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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暖色窗帘2011/6/1 22:26:00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01-
“我从来没想过当个同性恋,只不过爱上的人恰恰是个男人罢了。”
“kame,你懂不懂这种感觉啊,我要被家人被他被工作逼窒息了你知道吗?”
“…算了,你肯定不懂,恋爱都没谈几场…”
锦户搭着龟梨的肩,醉熏熏的说完几句醉话后,右臂撑在他的背上使力站起身,踉踉跄跄跑到小小的圆形舞台上,拿起吉他低下头,开始拨弄琴弦。
“喂,小亮…”
“算了,让他去吧。”酒保阿淳走过来拍了拍龟梨想要去阻拦的身体,“最起码让那些女生抚慰下他受伤的心咯。”
龟梨抬眼看下去,果然不少年轻女子已经拍手叫好,随着他弹奏的旋律轻轻摆动起身体,便也没再说什么,端起酒继续喝着。
锦户亮嘴里的他——内博贵。
两人交往已四年有余,而锦户最近这般烦躁的理由不过是因为二人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这在之前也不算少见,但这次看起来确实比以往严重几分。
用锦户亮的话来说,便是不可调和。
小内父母在幼时一场意外中双双前后离世,自小在亲戚家长大。和锦户在一起的几年间,让他在这个既温柔又粗犷的男人身上找到了岁月安然的意味,所以也就在一月之前提出对双方家人坦白恋情的事。而自己那边由于不是直系亲属,所以很快表示能够理解并且祝他幸福,其他一切都成了另一方的问题。
锦户本先拒绝,借故两人生活在东京家又都在大阪,离得天高皇帝远,根本无需担心。在连着一星期被关在客厅后,他趁对方在洗澡之时偷偷溜进卧室,然后算好时机掐着小内的腰际一番挑逗,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忍住一周不亲热不理睬已是难耐将至,而在肌肤这刹那毫无阻塞的紧紧相帖后,两人都没克制住几许激动,攀着对方的脖子便是一番撕咬,互不相让。
但狂欢总归在半梦半醒间,横亘的问题在那之后锦户亮几次回家或者电话给家人之时,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关于同性爱之间的态度,谁想母上大人尖着嗓子吼道,“你敢不孝,小心锦户家里不再收你。”吓得小亮把电话立刻拿的两米远,然后对着客厅沙发的人惨然笑笑,再也做不出其他表情。
后来两人便僵持的不冷不热,工作上夜问题连连,加之家人开始连番电话攻击甚至来东京探访一次,惹的锦户烦躁不已,所以便有了日日和龟梨在居酒屋那般场面。
时间过了11点,一通疯玩之后锦户放下吉他又猛灌下几杯酒,便不省人事了。
龟梨见怪不怪,付了帐拿着二人的西装外套在阿淳的搀扶下出了店门,招了辆车送他回家。
车开到一半,对方西装口袋里的手机振声四响,龟梨想到没想,便掏出来按了接听,“内,再有10分钟就到了,你下楼来接。”
但电话那头的人却不似往常,而是传来静寂一片,几秒之后一声长长的叹气后,“哦,不好意思,我找锦户亮,不是你口中的小内。”
——这个声音龟梨并不陌生。
独特的发声方式,糯糯吐出缠绕着青草乳酪的淡味。虽说已暌别三年之久,但只是那一句,便唤醒了他心中深藏的某段记忆,坚信不疑。
当再次确认了上面存着的名字是“山下”二字后,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再开口。
离别、重逢,或者其他,在这秒内急速充斥在闷窄的车内,另龟梨呼吸困难却也找不到发泄的窗口。
“他不在吗?那我改日再联系吧。”
“砰”一声,电话切断,龟梨呆若木鸡的盯着那上面他的姓氏好几分钟,直到司机开到了小内的公寓前。
将醉酒的人转交之后,龟梨还是坐在来时的车上,一个人,开大窗户让六月夜间冷暖参半的风灌满一车。
这夜影响着他心绪难安的人,毫无疑问是那通电话的主人——山下智久。
算起来真的三年,或者更长时间未见了。也曾以为再也不见,今生他世。
龟梨同山下小时候便认识,大约是七八岁的年龄,他母亲带着兄妹二人搬到他们所住的老城区,两家刚好成了邻居。
由于家中两个男孩年纪相仿,恰在同班上学,所以家人也刻意将孩子们拉扯在一起。
比如一同去玩棒球或者塞进和也的房间看漫画。
那个年代的家庭主妇并不开放,对于这位单身妈妈也常在私下嚼起舌根。但山下直美女士生性要强,也没多加理会,倒是和龟梨母亲愈加相处融洽。
——喂,你为什么没有父亲。
天真的孩子拿这个棒球一边向上抛起,一边在公寓顶层对着校服袭身的山下问着。
而坐在角落的男生并未回答,龟梨透过随风飘起的黄色格子床单隐约间看见山下穿着白色衬衣的身体紧紧缩成一团,阳光阴影下也若有若无的闪动着些水影。
他并不知触痛了他人的软勒,一步步走过去,岂不料被山下抓起棒球一个转身就扔得好远好远,直到看不见空中的弧线。
龟梨不服气,抓着山下的衣领撕扯起来。
两个都瘦弱的男生互相推嚷,谁也不肯服输。但龟梨由于打棒球力气稍大一些,山下抵不到着力点连连后退,直到快逼到墙角时,龟梨踩中脚下的原木重心不稳,被山下钻了空子反将他掐着脖子倒在矮矮的围墙上。
龟梨睁开眼看见自己半悬在空中的身体,以及山下拦腰抱着自己的惶恐神情。顶楼呼啸的风擦过耳际,他感觉蓝晃晃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渐渐不真实,也一点点感受到山下的臂力软弱下去。两个孩子在那一刻才真正的感到了害怕,龟梨抓紧山下的胳膊不敢动弹,随之滚烫的眼泪从山下的眼里落下,滴在他的颧骨上,咸涩的想大喊“救命”。
——啊,如果今天死了怎么办。
——那我陪你好了。
当然后来两人被上楼收衣服的大人救了,事实上,就算没有外援,他们也不会掉下去,因为龟梨的身体重心也并没有完全置于空中。
但那次经历也着实吓坏了双方家长。晚饭时候,山下妈妈由于愧疚叫龟梨和他母亲在他家用餐,以为两个孩子会针锋相对,却也不知为何,突然间就变得亲密无间。
他们的关系被修正了,在年少的以为命悬一线的恐慌里,共同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自此情同手足。
但那种关系并没能持续太久,随着一年之后山下一家的再次搬迁,那段穿揷在龟梨生命里的一段记忆随着时间流逝开始模糊不清。
只是偶尔在一个人的顶楼天台,透过那些花花绿绿的床单缝隙里,似乎还能看到有个少年蜷缩一团,眼里闪烁着些水影。
再慢慢的,就变成了母亲嘴里那句时常提起的,“不知智久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而第二次的重逢,是在近10年之后的大学里。
而此刻坐在出租车上的龟梨已经不愿多想,他伸出大拇指按了按发烫的太阳_Xue,想起了锦户亮的话。
——我从来没想过当个同性恋,只不过爱上的人恰恰是个男人罢了。
爱上同性么?他从没想过,也不愿去想。
只是在这一夜的繁杂里,他还是恍惚间看见了21岁的山下智久拉着自己的领带在众人皆昏睡过去的包厢里口勿了上去。
那味道,是青草弥漫的苦香。
而那时因接了一个电话难以自平的龟梨和也和被龟梨误接电话的山下智久都不曾知道:
他们的第三次的人生相遇,竟然就此改变了一生。
而命运弄人,狭路相逢。
在一切未发生之前,谁也不敢断定,这究竟是好是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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