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 -2010/6/15 0:45:00
“听说你在追A班的樱井。”
“嗯，你那是什么脸？”
“你换一个追行不行。”
“为什么？她虽然脑子好，有点清高，不好相处，不过长得还行。”
“……你确定你是喜欢她？。”
“先说为什么让我别追。”
“这是我听来的，可不是背后造谣……樱井她吧，国中的时候跟人私奔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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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课的铃声回荡在校园上空，各个教室涌出大量学生，分流前往各自的社团教室或门口方向。
樱井翔子拿着书包走向校门，小林麻央追上来：“樱井同学。”
樱井翔子并没有停下脚步，“嗯？”
“班会上的提案，你觉得如何。”
樱井翔子道：“抱歉，我没兴趣。”
“可是，老师说，樱井同学的父母很希望你能加人这个补习班。”
樱井翔子拨了一下垂在肩上的头发，听不出是否厌烦的语气：“很抱歉。”
小林麻央停下脚步，看着樱井翔子走出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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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子住的地方在距离学校不远的高级住宅区。
按响了挂着樱井门牌的房门，一位年轻女性穿过院子开门，接过她手中的书包，笑着说：“小姐回来的真早。”
樱井翔子唔了一声当做回答，走进自己的房间，换了居家服出来，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用完晚饭，花了两三个小时念书以及做相关的卷子。
十一点左右，那名女性敲了敲房门，推门进来，微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哦。”
樱井翔子点点头，“好的。”
去洗了脸，回到卧室，关灯上床。相隔大约三十分钟，房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确定睡熟之后被轻轻的合上。
樱井翔子换上外出服，翻出钱包，将棉被弄成有人睡觉的样子。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推开窗，悄悄翻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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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与寂静的街道相比，被装修成酒吧的地下室正充满了令人心跳加快，不由自主摆动身体的强劲音乐。
刚结束完一曲，大野智走下台，接过别人递来的毛巾，狠狠擦了一把满头满脸的汗。
递毛巾的人笑着说：“又来了哦。”
大野智露出茫然神色，对方指了指吧台。
樱井翔子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天外飞来一条毛巾砸在面前，她吓了一跳。
大野智怒气冲冲道：“在喝什么？！”
调酒师擦着杯子，笑道：“牛奶而已，你放心。”
大野智呲牙裂嘴，一副凶像：“你来干什么。”
樱井翔子将头扭到另一边：“来玩。”
大野智跑到另一边：“来这玩？玩什么？！”
“你玩什么，我就玩什么！”
大野智捏捏拳头，准备出动WuLi_Zhen_Ya。然而视线触及某样东西，深深的皱起眉头：“鞋子呢？”他看着樱井翔子，“……又溜出来了？”
脚趾动了动，主人并没有回答。
大野智叹了口气。
“大野。”乐团的鼓手松冈蹲在舞台上向这边叫着。
大野智连忙回答：“松兄！”
松冈笑着说：“先送她回去吧。”
大野智弯腰，“跟您添麻烦了，我马上回来！”
松冈笑着挥挥手说没事。
扣住樱井翔子的手腕，大野智一路把她拖出地下室，摩托车就停在附近，大野智跨上车，先行发动热车，“上来。”
樱井翔子很利落的跨上后座，大野智的眼睛差点瞪出来。
百褶裙本来就不长，这么一坐，路边的小年轻们纷纷吹起口哨。
“库库库库库库子呢？！”
“能溜出来就不错了，还管穿什么。”
大野智挠了半天头，樱井翔子眨巴眨巴眼，忍不住笑着说：“发型没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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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闪亮闪亮的水蓝色夹克围在腰间，樱井翔子不乐意道：“难看。”
只剩下短袖体恤，抱着胳膊哆哆嗦嗦的大野智气道：“还敢嫌？！”
樱井翔子老老实实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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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道路十分寂静，轰鸣声格外分明，大野智不发一语注视前方，握紧车把。
车子开得很快。樱井翔子紧紧搂着前面的人的腰，将脸贴在后肩的位置，轻轻的说，“……哥哥。”
夜风呼啸，这句话还没传达到对方的耳中，便被吹散。
19 - -2010/6/15 21:02:00
课间休息，樱井翔子走进厕所，扶着洗手台除下鞋子。
上课的时候隐隐作疼，果然是昨天晚上回房间匆匆经过院子踩到什么弄伤了。
她重新穿上鞋。
“那个，”创口贴递过来，“贴一下比较好吧。”
樱井翔子见是小林麻央，淡淡道：“不用，谢谢。”
她将手放在门把上，却听见小林麻央说：“昨天晚上，我看见樱井同学。”
樱井翔子回过头，带着微笑询问：“什么？昨天晚上？”
小林麻央怯生生道：“樱井同学坐在摩托车上……我没认错人吧。”
“认错了哦。”
小林麻央咬了咬嘴唇：“那间酒吧的对面，是一家餐厅。”
樱井翔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回想着那条街道的景色。
“昨天，我们家在那家店吃饭。出来的时候很晚，我看见樱井同学坐上摩托车，”小林麻央绞着手指，“出人那种地方，是违反校规的……”
樱井翔子打断她的话：“小林同学认错人了。”
小林麻央还想说什么，樱井翔子已经走了出去。
第二堂课，小林麻央差点迟到，眼睛红红的。
放学的钟声准时响起，樱井翔子拿起书包，却被人拦住。
“什么事？”
拦她的是同班男生，笑起来带点鱼尾纹，“樱井同学是不是跟小林同学吵架了？”
樱井翔子微笑：“误会吧，我跟小林同学都没怎么说过话。”
“麻央一直哭着说冤枉了樱井同学，樱井同学很不高兴，一定是讨厌她。”对方看了看她：“樱井同学觉得呢？”
樱井翔子叹气：“我去跟她道歉就行了吧。”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男生微笑着说，“来参加补习班如何。”
“这之间有关系？”
“樱井同学的家长都很赞成你来这个补习班，依樱井翔同学的成绩来提升我们学校的升学率，老师们也会很高兴。小林同学也会理解是你释放善意的表现，一举三得，没什么不好。”
樱井翔子想了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哎呀哎呀的摸着额头，笑起来，“坐在你后面的松本润，我们可是同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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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背着吉他走进酒吧，松冈招呼他，“来了几个新人。”
两三个穿着夹克的年轻人慌里慌张的弯下腰，前辈好的声音喊得此起彼伏。
大野智趴在吧台上，“我也没比他们大多少，一口一个前辈的叫得我都老了。”
调酒师町田擦着酒杯，含笑说：“这次新人很听话，你带起来也顺手。”
酒吧的门再次打开，穿着浅灰色风衣的高个子快步进来。
町田笑道：“哟，我们还没开始营业。”
长濑智也月兑下风衣，懒洋洋道，“给弄点吃的，快饿死我。”
大野智道：“刚跑新闻回来？”
“嗯，”长濑智也道：“可刺激！”
町田道：“你们杂志社总是弄那些夸张报道。”
长濑敲着吧台：“夸张是有一点，也不全是胡编乱造的。再说，我们不报道，那个信封男也会把东西寄给别人。”
长濑所工作的杂志社偶尔会收到寄信人不详的信封，里面多是商界人士相关的爆炸性丑闻，资料详细，照片真实，每每造成销售量大爆发，社长将每一次收到的信封供起来，上班下班各拜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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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润看着报纸，咂舌：“哇塞，好夸张。”
台上的老师敲了敲桌子：“休息结束。”
松本润连忙收起报纸。
全年级前三十名参加这个补习班，每周三次，每次两堂课时。有些学生十分刻苦，补习结束之后仍有大把问题与老师研究。樱井翔子则属于准时下课派。
“樱井同学，等一等。”
小林麻央追上来，有些气喘，“一起走吧。”
樱井翔子笑道：“好啊。”
两个人并肩走在前往车站的路上，接近九点，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偶尔后方有脚步声传来，小林麻央都会紧张的看一眼。
樱井翔子看着她，微微一笑，“哪，麻央，今天晚上可以去你家住吗？”
小林麻央有些反应不过来。
樱井翔子轻轻扶住她的胳膊：“抱歉，太突然了，还是下回吧，”
“啊，没关系，”小林麻央连忙道，“我给妈妈打个电话。”
她松开手，微笑着说：“嗯，我也跟家里说一声。”
接电话的年轻女性有些犹豫，樱井翔子露出失望神色，小林麻央忍不住接过电话，听见她的声音，对方终于答应下来。
小林麻央显得很高兴，抵达镶嵌小林门牌的住宅门口。樱井翔子道：“那我回去了。”
小林麻央愕然：“诶？”
樱井翔子笑道：“麻央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小林麻央眨了眨眼睛，才明白过来，抓住樱井翔子的手：“樱井同学是为了送我回家？……”
樱井翔子看着她，“以后补习班的日子，让我送麻央回家吧。”
小林麻央的眼睛泛着湿气，“那、那今天晚上，还是住我家……”
樱井翔子摇头：“不麻烦了。”轻轻抽出手，“我先回去，明天见。”
小林麻央只得道：“嗯……明天见。”
樱井翔子摇了摇手，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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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的技术还不错，气场还需磨练，松冈安排他们暖场之后下台。
新人们兴奋的满脸通红，松冈拍了拍其中一个的肩膀：“今天晚上先这样，你们表现得都不错，去町田那弄点喝的。”
大野智几个正式的组合上场，台下爆发出远比暖场时更为热烈的欢呼声。松冈一连串鼓点打下来，酣畅淋漓至极，忽然听见达也一声高起来：“大野智！！”
松冈一惊，抬起头吗，只见大野智扯下吉他跳下舞台。
观众还以为是即兴表演，兴奋的尖叫连连。
然而大野智冲揪起一个人，扬起拳，二话不说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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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的人分两边，新人灰头土脸的坐在沙发上，其中一个捂着脸颊。大野智抱着胳膊站在另一边，盯着墙上的某一点。
松冈叹口气 ：“你们几个，先回去，好好休息。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
新人低头走出去，松冈走到大野智跟前，放缓和口气，“你也知道他们几个新来的，不知道那是你朋友，闹了点误会。”
大野智低声道：“松兄，对不起，我不该在场子里闹事。”
松冈本来就偏向他，何况大野智认错，笑道，“这算什么闹事，也帮我跟你朋友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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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回到酒吧，客人都散了，几个侍者正在打算。
大野智走到吧台边上，樱井翔子低着头一声不吭，大野智揉揉她的头，对町田道：“我先回去了。”
町田抹着吧台，“MABO哥怎么说。”
大野智看一眼樱井翔子：“没事。”他握起樱井翔子的手，“走吧。”
他拉住樱井翔子的手，两人走出酒吧。
躲在角落的新人这时才过来，“町田前辈……”
町田看了他们一眼，从底下拿出几罐啤酒，“喝吧。”
“谢谢前辈！”
“是大野智请你们的。”
新人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低头不说话。
町田叹气道：“今天的事别往心里去，特殊情况，平常他很好相处的。”
有个新人忍不住道：“我们真不知道那姑娘是大野前辈的女朋友，要知道，打死我们都不去搭讪！都丸山，人姑娘都不搭理他了，还非得蹭上去。”
叫做丸山的年轻人嚷嚷起来：“明明是你死皮赖脸！”
町田笑着摇摇头。无意识的低声道：“……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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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月兑下外套，披着樱井翔子身上，自己跨上摩托车前座，催动油门。
樱井翔子忽然道，“我今天跟他们说晚上住同学家。”
大野智嗯了一声，没有回头，“抓紧。”
樱井翔子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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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郊区的地方有一处纸制品工厂，倒闭之后翻建成艺术仓库，依然中途歇业。几经转手，现任拥有者看中这块地皮的潜在价值，据说新建的交通线路会贯穿此处，在动工之前的这段期间则被利用成暂时的简易住房。
大野智打开门，房间的地面和墙壁仍旧保持着水泥涂抹的原始状态。
他翻出两只花色不同的拖鞋，放到樱井翔子的跟前。
樱井翔子正要换鞋，月兑了一半，改变主意穿回去。
大野智问：“怎么了？”
樱井翔子笑一笑：“哥哥的拖鞋是干净的么？”
大野智哼了一声，走过来，“把鞋月兑了。”
樱井翔子不情愿的照做，大野智蹲下去，握住她的脚踝，皱眉看着创口贴。
樱井翔子的视线里看见的是大野智染成浅色的头发，她伸手扒拉一下。
大野智抬头问：“怎么回事？”
“上体育课不小心弄伤的。”
大野智站起来，揉揉她的头发，“下次小心点。”
已过午夜，大野智没精力弄吃的，泡了两碗面端上来。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淅沥呼噜吃得正香。
吃完了，大野智收拾碗筷，嘱咐道，“快去洗澡睡觉，明天我送你上学。”
樱井翔子吃饱，一阵一阵犯困：“好……”
大野智关上水喉一回身，樱井翔子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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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定时闹钟滴滴响起，樱井翔子翻了个身，生理时钟迫使睁开双眼，灰色的天花板一时让她产生自己在哪的茫然感，很快的，她想起昨晚的事，连忙坐起身。
卧室与客厅之间并无阻断，大野智坐在沙发上，晨曦从窗外投人室内，为侧面打上薄薄的光线。
他取下口中的烟夹在指间，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缓缓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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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在学校附近停车，摘下头盔回头说：“来得及吗？”?
樱井翔子下车，“还早呢。”
大野智将书包递过去，顺手握住她的手，道：“今天别过来了，放学回家，好好休息。”
“你也回去补个觉。”
“那，我走了。”
“嗯。”
樱井翔子并没有看着握在一起的手，她只是没有放开。
摩托车排气管轰鸣，彼此都没有说话。
穿着樱井翔子同校制服的两三个学生经过，似乎有人好奇的看了看他们俩。
大野智迅速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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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尚早，街道上的学生并不多，樱井翔子走进校门，松本润上来拍了拍她的肩：“今天真早。”
樱井翔子微笑：“松本同学也是。”
松本润耸肩：“我有社团活动。”
樱井翔子笑一笑。
松本润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樱井翔子的微笑纹丝不动：“什么？”
“刚才看见有人用摩托车载你。”
“那是我哥哥。”
“哦……”松本润笑道，“我又多知道了一点关于你的事。”
“为什么要知道我的事？”
“我喜欢樱井同学嘛，”松本润就像说着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很平常的说道，“之前还想跟你表白。不过有人说……”
“说什么？”
“翔子之前跟人私奔过。”
樱井翔子张大嘴，露出不会吧的表情。
松本润觉得这种表情真是可爱，笑着说：“很夸张的流言吧。”
樱井翔子闭上嘴，往前走去。
松本润追上，“喂，生气了？”
“没有，”樱井翔子回头看着他，露出微笑，“私奔的事，是真的。”
61 T2010/7/18 21:50:00
随着列车抵达终点站的电子声响起，大野智一手背起包，一手拖住翔子。二人走出车站，非假期的午后时分，路上行人寥寥。
大野智回头问道：“累不累？”
翔子摇摇头。
大野智又问：“要表吃点东西?”
翔子还是摇头。
不远处身着制服的员警注意到二人，往他们这边走来。
翔子不由得握紧大野智的手，大野智回握，迎面上去，“请问，”他报了个地址，“怎么走？”
“请等一下。”透过对讲机询问总台，员警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这个地方哦。”
大野智嘟囔道，“奇怪了，爸爸明明是说这个地方……”
员警看了看一身学生服的樱井翔子，“你们两个是？”
大野智着急道：“奶奶生病了，我们俩请假过来，爸爸给了这个地址，真的没有这个地方？”
翔子怯怯道：“哥哥，找不到吗？”
员警为难道：“的确是没有，会不会是你们记错了？”他报了几个相似的地名。
大野智忽然道：“啊，没错，是这个！”
员警为他们指了方向，直到走出对方的视线范围。两个人才松口气。对看一眼，不由得笑起来。
买了两个面包一瓶水，解决了两餐饭。住宿是大问题，没有宾馆会提供给未成年人住宿。若干年后樱井翔子知道这世上有个地方叫lovehotel，那也是后话。
在那年的夏天，深夜时分，两个人无处可去，只能留在公园长椅，路灯传来小飞虫撞击的叮叮声。
翔子竭力克制打呵欠，然而眼皮越来越重，头一沉，她惊醒过来。
大野智问道：“困了？”
翔子揉揉眼：“没有……”
大野智看着她，笑道：“睡一会吧。”
翔子站起来，笑着说：“一点都不困，睡不着。”
她走进公园，坐了两回滑梯，月兑下鞋子，在沙坑踩一会，又跑到秋千那边，坐上去，摇摇摆摆的荡起来。
大野智背着包，走过去，靠住秋千支架，看着翔子。
“哥哥。”
“嗯？”
翔子看着他，笑起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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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
大野智醒过来，映人眼帘的是陌生的脸孔，顿时吓了一跳。
对方是三十出头的上班族，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俩。
翔子原本俯在他的膝上，也揉着眼睛醒来。
上班族道：“你们两个怎么睡在这？爸爸妈妈呢？”
大野智咬了咬嘴唇，抓住翔子的手，拔腿就跑。
上班族在后面嚷嚷什么，两个人听不清，更不敢停。拼命跑了好长一段路，大野智方才回头看，见没人追来，道：“没、没事了。”
翔子气喘吁吁，半天说不上话来。
两个人在街头漫无目的走了一阵，又是买了两个面包，一瓶水，对付一天的干粮。熬到天黑，找一处靠近社区的公园过夜。这是大野智仔细分析得出的选择，公园太偏僻，不够安全。社区中心公园，安全是够了，只怕有早起的婆婆妈妈发现他们俩。
第三天的晚上，两人睡得正熟，忽然下起瀑雨。大野智一下惊醒，飞快将外套罩住翔子，一路冒雨狂奔。附近公寓都设了安全闸，只得一扇一扇推过去，直到碰上住户忘关的一扇，两人躲进去，大野智拿下外套，着急问：“淋湿了没有？”
一件外套，又不是雨衣。尽管被大野智护着，翔子还是淋了一头一脸的雨。
她看着大野智，忍不住笑出来。
那几年正在放俩少年爱豆演的都市末日剧，大野智的发型就跟其中一位一样。飘逸的时候很是潇洒，一旦湿了，就像圣伯纳犬耷拉的耳朵。
大野智被她笑得莫名其妙，抬手敲了下额头，“笨蛋。”
如此挨了四天，大野智发现翔子有点不对劲，他拉着她到路边长椅坐下：“怎么了？”
翔子眨巴眨巴眼：“嗯？”
大野智抬手摸上额头，皱眉道：“发烧了？”
翔子立刻摇头：“没有！是走得热了。”
大野智一想，翔子爱干净，即使是当下这个情况，每晚依然去深夜的车站盥洗室解决，而他负责把门。又或许是晚上着凉，或是吃得不好。
翔子见他脸色越来越差，连忙道：“哥哥，我没生病，真的。”
她站起来，原地蹦跶两下，“你看，真的。”
大野智刚要说话，只见两个年轻的女孩子经过，看见翔子一身灰蒙蒙皱巴巴的学生制服，对看一眼，唧唧咕咕说了几句话，又看了看翔子，掩着嘴唇笑出声。
翔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如何不知道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大野智握紧拳头，满脸阴郁，站起来。
翔子连忙拉住他，低声说：“哥哥，我们去找住的地方。”
那两名少女也见着情形不对，快步离开。
这天晚上找到的公园，也许是靠近高级社区的原因，设备比前几晚的好上许多。
翔子绕着走了几圈，拉着大野智走到滑梯跟前，兴奋道：“哥哥，晚上睡这儿，你看好不好。”
那是个大象造型的话题，原本是肚子的地方是一个拱形洞口。翔子钻进去，坐在地上，四下看了看，笑道：“这次下雨也不怕了。”
大野智看着她，蹲下来，摸上她的面颊。
翔子愕然：“哥哥？”
大野智伸手：“弄脏了。”
翔子一见，果有灰迹。连忙钻出来，“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车站，那儿还挺干净的……”
大野智将她拉回来，笑道：“今天不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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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子抱着塑料盆，站在公共浴室的门口，左边的门通往女汤，右边则是男汤。
她看了看大野智，大野智挥挥手，“快去。”
翔子嗫嚅道：“咱们的钱……”
大野智道：“够洗几百回，快去，我在这儿等你。”
在十五岁少女的心里，四天不能好好洗澡应该是忍受的极限。翔子走了几步，回头道：“哥哥，你呢？”
大野智拍了拍背包：“我先看着，等你出来，咱俩换班。”
翔子这才露出笑脸，用力点点头，走进女汤的门口。
这是一家老式公共浴室，也因此价格便宜。从类似民居的大门进来，要经过一段庭院的路，才能走到浴室门口。推开糊着蓝色花纹的纸门，是一排木制储物柜，同样能看出年代久远。木柜两边各有一排木椅，不急着回去的客人就坐在椅子上闲聊，或是看电视打发时间。
电视机悬在靠近门口的墙上，而两扇通往浴室的门口中间地带是一张柜台，老板面无表情的坐在后面，偶尔有客人扔下零钱，老板则会从旁边的雪柜里拿出饮料递过去。
大野智看了一会，发现饮料的选择只有两种，牛奶，咖啡牛奶。
有客人正在柜台前嘀嘀咕咕，“一仓叔，你也进点别的吗。”
老板不耐烦道：“进什么？”
“比如咖啡什么的。”
老板拿出咖啡牛奶递过去：“收你一半钱，等会把牛奶还给我。”
客人哭笑不得，其他的客人则是大笑，有人打趣道，八岛，你可占便宜啦。
大野智心情难得轻松，也跟着笑起来。
忽然女汤起了喧哗。
客人们面面相觑。
“难不成……”
“有色狼？”
“那群欧巴桑还有人看？”
女汤的门打开，裹着浴巾出来的欧巴桑的确没有令人想看的冲动，相反，有不少人转开视线唉声叹气。
欧巴桑中气十足的吼道：“不得了！里面有个小姑娘晕倒了！”
大野智一惊，立刻站起来，冲过去，欧巴桑一把抓住他：“喂！干什么，想浑水摸鱼！”
大野智情急之下，吼道：“我是她哥哥！”
欧巴桑一愣，大野智正好抽出手来，冲进女汤。
门内雾气缭绕，女客见进来个少年，吓得尖叫连连。大野智顾不得许多，只见池子边趴着一人。连忙过去扶起来，拨开湿漉漉的黑发，果然是翔子。
大野智惊得六神无主，“翔子！！”
69 T2010/7/18 23:46:00
SHO君宽带泪，求占便宜。
和室不大，正中一床棉被。翔子抓着被角，闷笑不止。
大野智郁闷道：“笑什么。”
翔子看他一眼，忍笑不住。
大野智闷声道：“还不是因为你！”
翔子道：“哥哥。”
“嗯？”
“好看吗？”
大野智急得红了脸，翔子抱住肚子，索性笑出声。
樱井翔子的确着凉，浴池内热气一蒸，一时晕眩。大野智将她裹上浴巾抱出来，边上的客人七嘴八舌出主意，最后是老板发话，将她抱到后面的房间休息。
翔子醒来之后，听大野智支支吾吾的说完情形，忍不住一再调侃。
两个人正在斗嘴，只听纸门拉开，浴室老板走进屋。
两人停下话，大野智道：“谢谢您。”
老板板着脸，挥挥手。
翔子掀开被子坐起来，也道：“刚才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的照顾。”
大野智硬着头皮，“那个……能让我们借住一晚吗？我会付钱的！”
翔子惊讶，“哥哥！”
大野智恳求道：“拜托您了！”
这时，老板出声：“你们两个，是私奔？”
“……哈？”大野智连忙道：“不是！我们两个是兄妹。”
老板来回看着两人：“兄妹？”
大野智道：“是啊。”
或许是见他态度坦荡，老板的语气柔和几分：“那你们两个带着行李是？”
大野智心思一转，道：“不瞒您说，我父亲再婚。新妈妈对我们两个人……不是很好，我和妹妹原打算来找外婆一起住，哪儿知道外婆已经搬走，又不愿意回去，这段时间只能露宿街头。”
老板皱眉：“这可不行。你多大？”
大野智添了两岁：“十八。”
老板盯着他，大野智不敢挪开视线。
过了好一会，老板道：“就这么出来了，学校怎么办。”
“毕业了。”这可是实话。
“你妹妹呢。”
大野智沉默。
翔子道：“是我不想读。”
老板断然道：“胡说八道，书怎么能不读。”
大野智道：“我会让她继续读下去的。”
老板道：“靠什么？你们两个连住宿的钱都没有吧。”
两人沉默。
翔子悄悄伸手，握住了大野智的手。
老板道：“今后的打算呢？”他盯着大野智，“让你妹妹继续跟着你睡街头？”
大野智咬牙。
老板叹气道：“你们两个还是回家，跟你爸爸好好商量商量……”
“我不回去！”翔子握紧大野智的手，脸色惨白。
老板愣了愣。
大野智扶起翔子，对老板深深弯下腰：“您的话，我都会记着。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他拿起背包，拉着翔子，两人正要走出房间。
“等一等，”老板道，“我这儿缺个帮手。”?
大野智停了停，转过头，看着依然面无表情的老板。
老板道：“先说好，可没有合同，工资这些，管吃管住而已。”
大野智呆了一呆，回过神来：“谢谢！”
老板姓一仓，住所就在浴室后面，是栋有年头的二层小楼。一楼是客厅饭堂，二楼是老板的卧室，另有一间卧室，老板说是以前女儿住的。嫁出去之后，就空置下来，没怎么打扫。
大野智已经感激不禁，老板看着他们俩，淡淡道，兄妹的话，住一起也没关系吧。
翔子道，以前就是睡一间屋。
老板见她不假思索回答，又多信了几分。将放棉被的地方指给他们，便掩上门出去。
翔子高兴不得了，摸了摸书桌，又去摸窗台，抬头看着外面的夜空。
大野智道：“别摸，有灰，明天咱们好好打扫。”
“嗯！”
两人将棉被拿出来，铺在地上。大野智关了灯，躺进被窝里。过了一会，翔子靠过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哥哥。”
“嗯？”
翔子低声道，“一仓叔说的那些话……我本来就不想读书。”
大野智笑道：“你那么聪明，不可以不念。”
翔子爬起来，看着他：“你别想着让我回去！”
大野智看着她，笑道：“哥哥会挣钱，让你继续念下去。”
翔子看了他一会，躺回去，“念书有什么好的。”
“念好的大学，找好的工作。”
“好的工作，有什么好的。”
“找好的工作，挣大钱，就能养活我。”
边上噗嗤一声，大野智一本正经道：“我说真的。到时候，你要养哥哥。”
“哥哥那时候去干什么？”
大野智想了想，“去搞乐队。”
翔子微笑起来，闭上眼：“嗯，你唱的歌很好听。”
沉默一会，
“……哥哥，我想听你唱歌。”
少年侧过身，伸出手，将她搂住。
轻轻的调子，在寂静的深夜，断断续续的响起。
“咖啡。”
八岛将零钱放在台子上，接过冰咖啡，一气灌下去，抹了抹嘴，痛痛快快的出了口气，笑道：“小仓叔，终于进新货啦。”
老板抹着柜台，不搭理他。
同样是熟客的上岛笑道：“那是托了智君的福，对吧。”
拖着地板的大野智抬起头，笑道：“没有的事。”
八岛走过去，拍拍肩：“别太卖力，小仓叔可不会给你加工资。”
上岛道：“你当人家跟你似的，天天偷懒。”
八岛嗤道：“挺能说的，上岛先生，您的那口牙好了？”
上岛立刻捂住腮帮子，一脸惶恐。
八岛是附近的牙医，而上岛则是常客，一直不肯拔掉坏牙。
周围的客人纷纷笑起来。
大野智每天的工作是上午打扫浴场，下午开始热水，小仓叔的浴室开了几十年，设备老旧，闷在锅炉房，起码花两三个小时才能将当天份的热水准备完毕。
两个人满头大汗的钻出狭窄的锅炉房，翔子早就准备好冰镇西瓜。
小仓叔看见西瓜总会皱一皱眉，冷淡的说，啤酒呢。
翔子则挑眉，说一天只能喝一瓶，您是要现在，还是晚上？
小仓叔拿毛巾抹了抹脸，忿忿坐下，拿过西瓜用力咬下一口。
傍晚时分，客人陆续上门。一直要忙碌到深夜关门，才能吃上晚饭。
小仓叔负责收钱，余下的杂务交给大野智，客人走出浴室，总会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拖把不能离手，或者雪柜里饮料不够，大野智得去巷子外面的杂货铺。至于买回来的种类，当然就不止咖啡牛奶和牛奶两种。
正是世界杯赛季，电视理所当然锁定在赛事。
有人问：“今天是谁踢谁？”
八岛道：“巴拉圭保加利亚。”
另有客人唉声叹气：“昨天倒霉，我熬到凌晨三点看摩洛哥和挪威。”
“你看好的那队输了？”
“是平了！”
球赛一开，男人们的注意力就锁定在那颗球上。小仓叔也是球迷，对大野智道：“你先回去吧。”
大野智道：“诶？”
小仓叔道：“现在也没生意，都看球呢。翔子等你吃饭。”
“那……我吃了饭马上就回来。”
?小仓叔挥挥手。
大野智和几位常客打了招呼，走下木质地板，换上外出鞋。
八岛道：“智君。”
大野智抬起头，接住丢过来的饮料，笑着说谢谢。
“不是给你的。”八岛笑道，“给翔子的哦。顺便，你猜猜，这场结果怎么样？”
大野智挠头，为难道：“我从来不看球的……平手吧。”
昨天那位凌晨三点的客人一下跳起来：“快走快走！今天再平我就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