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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一个字2011/2/9 20:50:00
有轻微S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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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
0
侵蚀遍尽的，不仅仅是残缺。
1
二宫在年初的时候发了病。
大野刚从两天一夜的海钓回来，正站在浴室里对着他那件布满鱼腥味的外套一筹莫展，忽然就接到了电话。
相叶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在电波里显得有些过于突兀。
大野智你个混蛋！你有本事一辈子别接电话啊！
诶？啊，我前两天在船上……
船上？船上更好，你淹死了大家一了百了啊，我……
大野有些莫名地听着相叶出乎常态的尖锐责问，还纳闷着到底哪里不对的时候，对方那头兵兵乓乓了一阵，换成了个有些克制的低沉嗓音。
是樱井。
大野君么，嗯，是这样的……
大野侧着肩夹住电话，把樱井说的地址认真地一字一字地抄到记事簿上，末了，他还挺有礼貌地谢过对方说着会尽快过来的话之后，挂断了电话。
怎么会那么冷静呢，大野坐在出租车上想。
那可是自己曾经的恋人来着。
2
大野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相叶推开了不知道哪间办公室的门，眼睛红肿的厉害，有些发愣地站在那里。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樱井先和他打了招呼。
相叶转过头看到他，什么都没说，冲过来就给了他一拳。
大野捂着被结结实实揍了一拳的肚子，默默看着樱井轻拍着一下子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相叶的背，侧过头和对方柔声说了些什么，相叶抽泣着点点头，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
“抱歉啊大野君，雅纪一时间还接受不了。毕竟二宫君和他……”樱井走过来挺认真地对他道着歉。
大野摆摆手止住对方的话：“没关系的，我明白。”他又伸手指了指走廊的尽头：“现在，还好么？”
樱井转头看了看相叶，又望了望他，想了一下，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般拉过他走了几步，在走廊里站定后才摇了摇头。
“不太好。”他说。
仿佛是为了要确认什么般，静滞下来的空气。
“准确地说，是不好。”他顿了顿，又说。
3
“……是自煞。”樱井在长时间的沉默后，皱了皱眉，重新开口便仿佛是叙事一般的平板语气。
“所幸发现得早，没什么大碍。本来我和雅纪是约了他吃饭的，因为在附近所以上去看了看……”樱井停了停，看向匿在阴影里而表情不分明的大野，叹了口气：“据说之前还有喝止咳药什么的，坦白说我是不晓得你怎么会没发现，要是早知道的话，也不至于如此。”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目前还是住院比较好。”
“并不是残忍，只是除此之外也走投无路。”
“你知道的，那是抑郁症来着。”
4
怎么会没发现呢，如果你还能说是恋人的话。
5
又怎么会发现呢，除非我还算是恋人的话。
6
他们的分手并不是为了什么。
是那种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的恋人，彼此不能说知根知底但至少从相识起的大部分时光也坦诚透彻。
他知晓对方牙尖嘴利的表象下那些被掩饰起来的怯弱和敏觉。
对方也清楚他的温_Tun无害里那些多少不至于伤人的阴暗面。
因此，纵然是争吵——他的固执和二宫的尖刻，既是针锋相对的绝不饶人，却也不至于会因口舌而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太了解，所以不断的试探中渴求着新鲜的、尚未明了的、还未完全属于我的，你。
谁都想要比对方先抵达，这种莫名其妙地方的争强好胜。
那时候他们还不明白，这种侵蚀比他们所以为的远远要强大得多。
分手是二宫提出来的。
他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反复无常。只是当连续着几天半夜醒来都不见对方，他爬起来想去厨房看看的时候听到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下对方刻意压低了的呜咽声，忽然觉得说不定这正是对方身上他尚未明朗的地方。
是机会。如果分开的话，也许会看得更确切也说不定。大野想。
只是暂时的，为的是更深人地拥有对方。
好像是沉迷于游戏的小孩子，连被恶魔附了身也不自知。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哪里还会有这样巧的时机呢，那分明是二宫的求救来着。
7
是爱么？
不，这样说并不确切。可分明是这样的喜欢啊，甚至愿意为对方展现心底最Deep的隐秘。
那么，这次就让给你好啦，大叔。二宫扁扁嘴，对着空气当中并不存在的对方轻轻地说。
只是。从来不习惯服输的二宫决定，在被对方全部打开之前，一定要亲自审视一遍。
记忆像是条漫长而汹涌的河流。
越往Deep走越是看不清人口的微弱光亮。
等二宫发现再也找不到来时的方向，那种冰凉寂静又孤立无援的处境，让他忍不住就要哭出声来。
可是又能怎么办，为了能坦然说出“好啦，这次算你赢了”而想取得缓冲对对方提出分手的自己，根本是咎由自取吧。
他怎么会忘了呢，游戏一开始就不能喊暂停。
河流的Deep，是看起来这样温暖好像沉溺下去就会忘记只有自己孤独一人的深蓝。
8
二宫的病房，在走廊尽头右手数过来的第二间。
樱井找了个借口把相叶先带回去了，说是过两天可以再来，大野君还要办手续呢我们在这儿呆着也没用。
相叶低着头，有些闷闷地说我还看他不放心呢nino……
话没说完，就被樱井截了话头，二宫君还要休息呢，我们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大野看着相叶多少还有点不情不愿的眼神，忽然觉得他说的没有错。
他想，你算什么呢，这种连亲友都一目了然的事实居然会没有发现。
你就是混蛋啊，大野智。
9
大野走进房间的时候，碰巧看到了二宫的发病。
原本只是蜷曲起来安静地像小狗一样睡着的对方，在被护士撩开袖管要往手臂上扎针的时候，毫无预兆地醒了过来。
随后是歇斯底里的哭泣和尖叫。
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拼命地想要说什么却无论如何无法摆月兑赶来的医生和护士的束缚的二宫，如果可以，大野想要从来没有见到过。
不仅仅是疼痛。
他捂着情急下要拉开护士而被二宫咬了口的默默流着血的胳膊，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
左胸口的那个位置已经因为疼痛而发胀。其实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是了解了你的全部，可站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能做的我，又有什么用呢。
有水滴悄无声息地见落在地砖上，砸出透明的水花。
10
因为比任何人都要深的喜欢而伤害了你，对不起。
11
大野做出了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他要把二宫接回家去。他没有告诉樱井和相叶，连面对医生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告知的严重后果也置之不理。
他就像他们曾经争吵时那样固执己见，除了二宫之外没有人知道怎么让他妥协。
事实上，大野果断地签下出院申请的时候，二宫奇迹般地清醒着。
一直要到很久以后，他才告诉他，在那个天还蒙蒙亮的早晨，他红着眼睛签下名字时的表情简直丑的要命。
而只有二宫才知道的想法是
在他睁开眼睛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熟悉却又有哪里不一样了的恋人，之前一切的纷扰和恐惧在心底慢慢像退潮般地平静了下来。
静止不动的深蓝色河流里有了细碎却真实的波光。
一切不再是虚幻的独自的战斗了。
他没有说出口，那个还不确定会遇到什么却已经愿意承担他生命的对方
是他生平仅见，最勇敢的爱人。
12
已经被侵蚀过的身体、记忆和爱情。
并不因此而显出摇摇欲坠的脆弱来，反而变得更加坚固。
终于不再执着于等量的交换和未知的输赢。
既然知晓zhan_you欲如此强烈，甚至能够_Tun噬全部。
13
——呐，大叔你那时候不怕爱拔酱知道来打你一顿么。
——嗯？啊，我忘记了。
——FUFU，其实那天我看到了你签名时的样子哦，丑死了。
——诶……
二宫看着对方有些纠结地皱起了眉毛，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既然侵蚀的欲望那么危险——用力地去爱就好了。
如预料中一样的，温暖又柔软的嘴唇。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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