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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小湿妹2010/11/28 22:30:00
12 大湿兄2010/11/29 13:13:00
21 小湿妹2010/11/30 16:43:00
三
山下智久把两个烟蒂一起放在胸口前的口袋里后，又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路过的行人中，不少女性看着他，想着他所等的那个人，竟生出了一些羡慕嫉妒恨的心情。
可是山下智久知道，自己等的那个人，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他就这么呆站在那里，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逼近，反手握住来人的手，再一扭，就听到后面人熟悉的声音：“痛痛痛痛痛痛痛！”
山下智久连忙放开手，长谷川纯握住手腕，痛苦地皱着整张脸：“智久，你干嘛啊？”
“对不起。”
“你！算了。”长谷川纯放弃似地摇摇头，说明来意，“大家都在等你，进去吧。”
山下智久也知道自己出来太久了，今天毕竟是同学会，既然替生田斗真来了，就要有始有终。
可这个念头在他跨进酒店的那一刻就被打消了。放在胸口前口袋里的那两个烟蒂，似乎还在燃烧着，那热度透过布料，灼伤了他的肌肤；那烟幕不断人侵他的体内，直到把他的心层层包围起来，使他透不过气。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匆忙地拿回包，对着长纯交代了一句，顾不上在座女士受伤的神情，和男士得救的表情，快步离开。
议事厅里一片寂静，众人屏息等待着地下皇帝的到来。
村上信五的眼神飘到旁边空着的座位，看看表，叫过站在身后的人，交代了几句。
那人点点头，才掏出手机，泷泽秀明就出现在众人面前，后面跟着的，自然就是生田斗真。
那人把手机放回去，重新交叠双手站在村上信五身后。
泷泽秀明坐到主座上，生田斗真也坐到那空出来的一张椅子上，在座的都打起精神，准备开始例会。
这时候，一个人赶忙跑进来，喘着气跑到生田斗真身后，站定。
薮宏太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投到他的身上，头不由就垂下来。
本来他是跟着生田斗真，却被议事厅门外的警卫拦了下来，在把枪交上去后，又进行了一次搜身，等他重新获得自由，生田斗真早就跟着泷泽秀明进了议事厅。
泷泽秀明挑挑眉，村上信五食指关节扣在桌子上，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例会上。
趁着其他人转移了视线，薮宏太轻声说：“大哥，对不起。”
本以为就算没有责罚也要被训斥两句，却听到生田斗真笑着说：“没事，外面那群人是锦户亮手底下的？”
薮宏太先是一愣，随后道：“是。”
“你等着，看你大哥我给你报仇。”
薮宏太一脸的困惑，生田斗真却不在理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例会上。
山下智久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等他回过神，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身边挤满了人群，东京这个巨大的城市，像是一直胃口奇大的怪物，一直_Tun噬着更多的人，_Tun噬他们的梦想，_Tun噬他们的希望，_Tun噬他们的温暖，_Tun噬他们的所爱，回报给他们的，只是更深的痛苦和更大的绝望而已。
虽然距离圣诞节还有大把的时间，商家们早就急不可待地把各式各样的商品包上红绿相间的颜色，巨大的圣诞树出现在商店的门口、中央、角落，大红色的圣诞帽也零零星星地出现在周围人的脑袋上。
真是一个热闹的时节。
山下智久双手揷口袋里，逐渐放慢了脚步。
面前的玻璃后面，一个做工不甚精良的音乐盒，无声地转动着。
他推开门，导购很快就迎上来，甜美的笑容和悦耳的声音，让客人们爽快地掏出大把的钞票。
“这个，”山下智久指着摆在台上的那个音乐盒，“多少钱？”
导购的声音里透露出或多或少的为难：“先生，那个是非卖品。”
“多少钱？”
“先生，那个已经破了，是非卖品。”
山下智久仍旧不肯放弃：“多少钱，你出个价，我买下来。”
导购叫来店长，把事情说了一遍，店长对这个客人充满了好奇，摆好职业微笑，对着山下智久说：“先生，那个音乐盒我是从家里阁楼里找出来的，不是我们的商品。”
“要多少钱你才肯卖过我？”
“这样吧，您随意买一件我们店里的东西，我就把音乐盒当做赠品送给你。”
山下智久毫无犹豫地拿过离他最近的一件商品：“请帮我包起来。”
他看着导购的动作，加上一句：“那个音乐盒，一定要包好。”
店员们目送着这位奇怪的客人离开，下一秒的情况，令她们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山下智久走到大街上，拦下一个人，把价值5万的商品送给了这个陌生人，然后抱着那个废旧的音乐盒，消失在人群里。
身为检察官，即使在节假日里，也会接到工作电话。
“我是山下智久。”
“樱井翔，30分钟后开会，表迟到。”
“知道了。”
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条街。
例会的最后，身为二堂堂主的锦户亮把预算报告交到泷泽秀明手上：“这次和意大利军火商的交易，预算是十亿。”
生田斗真挑着眉看着锦户亮，后者毫不在意，继续说：“美金。”
十亿美金！
这次有反应的就不止生田斗真一个人了，几位堂主互相看着，后面的人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坐在主座的泷泽秀明，只是神色漠然地翻看着预算。
直到村上信五扣桌子的声音也阻止不了交谈，他才开口：“有什么问题么？”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都选择了沉默。
之有生田斗真例外。
他坐正身子，说：“十亿美金？我们每年辛辛苦苦收上来的保护费，原来是被你这么大手笔花掉了。”
锦户亮面对他的挑衅，丝毫不以为意：“这次的货只有他们做的出来，要想让日本其他帮会拿不到，就只有出高价。”
“该不会是你锦户堂主在外面包养小白脸出什么事了吧？”
“我没包养他。”
“啧啧啧。”生田斗真竖起一根手指，摇来摇去，“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据我所知，锦户堂主和那个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而已。”这次说话的是中岛裕翔，年纪轻轻就以身居高位，是专门负责情报收集的六堂堂主。
“臭小子！”生田斗真压低声音骂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倒是没变，“我不同意。”他把头转向泷泽秀明，继续说，“老大，我们几个堂每年管理各自的辖区，辛辛苦苦收上来的保护费，不是被这么花掉的。”
“那你的意思是？”
“锦户堂主必须把每一分钱的去处都给我说清楚！”
“生田斗真你别太过分了！”锦户亮厉声道，双手握拳打在桌子上。
生田斗真毫不示弱：“怎么，我这个要求过分了？还是说你心里面有鬼？”
锦户亮身后的三四个人绕了半圈，冲到生田斗真面前。
薮宏太虽然心里怕得要死，还是站在生田斗真面前，挡住那几个彪形大汉。
生田斗真伸手将薮宏太拉到身后，站起来，眯着眼把眼前的人一个个扫过：“怎么？想动手？替你们主子灭口？”
议事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双方之间一触即发。
泷泽秀明放下预算：“好了，今天就到此结束。这次的预算，亮你和信五两个人好好商量一下。表让那群意大利人以为我们黑泷会是可以漫天要价的主。”
“是。”
薮宏太伸手拉拉生田斗真：“大哥，我们走吧。”
生田斗真对着那几个重新回到锦户亮身后的彪形大汉努努嘴，对着锦户亮竖起中指：“哼！”
“斗真。”
“会长，什么事？”
泷泽秀明看着他，同样是眯着眼睛，散发出来的气息比先前生田斗真的强上百倍不止。
他看着生田斗真，似乎是要把这个人看穿，一字一句地说：“长濑智也是条子的卧底，亮杀了他，是正确的。”
生田斗真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样子，回答说：“老大，你又开玩笑了，那种人，谁在乎啊。”
他挥挥手，不等泷泽秀明允许，带着薮宏太离开了议事厅。
25 大湿兄2010/12/1 12:38:00
31 小湿妹2010/12/2 21:25:00
五
薮宏太坐在车里，浑身的不自在。
生田斗真自上车之后，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可一点声音都没有出，只是透过玻璃看着车外。
薮宏太清清嗓子，问：“大哥，我们去哪？”
生田斗真恍若未闻，连眼神都没扫过来。
薮宏太只好壮起胆子，再问一遍：“大哥，我们去哪？”
“唔？”生田斗真一副“你怎么在这里”的样子。
薮宏太暗地里叹了一口气，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个大哥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实在是让他这个当小弟的操心：“我是说，咱们接下来去哪？”
“啊，这个啊。”他一时半会也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就随口说，“去新宿吧。”
黑色轿车消失在街角后，一个人从街的另一头出来，拨通了电话。
虽说是黑泷会的堂主，生田斗真倒不太喜欢招摇，平时也就带着个薮宏太到处晃荡。
今天，他照旧带着自己的小跟班，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新宿街头。
薮宏太走在后面，看着离自己一步之外的生田斗真，手按在腰间。
冰冷的触感提醒他，那把枪重新安稳地躺在那里，如果现在动手的话……
他隔着衣服，牢牢地握住那把手枪。
生田斗真突然转过头，薮宏太一紧张，手立刻松开。
“怎么了？”
“没事。”薮宏太摇摇头，觉得这样子还不够可信，从兜里掏出手机，“我想给我朋友打个电话。”
“女朋友？”
“不，不是。”薮宏太涨红了脸，“大哥你说话正经点行不行。”
生田斗真笑着说：“准你去打个电话，我随便晃晃。”
薮宏太如临大赦，换了个方向混进人群里。
生田斗真看他这副急性子，双手揷袋，吹了声口哨，十足的调戏完良家妇女后的流氓样。
薮宏太从人群里出来，虽然这是三堂管辖的区域，除了生田斗真他最大，还是保险起见，四处观望了一下，手指按在通话键左边，感觉到突起后，按下。
电话接通，那端传来些许嘈杂的电子声。
他知道这是电脑在确认他身体里的追踪器和手机里的追踪器。
在听到电子提示音后，他首先开口：“K.D先生。”
“声纹确认完毕。”
冰冷的电子女声后，是薮宏太熟悉而信赖的声音：“我在。”
“K.D先生，黑泷会的例会刚刚结束，锦户亮会和意大利的军火商进行一笔交易，数额大约在十亿美金左右。”
“时间？地点？”
“对不起，”薮宏太的声音中充满了抱歉， “这个我还会继续想办法打听的。”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急着说话，薮宏太隐约中听到门开的声音，借着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耐心地等待着，仍旧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踱步到路边的店前，弯下腰打量着店里陈列的商品，脸上保持着与恋人通话时才有的微笑。
几分钟后，电话那头才重新传来声音：“小山会前段时间在新宿闹过事么？”
薮宏太心想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就汇报过，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上司和崇拜的对象，没有多抱怨，回答道：“三个月前，小山会在新宿进行毒品交易的时候，和交易方起了冲突。”
“有其他帮会卷人么？”
“没有。小山会对毒品生意看的很重，不愿意其他人分一杯羹。”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让其他人调查，你不需要多揷手。“
电话被挂了，薮宏太耸耸肩，他的上司实在是太了解他的个性了，既然已经发话了，自己也就只能尽到卧底的本分就好。
堂本光一放下电话，人连带椅子转了小半圈，对着面前的访客说：“三个月前，小山会在新宿和交易方起了冲突，导致那场交易失败。”
“感谢堂本先生的配合。”
“哪里哪里，本来这些东西就是我负责的，更何况涉及到毒品交易，当然是要双方全力合作。”
山下智久面上不动神色，心里早已经把堂本光一骂了个半死。
自己说的明明是“配合”，到了他嘴巴里就成了“合作”，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主动权就被夺去了一半。
他勉强堆起笑容，从胸前的袋子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推倒堂本光一面前，指着其中一个人问：“还有一个问题。这个人，堂本先生认识么？”
堂本光一拨开山下智久的手，看着那照片，手指敲在背影上：“只是一个背影，我无法确定。”
“无法确定的意思是，堂本先生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么？”
满意地看到堂本光一一闪而过的愠色，山下智久继续说：“堂本先生，请说吧。”
答案，近在咫尺。
37 湿兄2010/12/11 12:44:00
40 小湿妹2011/1/23 14:31:00
七
送走满脸失落的山下智久后，堂本光一并没有闲下来休息一会的打算。
圣诞节转眼将至，到时候整个东京仍旧鱼龙混杂，他不一定如平常一样有空闲。
所以，今天他必须要去一个地方。
那只是东京随处可见的住宅，堂本光一在门口站得笔直。
他按了几次门铃，都没有人出来，也不知道这家的主人是去了哪里。
他不禁有些担心，12月的东京街头并不能称得上温暖，只怕再这么站下去，手里的糕点会失去温度。
蛋糕是前一天特地打电话去店里预定的。老板也习惯了他每年的几次节日前总要提前打电话去店里，今天早早就准备好了，还特地添加了圣诞节经典的元素。
堂本光一对甜品这种东西并不擅长，也不热衷，面无表情地听完结账小哥叽里呱啦的介绍，按惯例付了钱就离开。
但他清楚地记得，那人牺牲前的一天，曾经喝的醉醺醺地和他说：“这次结束了，我就要收手讨老婆了。”
他只是喝着加了大量冰块的可乐，随口应了句：“恩，礼金我已经准备好了。”
好友笑得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已经不见般：“结婚那天，我一定要准备一个三层的蛋糕，以后每年的圣诞节，我都要亲自做一个蛋糕。”
他还记得那时的他是如此的替好友开心，甚至还感染了点醉意，以至于放松了戒备。
儿童特有的欢笑声渐渐近了，打断了堂本光一的回忆。
他转过头，年轻的妈妈带着活蹦乱跳的儿子从街头走过来，她是如此深爱着自己的儿子，小心地捏着他的手，每当儿子跳跃起来的时候，又是自豪又是担心。
母子俩有说有笑地走进，看到堂本光一后，女人的表情一瞬间冷了下来，随后又恢复笑容：“堂本先生。”
堂本光一点头说：“井之原太太，您好。”
“您好。”朝香并不多想和堂本光一交流，她带着儿子走到门口，巧妙地把堂本光一隔断在进屋的道路上“请问有什么事么？”
堂本光一把袋子递到两人中间：“阿丿以前说每年圣诞节都要做蛋糕全家人一起吃。他，”堂本光一顿了顿，满脑子找合适的说话，“他走之前，希望我每年都记得替他买一份蛋糕。”
朝香迟疑了一秒才接过，这迟疑自然躲不过堂本光一的眼睛，他也知道自己的出现和这样的所做作为如同在提醒这家人的男主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这样的行为就像是一把已经锈迹斑斑的柴刀，刺人人身体的时候带来的疼痛比那些快刀更甚。
慢慢的、一寸一寸的，似乎是故意在拖延死亡的时间，让人永世不得超生。
可这是井之原快彦最后的嘱托，堂本光一不得不答应。
朝香能够隔断进屋的道路，却隔不断儿子好奇的眼睛。
酷似井之原的脸上是一双遗传自母亲的大眼睛，他抱着妈妈的腿，好奇地探出头：“妈妈，这位叔叔是谁？”
朝香伸手把儿子护在身后：“只是一个老朋友而已，叔叔他很忙，和叔叔说再见。”
这样的逐客令再明显不过，堂本光一自知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借口自己公务繁忙，匆匆离开。
毕竟面对着井之原的家人，对他而言也是一种痛苦。
如果不是……
年轻的警员接到自家上司的命令，战战兢兢地拿着份文件来找冷冰冰的堂本警视长，结果被堂本光一的部下告知不在。
“这份文件很急，就不能联系下堂本警视长么？”
部下实打实地承袭了堂本光一万年不变的脸：“警视长有很重要的事情，你两小时后再来。”
小警员自知这里的人随便出来一个都能压死自己，心里骂了几句，还是乖乖回去了。
堂本光一离开后，并没有急着回警局。毕竟今天不是一个适合办公的好日子。
他舍弃拉风的法拉利，选择步行到东京一处僻静的角落。
周围都是忙忙碌碌的斯达夫们，大家对堂本光一视若罔闻，任由这么一个和周围环境格格不人的男人出人片场。
气垫已经被打开铺好，起降机也准备就绪。
“1,2,3！”
嘭！
替身演员从天台上跳下来，很快有人上前将他扶起，扶到旁边检查是否受伤。
嘭！
井之原快彦从天台上掉下，在地上开着盛开的血花。
没有人上前扶起，只有高中女生的尖叫，和上班族卡在喉咙里的呻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具尸体吸引，没有人注意到天台上的异样，也没有目击证人。
十分钟后，堂本光一率先赶到，等待他的只有好友冰凉的尸体。
两天后，当他回到家，找到了消失好几天的手机，上面有好几封未读邮件。
两天前，在井之原快彦死前十分钟，有一条短信。
“以后每年圣诞节，帮我买一个蛋糕。”
堂本光一眯着眼睛摇摇头，眼前一切都被黑色和红色所充满了。
“kochan？”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
然后，他看到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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