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给月球表面贡献力量2010/11/23 0:23:00
Ugly Duck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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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不长
Chapter1
“小翼，你快点。”泷泽秀明仰着头，对着2楼喊道。
他微微眯起眼睛，美貌无双的脸在阳光下简直像是油画一样带着诡异的不真实。
“好，马上哦。”少年还没变声的声音带点稚嫩感，轻飘飘地从楼上传下来。
“搞什么啊，你要送我，怎么变成了我等你。”也还是个少年，但是却显得比一般人要沉稳的泷泽对着好不容易下楼来，正在关门的身影嘟哝道。
那家伙还是胖嘟嘟的，衣角处还沾着巧克力污渍。皮肤很黑，头发也乱七八糟，一副黑框眼镜盖住半个脸。
看起来实在是不太可爱。
所以整个街区从他家搬来开始，就只有泷泽秀明愿意和他玩。
那个漂亮，聪明，懂事，在整个中学都很出名的小天使一样的泷泽秀明。
矮矮的今井翼走到他身边，说话带了点鼻音，“小秀，你要快点回来哦……”要是没有镜片的遮挡，他的眼睛应该是饱含泪水？
“知道了。”泷泽秀明没太在意，把行李扔进后备箱，“我放假会回来啦。”
今井翼动作有点笨拙地帮他，但是才动了一会儿就直喘气。
“你没事也减减肥，下次回来看到你别还是这样。”泷泽没说具体是什么样，但是从今井翼突然止住的动作来看，他应该是明白了。
“哦……”过了很久，微弱的应答声才传来。
“我、我等你哦。”今井翼的手抓住泷泽秀明的衣角。
泷泽秀明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你看，现在是春天对吧，等到……”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
“等到教堂的唱诗班开始唱圣诞歌时，我就回来了。”
今井翼愣愣地点了点头，乱糟糟的头发有一缕落到了前额。
“我会想你……”
“嗯。”泷泽秀明笑了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再见，小翼。”
他转身，没有再看一眼那个显得一点也不可爱的玩伴，满心欢喜地向往着异国新生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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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秀明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到了极点。嗯，不为了别的，只凭他时隔13年再日本，居然能忘了钥匙这一点，他就想活活掐死自己。
泷泽先生此刻举目无亲，被自家拒之门外。
他拖着大箱子坐在门口，想着再坐飞机回美国去找老妈拿钥匙的可能性。
最后，只能默默地给自己在心里画了一个叉。
真糟糕。
还好身上带着现金金卡，不至于在这大好的平安夜里露宿街头。
他想，我需要一个向导，需要一杯热水，需要一床温暖的被褥。上帝啊，保佑你的子民吧。
拖着他金光闪闪的箱子走过教堂时，泷泽秀明停了下来。
其实他并不信教，但是人总是在困难的时候会寄希望于未知的力量。
并不算多么雄伟的建筑里，隐隐透出橘黄色的温柔灯光，似乎连落在肩上的雪花也在这热度下加速融化了。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平安夜 圣善夜
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
万暗中 光华身寸
泷泽秀明呼出一团白气，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让他不自觉眨了眨眼睛。
唱诗班的歌声柔和可人，他这样孤单一人的人，也觉得心情沉寂。
“喂，拖着这样扎眼的箱子站在这里，很快会被需要过年钱的小流氓当成肥羊哦。”
柔软的语调，有些粘腻感的发音。
泷泽一瞬间就觉得自己喜欢这个声音。
他转过头去，又觉得自己喜欢这个人。
“小流氓？你这样的吗？”但是他的嘴一点也不吃亏，将那人对于他箱子的调侃全数奉还。
那人愣了愣。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闪烁水光。
“不，不是我这样的。”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说话的动作让泷泽注意到他有两片显得柔软滋润的唇瓣。
“我是来劫色的。”
泷泽差点被口水呛到。
是的，他之前一直生活在作风相当开放的美利坚，但是这不代表他也要融人其中，他的家庭还是相当日式的——一个母亲，一个父亲，长兄长姐，都爱吃仙贝和纳豆。
不过，他意味不明地笑着打量面前那家伙包裹在灰色毛衣下柔韧纤细的腰身和牛仔库后让人想人非非的翘臋。这样的诱惑真的让人难以觉得反感。
更何况，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呢。
面前的人像一只骄傲的猫，昂着柔顺的颈脖，露出灯光下显得尤为润泽的肌肤等待猎物的回答。
泷泽秀明比起猎物，更想做个猎人。
要是条件允许，他想拿出一支红酒，站在酒店顶层的落地窗前，引诱猎物喝下去，让红酒渍顺着那光滑的颈项流下来。
可惜，一个把家门钥匙忘在地球对面的家伙是没有进行奢侈幻想资格的。
“流氓先生，我真害怕。”泷泽笑起来，“而且你看到了，我无处可去，只想有个地方让我躲过今晚的风雪——”
“我以为你是白雪公主，原来却是卖火柴的小女孩？”面前的人也跟着笑起来，隐约露出雪白的牙齿，“好吧，既然你点燃火柴，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带你走。”
“去哪里？”
“这还用说。”有着纤腰长腿的流氓挑起眉毛，“当然是去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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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_chan抖着用腿夹紧我的腰的时候，我简直觉得我一定不是遇见了人类，他其实是美人鱼吧。”
泷泽秀明喝了一口咖啡。
“不，这位先生，美人鱼是没有腿的。”堂本光一用柔软的干布擦干净玻璃杯，然后对着灯光挑剔地审视。
“我明白，我就是想形容下，他让我多么快乐……嗯，简直是人生至高。”
堂本光一不置一词，继续他的清洁工作。
“洁癖男，再仰头你的假发要掉了。”泷泽恶毒地说，“对于十三年不见的表弟，你的态度实在让人失望之极。”
“对于十三年不见的表哥，你的话题同样也无趣之极。”
不成熟的对话并没有结束。
泷泽继续絮絮叨叨，堂本光一继续清理吧台。
“也就是说，你没有问对方的姓名，年龄，住所，联系方式，你们就只在离教堂不远的hotel里419，然后天亮就说拜拜？”
泷泽听了，有些丧气地抓抓头。“实际上，连拜拜也没有，我醒来他已经不见了，还是说其实他是灰姑娘。”
“快停止你毁坏他人童年的行为。”堂本光一皱眉，“目前我已经不想看到白雪公主，美人鱼，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有灰姑娘了。不过还好，我最喜欢的故事是丑小鸭，相信这不会出现在你的艳遇里。”
“当然，他那样的人，只能用那些最好的词汇。”泷泽点了一根烟，深深吸进肺里。
他大学毕业以来，一直供职于一家著名的企业。被调回日本分公司，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能说有些不太习惯。
但是现在，他深感这个调令的英明。
哪怕后天圣诞假结束就要去那忙起来水深火热的公司报到，他也甘之如饴。
日本，这个地方在他回归的第一晚就送了一份圣诞大礼。
虽然，还没完全的拿到手上。
28 给月球表面贡献力量2010/11/26 17:46:00
Chapter2
要是泷泽秀明先生不是那么出名，不是那么八面玲珑，不是那么人见人爱，也许他就不会出现在今天的同学会上。
要知道，他13岁就离开日本，日本的中学什么的对他的人生来说只有一些模糊记忆，甚至并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得到他回来的消息，就非要拉他来同学会。
但是和在人情世故方面意外显得有些冷淡的他相比，人人都不会将他遗忘——依然是眉目美好，举止得体，气质卓然。
“啊，是泷泽秀明。”“真的，是那个泷泽秀明。”
……他其实一点也不清楚，自己曾是多少少女的梦中人。
“去年的日本小姐也是我们班的，记得吗，那个给你写过情书的麻璃子。”说话的是他还算熟悉的朋友，小学在同一所学校，中学也前后座。
“日本小姐啊……”泷泽的目光在场内逡巡了一圈，也确实看到几个容貌出挑的女性。站在这群人中间，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点熟悉感。
但是还是少了些什么。
“对了，那个……小翼呢？”他问，“怎么没见到他？”
在他童年的玩伴中，那个又不器用，又其貌不扬的小矮胖墩确实也算是一颗奇葩。
泷泽还记得，他有两颗雪白的兔牙，总爱跟在自己身后，非常喜欢棒球。
“翼？”朋友皱起眉头，想了很久，“啊，你说那个家伙啊，你出国不久他也转学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今井翼留下的印象已经模糊到只有个轮廓，相信大部分的人其实都不记得自己的班上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
泷泽秀明站在原地，轻轻叹了口气。人生就是这样，人来来去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人事全非了。
曾经的玩伴带给他的感慨也只到这个程度，平安夜的际遇还在脑海里回荡，那之后的遍寻不着也让他时刻沉浸在焦躁感之中。
他长腿的美人鱼在那之后完全失去了踪迹，利用最后的两天假期在教堂附近转悠的泷泽不禁开始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
早知道，要个电话——哦不，问到名字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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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光一又成了他发泄焦躁感的牺牲品。
“说真的，我非常一定确定肯定，他是喜欢我的。”
“请表随便就把一夜情上升到这个高度。”堂本君倒了杯开水给他，对于自己的表弟他不愿意浪费上好的酒水。
“好吧，那至少他是满意我的。”泷泽秀明换了个词，又觉得自己的话像是那些出来援交的女孩，在堂本光一带着嘲笑的目光下脸瞬间黑了一半。
“谢谢你愿意对我诉说衷肠，我十分感动，现在是两点十分，你该去公司报道了。”
“哦，好吧好吧，反正在你这里除了生姜烧禸也没别的指望。”
“要是你不在，我还有豆乳锅可以吃。”堂本君拿起电话看了看，一副催促的样子。
泷泽撇嘴，拿起衣服潇洒地给自己的表哥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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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就聪明，学习是顶尖的，在公司也是顶尖的，调他到分公司明降实升，从小主任直接跳到部长，可以说是风光无限。
当然，他乐意享受这样的成功感，如果不是欢迎会上出现了那个人的话。
泷泽秀明直愣愣地看着那个人走到他身边，心想上帝果然待自己不薄。
“您好，请问预约的名字是？”
当然，欢迎会并不会让他亲自预约，身旁的新下属很快报出了名字。
他和那天晚上一样，穿着冷色系的衣服，但是用黑框眼镜遮在眼上。这并没有影响他的吸引力，反而显得新鲜可爱，有了些孩子气。
可是那陌生的态度让压抑住心中喜悦想要出声招呼的泷泽变得开不了口。
“佐藤先生预订的是10号房间，请走这边。”
像是完全不认识泷泽一样，公式化又客气，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远感。
身后的女同事却好像非常高兴，偷偷交换着“今天店长在，太幸运了”的言辞。
他回过头，压低了声音问，“这是店长？”
“是的，店长人气很高哦。”说完才注意到和自己说话的是年轻英俊的新部长，女同事立刻红了脸。
泷泽走在这头，店长走在那头。泷泽秀明很轻易就发现，他和那家伙几乎聚集了现场所有的人气。
他的美人鱼该死地受欢迎。
“他……”本来想要问，他叫什么名字。
但是泷泽突然觉得，不是从他嘴里听到的话，就像是输给了他一样。
到嘴边的话，立刻就咽了下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才表表现出焦急的样子，让那家伙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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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当酒过三巡，泷泽借口上厕所而将店长拉进空置的包间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输给了急于想要见到他的冲动。
“你的名字，电话，住址。”泷泽秀明看着他，“别再装作不认识我。”
“你是谁，police？”店长笑了起来，伸手打开壁灯，让柔和的光线笼罩两人。
他睁大在镜片后的眼睛，好像真的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哦，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貌美如花的流浪汉。”
泷泽觉得自己的焦躁突然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变成了无力感。
“我叫泷泽秀明。”他放软了态度，“能请问你的名字吗？”
对方玩味地看着他，直到将他煎熬够了，才终于开口。
“我叫今井翼，请多指教。”
48 给月球表面贡献力量2010/11/30 18:29:00
Chapter3
“或许是同名同姓？”泷泽秀明的手在他表哥轮胎形状的抱枕上抓了两把，很快被堂本光一心痛地抢走。
“够了，我觉得一个蠢得落荒而逃的家伙没有资格再唧唧歪歪。”
“我不是落荒而逃，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泷泽抓抓头，懊恼地补充，“好吧，的确是。”
那天，他很蠢地看着店长笑喑喑的脸，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对，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最后，他在对方促狭的目光中，用了最平日里不屑的尿遁。
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他难以成眠，思来想去，只能大半夜继续去他的表哥家寻求帮助。
“你知道吗，那个家伙他……欧，好吧。”
泷泽秀明想起小时候的那个玩伴，也是那样深色的皮肤，也是那样有道疤痕的眉毛，总是笑得很软。十三年前的记忆复苏起来有些困难，可是一旦接触到今井翼，似乎就变得容易起来。
他甚至觉得他们越来越多的共同点——黑漆漆的丑小孩和他腰身柔软目光魅惑的艳遇对象。
“我无法否认，也许那就是他。”泷泽开始揪头发。
他很少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显得相当可爱，只可惜堂本君并不会欣赏。
“我祝你早日揪掉所有的头发，”表哥强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我有不少生发秘方缺少试验品。”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泷泽皱着眉头，对残酷的诅咒表示了控诉。
“哈，连当年从早到晚黏在一起的朋友都能忘记，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怎么讲日语。”堂本光一毒舌地讽刺道。
泷泽没法反驳。虽然他并不是忘记了今井翼，但是这似乎并不能成为有价值的借口。
他在表哥临时铺出来的地铺上滚了一圈。
任何人都有渐渐失去联系的朋友，何况是远离日本区了地球另一端的泷泽。在遥远的国度，无论是生活还是学校，或是语言，每一样都让泷泽秀明晕头转向，忙得连吃饭都不能静下心来。
而在这一切步人正轨之后，他开始看到了异国生活绚丽的色彩。
俊美聪明的东方男孩在学校里出乎意料的受欢迎，不同的人种，不同的风俗，年幼的泷泽觉得世界像是完全对他伸开了双手——没有比这更棒的了。
他并不是遗忘了国内的朋友，他只是，没有时间去想。
泷泽伸手关了灯，听见表哥如蒙大赦的松了口气。
嗯，非要说有错的，那也就是，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今井翼这件事吧。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一切可以从头开始。
泷泽笑了笑，终于放松下来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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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过马路的时候稍微快些。”小男孩似模似样地抓过身边女孩的手。
女孩子笑起来，笑得男孩脸色通红。
今井翼抱着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个苹果，张大嘴啃了一口。
面前看起来温馨和睦的两小无猜画面，却让他有些不太自在地黑着脸假咳了一声。
“翼，你看起来就像是严苛的父亲，撞见自己女儿和男朋友牵手的画面——”笑着出现在他身边的，正是刚刚下班的泷泽秀明。
或许是上帝真的站在他那边，去餐厅没找到今井翼正在沮丧时，居然就看见那家伙正在马路边恐吓小朋友。
“想必这样的脸泷泽先生见得多，毕竟，您的女友也很多。”
啊，生气了。
泷泽在心里苦笑起来。
“我打听过，都说你很快就转学了。”他偷偷斜眼看今井翼冷漠的脸色，依然没有松动的意思。
“泷泽先生，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今井翼将手上的牛皮纸袋翻一翻，找出个硬币交给泷泽，“上次您被我吓跑，连找零的钱都没有拿，真是抱歉。”
正好红灯变成绿灯，今井翼跟着人潮过去，没有回头再看一眼泷泽秀明。
“喂。”他摆明了拒绝的态度让泷泽没有办法再跟上去，“翼，既然如此，今晚在教堂外见好吗，我知道叙旧的好地方。”
他喊过，今井翼却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示意，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哎。
先是见面时没能认出来，然后是当着他的面落荒而逃。
泷泽将手上的硬币放进贴胸口的位置，懊恼地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今晚，在有过绝妙相遇的教堂之外，有没有机会能让他将那两次负分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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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小时候的今井翼是什么样的人，凭着猜测，大部人都会说，“哦，他一定是个棒球少年，有着猫一样的面孔，每天有脸蛋像苹果一样的小女孩偷偷分给他午餐的甜点。”
哦，这和事实相差实在太远。
他那时候远不是现在高挑美丽的样子，现在光润的蜜色肌肤在那时看来就只是黑黝黝的，个子比同龄人都矮，但是却胖。最糟糕的是，他不爱讲话，叫他站在人前简直就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
这样的人，存在感当然很低。
要说他唯一能让人谈起的，大概就是他有个朋友。
这个朋友是年级第一，头脑聪明，更难得的是八面玲珑长相如同画上的白马王子。
泷泽秀明——他从小就受尽了赞誉。
所以，当他交上了一个像花蝴蝶一样的女朋友时，大家都没有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平日里就总跟着泷泽的今井翼——这次怎么也该识趣点了吧。
“我就……”
“没关系，一起回去吧，翼。”泷泽笑得那么温柔，让人不自觉就点了头。
那时候，今井翼以为就算是有了交往的人，自己对于泷泽还是不一样的。
直到……
直到，当天，泷泽牵着女孩的手跑过马路，将他孤零零留在车流阻隔的对面开始。
年幼的今井翼突然觉得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突然明朗了起来。
82 给月球表面贡献力量2011/1/14 1:02:00
Chapter4
虽然圣诞已过，但是新年的甜暖香气依然漂浮在街道每一个角落。
教堂外的圣诞树还没有撤下来，流光溢彩甚是美丽，穿着和服的少女从教堂前走过，勾勒出奇特巧妙的风景。
日本和美国果然完全不一样。
泷泽坐在教堂前的长椅上，细小的雪花落进他的领口，让他瑟缩了一下。
突然，温热的触感贴上他的脸颊。
“啊。”泷泽吓得叫出声来，才发现原来是一瓶温热的果汁。
今井翼正站在他身后，挑挑眉毛将饮料扔进他怀里。
“没有橙子，只有柠檬。”今井翼道，语气自然，仿佛他并不是突然出现，只是在畅谈之中离开去买了杯水而已。
“柠檬很好，我喜欢柠檬！真的！”泷泽慌忙地站起来，却又接触到今井翼似笑非笑的目光。
“……我的确喜欢柠檬。”他嘟哝了一句，“虽然最喜欢橙子。”
“你还是没变呢。”今井翼伸了个懒腰，层层裹住的围巾显得他的脸更加小，“什么喜欢，什么最喜欢。”
泷泽没听明白他的话，但是今井翼看起来有叙旧的意思，这实在是一大步。
“这附近有家餐厅，那里的意大利菜不错，要表去试试？”
对于他的提议，今井翼摇了摇头。
“泷泽先生，很抱歉，我也希望能和你共进晚餐，可是不巧。”他抬起手来，敲敲自己手腕上漂亮的表盘。“今天我有大学同学会，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啊……”巨大的失望感笼罩了泷泽，轻易就给这个美貌的青年染上了颓丧的色彩。他坐在那里，甚至连眼角都看得到些许湿意。
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对这样的他坐视不理。
——这大概就是美貌的好处？
今井翼不太确定地想。他叹了口气，把手收回外套口袋。从冰凉的环境回到温暖，一瞬间手指头感觉到了针扎一样的疼痛。
“要是泷泽先生不介意，可以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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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住地到聚会的隔壁城市，坐电车用不到半个小时。泷泽秀明看看旁边低头摆弄手机的今井翼，开口闭口，就是找不到怎么起个话头。
他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了今井翼的提议，虽然事后是觉得脸皮厚了些，但是自己在今井翼那里得分已经足够低，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今井翼手指灵巧地在键盘上跳跃，手上干净漂亮，一点也不像惯常厨师们的手，有白色的油疤和细碎刀痕。
泷泽看着他的手，不知不觉就发了呆。小时候也是这双手，总是爱伸来拉自己，温暖柔软。前几天也是这双手，从自己的眉头一直抚摸到唇角，总像是带着难言的留恋。
“翼的手，真漂亮。”他笑起来，伸手过去，就捏住了那人正在按发送键的拇指。然后很快爬到了手腕。薄薄的皮肤下，脉搏的跳动奔腾有力，一下下似乎正轻轻砸到泷泽秀明心口上。
今井翼笑了起来，却也没有挣扎。“谢谢夸奖，你的手也很漂亮。”
“就是有点冷。”
泷泽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揣回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怎么还没到呢。”他转移着话题，却为了今井翼的笑容心里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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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了车，并肩走进店里。几乎刚一进门，今井翼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翼君！”
“翼！”
有男有女，一个个都显得亲热得碍眼。有人过来拍今井翼的肩膀，有人拉着今井翼让他坐到身边。
“诶，这位帅哥是谁，是明星吗？”终于有人看到了泷泽，尖着嗓子用兴奋的声音问今井翼。
“他啊……”
“家属，家属。”泷泽连忙笑着和众人打招呼，引来女性们的一片低叫。
“我是泷泽秀明。”他跟着今井翼坐下来，弯着眉眼自我介绍，“请大家多多指教。”
今井翼没说什么，也没反驳，径直坐下来，立刻就有人给他递上菜单。
泷泽秀明看得出来，他在大学里非常的受欢迎，人缘也很好。几乎人人都凑过来和他打招呼，他也一个个带着热情的态度回应，与对待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
不觉就有些气闷。
今井翼菜点得很多，一口口吃下去，却总不见他停。
“翼君还是这样，这么能吃，还是这么好身材。”坐在泷泽身边的女人抱怨，探过头去看今井翼，“你真是女人的公敌。”
今井翼露出个挑衅的笑，吃下最后一口甜点，口齿不清道，“我小时候很胖的。”
说完，眼睛向泷泽看过来，“对吧，泷泽先生？”
泷泽秀明还在气闷，又听见他生疏的称呼，于是只模糊地嗯了一声。
旁边的众人却来了兴趣，纷纷凑上前。
“翼从来不说小时候的事，泷泽君给我们讲讲吧？”
泷泽秀明用眼角悄悄瞅了今井翼，见他闷头大吃，并没有什么表示，想来并不在意。于是也笑道，“他啊，以前……”
话到嘴边，泷泽才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什么说的。除了这个人，外表不太可爱，总是爱跟着自己。
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知道他平常爱做什么，不知道他除了总是说起的棒球以外，还有什么爱好。
这个认知让泷泽一瞬间睁大了眼睛。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掩饰的难堪。
今井翼的同学见他不说话，迫不及待地催促，“对了对了，给我们讲讲，翼家乡那个如胶似漆女朋友吧？”
“女朋友？！”泷泽刚刚一口酒人喉，被呛得直咳嗽，“什么女朋友？”虽然是顺着问话，脸却转向了今井翼。
虽然知道，这么多年不见，今井翼完全有可能经历了很多段感情，但是听到“如胶似漆”四个字还是让他觉得仿佛被人当面扇了个耳光。
今井翼正在吃东西，泷泽秀明的目光扫过来，他只抬起头给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是那个啊，每个圣诞节都要赶回去见面的女朋友。”有人说，“我和翼从高中开始就是同学，他可是一年都没有落下。”??????????????????????????????????????????????????????????????????????????????????????????????
本来醇香的美酒在嘴里变得越发索然无味，泷泽秀明勉强地应付了几句，整个人都显得很丧气。
他想，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