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条/页,1页
1楼主 带上冰红茶2011/6/26 23:20:00
因为一首歌
----------
樱井翔清晨醒来时,脑袋还带着宿醉的胀痛,似乎有成千上百只蜜蜂在这里住了巢,扎了根,“嗡嗡”声由远及近地在脑袋里炸响。
再看看身边空了大半截的床位,被单皱得像是刚从洗衣机里月兑过水,褶皱从手掌化开起起伏伏的波浪,一直拓展到最边缘。
床头上堆满了自己的杂物,零钱稀稀落落地围着手机环了个不够圆润饱满的圈,电子钟无声地跳转着数字。
清晨的一线阳光把屋子里照得白蒙蒙的,空气中悬浮着慵懒的淡色尘埃,窗帘外的世界静悄悄的。
樱井翔捂住脸,使劲地搓了搓,睡意顷刻被痛觉驱赶走,回归视线里的却还是无生命体的电器和家具。
就连余温也没有。
那大概压根就没停留过吧。
樱井翔平躺回床上后,闷闷地想。
ARASHI出道第十九年的CON上,相叶唱到一半突然哽咽得没接上词,和声的地方响起揪人心口的抽泣声,松润走过去,揉乱了他的头发,嘴巴对着话筒唱得更大声。
一阵风拂过脸颊,樱井翔握着话筒的手微微_chan抖,想过去站在门把身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脸上也是一阵湿润。
听说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仰起头的话,眼泪就会往里流。
他抬起头的时候,东京的整个上空好像被手灯的光芒所照亮,漆黑的夜空里好似有了反身寸在海面上的星光,随着人流的波澜轻轻摇曳起来。
在广阔的视野中,成千上万的人口中喊着“ARASHI”,相叶抬起头跟着节奏继续唱,松本润搭着他的肩,大野冲着应援扇给福利。
他低下头,一片呼喊声中他看见有人朝他走来,拿着话筒的手可能也有些_chan抖,但是那个人闪亮的眸子在一路的明灭的灯光下从未被掩盖。
音乐声中,他边唱边朝这边走来。
「そして僕は君のもとに」
可是,你却从我身边逃开了。
出道20周年的那晚,大家都喝醉了。
樱井翔手里拿着酒瓶摸到大野的肩膀,满口胡话地把当年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然后,不知是谁在他身后拍了他一脑袋,痛得他五官都拧在一起,像是一张用过的纸巾,再转身时,却看见一双闪亮亮的眸子直视着自己。
真奇怪,即使天旋地转的时候,那个人的眼睛还是这么亮。
脑袋上那一下的真正效果却于此刻延时性地爆发,只是疼的地方不是头而是胸口。
所有的血液和细胞都在传输着同样的信息,他放下酒瓶,居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住那个人单薄的肩膀,把脸上留下的Ye_Ti全都抹在那件曾在人模上卖剩过的衣服上。
囤积在胸口的Ye_Ti终于泛滥成河流。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否则,怎么可能大着胆子在所有门把前就这么无所顾忌地抱住了他。
他想,他可能还没醉。否则,怎么可能还有意识要忍住心中那股倾吐为快的执念,死死地抿住下唇。
像CON上松本对相叶做的那样,二宫只是抬起手狠狠地揉乱了他的头发。
但这么一来,泪水就更加无法刹止住。
如果世界在那一瞬间如琥珀一样被永远封存就好了。
如果时间在那一瞬间如零下一样被永远冰冻就好了。
只是这些都不符合自然规律。
只是这些都不是我们能做的。
二宫和也时隔多年再次上柏林电影节的时候,樱井翔正忙着自己的个人新番组。
五个人的团体又暂时缺了一小口,二宫走之前大野还是包了零用钱给他,物价工资都在涨,就是没见大野塞给他的小信封有加厚。
二宫和也嚷嚷着我都三十六了,你怎么还把人当小孩看。话说这么说,往库袋里塞钱的手依然勤快。
大野拍拍他的肩,反手指了指站在一边的樱井翔说,“你不够的话,我让翔君给你送去。”
气氛一下子有点微妙,路过的脚步声也能清晰地在耳膜上留下印象。
樱井翔不自然地歪过脑袋,“利达,我这次不去采访。”
大野这才明白,笑笑道,“抱歉,那还是不人禸了,你省着点用吧。”
后来,二宫在那边的消息还是跟着门把一起看电视得到的。
二宫穿着定制的西装出现在红毯上时,还是能听到不少人扯着嗓子喊“nino,nino”的,他冲着镜头招手时,脸上仍然是那年站在伊斯特伍德身边谈论吃花生的样子。
只是那个时候,从来时的方向,有个人朝着这里走来,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面对这个金发碧眼的世界。
那个时候,时间仿佛是被_Tun人巨鲸中的虾米,在黑暗中变得成长而又沉重。
那个时候,他想,真好,在这里也能站在一起。
他是ARASHI的二宫和也,他是ARASHI的樱井翔,以不同的身份站在一起时,心里还是怀抱着同一个梦想。
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ARASHI的二宫和也,他还是ARASHI的樱井翔,站在一起,却永远无法真正地在一起。
画面最后停留在二宫的笑容上,像是日光充足的午后,天青色的空中不断向外延续的云尾。
而后,STAFF敲开了乐屋的门,“樱井桑,到时间了。”
后来再回忆很多年以前的事,有些清晰像是重新翻拍的旧电影,有些却永远戛止在黑白胶片下。
那个时候的二宫和现在没多大区别,外表上永远的十七岁,让人怀疑无论多大都适合学生造型。佝偻着背躲在门把后面时却还是爱做小动作,时不时脑子里就会迸发出坏点子。
樱井翔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这些看似平常的画面就有了特殊的意义呢?
哪怕是一些细微到如尘埃般的地方,只要是关于二宫的,他都会稍加留意。
可是,越是注重就越不敢太过亲密。
二宫和以往一样,粘着大野智,和相叶互爆料,站在松本润身边就是非凡的气场。
然而,那次的站位稍微有了变化,他和二宫站在最左边,不惹眼的位置却更加狂乱的心跳。
从这里看去,一会儿完整的侧脸又因为狂笑的幅度隐去了四分之一。
他就坐在他身边,偷偷地记下整场的表情。哪怕是摄像机,也无法如此精准完全地保留下来。
那日,录完节目后,二宫突然在楼梯口叫住下楼的樱井翔。
樱井翔闻声抬起头,二宫的下巴在头顶的灯光下晃起光晕。
“你是有什么想跟我说吗?”二宫问他,安静的楼道里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樱井翔抬着脸时觉得后颈的那个神经吊得他眼前一阵发昏。
要说吗?
那句喜欢你,要说吗?
他看着二宫,忽然想起刚出道时,站在那艘白色游艇上的他们。青涩的外表还没长开,那个人在摄像机前无精打采的摸样,一点也不像是个要出道的人。
但事实上,那个时候自己也拿出百分百的干劲,明明还在犹豫着学业的事情。
这么多年下来了,他们犹豫着的事情被时光磨平,却又因为这催人长大的光阴犹豫起别的事情。
“没什么。”樱井翔低下头,“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下楼的脚步声错开来,一前一后的找不到重合点。
樱井翔有时想,聪明如二宫和也,可能早就看出他的感情。
那天抱着他哭了一阵后,就昏昏沉沉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鼻腔里是属于二宫的味道,身上被人盖了件衣服,记忆在又被人打了一下脑袋后彻底模糊。
醒来的时候,睡在自己的床上,没有人留下过夜的痕迹。
自己的东西完好无损地被放在床头柜上,手机上了锁,可是自己没有记忆的邮件却是已读状态。
或许是自己在酒醉后,意识不清的状态下打开看的。
又或许是送他回来的那个人猜出了他的密码。
邮件的内容是马内甲告诉他明天的采访被取消了。
手机的密码从一段时间后就一直都是二宫的生日。
出道20周年的活动异常得多。
那次上节目时,位置又恰巧被排在不起眼的角落,二宫坐在他身边,专心致志地听大野讲拍戏时的小故事。
其实那个故事早在乐屋里就听大野说过,二宫频频大笑后侧脸不断在眼前起伏,嘴角的痕迹和很多年的一次节目里一样。
樱井翔想,这个男人真神奇,真的是一点也没变,笑起来的摸样,偶尔转过脸看他一眼的摸样,和那些记忆里的画面完全口勿合在一起。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樱井翔抬起脸时不是瀑露在体育馆上空的流光溢彩,整片东京的魅影尽收眼底;不是飞机穿过云层,天和海连成一线的夏威夷晴空;不是另一个闪光灯耀眼,延伸往两个方向的红毯在你我足下的柏林夜空。
是二宫和也。
“我喜欢你。”
喜欢你很久了。
已经没法掐着手指,像算出道日,人社日那样在日历上画下标记,提醒自己每年的周年纪念日了。
二宫垂下眼眸,眼里的亮片第一次暗淡下来。
“抱歉,翔酱。”
“没事,忘了吧。”樱井翔冲他笑笑,“就当时我开了个玩笑,明天还要早起呢。”
这次下楼的声音始终只有一个人的,孤零零的直到最后一阶。
二宫和也醒来时屋里还是全黑的,要是开了灯的话,可能会惊动睡梦中的人。
他在床头摸索着找自己放在上面的钥匙,却不小心摁到了手机,屏幕在昏暗中发出荧荧的白光。
他的手停顿在上方,直到屏幕再次沦陷回一片黑暗。
二宫咬下嘴唇,默默地跟自己说,不如试试吧。
手机的密码被轻易解开,门里悉悉索索的动静声被压制到最小,而后在一声微弱的关门音后,天边的第一抹光线从浓雾的云层里透露出。
单薄得还不够照亮整个东方。
二宫趴在楼梯的扶手上,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才坐到在脚下的这格台阶上。
他用手捂住脸,脑子里乱轰轰的像是瀑雨前,天际响过的雷鸣,一阵盖过一阵,响亮地劈开阴沉的云层。
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如果不曾留意的话,怎么知道你在看着我。
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如果不能假装到底,可能永远站不到一起。
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
……完……
77条/页,1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