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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lz是杯具2011/1/9 12:32:00
1、lz是杯具,所以lz写的也是个悲剧
2、lz第一次写KK,自认对两位爷认识肤浅,所以人物走形难免
3、lz迷恋过阴阳师,因此斗胆写了平安时代,关于历史的各种常识性错误请忽略
4、lz不会搞笑,也不会写h,行文比较清水,对白比较啰嗦,请海涵
5、lz驾驭不了长篇,因此此文不会太长
6、文中除KK和个别两个人物之外其他纯属虚构,请勿对号人座
最后lz面皮薄,先试贴两段上来,要是姑娘们不喜欢,就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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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十月。岚山。
穿白色狩服的男人踏着一地艳红,走到躺在结界中央的男人身傍,蹲下来。
指尖划过那人俊美如昔却失了生气的面庞。“很不甘心吧,你。”他说,语气一如往常,带着调侃。
“很不甘心吧,这样的你,竟然,会栽在那种人手里……”声音越来越轻,仿佛耳语。有什么东西从他心底泛上来,一直泛上眼角,温热的,有点酸,有点苦。
“不过没关系,你的不甘心,我会让那个人,十倍百倍地偿还给你。所以,请安心地睡吧。”
说完,他右手食指伸到唇边,嘴唇迅速开合,底声念了句什么。随后覆上那人眼睑,替他阖上双眼。
仰起脸,风卷着漫天的红叶,在他失了温度的眸中,化作一片血色。
2 lz是杯具2011/1/9 12:37:00
一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两个少年相对而视。
“你叫什么名字?”锦衣华服的俊秀少年望着眼前一身粗布烂衫倒悬在驴背上的少年,问道。他年纪虽轻,气势倒是可观。
那绑在驴背上的少年不答话,只是梗着脖子,拿一双大圆眼睛瞪他。他抿着的嘴角微微红肿,长得过分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然而瞪起人来气势却是不输给对面的华服少年。
“喂,我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华服少年索性蹲下来。
约莫一盏茶工夫,那驴背上的少年终于被这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折腾得力竭了,垂下头去呼呼喘气,却仍是不说话。
“切,原来是个哑巴。”华服少年撇撇嘴。
“你才哑巴!”
“这不是会说话么。”华服少年笑嘻嘻道。
“少爷,该回去了。”眼看日头西沉,少年身后如影随形的家仆忍不住提醒道,却换来小主人一记白眼。
“喜欢么,喜欢的话卖给你好了。”
华服少年抬头望了望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近旁的男人。男人声音暗哑,大半张脸没在斗笠的阴影下,嘴角微扬,下巴上一圈髭青颇为显眼。
“那我出五百钱。”少年站起来,拍了拍粘在衣摆上的尘土。
“小少爷这是在开玩笑吧。”男人依然笑着,“这可不是路边的猫猫狗狗。更何况——”他一俯身,伸手捏住驴背上少年的下巴,抬起他圆圆的脸庞,“还生了这么副惹人爱的皮相。”
“那你要多少。”少年显出与年龄不相称的老成。
男人伸出一个巴掌:“十两。”
听着两个人讨价还价,圆脸少年气得直翻白眼,没奈何两人谁也不理会他。
华服少年看向身后的家仆,那老仆人一脸为难:“少爷您不记得了,大人上个月才刚替您买回一个家奴。”
“那孩子太规矩,见了我跟撞了鬼似的,没劲。”
“可是……可是就这么个小崽子,哪里值得了十两银子。若是叫大人知道了……”
“我说值就值!”少年打断他,“父亲那里,我自会交代。你只管将银子给他便是。”
老仆人自知拗不过,只得无声地叹了口气,摸出一只银锭,交与那戴斗笠的男人。
男人接了银子,解开捆在圆脸少年身上的绳子,将他放下来,扬手朝他头上一拍,笑道:“你小子可算行大运了,一脚踏进白米屯子,往后不用再跟着我这穷的叮当响的苦熬了。”
少年却只呆立不动,直愣愣望着男人,眼底渐渐泛起水光。
半晌,他抿了抿嘴,说:“你,表我了。”
“要你做什么。”男人有些没好气,“要你再去顺了别人铺子里的蜜瓜,好叫我多折些银子么。”
“我……以后不敢了。”
“以后?没有以后了。”男人冷冷道,“你没瞧见么,我已将你买与这位小少爷了。”
眼见少年扁了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他语气稍软:“你叔我白养你这许多年,虽然饥一餐饱一餐,却也不曾亏欠了你。这位小爷想必出身钟鼎,你跟了他,切记谨言慎行,若是出了差错,只怕不是一顿打那么容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从此你我各走各道,两不相干。我的事,你记得也罢,不过最好是忘了。”
说完,将银子揣人怀里,牵着毛驴扬长而去,留了少年愣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一不留神,终于还是落下来。
“喂,走了。”华服少年上前拉了拉他衣袖。他不说话也不反抗,只是呆呆地任人拉着上了停在路旁的一辆牛车。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车轮咯吱吱转动起来。
外面起了夜风,月光透过掀起的一角帘子漫进车厢,爬上他的脸,冷冷的。
6 lz是杯具2011/1/9 14:32:00
谢谢GN手下留情哈
回来继续把存货贴完
lz缺乏想象力,只会写些恶俗桥段,对不住各位
另外前几章想做铺垫,大概会又慢又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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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喂,新来的!”
他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比他高出一头的少年。那少年长了一张马脸。
“别以为你是少爷身边的人就没人敢动你!”
说话间面门上一股劲风袭来,他下意识闭了眼。
左颊一阵火烧火燎的疼,他张开眼,抬手在嘴角抹了一把,摊开掌,尘土中夹了一丝红。
那马脸少年一招手,身后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围上来,冲着他不怀好意地嘿嘿笑。
马脸少年对他啐了一口:“今个该你倒霉。少爷跟着大人出府了,别指望有人来救你。就让我们哥几个好好教教你。你以为你是甚么高岭花?我呸!你就是少爷捡回来的一条狗。个下贱东西,装什么清高!”
他不说话,只是冷冷望着那口出秽言的少年,眼底透着倔强。
另一少年不耐道:“跟他说那么多作甚。他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抬腿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你们干什么!”一声低喝凭空响起。前一刻还盛气凌人的少年们一时噤若寒蝉。
马脸赶紧赔笑:“少爷您别误会。我们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罢了。”语尾竟带着_chan音。
“你们听好了,这个人是我堂本光一的朋友。往后谁要再敢动他,休怪我翻面不认人!”
那几个少年连忙一叠声答应着作鸟兽散。
于是右相府的独子堂本光一大少爷走到一头灰土面上挂彩的圆脸少年面前,向他伸出右手。
少年并不领情,自个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我不是你的朋友。”他说
大少爷却也不恼,他笑笑:“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少年不理他,从他身边擦过径自往前走。
“别会错意了。”他满意地看着少年的脚步滞了一下。
“我会帮你,只是因为你比他们有趣。”他说。
“他们一个两个,见了我都怕得要死。只有你不怕我。你若是叫他们打死了,我岂不平白少了许多乐趣。”
“说甚么有趣无趣的。”少年冷哼一声,“我不是你的玩物。”
“有意思。”望着他的背影,光一扬起了唇角。
7 lz是杯具2011/1/9 14:37:00
三
早晨起来,光一冷了张脸坐在妆镜前。仆婢们知道少爷起床气发作,谁也不敢近前与他说话。
光一看到镜中映出的那张圆脸。
“过来帮我梳头。”他说。语调平缓,听不出情绪。
“为什么?”圆脸似乎不情愿。
“你叔叔将你卖给我,你便是我的东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我是人。”虽是这么说着,他仍然走上前,接过鎏金的梳子,一手拢起落在肩上的散发。光一的头发并不算茂盛,但触手异常的柔软。他将梳齿轻轻揷进发间,让梳子顺着头发一路下滑。
有风透过掀开的窗吹进来,扬起的发梢拂过他脸庞,他竟觉得心跳好像比平时急促些。
是错觉吧,他想。
手法娴熟地梳起发髻,揷了簪,束了冠。就像从前为“叔叔”做的那样。
?
光一前一日才行了冠礼。
光一生在元日,由是取名光一。
连生辰都比别人好,他想。
行礼时,他便在不远处,偷偷地看着。看他穿着华丽的礼服,看他在众人的祝祷中束起发,戴上垂缨冠。
束了发的光一仿佛在一瞬间褪尽了青涩,显得愈发成熟而英气逼人。
他看着他,看着看着便嫉妒起来,转而又有些沮丧。
再过一百日,他也该及冠了。然而不会有人为他庆祝。
他曾颇为艳羡地看着“叔叔”将一坛子酒送进肚腹,然后豪情万丈地摔了酒瓮放声高歌。虽然那歌声堪比噪声,他却心向往之。他觉得这是种境界,对酒当歌,豪放洒月兑,不拘小节,多么的——富有男子气概。
然后当他一脸向往地问“叔叔”讨酒时,“叔叔”却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
他说:“等到你行了冠礼,你叔便陪你喝上一宿,不醉不休。”
然而没等他行礼,他叔便将他十两纹银卖到相府当了家奴,临走还跟他撇了个干净。
他越想越心酸,回到房里用被子蒙头哭了一阵,哭得乏了,转头想想,又嫌弃自己没出息。胸中气闷,索性倒头睡了。
睡到半夜,有人推门进来,他素来警觉,这便一下惊醒了,忽地坐起来,只见来人穿了一身白,冲他扬了扬手中一件明晃晃的物事。
“——少爷?”他看清那人的脸,呆了一呆。
“这里没别人,你可以叫我光一。”
“——光一。”他木木地跟着念了一遍。
光一笑起来:“要表来喝酒?”
他这才看清,光一手里拿的原来是个白玉酒壶。
那酒意外的烈,酒液滑过喉咙的烧灼感呛得他直咳嗽。光一大笑,笑得眼角起了皱。
他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于是也低了头吃吃地笑。
“你笑起来样子比较可爱。”这是他记得的光一说的最后一句话。
?
他替他抚平了冠缨。他的脸映在镜中,雕塑一般,美丽,却没有温度。
昨晚那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堂本光一,大概是幻觉吧,他想。
镜中的人左右审视一番,终于稍稍舒展了眉眼。
“比那几个粗手粗脚的丫头强多了。”光一道,“以后都由你来替我梳好了,刚。”
他一惊,却见对方脸上笑容一闪而逝。
“你自己说的,昨天晚上。”他说,“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刚脸一红。
“对了,你姓什么?”光一问。
“像我这样的贱民,怎么会有姓氏。”
“那你从此就跟我姓好了,姓堂本。”光一说。
堂本,堂本刚。刚在心里默念。
14 lz是杯具2011/1/9 18:27:00
今天最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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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刚坐在窗边,支头望着窗外出神。
他初来的时候,是腊月,这一转眼桃花都开了。他正感喟,窗前忽地冒出一个人影。
他吓了一跳,再一看,却原来是光一。
“今儿宫里有桃花会,你也去罢。”
“我又不是哪个府的少爷小主,如何去得。”
“不妨。我方才与姐姐说了,让你假充她的婢女与她一同人宫便是。”光一的姐姐是皇帝的中宫,其时身怀六甲,因而暂且回到娘家起居。
“谁要扮女人……”刚嘀咕一声,光一却只作没听见,拽了他便走。
这一日是
桃花树下男人们喝得微醉半熏,觥筹间交换着风流韵事或是奇闻怪谈,女人们轻言细语,时而以袖掩口笑得娇羞。
光一看了一会,便觉得厌了。
有人轻轻拍了他的肩。
他回头,原来是太Zheng__Fu的次女藤原日美子。两人打小便认识,算是青梅绕竹马。
“光一,真是多时不见。近日你都不上我这里来了。”
“男女授受不亲。又不是小时候,哪能说见就见。”
“有甚么关系,反正我迟早要嫁你。”
“日美子,别开这种玩笑。”
日美子扑哧一笑:“倒好像娶了我便委屈了你似的。我堂堂太政千金,哪里称不上你了。又莫非——你有了情人?”
不想光一却道:“我便是有了情人,又如何?”
日美子一怔。
光一却笑起来:“我要找人,恕不奉陪了。”
待日美子回过神来,光一已消失在人群中。
光一走到湖边,远远看见一人坐在湖心亭。这一带无花可赏,倒是一处清静所在。
“怎么不去看花?”
“皇城的桃花,有甚么好看的。”那人转过脸。“而且,”他说,“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他穿了女官的常服,若叶色,与满目的春光很相称。头发刚刚及背,梳得水滑,由于未成年,还散着额发。不施脂粉的脸虽算不上多么美丽,倒也自然可喜,并不违和。
光一望着他怔了一怔,转而又笑:“那么你倒是说说,哪里的桃花才称得上好看?”
“西郊的桃花海。”
“那走吧。”
“——诶?”
“其实我也觉得这里无趣。既然你说西郊的花好,那便去西郊吧。”
刚也就是顺嘴一说,没想到光一却当真起了兴致。两人避人耳目地离了皇宫,坐上牛车直奔西城门。
到西郊时,已过了晌午。
这里桃花正盛,漫山遍野开得肆无忌惮,远远望去一片霞色,如梦似幻。比起宫墙里的娇花,确是少了拘谨,多了野趣。
两人在花树下并肩而行。
“你可知这里的桃花为什么开得这样好?”刚说。
“为什么?”
“因为这里原是乱坟岗。”刚满意地看着光一面上的笑容僵了一僵。
走了一阵,两人只觉又热又乏,便在一株桃树下坐定。那树自主干三分之二以下都连在一起。
光一见了奇道:“这树生的好生奇怪,乍看是一株,细看却又像是两株。”
刚笑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不就是连理树吗。你没听过白乐天的诗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原来这就是连理树。”光一喃喃道,“你又怎么知道这许多的?”
“我叔告诉我的。”提到“叔叔”,他脸上有一瞬间的黯淡。
“别说这么多了,我饿了。”光一拿出宫筵上顺来的点心和酒。掀开食盒,拈了个红豆团子人口,嚼了两嚼,又皱着眉吐出来。
刚连叫恶心。
光一道:“太甜了,我不爱吃,都给你吃了罢。”说着便拿酒来喝。
刚皱了皱眉:“光喝酒怎么成。这么着吧,你将那皮子吃了,剩下馅儿给我,反正我嗜甜。”
光一笑道:“这倒是方便。以后家里吃甜食的时候都这么办吧。”
刚扭过头去,不理他。
两人吃喝毕,倚着树干休憩。
光一仰起脸,枝间漏下的阳光晃得他有些恍惚。他索性躺下,舒展了四肢,惬意地闭上双眼。
一阵风过,花瓣簌簌地飘落。刚低头,看光一雪白的衣裳染上斑斑点点的桃色,看得出了神。
“你看什么?”却见光一张了眼,正在看他。
“啊,没——你脸上落了灰。”刚随口扯了个谎。
“帮我擦掉。”
刚犹豫着伸过手去,下一瞬手却被握住。那是光一的手,干燥而微凉。
刚心中别的一跳,慌忙抽了手,别开脸不再看他。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一阵,刚也倦了,顺着树干滑到地上。转过脸,看到光一闭着眼,睫毛轻_chan,似乎是睡着了。那张人偶般精致的脸离他过分的近了,他似乎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
风吹过林,带着桃花的甜味。摇曳的树影在他眼前斑驳横斜,迷离了他的双眼。
他忽然觉得,时光若是能停留在这一刻,倒也不错。
19 lz是杯具2011/1/10 11:16:00
18l对不住,lz自己也知道写得不像KK
一半因为情节需要,一半因为lz没本事
此文就是lz自我排解的产物,bug一堆,各位就随便一看,愿意看的,当原创看也成,不愿看就算了
今天再更两节,仍是白开水霉菜花
以下一章有极其含蓄的h(露骨的lz写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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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阵阵虫声透过窗纸飘到刚的枕边。他翻了个身,却仍是没有睡意。于是他决定不再做无谓的挣扎,索性坐起来穿了衣服。
日间问厨房要了一壶酒,此时他便给自己斟上,举了杯正要饮,外面有人敲了敲窗,一长两短。他去开门,放了光一进来。
“大人近日倒不查问你的功课了?”
“姐姐这几日就要临盆,父亲哪里还顾得了我的长短。”光一一眼看到桌上的酒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也不叫我。”
“今天是我生日。”刚平平道。这日正是
“你早说多好。”说着光一取下手腕上一串佛珠,给刚戴上。
“这是从前空海和尚从唐国带回来的桃木珠,可以辟邪保平安的。”
“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刚说着便要褪下来还他。
“我说配得起就配得起!”光一抬高了声音,似乎是动气了。见刚不说话,又放缓语气道:“你何必看轻了自己。”
刚一震,有什么东西在他眼中闪过。
“你怎么了?”光一觉出他的异样。
“光一,你最好离我远远的。”他说,“我是灾星。我一生下来,相术师就是这么说的。”
“我叔叔也这么说过。有一次他喝得烂醉,指着我说:‘刚,你是天煞孤星。’”
“我初时也不信。然而后来我身边的人全都死了。父亲,母亲,还有姐姐。”
“你叔叔不是好好的?”初听他这番话,光一不免有些吃惊,然而他向来不信那些鬼神之说。
“叔叔似乎不是普通人。”刚说,“不然就不会明知我是灾星还将我收养在身边了。”
“你少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家人又不是你杀死的。”说着光一提起壶将空着的酒盅注满,递到刚面前。
“陪我喝酒。今晚上一醉方休。”
刚也不推却,接过来仰脖子一口闷,随即辣得咂嘴。于是光一又笑得没了形象。
两杯酒下肚,刚眼里泛起水光。
“光一,谢谢你。”他说。
后来的事情他便记不清楚了。谁钻进谁怀里,谁贴上了谁的唇。
醒来时,晨光透过窗格映在他脸上。他但觉下体异样,探手一摸是滑腻腻一片。立时烧红了脸,裹着被坐起来,见光一披了件单衣坐在妆台前。
“来帮我梳头。”他说。
“我这里可没有甚么金梳子银梳子。”刚披了衣服走到他身后。
“只要是你梳的,什么梳子都好。”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禸麻的情话了。”刚将手中的杨木梳子重重往下一拉。
“疼——!头发要扯光了!”光一夸张地嚷嚷起来。
“嘘——你小声点。叫人听见了可如何是好。”
“要什么紧。现在下人都在姐姐那里,这院子里根本就没人。”
刚替光一梳好头,看看天光不早,赶紧催他回去,只怕给人看出破绽。
送光一出门时,他仿佛瞥见假山石投下的鬼鬼幢幢的阴影中,有条细长的影子一闪而过。他心里咯噔一下,从此又添上一桩心事。
20 lz是杯具2011/1/10 11:19:00
六
光一的姐姐分娩了,却是个死胎。
那夜雷电大作,雨声混杂着女人凄厉的尖叫。仆役匆匆往来,法师高声祝祷,堂本府乱作一团,临了,却偏偏少了万众期待的一声啼哭。
光一的父亲气得跳脚:“这下可好,叫吉田家的看了笑话!”
吉田家是指左相吉田忠信。
却说皇帝原本立了皇后,是太政大臣长女藤原彩子。可惜这姑娘命薄,嫁过去不到两年就香消玉殒了。皇帝而后专宠右相堂本隆的独女堂本佑子,也就是光一的姐姐,将她封作中宫。皇帝无子,如若佑子这次能诞下男婴,那么不仅她的儿子会被立为世子,她也能顺理成章登上后位。
然而佑子却胎死腹中,如此堂本一族的地位便岌岌可危。反倒是左相吉田,前年刚送了他小女儿人宫。这女孩儿新近得了皇帝荣宠,也怀上龙种。吉田本就比堂本位高,两家又明争暗斗水火不容,若是叫吉田家的女儿拔了头筹,堂本家恐是再无翻身之日。
这些事是光一告诉刚的。
“我原以为你不关心这些东西。”刚说,“却不想你知道的这般清楚。”
“生在这样的家庭,你便是不想知道也会知道的。”
自从生产以后,佑子的身体就不大好。光一时常去看她,陪她说话。
堂本家人丁不旺,他就得了这么一个姐姐。两人年纪相差不远,自小感情就好。姐姐坏了身子,光一也不开心。
刚不知怎么安慰他,只得默默听他说话。
“姐姐嫁给那男人前,曾经有个情人。”光一说,“然而父亲却坚持要送她去做那男人的妾。”
“我那时年纪尚小,只记得姐姐为了这件事跟父亲起了争执。姐姐对父亲一向顺从,她那样与父亲当面对立,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后来父亲打了她,在我印象中似乎也是唯一的一次。”
“后来呢?”刚问。
“后来听说与姐姐相好的男人死了。仿佛就是从那时候起,姐姐的眼睛再也没有从前那种光彩了,她变得很沉默,经常坐在园子里一株枫树底下发呆,一坐就是半天。再后来她精神总算好些了,父亲便送她人了宫。”
“其实父亲不爱姐姐,从来也不爱。”他说,“他只是爱她给他带来的权势罢了。”
“那至少他还爱你。”刚说。
光一摇摇头:“他也不爱我。他只是需要一个人继承他的爵位和家产。”
“说到底,”他说,“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爱。”
“他不爱你,会有别人爱你。”刚靠在他肩上。
光一笑着戳了戳他额头:“其实,初见我时,你是讨厌我吧。”
“与其说是讨厌你,漫如说是讨厌所有有权势的人。”刚说。
“我曾对你说过,我的家人都去世了。我出生在奈良乡下。我母亲生我的时候血崩死了。我姐姐十四岁时跟一个纨绔子跑了,一年后有人在村外发现了她的尸首,那时她已有了身孕。”
“之后我与父亲相依为命。有一年家乡遭了蝗灾,粮食颗粒无收。乡里的豪门却谁也不肯开仓济粮,城中的米商又拼命哄抬米价。我们穷人买不起米又得不到接济,到后来只能以草根树皮为食。我父亲那年染了病,撑不过多久便死了。”他语调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那你叔叔呢?”光一问。
“那个不是我亲叔叔。”刚说,“他其实也就比我长了不到十岁,是他硬要我叫他做叔叔的。”
“说来不怕你笑话,”他说,“当时他用一个禸包子就让我跟了他。那时我刚做了孤儿,并且以为自己就要饿死了。”
“难怪你那时会对我那样的冷淡。”光一道,“原来真是在讨厌我。”
“只是那时而已,现在已不讨厌了。”刚说,“光一,与他们不一样。”
27 lz是杯具2011/1/10 19:37:00
又写了一段,丢上来
to22l,攻受的话任君想象,您喜欢谁攻谁就是攻
to24l,这文其实就披了个平安时代的皮,lz写不了全套所以只好挂羊头卖狗禸
P了个S,这文是杯具的lz近日唯一的寄托,应该会很快完结(如果姑娘们愿意看的话)
以下开虐
(请原谅lz每次更文前的啰嗦,lz只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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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那日是
那日光一跟了他父亲去太Zheng__Fu赴晚宴。
临走时他对刚说:“今晚别睡。等我回来同去放烟花。”
?
晚上吃过饭刚回到房里,健次郎摇着尾巴迎上来。健次郎是条狗,上了年纪,并且跛了一条腿。刚有一次在园子里看到几个少年正轮番用石块砸它。刚听它叫得凄厉,便动了恻隐之心,从少年手中救下它。
刚给健次郎喂了食,又逗它玩了会,有些困,便往席上一倒,大字形摊开手足,闭了眼养精神。一会想到晚上要放烟花,想想又兴奋得躺不住。
忽然屋外乱了一阵。刚起来拉开门,正与一人撞了满怀。
刚细看,原来是府里的花匠,比刚还要小两岁,因在家排行第五,都唤作“小五”的。刚在府里一直受人排挤,只有这小五肯与他亲近。
“怎么了?”刚问。
“不得了,”小五有些气喘,“中宫娘娘的鸦血石饕餮不见了。现在正一间间的搜呢。”
原来那鸦血石饕餮是马来国的御贡,由皇帝转赐给中宫。鸦血石,即黑水晶,极其难得。中宫却嫌饕餮寓意不祥,一直不曾佩戴。却说这日向晚府里来了个阴阳师,言道血石饕餮可以压制娘娘的病气。因此中宫便差人去取,不料那宝物却不翼而飞,只剩一只空匣。
“这么名贵的东西,想必收藏的极仔细,如何会落到我们这些下人手里,搜了也白搜。”刚说。
“是锁在库房中的。”小五道,“库房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大人手中,一把在夫人手中。夫人却说她前日在园中遗落了钥匙,于是大家都月兑不了干系了。”
这时脚步声近,一众人拥到门前。为首那人是舅老爷。
看到舅老爷,刚不禁皱眉。
舅老爷就是光一母亲的弟弟。三十郎当,尚未婚娶,据说是在外面养了女人。刚很少在府里看到他。
前不久有一日过午刚端了茶盘走过檐廊,恰好舅老爷迎面走来。刚垂首立到一侧,不想那男人却停在他跟前,眼睛在他身上滴溜溜转了几圈,忽然伸手摸上他脸。
刚吓了一跳,慌忙躲开,躲得急了,盘中的茶水溅了出来。
男人嘿嘿一笑:“你躲甚。服侍小主人都服侍到床上去了,还装什么纯洁的小羔羊。”
刚心中一沉,想起那天清晨看到的人影。
男人凑到他耳边吹气:“我们甥舅一家,你服侍过小少爷了,下次不如让我这舅老爷也舒服舒服。”
刚厌恶地别开脸。那人哈哈笑着走开,眼中却分明带着怨毒。
想到这一幕,刚隐隐有些不安。
“搜!”舅老爷令下,身后家奴一股脑涌进他房里。刚退到一旁,看着那些人将他屋里翻得一片狼藉。
一个人拉出他妆台下的抽屉,将里面的物件通通倒在地上,忽然他手里多了个金属状亮晃晃的东西。
“大人您看!”那人晃着手里的东西冲到舅老爷面前。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舅老爷面露得色。
刚看了看那东西。是一把铜钥匙。
“不是我。”刚一下煞白了脸,“我什么也不知道。”
“留着这些话去跟夫人说吧。”
一个壮汉提起他后领,将他半拖半拽拉走。
他被带到一个女人面前。那女人便是光一的母亲。
“你有什么话要说。”女人厉声道。
“我没做过。”他咬了咬嘴唇。
“铁证如山,你不承认也没用。”
“别人捉贼都讲人赃并获,现在失物尚未找到,又凭什么断定是我。”到了这个地步,他反倒不怕了。
“那物价值连城,定是叫他拿去卖了。”舅老爷在一旁煽风。
“你不必狡辩,那钥匙便是铁证。”女人面色更冷。
他垂下眼,不再说话。
“拉出去乱棍打死。”
?
刚将下唇咬得出了血。碗口粗的木棍雨点般砸在他身上,他觉得骨头都要裂开了,终于忍不住叫出来。眼角有液滴滑下,他却执意不肯哭出声。
过了不知多久,身上似乎不那么疼了。口唇中有腥甜的Ye_Ti涌出来。他张开眼,眼前是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嘴唇轻轻开阖:
“光……一……”
微弱得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眼前最后闪过的,是一片雾一样的桃色。
?
当晚光一回来,找不见刚,他母亲却差了人来叫他。
他到了母亲居所,问了安,看到舅爷也在。
“那孩子是叫刚吧。”母亲说,“你不必再找他了。”
“他叫我打死了。”她说。
光一睁大了双眼。他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隔了半晌,他问。
“他偷了中宫娘娘的血石饕餮。”说话的是舅爷。
“你胡说!刚不会偷东西!!”
“你舅舅从他房里搜出了库房钥匙,不会有错。”
光一脑中嗡嗡作响。
“光一,舅老爷知道我们的事。”他想起刚那日慌张的脸。
“是你害他!是你害他的!!!”光一_chan抖着手指着眼前的男人,近乎是嘶吼道。
“光一,不得无理!”母亲连忙喝止。
“他人呢?”光一无力地垂下头,双肩微微_chan抖。
“拉去城西埋了。”
他忽然扭头冲出去。
“快拦住他!”母亲急得大叫。
只听一声嘶鸣,马蹄声绝尘而去。
?
城西。
男人走到一株连理木前。
“树神勿怪。”他合掌道。
说完“啪”的折下一段树枝。
34 lz是杯具2011/1/11 11:23:00
只要还有人看,俺就保证不坑
“?”什么的,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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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白衣的男人举起琉璃杯,杯中的Ye_Ti是诡谲的暗红色。
“听说你去找过慎吾。”他说着,撩了一下额前散落的一缕头发。
“啊。叙旧罢了。” 对面的男人笑得滴水不漏。
“谁知是叙旧还是蓄谋。”白衣男笑得优雅,像一只血统纯正的波斯猫。
“我叫他去那位大人府上走了一趟。”男人敛了笑。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白衣男挑了挑眉,“我可帮不上你。”
“只是想替你收个徒弟罢了。”男人说着将身后的少年推到前面。
“拜托了,吾郎。”他说。
“我早已不做这行了,你知道的。”叫做吾郎的男人说,“我从不收徒弟,你也知道的。”
“这孩子与那位大人有关联。”男人平静地说。
吾郎脸上神色变了变。
“你叫什么?”他从坐席上站起来,走到少年跟前。他走路的时候左脚有一点跛。
“刚。”少年眨了眨眼。
“名字倒是响亮。不过,”他说。“还得起个艺名才好。”
35 lz是杯具2011/1/11 11:25:00
九
光一拥了薄毯坐在廊上,看樱吹雪。
自那日回来后生了一场病,他身子就弱了,于是更加懒怠动弹。
?
一年多前那个夏夜,光一策了马出去,夫人慌忙遣人去追。奈何那马是千里驹,如何追的上。等众人赶到西郊,却只看到一匹马横在地上,身上一道一尺来长的伤口泊泊流血。那伤是半月弯刀留下的,那种刀只有劫路的强盗会使。
家人只道光一是死了,伤心一场。却不想三日后他自己回来了,衣服上满是血,身上却无伤。他落了魄一般,眼中无神,不言不语,像个空壳。
之后他连连绵绵病了数月,一直神志不清。等到好了,却不记得那晚的事了,顺带着连刚的事,也一并忘了。他母亲却是庆幸,嘱咐他周围的人不许再对他提起。
?
远远有一人穿了一身藤色直衣踱步过来,正是光一父亲。
“身体可好些?”父亲和颜悦色。
“还好。”光一面无表情。
“好好休息,晚上宴客时万要打起精神应对。”父亲嘱道。
“嗯。”他懒洋洋应了一声。
自从吉田家的女儿生了男孩,皇帝便不太上中宫那里走动。堂本相爷知道女儿指不上了,便忙着撮合儿子与太政大臣千金的婚事,想要从这里扳回一城。
这天晚上堂本家大摆筵席,宴的宾客正是太政大臣藤原茂。
席上两家家长齐聚,替子女定下婚期。堂本相爷心情大好。
酒至半酣,藤原问:“可有什么节目?”
堂本道:“下官特地请了申乐师来为大人助兴。”
藤原道:“我听闻宫里新进了申乐师,技艺很是了得,连圣上都大加赞誉。只是还未曾见识过。”
堂本道:“下官请的正是此人。”
藤原道:“如此甚好。”
堂本拍拍手,家仆引了一个人进来。那人在屋子中央站定,戴着一张鹿头面具,看不到脸。乐声响起,他一手执扇,边舞边唱,动作轻捷利落,声音宛转柔曼。
他经过光一面前,左手的舞扇在光一面上扫过一阵风,带着樱花的香气。光一看到他腕上戴了一串佛珠。
一曲过,席上众人纷纷称好。
“你叫做什么?”藤原问他。
“紫鹿。”他答。
“拿下面具答话。”藤原命道。
他站着不动,过了一会,伸出右手缓缓摘下面具。
忽地有人发出一声低呼。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堂本夫人。
夫人自觉失态,只得道:“这位紫鹿先生看着好生面善。”
“夫人怕是认错了。”紫鹿说着将脸转向客席。
坐在客席的光一对上他的眼,滴溜溜圆。他忽然觉得头痛起来,痛得要炸开了。
40 lz是杯具2011/1/11 16:10:00
结局是传统意义的BE,不过也许对有些人来说也不算BE
好吧lz只是想尽快把文更完
以下借用了阴阳师小说的桥段,看过的GN请表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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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那日宴后,光一回去倒头便睡,第二天却醒不转了。
请了医官来看诊,却也看不出所以然。他只是昏睡,鼻息均匀,脉象稳健,没有任何病症。
家人只道是撞了邪,便又请了和尚及阴阳师来驱邪,忙乱了半天,只是不见好。
转眼光一已睡了七日。家人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
家奴忽然来报,说门前来了个男子,自称是云游方士,能治少爷的怪病。
光一母亲听了,忙叫人将他请进来。
那男人着一身粗布袍子,戴了一顶斗笠,看不清眉目。
“不知这位先生是何方仙士。”夫人道。
“山野村夫,不足挂齿。”那人回道。
“犬子的病,先生真能诊治?”夫人疑道。
“待我看了便知。”
“可有治?”夫人问。
“并不是什么大病。”方士道。
夫人面露喜色。
“夫人只需准备四样物品。”
“是哪四样?”
“便是蝉蜕,蜉蝣,落叶,以及烧焦的柿种。将这四样东西分别装人文蛤的空壳,外壳涂上朱漆,埋在主屋地基四角。”
?
翌晨,光一醒过来,他母亲忍不住拥了他落泪。
他木然地看着她,过了一会,转了转眼睛:“刚呢?”他说,“我要见他。”
45 lz是杯具2011/1/11 20:02:00
43l和你想的差不多哦,不过这文里他的命没哪吒好
至于方士的身份,lz自以为前面提示得挺明显,GN回过去看看兴许就明白了
这文其实就这么几个人物,线索也很简单,lz写的是狗-血-俗-文
继续更,照这进度,大概再有两天就能完结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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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光一要成亲了,新娘自然是太Zheng__Fu的藤原日美子。
为了筹备他的婚事,府中上下忙做一团,身为主人公的光一却只是冷眼相看。
晚上光一经过母亲房间,隐隐听到屋内传来男人的声音。他停住脚步,将脸贴在窗纸上。
“听说大人又请了那申乐师。”男人说。
“真是阴魂不散。”是母亲的声音。
“他莫不是来寻仇的?”
“便是寻仇,也是寻你的仇。谁叫你干的那些好事。”
“姐姐真是健忘。那东西虽是我拿的,钥匙却是姐姐给的。栽赃的事,不也是姐姐点了头的。”
“你问我拿钥匙时,可没说是要去干那龌龊事。再说若不是为了光一,我才不会让那娃娃替你遮丑。”
“姐姐,你说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不管是人是鬼,我都不会教他再接近光一。”母亲的声音像结了霜。
?
婚宴上紫鹿果然来了,仍是戴了那张面具。
他舞到光一身前,扇面几乎贴到他脸上。
他换了舞扇。
光一记得上次他扇子上绘的是樱花,这次却变成桃花,并且还题了字。光一细看,是个斗大的“昃”字。
那晚光一醉得人事不省,醒来时日头已高。
他换下身上的礼服,急匆匆走出去,却被新婚的妻子一把扯住。
“你要去哪里?”日美子问。
“有点事出去一下。”光一挣开她。
“堂本光一,你表欺人太甚!”日美子气极。
“我去去便回。”光一拔足就走。
随从见他要出去,就要去准备车驾。他却一摆手,道:“不必。我自己骑马去。”
走到马厩,牵出一匹白马,上了鞍子,打马扬鞭一路向西。
正午到了西郊,远远看到那人倚着一株桃树。时令是初夏,桃花早已落尽,只剩了满目碧翠。
“你倒是聪明。”那人朝他笑笑。
“日中而昃么。你也太低估我了。”他也笑。
良久,走上前,将他拥住。
“我以为你死了。”
“嗯,死了,又活了。”他声音闷闷的。
“我是来同你道别的。”刚轻轻推开他,“我要回奈良了。”
“为什么?”
“皇帝想纳了我做宠。”
“又是那男人。”光一皱眉,“我同你一道走。”
“你有家有室,怎能说走就走。”
“我不管。”他说,“反正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刚眼里亮晶晶的,他低了头抿嘴笑。
“你可不许后悔。”他说。
“我从不后悔。”
“那么走吧。”
“走!”
光一跨上马,向刚伸出手。
50 lz是杯具2011/1/12 12:13:00
私奔神马的,最俗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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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光一至夜未归,家人才觉出不对,急忙派人去找,却哪里还找得到。
过几日宫中风闻申乐师失踪,于是传出流言蜚语。谣言传到太Zheng__Fu,太政大臣大怒,亲自到堂本府质问。
座上堂本大人闪烁其辞,一旁日美子含泪带嗔。太政大臣一气之下带着女儿甩袖而去。
堂本大人急火攻心,当日就病了。
晚上夫人给他端药,道:“听说那申乐师是奈良人。我寻思光一极可能是跟他去了奈良。不妨差人在京城到奈良沿途寻找,或许能找到。”
他觉得在理,即刻派了人手。
“要是那申乐师在他身边,格杀勿论!”他咬牙道。
?
却说光一带着刚逃出城,黄昏时到了宇治川边,船已渡过对岸去了。于是在河边客店投宿。
两人吃过饭,晚上在房里拥了一床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回了奈良,要做什么?”
“我想要开一间茶果铺子。”
“那我呢?”
“我是果子铺老板,你便是老板娘咯。”
“我又不是女人!”
光一作势打他,两人咯咯笑着滚做一团。
忽听隔壁传来哭声。
乡野旅店条件粗陋,两间房之间不过隔了一块木板,因此隔壁房间的响动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女人的哭声,凄厉而尖锐,让人毛骨悚然。
“要表去看看。”刚碰碰光一。
“别做多余的事。”光一说。
那女人越哭越痛,一声声人耳听得人揪心。
刚一言不发站起来,光一只得跟在他身后。
他们走到隔壁门前,敲了敲,却没人应。
于是拉开一条门缝往里瞅,只见屋里黑灯瞎火,窗口一束月光照进来,映着一个女人惨白的脸。
他们听到的哭声正是从这个女人口中发出来的。
刚走上前,只见那女人双目深陷,形容枯槁,像是有重病。她衣衫不整地斜在铺上,颈项上有个东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血石饕餮!”光一惊道。
“想不到这样的地方竟有人认得。”女人止了哭声。
“如何会在你这里的!”光一质问。
“是他送给我的。”女人说。
“那时他对我多么好,我要什么他便给我什么。我病了,法师说要戴鸦血石才能好,他就送了这饕餮给我。那时我以他能永远待我好,却不想只是春梦一场,春梦一场啊……”
她突然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疯了。”光一说。他拖了他手默默走开。
“光一,你说人心是不是都善变?”
光一不说话。
刚忽然倾过身子按住他双肩,将唇印在他额上。
衣服褪下来的时候,他看到刚的身上一片光洁。
“刚……”他双手环住他腰,太息一声,犹如梦呓。
第二天早上两人结了帐走出去,看到两个伙计抬了那女人出来,她颈间的饕餮,已经不见了。
54 lz是杯具2011/1/12 12:37:00
回ls,就是舅舅
BE确实不远了
以下是各种恶俗桥段合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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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两人一马渡过宇治川,天上忽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他们冒雨赶路,到了中午雨势愈大,只得在一间农舍屋檐下避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年轻的妇人从屋里走出来。
“到里边来吧。”她说。
妇人端了食物上来,是很简单的农家炖菜。
两人赶了半天路,早已饥肠辘辘,于是谢过那妇人,便埋了头呼哧呼哧吃起来。
吃到一半这家主人回来了,他女人便忙着替他换下湿衣服,又拿了布巾给他擦头。
“他们什么人?”
“路过避雨的。”女人说,“我看这雨一时停不了,就让他们进来顺便吃个饭。”
“阿久呢?”男人又问。
“吃过饭睡了。”女人道。
于是男人在桌侧坐下,女人盛了饭过来,坐在男人身旁,为他添汤夹菜。
刚在一旁看着,露出羡慕的神色。
忽然一个鱼丸落到他碗里。他看了看光一,光一对他一笑。
下午雨小了,两人向农户夫妇道别出来,光一道:“以后我们也盖一间屋子,买几亩地,过着这样平平淡淡的小日子,你说如何?”
“不好。”
“为什么?”光一没料到他会说不好。
“我要开茶果铺子的。”
光一笑了:“那便先做生意,攒了钱再到乡下养老,可好?”
“听起来不错。”刚口气是淡淡的,心里却早已调开了糖水。
?
两人赶了一程,向晚在木津川投店。这时雨已止了。
饭后两人坐在马棚边的草堆上。雨后湿润的空气分外清新,天上云散开,起了一点一点的星光。
“瞧,萤火虫!”刚忽然伸手一指。
光一顺着他指尖看过去,果然有一点萤火飞舞,颜色有些发红。
“这萤火虫怎么是红的,我还从未见过。”说着便要去捉。
那萤火一晃,飘开了。光一兴起,一路追到十丈开外的池塘边,这时一阵风吹过,草木沙沙作响,那红色的荧光忽然变作三点四点……越聚越多,渐渐聚成一片。光一伸出手,一点光落在他指端。
“小少爷,这是地藏萤,捉不得。”背后响起一个沙哑的男声,似曾相识。
“什么地藏萤?”他说。
“您没瞧见么,这萤火是红色的。”男人说,“这便是地藏萤。”
“那又为什么捉不得?”
“地藏萤是地藏菩萨所化,”他说,“载着死者的魂魄去天国。一点萤火便是一个灵魂。”
“什么天国,”光一道“不过是生者的自我安慰罢了。人死了,便一了百了。”
男人在他身后无声地笑了。
?
光一回来时刚背了手对着他:“没想到光一也会做这么孩子气的事情。”
光一笑说:“在你眼里我难不成就是个小老头儿?”
刚伸出藏在背后的手,手里多了一支烟花。
“来放烟花吧。”他说,“你欠我的。”
“什么时候买的?”光一狐疑道。
“还在平安京的时候。去西郊的路上经过集市买的。”
“你早知道我会陪你一起,对不对?”
刚笑而不语。
花火在夜空中绽开,照亮他们仰起的脸。
繁华落幕,却又只剩了一捧灰烬。
“烟花虽美,可惜不能长久。”刚叹道。
“哪怕是绚烂一瞬,”光一道,“也好过蹉跎一生。”
56 lz是杯具2011/1/12 18:26:00
一颗糖一记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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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半夜光一忽然发起烧来。刚跑到附近村落去找郎中。那郎中却不愿意大半夜走那么多路去看诊,被刚软磨硬拽好容易拉了来,看了病开了方子。刚又跟他回村子去取药,回到旅店借了厨房煎好药让光一喝下,天光已经大亮。
刚看光一安稳睡去,这才稍稍放心,拉了被子在他身旁躺下。
白天光一觉得精神些,想要起身继续赶路,刚却不同意,执意要他多养一时。到了晚上光一又烧起来。
如此拖了几日,光一的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刚不由担心起来。
这日光一又将喝下去的粥吐了干净。刚用湿布替他擦拭嘴角。
“光一,”他忽道,“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
“这样下去你会死。”
“若是回去了死的那人便是你。”
刚叹了口气。
晚上起了风,有些夜冷,刚关严门窗,替光一掖好被角,坐在他身旁抱着膝发呆。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他心中一跳,轻轻拉开门溜出去。
大堂里立着四五个男人,他们穿着深色布服,佩着刀弓。为首一个人正在向老板问话。借着昏暗的烛火,他看到了那人的脸。
强压着剧烈的心跳,他没命地逃回房里。
“光一,光一,快醒醒!”他摇晃着光一肩膀。
“……怎么了?”光一迷迷糊糊张开眼。
“你家里人找过来了!”
?
刚拉着光一从后门跑出去,一路跑到木津川边。前面没了路,后面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两人四目相交深深一望,然后牵起手背对了奔流的河川水。
追兵转眼就到,其中一人拉开弓,箭头瞄准了刚。
光一拦到刚身前,却被他推开。一支羽箭离弦,没人刚胸口,他后退几步,跌人川中。河心的月影被搅乱,少顷,又拼合成一个圆。
“刚——!!!”光一大叫一声,就要跳人水中,却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制住。
“放开!”他拼命挣扎,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男人趴在船舷,手掌贴上水面,嘴唇开合。片刻,一条尺把长的白鱼将浮在水面的一段树枝推到他面前。
他伸手捞起来。
“弄坏了呢。”他说,“真伤脑筋。”
说着将那树枝袖人怀中。
“船工,行船!”他吆喝一声。
船桨划开水面,桨声轻柔得像一个梦。
62 lz是杯具2011/1/13 10:45:00
58l当然不是XD,51会晕是因为生病
61l他没淹死,不过就是掉下去以后现形了,再说比较粗的树枝掉水里也会沉吧(我在说神马| | |)
还有一章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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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光一被送回府时,病得几乎没了气息。好了以后,便不大说话,老是呆呆的,愈发像个人偶。
腊月时,姐姐病得重了,便回来养病。
开年春天,有人上书弹劾他父亲,弹劾书上列的罪状,经查多半属实,加上太政大臣与左大臣落井下石,他父亲被罢了官。
那一日是堂本家在官邸中度过的最后一日。
早晨起来佑子说想吃伊藤家的羊羹。
府里的下人早走光了,光一便自己上街去买,带着健次郎。
回途中,健次郎忽然冲到一个人面前吠叫。
光一瞧那人是个年轻男子,平民打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光一唤健次郎回来,它却不理,对着那人又是摇尾又是叫。
光一狐疑,再仔细打量那人,忽的瞥见他腰间有个荷包,金丝银线绣的双蝶戏花。
他愣住了。
这荷包是他姐姐绣的。在他十岁生辰时,送了他做礼物。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将她头发放人这荷包里,便能与她白头偕老。”那时姐姐说。
后来那一晚他趁他睡着,悄悄剪下他一缕头发塞进荷包里。然而他们却没能相守到老。
?
他问那人:“这荷包你哪里得来的?”
那人一愣:“内人绣的。”
“不对,”光一道,“这是我的东西。”
那人被光一气势唬住,只得一五一十道:“我捡来的。”
“哪里捡的?”
“西郊。”
“可否给我指个路?”
那人见光一穿着打扮像是贵族,不敢违逆,陪他到城西,指着一株桃树,说:“便是在这树下捡的。”
光一走到树下,发现靠近树根的地面隆起一个土包,看上去像是一座坟冢。
“这荷包我表了,还你。”那人说着解下荷包递给他。
他接过来拿在手里,觉得有些异样,细看,发现那金线绣的蝴蝶翅膀上有几个暗红色圆点,那几点红刺痛了他双眼。
那人不知何时已离开了。
光一忽然在那土冢旁蹲下,动手将它挖开。挖着挖着,他双手渐渐不可自制地_chan抖起来。
64 lz是杯具2011/1/13 11:16:00
十六
光一过了午才失魂落魄回到府中。
他一头钻进房里,一直待到天光变暗,抬眼看见手边的食盒,才想起来去找姐姐。
“怎么去了这么久?”佑子掀开盒盖,拈了一块羊羹递到他手里。
他接了,却不吃。“有事耽搁了。”他说。
沉默许久,佑子突然发出一声叹息。
“这都是报应啊,光一。”她说。
“我嫁人皇城之前,曾爱过一个男人。那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男人。”
“他是宫里的阴阳师。我初见他,是他跟了老师来府里主持祭礼的时候。那时他还是阴阳生。他着了一身素,站在一树红叶下,美得夺人心魄。”
“后来我便差人送和歌给他,他也曾来赴过几次约,然而我却始终不能确认他的心意。说来可笑,他可能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到头来却因为我死了。”
“那年岚山出了恶鬼。作为阴阳寮备受瞩目的新人,他被派去驱鬼。他去了便再没能回来。大家都说是意外,但我知道是父亲派人暗中做了手脚。他不想有人扰乱他的计划。”
“就是因为父亲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堂本家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佑子说着仰起脸,月光落在她苍白而消瘦的脸上。她脸上反身寸着决绝的光芒。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似乎是将几年的话都在这一夜说尽了。光一知道她不是说给他听的。
最后她终于乏了,闭了眼不再说话。
光一替她盖好被子,走到廊上,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北辰星。
?
佑子待他走了,翻身起来,将一丈白绫悬在梁上。
木几倒落时,碰翻了烛台,烛火舌忝 上一角布幔。
等有人觉察,火势已蔓延得不可收拾。
火光中光一平静地坐在镜前。他望着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笑了。
“我终于想起了那天的事。”光一说,“原来我早已死了。”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他说。
“我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有同你说,你不恨我吗?”
“不恨。”他说,“我恨不起来。”
“再帮我梳一次头吧。”他拉过他手,将梳子放在他手中。
那人便摘了他发冠,散了他的发,将梳齿划过他细软的发丝,就像曾经那些平平常常的早晨,他为他做的那样。
?
男人望着大火中摇摇欲坠的堂本宅。
“我说过会让叫他偿还。”他说,“你看到了吧,拓哉,这便是他害你的代价。”
“将那些死物,无根、无主之物埋在家宅四周,便可令这家人家宅不宁,轻者散财,重者亡命。”他记得他曾向他卖弄。那一年他们正年少。
他当时还取笑他,哪里学来这不人流的法术。
却不想经年以后,将这恶毒咒术付诸现实的,正是他自己。
火光映红他的脸,他听到大厦倾覆发出的轰鸣。
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眼中的仇恨已经熄灭。
走一步上前,修长的手指竖在唇边轻轻念诵。
只见两个红色光点自火海中升起,在夜空中划了道弧,落在他掌心。
“对不住了,”他说,“你二位投生去吧。”
他念起安魂曲一般轻柔的咒语,两团光逐渐变弱,直到完全消逝在晚风中。
风掀起他衣袂,他取下斗笠扬手扔进火里。
黎明时分,京郊传来沙哑的歌声:“你看他起朱楼,你看他宴宾客,你看他楼塌了……”
天明时,火被扑灭,有人在瓦砾堆中拾起两段烧焦的桃木枝。
?
尾声
又是一年春三月。
城西桃林一片烂漫。
风吹过一株连理木,桃花纷舞,落在一座土冢上。
冢上有一块新立的石碑,碑上刻着:
“堂本光一,及吾爱,堂本刚。”
-----------END------------
lz诌不出来了,短篇完结
不管咋说,总算是写完了,自己撒个小花,并谢过奉陪到底的GN
把两位爷写得像别人,不好意思了,以后再有机会的话争取写得像些吧
滚下去写论文了
7272条/页,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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