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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双眼皮2011/10/12 12:52:00
“哎--”中间人看着今井翼不知道是第几回在歪着头叹气
“钥匙带了吗?就是带蓝色塑料头的那吧...钱包呢?...你今天是开车来的吗?”
穿着考究的中年女人的眼睛再次快速掠过了眼前留着邋遢的络腮胡和鸟窝头的年轻男子
:他又忘记了带手机
:这次干脆连钱包放哪儿都忘了
:还有他上月刚买的新车今天天正式躺进了汽修站
“今井翼先生!”中间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今井翼明白她又要开始说教了连忙一脸诚恳的端正姿势:
“那个,昨天的工作熬得太晚头突然有点晕,上了高速就...我以后注意。”对着女人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每回都说下次是不行的!”压抑已久的怒吼从连接着手机的耳塞里传来,屏幕上也是一张夜叉脸
“你搞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工作没有?!每次都是如此吊儿郎当的,怎么可能把客户要求的事情办妥当?你这一年的业绩在内部是排在倒数第1,说起来你师傅也是业界的NO24,怎么就教出了你这样的徒弟,他接的工作每次都是办得漂漂亮亮的,没听说过还要人给擦屁股的,你到是在这一点上超越他了,我这边光是给你善后的账单光这两年就超过8位数,你这样下去不如表干这份工作去超市打工还比较强,你听明白了吗!?”
“唔。”
“‘唔’是什么意思?你是明白还是不明白?需不需要我再说一遍!”
“我明白了。”
“光说‘明白’没有用的,要从现在开始就改掉你那一身的毛病!”
“......”
“你自己说你都有什么问题。”女人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不过仍然绷着脸
“唉?哦。每次工作的时候行动都比较缓慢,还有事前的准备工作不够到位。”
电脑屏幕上的中间人女士牢牢的瞪着他
:“还有呢?”
“对工具操作不够熟悉。”今井翼握着手机的手指快要抽搐了
“不是这些,最重要的一点你没说到。”
“那个---”今井翼的脑门儿上滑下一滴冷汗
“这是一份需要你去拼命的工作,是一份把自己的性命都交付上去的工作,如果你搞不清楚这一点的话继续这样吊儿郎当的...”中年女人慢慢的抽出一根烟来点上吸了口
“我不希望到时候处理的是你的尸体。”
“嗯,我知道了。”再次慎重的保证
手机关上了
“呼~”总算混过了中间人女士这一关,今井翼盘算着这次剩下点儿的微薄薪水是买泡面好还是买泡面还还是买泡面...
‘为什么我的师傅是个杀手呢?要是我的师傅不是一个杀手要是当初师傅没有捡到并养育我的话,我的人生应该就不是这样子的了吧。’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这些做着普通的工作不需要每次都背负别人和自己性命的人们,今井翼总是不住的感叹。
为什么他就不能做一名普通的劳动人民,一个每天对着顾客微笑并不厌其烦地说着敬语的小职员?也许一个人的喜好真的会影响到他的命运,像他的名字那样穿行于繁华的商店街穿梭过无数的办公楼在忙碌的人群上空滑翔最后向着刮着风瀑的海面降落,他在看不清方向的海面上驾驶着小船航行,担心什么时候它会被卷起的巨浪击沉,师傅说过再好的水手也会淹死在海里,师傅说中了自己的命运,他十六岁的时候师傅没有再回来。
‘等我干不动了我们就回老家去,要表和我一起回去?你那个时候也有二十岁了,换个工作,跟我一起回老家吧。’他那个时候傻笑着说,我才表,那里除了山啥都没有,我才不回去跟你种地呢。正在擦枪的师傅抬起包着毛巾的头很是遗憾:‘真是没有品味的徒弟。’师傅笑得像菩萨一样的脸,他一直都记得,可是他一次都没去拜祭师傅,墓园里什么都没有。台风登陆后一片狼藉的海岸和已经面目全非的小镇,师傅被海浪卷走,剩下他一个人蹲在废墟上脑子里塞满了回忆,在流泪之前茫茫然地知道要对‘拥有’这个词绝望。
他曾经乐观的想过也许师傅并没有死,那次在完成客户委托的工作后也许追着他的那名保镖打出的子弹没有击中要害,他驾着车掉到海湾里打捞起的车上没有他的尸体,洋流冲走了他,或是他已经逃生,他上了岸,他失去了记忆,他重新开始生活,所以师傅是在他见不到的地方平静安稳的活着,过着单调乏味的日子可是活生生的存在这个世界上,他还不曾失去。可是,穿过颅骨的碎片和子弹头都被发现,比对的DNA也和师傅的记录口勿合,中间人搞到这些情报的当天很平常很平常的问今井翼:‘你师傅已确认死亡,你还打算继续做下去吗?’
他傻笑着回答:‘做一名杀手是我选择的工作。’他再也说不下去,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中间人抽着烟,他注视着她背着光的模样变得越来越模糊,今井翼转身快步离开咖啡厅的时候脸上布满泪痕,他在街上边走边哭鼻涕都不去擦,有些人注视着他,有些人故意不去注意他,在满眼都是陌生人的世界里,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再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下一个工作是杀死一个名叫‘泷泽秀明’的男子,今井翼翻着用蓝色塑料头的那把金属钥匙打开的储物柜里放着的资料,照片上的他正穿着超人的斗篷咧嘴大笑手里还拿着一个滑稽的面罩。列车快速的驶向另一个城市,今井翼看着那个笑到夸张变形的脸不自觉的伸手抚了抚自己微微上翘的嘴角。
11 双眼皮2011/10/16 22:35:00
今井翼的师傅给他说过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总是会在他们赶夜路回家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反复的说:
有一只小猪,它是黑色的,可是它却生活在白色的猪群里,其它猪都排挤它,牧人也不喜欢它。一天,一个醉汉摔倒在猪群旁边就开始发起疯来,认识他的都说他平时是一个温文尔雅礼貌谦卑的好人,不可能做出这种野蛮下流人才可能干得出的事情,因为没人知道那个男人喝醉了酒,他浑身赤果脸色苍白浑然不觉的在猪群中打滚儿,皮肤摩擦得烂掉流出鲜血也没有停止。大家都觉得这人突然之间变得不寻常,可是又不明白原因,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说:这个男人身体里住着鬼。
师傅问还很小的今井翼:你说后来会怎么样了?
小小的孩子茫然不知,可能连面前的大人究竟在说什么也没听得懂。但他还是很乖巧的摇着头再把被夜风吹冷的师傅的手牢牢捉住。
师傅把孩子拉近身旁用风衣裹住说:
最后有人杀死了那只黑色的小猪,这时刚好醉鬼的酒醒了,为了保有脸面他顺应了别人荒唐的猜测。那个清醒过来的人说:‘我完全不知道发生的一切,就像大师说的那样我现在正是摆月兑了那个鬼,重新成为了一个人。’他穿上之前月兑下的衣服慌张的跪倒在‘救命恩人’的面前,根本毫不在乎自己说了多少谎话。
“可是,那些大人为什么要杀死小黑猪呢?”年幼的孩子完全没听懂。
“因为那个鬼就是小黑猪啊。”旧路灯投下昏黄的光芒
“小黑猪为什么就是鬼?”
“有大人说它是呗,还有它特别黑嘛。”
“为什么呀?”
“它不会说话呀,要是它像你这么会问问题也许就不会有人杀它了。”
“师傅你老是说难听的故事,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哎呀,长路漫漫要是没有故事听小孩子会走不动的,你师傅手又有伤哪儿抱得起你。”
“表听啦,师傅你好啰嗦的,跟阿妈一样,我才问一句你就回答十句了。”
“哪有,小孩子不准胡说!”又把风衣紧了紧。
一排长明灯下,两个一高一矮的影子消失在夜风中。
三年前,泷泽秀明是个普普通通的白领,说不上是才华横溢,他对每一件事情的态度都很认真,认真到让人觉得他不可能会失败。当他用那张帅脸贴近并专注的看着你的时候,某些女人会产生恋爱的错觉,有些男人会尴尬的别过脸去咳嗽几声,在被同事提醒了好几次之后泷泽先生终于同意去配一副近视眼睛,确实,这样方便多了,再也不会有人因为面对他无礼的盯视而脸红进而心生幻想。
“真是不明白现在大家都在想些什么?”这是他在勉强架上了银边眼镜在两米以外清楚的看到同事的脸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我看不清楚也不会影响工作的。”
“泷泽,我们不是不相信你的实力。”同事有口难言。
“你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不清东西的?”去了医院,眼科的大夫看着大好青年问。
“前天早上一起床就是这样了,我一直以为是开着空调睡着了才造成的,可是过了很久一直到现在都是这样。”忽略了被同事要求去买下了近视眼镜的事。”
“怎么现在才来。”医生到是被他先抱怨起来,泷泽突然有些觉得不满和不快,他还是和颜悦色的面对医生把工作繁忙没假这个现代人最普遍的问题说了一遍。
“先去做下检查吧。”
泷泽先生看着从医生手里递过来的单子,那上面几项不知所谓英文缩写的检查项目。
“医生,你能不能先给我开一点药,做这个检查要花多长时间?”好像他提了一个好笑的问题,穿白大褂的医生先是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番才缓缓开口:
“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如此直接,泷泽郁闷得无话可答。
既然是本市最好的医院姑且还是顺从了医生的意思,反正抬头低头都是一刀。泷泽摸了摸包里那张龙卡,住在疗养院的父母还要靠自己养活,但是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谁又来养活自己呢?
过了两天检查结果出来了,接待泷泽的眼科医生换成了一个矮胖的大叔,中年大叔笑得一脸和蔼,柔声细语的对泷泽委婉的大致如下说道,你得绝症了,其实这事儿一点不稀奇,你看全世界地球人一天有多少人死于疾病?我看你相貌不凡仪表堂堂肯定是个聪明人,享受生活吧,在连接你心脏的血管里有个瘤,你视力突然下降就是它影响的,至于为什么下面的瘤会影响到大脑产生了视觉模糊问题,这个问题太复杂比起你还有一个月的生命它已经微不足道,我说了你也听不懂,巴拉巴拉巴拉,你要想开点,巴拉巴拉巴拉,像国外还有什么食疗法治疗绝症,巴拉巴拉,你这个不能做手术,不是我们医院不行而是,巴拉巴拉巴拉,你还年轻还有生命的奇迹,等等巴拉巴拉巴拉......
这天,大半的人生就要走到头的泷泽从医院出来后就顿悟了。
泷泽把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买了保险,他算了一下,应该够自己父母在疗养院呆一辈子的,全护理没问题。以前有个客户是混保险的,他和对方商量了一下如果事成付给对方百分之三十的费用。于是这个客户给了他一个没有任何说明的电话号码,声称保证解决他的一切问题。
“......”
“......”
电话接通后没有哪一方先开口说话
“呼---”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吸烟
“你好,我是×××介绍的。”泷泽不确定的说
“呼---”对方还是没有说话,除了呼出一口烟
“我想请你们帮我做一件事。”要是再不回答他就挂电话了
“什么事?”对方终于说话了,还是个女人。
“杀一个人。”
“......呼----”又是呼出烟的声音,懒洋洋的。
“喂,你们到底是不是接这种工作的?!”他开始生气了
“具体内容。”女人含着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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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杀死的人就是我自己。”
泷泽早十年前都在学校里和同学谈壮志凌云,从没考虑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突然残疾和生病的父母没有儿女供养等社会旮旯问题。他觉得自己起码也得八十几吧,再不然也熬到七十几吧。我工作了富有了有房有车有漂亮老婆儿女成双,我老了颐养天年,但我不服老,我还要走四方。
不是现在,不是才刚刚三十岁就挂了吧?
如果你明天就要死了,你还会淡定的去上班累死都拿那点微薄的酬劳,一边自豪的微笑这说,这就是生活我没有浪费时间我感到自豪?泷泽现在觉得这就是蠢,这就是逻辑混乱,无理,绝对的无理。
杀死自己伪装成完美的意外再捞到一笔巨额保险,泷泽为此天天吃素食疗、用外国进口药、定期检查苦苦熬过去了三年,现在医生每次看到他都会先赞扬一番,好像他不该还活着。
其实泷泽活着确实就是在等死,他在等着计划施行的那一天。
21 很少的缓更2011/11/4 22:34:00
应该怎么样确实有效的让人死于意外,毫无疏漏的瞒过保险公司的眼睛,疗养院里头发过早的开始花白的父母亲,泷泽躺在狭小公寓的床上,身体朝下双手搭在床沿。
他的面颊在这三年时间里消瘦了许多,皮肤有些缩皱了,眼睛和额头生出些多余的纹路,每天早上和夜里面对着卫生间流理台前的镜子,都不由得让他突然会有一种恐慌:要是不被人杀死就不行了。
不被人杀死的话是不行的。不被人杀死的话...父母亲怎么办,要是没有被人杀死,要是自己没有死于意外,要是保险公司不给钱,要是,要是。要是,他没有患病就好了,不用等着被素不相识的人用不知明的方式杀死,这些都是自己要求的,可是并不是自己想要这样的,如果可以还是希望自己能表这么可耻的离开。
眼泪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面颊被粗糙的床单磨蹭着,于是眼泪被棉制品完全吸收。
“先把工作放一放。”
“怎么了?”
“你有新的工作安排。”
“可是,这次的工作我还没有开始呢。”
“有人接替你。”
中间人女士的表情一向是冷冷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今井翼很少会在工作上产生疑问
“客户的要求,你不适合。”
“我不适合什么?”
“你做不好。”女人的视线和今井翼对视的同时,手机里视频的画面切断了。
数不清有多少次的挫败感,在这个时候特别强烈的穿过全身
“混蛋---!”手机砸在地板上转圈
虽说就是要做给你看看,这种想法很强烈,但是今井翼还是没有任意而为的意思,倒是对别的被派来的同行会用什么方法杀死这次的对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姑且在暗处旁观,这也是学习的一种方式。这么考虑着,他干脆也推掉了安排的工作自作主张的住到了到目标的对面公寓楼内。他等着看对方会被如何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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