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条/页，1页
1楼主 玛雅人2012/12/25 2:19:00
?正儿八经的生贺，我知道迟到了……总比没到好
名字实在想不出来，满脑子都是玛雅人，只好用了最普通的
写完这个我可以安心去干别的了
爱拔生日快乐
GN们圣诞快乐 新的一年各种顺利开心
?
?
?
?
今天是平安夜。
?
昨晚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小镇几乎被埋在雪里。接近傍晚，雪还没化，主干道之外的地方雪也没被铲掉，白白厚厚地积着。天黑得早，没到五点，路灯就都亮了。姜黄的光映在蓝调的雪上，寂寥中透着温馨，让人想起圣诞老人的故乡北欧。
?
一圈细细绿色栅栏围起来的街心公园被雪填满，像覆着一层奶油的盘子，上面支楞着几棵光秃秃的树，树上为了应节装上的灯饰一闪一闪，亮晶晶。
?
树下，站着一个少年。
?
少年叫樱井翔，今年17岁，在镇上的高中读二年级。
他在镇上小有名气，人们提起他，莫不是一脸赞许。用商店街欧巴桑的话，那就是“樱井家的大儿子，长得帅，会念书，待人还有礼貌”。
?
此刻，穿着黑色大衣，围着红色围巾的少年樱井，对着树下的雪人说话。
?
“小遥，待会儿，要去我家吗？”樱井的手抚上雪人头顶扣着的红色塑料桶。
不行，太直接。樱井缩回手。
?
“小遥，天气好冷，我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吧……”樱井触碰雪人的脸颊。
不行，太轻浮，樱井摇头。
?
“小遥，要去我家听音乐吗？最近，我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乐队……”
樱井注视着嵌在雪人脸上的两颗松果，露出温柔的笑容。
?
雪人一言不发。
樱井继续：“放心，我爸妈今天不在家，他们带上我弟弟妹妹旅游去了……为什么只留下我？是我自己申请留下的……为什么？”
?
樱井的脸凑近雪人的脸，
“平安夜，我想和你一起渡过……”
?
“不好意思。”一个声音传来。
?
“诶？”樱井一时恍惚，以为雪人说话了。
仔细分辨，说话的不是雪人，而是雪人身后几米，街心公园栅栏外站着的人。
?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樱井眯着眼睛，伸出个手指头指着自己。
?
“不好意思。”那人鞠了个躬，跨过栅栏，走了进来。雪很厚，他举步维艰。
?
那人穿着件敞领的卡其色外套，细细的蓝条纹领带在寒风里飘来飘去，手上提着个棕色皮箱，四角磨损，像是使用多年。视线下移，可以看到那人的库脚已经被雪水濡湿，脚上的皮鞋又脏又旧。
?
看着这人，樱井想起了自己的舅舅。前一阵子舅舅所供职的公司刚刚破产，领完遣散费就跑来樱井家寄住了。敲开自家门的那天也和眼前的人散发着同样的气息——扑面而来的穷酸感觉。
?
寒风中，那人抖抖索索地递过来一个小记事本，上面用圆珠笔写着一个地址。
“请问一下，你知道这里该怎么去吗？”
?
樱井接过记事本，歪头看了看，
“哦，那是在镇子的南边啦……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北边，你知道的吧？”
他抬头看那人的脸，马上意识到那人不知道。
?
“北边？”那人开始抓后脑勺的头发，一脸“不好了”的表情。
?
“北边。”樱井点头，“你要去的话，去那边的车站等车吧……不过，可能半个小时才有一班的哦……”
?
话音刚落，那人已经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
“木下先生您好，我是山风电器的相叶啦……对对对，我今天已经到您镇上了，但可能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您家，请您稍等……很抱歉很抱歉，我知道我已经迟到了2个小时……啊，您晚上还有安排，要8点之后才有时间？”
?
又是一个悲催的会社员，平安夜还要为客户上门服务。
樱井撇了撇嘴。他其实并不想偷听别人电话，只是两人距离太近，周围又实在太安静。
?
“嗯……好的，好的，那我8点之后到您府上。”
那个自称“相叶”的人挂了电话，松了口气，转过脸来，朝樱井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眼角堆起细细的纹路
“走错路了，真糟糕呢。”
?
这个灿烂的笑容，犹如穿过浓雾的阳光一般，把那人身上笼罩的穷酸气息一扫而光。
?
?
?
?
“所以，你专门从东京坐火车过来，帮客户维修冰箱？在平安夜里？”樱井惊讶。
?
“主要是这个冰箱的型号比较特别啦，应该说……特别老旧，现在已经停产了，表说你们这边的维修点没人懂得修理，就是东京总部那边，会修的人都不多了……我也是跟一个前辈现学的，他都已经离开公司了。”
那个叫相叶的边说边往一旁的自动贩卖机里投硬币，
“你想喝什么，咖啡好不好？我请你。”
?
“诶？咖啡……好吧。”
樱井接过相叶扔来的热咖啡。
?
相叶自己也买了一罐咖啡，揭开来喝。
?
“可是，如果是那么老旧的型号，早就过了保修期了吧。”樱井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对啊，修理费不便宜哦，差不多可以买一台新的了。”
“那为什么……”
“客人说是刚成立家庭的时候用这台冰箱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还有很多回忆什么的……总之，舍不得换掉，能修好的话还是先修修看。”
?
“诶……不能理解。”樱井歪歪头。
“为什么不能理解？”
“如果是猫啊狗啊，有生命的物体，我还能理解，日久生情嘛，可是……冰箱诶……谁会对冰箱产生感情啊？”
?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你都无法产生感情咯？”相叶望过来。
“差不多吧。”
“可是，如果是重要的人送的东西呢，比如说，女朋友送的围巾之类……”相叶的眼睛停在樱井颈间的红色围巾上。
?
“诶，你怎么知道这是女朋友送的？”樱井瞪圆眼睛。
“真的假的？我猜对了？”相叶瞪回去。
“嗯，前几天她送给我的圣诞礼物啦。”樱井整了整围巾，遮住他略微发红的脸。
“你小子真幸福啊。”相叶揶揄地笑。
?
“对啦，你刚才对着雪人，是在练习吧……”相叶笑得更加不怀好意了。
“咳咳。”
“该不会，今天晚上，是准备……本垒吧。”
“……”
“我又猜对了！？”相叶简直又惊又喜。
“你小声点！”樱井四周张望，好在没什么人。
不敢相信，这家伙和自己才认识十多分钟，也太自来熟了吧。
?
相叶的下一句话，让樱井更加难以置信加无地自容。
?
“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把……”
“……”
“等一下，该不会是真的……今天是你告别处男的夜晚！”相叶捂嘴。
“不是的，不是的！”樱井对相叶怒目而视。
?
樱井的抗议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
“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相叶露出理解的微笑，“无论如何，可喜可贺。”
?
樱井已经快晕倒了，这人什么时候已经和自己关系好到可以讨论这么私密的话题了。
他不想继续这样的谈话，但对方却完全读不懂空气，继续自顾自喋喋不休，
“平安夜真的是很不错呢，选在这一天的话充满回忆，第一次多少有些紧张，先练习一下会好很多，哎哟你让你想起我的第一次了啦，那是在……”
?
“抱歉，我对你的初体验没有任何兴趣，”樱井打断眼前这KY到极点的人的话，“另外，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是第一次……”
?
“好吧。”那人终于闭上了嘴巴。
他指了指旁边的公车站，朝樱井鞠了个躬。
“请加油吧，我先失陪了。”
?
?
?
?
好景不长，樱井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个东京来的冰箱修理员。
因为他也要坐公车，到镇中心的餐厅去赴平安夜的约会。冬天夜长，只是下午五点，天已经黑透。只有他们俩的公车站，寒气逼人。
?
“真冷啊。”相叶发话，配上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樱井哭笑不得，刚才已经讲到初体验，现在却从天气开始寒暄，顺序是不是倒过来了。
?
“是啊。”出于礼貌，他还是回答了。
?
“一年里面，我最喜欢夏天了，夏天我可以去海边，喝啤酒，放烟火，吃拉面，还有游泳。”相叶继续说，
“我第一个女朋友，就是在海边认识的哦。”
?
“哦？”樱井看了看相叶。
?
“她送我的东西，现在我还舍不得丢呢……所以，我很理解，对于长年累月使用的东西，产生感情……”他的声音变轻，
“也许不是东西本身，而是和那样东西有关的回忆，让我们……很舍不得吧。”
?
说这话的时候，这个东京来的冰箱修理员似乎完全变了个人。虽然他还是穿着那件大叔感觉的卡其色外套，系着那条条纹领带，皮鞋，皮箱，风尘仆仆业务员的标配。
?
但他散发的出来的气息已经完全两样。
?
他的轮廓被浅金的流光轻盈勾出，睫毛、嘴唇、下颌的地方笔触格外柔软，似有氤氤水汽从他体内逸散而出，湿润了空气，传递着心房的每一下_chan动。他站在那儿，动也不动，没说话，只是静静思考，均匀呼吸，就像一幅画，一处景，自有其丰富内涵及宽广世界，深不可测。观者一不小心，就会被吸收，被同化，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这情形，又温暖，又美丽，还带着一些熟悉。
?
?
鬼使神差地，樱井说：
“是第一次。”
“刚才，我说了谎话。其实，是第一次。”
?
“第一次啊，”相叶笑了，“那表紧张哦。”
?
“难免会啊，”樱井说，“你看我心跳得多快。”
他伸出手，抓住面前的人没有提皮箱的那只手，冰凉，放到自己左边的胸口上。
?
那人先是一愣，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手习惯了给它安排的新位置，安心在樱井胸口停留。
?
相叶摇了摇头，缩回手，“衣服太厚了，感觉不到。”
?
“那算了。”樱井咬了咬嘴唇，低下头。
?
听到对方轻轻笑了，“恭喜你，今晚之后，你就成为大人了。”
樱井抬起头，迎上对方的视线，看到相叶眸中水光流动。
?
“成为大人，有什么好处吗？”樱井问。
?
“诶？”对方被问住了，“很多好处啊……比如，可以喝酒了，可以考驾照了，可以自己租房住了，可以做好多小孩子时候不能做的事了。”相叶掰着手指头，历数成为大人的好处。
?
“可怎么向别人证明我已经是大人了呢？出示证件？还是跟他们说，诶，我已经有那方面的经验了……”樱井的语气很认真，望向相叶。
相叶也望向樱井。
想到那情形，两个人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
“加油吧！”相叶拍樱井的背，“虽然我们每分每秒都在长大，可只有那么几个瞬间，我们可以感觉到它。”
“它？”
“嗯，它。”
“什么它？”
“长大啊。”
“它长大啊。”
“我是说成长啦，被你一说怎么变黄色笑话了……”相叶轻轻拍樱井的后脑勺。
仿佛他们已经认识好多年了。
?
?
“大人的世界，欢迎你哦。”相叶笑着对樱井说，
“大人的世界深似海，从此纯洁是路人……很辛苦很累的嘞，做好准备哦。”
?
“比如平安夜要帮人家修冰箱？”樱井问。
“哈哈，差不多吧，不过这对我来说，不算辛苦吧……因为这是我愿意做，也做得好的事。”
?
路灯下，相叶笑得很温和。
就像哥哥。樱井这么觉得。他没有哥哥，他猜，有一个哥哥，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让人想吐槽，又想依靠。
?
“对你女朋友好一点。”相叶在樱井肩上拍了一下。
?
好痛……樱井皱起脸，抬头看相叶，这个明明刚认识，却不可思议带给自己熟悉感觉的人。
?
“那个……能不能陪我练习一下……”樱井提出这个不情之请。
?
?
?
?
?
2 玛雅人2012/12/25 2:20:00
公车还没有来。
寒风萧瑟的车站里，相叶和樱井面对面站着。
?
樱井将双手放在相叶肩膀两侧。
“小遥，要去我家吗？”
“诶？去干嘛？”相叶眨眨眼睛，十分配合。
“听音乐。”
“是我喜欢的那支乐队吗？”
“一定是。”
“什么一定是，你知道是哪一支吗？”相叶作势要挣月兑樱井固定住自己胳膊的双手。
?
樱井急了，加重手上的力道，将相叶——这个高自己一个头，自己视线仅和他胸口齐平的男人——掰向自己。
“就是……”樱井凑近相叶耳边，本来是想告诉他乐队名字的。
结果，嘴唇不小心却贴到了对方的嘴唇上。
?
这个慌乱中发生的误会，谁都没有急着纠正。
也许因为天气太冷反应变慢，也许因为体温太低需要取暖，也许因为玛雅人说2012年12月21之后，就没有明天。
他们默契地将错就错，听之任之。
?
彼此冰凉僵硬的嘴唇触碰，不安，带些_chan抖。渐渐地，变暖，变软。他们紧紧依偎，闭上眼睛，温柔又缓慢地接口勿。
?
夜空中飞行，暖阳下漫步，和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体验一样，那一刻，仿佛已置身天国，不在人间。有清泉在他们胸中流淌，有雪花在他们身侧漫卷。
?
不是幻觉，是真的下雪了。
?
他们分开嘴唇，却依旧互相依偎着，看着从他们接口勿的那一刻开始，从天而降的细雪。
这么恰到好处，这么生而逢时，如此魔幻，却又是带着诗意的现实。
?
樱井抬起脸，看天上的雪，看身边的人。那人鼻子冻得红红的，眼里满是惊奇、喜悦与赞叹。眼神又清又亮，仿佛第一次看到雪的孩子。
?
?
樱井一瞬间明白了那种熟悉感来自何处。
那是他一直在好多好多人身上，遍寻而不得的，他自己。
?
?
?
?
?
“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么一个人。
哪怕年龄、身份、职业、居住地……所有可以描述其社会属性的标签都与我不尽相同。
眼里、心里却可以和我装着一样的风景。
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和磨难都是为我们俩的携手探险而准备的。
奇迹始于相遇的那个瞬间。
?
那个瞬间，我仿佛走进了新世纪。
从天而降的，是新世纪的第一场雪。
我们沐浴在新世纪的第一道曙光中，数不清的未来在眼前重叠。”
?
?
?
在东京最大的那间书店举办的新书签售会上，作者提问环节中，一位记者朗读了以上的文字。
记者阖上书。
?
“樱井先生，这是您小说中的一段文字，我个人非常喜欢。正如您之前在采访中所说，您的小说从不缺少真实体验，或者说，您很乐于将个人经历融人小说。那么，我们来看看，平安夜，准备告别处男的十七岁高中生，从东京来到地方的年轻冰箱修理员，公园里偶遇，一见钟情，接口勿，约定各自在完成“任务”后，第二天在同样的地方见面，小说中没有给出结局，我们不知道第二天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实际上，读者很想知道……您那天的真实情况如何。”
?
身着深蓝条纹西装的“樱井先生”把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稍微调整坐姿，
?
“首先，感谢你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他笑了笑，“确实，我的很多故事和我的个人经历有一定关系，但是，这更多是一种写作手法和处理方式。我不能说，这是一个凭空捏造的故事，也不能说，这是一部百分百的纪实文学……”
?
“樱井先生，暂且将您的写作理念放在一边的话，我想，读者最关心的是，你们第二天，见面了吗？”
记者话音刚落，现场掌声轰鸣。
?
樱井脸上淡定的笑容消失，额角开始冒汗，
他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他清了清嗓子，
?
“我们……”
?
?
?
?
?
?
相叶将车子停在了街心公园旁边的空地上。
?
现在是春天，绿色栅栏围着的街心公园里一片新绿，树木枝头冒出嫩芽。
乍暖还寒的天气里，不少人选择出来走走。草坪上有小朋友在跳，狗儿在跑。绿野上缀着一张张缤纷的野餐布。打开的野餐篮里飘出点心的香甜气味。
?
奈美也铺开一张花布，淡绿底色，上面是小颗的红色樱桃。
?
他们两人席地坐下，另外两个小的却坐不住。三岁的小男孩盯上了一只草地上打滚的拉布拉多，咯咯笑着跑了过去。刚满一岁的小女孩也跃跃欲试，粉乎乎的小胳膊往外伸，急欲挣月兑妈妈的怀抱。
?
相叶把小女孩从奈美怀中接了过来，边拍边哄了一阵，小女孩偎在他肩头睡着了。
“哎呀……口水。”奈美拿出手帕，在相叶背后擦掉小女孩口中晶亮欲坠的垂涎。
?
相叶环顾着公园的景色，一边留心小男孩的动态。
?
“就是这个公园？”奈美支着下巴，扭头看相叶。
“嗯，就是这个公园。”相叶不敢点头，怕惊醒肩头的小女孩。
“一般嘛，还千里迢迢开车过来。”奈美撅起嘴。
?
“哈哈，是吗？”
相叶眯起了眼睛。
?
今天真是个大晴天。
?
一个小时后，他们离开公园。相叶搂着小女孩走在前面，奈美牵着小男孩走在后面。
?
经过公园旁的公告栏时，奈美“啊”了一声。
“是他，就是他！”
?
专心帮小女孩擦口水的相叶没有回头。
?
奈美站住了，
“最近大人气的新秀作家，他的小说超畅销的……啊，今天下午有签售会，太好了！什么嘛是在东京……要不是你说来这里，我就可以和他握手签名了……”
?
相叶看奈美没跟上来，只好回头。
“走吧，有什么好看的。”
?
“你不知道，他那本小说超劲爆的，如果让我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我和一个陌生男人接过口勿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怕什么”……”
?
?
?
?
?
?
?
“这个问题，请各位在我的下一本书里，寻找答案。”樱井微笑着回答。
?
场内有笑声，掌声，当然，也有，轻微的嘘声。
?
自己的回答确实狡猾、欠缺诚意。可是，他一时没有想到更好的回避问题的办法。
他愿意公布心灵，那些已经写在书里。可是不想坦白隐私，这块他想留给自己。
写作与个人生活的关系，他还在试图理解和摸索。有时候不得法，比如现在，显得自己功利又虚伪。
?
可还得继续写作，继续生活，继续摸索。一步一步地。
就像很多年前那个人说的，大人的世界深似海，是很辛苦很累的。
?
樱井挑挑眉。低头看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提问纸条，看还有没有值得回答的问题。
?
直到他看到一张纸条：
?
“那天，因为一些意外，没有赴约，真对不起。
? 谢谢你把我写进书里。
? 谨祝 前程似锦，健康幸福。”
?
他心跳加速，嘴唇微_chan。他抬起头，环视活动现场。
喧闹的现场瞬间寂静无声，也许只是在樱井的感觉里。
他睁大眼睛，努力寻找，看是否有和记忆中那张脸重合的面孔。
?
你在吗？
你现在一切都好吗？
还在东京住吗？结婚了吗？有小孩了吗？还在修冰箱吗？
?
还记得我吗？
还能接受，如果我……
?
?
心乱如麻的樱井，眼前一片模糊。
?
?
?
?
?
?
?
今天是圣诞节。
?
小镇又下了一夜雪。
?
清晨，天光经地上的积雪反身寸，把整个世界刷得柔和明亮，淡蓝天幕的下半边铺满雪白的云，楼房的上半段被阳光映得金黄。
?
雪后，美丽的新世界。
?
街心公园里，少年不停看表。他在等人，等约好了在这见面的另一个年轻人。
他想告诉他，只差一步，他没有步人大人的世界。
也许因为下雪了，也许因为那个口勿，也许因为玛雅人，他犹豫了，他还想等等。
?
?
此时，在小镇的医院里，来了一个急诊。
“急性肠胃炎？怎么会这样？病人不是我们镇上的人？”
“东京过来的，帮人维修冰箱，不知道是应客人要求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把冰箱里的东西全部吃掉了……”
?
?
?
?
樱井翔，十七岁那年的圣诞节，还是处男。
?
他穿过长长的隧道，接近出口，也接近另一个人口。
他有些犹豫，又有些兴奋。
他的手心开始冒汗。
他迫不及待地想牵另一个人的手。
一起迈人新世纪。
?
?
?
- END -
?
1111条/页，1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