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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急吼拉吼2011/6/18 22:29:00
01
松本润的车停在拐角,目线所及是条笔直的街道,不远处是那个人的家。松本保守地把车停在一个视觉盲点上,这么做的时候一边还在嘲笑自己,呵,他恐怕连自己的车都认不出来,何必多此一举?而与此相比,更加荒唐的,难道不是明明前阵子已经分手了,但是到对方生日的当下,还是贸贸然地开车过来了。现在却又不上楼找人,只是别别扭扭地坐在车子里的自己,真的是太逊了。
没错,今天是六月十七日,松本润的前男友,二宫和也的生日。
对于这次的分手,松本算是慎重,他自认做过的每一项选择,都是经过认真思虑的结果。不过,人生不全是选择题,有时大概是论述题?
分手是松本提出来的,二宫每次只是讪讪地笑一下,看似随意地问句,“确定?”
松本厌恶极了二宫笑着问出这两个字时候的表情,嘴部勾起的笑,痞气似是讥讽,这叫松本更加焦躁。
松本紧抿着嘴,点了个头。
二宫耸耸肩,“随便你。”
松本怀疑自己的分手请求只不过是一种确认,确认自己之于对方的重要性。可惜的是,二宫对任何事情都淡然然地无所谓回应着,仿佛这个世上没什么是他真正在乎的,不管是人还是事物,都没有。然而,一旦松本认为,没什么是能够让二宫大动干戈的时候,二宫又开始表现出某种“在乎”,叫松本费解。实质上,自从他们相识到如今那么多年,松本润认为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二宫和也,一点也不。
或者与听别人半真半假地嬉侃,二宫和也又在酒吧跟谁调情调得欢月兑相比,二宫本人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才让松本愤然。
松本不是特别容易生气的那类人,对别人,他讲究相应的礼貌,哪怕触及雷区,充其量不过别过头,不再多言语罢了。偏就是在二宫这边,按不住性子,易瀑。或许二宫早就对他的脾气没了耐心了,松本这么想着。不过也无所谓了,分手了,不是么。
分手的最初几天,松本的生活没有太多变化,就是容易失神,比如早晨起床刷牙,挤完牙膏,低头一看,牙刷是鹅黄色的那支,是二宫时有留宿时用的。发愣地盯了会儿,犹豫着试探性地把牙刷伸进嘴里,来回动了几下,又回归到了往日的刷牙频率之中,顶着乱蓬蓬头发的脑袋左右晃着,机械地印人镜子里。松本的那点洁癖,对二宫,倒不怎么在意。松本给了二宫很多自己的例外,有的是松本主动妥协的,有的是二宫特地挑拨的,大概对于松本来说,恐怕二宫本身就是他碰到的一个例外。
当二宫和也那张痞笑的脸时不时冒现在眼角膜上时,松本已经被这种神经质地想念,厮磨得极为瀑躁了。为了让自己不示弱,不再回头去找二宫,松本请了年假,去旅行,地理上的距离扯远了,由那个人产生的磁场也会弱一些的吧,嗯,或许。结果到机场时才发现自己近日的心不在焉延续到此,以至连照相机都忘记放进包里了。松本突然很想爆粗口,用二宫和也作为主语,骂一句很难听的粗活,松本这么想着,也只是在心里瀑怒了一回。
身处异地,在铺天盖地的陌生之中,观察事物起来更为细致,心思也愈加慎密,继而松本臆想的逃离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被隐隐绰绰的似曾相识萦绕,睹物思人这种事,松本不屑做,但却一直在做,真是倒霉透了,松本认为,二宫和也一定是他的灾星,毋庸置疑。
逃避未果的松本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为什么逃跑的要是自己呢?真可笑。
雨势不减弱,生活不停顿。在东京的六月天里,混蛋的阴雨不断像是在演奏当事人内心的阴霾,一直到六月十七日。
二宫和也从一辆出租车里醉醺醺地爬下来,烂笑着回头朝车里的一帮子酒友挥挥手,出租车就开走了。
先前趴在方向盘上的松本,身子向前倾了倾,他看了眼表,1点43分,他没有赶在当天,对二宫说一句生日快乐。这么一来,松本似乎就不明白自己呆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之前拼命说服自己,只是出于朋友的身份在他生日的时候来道贺一句,现在连这么个摇摇欲坠的借口都不成立了,自欺欺人这样技能,还有待加强。
二宫就在不远处,看来真是喝了不少酒,走路跌跌撞撞的,噗通一下,居然还摔在了公寓楼门口的阶梯上。
在松本脑子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手已经推开了车门,松本朝二宫奔过去,暗骂了一声,这回不是骂他,是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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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急吼拉吼2011/6/19 23:42:00
02
听到脚步声渐渐逼近,二宫和也低着头,闷笑了下,这个人果然很好骗。
方才从出租车里出来的时候,二宫就瞥见了那辆车,他知道那是松本的。车还是他们欢爱的见证者之一,他怎会不记得?其实二宫记得很多事情,只是松本以为二宫不记得,甚至压根没在意过。
要说那还是去年年初时的事情了,那时松本的车子追尾,人没事,就是车报销了。
隔天晚上松本坐在床上,捧着笔记本电脑,浏览着网上的车款,界面翻了一页又一页,还是没有找到称心的。二宫刚刚洗完澡出来,见松本蹙眉认真劲儿,有些想发笑。
二宫凑到松本身边,嘴唇沿着松本的颈脖,蔓延下一条隐隐的水痕。湿哒哒的头发不安分地撩拨着松本,完全无法专心选车了,松本的口气里带着点哄骗,“等我看完。”
只是短暂的扫了眼屏幕,二宫就指着一辆灰白色的宾利说,“这辆就不错,很适合润君。”还未等松本发表任何意见,二宫就把笔记本挪到了床头柜上。
“喂!”佯装着生气地叫了下,音调里却不见丝毫不满。
“你会喜欢的。”尾音_Tun没在绵长的口勿里。
后来松本确实买了那辆宾利,当他倚在那辆车旁,笑着看向二宫时,透着股孩子气的得意。
那是个干冷的冬夜,他穿着一件红色的风衣,招摇得要命,却衬得他鲜明而好看。二宫的脚步迟疑了微秒,才走向松本,那一刻,二宫有阵恍惚,那种眼前是个“陌生人”的错觉,或者该说,太过亲密的关系,反而让他疏忽掉了松本的某些渐变。
那一夜,他们在这辆车里ML,浓重的荷尔蒙味道与新车特有的异味痴缠在一起,汗水沿着鬓角滑落下来,欲望赤诚地袒露在对方面前。
是有那么一阵子的,性事频繁,仿佛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无限地把对方向自己这边拉拢一般的,近乎疯狂地索要和占领。
等松本跑到二宫跟前时,二宫还耍赖地瘫软在阶梯上,松本蹲下身子,皱着眉问,“你要表紧?”
“润酱。”二宫抬眼看向松本,眼睛里泛着水汽,一脸伪纯良。
松本深知自己已经输了,他永远没有办法完全对这个人狠心,不管是因为那个唯有醉酒时才会使用的“润酱”,还是用那双眼睛看着自己时掩藏在温良背后的狡黠。
松本拉拽着把二宫扶起来,将他的手臂驾到自己肩上,二宫的整个重量全压在了松本身上。这么一来,松本自己重心也不稳了,两个人歪歪扭扭地向前挪着步子。虽是如此有些艰难的移动,松本却忽然有种很微弱的安心感浮了上来,大概是平日自己控制不了这个人,也就只有对方醉酒时,才能如此温顺地全托于自己。松本想开口抱怨二宫喝酒没个节制,不懂照顾自己,可话到嘴边又_Tun下去,发现自己现在连说这个的立场都没有了。
好不容易把二宫拖带到房门口,从他口袋里搜摸到钥匙,还未来得及把人往卧室送,二宫就一屁股坐在门廊上了,松本也被他带着一起摔了下来。
松本摔下去的时候,背敲到了鞋柜的边角,疼得龇牙咧嘴的,月兑口而出的吼道,“你老实点!”
二宫还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身子挨过去,伸手摸了下松本的腰,“很疼么?”
“废话!”故意的大声,想掩饰被对方触摸的不自在。
二宫掀起松本的衣服,被撞的地方,显出了一小块红印,他用手摩挲着那条印记,不做声响。
松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紧张感催促着他把衣服往下扯,手却被二宫强压住,“别动,让我看看。”
说完,嘴唇就附上了那条浅淡的印痕,二宫的嘴唇总是冰凉,熨帖在松本温热的身体上,松本一个哆嗦,条件反身寸地推开了二宫。
“你根本没有醉吧。”松本气冲冲地瞪着二宫。
“醉了噢。”二宫似乎并没有太在意松本的粗鲁质问,他掏出钥匙,在松本眼前晃了几下,“到游戏时间了。”
松本无奈地看着二宫,这是二宫兴致不错地时常玩着的游戏,趁半醉半醒,把钥匙藏在某个地方,等到第二天早上,可以享受到找钥匙的乐趣。松本第一次听到二宫解释这个“游戏”时,呆呆地想,自己和自己嬉闹,他的恋人是要多寂寞。曾经也在内心许诺过,不让这个人再重蹈着这种自我博弈的游戏,现今却已食言。想到这里,先前的不满情绪又弱了些,口气也软了下来。
“好吧,你醉了。那藏完钥匙,就去睡觉。”松本站起来,又去拉二宫起来,“也不用手机拍下藏的地点,有我在,我给你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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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急吼拉吼2011/6/21 14:21:00
回16L,名为END的受君,正在攻君H与攻君B之间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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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松本有些后悔说了那句话。那句,有我在,我给你记着。
这句话之后,二宫眯着眼看向他,偏浅色的瞳孔里透着松本无法捕捉到的深层情绪和涵义。
松本想叫二宫别这么看自己,如此一来,先前建立的防线都将不堪一击。但他无法开口,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说出那种没用的恳求。一阵尴尬,此刻的自己看上去一定蠢极了。于是松本只好别头故意看向鞋柜上快要枯萎的盆栽,那是过去他买给二宫的。他知道二宫总是忘记浇水,于是自己每天下班就赶过来替他浇水。有时只是浇水,有时浇完水顺便用带来食材做晚饭,有时跟二宫吃完晚饭一起打游戏,有时打游戏到太晚就索性留宿。浇水不过是借口罢了,他在等二宫的一句同居提议,他以为那是举口之劳的事情,但是二宫始终都没有说过。而松本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不愿意先走这一步,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而正如他所料,他不再天天报道的日子里,盆栽的生命迹象开始缓缓销怠。
尴尬的局面被二宫骤然的起身打破了,他几乎连滚带爬地冲向了厕所。松本被这么个大动静一惊,随即也跟了过去。
厕所门被“乓”地疾速关上,松本跑去扭动了一下把手,混蛋,居然锁掉了。
随后是意料之中的呕吐声,仅凭借声音的力度,就能窥见声音发出者的酸苦般难熬。
松本用力地捶着门,门玻璃被他震得发出嗡嗡的动响,他冲着里面大喊,“你让我进去!”。
透过玻璃门,只能模糊影绰地看见那个蹲在马桶边上的窄小身影。松本不可否认,那一刻他是想要拥抱这个身子的,像过去的任何一个因为爱意而产生的冲动。哪怕不是拥抱,至少可以替他抚顺背部,甚至替他催吐,松本被这么一个念头打败了,是的,洁癖像是个玩笑,他不止不介意使用二宫常用的牙刷,还愿意为他做催吐这样的事情。
可是厕所里面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呕吐声又持续了一会儿,接着是抽水马桶的声音,水龙头被打开的哗哗声响,咕噜咕噜的漱口声,之后门这才打开了。
二宫望着松本气急败坏的模样,嘴角还挂着因为漱口而残留的水珠,继而露出他惯有的那种笑,“门玻璃碎了,你给我按个新的上去。”
还是漫不经心的调侃语气,仿佛刚刚吐得昏天黑地的人是松本似的。二宫倚在厕所门框边,出奇静得地等松本回应。
松本不想跟二宫争吵,吵什么呢?质问他为什么把自己锁在门外?质问他为什么每次遇到什么事都将别人拒千里之外,一个人自我修复?质问他始终把自己推到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一旦靠近,就被无形的力量弹出圈外?现在争执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松本被突如其来的无力感折磨得连生气的力道都丧失了。大概二宫和也,谁都不需要,所以他没有在二宫身上见过他对别人的过度依赖和百分信任,至少对自己从来没有过。
半响,松本只是轻声说了句,“你没事,那我就走了。”
“等一下。”二宫朝松本走近了一步,“刚刚我想到可以把钥匙藏在哪里了。”
松本想说,不用了,不用告诉我了,我没兴趣,我对你和与你有关的事情,一丁点兴趣都没有了。
为什么二宫总是一副轻轻松松的姿态?但其实松本自己也不清楚,他是希望二宫一本正经地跟自己绝然到老死不相往来,还是如现在这样,平常得好像他们的分手桥段已经从二宫脑子里被擦除了一样。
可松本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就看到了叫他愕然的场景,二宫若无其事地把钥匙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松本想,不是二宫醉了,是他疯了。
“你快吐出来!”松本连忙反应过来,钳住二宫的下颚。
他们离得很近,松本看到二宫眼睛里意味不明的犀利,下一秒,松本的口腔里充斥进一股金属的腥味,以及那个熟悉的舌头正灵活地在他嘴里佻薄他岌岌可危的意志。
这是松本第一次睁着眼睛和二宫接口勿,慌乱的情况让他无暇顾及任何,对方紧致的毛孔在离自己视网膜零点几毫米的地方,清晰可见。二宫的眼睫毛_chan动得甚为细微,眼皮盖住了那双松本向来捉摸不透的眸子。如果这把钥匙可以打开的,不仅仅是二宫的房门,那会是多奇妙的事情。
苟延残喘的理智令松本最终还是推开了二宫,用力太重以致二宫险些踉跄跌倒。
松本把钥匙从自己嘴里吐出来,他忿怒于二宫将他当魔术牌一样轻易摆弄,而自己的防御值不堪重负。
“疯够了没有!”喊出这句话的松本,生怕自己跟其疯癫,乃至重蹈覆辙。他不希望自己一直游离在对二宫的怨艾和妥协之中,他承认他爱他,但并不代表他要为此陷人漫无止境的揣摩和无望中。
“润君,”二宫启齿,表情慵淡地叫了一声。他的声音里时常蕴涵着丝丝的鼻音,低声说话时有股柔软的撩人魔力。
“藏在润君那里,第二天,我还可以找得到的吧。”
分明是疑问的句子,却用了笃定的陈述语气,而更糟糕的是,松本发现自己的喉口发不出拒绝的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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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急吼拉吼2011/6/22 23:20:00
回34&36L?? 这文H部分 应该是J攻2受 当然前提是有大段H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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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大概在一生的际遇之中,总会碰到这么一个人。
遇到他,你不知是三生有幸,还是半世糊涂。
在他面前,理智像废品般一文不值,那是无用的,理智无法教会你爱一个人。
而那个人或许无时不刻地在搅乱你惯有的思维逻辑,颠覆你多年来的价值观念,将你曾经顶领膜拜的一切,用魔术师之手,轻易地挥之泯灭。
松本润的那个人,一定是二宫和也,他确信无疑。
二宫分分秒秒地在挑战松本,就在方才,那个关于钥匙藏匿地的明日约定,看似询问的咬字吐息,在松本听来,实则斩钉截铁得犹如命令。松本不知道二宫怎么会如此确信他会对其投降,而事实上,二宫比松本还要了解自己,松本开始痛恨被二宫透析的自己。
在这个阴雨依旧不断的夜幕里,雨点沉击到窗户上,氤氲一片。
松本将二宫粗鲁地顶在墙壁上,狠狠的撞击之后,二宫吃痛地蹙眉,上唇微微翘起的模样,竟是一脸无辜。
“为什么?”
连松本自己都无法连贯成的问句,他不知道要问什么内容,甚至不知是要问二宫,还是问自己。
在大脑闭塞的混沌期间里,身体作出了最诚实的反应。松本如同兽类的侵略般,啃噬着二宫纤薄的唇瓣,他从未对二宫如此野蛮过。
松本意识到那一刻,有的东西在心底轰然坍塌了下来,虽然现在意味不明,但他能够隐约触及其缘由二宫,必然是。
这个几乎不能够称之为“口勿”的掠夺完毕,松本的脑袋虚软地抵着二宫的额头,二宫绵密的额发搔痒着松本紊乱的神经。
“为什么?”
松本又问了一次,声音沙哑而无任何气力。其实松本早该明白,自己跟二宫在一起,做任何事都无理由可言的,他突觉自己荒唐可笑。
“润君,”二宫丝毫没有准备质疑和回答的意思,粘稠的声音伴随着喉结的滚动,“我们做吧。”
原本熹微的萤光倏忽爆裂成漫天的灵火,实属另一种意义上的失明,松本俨然见到了双十年华的自己和二宫。
那一年的九月,天气还很潮热。
二十岁的松本润和二十岁的二宫和也。
昏暗光线的旅店,白色棉质的床单,笨拙炽烈的缱绻。
有个声音在暗腻中,仿若古老的图腾慢慢显影出来。
润君,我们做吧。
事由一次诸多朋友的集体旅行,他们住在同一间房里。已然是恋人,却是连短促的亲口勿,都能繁复流溢于心中半宿。那时的他们,少年气还没有完全褪干净,对未来的期冀还饱着些不切实际。
有一晚,松本被几个朋友兴致勃勃地拖着去爬山,二宫则以白天疑似中暑为由婉拒,懒懒地猫在旅店里。那座山并不难爬,之所以执意晚上去,不过是鉴于山顶天文台的星象观测仪器,颇负盛名。
玩的还算尽兴,一干人等回到旅店,疲惫如期袭来,各自回房。
松本回去时,发现二宫已经睡了,他蹑手蹑脚地取了衣服去浴室洗澡。花洒打开的那个坠音落下时,本就睡得不沉的二宫,已经醒了。
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浴室,水声清晰,像缀满珠粒的项链被剪断了细绳,洒落出掷地有声。冷气开得很大,二宫窝在被子里,蜷缩起来。
松本洗完澡出来,饥饿感叫嚣了起来。幸而房间里有杯面和热水,他朝二宫的床位瞟了眼。
泡面的香味被开门关门的声音阻隔掉了,房间里又静了下来。二宫翻了个身,想象着松本滑稽地蹲在旅店走廊里,大口吃面的样子,不由地笑了起来。
一如松本的细心体贴,那是松本给予二宫的温柔。
后来二宫时常想,松本在用温柔骄纵自己。或许某一天,他会走不出被这种温存围困住的迷宫。而为了不迷失于此,二宫举步小心。
二宫无疑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因而将自己的外壳建造得尤为坚挺和寡情。他早就从患得患失的恐慌中历练出来,他不畏惧失去,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真正拥有过什么,包括松本润,纵然他爱他,且思之如狂,却丝毫不愿将其诉诸于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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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急吼拉吼2011/6/30 11:46:00
05
松本伏在二宫的背上,嘴唇游离于整片后背皮肤。两分钟前,浴缸里的水满溢出来的瞬间,松本的理智随之湮没,或者是更早之前在他用蛮横的动作解开二宫衬衫的时候。
圆形的扣子从衬衫上滚落,掉在地上的声音轻微不可闻,捻转了几圈之后,又归去静止。
吮吸着二宫每一寸肌肤纹理的时候,松本势有意图霸占其头发、眉眼、四肢、骨骼、以及思想的人侵性。松本不知道用身体来填补内心的空茫是否真的有效,他知行为无稽可笑,叫自己不齿。几时清醒,几时混沌,不会分辨了,不想分辨了。
这次之后,就再也不见他,松本暗自誓曰,卑微而怯懦。他抱有假设,假设离开了二宫,自己最起码可以成为一个“正常人”。
松本将齿印点缀在二宫的蝴蝶骨上,凹陷有致。松本在此处烙下这个符号时,二宫不禁从鼻腔里发出的喑声,又迅速被身下涌动的水声_Tun噬掉。镶嵌进肌肤里的印记,是松本对二宫无言的抗议。噬咬得太过用力,以致二宫下意识地身体往前倾,欲要逃月兑松本夹带着报复意味的蛮力。可二宫着实是喜欢当下的松本的,被欲望填满时任意妄为的松本润。松本时而克己得紧绷,二宫有时会揣测,倘若松本自私一些,或者自己无情一些,他们也不至僵持成现在这样模凌两可的关系。只不过若是那样,便是逃不了一拍两散的结局。
松本原本摩挲着二宫侧腰的手向前环住了二宫,将对方因为痛感,而反身寸性渐离的身体朝自己的胸口拢回。
“后悔了?”松本呢喃的声音瘙痒着二宫的耳廓,晕染着一丝靡丽的色气。
二宫轻笑着,回道“不可以么,松本先生?”
刻意毕恭毕敬的称呼却因为尾音上扬,诱发层叠的撩拨。二宫侧头去看松本,眼里玩心肆起,却在对上松本眼睛时,微愣半刻。松本的瞳孔似是蒙上了一层雾霭,隐湿中透着无法丈量的丰沛。
冥漠了片刻,松本凑上来,含住了二宫的上唇,无法遏制的念头尾随而至,嘴唇勾画着对方的唇线,情色的音调从两人的连接处投递出袅袅的欲望。
是从何时起,他们开始熟稔彼此ML时的习惯性细小动作的?从过去的_chan巍试探,演化成理所当然的彼此取悦。最初的时候,必是小心翼翼的,在那个异地的旅店里,在走廊里吃完泡面回房的松本润,又一次打开卫生间的灯,水充斥漱口杯的钝音。二宫从床上起来,赤果的脚板碰及棉质的地毯,糙痒的触感。
正在刷牙的松本从镜子里见到站在身后的二宫,一惊,“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没。”二宫上前了几步,贴上了松本的后背,手掌附在对方的腹肌处,缓缓收紧。
松本任由着二宫这么抱着他,自己继续刷牙,心里像不断搅动的味增汤,五味俱全,涟漪泛泛。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的笑声,外加一句调侃,“你收腹干什么?”
“是你勒得太紧了。”为了掩饰紧张,嘴唇轻咬着杯沿,随后仰头含了口水,水在口腔里肆意窜动,又被吐进水槽里。松本伸手去拿挂在一边的毛巾,抹了抹嘴。
“润君,别那么紧张。”二宫的脑袋深埋,声音也闷闷的。
“谁紧张了!”不服气地回敬过去,依旧没有回过身,他们仍保持着那个动作。松本从镜子里看着二宫,二宫的个子比他矮,站在身后,只能从松本的肩头,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目光投身寸到镜面上,又折回对方眼里,灯光映染的瞳孔,满富绮丽。
密闭的空间里,静得过寂,他们甚至怯于喘气,怕是消散了这默然的暧昧。
“润君,”二宫的嘴唇在松本的颈窝处来回捏摆,“我们做吧。”
这是他对他的第一次邀请,直接,一点也不浪漫。经过时间的打磨,当时的神态与动作模糊成绵雨中的城市,不再清朗,确实为彼此双十年华的镌刻,在此后的生活里,用来缅怀的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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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烂尾也是尾2011/7/17 22:57:00
6
天还没透亮,二宫醒来,看见松本坐在距离一个手臂远的单人沙发上,穿戴整齐,如同一尊塑像,被雕刻得栩栩如生,不动声色地安放在那里。深暗的衣物色泽混同在这样半明不暗的房间光线里,仿若积覆蓄久的墨汁亟待迸发在白色宣纸上,散化开寂傲的墨色花朵。
二宫的眼皮粘腻着,并未完全睁开,焦点模糊间,闻到青缕的尼古丁味道。记不清对方是从什么时候起,有了性事之后点烟的后续动作。吐出的烟圈鬼魅地痴缠着,缈纱了神情。
以前,也不是很久的以前,松本分明还是青涩带着点傻气的模样,抽烟时还会被呛得咳嗽,引来二宫不留余地的肆笑。一觉醒来,也不是这般缄默的姿态。也曾有那么一个凌晨,窗帘阖得密不透光,惺忪状态下的二宫见到松本背对着自己,在穿自己的牛仔库。二宫枕着手臂,玩趣地观察了会儿,才使坏地大力咳了声。松本一个哆嗦,呆立半秒后回过头,脸上已经堆满了灿笑,咧着嘴说,“很暖和。”,夹杂着软糯鼻音的,属于松本润的声音。在二宫当着别人的面说,“生日的时候,我的润第一个发来mail。”时,也是这样的鼻音,因为羞赧而语不成调。
“早。”,二宫半撑起身子,冲着那一抹墨色,打了个招呼。
“早。”随着音节,烟雾枝蔓无形。
松本从沙发上起身,朝二宫走来,浓重的古龙水味尾随而至,这个气味二宫早就习惯了。除此之外,还习惯了对方喜欢泡在浴缸里看书,于是对方在浴室里洗两个小时的澡,自己在客厅里打两个小时的游戏,直到松本惯用的香波气味扩延于肌肤上,湿漉的发丝黏附颈脖。
松本的指缝间还夹着烟,随意弯曲着,二宫自顾抽出烟,吸了口,吐息玩笑般的铺洒在松本的眉眼上。松本蹙眉,低声道,“我回去了。”
“噢。”二宫又吸了口烟,味道比往常抽的,呛了些。“不如一起吃早餐?”称不上是挽留的耗时,也不过是一顿饭的时间。
显然的迟疑节拍,但最后还是应允的音节,“嗯。”。应允者极力表露得轻松自然一些,心中念及:吃完这顿早餐后,互不相干,不再往来。从昨晚到今早,这个句式被松本屡试填充:
道完生日快乐后,互不相干,不再往来。
把他扶到家中后,互不相干,不再往来。
安顿好他人睡后,互不相干,不再往来。
渴求最后缱绻后,互不相干,不再往来。
等他醒来道别后,互不相干,不再往来。
吃完这顿早餐后,互不相干,不再往来。
一次次的,对自己恕容,向对方退步,缘由逃不过独一无二的那个:对方是二宫和也,仅此而已。松本顿觉其实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命题推论是很简易的,他喜欢二宫,继而在乎他,因在乎变得计较而盲目,由此产生争执,那绝不是分开的断然,反倒是希望在磨合过程中缔结更加深层的体恤谅解,偕走更远的路。但二宫却在后期环节,以不作为的方式,迂回地避开了。纵然横亘于两人的罅隙只有无名指的长度,也如同山脊线的起伏,乏于逾越。则倘若以爱之名,又是否能韧受颠沛流离的跋涉。
二宫手里的烟蒂被掐进烟灰缸里,灰飞烟灭,抑或是尘埃落定。
早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松本专注于自己盘子里的荷包蛋,叉子触碰瓷盘的声音都被刻意压低,二宫的牛奶只动了五分之一,手指在杯壁滑动,随口扯了些趣闻,松本的反应平平,多以鼻音和浅笑作为回应,二宫便意兴阑珊,收了口。自此,在无人干扰的凝寂里,各怀心事的早餐出现的对话简陋得可怜。
但即便是这样惜字沉声的状态,也比独自一人来得稳心,这是二宫从未表述过的,因松本而产生的丝毫不紊乱的煦暖。哪怕是极为善言巧辩,却吝于展露质朴的慰藉,充其量切换成调笑的语气半真半假地提及,自诩是毫无破绽的雅畅防御,却将对方推人了累牍不迭的揣摩生倦中。大抵是在生活中跌倒爬起,徘徊良久,丧失了如幼童般悲伤就恸哭的率性本能,在构造内心防护建筑时,一不小心忘记为爱人留一扇可以进人的门。于是,补上钥匙,但愿还不算太晚。
半个小时后,二宫出于主人的礼貌,欲送松本下楼,被松本婉拒,二宫也不再坚持,他们在玄关处道别。门关上的那刻,二宫耸了耸肩,想着等一下松本发现在库子口袋里的钥匙后,必会打电话过来提醒,到时候自己一定要用恍然大悟的口气答道,“啊,原来在你那里。”。接着又会是一次看似必然的碰面,届时将发生什么,在无法意料的情况下,颇为值得希冀。
而这种希冀在俯瞰着松本的车子沿着家门口的那条笔直街道驶远,又为躲避前方逆驶的汽车而紧急换方向,车子猛撞到树上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实现了。
前所未有的惧怕争先恐后地撑满了二宫的身体,他无暇思索地下楼奔向松本,该死的把戏,该死的较劲,该死的玩笑,眼见着车牌的数字渐渐清晰了起来。
等到二宫气喘吁吁地在松本面前站定时,逆行的违章驾驶车辆不知所踪。松本已经从车子里出来,站在一旁揉着额头,看上去只是轻微伤的程度,不过还没从意外的讶然中缓过劲来,松本表情有些木讷地看向二宫,“你怎么下来了?”
建筑物的墙被皲拆成一条缝,随之缓缓撕扯张裂,与其等待他走进来,自己为什么不尝试迈出去一步试试呢。
chuan_Xi平稳了一些,二宫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笑,“你把钥匙带走了。”
松本把手揣进口袋,钥匙的齿轮聚拢在掌心,在皮肤上刻陷出凹纹。凌晨二宫尚在睡眠中,松本就踌躇犹豫过该不该立即当面交还钥匙,迟疑思忖的当下,二宫的醒来搅乱了他的思绪。终究还是没有返还,留下钥匙,赢一个机会,最起码再赌上一回,还是那个频繁使用的句式:还完钥匙之后,互不相干,不再往来。
这回当事人主动开口要求返还,便不可再躲藏任性下去了。然而,松本把钥匙从口袋里抽出之前,二宫的手已经塞了进来。骨节和骨节的摩擦,在口袋这样黯涩空间内,两只手粘腻地握在了一起。松本瞳孔里的愕然直逼二宫。
“润君,我喝酒没有节制,又喜欢玩那个游戏,担心钥匙总有一天会丢失,所以钥匙你一把我一把,才比较保险。你送的盆栽很好看,但我健忘,经常忘记给盆栽浇水,需要你提醒我,甚至代劳。我还邋遢,房间乱七八糟,你不在,我连遥控器都找不到,不过你送的围巾,我有叠放在衣柜里,确定在那里。便利店的速冻食物是方便没错,偷懒时我一个人也能搞定,但我想吃你做的,加热速冻食物也没问题,只是想跟你一起吃,怎样都无所谓。我的床很大,睡相不好没关系,随意翻滚都不怕会掉下去,但是怕自己占一半,另一半却冰凉。”
二宫一口气说了下来,松本哑然半响后,方才露出笑意,下颚的痣都活泼了起来,偏头指向车子,“不如再帮我选一辆车吧。”
还是等选完新车后,互不相干,不再往来好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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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路看完的姑娘,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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