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你這么配合,而且……怎么說呢,我覺得你是不是有點……樂在其中?」藪小心地選擇著恰當的詞匯,一開始他還想著一個有社會恐懼癥的人可能會激烈反抗不肯跟著自己走,所以浸了乙醚的手帕也好手槍也好他都準備停當了,可是眼下這個人完全沒有任何自閉的跡象,還把車窗搖下來讓風吹動額髪,一副很愜意的樣子。 「我的信條是日行一善,今天要做的好事就是幫助一個不器用的綁匪完成他的工作。」 「哪里不器用了?我為了假裝是個心理咨詢師,特意去圖書館啃完了好幾本教材呢。」 「我本來還想抨擊一下你那漏洞百出的心理學理論,但是看在你這么努力的份上就算了,好吧那我問你,你有沒有喝我媽泡的咖啡?」光微微頓了一下又補上一句,「全世界最難喝的那種。」 「喝了啊,怎么了?」 「好啦,那不是就有你的指紋了嗎,要DNA的話也有了。」 藪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有注意要清除掉自己來過的痕跡,都怪這家伙說走就走,害得自己忘記善后了,他沮喪地嘆了口氣。 「還有,你這輛車停的也不是地方,那里的路面土質松軟前些天又下過雨,估計輪胎的痕跡會很清晰吧。再看看你有多久沒給車里搞過清潔了,腳墊上這么多土。」 「有點土又怎么了?公子哥脾氣真大。」 「車子里有這種土的話,你的鞋子上不會沒有吧?只要分析一下土壤的成分就大概知道你通常的活動范圍了。就算你記得換雙干凈鞋子再來……嗯,我也在上車的時候不小心把土弄下去了。」 「你這是不小心嗎?」藪感到額頭上的血管在不住跳動,他恨不得這個時候就把這個惹是生非的人質扔下車去。 「所以,藪,我們沒有退路了。從你把綁架的聲明放到信箱里的時候開始,現在我爸爸應該已經回家了吧,我記得他是今天上午十點鐘的飛機到羽田機場。」光摘下墨鏡看著藪,嘴唇勾起來畫成意義不明的角度,「請多多關照啊,綁匪大人,對了,我爸肯定是會報警的,就算你寫了一旦報警就撕票之類的話也沒用。那個老頭子啊,把自己的名聲臉面看得比什么都重。」 「啊我錯了我錯了我現在去警視總監家還來不來得及啊。」藪呻喑起來。 「怕什么啊,克萊德君,讓我們殺出一條血路吧!」光眨著眼睛,一臉興奮的模樣,他伸手摸到藪隨便丟在車里的CD,塞進音響里按下播放鍵。 伴隨著粗礪的樂音和緊湊的鼓點,響起了Iggy Pop充滿顆粒感的聲音。 You're wearing a mask You're wearing a mask You're wearing a mask You look better that way You're wearing a mask You're wearing a mask You're wearing a mask You look better that way Are you my friend ? Are you my plumber ? Are you my God ? What do you do ? Wearing a mask You're wearing a mask You're wearing a mask Which mask are you ? Which mask are y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