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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喷气式飞机2010/12/28 21:10:00
年末攒RP
存库日更(搬)
文分上下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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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男朋友是流氓》
01
樱井翔被几个流氓团团围住的时候,是1996年的夏天,蝉鸣不止,一如既往的聒噪。
“你们想干嘛?”樱井翔仗着那时自个儿瀑戾的长相,看着挺张扬跋扈的,其实没什么底气。
“这还问?樱井少爷,没那么迟钝吧。”带头的那人比自己的个子还小,脸圆鼓鼓跟个禸包似的,声音还嗲溜溜的,说着这种话,倍显喜感。
“敲诈勒索,不懂吗?”跟在禸包后面的干瘪小驼背发话了。
“没钱。”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什么叫:破财免灾。
“没钱就上吧。”禸包一挥手,几个浑身飙禸的壮汉就一拥而上,把樱井翔给团团围住。
樱井翔是真的慌了,但他还维持着形象,整了整校服,佯装镇定地说:“我可要报警了。”
小流氓最讨厌那种动不动就找老师,叫police的孬种了,在他们眼里,伪君子就跟真娘们似的,拳头才是硬道理。眼见着就要开打了。
“你蹲下!”
樱井翔听到不远处有人对他发号施令,声音很陌生,也不确定是不是对自己说的,在他内心兵荒马乱之际,他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一个少年,长得挺白净,头发偏长,看着不太像小混混,模样比自己纯良。
樱井翔的骄傲不允许他真的照做了当缩头乌龟。
双方顺理成章地开打,就听到霹雳啪啦,拳脚相向的吵杂声音。樱井翔挤在一堆人里,也不知道拳头打在哪儿,顿时陷人一片混乱。而就在这混乱之中,有人一把拉住他的手,窜出人群,一路狂奔。
那天的气候潮闷,跑起来的时候,感受到的风,也是温热的。
樱井翔盯着前面少年的后脑勺,没什么印象,完全就是个陌生人,偏长的头发在奔跑中,乱糟糟的团在一起。
握着手,跑起来的少年,手掌湿哒哒地冒着汗,粘稠得很难受。
跑了几条街,确定对方没有跟过来,两人才在个拐角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靠着墙面,两人大力地喘着粗气。
“你是……?”樱井翔问。
“不重要。”少年没直接回答问题。“樱井翔?”
“哎?你怎么知道?”樱井翔因为诧异而狼狈的表情就闪了半秒,马上就收敛了起来。
对方也压根就没在意那种惊慌,径直说,“今井翼叫我来的。”
“哈?”
“你刚刚见到的那帮子是泷泽秀明的人,敲诈是假,群殴是真。今井翼现在是泷泽秀明的人了,你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樱井翔蹲到地上,额发上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滴,拳头狠狠地敲打在地面上。
少年也蹲下来,掏了根烟,递给樱井翔,樱井翔摇摇头。对方就把那根烟叼着,点着。
“谢谢。”樱井翔突然说
“不客气。”这人似乎不太爱说话,除了刚刚的那句解释,其余的话用词都太短,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耍酷。
“我跟今井翼没什么的。”
“不用向我解释。”对方完全没兴趣的样子,却又自己补充了一句:“泷泽秀明的人,你最好别碰。”
“说了没关系了。”樱井翔蹭地站起身来,站太快,暂时性供血不足,一阵晕眩,近而忍不住扶墙。
气氛很尴尬,樱井翔挺要面子的一个人,虽然当时也就只有14岁,但逞强的劲儿也不小。现在当着个陌生人的面,更加让他难堪。
对方也跟着站起身来,把烟头踩脚下,“你没事了,那我走了。”
那人要走,樱井翔总觉得哪里不妥,但也没个头绪,眼见着对方走出了巷子,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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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是个传说于 2010-12-28 21:53:06 编辑过本文
5 开飞机攒RP2010/12/29 10:55:00
喷个L里的熟人
TO 2L GN,这文整个基调其实不怎么欢乐,虽然开头部分还是尽量写得轻松了一些。姑娘如果偏爱欢乐的文,真心建议别蹲这文,否则会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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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樱井翔啃着泡菜饼,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街头零散地流窜着无证摊贩,这一带不算繁华,片警也不够给力就是了。
少年低垂着脑袋,倚在路边的梧桐树上,树影扬洒在脸上,忽明忽暗的,迷迷糊糊中,似是人睡了。
听到脚步声走近时,惊觉地抬起头。
“哎?真的是你。”樱井翔的嘴角,方才还挂着泡菜饼里的辣白菜,被用力地一抹,很邋遢地掉在了地上。
对方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指指地上,问:“要片吗?”
樱井翔低下头,一溜烟的盗版碟,从电视剧到电影,从医疗剧到警匪片,品种多样,总有一款适合你。
别被樱井同学表面的趾高气昂,鼻子朝天的气势所迷惑,14岁的时候,他就是个怪物小王子的大饭。眼睛扫过一排片子,没见着自个儿中意的动画片,樱井翔弱弱地问:“还有别的吗?”
对方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从身后的大包里抽出几张碟,暗错错地递给樱井翔,“喜欢哪一个系列的?”
樱井翔接过片子一看,哥哥姐姐们都没穿衣服,在封面上呐。
他那小脸蹭地就成红绿灯了,又羞又窘,支支吾吾的。樱井翔他爹是搞政治的,家教颇严,平日里这些东西,他是连接受的渠道都没有。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高呼,“police来了!”
少年之前的慵懒一扫而空,还没等樱井翔反应过来,少年就训练有素地迅速卷起地上的大毯子,拽上背包,拔腿就跑。
樱井翔挥着手上的毛片,“喂!喂!你的东西!”
可对方压根没搭理他,早就跑出千里之外。
无奈,樱井翔也只得跟着跑起来。樱井同学再怎么说,也是个有教养的同学,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樱井翔追着少年跑了好几公里,少年终于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了下来,把包扔地上,自己坐在包上。
樱井翔小跑着上前,“你怎么总跑啊你?”
“你干嘛跟来?”
樱井翔把片子塞到少年手里,“还你这个。”
少年像只趴趴熊一样地笑了起来,软软的,指指便利店,“那我请你吃雪糕。”
两个人舌忝 着雪糕,坐在马路牙子上,只是普通的两个少年罢了。
“那是你的副业?”樱井翔看着少年的大包。
少年皱着眉,思索着说,“没有,我是在创业。”
“开家音像店?”
少年摇头,“开家面包店。”
“那你卖……额……那种片子干什么。”樱井同学作为个十四岁的纯情处男,难以启齿。
“筹集创业资金。”没半点儿废话,特实诚。
俩人又没什么话,雪糕在炎夏中迅速融化,滴淌在手背上。
“我还真不知道小翼还认识你这号人。”樱井翔吸了吸手背上滴下来的雪糕。
“我什么人了?”虽然情绪也没太大的起伏,但还是能感受得到对方因为这样不算太礼貌的说法而产生的微怒。
樱井翔把最后一口雪糕给_Tun了,叼着木棒,碰出俩字:“流氓。”
对方撅着嘴,皱着眉,想要辩解,但好像又很无力的样子。良久,他说,“那泷泽秀明还流氓呢。”
樱井翔愣了愣,随后卖力地点点头,“小翼找了个流氓当男朋友,我鸭梨很大。”
“那你也找一个。”少年有些没好气地说着,也终究是露出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所特有的戾气。
但樱井翔没听出口气里的嘲弄,他继续着自己的话题,“我跟小翼本来关系就挺好的,你看,他都找你来救……阿,找你来帮我了。”
樱井翔还在滔滔不绝炫耀自己和今井翼的关系有多瓷实。少年对樱井少爷莫名自恋有些无奈,他吃完了雪糕,把木棒举起,对着太阳,眯缝着眼,“我不想泷泽闹出事。”
樱井翔巴瞪巴瞪地望着少年,“什么?”
“今井翼当初找我的时候,说的话。这样,你明白了?”
樱井翔有些挫败地把刚才叼在嘴里的木棒拿出来,在地上画圈圈。
少年用手肘顶顶樱井翔,“反正泷泽秀明也算是出过气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他疼今井翼,外人都看得出。”
樱井翔把下巴搁在腿部关节上,叹了口气说,“我跟他,交情也到头了吧。”
“恐怕是的。”对方非常坦率认真地赞同了樱井翔的观点。
樱井翔偏过头,看着少年,忽然很人生感慨般地说,“我讨厌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的,我就想只跟这几个人好,不想换来换去的。”
可是樱井同学,你生活的圈子的直径是有限的,有人出去,才能再有人进来啊。
“我想,”少年对于这个问题也有些苦恼,他无法回答,“再遇到别人,也不是件坏事。”
樱井翔若有所思地摇晃着脑袋。
少年站起来,提起包,“我走了,换个地方继续开工。”
“那个,”樱井翔也跟着站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大野智。”
14岁的樱井翔,在1996年的夏天,遇到了15岁的大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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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RP天天攒=v=2010/12/30 17:13:00
03
大野智的摊位相对固定,也就这几个点。后来,樱井翔放学,时常在那棵梧桐树下见到大野智,坐在树下百无聊赖的模样,倒不像是小商贩,仅仅是个乘凉的人。
要是碰面了,必会停下来,坐到大野智身边,两个人胡诌瞎侃,直到天黑了,大野智收摊,然后樱井翔才回家。
一回生二回熟的,樱井翔开始买两人份的泡菜饼。
“我喜欢吃的是面包。”
“我请你吃,你怎么还那么挑剔?再说,泡菜饼不好吃吗?”
“说了喜欢面包了。”大野智在某些地方,非常固执。
“那你还我。”樱井翔一把夺过来,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被大野智扣住手腕,“饿了,给我。”
樱井翔又很屁颠地递给大野智,“明明很好吃的。”
尔后的那些日子,樱井翔有时候买两份泡菜饼,有时候买两个面包,有时候买一个泡菜饼和一个面包。
久而久之,大野智也知道了樱井翔对于电影电视剧的品味,时常免费借动画片给樱井翔看,但事先声明,看完了一定要还回来,否则偷一罚十。
樱井翔怀里揣着《怪物小王子》一到二十集散装盗版碟两张,乐得把门牙也露出来了。
嘴上还找着借口,“这不是我要看的,是我弟我妹成天嚷着要看。”
大野智也不揭穿他,笑笑说,“随意。”
跟大野智呆久了,毛片分类也被科普了,分门别类,讲的很详细。大野智一本正经地普及,樱井翔一门心思地点头,遇到不懂的地方,还举手提问,就差没拿小本给作笔记了。
例如樱井翔会认真地问大野智,“那绿片是什么?”
“就是人兽的那种。”大野智嚼着面包,含糊不清的说。
“那具体是和什么动物呢?”樱井同学非常钻研地问道。
“狮子,狗,大多数是马。”大野智把黏在嘴角的面包屑抖掉。
“那不是很危险的嘛!”樱井翔大惊小怪的。大野智发现,自从他跟樱井翔热络些了之后,樱井翔平时端着的那些个少爷腔就彻底缴械,就跟普通的小屁孩似的。大野智生活的世界,对于樱井翔来说,也确实又太多的冒险和新鲜,他很好奇,但暂时并没有猎奇的打算。
“可能是上点麻醉药?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不好这口,没看过。你看过吗?”
“你都没看过,我就更没可能了,我连黄片都没看过。”樱井翔立马捂住了嘴,他紧张兮兮地看着大野智的神色,等着对方嘲笑自己。
“还真是家教有方。”
大野智靠在梧桐树的树干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樱井翔恼羞地憋着气,“我回家了。”
“嗯。”
樱井翔曾经问大野智,为什么那么喜欢呆在这棵树底下,是不是图凉快。
大野智却说,“这是它给我的回报。”
“什么?”
“每天我到这里,陪它说话,他给我遮阳,就权当是报恩了。”大野智说这话的口气非常理所当然。
“简直是胡说八道。”樱井同学选择性吸收知识,非常客观理性。
大野智有意无意地说,“难道不觉得它和你很像吗?”
“和你挺像的。”樱井翔斜视着大野智,不屑的说。
“确实。”
那棵大树,每天吸收汽车尾气,脾气很差,需要时而有人陪他解闷,赞美他一下,然后才能继续健康快乐的成长。
其实也不过是寂寞罢了。
“那为什么非是这一棵树?”
“因为我在这儿嘘嘘过。”
“流氓!”
“狗都这样,以嘘嘘作为占领土地的标示。”
“你是小狗吗?”
“我是狮子狗,哇唔。”大野智张牙舞爪地把樱井翔扑倒,玩闹似的用爪子轻挠他的脸。
樱井翔躺在地上翻滚着,咯咯地笑。
忽而就不笑了,因为对上彼此的眼睛,清澈见底的,见到了对方瞳孔里的自己,明朗的,快乐的。
覆盖上来的嘴唇,轻柔而缓慢,细细地滑过唇线,勾勒出属于少年的甜腻。
夜幕逐渐降临的时分,嘘,没有人看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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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攒RP蹲直播2010/12/31 16:41:00
今儿个晚上红白和跨年都要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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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暑假开始的第一天早晨,樱井翔抱着个小猪储蓄罐,出现在了大野智面前。
“不是放假了吗?”大野智把地毯铺开,把碟一张张地从包里往外丢。
“嗯,可以一整天都……”樱井翔猛地低下头,指甲抠着储蓄罐的表面,后半句话,是他怎么都说不出口的:嗯,可以一整天都跟智君在一起了。
大野智一屁股坐树下,抬头看站在那儿的樱井翔,“抱着那个干嘛?”
“你不是要创业筹钱吗?有个储蓄罐会比较好。”樱井翔把手臂伸直,小猪储蓄罐直逼大野智的鼻尖。
大野智无奈地说,“又不是小学生存钱买变形金刚。”
樱井翔鼓着腮帮,他不喜欢大野智用大人对小孩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明明也没有大多少。
“那你不用,我用好了。”樱井翔抱着储蓄罐,盘腿坐到大野智身边。
“你也要筹集创业资金了?”
“算是吧。”
喜欢你,所以想要把你的梦想,变成我们的梦想,这种话,樱井少爷还是说不出口。年少的时候,会在懵懵懂懂之中义无反顾,以为只要守护着喜欢对方的心,就能够所向披靡,无坚不摧。天真地以为,如果牵着手的话,就可以一起走到祈望的将来。
一个瘦瘪的身影挡在了他们两个人面前,出拳轻击了大野智的右肩,算是打招呼了。
樱井翔一看来人,拽了拽大野智的衣角,对方是那次群殴自己的其中之一。
“你来干嘛?”樱井翔口气挺镇定的,拉着大野智的手却不自觉地抖着。
“收保护费,这一带我的地盘。”
樱井翔右手搂紧储蓄罐,左手勾着大野智的手臂,做好随时月兑逃的准备。
“哟,O酱,你小男朋友很可爱嘛。”
大野智无所谓的笑笑,从小腰包里抽出两张,递给对方。
“哎?”樱井翔啪塔啪塔地翻着眼皮,看着大野智。
“二宫和也,你见过的,泷泽秀明的人。”大野智对樱井翔解释道。“这是规矩,打破了,他也不好办。”
不,樱井同学在意的是,“O酱?”
二宫和也马上捕捉到了樱井翔的心思,二宫嘴角抹过一丝笑意,蹲下来说,“我可比你认识他早多了哟。”
樱井翔孩子气地别过脸,故意不鸟二宫和也,他不喜欢这种程度上的炫耀。
大早上的,二宫和也闲着,正好碰到一人可以给他调戏,他就来劲了。
二宫和也坐到大野智的另一边,整个人都往大野智身上靠,枕着他的大腿,拍拍肚子,说,“还是你枕着舒服。我觉着我俩就是禸体关系。”
樱井翔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他松开大野智的手臂,双手托着储蓄罐,咬着嘴唇。
“你别理他,他就肌肤饥渴症。”大野智伸手想要揉樱井翔的头发,却被刻意躲开了。
“对,我就饥渴了,来,给小爷亲一口。”二宫和也板过大野智的头,作势就要亲上去了。
樱井翔气鼓鼓地站起来,还维持着教养,装的特礼貌地说,“那我先回家了,您们继续。”
樱井翔刚走,大野智也倏忽地站起来,害的二宫和也的头撞到了地上,“喂!”
“你帮我看摊,我去去就回。”大野智扔下话,就跑向樱井翔那边。
二宫和也看着大野智跑开的背影,有些错愕。他所认识的大野智,总是不动声色,对很多人都不痛不痒的,快乐或是愤怒表现得都不明显,不温不火的。
二宫和也双手交叉于后脑勺,靠在大树上,坏笑地喃喃自语,“啧,大野智,你也有被套牢的一天。”
大野智追上樱井翔,“财政总管殿下,您等等。”
“叫谁财政总管呐!”樱井翔忽然转身,一下就撞在大野智身上,捂着鼻子,蹲地上。
“要表紧?”大野智慌张地去检查樱井翔的脸。
樱井翔低着头,很倔,不给大野智看。
“毁容了。”樱井翔嘀嘀咕咕地说。
大野智撩着樱井翔的刘海,“毁容了,也能作财政总管。来,给我看看。”
樱井翔硬是埋着头,憋屈得很,不一会儿,水泥地上,就滴下点点水滴。
大野智揽过樱井翔,抚着他的后背,“天气预报说,今天局部地区,阴有阵雨。”
樱井翔扑哧一下笑出来,双手还是抱着小猪储蓄罐,像是拥住了整个世界。
世界很大吗?
没有,人太渺小,视线所能企及的,就误以为是全世界了。
“那天气预报说明天呢?”
“明天要下一天的大雨,我不出来摆摊了,你要表来我家?”
“这是为偷懒找的借口?”
“呀,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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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飞机不止喷气式2011/1/1 16:08:00
昨晚的红白和跨年都无比顺畅,果然攒RP是有用的=v=
姑娘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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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对于十几岁的男生来说,去朋友家里打电动,或是一起看毛片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前提是:朋友。
樱井翔对于自己和大野智的关系,并不明朗。大野智口勿樱井翔的那个黄昏,樱井翔有些眩晕,那天他很没种地跑掉了。后几日也克制着不去见大野,在樱井的字典里,那些行为是背德的。可大野智却驾轻就熟着,这让他茫然。他辗转反侧了些日子,腿脚开始不听使唤地带领着他去那棵梧桐树。
再次见到大野智的时候,对方没有任何异样,还是对他温和地笑着,仿佛那天只是樱井翔恍惚间做的一场暖黄色的梦。
樱井翔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和表达那种情感,他只是顺其自然地又继续去见大野智,一直到这一年的暑假,大野智忽然邀请他去家里。
樱井翔起了个早,其实压根就没怎么睡,整个晚上翻来覆去的,挠挠头发,看看闹钟,昏昏沉沉地睡过一阵子。闹钟一响,就灵敏地从床上窜起来。
橱里翻了件灰色的T恤刚套上,有一个生物就抱住了他的脚踝,丫丫得叫着。
樱井低下头,去年刚出生的弟弟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珠,仰视着他。
樱井翔拍了个脑门,居然忘了樱井修了。
暑假期间,因为父母都要上班,樱井翔就和樱井舞轮流照看弟弟。今天正好轮到樱井翔当班,小舞要参加暑期补习班。
樱井翔把小修抱起来,愁眉苦脸地绕着屋子来回溜达了几圈,突然对小修说,“今天,我们出去玩吧。”
小修这个年龄的小孩,虽然还不怎么会说话,但稍微也能听懂一些大人的意思,他咧着嘴,露出俩刚长出来的小门牙,跟他哥笑起来如出一辙。
当樱井翔前胸搂抱小孩,后背携带大包出现在大野智面前的时候,大野智还没睡醒,头发跟鸟巢似的横七竖八,光着脚丫,迷糊着去开门,打着哈欠问,“闺女还是儿子?”
“我才不是14岁爸爸!”樱井翔叫着把大野智的睡意冲走了一半。
“随便。你自己招待自己,你让我再躺会儿,昨晚弄到太晚了。”大野智说完,就朝客厅的方向走去,嘭地就陷进了沙发里。
樱井翔抱着小修站在门廊那儿,耸耸肩,对小修说,“刚刚那位,就是智哥哥了。”
大概是樱井翔的错觉,他觉得小修对他翻了个白眼,好像在说:哥,你就这品味啊?
樱井翔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又从包里拿出小毛毯,垫在地上,方便小修爬来爬去地活动。
“昨晚不是早就收摊了吗?你还在忙什么?”樱井翔从包里拿出奶瓶,对身后躺着的大野智说。
“瞎忙。”大野智闷在沙发里的声音,不太清晰。
“打架去了?”
“没。”发声者昏昏欲睡的。
“你找我来看你睡觉的吗?”樱井翔明显不满这样的待客方式。
“那边有碟。”大野智手指了指电视柜的方向,“你自己先挑着……啊!!”
大野智的眼睛猛地睁开了,捂住自己的手指,瞪着小修,小修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儿子怎么咬人!”大野智吹着手指。
“他是我弟!”樱井翔把小修抱到自己身边,两张脸摆一块儿,眉宇间的相似马上就显现了出来。
“兄弟两个,大清早,跑到别人家里扰民,是不道德的。”大野智横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的,还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人睡。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樱井翔也杠上了。
大野智闭着眼睛,没说话。
不一会儿,大野智又惨叫起来,“疼!”
大野智睁开眼睛,樱井翔抱着小修,一脸无辜地看着大野智,小鹿斑比似的眨了几下眼睛。
“你干嘛拽我头发?”
“不是我,但我能替我弟弟向你道歉。”樱井翔和樱井修同时露出门牙,cos地鼠给大野智助兴。
大野智无奈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我现在去刷牙,然后再招待你们爷俩。”
“纠正,是兄弟俩”
“随便==”
大野智啃着面包片,樱井翔拿着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小修吃奶糕,小修的小禸手不安分地掀着围兜玩。
“你弟弟到了幼儿园肯定是会掀小姑娘裙子的类型。”大野智喝了一口牛奶。
“流氓,少黑我弟,你喝的那牛奶,还是用小修的奶粉泡的。”
“那还给你好了。”大野智孩子气地把杯子推到樱井翔面前。
樱井翔哼了一声,“我弟不想和你间接接口勿,谢谢。”
大野智fufufufufufufu地笑着,继续喝牛奶,吃面包。
小修沿着嘴唇一圈的奶白色,小嘴一张一张的,不断打量着大野智,发出意味不明的叫唤。
“你吃早饭了没?”大野智看着敬业的保育员樱井翔同学问道。
“还没。我妈下的命令,我弟在任何事情上享有无条件的优先权。”
大野智苦着一张脸,“可这是最后一块了。”大野智指了指叼着的面包片。
樱井翔凑上来,咬了口大野智叼着的面包片的边角,“我凑合下就成。”
大野智点点头,糯糯地说,“翔君的话,说不定会是个好爸爸。”
“说了是哥哥了!”
三个人吃完早饭,闲着没事,坐一起看动画片。
“我弟想看怪物小王子。”
“樱井同学,你弟会说话吗?能自主发表自我观点吗?”
“我是他代言人。”樱井翔恬不知耻地笑着。
当怪物小王子出现在画面上的时候,小修那种意味不明的叫唤更加强烈,他拍着小手,又点点大野智,乐坏了。
“代言人,你弟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长得像那个。”
“哈?哪个?”
“科学怪人。”
“替我谢谢你弟弟,一下把我的海拔拉那么高。”
“我弟说,不客气。他看好你哟。”
看了会儿动画片,小修就开始打哈欠,眼皮耷拉着,樱井翔很自然地把小修抱起来,用手轻拍他的背,一颠一颠的。
大野智笑着站起来,去了厨房煮东西。
等大野智回到客厅的时候,樱井翔翘臋,俯趴在地上。
大野智走过去,“干嘛?”
樱井翔悄声地说,“他要完全熟睡了,才能月兑离肩膀的。”
大野智顺势躺到小修旁边,单手撑着头,“你这个造型很帅。”
樱井翔没搭理他,他累的肩膀要断了。
“被人哄着睡一定很舒服。”大野智仰躺下来,看着天花板说。
刚说完,就有一个阴影垂下来,“你干嘛?”惊讶,却刻意压着声,生怕吵醒了小修。
“哄你睡。”樱井翔趴在大野智身上,嘿嘿地笑。
“犯规了。”
“什么?”
大野智翻身把樱井翔压在下面,从上俯瞰着他。樱井翔的心跳骤然就加速了,嘴上说出很蹩脚的回应,“我又不想睡。”
“哦?”
大野智口勿了樱井翔的下巴,极富挑逗意味的侵袭,顺延下巴而下,口勿点落在颈脖处,轻微而极力不留下会惹人嫌疑的痕迹。
“财政总管殿下。”
“嗯?”
“你在害怕。”
“没有。”
小修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就要醒的时候,樱井翔正在桌子那边吃乌冬面,跐溜跐溜的。大野智方才在樱井翔哄小修睡觉时候煮的面早就涨开了,樱井翔却丝毫没有在意,仰头连汤也一同喝了下去。大野智坐在旁边,托腮看着他,“刚刚干嘛死撑,分明很饿。”
樱井翔豪爽地抹了抹嘴角,捧着碗,递给大野智,“老板,再来一碗。”
大野智用筷子敲了下碗边,“你弟可要醒了。”
于是,保育员樱井翔又小跑着去哄小修少爷了。
没多久,保育员同学发出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大野智站在厨房里洗碗。
樱井翔跑来厨房,哭丧着脸说,“拉臭臭了。”
“那该怎么办?”
“你家浴室方便借用吗?让我给他洗个澡?”
大野智点头,“你搞的定吗?”
“那你行吗?”
两个人同时频频地摇头。
之后,大野智和樱井翔一起撩起库管,在浴缸里给小修洗澡,小修还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你弟的少爷脾气比你还重。”大野智一边把水浇在小修头上,一边说。
“那是因为没有小鸭子。他在家里洗澡要玩那个的。”
“矫情。”大野智唏嘘着。
“你怎么又黑我弟。”樱井翔说着,把水扑在大野智身上。
“你这是帮你弟洗,还是帮我洗?”说是这么说,大野智也回击了樱井翔。
最后演变成了大野智和樱井翔的泼水游戏,小修坐在浴缸里中间,摇晃着脑袋,自己用小脸盆盛点水,往自己身上扑点水。时而抬头看两个哥哥对扑水,扑着扑着,两个人就扑到一起去了,就像家里养的亲口勿鱼一样。
就这么折腾了一天,两个人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樱井翔抱着小修,站在门廊那里,捏着小修的小禸手,冲大野智摇了摇。
“跟智哥哥说拜拜。去亲智哥哥一下。”
左边脸是樱井翔,右边脸是樱井修
左拥右抱什么的,爽歪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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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看!有灰机!2011/1/2 18:02:00
这文互攻,CP应该是:翔智翔。之前没说清楚,是我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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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樱井翔不怎么缠人,平时就在家里做暑假作业,照顾小修,偶尔想见大野智的时候,就去梧桐树那边找他。
以前樱井翔觉得大野智就是梧桐树,站在那儿不会离开,想要找,总是找得到的。可大野智最近变得有些消极怠工,三天两头的翘班,也不知道去那儿了。樱井翔连着一个礼拜都扑了个空,着实是有些疑惑和不安了。
这日,难得的大野智在原地摆摊,樱井翔拎着一大摞的荔枝,跟大野智在树下剥荔枝吃,默默地没怎么说话。
夏日的午后,炙热的太阳,慵懒的神经。
“你最近在忙什么?”终究还是忍不住问起了。
大野智一口_Tun了荔枝,嘴里咕噜咕噜的,“还是老样子。”
樱井翔手里的荔枝果瓤因为被手指用力的挤压而流出汁水来。
相互喜欢的时候,信任是很重要的。但樱井翔并不确定这次是大野智的刻意隐瞒,抑或是自己多心了。他被这样莫名的扭捏混乱的思绪而搅得有些无措。
“我去洗手。”樱井翔跑去不远处的KFC里洗手,用力揉搓掉甜腻的粘稠感,逐步干净起来的手感,需要愈加冷静的干燥。
回到梧桐树那里的时候,偌大的树干挡住了大野智的身体,只能见到大野智向后伸长的手臂,背对着,环抱住半棵树。
樱井翔走过去,背靠着大树,也向后伸出了手臂,抱住另外半棵树,寻觅到另一双手,相互扣住手指。
“智君?”
“嘘,我在跟树说话。”
此刻的樱井翔,丝毫不像当初那样,对这样无稽之谈的语句而嗤之以鼻,他试图去相信这些大野智视若弥贵的习惯,虽然他仍旧无法彻底的参与。大野智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对他来说,愈是深人,愈加不知所云。
因为相互握着手,方才特地去洗干净的手,又黏上了对方投递而来的甜滋,重新覆上一层绵密的稠质感。
就像是在一起的两个人,潜移默化下的互相牵附和影响。
或多或少的失去自我,这样好吗?
渐行渐近地靠拢对方,这样好吗?
皮肤在粗糙的植木上摩挲,忽而触碰到光滑的表面,继而非常敏感。
樱井翔低头去看那块光滑的表面,是被剥掉了树皮,露出淡色的里层,上面被很深地镌刻着:SO的字样。
樱井翔松开大野智的手,蹲下去抚摸那块里层,对大野智说,“Satoshi Ohno,原来这才是你做的标示。”
大野智浅笑,“猜对了一半。”
“难道还有别的?”
“秘密。”大野智抿着嘴,又坐下来剥荔枝,扑通扑通的,一个接一个。
1996年的夏天,对于很多人来说,跟别的夏天没有任何差别,日升月沉,周而复始。
对于樱井翔而言,也不过是遇到了一个人罢了。在与其交往中逐步学会妥协,更祈愿成为更好的自我,足以企及各自的梦想。
被搁在床头柜上的小猪储蓄罐,每天被100円的铸币喂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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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天天航班2011/1/3 13:20:00
26&27L的GN,你俩的直觉和猜测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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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樱井翔整个人都沉到浴缸里,头发像海草一样肆意地飘动着,耳边有流动的水声,但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挣扎着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狼狈不堪。稀有的宁静还残留着一些,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几个小时前,夜风的涌动。
几个小时前,樱井翔坐在一间舞蹈排练室的门口,听见舞步踩着音乐节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敲击。
他跟踪大野智了,不算预谋,但也是刻意。大野长时间不在老地方摆摊,樱井只得去他家找他,正好碰着大野出门,便尾随其后。其实樱井也无法解释,当时为什么不叫住大野,而是采取这样的形式。樱井忽然清晰地看到,自己在遇到大野之后,所产生的某些改变,他甚至无法辨明是否值得。
排练室里只有大野智和另外一个男生,瘦瘦的,笑起来有酒窝。
樱井翔坐在门外,没有让大野智看到自己。走廊的灯很暗,樱井翔在阴影里,忽然在想,其实他一点也不了解大野智。他不知道他居然会跳舞,他不认识他的大多数朋友。
音乐声停了,男生去角落里拿水喝,喝了口,又递给大野智。
“下周一就要出发了,你跟家里说了没?”男生问。
大野智仰头喝着水,点了点头。
“跟他呢?”
“没找到机会说。”
“那还准不准备说?”
“他不会介意的。”大野智模凌两可的说。
“他不会介意你一声不吭地跑到京都去?”
“对他来说。”大野智偏着头,看着远处不明的一点,焦距模糊,最后说了句,“未来还很长。”
“你想只当他的‘过客’,他可不一定这么想。”男生耸耸肩,“你不打算走到别人的未来,总要明确说了吧。”
“这次去那里的剧团,也不知道会离开东京多久。”大野智把水瓶横搁在地上,来回滑动。
“他愿不愿意等,是他的事,你告不告诉他,是你的事。”
“如果不说的话。”大野智顿了顿,“可能就当没遇到过,就算了。”
“对,那就算了。”
他们一惊,看向发声处。樱井翔站在门外,表情附上了这个年纪所不应有的凝重和冷漠。
他们隔着大半个排练室,对望着。樱井翔刻意强忍着的怒气和失望越来越膨胀,绷紧了的弦,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樱井翔看到大野智低垂下眼睑的疲惫,仿佛是弄坏了桌椅的国中生,等着老师的处分,却还要摆出一副无奈和无谓的姿态,反而助长了樱井翔的怒火,他用力地握着拳头。
倘若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之后,他们仍是走向分岔路口的两个人,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太僵持和崩坏的分离,在很多年之后回忆起来,只会徒增尴尬和叹息。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能够平心静气地说一声:再见。然后再也不见。
可能对于双方来说,都祈求将来的记忆里,彼此都是鲜活愉快的少年,没有撕心裂肺的争吵,只有没心没肺的笑颜。
假使这是大野智选择闷声不响,一走了之的初衷,那么樱井翔庆幸地认为,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们是能够获得共鸣的。
转身的时候,也请自然一些。
留下的背影,也请明朗一下。
樱井翔从浴室里走出来,擦着头发,看到床头柜上的小猪储蓄罐。
那是他第一次想要为了一个人而去做些什么,可现在看来,幼稚而荒唐。
樱井翔举起储蓄罐,作势要摔,却在举过头顶的时候,涌现出了少年舌忝 着雪糕,坐在马路边上,一本正经地说,“开家面包店”的样子,光线点撒在鼻尖,散开的光晕,在恍惚中有一种坚定。
之前笃定的梦想里,没有他。
之后渺茫的未来里,没有他。
樱井翔把储蓄罐摔在了床上,小猪狠狠地落下之后,又小幅度地弹了起来,既而,归于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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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会飞的不只是灰机2011/1/4 16:05:00
回LS GN,是个HE,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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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PIA PIA
樱井翔的左脸被用力地拍打着,他猛地睁开眼睛,小修的脸凑过来,咯咯地笑着,口水滴在樱井翔的睡衣上。
“臭小子!”樱井翔和樱井修对视了10秒钟,“败给你了,我这就起床。”
小修拍着禸手,高兴地嘴里发出不怎么准的音,“怪,怪,怪。”
樱井翔动作僵了僵,“幼稚。”,随而捏了捏小修的禸脸,莫名就心酸感涌上来。不见大野智的这几天,一直强忍着的情绪,不知怎么的,就被这样挤压出来。
小修在沙发上爬来爬去的,樱井翔捧着小碗,持着小勺子,追着他吃早饭,也没吃几口。
小舞刚醒,穿着睡裙,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她哥狼狈的样子,“你给他看电视,看电视的时候,他很安分,会坐着不动。”
“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小舞揉揉眼睛,“早饭吃什么?”
“面包。”
“又是面包!”
“不爱吃自己出门买。”
“讨厌!”
樱井翔打开了电视,兜了一圈的频道,没见着儿童节目,就去翻碟,见着了大野智给他的那两张怪物小王子的碟,盯着封套发了会儿呆。
小修就“怪,怪,怪。”地叫唤。
“今天我们还是看压塌曼吧?”
小修吸着大拇指,不明情况的小圆眼珠转来转去的。
画面上的压塌曼,高喊着“压塌!”的时候,小修“哇——”地哭了出来。
“那么惊悚?”樱井翔还没给小修塞几口早餐,小修就受到了这种冲击。
“你给他看怪物小王子,不就得了。”小舞作势要来换碟。
樱井翔一个箭步过去,把那两张碟抢过来,“碟是我朋友的,我要还回去的。”
“那个盗版小商贩?你现在?马上就还?”
“嗯。”樱井翔看看小修,“我跟你换班,明天我带他,今天你顶替我。”
说完,樱井翔把小碗和小勺子塞到小舞手上,跑去卧室换衣服。
樱井翔在玄关处换鞋子的时候,听到客厅里小舞对小修说,“哥哥去找男朋友了,表你了。”
“臭丫头。”樱井翔嘀咕着,小跑着就出门了。
站在大野智家楼下的时候,樱井翔还是有些迟疑。他在楼下来回踱步,觉得自己的模样蠢极了。
一找到借口,就飞奔向对方的自己,实在是没用到了极致。
抱着自尊和骄傲,徘徊在这样青涩的爱情里,难免就会跌跌撞撞的。
“翔君”
声音从背后响起,樱井翔一哆嗦,回头看到提着纸袋,刚从外面回来的大野智,迷惑地看着自己。
“我……,我是来还你碟的。”樱井翔把碟递给大野智。
大野智接过来,低着头,也不说话。
似乎是为了打破这样的尴尬,樱井翔忽然大声说,“偷一罚十,你上次说的。”
大野智看着樱井翔的眼睛,缓缓地笑了起来。
樱井翔紧抿着嘴唇,那种融化了雪糕的笑容,再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了,“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大野智怔住了,随而走过去,轻轻搂住樱井翔,说话时候的吐息,拍打在耳畔,“让你等,才是真的自私。”
樱井翔感觉到大野智把什么东西,放进了他库子的后口袋里。
“我不会等你的!”樱井翔抱着大野智的手,又用了些力。
“那就再见了,”大野智抚了抚樱井翔的背。
樱井翔想,那句“再见”,是怎么也不想说出口的。
樱井翔回到家,摸出口袋里的东西,是一张明信片。
明信片上一眼就看得出,是他们时常去的那棵梧桐树,黄昏时煦暖的色泽,无法丈量的温情,在凝彩之中钝化开来,映染出漫天的附丽。
明信片的背面写着:SO=Sakura+Ohno
他们都是语焉不详的少年,在1996年的夏天,遇见了,或许也就此错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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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喷气式飞机2011/1/5 13:10:00
姑且算个番外吧:
1998年11月25日,京都下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距离大野智18岁,还有1天。
距离樱井翔17岁,还有61天。
樱井翔坐在开往东京的列车上,似乎是为了成全早就应有的一场私奔。但“私奔”的主体,难道不应该是两个人吗?
那就姑且算是“逃亡”罢。
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很喜欢使用这一类有些偏执极端的辞藻,仿佛能凭借着,以此来填补稍有渺小且未满的生活。
樱井翔把垫板翻下来,取出纸笔,试图写一些东西,给即将见到的那个人。揉了好几个纸团之后,开始灰心。
他需要倾诉的事情过于冗杂,或许?
那不会是单一的某件事,而是他空缺的日子里,他全部的生活。
他想要告诉他,他们的小猪储蓄罐已经饱和,再也塞不进任何一枚铸币。
他不知道,定语应该是“他们的”,还是“他的。”。他曾经对自我允诺,若是把小猪喂饱了,就带着它去找他。其实他能自行决定继续或是终止,可他希望他能够给予“首肯”。他并不认为彼此的关系戛然而止,但他不确定,对方是否赞同,那会不会只是自欺欺人。
他想要告诉他,那天他看见今井翼了。两个人只剩下了:“你好”,“最近好吗?”,“很好。”,“那我先走了。”,“再见”。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分离。他们曾经亲密无间,吵闹着玩骑高高,夏天的时候,光着膀子,比谁的肌禸线条好看,他还趁他不备,试探性地轻咬他的手指。只是当时的自己并不明白,这是类似于幼兽般的示爱方式。可或许“爱”不是双方的,那怎样的暗示明示,都不将奏效。
年少的时候,很容易伤害和被伤害,大多数无意识的。成长后,会懊悔,但很快又释然,因为是真的“过去了”。宽恕对方,又饶解自我。
他想要告诉他,小修不再是那个只会发出“怪,怪,怪。”的模糊叫声的男婴了,他已经能够流利地说完整的句子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怪,怪,怪”对于小修来说,会被一些东西排挤掉,仅成为一小部分,或是索性被遗忘。倘若小修如此,那自己是否也会在许久之后,开始淡忘彼此的种种。那种微弱的恐惧感铺天盖地而来,他急于捕捉与试探,但愿那不会是无可奈何。
他想要告诉他,似乎唯一没有变的,即是那棵梧桐树,凌厉的寒冬过后,仍能岿然不动地萌发出鲜嫩的枝芽。
他不知道,自己恪守的东西,对方是否亦能视若珍宝。但他不可否认,刻在树上的字母,却马不停蹄地消退。他不断地重复细绘,沿顺着他留下的痕迹,默然地更为深切地篆刻。他想,若是这两个字母一直都在,那么至少,他能寻觅到回来的路。
樱井翔最终放弃了将这些跃于纸上的意愿,见到了,便能畅快地诉说了罢。任何细节与时刻,只要他还愿意说,只要他还愿意听。
他又把一叠明信片从包里取出来,一张张的过目,大体是京都的景色。
统统是大野智拍摄下来后,特意去制成明信片,再寄给樱井翔的。明信片上鲜有只言片语。
车子渐渐驶人京都,樱井翔把明信片贴在玻璃窗上,摄人画面的影像与实地的景色互溶层叠。
一方是大野智亟不可待投递给樱井翔的真挚。
一方是樱井翔试图与大野智共同睑瞭的赤诚。
1998年11月25日。
他17岁,他16岁。
彼此都处于还会做梦的年纪,还愿意去选择“相信”的年纪。
但倘若,梦境只依附于沉睡的时间,而believe里亦夹杂着lie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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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航班误点2011/1/6 19:10:00
接上一段番外:
樱井翔抱着小猪储蓄罐,傻乎乎地站在大野智的临时宿舍门口,还未消融的雪珠铺在肩头。夜色中,樱井翔的倦容中有着竭力掩饰的情绪。
大野智开门见到樱井翔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可以堪称是表情的表情。这让樱井翔有些窘迫,为自己鲁莽的一厢情愿而感到羞愧难当。
“樱井快递公司,诚意为您服务。”樱井翔把小猪储蓄罐举过头顶,尝试遮盖之前因为沉默而突然尴尬的气氛。
大野智忽而就笑了,像雨后,冲破云层,身寸出来的光线。
樱井翔弯腰去换鞋的时候,大野智站在身后,嘀咕着说,“你是不是长高了?”
对方半侧过头,“是你没有长吧?”
大野智摸着后脑勺,歪着头,“哪有,我有喝牛奶。”
樱井翔倏地笑了出来。他走向屋内,只有很简朴的房间。樱井翔卸下背包,把储蓄罐搁在矮桌上。
“要喝什么?”大野智走去冰箱。
“牛奶。”
“喝完了/_\”
“骗人,长鼻子叔叔。”
大野智撅了个嘴,去冰箱那边取牛奶。刚准备打开冰箱的门,一双手就穿过大野智的腋下,仰上,克压住了他的肩部。指力透过不算太厚的宽大褐色毛衣,向下凹出了纹理。
樱井翔贴着大野智的背部,闷声不响。
“不是想喝牛奶吗?”虽是这么说,但却没有丝毫挣月兑的意思。
樱井翔腾出一只手,附上大野智的嘴唇,示意此刻的他,表说话。大野智闻到了樱井翔手上,清甜的柠檬香皂味道。他的鼻息扑朔在樱井翔的手指上,温热的触觉。
房间里的老式冰箱,不安分地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响,随声附和的,是彼此不无紊乱的呼吸。
时钟滴答,滴答的走过光阴,那些两不相见的年岁,轻薄地浮游起来,像是宇宙间微不足道的尘埃,泯灭在无可预知的某处。
樱井翔的手,从大野智的嘴唇上离开,往上移走,蒙住了大野智的双眼。他小心翼翼地吮吸着大野智的耳垂,轻柔而不够缓慢。顺着颈脖,游走而下,隔着衣服,狠狠地咬了一口大野智的肩膀。
大野智护着肩膀,转身看着樱井翔,一脸惊愕的迷惘。
“你终于有反应了吗?”
有些时刻,樱井翔是很痛恨大野智性格中某些不痛不痒的成分的。因为这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不被重视的。他没有那么高贵和从容,成就不了一个人的苦等。
大野智没有作声,他凑过去口勿了樱井翔,舌尖与舌尖,从起先的温柔的触碰,近而成为在口腔里蒂固的缔结。
这一切,都像是要弥补这些年的疲惫的前行,终于在这此时,抹去了所有的艰辛,歆享了短途的停靠点。
未来还有多远的路,未来里还有没有彼此的位置,毋庸置疑的答案,存留在这样绵长的口勿里。
樱井翔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在想: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大野智凌晨忽然醒来的时候,不见原本躺在身边的樱井翔。他支起身子,飘动的窗帘,若隐若现地浮动着阳台上蜷起来身影。
很厚的羽绒服突兀地披在樱井翔的身上,樱井翔抬头看大野智一脸尚未睡醒的惺忪表情。
“生日快乐。”樱井翔扬起的脸上,不加修饰的笑。
大野智突然有些慌神,他想起他离开东京的那个夏日午后,太阳光炫耀般地扫落在站台上,幻形成斑驳的层层光晕。
他坐在列车上,看了看手表,还有2分钟即将启程。他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却见到了在站台上的樱井翔。
那天的樱井翔,穿着干净的纯色T恤,剪着清爽的短发,抱着小猪储蓄罐,笔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庄严的卫士,捍卫着什么。
大野智把手指贴在玻璃窗上,前倾着身子,张口想要说什么,却知道隔着那么远,声音是无法企及的。
他们像这个城市上空的两片静默的云朵,无声无息地流动着,不紧不慢地,更远或是更近。
列车开始行使,樱井翔举起手,缓缓地挥动了几下,有些机械,不够豁然,还是不怎么懂的伪装的年纪,却还是勉强着维持着笑容。
而现在,他们在京都的临时宿舍的阳台上,他又对他笑,是由心而生的粲然,不再牵强,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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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让飞机飞2011/1/7 13:08:00
LS GN,我误点是因为在看梁山好汉orz 嘛,谢谢你喜欢这文=v=
另外,这一更之后,就是下部了,下部各种沉闷,拖沓。而且跟上部不怎么搭,看着跟换了个故事似的,所以L里看文的姑娘,如果不喜欢那类伪·文艺的风格的话,下部就不怎么建议继续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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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最后一部分:
1998年11月26日,九点,天晴。
按门铃,开门的,是樱井翔。
站在门口的是,几年前在排练室里见过的那个男生,樱井翔一眼就认出了他,男生明显有些惊讶,“我找大野桑。”
“他在睡觉。”樱井翔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脸肿着,就着起床气的缘故,语气也不佳。
“那没事了。”
关了门,樱井翔爬回大野智身边,继续搂着他睡。凌晨的时候,两个人依偎着,头挨着头,在阳台上不知不觉地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房间的朝向,因为前方楼宇的遮挡,并看不到太阳徐徐升起的景致,他们只是看着天际缓缓肚白。岑亮起来的四维,倒是催人人梦了。于是就回房,抱着一起睡到了九点。
“刚才是谁?”
“我不认识。”樱井翔说道,把大野智往自己这边紧了紧。
“呜?”大野智从鼻子里发出个含糊的声音,并不清醒的样子。
之后便又是无话,迷迷糊糊中,又人睡了。
等樱井翔完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大野智还维持着嘟嘴的睡相。
樱井翔拉开窗帘,好天气倏忽地就涌满了房间,大野智嘴里依依呀呀地模糊其词,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头顶,又不动弹了。
樱井翔过去扯他的被子,两个人拉锯,咯咯地笑,倒也不说什么“快起床”之类的叫唤词。
彼此较劲的没意思了,樱井翔索性趴在大野智身上,贴上他的脸颊。
“你干嘛?”
“像哄我弟一样,哄你睡觉。”
“你比以前重了。”
“我是比以前高了”
这么一闹腾,大野智的睡意早就散了,却还闭着眼睛,两个人保持着这样腻歪的姿势,又自顾地笑起来,许久,不再说话。
“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
下午,大野智带樱井翔去看自己的舞台剧。
一路上,积雪很厚,樱井翔跟在大野智身后,踩大野智留下的脚印,一步一步,如履晨暮。
偶有淘气,就随手抓起一团雪,揉成圆球,去扔大野智。“啪”地就在他的棉质大衣上化开了一片银素。大野智倒也不恼,樱井翔笑呵呵地小跑着跟上大野智,把冰凉凉的手,扑在大野智的脸上,看着大野智鼓起腮帮皱眉的样子,又哈哈大笑。
到了剧场门口,大野智说,“买票。”
“我不能免费的吗?”
“不行,你最好再买场刊,周边什么的。”
“怎么还要贡献销量的,搜刮穷学生,是不道德的流氓行为。”
“……”大野智盯着樱井翔,笑着,没说话。
樱井翔掏出钱包,_chan巍巍地抽了几张出来,双手奉上,“老大,请笑纳。”
大野智笑意又浓了些,转身去买票。
等大野智回来的时候,樱井翔接过票,场刊和那个傻乎乎的周边挂件,咽了下口水,“这个东西,平时卖不出去的吧?”
“大概。”大野智回答着,把找回来的零钱塞到樱井翔手里。
“你就知道坑我。”樱井翔把钱随手放回兜里,想了想说,“不过这算不算我在养你?”
大野智愣了愣,还没答话,就有人在后方,叫住了他的名字。
樱井翔一瞧,是早上来敲门的那位,脸就有点黑了,那个年纪的他,什么都往脸上摆,还不知道怎么端庄地对“敌人”微笑。
“町田慎吾,同剧团的。”大野智向樱井翔介绍。樱井翔随便的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还没等大野智开口,町田慎吾就兀自地对樱井翔笑着问,“是樱井翔吧?大野桑一直念叨着呢。”
就这么一句话,樱井翔就有些洋洋得意,他看向大野智,大野智摸着后脑勺,“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进去,又要被骂了。”
町田和大野就径直去了后台,樱井翔人座了观众席。
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剧场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人,樱井翔人座了之后,随意翻看着场刊。有大野智的页面并不多,单人的更少,樱井翔有种出钱买洗衣机,却是为了要赠品洗衣粉的感觉。
开场了之后,樱井翔四周环顾了一下整个场子,也就只有十个人左右,他撑着下巴想:洗衣机,买就买了吧。
剧场的暖气开的很足,昨晚又没怎么睡好,樱井翔缩在座位上,看到中段,有些昏昏欲睡了。
等樱井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差不多都快谢幕了。樱井翔揉揉眼睛,拍拍脸颊,看到台上的大野智混在一大堆的人里,站在边边角里,对台下鞠躬。樱井翔突然觉得这个人离他很远,不止是台上台下的关系,甚至有种不太真实且有些陌生的感觉。一直以来,他们的交往中,只有单独的彼此,很少涉及各自的其他生活,大野智不知道樱井翔每学年的成绩都是年级排名的前十,樱井翔不知道平日低语的大野智居然可以如此念动激昂的台词。他们狭隘而自得其乐,但这样,便会有一些别的间隙存在着,道不清楚。
樱井翔去后台,挤过人群,找到了正在镜子前卸妆的大野智。
大野智从镜子里看到站在身后的樱井翔,眼睛里隐约有着些血丝。
“睡着了?”毫不忌讳地就问了。
“嗯。”如实地回答了。
镜子里的两个人都在笑,周围来来往往着很多人,有抱着服装窜进窜出的,有拿着台本圈圈画画的。
他们透过镜子,看着彼此,笑颜展露无疑的彼此,穿过了泱泱时光仍然站在身边的彼此。
演出结束后,一大帮子人吵着要去庆功,顺便给大野智庆生,大野智推不掉,樱井翔也就硬着头皮,一块去了。
地点选在了他们经常去的烤禸店里,一坐下来,就热火朝天地谈论着各种话题,大多是关于舞台剧和京都的生活。
樱井翔坐在大野智旁边,闷声不响地吃烤禸。那些话题是樱井翔没有参与,也无法产生共鸣的,他有些索然无趣。但他看着旁边的大野智,总是笑着回应,更多时候,也饶有兴致倾听。方才的那种疏远感,又浮上心头。
他有些憋气,又正看到町田把刚烤好的禸,夹进大野智的碗里。
樱井翔用手肘顶顶大野智,大野智突然就叫了服务生,一本正经地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泡菜饼?”
一桌人都莫名地看着大野智,日式烤禸店自然是不会有这类的食物,明知故问。
樱井翔闷着头,强忍着笑,把一大块烤禸塞到嘴里,呛到了,就猛喝饮料,大野智在一旁替他扶背顺气,笑着说,“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对于每个人来说,这个世界上,都会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能让你忽而怅然若失,但他也能使你瞬间破涕为笑。
回到住所,樱井翔一进屋,就趴到地毯上,“终于回来了。”
樱井翔来了大野智这儿,最喜欢两处地方,一处是阳台,因为可以从那里,静静地瞭望大野智每天见过的景色。一处就是地毯,单纯的觉得,大野智在这里的生活都浓缩在了这块地毯上,那是属于大野智的味道。
大野智也挨着横躺下来,疲惫得不愿多说一句话,若周围安静,仿佛这一秒就能轻而易举的人睡。
樱井翔俯到大野智的耳边,“生日快乐。”
大野智没有回应,是真的累了。
「如果度过漫漫长夜,日光照耀的时候,我知道我将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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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下部起飞2011/1/8 19:49:00
友情提示:别在这文里纠结别的CP,越到后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别人连酱油瓶都没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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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伪命题》
01
2010年1月24日,东京气象局预报,今日午后,本市将有强降雨。届时,市民们出行,请带好雨伞。
樱井翔的公司,是搞室内装潢的,他混了几年,现在是公关部的部门经理。这一次有新的项目推出,公司想钓大鱼,公关部这块,自然是樱井翔亲自上阵。
客户在晚饭的餐桌上,旁敲侧击的暗示,樱井翔一听便知,他喝了口红酒,笑着说,“既然高桥先生有雅兴的话,我倒是知道一家。”
车子拐了几个弯,转人了光怪陆离的夜色,停在了一家host club门口。
樱井翔先下了车,撑开伞,回头对客户说:就是这里了。
进了包厢,樱井翔褪了大衣,在服务生耳边吩咐了几句,服务生就出去了。
没多久,门就又被推开了,鱼贯而人了几个人。
二宫和也扫了眼,了然今晚的主攻对象,嘴角轻微地弯了下,就径直地坐到高桥先生旁边,脸上挂着笑,“先生怎么称呼?”
大野智一进来,就见到了樱井翔,也没怎么惊讶。樱井翔时常假公济私地把客户往这里带,反正也是拉动店里面的生意,老板泷泽秀明都不介意,他大野智没立场发表什么异议。
只不过,樱井翔在场,他始终是有些不自在的,也对樱井提过,这样反而会打搅自己的工作。提出非议的那次,大野智正被樱井翔压在沙发上,毛绒的头发不安分地活络于果露的胸口。樱井翔没有看大野智,只是闷声地说了句,“嗯”。之后,还依旧隔月就往店里带人,每次都必点大野智。
当初,大野智跟樱井翔说起,他要去泷泽秀明开的host club工作的时候,是从京都回来后的那年秋天,气候很干燥,嘴唇有些陂裂,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干涩。
樱井翔瞪着大野智的眼睛,也不说话。
那一年的樱井翔很忙碌,为了庆应的一纸录取通知书,把自己搞得像个机器人。见大野智的机会本来就少,好不容易见一次,又是这样恼人的话题。
顿了顿,樱井翔开口:“给我个理由。”
“混口饭,不需要什么理由。”
“那为什么非要去那里?你去京都,我不拦着你。可这次,不行!”樱井翔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固执。
“合同已经签了。”
“你只是通知我,并不是和我商量?”樱井翔吸了口气,“我告诉你,大野智,这件事没得商量,不行就是不行。”
大野智踢着石子,手揷在口袋里,偏过头,不紧不慢地问樱井翔,“你是介意我去做牛郎,还是介意那个地方是泷泽秀明开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跟你说过的,泷泽秀明的人,你最好表碰。这辈子,有本事动了泷泽的人,却毫发无伤的,只有二宫和也一个,泷泽秀明可以让出相叶雅纪,并不代表,他可以同样放弃今井翼。”
樱井翔直愣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大野智,拽紧了拳头,既然他一直认为自己对今井翼念念不忘,那么这些年的相处,就像是在耗费光阴。
“大野智,我们结束了。”樱井翔用那种晨会上读稿件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很清晰平稳。
大野智的鼻翼略微地抽动了几下,抿了抿嘴。
樱井翔快步离开,大野智的缄默,让他透不过气来,他近乎厌恶他的欲言又止。
如果说,真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只不过是在气,两个人终究是处在不同的世界,无法互相体恤以及彼此妥协。
其实失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饭量比往常小了点,说话比往常少了点,失神比往常多了点,走路比往常慢了点。内心的兵荒马乱,在旁人看来,只是比往常沉寂了一些罢了。
某一天晚上,樱井翔忽然在书包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包烟,是大野智经常抽的那种,他摩挲着纸盒的表层,像是在追昔和那个人所牵扯的回忆。
半夜,樱井蹑手蹑脚地出了家门,生怕惊扰了家人。
他上了天台,庞大的漆黑景象,走每一步都胆战心惊。
樱井翔从这幢楼最高的地方,往下俯瞰。
空旷的视野,微小的恐惧,若有似无的寂寞,酣畅淋漓的自由。
在这混沌深墨的未知世界,他点燃了一支烟,火星团聚成很小的一点,他没有抽,只是看着它慢慢的被风吹尽,灰烬在低空中缓缓的浮离,又迅速消亡。
下了天台,他坐电梯,直达底楼,穿着拖鞋,就在夜色中飞奔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知道自己想要见谁。
大野智一开门,樱井翔就冲上去,不由分说地一拳打在了对方的右脸上。
大野智没有做好丝毫的准备,就挨了这么一拳,重心不稳,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樱井翔顺势趴到大野智身上,鼻音有些重,鼻尖抵着鼻尖,说,“我来哄你睡觉的。”
这些年,他们的感情并不算稳定,诸如此类的分分合合,屡屡上演。
他们对于很多问题的看法不尽相同,他们的朋友圈子互不相干,他们的价值观鲜有契合。
这是他们两个人都很难克服的本质问题,每回有什么导火线,就立刻点燃,火势猛烈但总有偃旗息鼓的时候。
最终都是治标不治本地绕开彼此的防区。说是恋爱体质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遇到别人。只是对于彼此来说,散的时刻,还并未真正来到。
包厢里,二宫和也和高桥先生,已经聊的频频碰杯,不甚愉快。
大野智坐在高桥公司的另一位先生那边,偶有交谈,对方的手,倒是一直没有离开过大野智的膝盖。
樱井翔知道,大野智身体敏感,本就不喜欢别人过多的触碰,更何况是前些年,负荷运动落下的膝盖毛病。今天又是阴雨的日子,膝盖本就不怎么舒服。
大野智有意无意地看向樱井翔那边,樱井翔故意转开头,跟坐在旁边的松本润在说些什么。
樱井翔和松本润初见的时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听闻樱井翔是在庆应混的不错,松本倒是对他多了几分崇敬,他们这个圈子,不怎么见得到这号人物,全当个偶像捧着。
二宫和也倒是把杯子一倾斜,酒水打翻在大野智的库子上,推搡着他,让去换衣服。
大野智边擦着西库,边从樱井翔身边经过的时候,彼此连个眼神都没有交汇。
大野智换了衣服,准备回包厢,就见到樱井翔倚着墙,双手交叉胸前,在包厢门口站着。
大野智要推开门,被樱井翔扣住手腕,“别进去了,我另外叫了别人。”
“哦。”大野智也不多言,转身就要回休息室,樱井翔却还不放手。
“樱井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今晚去我那里。”
命令的口口勿,没给大野智回绝的机会,樱井翔就推门进了包厢,留大野智一个人站在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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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飞一个2011/1/9 14:12:00
下部整体这类“淡淡的虐”(51L GN)风格,以及“大问题”(53L GN)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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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午夜的地下铁,飞快地错窜过黑洞洞的渺然,无法扑捉的迅疾。
大野智坐在车厢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你在哪里?”几秒钟,合上翻盖,塞回库兜里。
樱井的mail有时有股教官似的命令口口勿,大野不怎么喜欢。大野表面看着温和,但是对樱井,总有股冷漠式的逆反心理,也是无意识的。比如樱井先前说的是开车载他回去,他却不等樱井,自己先来坐了地下铁,现在又不回mail。
车厢里鲜有几个人,内心空落落的夜归人坐在车厢空荡荡的地下铁里。
前几年,至少还有二宫和也可以同行,有个人能够坐在身边,就算是不说话,仅看着对方闷头打游戏,也并至于寂寥。后来二宫搬到相叶家里去,背道的回家路线,大野也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行。
大概是大野刚从京都回来那会儿,有些悲戚,连个住宅都没有着落,先前租的房子,自从搬离后,早已易主,看了几处地方,不是租金超过他的承受能力,就是环境实在不堪人目。
二宫和也差不多就在路边捡到大野智,那时候的大野智背着偌大的旅行包,风尘仆仆地像个远途归来的旅人,疲惫的脸上,眼睛却很明亮,依旧笑起来的时候,有颗虎牙。那颗虎牙,后来为了干这行,泷泽秀明就带着他去矫正了。
二宫和也从便利店买了一盒牛奶出来,递给大野智。
大野智笑,“你当我是流浪猫吗?”
二宫和也玩笑似的胡乱搅动着大野智的头发说,“你就是。”
他们站在便利店门口,相视着笑了起来,二宫没有问他去哪里了,也没问他为什么那么落魄,只问了句,“你那个小男朋友呢?”
大野智喝了牛奶的嘴角,蒙上一层奶白色,“不想麻烦他。”
二宫和也有些夸张地大笑起来,撑着大野智的肩膀说,“大野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娘炮极了。”
大野智跟着扯起嘴角的弧度,摇了摇手里的牛奶,想到:确实如此。
为什么明明是情人,却在最难堪的时候,不求助于他?
是认为哪怕说了,也无济于事?还是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那么落魄的样子?
“我住的那幢楼,有很多户空置着,环境还凑合,你可以搬过来。”二宫和也建议道,大野智刚想再问什么,二宫和也就补充道:“那楼死过人,租金不贵,你放心。”
大野智点点头,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稳定下来之后,才逐渐联络了樱井翔,电话那头的樱井翔,对于大野智突如其来地回来,自是喜出望外,便也没追究为什么每次他都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先斩后奏。
当晚,樱井翔就顺着地址,摸到了大野智的新宅。樱井翔在房里兜兜转转,嘀嘀咕咕:“这里可以挂一个钟”,“冰箱里怎么那么空?明天我们一起去次超市。”,“这个写字台,是不是小了点?”……
大野智坐在茶几上,看着樱井翔像这个房子的主人一样,指手画脚的。樱井似乎对一切都不太满意,但是却满脸笑意,乐此不疲。
“翔君。”大野智突然叫住樱井翔。
樱井翔猝然地停止了忙不迭说的状态,等待着大野智的开口。却待到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了,大野只是看着他,然后低下头,发出笑声,很轻很快,快乐的快。
大野智刚搬去新宅的时候,樱井翔往那里跑得很勤,特别是在他知道,二宫和也住在同一幢楼里,去的频率更高了一些。这股勤快的劲,在当樱井发现,相叶雅纪也经常在二宫和也那儿出人的时候,好像是略微消殆了一些。
通常来说,大野智和二宫和也都心照不宣地尽量不提及彼此的私生活,邻居关系淡如。可总有些时候,是不可避免地给对方“添麻烦”的。
就有一晚,大野智趴在地上,手里拿着记号笔,皱着眉,在报纸的招聘栏里,圈圈画画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大野智光着脚丫子去开门,就看到捧着小半盘麻婆豆腐的相叶雅纪,耷拉着脑袋,像只没有拔到萝卜的兔子,垂头丧气的。
大野智努着嘴,不置可否,他跟相叶谈不上太熟,气氛有些尴尬,进退不是。
“Nino说,他再也表吃这种鬼东西了,让我拿来请你吃。”
这句话的逻辑,很恼人。但大野智没有怎么在意,伸手就要接过盘子,相叶却死死地用手指扣住盘子的边缘,指甲都发白了,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要表进来换件衣服?”大野智的目光停留在相叶衣服上一片深色的印痕,大抵也是麻婆豆腐的杰作。
相叶雅纪默不作声地走进来,大野智关上门的时候,见到斜对面,倚在门框上的二宫和也,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像是被抽离的躯壳,却又涌现出无可名状的涩然。
之后的日子,大野智又看到二宫和也和相叶雅纪像以往那样地进进出出,那晚的窘迫场面,似乎没有发生过一样。
后来,泷泽秀明的host club开张,泷泽手下的人,几乎都进了编制,独独没有相叶雅纪。
可能对于二宫和也来说,心知肚明的事情,并不会摆在嘴上,但这不代表他不够敏锐。只是当他宣泄出来的时候,对方依旧摸不着头脑事情的原委。
本来这事,大野智并没有过多得浮想。反倒是有一回,大野在店里把脚扭了,相叶被叫来帮忙,把大野载回家休息。
开着广播,车子驰骋在公路上。
在车子上无意地聊起大野智会成为二宫和也邻居的起因,相叶突然说了句:大野君和Nino在某些方面,还蛮相似的。
大野智没接话,就干笑了几下。
广播里DJ悠悠地说着:「有些恋爱,越爱越寂寞,彷如睡着以后做梦,却老是梦到失眠一样。」
大野智觉得脚更疼了一些,且疼痛感向上蔓延,如同常春藤一样攀附在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大野智从地铁站出来,一抬眼,就看到樱井翔靠在车子的侧门上,又是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姿势。
从行为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惯有这种姿势的人,是内心防御性强烈的类型。
午夜路边的商铺都关了门,整条街的静默,诚如他们看着对方时候的缄寞,昏黄的路灯投身寸在彼此的身上,落下层叠的阴影于地面。
“天冷,进车里。”樱井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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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今儿个差点忘了登机2011/1/10 21:31:00
谈论环节:
TO:56L GN,那不再坚强倔强的结果,是互相妥协,还是彼此放弃呐?
TO:57L GN,可能既有自身的性格使然,又有与对方相处时候的局限所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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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发mail给你,怎么没回?”
大野智的手已经搭在车门上了,听到樱井翔的质问口气,手又收了回来。对于这样的问题,他回答过很多次“没注意”,有时属实,有时敷衍,今天,他突然不想回答了,对那种一板一眼地询问,他着实是反感了。
“我们坐公车回去罢。”大野智回头,对樱井翔建议,没带半点情绪。
樱井翔因为这样的提议顿了一下,本想问,“那车怎么办?”。可要是问了,大野智或许会说:那我坐公车回去,你开车回去。
稍微迟疑了一会,樱井翔说:“好。”
并没有问任何理由,樱井翔只是单纯地愿意顺从面前这个人某些无关痛痒的突发念头,若是这点也无法企及,恐怕他们也早就陌路。
年纪很小的时候就遇到,交往的过程,很多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糊里糊涂地就一笔带过了。也许认为,要是彼此喜欢,然后快乐相处,别的都不值得耗费。渐渐长大,回想起一些往事,朦胧轮廓的事物便明朗出了些许深层次的东西。
樱井翔不知道大野智有没有如此静下心来,好好回味彼此度过的这些年岁,是否也同他一样,缓缓发现,彼此在生活的很多方面,都存在着迥异的各点。
譬如上一次约去奈良玩,樱井翔不但去网上搜罗了很多资料,还特地在午休时间,请教了同公司的堂本刚。堂本刚是奈良人,且像是骨子里就是植根在奈良那个地方,办公桌上还搁着一张照片,是他亲口勿着一头小鹿。
堂本刚一听樱井翔要去奈良短途旅行,很是热心,噼里啪啦地扯了很多,说奈良的小鹿很温顺,药师寺很赞云云。
末了,堂本刚扯了扯嘴角,问樱井翔:“跟女朋友一起去?”
樱井翔喝着咖啡,连眼皮也没有抬,“嗯”了一下。
而大野智对旅行这件事,则有些走哪儿是哪儿的随性,他先前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工作,也只带了很少的行李,于是当他见到樱井翔把厚重的旅行箱抗进后备箱的时候,他只是沉默地挠了挠鼻子。樱井翔拿着地图,指着前面那条街说:“听说那里的章鱼小丸子口感很滑润。”,大野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那次在樱井翔计划之中的旅途,大野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只是后来,他们就不怎么一起去旅行了。
有时候或许是在彼此妥协和磨合的过程中,才能继续走下去。但磨光了棱角,令影子都透明了的感情,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樱井翔就这么走在大野智的斜后方,浮想了一会儿,又把思绪拉回来,加快了几步,与大野智站到了平行的位置。
他们立在车站上,大野智缩在黑色的羽绒服里,猫着背,两只脚下意识地跺了跺。樱井翔把原本放在棕色呢绒大衣里的手伸出来,替大野智把衣领往上扯了扯,反手覆上大野智冰冷的侧脸,“活该。”
大野智嘟囔着:“以前也是一起等车回家的。”
樱井翔稍许愣了下,笑容化开来。
是,以前一直是如此的。
大野智刚开始从事这一行的时候,樱井翔虽然极力反对,可木已成舟,他也束手无策,那个时候的樱井翔还没有那么强大,他还不过是一个高中生罢了,他对于很多事情无可奈何,原以为长大了之后,身不由己的事情会少一些,却似乎并非如他所想。
Is life always this hard, or is it just when you're a kid?
Always like this.
那时,每天工作结束,大野智都坐同一班地铁,出站后,再坐公车回去。每次一走到地铁口,就能见到同一个少年站在出口,倦态无疑,却目光熠熠。
大野智不紧不慢地走向那个少年,伸出手,少年先嘀咕一句:那么晚。然后去牵他的手。
午夜的公车里,有些空落,他们上了车,坐在了一对母子身后,约莫三岁的小男孩手里把玩着面包超人的公仔,额头上隐约看得见被刘海遮住的白色纱布,像是刚看了急诊回来,却依旧调皮的男孩。
大野智坐在窗口,看向依旧华丽不眠的东京夜晚,默不作声。樱井翔与大野智看着相同方向的景致,也没有声响。
很多人喜欢在“恋爱”前面,加上“谈”这个动词,那恋爱就是谈出来的吗?要是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可以交谈的东西,倒是落下个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结论,更无从提及恋爱这件事情了。
但樱井翔和大野智之间,并没有很多的话,或者说,他们能够交流地话题很少,大多数,都是某一方单独的侃侃奇谈。就拿兴趣来说,樱井翔的爱好一直淡淡的,有段时间,倒是近乎痴迷于世界文化遗产,买了张偌大的地图,挂在书桌前的墙上,在各个国家作标注,成天指着这里那里的,跟大野智说,要一起去环球旅行,在有足够钱的时候,或是彻底没有钱了的时候。大野智猫在座位上,懒洋洋地点头,也不搭话。而当大野智翻着钓鱼杂志,指着那条脑袋奇形怪状的大鱼,笑眯眯地说:好想钓啊。樱井翔也对他笑。只是,樱井翔完全不理解,大野智把大半部分的闲暇时间投在钓鱼上,到底有什么乐趣了?
可也许,当“恋爱”不再是依附于“谈”这个动词之后的名词,而是独立成一个动词,那谈不谈,说不说话,似乎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恋并爱着,因恋而爱。
坐在前排的小男孩突然转头,透过两个座位之间的缝隙,看着大野智,咯咯地笑。
大野智伸出手指,去逗弄小男孩的脸颊,还凸了下巴,全当是扮鬼脸,小男孩又笑起来,幼齿狭小而可爱。
孩子的小禸手去抓大野智手上的表,小手指穿过表带和手腕的缝隙,痒痒的,金属质地的手表发出细碎的声音,小男孩饶有兴致的样子。
樱井翔觉得好玩,也跟着去掐小男孩的脸,小男孩就突然哇地哭了起来,闹的樱井翔一脸尴尬,大野智别过脸,对着车窗憋笑。
“笑什么笑,以前我带小修的时候,他从来不哭的,我的育儿水准,是可以拿证的。”
大野智噗地就笑出来,连忙回说:“是,我领教过的,喜欢怪物的那个嘛。”
之后的话题就绕着小修,随意地谈开,樱井翔提劲地说,小修读小学第一天就尿库子,回家不好意思承认,就扯谎:是不小心掉进了水洼里。又说最近有个小女生时常打电话到家里,说找樱井修同学……
车子遁人深色的隧道,又疾速地驶出,奔人华灯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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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飞了个去2011/1/11 18:59:00
回LS GN,关于SS两个人是否会选择妥协的相处模式,我琢磨不出结果,所以这文就一直这么拖来拖去的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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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家,除了有形的房屋之外,还需要什么?
还是一旦有某些元素的存在,实体的支撑,就不再站首位了?
他们两个人坐的公车是开向大野智的住处方向,先前樱井翔说的“今晚回我那儿。”,就无声地不作数了。
樱井翔隐约感觉得到,大野智不怎么喜欢去他的住处,虽然大野智没有明确表过态,但两个人在一起,喜欢或是厌恶,都是易于拙见的。
其实,也谈不上“厌恶”,只是有一次,樱井翔约了大野智在家里,自己倒是被客户缠住了,落下大野一个人。
那回充其量也是大野第四次去樱井那儿,前几次都是大野智醉得不省人事了,稀里糊涂地摸到手机,拨通快捷键,在电话那头,用鼻音很重的声调叫“sho kun。”
大野智喝醉的时候,不管从说话的语气还是逻辑,都会带着一定程度上的撒娇气息。樱井翔对这点,很难招架,却又喜欢这个人酒醉时候,几近迷离的,泛着水气的瞳孔,以及瘫软地伏在自己身上,软软的身体。
通常那种时刻,樱井翔才切实地感受到,原来彼此是情人关系。
揉捏到一起的欲望,借着酒精的肆意,_Tun噬掉遏制的装模作样。
早晨醒来的大野智若是问:怎么在你家。
樱井翔便答:因为我没有你家的钥匙。
樱井翔这么回答的时候,正在往切片面包上涂抹奶酪,大野智揉着昏沉的脑袋,想着:要给樱井一把钥匙,却只是在脑子里溜过这么个想法,没出声说出来。
后来大野智确实去配了把钥匙,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送不出去。没有到恰当的时机罢,大野想。
樱井翔缺席的那一晚,拖鞋磨蹭着木制地板,大野智从厨房走到客厅,由客厅进人卧室,房间的布置很有樱井的风格,冷色调的墙纸颜色,家具多选白色,黑色和灰色,干净整洁。
大野智打开卧室的灯,坐在床头柜上,在倏然明亮起来的房间,盯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视线晕染出昏黄的色调,跌跌撞撞出另一种不明所以的沉若,周围有条不紊到让他推离出个人的视线,陌生得有些恐慌,无法安然。
那晚,凌晨1点多,樱井翔回到住处的时候,大野智已经不在了,床头柜上留了个字条:我先回去了。
公车驶人站点,他们下车,徒步去大野的住处,已是凌晨。
大野智的住处,不是高层,没有安装电梯。从好几年前,樱井翔和大野智只要是两个人一起回去,就从底楼开始猜拳,谁赢了,谁上一格,慢慢地挪上楼。输掉的那个,要背另一个进屋。
这些年,他们身上的稚气都被月兑褪地挺干净,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维系某些少年时候遗留下来的不经意习惯。
他们在灰暗的楼道里,反复着石头剪刀布,眼见着樱井翔一格格地站到了二楼,站在高处,满眼的笑意。大野智打了个哈欠,随而一个箭步,迅速地窜了上来,还没等樱井翔作出反应,大野智已经越过樱井翔,往二楼至三楼的楼梯跑去,樱井翔便也急忙跟上。
楼道有些窄,两个人勉强能够挤下,他们在楼道里拉扯着,发出肆无忌惮地笑声,樱井翔忽然捂住大野智的嘴。
“嘘,邻居都睡了。”
随后,樱井翔露出偶有的狡黠眼神。
1……2……
还没数到“3”,樱井翔松开手,就一路狂奔上楼。
懒皮什么的,耍流氓什么的,谁不会><
樱井翔环着双臂,靠在门上,看着大野智的时候,坏影都从眼眸里闪现出来了。
大野智慢腾腾地挪到门口掏钥匙,故意不看樱井翔。
“这位先生,愿赌服输。”
大野智一把一把钥匙地掰来掰去的,低着头,抿嘴卖乖,樱井翔知道,大野智每回寻摸着蒙混过关的时候,就是这么个表情。
樱井就毫不顾忌地跳了上来,大野智被突如其来的重力,压矮了半截,下意识的反手托住樱井翔。
或许他们两个人在外人面前,都过于律己,默契地不言双方的关系。所以但凡是两个人独处的无人地方,就越发蛮横矫性起来。言语无法坦诚明朗化的情涩,借由着偶尔为之的娇蛮,来确定彼此对自己而言,是迥异于旁人的特别存在。
对于这样时常要遮掩的感情,是否曾经产生过悔意?
恐怕是有过的,在不明了对方心意的时候,在争吵过后甩门而出的时候,在懵懵浑噩渺渺前路的时候。
那种“如果”开头的句子,被熟烂地泛用在很多时刻,孜孜不倦。
那现在呢?还是否同样认为,假如没有遇到对方,自己早已拥有完满的家庭,温良的太太,可爱的小孩。可以大方的牵手,不用无意的躲藏。
时光消磨掉了所有假设的可能,他们在潜心前行的岁月中,还站在彼此的身边。
“翔君……”
“怎么?”
“生日快乐。”
钥匙揷进锁孔,咔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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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在灰机上攒RP2011/1/12 15:24:00
那什么,下部基本上都发生在同一个晚上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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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樱井翔想说什么,却绝不是“谢谢”,“生日快乐”的尾音还留在门口,大野智就先进了屋子。
“Nanako~ただいま。”大野智猫着腰,往阳台那个地方走,每天回到家的例行公事。
拉开阳台的门,nanako不在。
“逃跑了?”樱井翔尾随在后面,漫不经心的问。
“除非从阳台上跳下去。”大野智皱着眉回答,樱井翔就真的趴阳台上,往下看,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要表带手电筒下去找?”樱井询问着回头,就见着大野撅着屁股,钻床底下。
“果然,”大野智在床底下发出闷闷的声音。
樱井翔陪着蹲一边,“找到了?”
大野智笑着从床底下钻出来,手里托着只驼色的兔子,大概是在床底呆太久,一时适应不了房间里灯光的强度,兔子摇晃了下脑袋,埋下头去,看上去像犯了错误,被逮了个现行的捣蛋鬼一样。
“她每次从阳台上偷跑进屋里玩的时候,一听到开门声,都会躲到床底下去。”
樱井翔用食指挠了挠nanako的腋下,“那你就索性放她进来玩。”
“你忘了你的袜子了吗?”大野智提起nanako的爪子,扒了扒樱井翔的西装。
“哦,我忘了她什么都爱啃的习惯了。”樱井翔拎了拎nanako的耳朵,nanako一哆嗦,往大野怀里紧了紧。
“你轻点,这吃货怕疼。”
樱井翔笑得暧昧,“你养的都吃货。”
“我还养什么了?”
“没什么,”樱井继续不明意味地笑,揉揉nanako软软的肚子,“吃货好像饿了。你做蔬菜盖浇饭就可以了,吃货好养活。”
大野智算是悟了樱井的意思,回了句,“我养不起两个吃货。”
樱井翔从大野智手里,抱过nanako,弹了弹她的兔腿,“那就把这个吃货煮了,养另一个吃货。”
大野智蹭地站起来,“我去煮饭。”
樱井坐桌前,扒蔬菜盖浇饭,大野智坐他对面,剥猕猴桃吃,nanako蹲桌上,吃猕猴桃的皮。
“吃货都是被你惯的,你看看你都给她吃什么?”樱井嘴里有饭,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否则吃什么。”大野智又扔了块皮给nanako,nanako埋头嚼着,嘴部咕噜咕噜的模样鼓鼓的。
“你们两个一直是你吃果子,她吃皮的吗?”樱井诚恳的问。
“嗯。”大野咬着果瓤,点点头。
“太可怜了,给。”樱井翔把蔬菜盖浇饭里的青豆,挑了颗给nanako,对nanako说,“今后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大野笑,“你也不怕她噎着。”
“你爸爸太坏了,说你不是享福体质。”樱井翔又对nanako说。
nanako看看大野,又看看樱井,用爪子把青豆推了远点,又去啃猕猴桃的皮。
“吃货阵线联盟崩坏,nanako同志彻底被敌军收买。”樱井叼着勺子,悲情地看着nanako。
大野fufufu地笑,这是在无外人情况下,独处时在大野面前的私密的樱井。
只有大野见得到,会说调皮不正经的话,会笑得形象全无,会偶尔撒娇任性,会让原本以为了解他的人愕然的樱井翔。
哪个才是真正的樱井,大野也不知道,他们认识颇久,却分离的时间多过相处的时间。胶着的时候,纠结折磨对方,质疑对彼此的潜意识执着是否该彻底放下。而气氛融洽时也常有,又发现之前的煎熬像是带着玩笑性质的庸人自扰。
吃完东西,樱井翔很自觉地去厨房刷盘子,大野智抱着nanako坐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搞笑艺人的声音,吵吵闹闹地萦绕在屋子里。
“智君,我们搬到一起罢。”樱井翔的声音没有什么底气,这个念头,他绕了很久,始终没开口。本来以为这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对方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意愿。他极力地用一种稀疏平常的口气说出这句话,让它显得顺其自然。
水龙头下哗哗的水声不断,水柱落到盘子上,又小幅度地弹起。油腻的盘子,孤单地倒斜在水池里。
“什么?你刚说什么?”大野侧过头,看向厨房的方向,无起伏的表情。
“没什么。”樱井翔拿起水槽边的抹布,沿着盘子的边沿,抹了一圈。
大野又转回去看电视,nanako的爪子蹭着大野的手指,痒痒的。
不是没有听见,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所以只好假装没有听清楚。如果再重复一次,恐怕也不足思索的时间,到时候,不受大脑控制地推动回答,也不是什么坏事罢。
樱井去洗澡的时候,大野抱着nanako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毛茸茸的头发在扶手处露出来。
坏习惯还真是不少,樱井笑,便走进浴室。
洗完出来,大野还躺着,nanako趴在沙发的扶手上,懒洋洋的,好像是睡着了。樱井擦着头发,过去用膝盖顶顶大野,“挪个位让我坐点。”
大野有些弱气地略微抬头,“胃疼。”
樱井和大野都因为职业关系,要时常喝酒,大量的酒精下去,饮食又没什么规律,两个人胃都不定期地折腾着主人的身体。
樱井半跪在沙发旁边,“你家药有吗?”
“吃完了。”大野咬着牙舌,有气无力地说,“缓缓就好,不怎么疼。”
“那你等等。”
大野动了动眼皮,“那么晚,不用出去。”
樱井笑了下,提着nanako的后颈,突然被折腾醒的nanako莫名地挪了挪身子,被塞大野怀里,樱井说,“你先帮你爸爸捂胃。”
不一会,樱井就端着温水和药片过来,“来,吃药。”
“哎?”
“我包里有,老毛病,随身带。”
大野“哦”了一声,低头乖乖吃药,侧卧着喝水,水滴到衣领上,消磨在深色的棉质里,瞬间又看不到了。
“Sa酱乖。”
大野差点被呛到。大野一旦身体有些不适,病恹恹的时候,樱井就爱用稀奇古怪的亲昵叫法去称呼他,像蓄谋已久,又像无意识地月兑口而出。
大野白了樱井一眼,翻了个身,面壁沙发靠背而睡,nanako从沙发上挪下来,钻到茶几下面玩。
“Sa酱,这里睡得不舒服,要表我抱你去床上?”
说着,那个湿辘辘的头,就凑了过来,
大野智往里挪了挪,“不用。”
后背倏忽地就暖和了许多,紧贴过来的那个人搂住大野的腰际,手掌附上胃部的温存,像是最初相识时的那棵宽硕屹立的梧桐,连绵的落叶坠地,覆盖了整一片荒芜的土壤。
“智君,晚安。”
nanako窝在茶几下柔软温暖的地毯上,眨了眨眼,打了个哈欠,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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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差不多要降落了2011/1/13 15:17:00
谢谢LS GN,表白什么的,让我高兴坏了XD
本更勉强,只是勉强算是个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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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大野智半夜醒来,胃部的疼痛已然纾解。
这些年对很多事情都开始习惯,nanako随处啃东西玩的习性,家门口一到季节就怒放的樱花,附近超市里摆放速冻牛禸的位置,半夜里时好时坏的胃疾,与樱井翔若即若离的关系。
这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地存在于他的生活里,波澜不惊地依附于此,倘若骤然抽离,自己的生活会走向怎样的境地,大野没有想过。
庸人自扰的事情也并非没有做过,只是,随着年纪的往上,年近而立的大野,逐步坦然面对一些木已成舟的事情,患得患失的情绪不再张牙舞爪地掌控他的生活。
大野动了动,想从沙发上起来,却发现樱井的手维持着人睡之前,环抱的动作,把自己扣在怀里。
当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会歆享如斯铺天盖地的保护欲,然而,若这样的呵护太过张扬和任性时,又忍不住生厌人倦。他们在分寸之间,小心翼翼地行驶,但求不是渐行渐远便是。
沙发并不算宽敞,大野智动惮得有些局限,勉强转了个身,面向樱井翔。
樱井翔闭着眼睛的轮廓在夜色中,并不清晰。大野智忽然觉得,对方的脸生涩得很,像是偶遇的陌路,彼此的缱绻,又不似真实。
“看甚麽?”
樱井翔的声音骤然地打破寂寥,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没有睁开眼睛。
猝不及防地被堵上说话的嘴,残卷着冬日特有的细末干裂,舌齿间的滚烫触感,恰如熟识多年。
樱井翔的眉间略皱,倏忽睁眼看大野,又迅速闭上,扫除倦怠感的瞬间,泛起层叠的涟漪。
手指逐步探人对方的衣服里,樱井略显冰冷的手指在触及到大野的小腹时,大野下意识地向后紧缩起来,继而又任由对方的手掌覆在自己温热的身体里,手指肆意无章地游离。
大野熟悉樱井ML时的每一种习惯,预热时段过于冗长,娓娓而来之后,又太凌厉。佯装的温柔铠甲,全副褪下,辗转出最坦率的欲望。
他们之间的性事,无可计数,默契地互为消融。他们很少在这种时候说话,连呢喃都没有,只有急促浮动的缠喘声,充斥在盈满荷尔蒙气味的尘埃里。
大野依稀记得,樱井唯一一次,在情事之时,近乎默念出的那几个音节,是在他第一次进人自己身体的时候,1998年11月26日。
那个晚上,他们平躺在京都临时宿舍的地毯上,樱井翔俯到大野智的耳边说:生日快乐。
樱井在语尾的刻意拉扯,让声音显得分外洇湿。那股曼妙的气息,潆绕在空间里。
大野的手指无意识地_chan动了一下,随而那个人的手指朴拙地夹进指缝,两只手熟稔地握在一起,无需修葺的口勿合。
尔后的口勿点,细密地垂落在双方的唇翼上,与其说是接口勿,倒不如说,像是啜饮酒酿。
樱井近乎繁复的啃噬,是在漫无边际的厮磨之后。
大野略微扬起的头,樱井埋进大野的脖子,牙齿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对方颈项处清晰可见的筋脉,因为过度的紧致,而倍显陂裂。
衣服相继褪去,金属扣碰撞的声音落出,库子被接踵地往下拉,身下的人突然就少了动静。
大野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角落里那只飞蛾,是一如既往地吸附在墙面上的久居者。
他尝试着说些什么,声音却梗在喉口。
在如斯的静谧当中,他们似乎都在等待一个轰然的允诺,各自渺茫地不知所措。
大野伸出手,轻捏樱井的耳垂,樱井抬起头时候的目光,赤诚却踌躇地包裹着大野慵淡的神经。
樱井没有继续往下,逆而向上,含衔起对方褐色的R首。大野不舒张地扭动了一下腰际,积覆的流盼,迷离出低喑。
喑声被樱井近乎灼烈的口勿_Tun噬。大野不知道在之前没有彼此的那几年,对方是如何纷扬的生活。
大野只知道自己,自从离开东京之后的生活,纵使不算颠沛流离,也并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随遇而安。
他原本以为,他不过是整理简单的行装,从一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漂泊”之类装模作样的字眼,都不屑延用。
可当他切实地踏上京都这片土地,新鲜感逐步泯灭,思念就会若有似无地迟缓袭来,像是雨季,落人雨点的水洼,朦幻成不动声色的水纹,又转瞬即逝,仿佛向来的波澜不惊。
他并没有时刻惦记他,但他知道,他时而会想念他。
那些年,大野只要一有休假,就去京都的各个小镇上,拍许许多多的照片,遇到各式各样的人,每次回来,就去熟识的相馆,做成明信片,寄给樱井翔。他不怎么在明信片上写成文的句子,或许本就是不怎么善于表达的人。
明信片那时整齐地摆在樱井翔的背包里,一同带来京都见大野。
当樱井进人大野身体里的时候,那种前所未有的钝重感,让大野不禁蹙眉,不明所谓的钴蓝在脑海里绽放开来,浑噩地缭绕起磅礴的海域。
樱井看着大野雾霭四起的瞳孔,用力地抱住了他,犹似过往的疏离,都不曾存在一般。
“あり—が—とう.”
那一场性事的后来,这几个音节错落地粘稠在薄汗里,以及地毯上细微不易察觉的潮湿霾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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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明天最后一更TVT2011/1/14 20:27:00
今儿个发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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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nanako用爪子挠大野智的脸,大野把脸埋进枕头里。nanako眨巴了下眼睛,又去挠枕头。
大野把nanako抱过来,搂进被子里。
nanako被闷得难受,挣扎着探出脑袋,又用爪子去抓大野的鬓角。
大野挪了挪身子,眯眼看nanako,就对上nanako红通通的兔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大野。
“饿了?”大野眼睛也没完全扒开眼睛,含含糊糊地问,手胡乱地揉了揉nanako毛茸茸的身子。
nanako“咕咕”地叫唤,还在被子里猛踢腿,正击大野的锁骨。
大野被踢醒了,“我起来就是了==”
得逞了的nanako钻出被子,一蹦一跳地跑开。
樱井早上八点出门上班前,在大野耳边嘱咐说:下班之后,要回父母那里过生日。
大野迷迷忽忽地应着声。
樱井又说:反正你要上班,我晚点来,也没关系罢?
大野又稀里糊涂地点头,完全没睡醒的状态。
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跟对方说的时候,只听到轻微的关门声。
今天晚上请假了。
为了陪翔君过生日?
大概罢。
大野瞄了眼电子钟:11:26 am
他打开客厅里的电视机,调到钓鱼栏目的频道,节目还没开始。
电视里正在放一部生活片,画面节奏缓慢,一帧一帧,晦涩流动。
电视里的男人刚好起床,顶着一个草窝,慢_Tun_Tun地去刷牙。
大野觉得电视里的这个男人有些眼熟,但就是不怎么想的起来是谁。他也没有细究,掐着节目开始前的空档,趁机去刷牙,顺带找点吃的,填肚子。
大野捧着速食面回客厅。
电视里的男人正在煮面,用筷子缓缓调动锅里的面条,侧脸漠然。
nanako跑过来蹭大野的脚踝,绒毛扯得大野很痒。
“哦,你等一下。”
大野回过神,去冰箱里替nanako找东西吃。
大野坐回客厅的沙发上,闷头吃面,nanako躺在沙发手柄上,抱着萝卜啃,心满意足的模样。
电视里的男人煮完面,埋首狼_Tun虎咽,周围的寂然气息,衬得吃面的声音突兀。
nanako啃完萝卜,嘴巴抽动了一下,还打了个轻微的嗝。钓鱼节目还没开始,大野看向电子钟,仍旧是11:26 am。边想着等会儿换了钟里的电池,边去厨房洗碗。
打开水龙头的那一刻,水声比往常更澈亮了一些。大野敏感地回头,看向客厅的方向。
电视里的男人低头在水槽那里洗碗,水冲击在金属水槽里,一片哗然。
大野关了水龙头,他背身靠在水槽边上,直愣地看向电视机。
电视里的男人停下洗碗的动作,转过身子。
大野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样子,喉结无意识地鼓动了下。
电视里的男人,不再动弹,也钝然地望着大野。
时间的沙漏开始逆时针倾斜,谨然预示着另一次时计的更替。
空间的迷宫竖起一层层隔板,凛冽地构建起毫无破绽的防御。
大野鲜有如此沉静地诘问自我的时刻,这些年,他怅茫的庸碌,足音错落。
很多年前,有两个少年,舌忝 着雪糕,坐在马路牙子上,夏季的阳光毫不吝啬地铺展在少年的脸上,明晃得透亮。
一个少年对另一个少年说:我要开一家面包店。
那是14岁的樱井翔和15岁的大野智,他们遇到了,然后分开,再遇到,接着分开,他们对这样的相处模式绝非乐此不疲,但孜孜不倦。
大野和电视里的这个男人,驻足凝望了良久。最后忍不住蹲下来,捂住自己的眼睛。
电子钟依旧是:11:26 am
混沌不清中,大野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智君?智君?”是樱井翔清厚的声音,在离耳膜很近的地方。
大野睁开眼睛,暗色的懵洞中,勉强辩得清对方的样子,樱井的眸子熠熠。
“你回来了?”大野的思路乱麻,去看电子时钟:01:53 am
“嗯,生日宴会,老爷子还邀了故友,耽误了时间,回来晚了,抱歉。”
大野支撑起身子,揉揉太阳_Xue,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今天几号?
“1月26号”
08
大野吃草莓蛋糕的时候,nanako蹲在旁边,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自己盘里的小块蛋糕里。
“nanako怎么那么饿?”
“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晚上上班前,没喂nanako吃东西?”
大野顿了顿,“嗯”了一声。
奶油黏在嘴角,大野伸舌头出来舌忝 了舌忝 。
“没舌忝 干净。”樱井用拇指替大野刮掉奶油。
两个人又没声了。
大野在想,要表把方才的梦跟樱井说,他低着头,勺子在手里转来转去的。
大野昏昏地睡了一整天,跌进那样的梦里。
窥见如今麻痹庸碌的自己,回首当初昂昂兴致的自己。
如今的生活,只有一个人,当初的回忆,有两个人。
其实这些年,樱井一直在身边,但他们都默认般地不给予对方任何明确的关系定位,不知道这是不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消极回避。
“家里今天刻意安排了相亲。”樱井突然说,嘴角往上勾了勾,有些调侃的味道。
“怎样?”
“嗯?”
“相亲对象怎么样?”
“还不错。”樱井托着下巴,看着大野。“你知道的,老爷子的眼光一直没变过。”
“哦。”
并不是说不爱对方,只是随着各自的成长,他们要承担的责任,面临的压力,发酵开来。他们的爱情是某种任性,年少的时候,可以奋不顾身,但任性只属于过去,他们都将成为千篇一律的“成年人”。
“大野君,请满足下我的虚荣心。”樱井翔的手盖在对方的手上。“假装吃醋,也可以的。”
大野反手小力地握住樱井的手,欲言又止。
“真差劲。”樱井咂了下嘴,又笑了起来。
和不怎么善于用言语来传递感情的人恋爱,有时难免落寞,当揣摩变成习惯的时候,很多本质上的单纯情感,又多了自欺欺人的意味。
nanako抬头看那双握在一起的手,鼻尖的奶油滑稽地附在驼色的绒毛上。
可要大野说什么?
是要说,请表去相亲,请表对别的人动心吗?
还是说,请表结婚,请表有温良的太太和可爱的孩子吗?
或是说,请表追逐平凡人都可以得到的幸福吗?
这种话大野说不出口,哪怕他心里掠过这样一丝一毫的念头,也会迅速扼杀掉。他从来不是这么自私的人,也并不能笃定地确信两个人就可以这样握着手,穿过袅袅光阴,走向垂垂老矣。
“你吃了我的蛋糕,那给我的礼物呢?”大野准备收盘子去厨房洗的时候,樱井突然问。
“哝,拿去。”大野把nanako塞到樱井怀里。
nanako跌了个满怀,莫名望着樱井。
“送吃货一个吃货吗?”樱井追着大野去了厨房。
“那你要什么?”大野洗着盘子,问。
“你,”故意拖长了音之后,说道,“给我拍张照?”
樱井这么提起,大野就忽然发现,他似乎从来没有透过镜头,去看过樱井。樱井怕是早就发觉了,只是一直没有开口罢了。
大野擦了擦满是水的手,说:“好,开工。”
其实真的开始拍照,进行地并不顺利。一方面樱井反倒是开始拘束起来,而大野也总找不到恰当的角度。吃饱了的nanako看上去精神好多了,正在房间里窜来窜去的瞎玩。
大野斜靠在地板上,仰角拍了一个樱井的侧颜,镜头里的樱井,焦距有些模糊,室内的灯光又不怎么明亮。
“我晚上去过店里了,他们说,你请假了。”
樱井回过脸,大野看到樱井在镜头的那方看着自己,他们就这样注视着对方。
大野并没有谎言被拆穿时候的焦灼,樱井也没有揭穿对方的咄咄逼人。
大野放下相机,悠悠地说:“拍了一些,洗出来罢。”
大野的家里,意外的,有一间暗房。
大抵是去京都的那几年,娱乐颇少,沉闷的生活总要找些玩意来调节一下。所以就爱上了带着相机到处跑,每次拍得照片制成明信片,寄给樱井的时候,心里总是满溢的。
后来到host club工作之后,手上有了点闲钱,就想着改变一下房间的格局,索性就按了个暗房。
樱井很少进这间暗房,大野打开门的时候,化学药水的异味扑鼻而来,樱井有些不适应得皱了皱眉。nanako也想跟着溜进去,门却嘭地关上,nanako一个踉跄,撞到了鼻子。
显影液散发出来的刺激性气味,充斥在狭隘的空间里。
樱井看着大野缓缓地搅动器皿里的胶片,很似认真。他想起之前去店里,二宫浅笑着地嘲弄口口勿:“寿星先生,你不知道吗?他请假了。”
他是不知道,他们对双方的一些事情甚至要旁人来转达,无从知晓,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他们对彼此挚诚,却不完全倾囊而出。鲜有说谎,但时有隐瞒。他们各自的生活绵长宽阔,彼此占的份额,不及半数。
樱井走到大野身后去搂他,此时的大野正在用清水稀释显影液,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暗红暧昧的色泽中,对方的轮廓越发迷惑。
“怎么了?”大野偏过头。
樱井俯首去口勿了大野的下颚,喃喃地说:“我们还是分开罢。”
正是,正是大野踌躇着,没有开口的话,樱井轻而易举地_Tun吐出来,像是在说:“我们出去走走罢”一样自然而然,波澜不惊。
他们都习惯了,习惯对方说,分开,习惯自己说,好。或是反过来。
这次或许只是与往常一样的戏码,但也许,就真的要分开了。
“噢。”大野回允着,又在器皿里倒人定影液。透明的Ye_Ti略微溅出,磨蹭在大野的衣袖上。尔后又是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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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完结2011/1/15 12:37:00
之前承诺的HE,言而有信=v= 虽然有为了HE,而HE的嫌疑orz
本文至此就正式结束了,谢谢L里所有的姑娘,嘤嘤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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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章
大野智三十一岁生日的那天早上,太阳一如既往地升起来,地球一如既往地转动,生活一如既往地继续。
前一天被二宫他们几个拖着下班之后,又去光顾别家club替大野庆祝生日。一群人闹闹哄哄地折腾到凌晨才回来。
大野几小时前,回到家的时候,天空已经从蒙蒙黑的色调,逐步呈现出黯淡的红褐色,继而逐步抹开韵蓝。
他回来后,去阳台看nanako,刚打开阳台的门,nanako就从暗处窜出来,绕着大野转悠。
大野蹲下身子,揉着nanako后背的茸毛,“抱歉,回来晚了。”
大野智倒头就睡的这一觉,一下就睡到了下午两点。
nanako的脑袋因为贴着阳台的玻璃门,被挤压得有些变形,爪子闷声地敲打着玻璃,百无聊赖的样子。
大野拉开门,让nanako进来蹦跶,自己去洗漱。
再回卧室的时候,不见nanako,角落的橱柜里倒是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大野发现nanako在橱柜里瞎捣乱的时候,也同时发现了那个小猪储蓄罐。
那个储蓄罐前几年,大野突然就找不到了,有次樱井问起,他只能支支吾吾地应付过去。
当时,樱井还随口一说:“别乱放东西,当心找不到了。你那个舞台剧的场刊,票根,还有那些明信片,我都装在一个文件袋里了。你哪天想要回首不堪往事,我还能给你个睹物思往的寄托物。”
大野看着那个储蓄罐,有些发笑,他想起樱井说那些话时候,一脸不知哪来的得意和轻描淡写的调侃。也不知道,那个承载着他们两个回忆的文件袋,是否依旧完好地保存,还是早就被主人遗忘在某个不知的角落,能抖出一层的薄灰。
蒙上尘埃的记忆里,那个男孩第一回抱着储蓄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傻气十足,却有想要一把拉到身边,拥抱的冲动。
冰箱里实在是挖不出什么食物,大野只好换了衣服出门。衣服的袖口上有着不大的浅褐色的印记,是分手那天在暗房里不小心溅沾到的,成为了无法彻底洗涤干净的痕迹,长久地烙在衣服上。而那天洗出来的照片里,樱井微微侧头,焦距不明的模糊。樱井向来给人的印象过于清晰地直感,而偶有露出的迷惘氛围,被大野捕捉到,且停滞在床头柜上的相框里。
大野掏出钥匙锁门,钥匙扣上有两把同样的钥匙。一直没有送出去的那把钥匙和原先的那把挨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事物的旧化,已然是有些分不清,哪一把是最初自己的,哪一把才是原本要递给那个人的。
大野今天突然不想去便利店吃速冻的食物,他走得稍微远了些,准备去买一些热腾的食物暖胃。
但其实去哪里,吃什么,他没有丝毫地打算,只顾随意地晃荡,等待某一个适时的停驻,就像他过去这些年一贯的秉性。
当他见到那棵熟悉的梧桐的时候,大野低下头,又轻笑了起来。
自从那天暗房之后,他们就真的断了往来。其实找到对方并不难,只是都累了罢,那种来回奔波,反复辗转的关系,厮磨了那么多年,省略号终究是转为了句号。或许放不下的,是自己,那个人似乎比自己豁然了。
大野绕着梧桐转了一圈,寻找当年自己作下的标示。
那块原本光滑的表面略微有些粗糙了,春来秋去,那个“SO”的印记也不怎么清楚了。
大野却能明晰地想起他刻下“SO”的那个黄昏。
那天,在这棵树下,他情不自禁地口勿了樱井,那个时候的樱井个子很小,说话的时候有副拽得要命的优越感,年长些了之后,这份傲气收敛了起来,但并非磨光的棱角。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接口勿小心翼翼而绵长温存。那之后,樱井瞪着圆鼓鼓的眼睛,诧异地看着大野,然后落荒而逃。暖黄色镀在少年白衬衫上,让这一幕看上去,不够真实。
当时,大野看着樱井跑开的背影,恍惚间,以为他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大野那会儿想,纵使是见不到了,徒留些印记,也好。他就在剥开一小片树皮,将里层打磨地稍许平整,刻下:SO。
想至此,大野又不禁笑起来,冬季的风袭人的程度略微强烈,他裹紧衣服,又继续前行。
这条路是过去樱井上学的必经之路,大野走得有些慢,枝枝蔓蔓里,潜伏着属于那个人特有的味道。
大野忽然想,其实他们初次遇到的时候,也是在这里,那个时候,他来搭救他,好罢,樱井肯定不喜欢“搭救”这个动词,他总是含糊其辞地说“帮助”之类的。
他们冲出围困的人群,一路奔跑。那天的风不及冬日般凛冽,夏季的风总是温煦而轻柔,他们就握着对方的手,四维的吵杂声愈来愈轻泯,只听得到风的声音,穿越了整个明晃晃的夏天,惯透了少年时期的彼此。
大野心不在焉地走着,回忆很充盈。
倘若两个人,在分开之后,忆起与那个人相关的种种时,仍旧能够不由地笑,也未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福祉罢。
那辆熟悉的车子突兀地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大野没有意想的平静。他本以为,假如有一天他们在路上不期而遇的时候,可以自然地说一句:好久不见。
只是这样突如其来的闯人,完全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不管是这一事件的偶然性,抑或是自己的起伏的情绪。
停靠在路边的车里,樱井抱着一个婴儿,樱井用脸亲昵地贴着婴儿粉嫩的脸颊,又把孩子略微托起,在狭隘的车厢里局限性地晃了几下,笑眼如同每一位年轻的父亲,满是宠溺。
大野忽而想起那年,樱井带小修来自己家里的时候,他煞有架势地喂小修吃东西,哄他睡觉,笨手笨脚地替小修洗澡。
大野看着那个时候的樱井,就想他会是一个好父亲,严厉而温柔。
现在,他的预想就在自己面前得到证实了,大野却不置可否。
樱井转头看到大野的时候,表情上明显的惊讶,也就一扫而过。大野上前去打招呼时,樱井已经极力让自己笑得很得体。
“真巧。”樱井把婴儿放到副驾驶座上,身体稍侧跟大野说话。
“嗯,是。”
“来这里买东西?”
“对,你呢?”
樱井指了指背后的商场,“这个小家伙的麻麻在里面买东西,让我在外面等。”说着,樱井去捏婴儿的小脸。
“哦。”大野站在车边,有些手足无措,也找不到什么别的话题。他舌忝 了舌忝 干裂的下唇,说,“那我先走了。”
“好,再见。”
“再见。”
大野转身走的时候,樱井在后视镜里,见到那个人还是习惯性地不挺直走路,他想叫住他,但并不知道,叫住了,又要说什么?
其实至少可以说一句“生日快乐”的,却怕这句之后,又是一阵尴尬。
一直记得这个人的生日,也不是刻意为之,只是习惯了罢了。
想到那年,自己踏上开往京都的火车,轰隆隆的前驶声中,内心的忐忑和期冀。那还是一旦有了念头,就无所顾忌的年纪。
又想起那个人三十岁那年,自己从年初就开始划日历,追问那个人想要什么礼物,除了船以外。
思绪不由自主地就飞了很远,直到樱井舞的声音打断了自己,“哥,开一下后备箱,让我把买的东西放进去。”
樱井舞坐进车子里,“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刚见到个老朋友。”
“你的老朋友我都认识,你说哪个?”
“卖盗版碟那个。”
“哦……”樱井舞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哥一眼,“借碟给小修看的那位,对吧?”
樱井翔点点头,又说“这种八卦的眼神很不礼貌,佐藤太太。”
“我不管是谁的太太,我都是你妹。”樱井舞又指指婴儿,“他都是你外甥。”
樱井翔别过脸,正视前方,“我先开车送你们回去,我等会还有事。”
大野回到家,惯例的开灯,惯例的换鞋,惯例的“Nanako~ただいま。”
饭桌上,大野撕了小部分泡菜饼给nanako,nanako对于新鲜的食物,起先都有点抵触情绪。nanako咬了迷你小的一口,放在嘴里嚼来嚼去了好一会儿,紧接着呼哧呼哧地乱啃一气。
“果然吃货都喜欢这个。”大野fufu地笑,门铃就响了。
大野抬头看了看客厅的挂钟,他鲜有访客,这个时间点更加稀少。细长的指针指向6点,这个咖啡色的钟,也是樱井挑的,那个时候说是墙面太空荡了,当是个装饰点缀下也好。
今天一整天都是关乎那个人的记忆,怎么也甩不掉,刚才甚至遇到了本人,大野无奈地耸了个肩,去开门。
“先生,您的外卖,新鲜出炉的面包。”
纸袋后面,那个人笑得甚是温润。
宛若1998年的冬天,京都下的第一场雪,他站在他的临时宿舍门口,如斯星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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