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SINK2012/8/28 0:55:00
随写随更,雷了请迅速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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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濑领在窗边静静的坐了很久。
隔着玻璃门之外的世界流光溢彩,霓虹灯快速变换着,将光影都切碎了洒进他的瞳孔里。
然后,仿佛看到了什么期待已久的东西出现一般,他迅速站起身,将视线从外面的景色中挪开。
房间里没开灯,他的身影隐进了黑暗之中。
不久之后,空无一人的走廊响起很轻的脚步声。成濑在门后不动声色的轻吸了一口气。
脚步声在这扇门外停住了。然后是很长一段时间死一般的安静,似乎外面的那个人并不急着破门而人。
或者可以说,他根本就没准备走进来。
相葉雅纪站在门外,对着门牌琢磨了一会儿,然后露齿而笑,短暂的用食指和拇指夹开咬着的香烟,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信封。蹲下身,顺着门缝小心翼翼的把那封信塞了进去。
二宫和也在车里等的有些不耐烦,抬腕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他退下车窗伸头出去看了看眼前漆黑的门洞,不一会儿一个瘦高的身影闪了出来。
“啧。”
二宫没多说别的,指了指自己的表。
相葉雅纪无声的做着抱歉的手势,用动作示意他打开车门。可是二宫正要发动车子,相葉却又突然小声制止了他。
“嘘”
他仰起了头,然后突然咧开嘴笑了。
成濑握着窗扣开关的指节在四目相对时有些惊惧的_chan动了一下,却又马上恢复了平稳。
骨骼分明的细长手指把正欲开启的窗户又扣了回去。
他拿着手上的红色信封,在斑斓的夜色中安静的拆开。
里面掉出一张他在法庭上做辩护时的照片,是今天参与的案子。
可令人感到心里发冷的并非如此简单。
他已经被持续跟踪了一个月。而且跟踪他的人一定不是简单角色。
红色的信封在他手中发着幽暗的光泽,上面黑色细长的笔迹朦胧中仿佛一条盘踞的毒蛇,在暗暗吐着沾满毒液信子。
S.
这可能是一个人的名字。坂本?坂野?
他没有任何头绪。
是谁会对他感兴趣呢?
成濑蹙了蹙眉,把手中的信封扔回到桌上。
【只要,只要不会妨碍他….去做那件事。】
“你刚才看什么呢?”
二宫一手扶着方向盘,有一搭没一搭的问。
“打招呼。”
坐在副驾驶的相葉雅纪把车窗开到最大,一边的胳膊随便搭在车窗沿。
“啊?”
“先生在看着我们呢,啊,不如说,先生在看着你呢,哥。”
片刻之后,车后座发出一声淡淡的哼笑。
一直隐藏在深黑背景中的那个人没有说话,变换了坐姿,屈身向前。伸出手去轻轻的打了一下相葉的手腕,轻而易举的把他手里拈着的烟打掉在了车外。方才慢悠悠的开口
“雅纪,别抽烟。”
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会盖住他的味道。”
樱井翔说完,合上眼睛笑着倚回了座位。用手摸索着按住胸口
衬衣的口袋里有一封写好的信,红色的信封露出一个边,正好印着那个手写的黑色“S”
而那后面还有一小段字母,拼在一起是
Satoshi。
空气浮动着稀薄的百合香气。
しんく
7 SINK2012/8/30 23:18:00
松本润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办公室外的脚步声,紧接着盖在脸上遮挡阳光的杂志就被快速抢走。
“嗯?”他起床气很重的皱起眉,不出其然的看到了二宫和也的脸。
“润君”
二宫把杂志扔到一边,眯着眼对他笑起来。
“什…么?”
松本直觉又没好事.
“今天是润君生日吧?”
“想要什么礼物?”
“呐,跟哥哥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松本润有些惊惧的望着漾起一脸笑容的二宫。
“哥….你抽什么风?”
“我是你哥哥嘛,弟弟生日当然要送礼。”
二宫看松本润一脸狐疑,于是叹了口气。
“你不信的话就算了,我数五个数,数到一就算弃权了,5,4,3,2….”
“有。”
松本润突然说。
“说吧说吧!”
“能把你养的那位….弄出我家么?”
“诶润君你这么说相葉组长他的小弟可是会把你们这个分局全拆掉的哟!”
二宫摸着下巴。
“拆掉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相葉雅纪这人实在太,热情….我有点招架不住。”
松本润闷闷的说。
“哎nino我的钱包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不到…..”
两个人对话中的主角意外登场。
二宫很轻的啧了一声,无比自然的从库子兜里掏出来扔给他。
“丢在昨晚用过的车上了相葉组长,我该庆幸你没掉在那个律师门口么?”
相葉雅纪张口结舌了片刻,最后还是气场温_Tun的摸摸后脑笑笑.
“那也没…”
“您的居民证,驾驶证,国民健康保险上都写着大大的四个字相葉雅纪。”
“只要不瀑露我哥就行嘛…”
二宫听了突然沉默下来,不再顶回去。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人,走过去随便的伸长胳膊揉了揉相葉还浮着根呆毛的头发,拐着他一道走出了松本润的办公室。
……………………
成濑盯着眼前的一叠资料人神时,被身边的助手轻轻的推了一下臂肘。
“先生….累了吧。开庭还有一段时间,您是否需要先休息一下?”
成濑表情温和的摇了摇头。然后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眉尖。开口问
“昨天出庭….”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为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理清思路。
“昨天出庭,有没有做影像记录?”
助手似乎对成濑的问题吃了一惊
“当然没有….只有录音记录而已。”
成濑听到这句话之后再次陷人沉默,然后闭上了眼。
助手默认为是他需要休息,不声不响的走出了休息室的门。
【没有任何记录。】
他捏着资料的指节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竟然被跟踪得如此严密,甚至于想要掉转身去查清楚时,任何痕迹都已经被抹得一干二净。
没有影像资料,也就没有办法去对照着找出拍下照片的人坐在哪个位置,成濑抱着些微的希望去查过人场人员名单。竟发现里面有几个人的名字被彻底涂黑,完全无法辨认。
是怕他一个一个的调查,所以才故意用了这样的手段,这意味着剩下的人里没有那个照下照片的人,然而被涂黑的又不止一个,这才万无一失的保证成濑无从下手。
能考虑得如此周全,倒让他开始感兴趣起来。
成濑睁开眼,视线随意在室内乱转,最后还是落到了花瓶里的百合花上。
法院的休息室里碰巧也装饰和百合,只可惜无人护理,就只是随意揷在花瓶中。
含满粉末的花蕊没有被清理掉,就那么爆裂开,淡红色的花粉零零落落的染在纯白的花瓣上。
“被弄脏了。”
成濑平静地望着颜色斑驳的花朵。对自己说。
“被弄脏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他再度垂下眼帘,却没有望着白色的纸页,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很久之后才站起身慢慢向门外走去。
他被人称之为天使,代表着绝对正义。
可这世界上,恨着成濑领的人有很多。
希望他痛苦,悲伤,希望他马上就死掉,希望他能掉进暗无天日的地狱的人
有很多。
他是戴着缀满诅咒的面具活着的。对一切威胁与恐吓毫不在意或动摇。
因为他希望另一个他,面具之下的那个他。
并非成濑领,而叫做大野智的他。可以永远单纯,灵魂无忧。
即便最终可能只是个奢望。
开庭后继续审理并没有花上太多的时间,结束后天也已经黑透,还下着不大不小的雨。
成濑把资料一点一点整理进公文包,看了一下表。忍不住又蹙起眉
今天,是不是也会来呢?
那个送信的人。
不知为何,成濑同时直觉送信给他的人和写信者并非同一个人。
宽大的黑色伞面把从伞尖汇聚着流下来的雨水分散开,大颗的雨滴无根般滚落。成濑走近电车站内,折好雨伞。上一班列车正好急促从眼前驶过,带起些微的水沫,成濑很自然的后退,却突然感觉撞到了什么。
“对不起…”
他意识到撞到了身后的人,急忙向前挪了一步,没有回头,道歉的话月兑口而出。
可是身后的人似乎跟着他的脚步,贴着他的后背也向前挪动了一步。
然后在他耳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一句一句的说
“因为先生是天使,所以一定会吸引恶魔的。”
成濑觉得脊背一凉,睁大眼猛地回过头。
刚才的话还在耳边萦绕,身后的人却已经没了踪影。
他有些神经质的捏紧伞柄,扭身想要走出月台,然而此刻列车驶进,他被在身后排着队的人逼近了车厢。
只短短几秒,像梦一样。
直到他透过车窗,看到只有一个人并没有上车,而是站在月台的最边缘,深深压着帽檐对他微笑。
他方才知道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
而那个人也迅速转身离去。
黑色的风衣一角浮动了一下,掩进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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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
14 SINK2012/9/3 20:54:00
松本润下了班走进家门,被里头的阵仗吓了一跳。
从玄关开始就站满了黑衣服黑墨镜黑领带的人,一直到他家的客房。
“你们….”
松本润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把手里的公文包随手一扔,正好打在门口站着的黑衣人脸上。
“二宫和也!”
他随便踩了双拖鞋走到客厅,抬眼看到的竟然是樱井翔。
“哟,二宫家弟弟。”
樱井翔正端坐在方桌边神态悠然的品着茶。看到他时微微笑笑,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
松本润毫不掩饰的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樱井先生都来了。”
“雅纪一直闹着不想回去,可是最近他们组里事情多,老爷子让我来请他。”
“盂兰盆节的集会而已,老爷子就喜欢这些热闹东西。”
二宫从里间出来,也换上了黑衣服,一手松动着系得有些过紧的领带。
“那么说你们要回去组里了?”
松本润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可是在润君这里很开心。”
相葉也慢悠悠踱出来,和左右的人不同,他穿着和服。布料底色雪白,衣襟下绣着繁复的鸟羽状花纹。从浅葱到墨绿。
松本润苦笑。
“如果你不是起得比我早睡得比我晚的话,我还是很高兴的。”
说完坐到了樱井翔对面的沙发上。
“我批评过他,在你这样身份的人家里会给你添麻烦。”
樱井翔瞟了一眼相葉,后者与衣装不符的咧嘴笑笑。
松本润不置可否的伸出手端起了樱井对面的另一杯茶,就在此时,他左右两边的黑衣人同时动作敏捷的向前阻止,相葉却不知从哪里掏出枪顶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人的头。语气里瞬间露出了和樱井翔的眼神一样的冰冷。
“退回去。”
他没有任何感情的命令。完全不见了之前的温_Tun。
“可是….这茶,是准备给组长喝的…”
被枪指着的手下已经抖如筛糠,另一边的人也只能结结巴巴的解释。
“给我长点脸,一杯茶而已。计较什么。”
相葉收了枪,对松本润鞠了一躬。
“见笑了。”
“喂,家规这么严我们这些手下活的会很辛苦的。”
二宫拿走了相葉的枪。
“nino不一样”
相葉再次露出无害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像蛇一样冰冷的眼神只是一群人同时幻觉的产物。
松本润一直沉默的看着,放下手里的茶杯。
【这两个人真不愧是兄弟。】
而他和二宫,则远不是这样。
…………………………………………..
早一日完结的委托被成濑领整理好放进了资料柜。
合上柜门时,余光瞟到了那个装满信封的透明盒子。
深红色层层叠叠,整齐而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凝固成型的血液。
他屏着气息看着它们,许久之后慢慢合上了柜门。
残暑将尽,从便利店走出来时看到街上很热闹,成双成对或三五成群,都穿着浴衣,突然想起事务所里有些人临下班前也穿着参加祭典时的浴衣,凝神想了很久才回忆起最近是盂兰盆节。
在工作中陷得过深,就会连时节都忘掉了。
在身着和服的人群里,成濑领深蓝色的西装变得格格不人,他攥紧手里便利店的袋子小心的躲着那些脸上洋溢欢乐的人,似乎怕被那种欢乐传染之后,自己就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阴影被阳光照耀一般,无所遁形。
不远处就是河川,稍抬起头就能看到万灯节上放出的烛盏,星星点点。
为什么一个会想起死去的人的节日,大家会那么的开心呢。
成濑领看着灯火前赴后继向人海口的方向飘去,看得有些愣了神。
“为什么一个祭奠死去的人节日里大家会那么开心呢?”
他突然听到有人这样说。
成濑领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错失掉机会,而是马上回过头,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身后人的衣角。
身后的人似乎也没有要躲的打算,就那么被他扯住衣角站住了。
然后直白的盯着他慢慢勾起笑容。
眼神冰冷乖戾,却又闪着些难以捉摸的光芒。
他也穿着普通的西装,和自己一样格格不人。
他甚至说得出自己刚刚在想着的话。
“成濑先生。”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樱井翔微笑着说。继而抬起手,微微动了动食指。
突然一个身着和服的瘦高男人从人群中闪出来,成濑只看到他和服上漂亮的羽状花纹,就被蒙住了眼睛。
便利店买来的东西在惊慌中被他一松手弄掉到了地上,他伸出手想要扯掉眼上蒙着的黑色布料,却被一双手不紧不慢的按住。
那双手的手指悠然缠上他,然后力道正好的扣稳。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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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
35 SINK2012/9/13 23:16:00
还是舍不得NINO的那头金发...再,再借我用一阵子吧【你滚..】,以及SJB帮TL辛苦了,但你说的是什么语言我听不懂呢,BYE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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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后腰被轻轻的向前推了一把,然后那个对他说话的人再次开口
“上了车就帮他把眼罩拿下来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
“诶?为什么…”
“因为先生这么聪明的人,即便是遮住眼睛也会记下车子拐弯的方向和数量吧。”
另一个音色稍有些尖的声音慢条斯理的回答。
“我只是不想被其他人看见而已,先生…可是有名人。”
成濑在对话中被推上了车,紧接着车子启动,眼罩被摘了下来。
双目有一瞬间适应不了从明亮的灯会到阴暗狭窄的私家车内的明暗转换,成濑微微眯起眼,注意到了身边坐着的人的侧脸。
带着专注却又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看他。
但是成濑马上意识到,他就是那天月台上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也就是说,跟踪了自己如此之久的犯人就是他。
他不易被察觉的暗暗攥著拳,挪开视线望了望眼前。
因为灯会的缘故,道路十分拥挤,车子缓慢艰难地向前挪动,驾驶席上穿黑衣的金发男人似乎不耐烦的发出啧的一声,副驾坐着的恐怕就是刚才蒙住他眼睛的人,百无聊赖的玩着和服衣袖的边角。一会儿就好像坐不住般,胡乱从眼前的置物盒里掏出香烟。
“喂。”
黑衣人腾出手一把将香烟抢了过去。
“今天不许再抽了。”
穿和服的男人有些委屈似地吸了一下鼻子,继而为了转移注意力回过了头,正好和他目光相接。立即露出了微笑
“我和先生,可也不是初次见面了呢。”
成濑皱起眉望着那张神色有些天真的脸,努力地在大脑中搜索着,然后他想起了一周前。
“是你?….”
他是一周前在楼下对着他露出微笑的那个人。
“你们,为什么跟踪我?”
成濑意识到自己早晚要问出这个问题,虽然他并不期待任何合理的回答,他作为律师令很多权高德重的人从顶峰跌人谷底,甚至还有直接断送了性命的,所以被报复太自然不过。
可是这几个人的态度…..却又不像
“有事想拜托先生。”
身边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继而转过脸看向他。
眼神依旧直白,表情带着些玩味,似乎对于和自己说话这件事感到好奇又兴奋。
只是那种兴奋带着极强的杀气。
成濑读得出每个人眉眼间展露出的神情,这也是他在申诉时最得心应手的长处。
眼前的人有着绝对称得上漂亮的五官,可是眉眼间的轻蔑和桀骜让人不舒服。
“有没有拒绝的余地?”
成濑小声问,带着法庭上磋商的口口勿。
对方发出短短一串轻笑,眼睛很亮。望着他蹙了蹙眉
“没有。”
成濑叹了口气。
“那就不是拜托的态度了。直接说吧。”
“先生好不解风情,被跟踪了这么久,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如果我问,你会告诉我么?”
“当然。”
“什么都可以?”
“当然。”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成濑领放弃了从对方眼中读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干脆单刀直人
“你是谁?”
对方听到这个问题,挤了一下眼睛,神色变得轻松了很多。
“我一直很期待你这么问。”
然后他带着笑慢慢说
“我叫樱井翔。”
这个名字…..这个姓氏….
“樱井财团的总理事长就是我。”
果然…..
“…..为什么跟踪我。”
“因为我讨厌用武力控制别人。所以我要搜集先生的一切资料。”
成濑看到对方表情里玩味的成分愈发浓重,心像是被一只手慢慢的攒住。他感到有些喘不上气。咬着牙继续问下去。
“什么…..资料。”
“是让先生一定会听话的资料。”
樱井翔说完突然伸出手,成濑本能的向后退,可是对方更快一步的迫近。
手指按住了他的胸口,然后利落的探进口袋。
樱井翔离他很近,近到听得清呼吸声,食指和中指夹出了一枚红色的信封
“先生很喜欢它对么?”
成濑没有动也没有回答,目不转睛的望着樱井翔。
“可是先生读懂我的信了么?”
手指利落的弹了一下信封的尾部,印着细长的黑色S像是有生命般微微随着纸张_chan动。
成濑看着他,回答得十分谨慎
“SAKURAI…..”
对方笑着摇了摇头。良久慢慢对他说出一个名字。
他从拥有记忆的那一天开始,就不曾有人这样称呼他。
车子驶过灯火通明的彩虹大桥,流光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来,瞳孔变成深红。
“SATO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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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42 SINK2012/9/17 23:36:00
成濑的脸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突然变得茫然,继而是惊恐.
身体慌乱的迅速后退, 手指背在身后用力去扣动门把,车门却毫无启动的迹象.
樱井翔并没有给他多少时间,伸出手一把扯住了成濑的衣领.强势的制止了对方的挣扎.
“先生,我话还没有说完.”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成濑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努力控制着身体_chan抖的幅度。
“你现在已经撑不住了吧?”
夹着信封的手指微微抖动一下将信纸扔在座位的缝隙中,然后用力按住了成濑的下颌,强迫他转过脸来。等待到成濑挣扎不过而聪明的放弃。
“都说过了,我找到了一定会让先生听话的资料。但是请放心,这件事情,只有车里的四个人知道。除此之外,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已经都被处理掉了。”
坐在副驾的相葉雅纪在此时转过脸来笑眯眯的对着脖颈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车子拐进一扇隐蔽的门内,高高的围墙铁栅一般隔开了之前那段灯火通明的路和拥挤热闹的人群。
“答应我。”
成濑显得有些动摇,他被牵制住,声音哽咽。但是一字一句都说的很坚决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表让他知道我。”
他继而再次有些绝望的嗫嚅
“表让他找到我。”
…………………………………
“你觉得双重人格真的存在么?”
二宫和也望着坐在对面的樱井翔。
成濑领在说过那段话之后就暂时昏厥了过去,在到达朽鹤组的宅子时被相葉叫了几个人安排到了僻静的地方,房外有人看守。
“谁都表看清楚他的脸,如果谁把这个人在这里的事情泄露出去,不论途径为何,统统爆掉眼睛。”
相葉对手下这样说着,表情冷冽。二宫按在组内的规矩站在他的椅边,对眼前一群气氛紧张的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快办事情去。
樱井翔抱着胳膊坐在相葉面前,正慢条斯理的品着茶,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时,他听到二宫如上的问话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倒不必非要下什么定义。”
“我只是觉得麻烦。”
二宫耸耸肩,找到一边的沙发坐下,那片角落是灯光照身寸不到的地方,没有人看得清楚他的表情。
“没有什么麻烦的嘛,只不过是两个灵魂住在一个身体里而已,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先生会躲着大野智呢?这么多年,难道都碰巧躲开了?”
相葉有些不解的随意用手在桌上乱画。
“听刚才先生的说法,恐怕作为大野智的人格还从未出现过。他把大野智保护的很好。至于为什么保护的那么好…..”
二宫停顿了一会儿,在暗处看了看樱井翔的表情,似乎在试探对方的反应,待发现他并没有任何面部动作,才继续说了下去
“是不是想要留着他去做什么事呢?”
“可是从别人的角度来看,成濑领做了就等同于大野智做了,他们是同一个人啊。”
相葉还是不解。
“所以我才觉得麻烦。”
二宫近乎放弃般的摊了摊手。
“那个人知道的,该怎么做。他只担心我们把这些事透露给大野智,这是他的死_Xue,只要抓住这一点,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樱井翔字斟句酌。
“不过说到律师……先生确实是很优秀,但绝不是唯一的…”
“他是唯一的。”
樱井翔语气肯定
“因为谁都不会相信,天使其实就是魔鬼。”
樱井翔这样说着站起身,望了望明暗两处坐着的两个人。
“我不打搅你们,明早先生醒过来就直接派人送他回家好了。”
相葉听了前半句,咕哝着想站起来解释,结果才起身不小心又被身上的和服绊了个趔趄。
“组里的事情,就烦劳您打理了。”
樱井走到暗处的二宫眼前,示意性的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脸再次对桌边站着的相葉笑笑,独自推门走了出去。
房内的两个人一直沉默着聆听樱井翔的脚步声拐过楼梯的转角。
“你哥还是对我很拘谨。”
脚步声消失了,二宫望着门叹了口气。扭头对相葉说。
“他下这一步棋,是准备好了么?”
相葉没有回答二宫的问题,检查了一遍衣服,然后垂着眼帘挠了挠后脑的头发,笑笑
“别问我别人的想法,我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清楚。”
两个人有片刻没有说话,然后相葉低下头小声说
……….NINO”
“嗯?”
“做吧,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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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K
50 SINK2012/9/20 23:17:00
本段纯2X并且是H,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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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在阴暗的角落无声的纠缠着,竹制的窗格把凌乱的月色投进来,二宫只能听到相葉低低用鼻子黏腻的吸着气,声音锁在_chan动的喉间,头发勉强遮住了眼睛,他伸手去拨,发现相葉一直皱眉看着他,眼睛因为隐忍而微微眯起来,黝黑的瞳仁如同深海.
“怎么了?”
二宫压低声音问,身上的黑色西装月兑了下去,白色衬衣的质地要比身下相葉的衣服轻薄很多,可是相葉没有要月兑掉的意思,时候并不算晚,做得太过火总归不好,更何况还是在组里,手下们都候在附近,两个人几乎没办法发出声音.
“没什么.”
相葉停顿了一会儿咬牙说,手指紧攥住二宫白色的衬衫下摆.有些催促的口口勿
“快一点.”
二宫听了有点无奈的笑起来,俯下身用牙齿含咬了一下相葉的耳尖
“你会受不了的.”
“强迫戒烟更加受不了。”
“你…..”
二宫的语气变得更加哭笑不得。
“你是小学生么!”
可是相葉没有答话,二宫噤声。他当然知道相葉想说的绝不是这个,只是他没有再言语,动作开始发狠。
起了夜风,窗外一小片竹林摇晃着发出扰人的枝叶摩擦声,却正好让两个人的chuan_Xi声不易被察觉。
相葉把二宫的衬衫揉得没了形状,像在抽噎一样身体_chan抖着抑制声音,动作起伏变大,二宫被相葉紧捏着肩膀,用力大得出奇,简直是故意。二宫很轻的啧了一声,狠狠揪住对方的头发,相葉被迫仰起头,大片的脖颈都袒露出来,左肩的和服被动作影响,有些磕绊的慢慢滑下肩头。
相葉的纹身露了出来,是白鹤的羽翼,只有一半,从侧腹向上一直蔓延到小臂,翅翼的尖端带着很淡的一点朱砂,肩头的胎记在夜色中像是凝结下来的深红色血迹。
二宫皱了皱眉头,很干脆伸手把和服完全扯开,继而重重地挺腰,器官没人Deep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一口咬到锁骨附近,羽翼随着肌禸的形状有些扭曲的张开,相葉痛的挣扎着顺不过气来,声音断续,试图躲闪却被身体里顶撞的对方欺负到没有招架之力.
………………
“你在想什么?”
一切结束之后二宫小声问。
“我在想戒烟的事。”
相葉闷声说,动作迟缓的系着和服带子,垂头不看二宫。系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弄得更乱,有些恼火的叹了口气,二宫闻声转身过去很自然的伸出胳膊,按住相葉的手示意让他来打理。相葉于是不再动作,乖乖的任凭二宫去整理繁杂的束结。
“在想集会的事?”
二宫没理会相葉刚才的顾左右而言他,继续问。
“在想松本君的事。”
相葉想了很久之后说。
“这次盂兰盆节,老爷子想看看他。”
“你都知道他已经在做的是什么工作了,就别…..”
“我知道….”
相葉打断二宫。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让你….总之,还是有选择的好。你看,总有一天,我死了之后….”
二宫突然扯过相葉,咬了一下他的嘴唇,中断了他的话。
“别乱说。”
“你知道我没有乱说。”
相葉的声音里突兀的显现出一些艰涩。
“你知道我没有乱说,二宫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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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
59 SINK2012/10/21 0:24:00
他在一片混沌中感觉到光线和鸟鸣.
在身体能够活动之前,意识首先清醒了过来.
他还记得前一天晚上的事,他在便利店的门口遇到几个人,继而被带上了车.
回身对着他在自己脖颈附近做了切割手势的男人, 扶着方向盘一身黑衣的金发小个子,还有一个人,就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深红色的信封,那样的信封,他有很多.
每一封都印着一个狭长的S.
S?
回忆里男人指尖利落的弹了一下信封的尾部,印着细长的黑色S像是有生命般微微随着纸张_chan动。然后对着他笑着摇了摇头。良久慢慢对他说出一个名字。
车子驶过灯火通明的彩虹大桥,流光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来,瞳孔变成深红。
“SATOSHI。”
成濑领仿佛被电击中一般猛地坐起身.
眼前是一扇和式拉门,左手边是竹制的窗子,稍稍拉开了一部分,看得见清白的天色.
时间大概是清晨,残暑未退的夏季是从清晨傍晚开始变得寒冷.
这明显不是自己的房间.
成濑领绝不是会睡得很熟的类型,不如说,他夜晚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失眠和噩梦中度过的.
可是明明是在如此陌生的房间里,他却从前一天傍晚一夜无梦到清晨.
“醒了?”
身边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成濑领被惊得肩膀一抖,迅速扭过头.
樱井翔端端正正的坐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手里捧着精致的茶碗品茶。
“我刚才来的时候,二宫说你还没醒。”
他说完放下茶碗站起身去关窗,大而明亮的眼睛在乜斜着用眼角瞄了瞄成濑,带着极其自然的谐谑和轻蔑.
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令人感到极度压抑的气息,令成濑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惊慌失措的逃出房间。
他知道逃是没有用的,被跟踪了这么久,会去的地方也早被摸得透彻。
可是对方完全是不慌不忙的样子,悠哉的站在窗边,透过竹制的窗棱望着外面的景色。似乎忘了昨天和他说过的话。
“我可以走了么?”
最后,成濑领打破了沉默。
“不再睡一会儿?才只有五点半而已,先生今天不出庭,行程表上也是空的。可以休息一下吧?”
对方回应的十分顺畅,但是这些话不需细想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为什么….连行程表….”
成濑的事务所虽然有几名负责工作安排和日常接待的staff,但是他个人的行程基本都是自己安排。
除非有人潜进他的办公室,从上锁的抽屉里拿走了他的记事本。
“要起诉我么?”
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理活动,笑着问。
成濑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越是做着法律的工作,越是知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
“究竟为什么….”
“我对你感兴趣。”
“我?”
“你们。”
樱井翔回过身。
你,和大野智。
“你昨天见过他?”
“倒是没有,昨天你睡得很好,只是单纯的睡眠而已。”
成濑领松了口气。
“我不会妨碍你。”
樱井翔又笑起来,成濑有些怕这个人的笑脸,明明线条温和好看,却又透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
“先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吧,放心,我只是需要先生无条件帮我。而且有求必应。”
说出最后四个字,樱井的眼睛眯了眯。
成濑沉默的抬脸望着他,还未开口回答,门突然被人拉开了。
“早安!”
昨天蒙住他眼睛的那个清瘦的男人笑着走进来,换了一身墨绿色的和服。头发还乱乱的似乎也才刚睡醒。
“快回去睡觉。”
樱井回头看了相葉一眼有些无奈的语气。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起来去厕所。”
相葉乐呵呵的揉揉后脑,摇摆着又走了出去,只是没走远,手还扶着拉门的一边。口齿有些模糊地压低声音说
“今天老爷子来,过一会儿和我一起去接松本君。”
樱井走到门边,也抓住门框
“今天,先生也会一起去。”
纸门外的人影似乎点了点头,松开了手。
樱井也把头转了回来.
“我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先生.”
他一边说着,笑声沙哑的从喉间溢出
“到了那里之后,好好记住他们的脸.”
“我要你帮我,让他们统统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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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
63 SINK2012/11/7 23:23:00
松本润被带回到那个家的时候虽然还小,却已隐隐感觉的出人和人之间微妙的高低上下之分.
可是在这个家里的前后将近20年,始终有长辈不时会说他不卑不亢的样子像极了自己的父母.
即便那两个人已经去世很久了。
“呐,他长得真的和照片上一样么?一直都是笑着的?”
二宫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他到现在都记得。
相同年纪的孩子本应该在打打闹闹中混熟,可是两个人都是在正式得不能在正式的场合见面的,别说打闹,甚至都不能出声。
那个场合,就是松本润父母的葬式。
父亲是逃出来的人,就连死后,仍被私下称呼为是逆子。
和本家断绝一切关系,抛弃原有的妻子和相爱的女人远走高飞,甚至背叛家业去做了刑警。即便婚姻再令他不堪忍受,这种做法都太过没有担当。
松本润偶尔脑海中会浮现出父亲的脸,斯文懦弱,看不出在想什么,说起话来从未显得铿锵,一直都是息事宁人的样貌。
他想他可能一辈子的胆量都挥霍在了那次无法无天的叛逃上,因而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做过任何像样的决定。
但是即便有再多不对,那也是父亲。何况自幼的记忆里,一家三口的生活平静幸福。
直到飞来横祸,松本润才知道自己本来的身世。
穿着黑色和服手执念珠的男男女女都是各系的亲属,葬礼虽然低调但极尽奢华。毕竟是长子过世。
会场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黑和渗人骨髓的白。
那记忆深刻到他至今远远闻到百合的味道都会觉得压抑。
他和二宫和也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相遇,临时被安排的监护人捏了捏松本润的掌心催促他
“快叫哥哥。”
松本润看着二宫和也,犹豫着想要张口叫,却被对方拦住了。
“呐,他长得真的和照片上一样么?一直都是笑着的?”
叫做二宫和也的小孩没什么表情的伸手指了指灵堂正中摆着的照片问他。
那样贸然的举动,如果是自己做了,一定会被拍掉手呵斥。
可是在场的亲戚们都选择屏息沉默,没人敢出声。
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怎么会给人那么强的压迫感,松本润看着对方冰冷得似乎没有生命一般的眼睛,声音哽着发不出来,只能点点头。
“不好意思,我没见过他,所以想问个究竟。”
对方声音平淡,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叫二宫和也,比你大一点,我知道你叫什么,所以不用自我介绍了,葬式过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所以要称呼我“哥哥。”
................
比起二宫和也,松本润倒是先和相葉雅纪熟悉了起来。
虽说那天开始就成为了家人,但偌大的宅子,别说去找对方,头一段时日连他自己小心记着都还是会迷路。
于是除了被下人领着洗澡打理吃饭之外,干脆不出房间。
住进这个大宅子的第二天一早,他就被下人唤醒,催促着整理衣装。
“要带您去见少当家。”
下人很简短地说明。
松本润倒是想不出本家除了二宫和也,同世代的还会有谁。更何况是少当家的话,为什么并非他们两个长子的小孩。
“请问…少当家是?”
松本润在途中小声问。
“少当家就是少当家。”
“也算是我的哥哥?”
“不,他和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那为什…”
“松本少爷,您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下人表情谨慎。
“少当家是二宫少爷的人。但是在外面,对他的尊重请胜于二宫少爷,以及其他所有人。
请您记住这些,然后,关于这件事请表再询问任何人了。”
虽然对方说出来的话有些难理解,但松本润也大概明白,这里边他不理解的,矛盾的部分,就是禁忌,是不可以再提的。
叫做相葉雅纪的人看上去也是相似年纪,身形清瘦,剪裁得当的和服不知为何穿在他身上显得宽绰。
很普通的盘着腿坐在那儿打哈欠,一副很困的样子,丝毫不拘束自己仪态。
看到松本润进来,他咧嘴笑笑,像是回家路上见到了同班同学的态度,对他挥挥手。
“是润君吧!我听NINO提了。”
所谓“相葉雅纪是二宫和也的人”是一个什么概念,松本润从那个称谓隐约的开始意识到。
“你们一般大吧,开学要一起念书喽?NINO是比较慢热型的,不过要是润君也玩游戏的话很快就打得火热啦。”
相葉弯起眼睛笑着,熟稔的样子让松本润在心底了松了一口气。
聊到途中,突然有人隔着竹制边的拉门小声扣了扣地板,然后推开拉门,双膝着地深鞠躬的姿势
“少当家,河原组的人来了。”
相葉突然沉默下去,垂着眼帘一副并没有在听的样子,半晌慢悠悠站起来抻了个懒腰。
宽松的和服衣袖从手腕滑到臂肘,松本润依稀看到手臂的内侧露出绘着鸟羽的纹身。
他再抬起头来,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收敛了熟络
眼神定格,慢慢扬起嘴角微笑。
散露出和年纪毫不相符的肃杀和妖冶气。
手边的刀架上,花纹繁复的佩刀被他取下握在手里。上面刻着的是鹤羽和缠绕抽象的朽叶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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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
68 SINK2012/11/10 23:34:00
后来松本润才知道,相葉那样笑着,并不是去做别的事,
而是去杀人的.
世间所谓极恶非道,大概方可形容这样的人.
刚刚开始学校生活只能算得上温_Tun,他比较寡言,也不怎么和班上的同学交流。
虽然和二宫在同一学级却不同班,不巧对方的班级搞了个别的修学旅行,跑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据说要呆上一个多星期。
偶尔倒是能在走廊上见到相葉,不过那个人在学校很安静的样子,时不时松本润抱着书从操场经过还会看到相葉在打篮球,和普通的中学生一样。虽然对方见了他会远远的大力挥手打招呼,但是从松本润的角度来看,只停留在互相问候上或许不会给对方添太多麻烦。
毕竟他被警告要对这个人持最高敬意,所以还是表贸然比较稳妥。
一周后的一个雨天,松本润隔着自己房间的门听到外面有些吵闹,推开拉门探头想看看究竟,远远就看到一群下人簇拥着二宫从走廊尽头向他的方向走过来。
反对面又是另一群下人迎过来,毕恭毕敬的说着“少爷回来了。”
二宫手里捧着一个方方的盒子,不知道装的什么,腾出一只手对身边的人挥了挥。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走廊瞬间就空下来,所有人都无声的退下了,二宫收回手,继续捧着手里的东西向松本润走过来。
“哥哥,你回来了。”
松本润第一次叫哥哥,生怕自己说的不利索,表情有些畏缩。
二宫已经走到了他门前。
“嗯。我回来了。”
松本润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到了一些笑意。
“给。”
两个人在宽敞的内室席地而坐,二宫把手上的盒子递给了松本润。
在对方眼神的示意下,松本小心翼翼打开盒子。
是件玻璃的装饰品
透明翅膀的天使,头顶涂着金色颜料的光环也是玻璃制的。
“箱根的玻璃博物馆很有趣,我猜你会喜欢。”
二宫很随意的说着。
松本润却一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从初见到此刻也只有两三句不到的对话,当时又是那样的状况,真的想不到对方有如此细心温柔的一面。
“啊,里面还有一个小包装,那个是玻璃的钢笔,用墨水的话真的能写出字来的。”
二宫看松本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手上的小天使,催促着他把包装再拆开一些。
精致脆弱的装饰物被松本润托在掌心,突然失去家人之后,他第一次感到内心裂开的缝隙正被不同的物质填满。
那是一种并非全部美好和煦的,家人的爱意。
里面还带着些阴郁古怪,却又抑压着些他看不见的温柔。
“以后想要什么,就跟哥哥说。”
二宫离开之前背对着他说,没有看他的眼睛,话音未落就关上了门。
………………………
平静的校园生活很快遇到了麻烦。
因为生性讨厌集团生活,所以转校之后松本润没有和班级里的任何人走得很近。
结果就是他很快被孤立了起来。
鞋柜里的鞋子被墨水染色,书桌上扔了很多用过的草稿纸,还被小刀刻了乱七八糟的痕迹。
前一天放在课桌里的书本第二天必然被扔进了垃圾桶,就连椅子也被人动过手脚。
松本润倒也不生气。
因为没什么可气的。
人类是群居动物,失去了集团的保护就会因为没有安全感而变得月兑离正规,反观,倘若一个并不依仗任何集团的人过着好好的,那就一定会令属于集团的人恼羞成怒。
会做这样的事,大抵可以解释成是内心的懦弱。
所以其实从松本润来看,他们是很可怜的。
虽然他这样想,但是渐渐的从给他生活带来不便到直接性的攻击这一点,松本润还是有些吃惊。
普通的在上课铃响起时从厕所走出来,被人莫名的伸出脚绊倒。
身体前倾,狠狠摔在了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松本一瞬间大脑混沌,紧接着就觉得腰间一痛,好像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脚。
他挣扎着坐起身,看到的班级里类似老大一样角色的男孩子。
得意洋洋的抱着胳膊,跑掉之前还不忘对着自己啐了一口。
…………………
脸上的伤,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这么回去的话,一定会被下人追问。
可是又不可能那么快就恢复。
太阳偏西,学校可能已经只剩下自己了。
这样的欺辱方式真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能那样放任下去,自然也不可能和他们同样的方式去还击,那样只能让一切变得更糟。
松本润最后犹豫着还是站了起来。
浑身都在痛,他看不到的地方可能已经跌得淤青了。
勉强向前迈开一步,教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松本润抬起头,看清眼前的景象,一瞬惊得扔了书包。
是相葉雅纪,一边的肩上搭着校服,单手扯着一个人,像扯着一袋垃圾一样。
浑身溅满鲜血,白衬衫的袖口挽得很高,隐约看得见漂亮的纹身。
“欺负你的是这家伙么?”
相葉表情很温柔,声音也是。
松本润觉得腿软,勉强撑着书桌还是慢慢滑跌到地上。
相葉手扯着的那个人,确实是一直在欺负自己的男孩。
“他…”
松本润声音哽了一下,几乎要说不下去。
“他死了…?”
“你不希望他死么?”
相葉反问。
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怎么了?究竟怎么了?
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让一个人死掉,而且就在自己的眼前…
“你怎么可以杀人!”
他最后说出了这样的话,后来的松本润再回忆起这段往事,一边感叹自己当时语言的软弱无力,一边钦佩当时也不过十岁出头的自己在看到修罗一样的相葉雅纪和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时,没有吓到不争气的哭出来。
相葉松了手,被扯着的身体瘫软在地上。他有些木然的走到窗边望天,仰视的角度用眼角瞥一眼松本润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最麻烦的也是人.杀那么一个两个,又能怎么样?”
“他只是,恶作剧而已.”
松本润觉得手还抖着,他坐在地上,东北风吹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冷到骨髓里去.
“你喜欢他那样?”
“不…不喜欢,可是不至于…”
不至于死。
相葉摸摸下巴,沉默,然后慢慢的肩膀_chan抖起来。
松本润以为他只是觉得冷而在哆嗦,可是几秒钟后他意识到有笑声传过来,
肩膀的抖动,是在极力克制笑意。
松本润有些趔趄的站起身,他觉得心脏压迫的难受,他一秒钟都不想和这个人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早就听说润君和NINO的爸爸是善良温柔的人,有父母教育长大的孩子确实不一样。”
“如果要我回来就必须做这种事情,那不如当初和他们一起死掉好了。”
他捏着拳,不示弱的向着相葉的方向走近一步。
对方又笑了,伸出胳膊拍了拍松本润的肩膀,然后收回手臂拊了拊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前发。鹤羽上点着的朱砂像是从体内伤口中慢慢渗出的深红色血液。
“放心。你不会的,NINO也不会。”
会脏手的事,老爷子不会让你们做,所以我才会到这个家里来。”
杀人是逆天理的事,杀一个人就多一分孽障,脏了转世轮回的路什么的,这种事情他知道得特别清楚。逻辑很有趣吧?我也觉得有趣,明明是极道,却最怕这个呢.”
相葉笑眯眯的讲完,如同在和玩伴讲解白天学校里发生的那些有趣的事。
“以及,这个人没死,不过他的命是你给的,明白了?”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松本润点了头。
他明白了,虽然明白了,但是完全不理解。
可是却又不能再纠结下去。
如果自己当时意气用事,在相葉问出那个问题时回答了“是”的话。
对方是绝对会下手的
在他当时的年纪,比起据理力争,人类本能的恐惧更占上风。
当时的他,是真的深深恐惧着相葉雅纪会突然不耐烦的皱皱眉头
就那么挥刀也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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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
75 SINK2012/11/12 22:59:00
短更,风组这边前史会比较复杂所以会拖很长,对不住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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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葉身上的图案,是在松本润来到这个家之前一年的年末刺上去的。
从后背到臂膀,胸前,侧腹.
用最古的法子,拿针一点点一层层刺出浓淡的颜色,不至于每一下都钻心刻骨,却极其漫长而难熬。相葉保持着被架住双臂的姿势不能动,过了大半天扛不住开始发烧,稀里糊涂的咕哝,除了架住他的几个组里的人和刺青师,一边的下人都不敢惹他,也不敢凑上前去,好半天才听清是在咕哝二宫和也的名字.
“少当家,二宫少爷还在学校…”
有人凑上来小心翼翼的说。
相葉chuan_Xi着费力抬起头,脸色苍白动了动眉毛,好半天咬牙切齿的断续着说
“他不来,我就杀了你。”
………………
二宫连鞋都顾不上换就径直跑到了相葉的房间,拉开门的时候正撞上下人战战兢兢的在帮相葉擦额头的汗。
身上的图案已经完成了大半,被驾着的臂膀上张开的羽翼带着极强的迫力。
相葉垂着头很安静,一动不动的任凭人摆弄。
二宫被簇拥着站在屋子的正中间,没做声的用力扯开校服的外套,突然死命丢到地上,对满屋子的人吼
“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一时没人敢做声,好半天才有人埋头说了一句
“老爷子吩咐的,说要让少爷安心学习。”
“刚才这话谁说的?把头抬起来!”
屋内瞬间死一样的沉寂,所有人都把头埋得低低的。
二宫啧了一声,毫不理会脚下跪着的人,走过去抢走相葉边上的下人手里握着的毛巾,压低声音说了句“我来。”
然后扭过头
“都给我出去。”
等到房间里人都走光,拉门也合上时,相葉勉强抬头对着二宫笑笑
“吼这么大声,害我才睡着又醒了。”
二宫不理会相葉的调侃,重新在木桶里浸过毛巾拧好慢慢的帮他擦着额头
“这么逞强不告诉我的话,干嘛还差人去找我。”
“我才没……”
“来找我的人可是土下座要我救他一命呢。”
“又没有真要杀了他。”
而且,如果要我每天做这样的事情,而不是去杀人的话,我愿意.”
相葉小声说,勉强抬起脸来又笑笑.
“这玩笑不好笑么?”
他咧嘴很单纯的笑起来,二宫受不了这样的笑容,看得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相葉很少会和他自己作为少当家在极道上的所为,关于杀人这件事更是始终缄默,只有支撑不住了才偶尔泄露出一些心里话。
二宫放下手里的毛巾,突然弯腰俯身,很轻的亲口勿相葉胸口还渗着深红色血液的图案。
身体很轻的_chan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疼痛,或是吃惊。
然后他仰起头,没有擦去唇间的血迹,慢慢的凑到相葉脸边,
“喂,NINO…怎么…”
嘴唇相触,血液腥甜的气味在唇齿间弥漫开。
那其实是二宫和也第一次口勿相葉。
在过于无情的世间活着是如此痛苦,
倘若有人在承受自己的痛苦时还要连同自己的那一份都承担过去的话,
除了将生命双手献出,则别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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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紅
84 SINK2012/11/15 1:13:00
松本润在十二岁的时候以为自己永远无法适应古怪压抑的新生活,然而人类是适应性极强的动物,大概过了一年左右他就完全掌握住了偌大宅院中的上下关系,到了十七八岁时已相当端正立派,小时候谈笑时会带着一些的可怜可爱相几乎再看不到.于是偶尔被下人闲言太过难以接近.
他意识得到自己与二宫有多么不同,虽是兄弟,脾性却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哥哥虽然言行冷淡,似乎是对谁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却意外的会让人都感到温柔可靠.
而他即便是表示关心,仍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这里面的原因,松本润多少也是知道的.
是他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个地方当做是“家”,他从那次葬礼以后,其实就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心像是被开了一个巨大的无底洞,从此不再被爱,也不会爱人.
可他还是感到庆幸,比起哥哥和相葉,自己总归还是自由的.
只是迟了几个月出生而已,命运就变得如此不同,如果当初他先哥哥一步出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不能承受得了那样沉重的生活.
他和二宫在高中二年级的末尾时,相葉已经快要毕业,本来被要求就此开始打理家事,不再继续学业,却被二宫驳下,说什么都要相葉和他一起念书.
“大学本来就比中学轻松,又不用天天侯在学校,何况家里哪有那么多需要他亲力亲为的事,非扔了书本不可.”
松本润记得二宫是这样和老爷子说的.表情不依不饶,老头有多疼爱孙子辈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看二宫如此坚持说得又十分在理,也就没有再反驳他.
“你怎么也不说句话?打理家务什么的,老爷子真是越老越偏心眼…”
那之后二宫和相葉都去了松本润的房间,三个人坐着聊天,二宫皱眉望着相葉像还在怄气。
“才没有偏心,老爷子对你和润君之间有不公才叫偏心,我不是这家的人,还谈不上偏不偏的…”
相葉低着头扯松制服领口,表情很平淡。
松本润看到二宫一瞬有些后悔和心痛掺杂着的表情,猜他似乎是后悔自己在气头上说的话又勾起了关于身世的话题,只是那表情只出现了一瞬就马上被一个随便的笑掩盖了过去。
“总之你挑一所大学考一考好啦,我脑筋比你好,你考得上哪个我们就去哪个。”
他伸出臂肘开玩笑似地顶顶相葉的胳膊。
对方也咧嘴笑起来还手,嘴上念着“可别小瞧我!我理科很好的!”
但是确实被二宫说中,他考上了相葉在读的大学,松本润则决定出国呆一段时间。
“润君很适合去外国啊”相葉歪歪头笑着说。
“对吧NINO,欧美风?”
“不懂你在说什么。”
二宫这样说着,也笑起来。
即便这个家令他感到压抑苦闷,松本润也从未想过要逃离。就算决定出国,也还是要回来的。
那是他应该接受的命运,二宫和也和相葉雅纪都堂堂正正的接受了,他没有逃避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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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下那帮人,一个一个笨手笨脚的,我是担心他们保护不好我才要你和我一起念书的。”
“呵呵,我知道。”
“你不知道。”
“嗯?”
“……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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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葉的生日和二宫的生日并不接近,但对外的公开宴席却是在六月份。两个人二十岁的成人式也放在了一起操办。
商政方面的人来了一大堆,繁文缛节自然是少不了的。一整天应付下来,二宫就是站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累。
大概到了深夜,人也陆续散去。两个人被叫到有些隐蔽的偏房,说是老爷子差了人要告诉他们点事情。
两个人又累又乏,有些不明所以却又只能正座等待。
不一会儿,贴身的管家推了门进来。
看着坐得板板整整的两个人,露出个有些狡猾的笑。
“二位少爷别这么拘谨,只是老爷特别关照了一下的事情。”
管家嘴上说的轻松,可是他们都知道特地要让这个人出面来说明的事,多半都是难以违抗的大事。
“二位少爷今天就是成年人了。”
管家在两个人面前坐下,开门见山的说。
“和女人的经验应该还没有吧?”
两个人听到对方紧接着的台词,同时惊诧的抬起脸。
“老爷已经吩咐我们找好,他亲自过目了的,姿色和经验都….”
“荒唐!我还用不上…”
二宫一瞬发起飙来,吼着要起身,突然发现动不了,然后意识到是相葉偷偷在身后抓住了他的脚腕。方才意识到太过失态,身子_chan着硬生生自己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这种没有理由的反抗被看出端倪来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好处,关键时刻,二宫总是容易泄露感情的一方,相葉则深深垂着头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二宫少爷,有什么不妥么?”
管家声音不大,听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良久,相葉突然开腔
“没有。”
“没有任何不妥,就照泽村先生说的办,今天大家都很疲惫,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您看…?”
对方没有说话,笑容加深,做了个请的姿势。
相葉松开了捏着二宫脚腕的手,对对方深鞠躬。
二宫则径直站起身目不斜视的大步从管家眼前走过,轰的一声拉开木制拉门走远。
相葉直起身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抬起手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突然被对方一把抓住胳膊。
管家爬满皱纹的脸凑近过来,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声音压低
“服侍您和少爷的女人下星期回来,不过她们到了之后,请您在二宫少爷之前…”
相葉突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抬脸看他
“您是和少爷最近的人,一定懂得少爷的兴趣。经您试过的一定没有错。”
管家松了手。
相葉回到房间,还没开灯就借着月光看到二宫站在房间里。
“NINO,干嘛黑灯瞎火…”
相葉努力让语气保持平静,伸手要按开关,被二宫冲过去一把按住。
“你很高兴?”
二宫的声音变得危险,沙哑着嗓子压低声线,有些恶意的挑衅。
“什么?”
相葉在黑暗中皱起眉,关上了房门。
“二宫少爷,您说什么?”
故意用敬语,是相葉生气了的标志。
二宫有短暂的几秒没有说话,然后继续
“是么,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对这种事情感到恶心,反正你觉得无所谓…”
他这样说着,突然胸前华丽漂亮的黑色礼服被对方一把抓住。
相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然而其中似乎还有深沉的愤怒和不甘,慢慢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二宫和也,你那么不想我抱女人的话。”
他说着用空出的手扯开精致的和服领口,连同带着繁琐花纹配饰的腰带也大力的扯开,随手扔到脚下。
“就在那之前,现在,抱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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