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蜜若扣2011/11/25 0:49:00
夜幕初降的公园里，樱井翔坐在长椅上，等待他的相亲对象。
这是和对方的第二次见面。初次见面是在一个环境优雅的和式餐厅，女方穿着和服隆重赴约，彼此印象不错，于是有了这第二次。碰巧樱井早上看新闻说都内的樱花已经开了，于是向对方提议在公园观赏夜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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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樱井来到公园，才发现大部分枝条上还是花骨朵，盛放可能还需一周。但他愉悦的心情丝毫未被破坏，觉得花苞也分外玲珑可爱。况且，赏花的人不多，初春夜间稍有些冷冽的空气清新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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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樱井一点不排斥相亲结婚，相反，他觉得这是一条通向理想婚姻生活的快捷坦途。生活经验告诉他，升学、就业、结婚、生子都是人生的重要节点，提早计划，做足准备，才能有条不紊，顺利通达。意外不可避免，但人为地绕路碰壁之类的他可完全没有兴趣。幼稚园到大学都是名校直升，还到海外深造了两年，归国后从事金融业的樱井下一个目标就是三十五岁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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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中的手机响了，樱井一看，女方来电。
“樱井先生，真抱歉，工作上临时有急事，可能没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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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工作要紧，我们下次再约吧。”樱井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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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了鸽子，樱井的心情依旧风和日丽。他也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毫不失望，发自肺腑地。可能他对夜樱的期待完全超过了与相亲对象见面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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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松弛下来的樱井在公园的小摊上买了两人份的杂煮和清酒，就着深蓝天幕下粉雪般的樱花吃了起来。啜了一口温热的清酒，从胸腔Deep发出舒服长叹的樱井听到身边传来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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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声望去，长椅的另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年轻人。颈间绕着松松软软的格纹围巾，手臂搁在修长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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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好吃呢。”年轻人的视线落在樱井的杂煮和装酒的纸杯上。
夜晚公园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年轻人精巧的下巴轮廓却格外清晰，眼睛弯成月牙，脸颊上有酒窝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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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樱井停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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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买的时候，”年轻人朝小摊侧了侧脸，“他们说最后一份杂煮刚卖完。”
语气却没丝毫沮丧，脸上还是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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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犹豫了一下，朝年轻人递出了食盒：
“不介意的话，要表也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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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毫不客气地吃着杂煮，直到食盒见底。
“啊，不好意思，被我吃完了。”年轻人抬起了头，瞳仁清亮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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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没关系，还要吗？”樱井指了指小摊的方向，兴许还有些别的吃的。
“诶？谢谢谢谢，够了够了……”年轻人摇头，眼睛却盯着樱井手中的纸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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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樱井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将纸杯递了过去，“请喝吧。”
年轻人也笑得眯起眼睛，接过纸杯，嘴唇贴上，垂下睫毛小口啜饮。
樱井把手抄兜儿里看着他，不知为何也觉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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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移开纸杯，年轻人也学着樱井长长吐出一口气，
“好喝~~~~~~~~~~”
抬起睫毛，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望了望杯里，
“诶？只剩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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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摆了摆手，“你都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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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看了樱井一眼，轻声说了句，
“那怎么行。”仰起脖子把最后一口清酒倒进了嘴里。
樱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片带着酒气的柔软嘴唇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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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舌辗转的间隙中温热的Ye_Ti渗人樱井口腔。虽然太过莫名其妙，但每个毛孔都舒畅到战栗的感觉让樱井只能闭目承受。暗涌的柔波中，对方的唇舌在樱井的口腔中灵活又缠绵地进出。这个超过樱井经验范围的口勿将他的心智都夺去，身体的某个部位也随着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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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口中仅留清酒余韵，耳边传来低语，
“我们找个地方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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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语伴着夜风吹过，樱井旋即清醒，
“不！”他斩截地说。
“我在……等人。”他找了一个委婉的拒绝理由。半个小时前，这不算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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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身体拉远，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樱井。
“没时间？”
他扬起眉毛，
“那就算了，”
语气很轻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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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纤细的腰线。再扭头冲樱井一笑，
“反正，我只是想随便找个人ML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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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止很轻浮，言谈很轻浮，笑容看上去也很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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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樱井朝年轻人的背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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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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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樱井说。
“诶？”
“你那边……”樱井犹豫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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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张大了眼睛，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
但很快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想做而已，需要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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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反倒让樱井有些局促不安。
“那个，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时间……”他看了看手表，“安全起见，表再在外面晃荡了，回家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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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忠告，说教狂先生。”
年轻人笑得很愉快，露出雪白的牙齿。
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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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蜜若扣2011/12/1 3:37:00
樱井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找到了这间小小的剧场。大学同学田口已经等候在剧场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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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樱井交情甚笃的田口大学期间就疯狂迷上了话剧，毕业之后更是走上了一条和大多数同学迥异的道路。这些年来，田口辗转在各个不知名剧团，演着小众话剧，名校毕业生的光环早已荡然无存。但是，在樱井看来，田口个人的光彩已经盖过了学校风头。樱井的天性和接受的教育让他对各种生活方式都心存宽容，有时，甚至可以说是羡慕。托田口的福，樱井常有机会免费观剧。虽然，说实话，他不懂话剧，更喜欢的是结束后和田口边喝酒边海阔天空地胡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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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接下来要在这个剧团工作啦。”田口搭过樱井的肩，笑着说，“最近上演的这个剧目，口碑不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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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瞥见剧场门口布告栏上贴着一张海报，标题——“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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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剧场，狭小的观众席已经挤得满满当当，大半都是女性，气氛热烈。樱井捧着饮料，不停说着“不好意思，”穿过各色女性膝盖与后背之间的狭窄空隙，坐到了观众席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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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田口的介绍，三出独幕剧，分别是三个人的梦。幕布拉开，梦境依次上演：保险公司女业务员做梦中了巨额彩票；帕金森患者梦中重返少年时代……剧情荒诞不经，舞台上人来人往，观众席吵吵嚷嚷。最后一幕开场时，樱井已经开始看表，思考着待会儿要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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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舞台中央静静站着一位身着白色单衣的青年，淡蓝的灯光从空中洒下。
剧场内瞬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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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五岁那年，才重返人间。”青年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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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樱井意识到，自己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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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城市出生，长到五岁，因为生病，被送到了乡下，十年间，一直跟爷爷住在一起。”
“我和别人不太一样，这是一个基本的事实。”
“我的身体需要乡下的水和空气，我没有受过正统像样的教育，为了活下去，超过10个人的场所我都要尽量少去。我的知识主要来自于书籍和爷爷，还有照顾我的佣人阿浓，他教我认识了很多各个季节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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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冷静，语调平缓，明明在叙述自己的经历，却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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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说，他的身体逐渐好转，终于在十五岁那年，回到了城市的父母身边。接受了半年家庭教师的辅导后，他被安排进人中学，开始集体生活。极度陌生的环境让他无所适从，同龄人远胜于他的身体素质和生活常识，每天都让他感到无比煎熬、格格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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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就像一台腐朽老化的机器，我无法爱它，直到……”
青年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柔起来，舞台也逐渐陷人黑暗。
“林先生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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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正中央多了张床，青年侧卧其上。
他的上身赤果，深红的天鹅绒床单衬得他身上的肌肤白得不可思议，闪着莹莹的亮光。
他垂着睫毛，侧颜优美至极，手掌放上肩膀，那里有一片烟花状的暗色胎记。
“我拿着纸和笔，问他，健康正常的15岁少年，这里该有多宽……”他轻抚着肩头，
“这里的尺寸该是多少……”他的手指触上自己的胸口，
“还有这些地方……”当手指滑过细窄的腰肢时，青年仿佛被自己的体温灼烫，身体开始微微_chan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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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那么明白话剧，樱井也看懂了，舞台上的青年，是在表现……自渎。
樱井忍不住攥紧衬衫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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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闭上了眼睛。温暖的血液在他体内循环，聚集到了指尖。随着手指的游走，伴着汨汨的声响，润泽了他每一寸苍白的肌肤，使之染上嫣红的血色。青年描述着身体的每一部分，爱抚着身体的每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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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娓娓道来和细细抚摸消解了感官之间的阈壑，樱井仿佛能感受到青年薄薄皮肤下的肌禸收缩、脉搏跳动，捕捉流动在他身侧的灼热空气，撷取他的芬芳吐息，啜尝他渴求水源的干燥嘴唇……不……这不需要想象，那一次偶遇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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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那个奇妙的空间里，空气改变了颜色，光线也随之弯曲，张成一个又暖又软的蛹，青年栖息其中的身体无比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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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我，这一切数字都没有参考价值。”青年的手覆上了心口。
“不管是身高、体重、胫骨的长度，还是两眼之间的距离。”
“因为，我的心跳声告诉他，我有一颗最强壮的心脏。”
“我拥有的，是他见过最美好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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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乐的鼓点越来越密，青年的肢体语言也渐趋激越。他扬起脖颈，柔细的发丝晃动，眼波流转间星光倾泻。
直至最后一声轻叹，引发连锁反应，岩层断裂，火山喷涌，银色碎屑自舞台下方喷薄而出。
高朝在梦境与现实的分野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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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按住了胸口。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命运了。
会有一股无法无天的飓风，将他席卷到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
飓风的中心，就是舞台上那个笑出褶子，鞠躬谢幕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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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和田口在剧场的侧门又看到了那个青年。
初春微凉的夜里，他脖子上还是那条松松软软的围巾。可能刚洗完澡，脸上特别白净，头发还带着水汽，站在那儿抽烟。
他朝这边笑着挥了挥手，樱井觉得体内的血一瞬涌到了脸上。
“田口，你也来啦？”青年说，视线很快掠过樱井的脸，没作过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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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天演得很棒哦。”田口说。
“谢谢。”青年拿开香烟，张大嘴，有些夸张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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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一起吃饭吗？”田口问。
“啊，抱歉，去不了呢。”
“有约了？”
“嗯，有约了哦。”青年笑眯眯的，低头吸了口烟，一手放在跨上，舒舒服服站着，吐出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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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眼前这个轻浮……樱井想不到更合适的词……的家伙，和刚才在舞台上夺去自己呼吸的，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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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没跟你介绍，”田口说，“这位是我的朋友樱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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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先生你好，”青年笑了，颊侧酒窝隐现。他伸出手来，
“我是相叶……诶……等一下，我好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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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我，对吧。”樱井看着他的眼睛，补上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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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相叶的家伙偏了偏头，“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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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教狂先生，你好。”
笑容再度回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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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非常精彩。”樱井握住了相叶的手。
这个握手持续的时间可能有点长，樱井的掌心有些出汗。
相叶率先松开手，看了看樱井欲言又止的眼睛，笑了，
“樱井先生想说什么，要签名吗？”
“诶？”
“还是……后悔那天晚上没答应我？”
“什么，那天晚上？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樱井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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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一步了。”相叶冲面前两人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个可爱的笑，转身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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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你那天晚上，后来……找到人了吗？”樱井朝相叶的方向喊。
相叶转过身子，表情有些愕然。
“你不是说，”樱井咽了口口水，“想要随便找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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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的眼睛弯了起来，
“哎呀呀，说教狂先生，这么私人的事情，怎么能打听呢？我可不是每天都有和陌生人ML的心情。你想知道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有一个办法……你可以坐时光机回到那一天，答应我。后面的事情，不就自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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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叹了口气，
“可是啊，这种机会就跟流星一样，把握不住的话，过了就是过了，没了就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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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话的时候，舞台上那个夺人心魄的青年，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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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蜜若扣2011/12/6 1:34:00
活到快30岁的樱井翔觉得他最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不，他在少年时代都没有做过这样疯狂的事：向田口打听剧团的排练和演出时间表，然后买上一堆好吃的、好玩的，美其名曰慰劳品，三天两头往剧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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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团排练室的外面，有几个比他先到的女子高中生。彩色的围巾，雪白的袜套，小鸟一般叽叽喳喳，又笑又闹。不经意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樱井得知她们也是来蹲相叶生人的，顿时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他居然已经和女子高中生沦为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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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只好站在离她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贴在墙上的话剧海报。
黑白海报上的青年打扮成老派电影明星的样子：高领毛衣，刘海偏分，眉目含情，唇角带笑。旁边印着他的名字“相叶雅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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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看得目不转睛，好一会儿，才发现身旁高中生的话题已转换主角。
“那个人好帅诶……也是演员吗？”
“说不定是导演什么的。”
“诶诶诶，他看过来了，都是你……声音太大了被他发现了啦！”
樱井侧过脸去，迎上几个女孩子好奇、欣喜又羞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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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抿嘴朝她们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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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到他意料中的反应……更多的红晕和尖叫……因为排练室的门开了。女孩子们迅雷不及掩耳地扑向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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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君，辛苦了，流了好多汗呢……”有人递过去洁白的手帕。
“补充一点水分吧，不然会体力透支的哦……”功能饮料被塞到那人手中。
“今天晚上的演出一定会顺利的，喏，这是很灵验的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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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几个女孩子围在中间的年轻人笑得开心极了，他拨了拨汗湿的头发，用温柔得可以滴出水的声音一一谢过女孩子们，和她们愉快地寒暄，老朋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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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捧着点心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觉得真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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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下一个推门出来的人是田口。看到樱井，他大幅挥手，一阵风般跑了过来，“樱井，你【又】来啦！你最近对我太好了，我真有点受宠若惊啊……”再自然不过地接过樱井手里的点心，“跟我还来这套，真是的……客气什么啊你……哦……这不是最近很多杂志都有登的什么人气泡芙吗？每次到店头都要大排长龙的……”一拳打在樱井肩膀上，“你太有心了吧……实话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闲得发慌？喂，相叶……快来看耶稣，又有东西吃了……”田口扭过头冲相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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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脸皮再厚，在几个高中女生“原来我们是同类”的目光注视下也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赶紧抓起一个泡芙塞住田口的嘴，
“好啦好啦，少说点儿话，表耽误吃东西的时间……”
脸颊发烫的同时，忍不住瞟向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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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相叶雅纪抱着双臂看着他，笑得就跟朵花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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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次都带足整个剧团的慰劳品，作为“田口慷慨大方的朋友”，樱井获得了自由进出剧团化妆间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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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晚之后，他还没有和相叶说过几句话。相叶每次排练总是来去匆匆。经常是排练结束冲个澡，身上还带着水汽就抓着包包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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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樱井有自信，相叶一定会过来和他说话。因为从他捧着一整盒烤禸迷你汉堡走进化妆间的那一刻起，相叶就在不停地瞄他……手里的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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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坐在镜子前，刘海用夹子夹住，低头看着剧本，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不时抬起头，透过镜子冲樱井这边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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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像个小孩儿一样呢。樱井的心一下子变得软绵绵喧乎乎，巴掌都能摁出印子。来吃吧来吃吧，想吃多少吃多少，这全部都是给你一个人的，樱井望着相叶圆滚滚的后脑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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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果然挨挨擦擦地过来了。
樱井负着双手，很酷地靠在化妆台边。整盒迷你汉堡就放在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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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低头望着汉堡笑，露出可爱的小尖下巴，
“好像很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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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尝尝看吧。”樱井说。你爱吃这个，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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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放心吃吗？”相叶隔着空气点了点汉堡，“里面不会下了什么药吧？”
抬起眼，眸子闪过天真又狡黠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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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樱井一愣，随即明白了相叶的意思。差点儿忘了这个笑容纯良的家伙是个演员，第一次见面就和自己舌口勿，在舞台上表演DIY，没事儿就寻思着找人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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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
“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表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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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却只挑了挑眉毛，脸上笑意丝毫未减，看起来完全没被樱井的话冒犯。他拈起一个迷你汉堡，啊呜一口整个儿塞进嘴里。
“反正……我也不怕。”他鼓着腮帮子，笑眯眯地嚼嚼嚼。
咽下汉堡，啪啪啪拍掉手上的面包屑，
“如果对象是你，就算下了药，我也不会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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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突然凑近樱井，盯着他的眼睛，
“我绝对……把持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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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这个人真是挺能把持住自己的。”
居酒屋里，樱井听到田口说这话时，一口啤酒差点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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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光是演话剧，在我们这样的剧团里，根本吃不饱肚子。很多人也有其他生财之道，否则根本没法支撑。别说女演员，漂亮一点儿的男演员也都……”田口挤眉弄眼，樱井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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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圈子很小，谁睡了谁，那可是相当清楚……”田口抖了抖烟灰，“但是相叶，别看他嘴上爱说，又演那样的戏，私底下倒真是干净得很，没什么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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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樱井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他又想起了和相叶初次见面时候的情景。
“反正，我只是想随便找个人作爱而已。”
那个漂亮的年轻人满不在乎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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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靠什么生活？”樱井问。不是谁都像田口一样，有着丰厚的家底和放任他折腾的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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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还在打好几份工呢，够辛苦的……”田口说，“其实，有些事情，也不能太绝对……要在这个圈子混得好，还是得遵守某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你别看我……我说我玩票性质的你别打我……喂你那什么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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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田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绯闻。有一个可信度非常高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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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有正式演出。下午樱井走进化妆间时，恰好只有相叶一个人在。
他趴在化妆台上，脑袋枕着胳膊，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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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静静在他身边坐下。桌上摊着本剧本，翻开的那一页上有好多手写的批准。樱井探过头去，仔细看，然后忍不住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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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高中有没有毕业啊，这么简单的汉字也不会念，还要注上假名。
可是，这家伙在舞台上，把那么大段大段的台词都流利地背下来了呢。
花了不少功夫吧。
排练完马上消失是忙着去打工吗？吃东西狼_Tun虎咽是因为平时没吃好吗？现在这个样子……樱井忍不住也把脑袋搁在手臂上，和相叶脸对着脸……雏菊花瓣一样的长睫毛下埋藏着什么样的梦，鼓起的饱满脸颊和熟睡中张着的嘴透出十足的稚气……是因为太累了没睡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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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小心翼翼地呼气、吸气，很慢很慢地眨动眼睛，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把眼前的人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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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我真的想下药。
安眠药。
想让你乖乖地、舒舒服服地、好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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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坐在黑暗的观众席中，看着舞台上灯光投下，相叶登场。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遍了。目光就是无法离开那个纤细身体中蕴藏着巨大能量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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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幕的时候，相叶如往常一般笑着鞠躬。汗水浸润的肌肤在灯光下几近透明，白色的衬衫贴在身上，柔韧的线条无所遁形。
也许，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樱井想。温柔、可亲、清透、纯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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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上台献花了。不是平常的那个人。
献花的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在灯下隐隐闪着细腻光泽。他背朝观众席，樱井看不清他的面孔。
但樱井清楚地看到相叶的笑容僵住，脸色刹间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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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绯闻。有一个可信度非常高的说法……”田口的语气十分神秘，
“他和现在炙手可热的剧作家金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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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蜜若扣2011/12/11 23:48:00
“他和现在炙手可热的剧作家金泽呀……”田口语气神秘地说，“曾经是恋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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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连樱井这个对话剧圈并不熟悉的人，都对金泽有所耳闻。近年声名鹊起的金泽是当下最具话题性的剧作家之一。作品以舞台剧本居多，也涉猎电视剧和电影。尤其擅长情欲纠葛的成人题材。前一阵某偶像女星主演其编剧的电影，尺度大胆，造成轰动，被评论界誉为“与偶像时代彻底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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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樱井惊愕的神色，田口耸了耸肩，
“对于一心相亲结婚的樱井君来说，这是有点重口味……金泽是出了名的男女不拘，他好像相当信奉福柯那一套，对于性别划分这种东西持怀疑态度，整天把“抛开道德枷锁追求爱与自由”视为己任，说自己每天的生活是“和约定俗成的社会规范捉迷藏”。人品不清楚，虽然他这种风格如果不改变，永远成不了主流。可是，凭着一些话题性，搭上他的人只要好好运作，总能有所收获，但是……”田口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了口啤酒。樱井皱着眉头，只嫌他动作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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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相叶和他在一起好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相叶也才20出头，还是一个混学校话剧社的小鬼，金泽也籍籍无名，整天在最便宜的公寓里写稿度日。好像说他们分手没多久金泽就红了……在一起的时候估计想都没想到……”田口边说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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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曾经是恋人，那么现在……”樱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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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个已经是当红编剧，一个还在这种剧团演这么小众的话剧，对吧？”田口笑道，“这种事情，不是很常见吗？以相叶的脾气来讲，更加正常不过。他呀，看上去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但是，真要让他看得起，不容易呢。当然，你要说这是他一个很大的毛病也可以……但是，没有一两个毛病，演不好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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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樱井轻轻把杯子放在吧台上，细小的水珠在杯子外壁凝聚，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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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有水~~~~~~”有人在化妆间旁的简易浴室里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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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倚在化妆台边，闻声从厚厚的报纸中探出头来，望向浴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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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赤果上身，仅着运动库的人跑了出来。他一脸不可置信，挥舞着纤细的手臂，指指指，“喂，里面，没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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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今天早上就坏了，不好意思忘记告诉你了相叶君。”不知道谁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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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呆立在化妆间正中，一脸无措，手里还抓着刚月兑下来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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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忍俊不禁，相叶的表情不知为何让他联想到了失足掉进泥坑里的兔子。
“那个，据我所知，附近有个澡堂哦。”
樱井说，
“不介意的话……去那边洗？”
樱井眨了眨眼睛，尽可能让自己显得纯洁、无辜、毫无城府、又真诚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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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相当有旧时风味的澡堂，樱井相信里面的布置和二十年前是一摸一样。陈旧的木地板、图案已经褪色的瓷砖和泡在池子里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厥过去的老年人无一不唤起樱井童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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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樱井还担心相叶可能会对这种古旧的地方心存抗拒。没想到，相叶走进澡堂就显得相当兴奋，
“好久没来这种澡堂了。”相叶的嗓门拔高，眼里的笑意和他上回看到迷你汉堡时一摸一样，“樱井先生真会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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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先生要表也一起……”
“啊，那就……好吧……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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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相叶果体的一瞬间，樱井的脸绝对红了。一想象到对方也在打量自己的身体，他就更加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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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倒是相当大方，神色自若地瞟了一眼樱井腰间的毛巾，
“樱井先生放心，见得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这人得失心不重，比来比去，也没意思……”
说完，咧着嘴夸张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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窘迫的心情也随着氤氲的水汽慢慢蒸发。浸泡在浴池里，樱井听到身旁的人发出舒服的叹息，
“我啊，小时候有一个梦想，就是要泡遍全日本的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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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樱井侧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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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望过来，淡淡的眉被水雾拧成细线，柔软的黑眼珠里有着不设防的天真，
“小时候，我看一个旅游节目，主持人跑遍日本，到处泡温泉，吃温泉料理……我真羡慕死了。那时候，我就想，等我长大了，存够了钱，一定也要泡遍全日本的温泉。”
他看着樱井，那么专心。笑起来样子十足可爱，只属于动物和孩子的星球。说话声音格外温柔，春天的细雨般，淅淅沥沥，缱绻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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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樱井抽了抽鼻子，也笑，
“好伟大的梦想。”
就好像童年时代，第一个小朋友朝自己伸出了手，于是，他就用力握住了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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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樱井轻轻哼起了歌，
“小猪小鸭小兔子，全部乖乖洗白白……”
“你唱的……那是什么？”相叶笑出声来。
“啊……从小，我洗澡的时候，都会唱这首歌啊。”樱井似乎忘了他快3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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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相叶笑得差点背过气去，扶着浴池的边缘，
“樱井先生……你真是……天才……啊，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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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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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转过脸来，笑得特别不正经，
“大家坦诚相见的，所以唱这种儿歌，转移一下注意力……托这首歌的福，谁都绝对硬不起来，对吧……樱井先生，你还真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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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樱井气结，
“你们做演员的都是这样的吧……被爱妄想症……比普通人自恋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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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相叶饶有兴趣地凑近，水波掀动，“你说什么？说教狂先生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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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你……”樱井避之不及，相叶的手指擦过他的手臂，温水的浸润下细微的触感水波般扩散，传遍全身，“也不知道注意点儿。”樱井扭过脸，不想让相叶看到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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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真的快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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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极有穿透力的笑声又传人耳中，
“我们演员哪……是够差劲的。不过，我觉得呢，这个圈子，看上去有些乱七八糟的，但是没有真正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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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樱井转过头来，看着相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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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受人尊敬，也未必被人喜欢，还有饿死的危险……真正的坏人，谁要做话剧呢？”眼前的年轻人掠了一下刘海，又笑了，眉眼弯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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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要做话剧？”樱井问。
“我？”相叶指着自己的鼻尖。
“不一定受人尊敬，也未必被人喜欢，还有饿死的危险……”樱井复述相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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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叹了口气，
“虽然很多人告诉我，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你要得到这样，你必须那样……”
他用手指在水面画圈圈，
“但是，我挺笨的，没有亲身体会，别人教都教不会……我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不拥有什么，也不怕失去什么，想要看看，凭我自己的方式，能不能……做到我想要的东西。”
说话间，相叶的表情渐渐认真起来，
“我不想碰到一点挫折，就把原因归咎于自己不够坏，不够投机取巧……我还有时间，手里有一些筹码，我现在还可以选择，坚持下去，变成自己想成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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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察觉到话题走向太过严肃，相叶瞟了樱井一眼，舌忝 了舌忝 嘴唇，马上又嬉皮笑脸，
“实在挺不下去的时候，还请樱井先生帮兄弟一把，多关照……我排练完特别容易血糖低，点心什么的就拜托了……喂，你别躲啊，其实我一点都不随便，相当纯情的，从来不随便和人作爱，最大的梦想就是和喜欢的人手拉手一起睡觉……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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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看着眼前的人。这家伙确实是个演员，有渴求关注的本能，招人喜欢的天赋，收集爱慕的癖好。舞台上的举手投足，都勾人心魄，意味深长。舞台下，有些东西，却是装都装不出来的。他比他演的任何一个角色，都还要……樱井无法描述眼前的青年是怎样的存在，也无法弄清堵在胸口的那种陌生情愫源自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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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泡好了。”樱井站了起来，匆匆离开浴池。
因为那个纤瘦肩膀露出水面的青年，实在让他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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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的澡堂之行，意外拉近了樱井和相叶的距离。他们已经约好了这个周末再去泡温泉。目指泡遍全国的温泉嘛，樱井坐在剧场里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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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笑什么？”身旁的田口问。
“诶？”樱井笑容满面地转过头来，“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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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泽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居然有人这么捧场，到最后还领悟到了这是一出喜剧的真谛……”田口随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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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樱井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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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没告诉过你吗？《梦》的剧本是金泽写的。哦，不，应该说，只有相叶的部分是金泽写的。”田口说，“他演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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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顷刻间颠倒扭曲，樱井怀疑自己耳内的平衡器官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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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正在诵读樱井已经烂熟于胸的台词，
“他告诉我，这一切数字都没有参考价值。
……
我拥有的，是他见过最美好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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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内的光线、声音、空气，似乎都在代替金泽，侵占相叶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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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第一次中途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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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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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
88 蜜若扣2011/12/25 12:14:00
迟到一天的生日祝福，爱拔29岁生日快乐 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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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一起泡温泉的周末，当樱井走进化妆间时，相叶正摇头晃脑地哼着什么，看上去很愉快。
透过面前的镜子和樱井视线对上的瞬间，相叶即刻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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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嘴角勉强上扬，出于他的修养。
却换来相叶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的笑容。
“樱井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相叶拍了拍身侧的旅行包，“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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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沉默地将相叶的行李放到车子的后座。相叶钻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像往常一样冲樱井笑：
“你前几天是不是很忙，都没过来。”
“嗯，有点儿把。”樱井低头发动车子。
“没有你的慰劳品我好不习惯呢。”相叶笑得皱起鼻子。
“哦，这样啊。”樱井只扫了相叶一眼，视线就又移回挡风玻璃正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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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人察觉到了他的意兴阑珊，高涨的情绪也像倒人杯中的啤酒泡沫，渐渐消融。
好一阵子，车内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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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路边一个加油站。相叶解开安全带，
“你要喝咖啡吗，我去给你买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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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的手攥紧方向盘。
“为什么还在演这个戏？”
“诶？”正准备下车的相叶停住了，一脸惊讶地回望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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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要演他写的戏？”樱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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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的神色敛去，相叶慢慢眯起了眼睛，
“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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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为什么还要演他写的戏？”
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这种逼问的语气于情于理更是说不过去。这些樱井都知道。他自诩情商不低，基本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几秒钟前，他准备好的回答明明是“黑咖啡，谢谢。”但一开口，就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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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教狂先生，你是不是有些踩过界了？”
相叶冷冷望着樱井，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樱井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喝醉的欧吉桑，和相叶擦肩而过时踩了他一脚，于是换来对方冷漠又嫌恶的瞪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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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起泡温泉是为了讨论这个话题，我看不必了。”相叶钻出车子，打开后座车门，拎出他的旅行包，动作利落，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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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俯下身子，隔着车窗看向樱井，
“我们才认识多久，轮不到你对我的生活指手划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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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一辆计程车驶过来，相叶扬手，火速上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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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只剩下樱井一个人。他脉搏狂跳，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胸堵气闷，五脏六腑都在痉挛，肾上腺素周身流窜。他想起六年前，第一次参加商业谈判，因为一语不合，客户突然拍桌离去，将目瞪口呆的他留在谈判桌边。
不是没有料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只是哪怕预想了一万遍，实际上演，才发现滋味原来如此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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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又开始了他中断了好一阵子的相亲。
之前相亲的对象因为樱井的冷落早已不了了之。这一次，是樱井交游广阔的上司介绍的一位“品貌俱佳，性格开放，能充分给另一半自由”的艺文记者。
两人约在一家毗邻公园的意大利餐厅，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可以望见美丽的园景。据说这里常可以撞见艺能界人士，颇具人气。地点女方定的，樱井是很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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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面，两人都不禁失笑，顺便感慨这世界原来这么小。女方，倍赏小姐，是樱井海外留学时室友的女朋友。当时周围日本人不多，他们几个整天地混在一起，熟得不能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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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很快变成了叙旧会。两个人开了一支不错的红酒，配着美味的意大利料理，在盎然春意的环抱中大聊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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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明知不可能的对象，倍赏彻底地放松，小女孩一般嚷嚷，“反正现在你有钱了我要吃个够本！”叫来侍应生，又开了一支红酒，还追加了菜单上所有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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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靠着椅背，只是笑，“你喜欢。”他不是一个容易感怀、常被情绪左右的人。但是，对于那些曾在他生活中留下痕迹的人和事，他总是心生怜惜，觉得该好好照顾，另眼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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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赏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伶俐，左右逢源，做了记者以后消息更加灵通。她开始讲艺能界八卦，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
“那谁谁谁，看上去清纯，其实就是风俗业从业人员，聪明的是只走高层路线；那谁谁谁，长得是难看点儿，但挺努力，口碑不错，很多老板很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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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有一个猛料，但是压在手里不让发……你知不知道那个剧作家金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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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名字让樱井浑身一震，他抬起头，直视倍赏，
“金泽……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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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怎么突然一副这么感兴趣的样子？”倍赏笑着往嘴里送了一勺提拉米苏。
“他呀，写了很多情欲戏，整天说他既爱男人又爱女人，私生活很乱似的。但实际上……”
倍赏左右看看，压低声音，
“他那方面根本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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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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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讽刺，”倍赏摇头，“写那种戏的人本人居然是“无行为能力者”，估计都是幻想吧，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吃他那套……不过这种人呢，反而有更多奇怪的嗜好……普通的潜规则，顶多心理上有点不适，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不过一场性爱嘛，他呀，据说是……”倍赏作出浑身发冷的样子，“总之是不同常人啦，你自己想象吧……之前他那部戏的女主角，听说被他折磨得不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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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场景争先恐后涌人樱井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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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只是想随便找个人ML而已。”
“我拥有的，是他见过最美好的身体。”
“其实我一点都不随便，相当纯情的，从来不随便和人作爱，最大的梦想就是和喜欢的人手拉手一起睡觉……”
“我们才认识多久，轮不到你对我的生活指手划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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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厘不清头绪，但樱井有一个直觉，他可能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他招手叫来了服务生，“结账，谢谢。”
“诶？你干嘛……突然这么急……”倍赏一脸惊异，看着樱井低头签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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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突然想起来有急事，你慢慢吃，”将卡片放回皮夹的樱井已经站了起来，“我现在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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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气喘吁吁地推开化妆间的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相叶还在排练，还是他今天根本没来？
连电话确认都没有一个，他就从餐厅直奔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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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叶平时的位置坐下，他看着有些凌乱的化妆台面。
揉成一团的纸巾，缠有发丝的梳子，东一个西一个的发夹。一想到这些物件的主人，樱井心里某个地方就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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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纤弱的年轻人，就跟在舞台上一样，将他的柔软和纯粹向这个世界展露无疑，这需要冒多大的风险。受到了伤害顶多是逃跑，就像那天在车里一样，他甚至都没学会反击。
自己应该保护他的，而不是为虎作伥。
樱井将脸埋进手掌中，全身的力气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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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传来声响，有人走了进来。
樱井抬起头来，看到了戴着帽子，挎着包的相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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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想好该说什么，相叶已经笑了，
“排练已经结束了哦，樱井先生。”
他走到樱井身旁，看樱井没有让开的意思，就隔着他的身体直接拉开化妆台的抽屉，
“啊，找到了，没有了这个可不行啊。”相叶晃了晃指尖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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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相叶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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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相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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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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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艰难地咽了口唾液，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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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没动，一小阵后，转过身来，居然是笑容满面的，
“不必道歉呀，你又没错。”
相叶眨了眨眼睛，
“你只是说出了你心里的想法。我这样的人，我演的戏，我的所作所为，打从一开始，你就看不起吧。”
他脸上的笑意渐褪，
“现在，好奇心满足得差不多了，可以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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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皱起眉毛，迎上相叶饱含怒意的目光，
“不是，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不管是你演的戏，还是你这个人。”
“我只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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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扬起了眉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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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一副这么不可置信的样子，”樱井扯了扯唇角，
“其实你一直知道的吧。我喜欢你，觊觎你，从认识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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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真的很失礼，让你生气了，我道歉。但是，也请你试着理解……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我希望你的一些部分，只属于我。如果交给我，我会很珍惜很珍惜，因为，那么宝贵，那么来之不易。你想想，如果那天我们其中一个人没去公园，如果那天我没去看你的话剧，我们甚至不可能相遇，我就会错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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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也没有时光机，回到我们见面的那一天，让我重新答应你，改变现实的轨迹。可是，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人，一生中不止见到一次流星。请给我机会，让我像爱惜自己的身体一样，爱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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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s
圣
诞
快
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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