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 于是2006/12/14 16:28:00
一个是前世
一个是今生
这种剧情不是很常见的嘛~~~ (无责任啊无责任XDDD)
ls表少见多怪~~~(我耍赖啊我耍赖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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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是,我P不掉……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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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是51前世的恋人,283是今生的?TT是情敌
自己先抖一个,飘
1810 问号2006/12/14 21:14:00
丢了文就跑,不许PIA脸~~
逝而弗返 第一章 人画
那是一副字轴。淡紫的绫衬着素白的绢,墨色淋漓,笔意连绵,在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散发着剔透的气息。很清,很雅。 寒空花舞多飞雪 乍暖心头有春 “真是美丽的东西啊。”身份高贵的年轻女子披着长而修洁的乌发,梦一般地凝视着,终于以袖掩口,低低地说了一句。两弯细细的眉峰就像窗外平缓的山陵线般惬意地舒展开去,和煦温柔。藤原御端正地跪坐着,没有马上接话,只是用同样端正的姿态端起桌上的茶盏,仰头一口灌了个干净。他对这种诗情画意的东西没什么兴趣,甚至有点看不起,可是在难得有几分兴致的姐姐面前,他不想扫了她的兴。 “御,这幅字可是影山中纳言的作品,颇负盛名呢。” “……”影山?这就另当别论了,他偏过头去,用能让女子看得清清楚楚的嫌恶目光打量着墙上的字幅:“难怪连半点风骨也看不出来。” 离开清凉殿很久了,藤原御的耳边还回荡着姐姐定子颇为惬意的浅笑声:“御还是这副爱憎分明的样子呢。” 定子自己不也还是那副喜欢戏弄人的样子?也许是因为身为中宫的关系,平日总得做出稳重样子的藤原定子每次见面都会想办法消遣他一下,影山家的中纳言也只是藉口之一。尽管早已月兑离了那个认为世上除了黑就是白的年纪,但某些负面的感情却保留至今,他确实讨厌那副“毫无风骨”的字,更讨厌那个写字的人,这种讨厌比起平日里对文职者的轻视还要深出好几个层次。这种固执的排斥感或许是自己作为当初那个质朴而任性的少年所保留下来的珍贵情感之一也说不定…… 藤原御向来对风花雪月的俗事反感至极,因为他从小受的就是正宗的武士教育,他的老师是弘伊流著名的高手,用了整整十年教育他真正优秀的军职者应当怎样活着、怎样死去。 严肃古板的恩师,只有在谈到为所想所信从容赴死的时候,漠然的眼睛里才会流露出燃烧般奇异的热切,那是年纪尚小的御所不能理解和看透,却虔诚地笃信着的东西。他在镰仓深远的山里度过十年岁月,去时六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个身着藏青色袍服腰悬长刀的高挑少年。除了十二岁时回京参加元服仪式,从此在形式上变成了大人以外,他终日对着提倡刻苦修行的师父和满草屋的书,几乎忘记了平安京的样子,父母兄弟姐妹的样子,还有贵胄生活的本来面目。不曾料到的是,他的归来被当成了一件大事。作为权倾朝野的藤原摄政的次子以及定子中宫的弟弟,他回京第二天就当上了近卫中将,一时间俨然是京城首屈一指的瀑发户了。当他身着崭新的斜纹锦服,顶着高高的官帽,沉默地随着父亲参见天皇时,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一条天皇显然对他的举止仪态还算满意,一边说着“确有藤原家的风范啊”这样的话,一边转向父亲:“今春嵯峨行幸时的青海波,不如就请中将和影山少纳言合跳罢,朕很是期待。” 青海波舞是朝廷专享的对舞表演,舞姿徐缓而高雅,通常由两名身份高贵、身高相若的青年同舞;过去只在军队出征时用以祈福,而今由于天皇喜欢,在行幸时也会命人表演了。 想到在乡下长大的次子怕是连看也没有看过这种舞,向来姧猾又爱面子的老爹脸色一时有点发青,回家马上为他延请了一位教习,谆谆告诫:“要和影山君一起跳的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要认真练习。” 影山少纳言,影山光一。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也是第一次与影山这个姓氏、这个人联系在一起。 然后就暂不上朝,被迫一心一意在家里习舞了。 无聊复无趣,为什么我非得为了学跳舞花这么多时间,怨气堆积中。不敢怪天皇,不忍怪老父,想来想去,都是那个什么影山害的,有时间不去读书习武,没事舞跳得那么好作什么。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十六岁的少年尽管沉默,但好奇心还是有的,终于忍不住开口向周遭的舍人们询问影山光一是怎样的人。他马上就后悔多问了这一句,十几张口立时齐开,纷扰的声浪轰得他晕头转向,比夏夜里山溪边的蛙鸣声厉害多了。印象最深的是贴身侍童小和的话:“京里的夫人小姐们都说,影山家的光一就像光一样。” 那可真是颇有泽被苍生意味的形容啊,他差点冷笑出来。 想必是个花花公子吧。 思想上颇有点洁癖的御心里就这样存了偏见。即使如此,他还是尽量提醒自己要象老师说的那样,公平地看待一切,他确实是这么努力过。后来想想,若非初逢的场面是如此极尽风花雪月,影山光一或许还不会成为他心目中最糟糕的存在。所谓的行幸,就是到嵯峨欣赏怒放的樱花。 天皇出行,场面果然浩大。华美灿烂的车仗和五色飘扬的旗幛辉映着同样华美灿烂的樱花,流光溢彩,美不胜收。漫野尽是深深浅浅的明樱、八重樱和垂樱,其间夹杂着大大小小才吐新绿的槭树枫树,整座嵯峨山就象如花的少女,稚嫩而清新。成串的樱花从枝头垂到地下,枝条像高濑川畔的垂柳般依依地随风摇摆,风中飘着浅粉色的花瓣,淡淡的香。欢乐的气氛在青海波出场时达到了顶点。当藤原御头顶天冠,身披层叠的长袍,在丝竹声中走到空场正中的樱花树下时,他看见了一个与自己同样装束的人。 两个舞者按礼节同时向对方鞠躬致意。那就是影山光一吗?匆匆一瞥间,他觉得面前的人散发着与四周景致一般无二的樱花气息。有着莲子形状的白皙脸庞,漆黑的重瞳和小巧的嘴唇;身高倒是与自己相差无几,体型就单薄多了,因为低垂着头行礼的缘故,看不清眼神。 ……挺漂亮的么,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樱花瓣零零落落地飞着,丝竹鼓乐缠缠绵绵地响着,两个人在柔媚的和风里从容起舞,印满细碎花纹的外袍随着动作在身侧徐缓地飞扬,灵活得象鸟儿的双翼。藤原御的心情也渐渐飞扬起来,他感觉到了周遭赞赏的目光,听到了低低的私语。毕竟是头一回见识如此阵仗,他向来清明的心思变得有一点点晕眩错乱,原来,没有酒也是可以醉的。 身边的人好像在配合自己,配合得还真不错,韵律很和谐;显然比自己更熟悉动作和音乐的节拍,一举一动相当稳定优雅。他试探着把动作加快一点点,对方果然跟着快一点,接着又刻意放缓下一个动作,象是极力想引导他重新和上乐曲的节拍。看在藤原家的面子上才这么迁就我的吧,趋炎附势的家伙。连日来见多了各式各样的讨好奉承,他的想法习惯性地带上了些许恶意。不过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年很适合站在樱花树下,那种强烈的存在感是自己比不了的。忽然有种仔细看看这个人的冲动。于是借着二人交错之际,他不假思索地对上了迎面而来的眼瞳。 神光离合。 一刹那间,他的脑中掠过了这样一个词,跟着就是一片空白。 藤原御见过许多美丽灵秀或精光四身寸的眼睛,但是没有哪双能与这一双的气概相媲美。青海波……毕竟是皇族出征杀敌前的祈福之舞啊…… 自己居然会陶醉在春天的气息里,忽略了其中的肃杀之气…… 影山光一显然正沉浸在古老庄严的乐曲中,藤原御从墨黑的眼眸里读到了横贯八荒的气势和深不见底的倨傲。 吾命可同天万物皆荠草…… 明锐不可正视的锋芒扑面而来,有形有质一般,逼得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急急移开了视线。 在镰仓苦苦修习了十年,竟然会被一个文弱少年的眼神震慑吗?!他一下子懵了。 “藤原君……?” 是影山光一在叫他,压低的声音里带了些许错愕。 定了定神再朝他看去,刚才的气势已经不见了。阳光照在樱花般晶莹清新的容颜上,明澈的重瞳里映着繁花郁郁的嵯峨和动作僵硬的自己。影山家的光一就像光一样。 那一刻,行将上任的近卫中将自认为稳若磐石的心,有点动摇。 乐声戛然而止。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舞步已经凌乱破碎、不堪挽救。再朝一边望去,心中不由得哀叫一声:凄惨的老爹已经是第二次因为他而脸色发青了。多少败了大好的兴致,脾气本来也不算很好的一条天皇久久没有说话。毕竟还年轻,毕竟是藤原摄政的儿子、权大纳言和定子中宫的弟弟…… 祈福之舞中途被打断是件可大可小的事,眼见圣意难测,众人都不急着说话求情,等等再说。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满野的樱花还在径自吐艳。长兄藤原伊周后来是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形的:“大家都诚惶诚恐,只有影山君的父亲得意非凡……” 藤原御有点发慌,这个场景与自己所憧憬的慷慨豪迈的武士精神扯不上任何干系,就这样获罪的话,师父得知一定会命令自己剖腹雪耻。这样一想,缤纷的世界登时不再缤纷。下意识地偏过头不去看父亲的脸色,于是恰恰好又对上了那双害他不浅的眼睛,理所当然不甘不忿地狠狠瞪了回去。 他清楚地看见美丽的重瞳里滑过一丝笑意,年轻的少纳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极其自然地回过身,朝乐官们微一颔首,稳稳地比了个手势。下一刻,乐声悠扬,从头再起。他很快明白过来,连忙跟着这位救星重新舞起,这一次可丝毫不敢懈怠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阻止,毕竟这是一个转机,可以让事情不动声色地过去。尴尬僵硬的气氛好像渐渐和缓下来了。拜托,再和缓一点吧,忘记我刚才那点微不足道的小错误。 庄重而动作单一的青海波原来可以变得如此恬淡悠远,意韵绵长…… 结果天皇不但没有怪罪他,还赐给每人一柄精致的桧木扇。好像至少应、该道谢才对,结果,当他迟迟疑疑兼别别扭扭地开口的时候,身边的人只是斜睇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留下他呆站在原地,看着越走越远的修长背影,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嘲弄了,被看不起了,被整惨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很美很美的,可是他在那天之后,就全心全意地讨厌起了那个带着高高在上的气息,在父兄都缄口不言时帮助了他的影山光一。 其时正值正历七年的春天,樱花盛放的时节,繁华的平安京裹在一团和风里。藤原御十六岁,影山光一十八岁,都还沉醉在年少轻狂的岁月中。
1819 重试一下2006/12/14 22:00:00
1820 问号2006/12/14 22:17:00
继续丢存货,这下不掩脸了
光明正大的偷偷~~
第二章 青蓝
行幸时虽然有惊无险地过了关,藤原道隆对二儿子还是有些不满,过去和影山光一配合跳舞的少年子弟们虽然大都被比下去了,但还没有一个失态到这种地步的,害得藤原家几乎沦为笑柄。思来想去,叹着气得出的结论是这孩子从小到大生活得太过质朴,这样的场面见识得太少,否则怎么会跳着跳着突然开始发呆呢。自己年事已高,身体越来越坏,在无力为藤原家的一切周旋之前,每个儿子都必须成长。满脸黑线的藤原御不敌父亲的白发和叹息,开始了属于贵公子的生活:官场、周旋、数不胜数的礼节还有一条天皇酷爱的和歌。画着工笔花鸟的折扇取代了心爱的长刀,富丽的绸缎换下了素净的青色布衣。从不知道到知道,从知道到心领神会。他进步的很快,以至于藤原道隆曾经忍不住称赞他“是块材料”。很偶尔地,他会有惆怅的感觉。藤原家族是如此的显赫,所以为了继续显赫下去,为了越来越显赫,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那些事情与嵯峨的樱花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他所厌恶的影山光一是人丁稀落的影山家的独子,同时也仅仅是个从五位的少纳言,实力和地位相差了那么多,他没有理由去和一个上朝时从不说话,下朝后终日喑诗作画的人过不去,只好让那抹居高临下的眼神一直留存在脑海里,就这样不甘心下去。藤原家族本身已经足以占去他大部分精力,光是叔叔就有三个,道兼,道纲和道长,道兼和道纲已经年迈体弱,道长却只有三十出头,正值壮年而且精明强干,作为正二位的右大臣,在各方面都是父亲的得力臂助。藤原御常常奉父命到这位有着浓厚血缘关系的右大臣那里去办事,眼看着许多重要的事情经过道长的手源源不断地流向宫廷和朝野。他知道天皇的力量正在渐渐被架空。可是有一天,藤原御听到父亲在叹息:“如果道长表那么聪明,就好了。”他默然了,如果说道长可以架空天皇的权力,那么谁能架空道长的权力呢?如果藤原家内部的权力都集中到了道长手上,待父亲去世后,藤原家的家主之位或许就落不到大哥藤原伊周手中了。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些,父亲的用意是很明显的。他低声答道:“大哥的聪明也不下于他,而且还有我在。” 十年来不在家里生活,他与父兄多少有些隔膜,可是几个月的官场生涯告诉他,如果不能彼此扶助,每个人都会失去立足之地。藤原伊周的才干未必在道长之下,除了历练稍浅之外,最大的弱点就是好色,只要好好处理,弱点未必不能转为优势。自己只是次子,回京也不到一年,论位份,论手腕,论威望,他在几年内是决计不可能与这两个人一争短长的。他静静凝视父亲,知道他的身体撑不到自己羽翼丰满的时候。 把自己送到镰仓那么久,接受那么特别的教育,为的说不定就是今天的局面。 “是啊,你会帮忙。”父亲苍老而疲倦的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何况宫里还有定子啊。” 放心的笑容里好像有一丝歉疚,藤原御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把这抹瞬间出现的情感记在心里。 他在藤原家未来几年应当扮演的角色就这样定下来了。 几天后的一个黎明,藤原御独自走出藤原府,连平日寸步不离的小和都不带,策马直奔嵯峨野。选的时间正合适,当他堪堪抵达的时候,绚丽的朝霞正把整片山陵染出淡淡的红色,就像开满了樱花一般。 可是这毕竟不是春天,离离秋草,殷殷红枫,还有风声与虫韵,在在都是季节的明证。嵯峨原上秋。 他Bachu师父送的长刀,开始纵情挥舞。刀光如雪,罩住全身,微湿的空气在身周流动,越来越是炽热狂烈,身体里面一日比一日凉薄沉寂的血液终于可以尽情沸腾一次。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在藤原家,即使有再大的习武场,他也不习惯。跳舞那次虽然也“热血沸腾”了一下,可那是连气带窘的结果,根本不能算数。想念镰仓,但也只能止于想念而已,那十年的时间已经过去,离他越来越远,他还会有许多个十年。 当朝霞散尽,温暖的日光照在身上时,他才停下来,浑身汗水淋漓,冒着腾腾热气,从马鞍上取水喝了几口就仰面朝天地往地上一倒,暂时不打算起来。从今天起,他十七岁了。 带点潮气的草地散发着泥土的清香,把脸贴在上面会觉得凉凉的,酥酥痒痒的。今天是快乐的生日,他决心在这里悠闲一整天。 下一刻,贴在地面上的耳朵听到了清晰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两匹马,一前一后朝着这边来了。前面的马蹄声杂乱得多,显然已经疲惫不堪。有意思,藤原御起身把自己的马牵到草丛Deep拴好,回过头来继续躺在刚才的地方。青色的旧布衣杂在长草里并不显眼,只要不刻意看,没人会发现他。 渐渐有被风吹得模糊破碎的声音远远传过来,他眯着眼睛惬意地听着。禽兽……卑鄙阴险……恶心…… 这都是什么词儿啊!这个声音怎么好像有点耳熟……? 藤原家……龌龊的东西…… 惬意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声音正在辱骂……他藤原家?确实是很熟悉的声音……然后听到了一个更加熟悉而且更加好整以暇的声音,这一次他全身都僵硬了,那是大哥藤原伊周!半支起身体朝声音来处望去,两匹马正一前一后疾奔而来,前面的白马果然有些蹒跚,上面的人双手抱着马颈,身体几乎完全伏在马上,随着颠簸晃来晃去,已经摇摇欲坠,稍稍过肩的长发凌乱不堪地在风里飞舞着,遮住了大半张脸。藤原御冷冷地皱起眉头,他看见那个人的左臂靠肩处露出一截短短的箭尾,殷红的血正顺着本应是淡紫色的衣袖一缕缕流进白马的鬃毛里。早知道兄长好色,但从不知道竟肆无忌惮到如此地步。简直混帐! 从伤口的部位和出血量看来,显然已经在马上带伤疾驰很久了,像这么剧烈的颠簸,血只会越流越多。狼狈成这样子还有力气边逃边骂人,他对这位小姐倒是有点佩服。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光一,你选了个不错的地方。”藤原伊周的声音温柔阴森得像要滴出水来,“你准备下马,还是准备再挨一箭?” 光一?难道是影山光一……?藤原御的心跳蓦地急剧起来,几乎跳出了胸腔,他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马上的人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终于缓缓勒住缰绳,半扶半靠地下了马。白马已经疲惫不堪,主人才离背就前腿一屈跪倒在地,低低地嘶鸣起来。那声音,像在哭泣。 连站也站不大稳的骑者轻轻拍拍马背,整了整衣服和头发,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一言不发。莲子形的脸庞是雪白的,纤巧的嘴唇是灰白的,眉目间笼着憔悴的灰色,那双眼睛冷静地敛着锋芒,等待着。 是影山光一,确实是他没错。可是这样的影山和他平日所见是完全不同的,不同到他愣了一会儿才认出那是平日里风采如画,会让他联想起樱花和倒霉往事的少纳言。他看到的是一只被逼到角落的受伤野兽,不动声色地积聚剩余的所有力气,等待最后的反扑。森冷的杀气从全身上下每一处丝丝迸身寸而出,逐渐冻结住了原本还算温暖的阳光。能在这样的杀气下步步进逼,藤原御突然觉得自己的兄长确有过人之处,对男人穷追不舍也就罢了,好色到把人逼到如此地步还想再图染指,他实在是自愧不如。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藤原伊周正处于狂怒中,连常常为之自豪的刀削般鲜明的五官都气得扭曲了,说话的声音却温和得不可思议:“影山君平日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没想到这么能干,我很想见识一下你除了踢人以外还会些什么,应当不至于败兴而归吧?” 光一没有答话,只是慢慢从袖中伸出右手,手中寒光闪闪,是一柄细长的匕首,平平举到胸前。 真的没有其它路走了,他似乎也就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快点了断。 雪亮的刀锋在半空划出了一道流畅如水的长弧,闪电般斜劈而下,那是藤原家长男最心爱的随身兵器,名唤昆夷道的著名古刀。先发制人是藤原家的祖训之一。 才被刀光晃得眼前一花,耳边就是一声脆响,光一手中的匕首断成了两截。 好重的煞气……看来伊周这次是真的急了,不过从落刀的方位来看,他暂时应该还不打算闹出人命。几乎在两刃相交的同时,影山光一侧过身体,看也不看头顶的刀光,朝对方疾迅无比地和身撞了过去,被血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左袖中透出一点利器的亮色,居然又是一柄匕首。人到了藤原伊周极近的身前时,那柄匕首已经牢牢握在右手上,就势直袭胸口。藤原御觉得自己一瞬间连呼吸都要吓停了,这一招的狠辣决绝出乎他的意料,根本没有揷手的余地,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藤原伊周显然吃了一惊,急急退后还是不及彻底避过,自胸至腹衣衫尽裂,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眼见动作稍慢就是开膛破腹之祸,眼里不由得泛出狠厉的光芒。影山光一后退两步,按住左肩新添的伤口,脚步有点不稳。 藤原御躺在草丛里望着头顶的天空,青蓝色,明澈而清澄,找不到瑕疵和幽暗之处。 他捡起一颗石子,朝不远处丢过去。如他所料,一声清越的马嘶,是他的爱马轻鸿吃痛的声音。 对峙的两个人同时一惊,但谁也没有回头看。 紧接着又是一声嘶鸣,是藤原伊周的赤风。 轻鸿是赤风的孩子,枣红色的骏马愉快地撒开四蹄朝深深的长草里奔去了。是时候了,藤原御懒懒地打个呵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从草丛里坐起身来,用刚睡醒的惺松眼神游目四顾,直到目光落在两个惊讶非常的人身上为止。 然后他带着三分惊喜和七分不满站起身来,径直走过去:“光一,你怎么每次都迟到?”看也不看两个人的脸色,理所当然兼自然而然地环住那个相当纤细的身体,朝兄长随意地点点头,继续责备:“平时也就算了,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就不能做点让人高兴的事吗?” 怀里的身体很冷,还在微微_chan抖,他的心不知为何轻轻悸动了一下,不自觉地把这个一向没什么好感的人抱得更紧一些。 秀丽的重瞳里神采流动,情绪不断变幻中,吃惊、迷惑、了然、羞窘……他一边仔细观察,一边暗暗算计,就在羞窘变成恼怒的一刻,毫不犹豫地低下头,牢牢封住了那两片毫无血色的嘴唇。柔软的触感,凉沁沁的,他突然很想多口勿一会儿。可是又有点不敢,即使把怀里的人比作花朵,也是长着很长的刺的那种,他不想突然被踢,更不想被刺上一刀。而且,还有兄长气急败坏的脸色要看,头疼啊…… 天色已晚,天上已有了星星。今天是快乐的生日,快乐的生日,快乐的生日…… 藤原伊周已经走了,求之不得。影山光一也走了,恩,这,也没什么。可是,为什么他居然骑走了我的轻鸿,顺便带走了我的水袋和食物,还把他自己那匹累垮的老马留给我照顾呢…… 为什么影山上马跑掉时自己要那么好心呢,其实只要吹一声口哨,轻鸿就会把背上的人摔下来然后跑回来的…… 藤原御自认是个很能掌控自己情绪的人,可是当他牵着一匹蹒跚的白马饿着肚子走在满天星斗下时,怒气和委屈都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当然没有计算从嵯峨走回藤原府要走多少步,但是每走一步都会忍不住在心里骂一遍影山的恩将仇报。心底有很淡很淡的一丝甜味,可是更多的是失落,再怎么不想承认,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希望影山光一能存有哪怕一点点感激之情,希望那双眼睛能不带任何倨傲地看着他。他多少次梦想着可以用居高临下的眼神让那个人和自己当日一样发窘,今天是多么好的机会…… 来日方长,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顺便把这笔帐记在心里。 长兄对他极为恼火,可是偏偏发作不得,反而被他抢先连削带打、痛陈利害,半是责备半是劝告地告诫了一番,又不能真的闹翻,只好顺水推舟地承了这个情,不再提这件事。影山光一整整七天没有上朝,再出现在他眼前时已经显得浑若无事,无论是举止还是神态都与往日没有半点不同,再次大大加重了藤原御的不满情绪。是年秋天叙官之时,藤原御升任参议,从此位列公卿。 影山光一出任中宫大夫,由从五位升至从四位。这一项更动是藤原伊周决定的,藤原御撇撇嘴没有吭气,虽然讨厌那个人,虽然怀疑伊周还没有彻底死心,但是,实在用不着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计较么,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来。次年春天,贵为中宫的姐姐定子回府待产。 半个月后,在藤原御的一手操办下,藤原家的长子藤原伊周迎娶了左大臣源顺顷的女儿,平安京著名的美人源静昭,源氏一族与藤原家从此结为姻亲。有这样一位显贵的正妻管着,即使好色如自家大哥,也会收敛许多吧?藤原御望着庭院里初开的樱花,唇边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1821 贴个换行的。2006/12/14 22:22:00
1840 明月光教第51号教徒2006/12/15 20:37:00
问号这几天可能上不来了
把昨天问她讨来的第3章发上来
还真是。。。。。。。。只有一点。。。。。。。。。
俺给换了点行,省得她老拿排排坐花人眼
三 小夏
在藤原御的眼里,姐姐定子是个纤细的美人,外表就如同小时摆弄在别的女孩子手上精致的
天儿放大了数倍,再包裹上层层叠叠的单衣。由于自己从小被送到镰仓交由古板严谨的师傅养育
的关系,御对定子辽远的记忆犹如蒙上了厚厚的幕布,许多往事都早已模糊不清。唯一印象深刻
的就是六岁与姐姐告别时,回头看到爱笑的姐姐泪湿的脸。十二岁回京匆匆一面,也仅仅是隔者
屏风问候了数声。回到镰仓不久,家书中就提到定子即将人宫的消息。不出数月就又收到姐姐由
于深得天皇的宠爱又兼出身高贵,已被封为女御,人主中宫。
不知是否是因为他们姐弟两性格上的原因,两人在重逢后相处的格外融洽。平日不得不撑起
一付中宫做派,在这个自己一同成长了六年的弟弟面前,倒是可以难得的完全放下。这次中宫回
家待产,除了是习俗使然外,也是定子三年来好不容易从深宫庭院中走出,回到自己出嫁前习惯
的世界。御虽然不是闲职,但相对于父亲和兄长已是较为轻松,因此除了母亲和一群侍女以外,
照顾定子的事务就担在他的肩上。其实也无非是带领或指挥侍从们去办中宫所需的物品,接待宫
中的来使,安排日常起居,以及到寺院办了数场祈祷安产的法事。其中到数接待使者,清点天皇
礼品书信和赏赐来使的事情较多,全家上下都明白这正是由于定子极受宠爱的关系。来使通常都
是模样俊秀的殿上人,一有使者来,常能听到屏风后环绕在定子身旁的侍女们窃窃私语和略作遮
掩的吃吃笑声。
随着时间推移,定子女御的腹部逐渐显怀,刚回家时,在层层薄纱、绫、绸、织锦缎的覆盖
下只是轻微隆起并不是十分明显,但仅仅一个多月之后服饰上的巧妙调整已不足以掩饰形体上的
变化了。御对姐姐样子的改变感到非常的吃惊,感觉上自己的姐姐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非常陌
生的样子。孕吐停止后,定子又恢复了极好的兴致,时不时的逗弄自己的弟弟。重身的状态不允
许她有什么激烈的活动,宫中频繁的来使和御的应对就变成了她消遣的一部分。
时令刚由季春转夏,阶前的粉樱早已落尽,怒张着碧绿的叶片。架上的藤花结出串串粉嫩的
胞芽,浅绿的花苞透出隐隐的淡紫。女御正无聊的盯着一丛新绿打算让弟弟纠结一群童子蹴鞠一
看,就见弟弟一转身从
到此就没了,她就传了俺这点,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