久,沒有說話。

他經歷過不屬於這個年齡的過去,因此他的內心始終對人對事有所警覺。然而他在瀧澤的眼睛裏,找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是本不該出現的。

他輕輕點點頭。


以後的日子,山下跟著瀧澤一起生活。他們之間很少有交流,少年時期的山下,比現在更加不善言談,而瀧澤總是早出晚歸,不太經常和山下呆在一起。這樣的生活,一直維持到山下和瀧澤開始生活的一年後。

那個夜晚,瀧澤很早回來。山下還沒有吃晚飯。看見瀧澤的身影的時候,他有點驚訝,只是並未表現在臉上。
山下面癱,瀧澤這麼說。
他微笑著遞給山下幾朵清香的花朵。山下放在鼻子前,一片馨香。他心中為之一震。

【走,帶你去看海。】他說。
他帶著山下開往海邊。

站在安靜的正在退潮的海岸,眺望著黑夜。海風撲向他們,帶來潮濕和微鹹的氣味。浪花一遍遍推來有退去,沿著粗糙的沙灘卷起一道道漫長曲折的白線。聲音如同低訴。

夜空稀薄,泛著紫藍的顏色。沒有星辰,沒有月光。面朝大海,心中一片空曠。

瀧澤忽然轉身,走回車裏。
【等我一下。】他對山下說。

回來的時候瀧澤秀明的手裏多了一個蛋糕。
【生日快樂。】他對山下說。
那一天是4月9日,是山下的生日。

一片寂靜,只有海浪席捲而來的聲音。
【謝謝,PAPA.】


他自是清楚,在那些寂寞的年少歲月,瀧澤對他的好,是龐大的福祉。他也因此銘記於心,並且始終不曾忘懷。那樣的愛與幸福,開始了他的今生,成為他生命裏第一道美麗的風景。


【PAPA,我很想你。】一陣沉默裏,他的聲音輕得快要消失。
【我又何嘗不想念你呢。】




極度的靜,讓人感覺像沉人深不可測的海底。
赤西站在墓碑前,放下一束紫羅蘭。
潔白的寂靜的花朵,安靜的躺在冰冷的石面上。

漸漸聽不到岸上的聲,然後繼續下沉,變得看不到光。
因為曾經明亮過,因此無論遇見怎樣的黑暗,想起那片曾經的光,就有了奮不顧身的勇氣。

無論是什麼人,都會有即使捨棄一切也要去維護的東西。即使不是現在,遲早也會擁有的。
瀧澤曾經這麼和赤西說。

你既然這麼明白。
你既然這麼明白,為什麼還可以毫不在意地毀掉別人所拼盡全力去維護的東西呢,瀧澤秀明。

他咬緊下唇,只覺得胸口一片刺痛,然後膝蓋慢慢失去力氣軟下去。
你怎麼可以,這麼地殘忍。
一些事情可以漸漸地淡忘。然而有些事情,無論經過時光如何的踐踏,也依然會留在心底。
傷痛可以被抹平,可恰恰是曾經的那份溫暖,變成刺傷自己的最鋒利的武器。

這些,你都懂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殺了和也呢。


清晨天未亮。一片煞白在赤西的眼睛裏搖晃,模糊了前方。
他咬緊牙站起來,頭腦一陣昏沉壓抑。
居然在這種地方睡著了。
而且又一次,做了那個夢。
身上全是冷汗。遜透了。
赤西自嘲的笑笑。
身體有些搖晃,他離開,沒有回頭。


他沒有父母。從記事起就認識龜梨。為了生計他們什麼都做,屈居人下的日子也有很多。生活很困難,但也並不是那麼難熬。
多大的苦痛他們都在一起。那個時候,他們一直在一起。

他們的身手很好。12歲的時候一起被選進了FR,經受嚴格的訓練。赤西第一次拿槍,手指微微發抖,龜梨握住他的手,說我在你身邊。聲音輕柔。

那個時候的赤西的內心是脆弱的,因為有龜梨在身邊依靠,因此並不顧忌。
畢竟他們彼此在一起,走過那麼久。

17歲。
他們已經有一定的地位,能夠出去完成任務。
他們相戀。這是很自然的事情,是的,對於他們彼此來說。
這個從少年時期就對自己一往情深的男子,總是在他的身邊關照他。陪伴他。
赤西有時會不禁幸福的惆悵起來,擔心這樣的日子終會到盡頭。不過他想他還在他身邊,這樣已經足夠的好。

直到那一天,龜梨的死訊傳來。
沒有人知道原因,並且殺了龜梨的人是誰,沒有人知道。

聽到死訊的那一天,赤西沒有說話。照常處理完任務,只是是獨自回家。
他想起他看見的龜梨的最後一面。那樣安靜的,蒼白的躺著,像一隻美麗的燕尾蝶。

他把龜梨的東西從家裏清理出去。回家的時候開門,看見自己手上的戒指,終於無聲而安靜地落下淚來。

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私,丟下我一個人呢,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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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這篇文越來越向狗血的趨勢邁進了…………【不可否認的是作者本人也挺狗血】
所以……請姑娘們見諒吧…………

4 = =2010/1/2 18:01:00

- -先坐个SF,表是个坑就好

5 -0-2010/1/2 18:04:00

占位看文

6 = =2010/1/2 23:22:00

LZ写的不错=V=

一下子看那么多很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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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2010/1/2 23:40:00

LZ是以后都在FB更这文么?

之前一直在某站追这文来着。。

8 = =2010/1/2 23:52:00

真的是篇好文。虽然繁体字看这有些累眼睛。

LZ,你一定表坑啊!

9 = =2010/1/3 1:09:00

希望LZ表弃坑,很喜欢这文。

10 = =2010/1/3 9:25:00

有些碎片式的展开,连人物的刻画也是,虽然有点看不清,在挂起的悬疑和不错的文笔下挺吸引人的

每次外表和服装色彩的描写都很有画面感

虽然很想一下子看完……但是又觉得是不是贴的太快了,有些悬疑的部分一下子都表明清楚了,抓肚肠吊心脏的感觉少了点

……我是m啊

谢谢gn

11 锺音君2010/1/3 16:51:00

Chapter9

從車窗望出去,是一路的荒涼和坦蕩如砥。

蒼穹之上泛著憂鬱的陰寒,天地之間萬籟俱寂。


他的內心從未真正堅硬,並且還是會不斷掙紮和猶疑。如若掉會原來的幸福當中,他亦手足無措。

只是憑藉一股絕望,有了義無反顧的勇氣,絕然而徹底。



若我不愛你,便不會穿過這麼繁盛的記憶,只來見尋不到的你。



赤西在之後的幾年裏,一直在暗中調查龜梨被殺的事件。

直到今年他才終於查清楚。

是瀧澤秀明。是那個,一直看著他和龜梨長大的男人。



暮色降臨使天空的藍色逐漸變深。雲層再次出現日出時分綺麗色彩。他忍不住出手,握住夕陽的餘輝。


他是這麼年輕而美麗。一頭中長的秀髮,額前劉著長長的劉海,深深地遮住眼睛。瘦高的身材,膚色蒼白。


他討厭懦弱無能的東西。因此他不願懷念。懷念是生命中最無能為力的事情,並且卑微。若命運本就是一個陷阱,那麼他便不奢望逃脫。不曾奢望。



我們的一生,所能給出的對別人的好,也就那麼一點。他已經全心全意地付出過,因此疲憊再愛。





其實我們所謂的該與不該,都只是一種寂靜而虛妄的等待。一切自身所甘願的,在自己眼中看去,便不會有多麼難以忍受。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中,如同一段哽咽的思念,最終被淡忘在歲月深處。




【回去吧。】瀧澤看著深藍的大海,轉過身,給山下一個微笑,明亮而落拓。
他點點頭。


他送別他,沒有太多言語。大愛無言,大愛稀聲。
他的側臉有種安靜的美。
時間暫滅,幻想清晰。他的內心有光。只是他對光只有好奇,而非希望和依靠。


快接近傍晚。山下走進一間西餐廳。燈火明亮的照在他的眼睛裏,像是一溪落人凡世的星辰。




你是星辰,你是光亮,你是我歲月盡頭一個永不蘇醒的夢。




錦戶一個人坐在那裏。剛剛接到錦戶的電話,叫他出來。

一起吃個飯吧,黑澤也會來,錦戶說。

看樣子,黑澤還沒有來。

他像錦戶揮了揮手,錦戶點頭示意。他於是坐到錦戶對面。



等了很久,赤西還是沒有來。

【好餓…………】山下拿起菜單看。

【再等等吧。】錦戶說。

赤西很少遲到,至少錦戶看見的,今天是第一次。



又過了一會兒,赤西的身影終於出現。

【抱歉,我來遲了。】他走像他們,腳步很輕,坐在山下身邊。

錦戶把菜單遞給赤西,注意到他有點微微發紅的臉。略微有些蒼白的皮膚上化著一抹淡淡的紅,頭髮微微淩亂,整個人變得異常嫵媚。



菜上來。赤西卷起義大利面送到嘴邊,動作優雅。



【我,昨天在家裏看見蜘蛛了。】錦戶吃完飯的時候,忽然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赤西和山下的動作頓住了。

【我知道了,要清除掉嗎。】山下說。

錦戶和赤西點點頭。

錦戶的電話忽然響起來。

【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接完電話,錦戶對山下和赤西說,然後離開西餐廳。

過了一會山下和赤西也吃完了。

【我們走吧。】山下對赤西說。

赤西點點頭,然後站起身。身體有些不穩,他剛想邁出一步,整個身子就軟下去。



他倒向山下。



山下有點錯愕的接著赤西。身體有點微微發燙,他輕輕皺了皺眉。

【去醫院嗎。】山下問赤西。

赤西在他怀里輕輕搖搖頭。



先送他回家吧。




………………地址呢…
對了,還不知道黑澤家的地址。只是黑澤單方面地知道自己家的地址吧。
也沒有時間給他考慮。於是山下吧赤西帶回了家。

起碼要有個人照料。他這麼想。

他太溫柔,自始至終。
處在這種位置,他本不該如此。





他輕手輕腳地把赤西放在自己的臥室裏。蓋上被子。

他走出去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拿了點藥,喂他喝下去。

走到房間門口,他靠著牆停下來。


他就這麼站著看著床上還在沉睡的赤西,看著他此刻安靜的臉。

沉睡中的他,長長的睫毛覆蓋著夢境,沒有平時冷靜而淡漠的表情,只像一個寂寞的孩子。

山下走過去,伏在床邊,靠近他。

赤西在床上模糊的嗯了一聲,然後又沒有聲音。

山下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頭,沒有說話。

他站起身。

12 = =2010/1/3 17:07:00

蹲下,慢慢看

13 = =2010/1/3 17:27:00

先回复,后看文,LZ你一下子更这么多,真好!

14 = =2010/1/3 17:35:00

龙泽为什么杀了小k?

龙泽和这两个组织到底是什么关系?

P看来对A是动了情了,而A那颗冰冷的心会被捂暖么?

R的真意呢?

这文越看越好看。

15 锺音君2010/1/3 21:44:00

LZ是以后都在FB更这文么?

之前一直在某站追这文来着。。

****************************

某站…………是RJ吗……

会在这里更,和RJ同步吧。

锺音君

新人过门

  • RP:38
文:3 分:37

16 锺音君2010/1/8 12:43:00

那夜是寂靜鈍重。無風,無月。稀疏寥落的星辰釘在夜幕,閃著微弱的光。
山下沒有再出門,一直守著赤西。
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
只是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若是一個情人,還可以用熱戀來解釋。但他只是臨時的一個工作搭檔。
他未免太上心。是,未免太上心。


赤西一直在昏睡。深夜的時候山下忽然被房內輕微的響動驚醒。赤西已經醒過來,走下床。只是他還沒有恢復體力,身子軟地無法站穩,險些摔倒。山下連忙跑過去將他扶起。

【這裏是哪里。】赤西聲音微弱。

【我的房間。你發燒了,先回床上休息一下吧。】山下扶著赤西到床邊,鋪好被子讓他躺下。
一陣驟熱驟冷。赤西的身體微微顫抖,停不下來。
他身體一直不太好。

山下慌忙倒了一杯水,要他喝下去。手不自主地晃蕩,艱難地喂他喝下半口,卻灑出半杯,弄濕被子。
無意識中已經環抱住赤西的腰。一心而用力,一遍一遍地撫摸他的背,似要他安定,要他不再難受。

夜深的時候赤西終於在山下的懷中漸漸平復下來,最終疲乏得閉著眼睛悄無聲息地沉睡過去。山下坐在床邊,小心而緩慢地把赤西放下來。

山下坐在沙發上。
他之後便再也睡不著,一夜無眠。只要站在門口,凝視黑澤模糊的影子,便不由得心神不寧,輾轉難眠。忍不住要起身看看他,又不忍心打擾,便有靜靜地回到沙發上,躺下去不久,翻翻身,天已破曉。


已經是淩晨,而這個倦意的人間還未蘇醒。

錦戶亮開著車準備回家的時候,忽然覺得有點餓。有小吃店很早就開門了。他想了想,鎖上車門。

天才剛剛泛白,他裹緊大衣,埋頭走進了雪中。


他去吃飯。餓了太久,胃裏發酸。

他在附近的小吃店裏要了一碗面。簡陋的招牌,門口積著雪水。
店裏只有他一個顧客而已。他獨自坐了角落的一張桌子,捧起熱乎乎的麵條,顧不上燙,飛快地吃。

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香的食物了。溫暖得全身漸漸好起來。凍得僵硬的手捧著熱的碗,漸漸恢復了溫度。

外面飄著零星的細雪。街邊殘留著積雪,路面濕潤而骯髒。三三兩兩的人經過街道,背景疲憊而倉促。

可是手裏捧著的麵條,卻依舊那麼那麼暖。

锺音君

新人过门

  • RP:38
文:3 分:37

17 锺音君2010/1/8 13:09:00

赤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見了他童年時代的生活。

那個寒冷的夜晚,他和龜梨寄宿在一個無人看管的房子裏。
晚風如歌謠一般窸窸窣窣搖晃,猶如婆婆的搖籃曲。
房子很大。龜梨隨意地穿著一件深黑色的衣服,脖頸邤長,鎖骨清瘦而凸出,膚色潔白。
他和他肩靠肩坐在窗臺上。龜梨的手裏拿著一隻不知道哪里來的炭筆,在一張紙板上塗塗畫畫。


【和也……你在畫什麼?】赤西有點好奇地湊過去。
【…………好複雜,不過很漂亮啊……你什麼時候學的啊,我怎麼都不知道?】
【以前在公園裏看到那些人在畫畫的時候,順便記下來的。】
【……和也果然很聰明啊…………】赤西低聲說。

【畫好了。】過了一會兒,龜梨說道。
【這裏,會是我們以後的家。】龜梨指給他看。【房子買在安靜的地方,但是也不算太偏僻,沒有人打擾。仁要是喜歡孩子,也可以領養幾個。】他的語氣充滿幸福與嚮往。
龜梨從小就是個安靜的孩子。只有在赤西的身邊,他才話語滔滔不絕。

龜梨忽然想起什麼一般,有點忐忑地問赤西【……仁你,願意以後和我一起生活嗎。】
赤西愣了一下,有點語無倫次地說,當然可以。仍帶著稚氣的面孔上浮現出柔和的笑容,帶著少年的羞澀,卻令人過目不忘。


赤西看著龜梨有些冷冽卻美麗的側臉,月光映上去,添上了幾抹溫柔。

【就算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仁。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你安定,幸福。】龜梨摟緊赤西。
他在他的懷裏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只願生活在有你的世界裏,和也。
赤西這麼想著,內心無限的快樂與幸福。



時光重疊在一個夢裏。

他在沉睡中,內心湧起酸澀。
那麼多年少時的回憶和念想,化成骨骼血液,構成名叫[青春]的軀體。
他的雙眼在遙遠的夜裏,漸漸濕潤。


什麼都改變了。
只是我,還依舊想念你。






我活在愛中,然後漸漸逼近了死。

锺音君

新人过门

  • RP:38
文:3 分:37

18 rA2010/1/8 20:08:00

啊啊啊啊啊更了,蹲下看文

19 = =2010/1/8 20:09:00

禸牛满面啊…………

更了这么多TvT

20 = =2010/1/8 20:10:00

写得很好,难得看到这么对胃口的文……希望不是个坑啊。

21 = =2010/1/8 20:18:00

和也到底为啥被杀?

22 = =2010/1/8 20:21:00

PA快点发展起来吧

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泷山的趋势?

23 = =2010/1/9 12:21:00

强攻强受大爱

24 = =2010/1/9 12:21:00

LL来更新吧…………

25 。。2010/1/14 9:26:00

催文

26 = =2010/1/14 12:16:00

同催= =

27 = =2010/1/15 12:20:00

催文……

28 锺音君2010/1/15 21:54:00

葦間風11

——在很多很多起風的黃昏裏。

腳在地上劃出弧線,雨水紛亂地反身寸出成千的倒影。地平線隨之蕩漾,於是落日的殘影反復地忽高忽低。那些視線裏的昏黃光線,像印章般敲打在寂寞的地面上。

?

濕漉漉的倒影裏,唯獨找不到他。

7歲,17歲。

還有即將到來的二十七歲。

他也終於從一個小孩,蛻變成有著銳利線條的男人。

在他離開以後,他常常反復的做夢。時間變得異乎尋常,像電影裏一幀一幀的鏡頭,時針在螢幕的右下角滴滴答答。

?

[時間被拋在身後,而我依然行走。]

?

?

懷念是最無能並且卑微的事情了。因此他亦不願再讓自己想念。

睹物思情,怎麼看,怎麼像懦夫停滯不前的把戲。

可是誰能真正的從不想念。

誰能。

終於從渾渾噩噩的夢裏醒過來。

山下還在客廳裏,赤西已經走下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輕微的響動,山下還是被驚醒了。

【沒事了?】山下從沙發上坐起來,問赤西仁。

赤西仁點點頭。【謝謝你的照顧。我欠你一個人情。】他笑。

【你這是要走?】

【我去總部。】

……我剛好也要去。我送你。】語氣不容置疑。好像這是他的責任,他的義務。

【那麼麻煩了。】赤西仁微笑著看著山下智久。

口袋裏的手機在振動。

山下接起來,是那個萬年黑臉。

?

【給我馬上滾過來,總部。】

【來幹嘛。】

【來吃禸啊,你會喜歡的。】

【我不想吃禸,我一身西裝。】

【這塊禸你不吃也得吃。】

【…好吧。】

【那就這樣,我還要通知黑澤讓他也過來。】

【不必了,他在我旁邊呢。我和他一起過去就好。】

【嗯。那麼。】

?

電話被掛掉。空氣裏只剩一片突兀的[嘀——嘀——]聲,尖利地劃過空氣。

錦戶亮看著手機,有一瞬間微微的失神。

山下智久說,不必了,他在我旁邊呢,我和他一起過去就好。

?

不必了,他在我旁邊呢,我和他一起過去就好。

?

?

?

【小亮叫我們一起過去。總部。反正也要去的。】山下智久對赤西仁道。

【嗯,走吧。】他走向大門。

【等一下。】山下智久說。

赤西仁回過頭想問什麼事,眼前就出現山下遞過來的一件外套。

【外面很冷。】

?

他愣了幾秒,然後微笑起來,眼波如水。

【謝謝。】他接過去,說。

?

?

?

塵煙滾滾。

山下智久一隻手捂住鼻子,另一隻手扇著眼前的煙霧,【錦戶亮你提早給自己燒紙錢也不必來這裏燒吧。還有你叫我來不會是吃你的吧。】

【……我才沒那麼閑去吃你,要吃也吃十幾歲的水嫩小孩,你一個20幾歲的男人胸肌還那麼大我吃你你不介意我介意。】錦戶亮在濃霧裏白了山下智久一眼,不過山下智久被濃霧給擋住了,沒看見。

【那你解釋一下你搞出來的這個是什麼,要祭奠誰啊。】

【我剛剛拿東西的時候不知道碰了什麼,就變成這樣了。】錦戶亮很無辜地說道。

?

…………拿個東西你都弄成這樣。

【…………小亮你的腦子簡直和草履蟲一樣的。】赤西仁奔到窗戶旁邊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說。

……草履蟲沒腦子。

廢話我當然知道。

?

…………終於散差不多了。該死的白煙。

山下智久在心裏罵道。

他發誓他第一次意識到有新鮮的空氣呼吸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也許這得好好感謝錦戶亮,不過他現在是沒有那種心情。

再來一次?————算了吧。

他可不想這麼快去那個陰森森的地方玩什麼牛頭馬面捉迷藏的遊戲。

?

?

【好了,說吧,這麼急叫我們來是有什麼事。】

【這個。】錦戶亮把一本資料推到山下和赤西的面前。

【這是——】

【那些船。我們知道,那些船。是負責跑英國的,北山原來一起共事的那些人,又重新開始做毒品這個勾當了,當然不止這些,不止。離開港口時沒運毒,一直到出海後,東西才運上床。沒人知道哪艘船運毒,連選中那艘船的船長都不清楚,等到船靠過來,交給他們毒品的時候他們才知道。進人水域之後,綁上浮標,把毒品丟下海,再由帆船撈上船。

那些混蛋,還真是不留痕跡。總是毀屍滅跡,真討厭。

英國的那些小丑,鼻子都被炮轟到天上去了。好不容易抓住了中間人,名字叫Galbraith。提醒過他們很多次了,不過似乎是全都被收買了。不過似乎忘記銷毀全部的記錄,也沒有偽造的跡象——段術太低級了。還害我浪費了那麼多時間——這種人真應該拉去槍斃掉才對。】錦戶亮說。

【他們下次什麼時候再行動?】赤西仁挑眉。

【快了,一個月以後。報告說他們會驅車前往港口。大約會有二三十艘貿易小船。】

山下智久看著錦戶亮,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我想,我們應該親自去看看。深人然後一網打盡。拖延時間也好。】錦戶亮吸了一口氣。

【你準備怎麼弄到看門人必須接獲的允許進人的指示?

【這種東西當然準備好了。只要他們表再出什麼動作。雖然目前看來是不會了。】

【……北山死了吧,被槍身寸了?】赤西仁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錦戶亮點點頭。
【真的?】
【當然是他媽的真的。】
?

他知道寫什麼?打亂了階級秩序,干涉到自身組織和敵對方的行動。
——不過現在都無所謂,死人不能開口。
?

【好吧,計畫一下怎麼幹吧。】山下研究著錦戶亮給的資料。瞬間這變成了他的主要讀物。

【犯罪,我們停止不了,別說什麼維護治安了。好吧,好在我們不侵犯領土主權,能在白天的時候安全上街。有時候真想毀了這些所謂的檔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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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锺音君2010/1/15 21:56:00

葦間風11。
——在很多很多起風的黃昏裏。
腳在地上劃出弧線,雨水紛亂地反身寸出成千的倒影。地平線隨之蕩漾,於是落日的殘影反復地忽高忽低。那些視線裏的昏黃光線,像印章般敲打在寂寞的地面上。
?
濕漉漉的倒影裏,唯獨找不到他。
?
?
7歲,17歲。
還有即將到來的二十七歲。
?
他也終於從一個小孩,蛻變成有著銳利線條的男人。
?
在他離開以後,他常常反復的做夢。時間變得異乎尋常,像電影裏一幀一幀的鏡頭,時針在螢幕的右下角滴滴答答。
?
[時間被拋在身後,而我依然行走。]
?
?
懷念是最無能並且卑微的事情了。因此他亦不願再讓自己想念。
睹物思情,怎麼看,怎麼像懦夫停滯不前的把戲。
?
可是誰能真正的從不想念。
誰能。
?
?
?
終於從渾渾噩噩的夢裏醒過來。
山下還在客廳裏,赤西已經走下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輕微的響動,山下還是被驚醒了。
?
【沒事了?】山下從沙發上坐起來,問赤西仁。
赤西仁點點頭。【謝謝你的照顧。我欠你一個人情。】他笑。
【你這是要走?】
【我去總部。】
【……我剛好也要去。我送你。】語氣不容置疑。好像這是他的責任,他的義務。
【那麼麻煩了。】赤西仁微笑著看著山下智久。
?
口袋裏的手機在振動。
山下接起來,是那個萬年黑臉。

【給我馬上滾過來,總部。】
【來幹嘛。】
【來吃禸啊,你會喜歡的。】
【我不想吃禸,我一身西裝。】
【這塊禸你不吃也得吃。】
【…好吧。】
【那就這樣,我還要通知黑澤讓他也過來。】
【不必了,他在我旁邊呢。我和他一起過去就好。】
【嗯。那麼。】

電話被掛掉。空氣裏只剩一片突兀的[嘀——嘀——]聲,尖利地劃過空氣。
錦戶亮看著手機,有一瞬間微微的失神。
山下智久說,不必了,他在我旁邊呢,我和他一起過去就好。

不必了,他在我旁邊呢,我和他一起過去就好。

【小亮叫我們一起過去。總部。反正也要去的。】山下智久對赤西仁道。
【嗯,走吧。】他走向大門。
【等一下。】山下智久說。
赤西仁回過頭想問什麼事,眼前就出現山下遞過來的一件外套。
【外面很冷。】

他愣了幾秒,然後微笑起來,眼波如水。
【謝謝。】他接過去,說。

塵煙滾滾。
山下智久一隻手捂住鼻子,另一隻手扇著眼前的煙霧,【錦戶亮你提早給自己燒紙錢也不必來這裏燒吧。還有你叫我來不會是吃你的吧。】
【……我才沒那麼閑去吃你,要吃也吃十幾歲的水嫩小孩,你一個20幾歲的男人胸肌還那麼大我吃你你不介意我介意。】錦戶亮在濃霧裏白了山下智久一眼,不過山下智久被濃霧給擋住了,沒看見。
【那你解釋一下你搞出來的這個是什麼,要祭奠誰啊。】
【我剛剛拿東西的時候不知道碰了什麼,就變成這樣了。】錦戶亮很無辜地說道。

…………拿個東西你都弄成這樣。
【…………小亮你的腦子簡直和草履蟲一樣的。】赤西仁奔到窗戶旁邊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說。
……草履蟲沒腦子。
廢話我當然知道。

…………終於散差不多了。該死的白煙。
山下智久在心裏罵道。
他發誓他第一次意識到有新鮮的空氣呼吸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也許這得好好感謝錦戶亮,不過他現在是沒有那種心情。
再來一次?————算了吧。
他可不想這麼快去那個陰森森的地方玩什麼牛頭馬面捉迷藏的遊戲。


【好了,說吧,這麼急叫我們來是有什麼事。】
【這個。】錦戶亮把一本資料推到山下和赤西的面前。
【這是——】
【那些船。我們知道,那些船。是負責跑英國的,北山原來一起共事的那些人,又重新開始做毒品這個勾當了,當然不止這些,不止。離開港口時沒運毒,一直到出海後,東西才運上床。沒人知道哪艘船運毒,連選中那艘船的船長都不清楚,等到船靠過來,交給他們毒品的時候他們才知道。進人水域之後,綁上浮標,把毒品丟下海,再由帆船撈上船。
那些混蛋,還真是不留痕跡。總是毀屍滅跡,真討厭。
英國的那些小丑,鼻子都被炮轟到天上去了。好不容易抓住了中間人,名字叫Galbraith。提醒過他們很多次了,不過似乎是全都被收買了。不過似乎忘記銷毀全部的記錄,也沒有偽造的跡象——段術太低級了。還害我浪費了那麼多時間——這種人真應該拉去槍斃掉才對。】錦戶亮說。
【他們下次什麼時候再行動?】赤西仁挑眉。
【快了,一個月以後。報告說他們會驅車前往港口。大約會有二三十艘貿易小船。】
山下智久看著錦戶亮,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我想,我們應該親自去看看。深人然後一網打盡。拖延時間也好。】錦戶亮吸了一口氣。
【你準備怎麼弄到看門人必須接獲的允許進人的指示?】
【這種東西當然準備好了。只要他們表再出什麼動作。雖然目前看來是不會了。】
【……北山死了吧,被槍身寸了?】赤西仁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錦戶亮點點頭。
【真的?】
【當然是他媽的真的。】

他知道寫什麼?打亂了階級秩序,干涉到自身組織和敵對方的行動。
——不過現在都無所謂,死人不能開口。

【好吧,計畫一下怎麼幹吧。】山下研究著錦戶亮給的資料。瞬間這變成了他的主要讀物。
【犯罪,我們停止不了,別說什麼維護治安了。好吧,好在我們不侵犯領土主權,能在白天的時候安全上街。有時候真想毀了這些所謂的檔案。】


30 锺音君2010/1/15 22:22:00

【好吧,計畫一下怎麼幹吧。】山下研究著錦戶亮給的資料。瞬間這變成了他的主要讀物。
【犯罪,我們停止不了,別說什麼維護治安了。好吧,好在我們不侵犯領土主權,能在白天的時候安全上街。有時候真想毀了這些所謂的檔案。】
【鬼話連篇,皮給我捏緊一點。】


在即將成為森林的城市裏,除了回歸,就只有滅亡。





在機場。
男人把手槍扔進垃圾筒,在最後一分鐘登上去日本的飛機。
他終於親自出馬了。
親自去日本隨行監控。這一次的毒品貿易牽涉了太多,他勢在必得。
究竟何者的生存率較高。
開始下注吧。
這賭局,已經開始。



另一方面,赤西仁正在他的公寓門前發著呆。
…………鑰匙……鑰匙。
見鬼的死到什麼地方去了也不知道。

而且他的公寓的防護措施已經好到了連自己都沒辦法強行進人了……
該死的,到底是丟在哪里了。
赤西人站在門前,咬著牙。

很安靜……只聽到赤西的火苗躥起來的聲音…………當然了,他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人…………

山下智久的車子還停在他家的公寓門口呢,而裏面坐著的自然就是山下智久本人。
特地送赤西仁回他家裏,準備等著他進去之後離開,卻看見赤西仁站在門前面始終沒有進去,一付咬牙切齒的表情。
【……那個,怎麼了?】
【…………鑰匙丟了……好像。】赤西仁有點無力解釋道。
【………………………………那,那個……】
【嗯?】
【…………你要先來我和錦戶住的地方住幾天嗎?工作聯絡什麼的就不用像現在這麼麻煩了……我是說……】
【…………】
他說的也算有點道理。而且離的更近一點對自己的調查反而有好處。
……權益之計。

赤西仁點點頭。
【那今後還請多多指教。】
他第二遍和山下智久說這句話。

31 = =2010/1/15 22:39:00

先回复后看文

32 更了!2010/1/15 22:40:00

蹲下看文

33 = =2010/1/15 22:53:00

一下子更了这么多,真爽!

先回复,再看文。

34 更了!2010/1/15 23:01:00

蹲着慢慢看

35 = =2010/1/16 13:30:00

…………同居…………是同居么………

36 = =2010/1/16 19:38:00

剧情越来越有趣了,期待下文

37 = =2010/1/16 20:59:00

lz文笔不错= =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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