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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2009/1/26 11:49:00
原来发过49和山真,因为种种原因没法继续发了……
镇楼字数有2W5,有耐心的姑娘继续
自己看了遍,剧情延展缓慢且及其冗长,有闲情的姑娘继续
LZ确实很没品以及表脸,欢迎拍砖以及RS,但是LZ不代表她爹妈及全小区,砸的准点
先放人设,人不全,主要是背景介绍了……
老头率收养的后被称为五虎将的五子于南部起事,胜利在望时乱军中被箭当胸身寸中,后医治无效身亡。4人推举木村作王,木村自封泰帝,追封老头谥号喜皇
吾郎娶妻生子,在泰帝十五年时因谋反罪处斩
草刚驻扎北部边关,泰帝十二年战死
香取在泰帝六年时被南蛮围困,不愿屈服,抹颈自煞,遗腹子2名
中居未及娶亲,泰帝二年年中平定番邦时受寒,三个月后支撑不住撒手人寰,因边关未定,暗中埋葬,身边亲信和香取将军严守消息。泰帝三年初尚发丧,宣风寒死于西南边塞大胜关。此后帝斩杀史官三名,终生未踏上大胜关一步
泰帝二十二年,帝崩,无子嗣(生了一群女儿= =),传位吾郎长子,三公主驸马堂本光一,号光帝
大皇子小原裕贵,光帝二十四年年末,瀑病身亡
同年,二皇子三宅健,荣亲王世子森田刚,靖阳世子冈田准一无故失踪
太傅堂本刚,光帝二十四年年末,南方疫情瀑发,恰官吏腐败,江南民不聊生。兹事体大,亲去。后染瘟疫,客死他乡。
堂本刚死后,恰原太子小原病逝,传太子之位于三皇子泷泽秀明。朝乱。五皇子翔
五皇子樱井翔,帝位之争败后,封为镇南王,派往南疆,驻守汾澜城
六皇子横山裕,封裕亲王
八皇子相叶雅纪,封澜王,前往西南大胜关守关
二宫和也,靖阳王二儿子,原为质子留在京城,与八皇子交好。冈田失踪后被封靖阳世子,光帝二十四年靖阳王被定谋反罪全家抄斩,明帝登基大赦天下,念其战功赫赫封为将军驻守北疆
大野智,将军,禁军统领,非皇命不得出京
松本润,原禁军统领,现殿前将军,为风间,长纯,山下,锦户等人的老师
明帝元年,帝娶重商长公主今井翼为皇后,太子降生,名为仁,意在能仁爱天下
裕亲王二儿子山下智久降生,皇上独宠,五岁御赐长安一名,人称长安世子
荣亲王二儿子锦户亮降生,人称六世子,与山下并称京城两大魔星,众世子王爷中唯二不学无术性善风流欺善怕恶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弟……
此外还有被生生拆团的几人=? =
井撇:明帝年间大理寺卿
坂爸博妈:高人
Gussan:光帝年间至明帝年间人,原是占山土匪,驻北疆达十村,后被朝廷招安
Leader:燕生将领
Babe:光帝—明帝年间人,威武大将军
Mabo:燕生狼营主帅
太一:明帝年间太师
少年队及阿姨奶奶等专门负责打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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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女人们……
花蝴蝶(AIKO):醉花楼老板娘
滨崎步:燕生女皇,因通敌罪,死于明帝十八年
濑户朝香:撇的老婆
杀鸡:女扮男装,但是人人都知道他是女的,长濑手下副将
中间:武将世
肯定出现的CP有:斗山,亮纯,GOKEN,樱相,太一XAIKO
见A见P的CP有:木中,松长,KK,AK……好嘛,就是各大主流CP……
2 ~~2009/1/26 11:51:00
——如果我说,我愿用这一条命,报你一世情,你待如何?
——胡闹
——我讲真的啊
——……若果真如此,你既曾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那我,便随你去了吧
——别……我开玩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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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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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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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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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百年前,阉党篡权。官吏腐败,民不聊生
终有不堪欺压之人,将当地草菅人命的镇官当街砍死,带头反抗,随即一呼百应。其先后收养的五子被世人称作五虎将,言其五人宅心仁厚,少年英雄。后胜利在望之际反抗之人战死,由其子之一统领众兵。旧朝已失民心,兵败如山倒,旧皇服毒自尽,新皇登基。新皇朝名为尊皇朝,新帝号泰帝,追封先帝为太祖喜皇
泰帝二十二年,帝崩,无子嗣,驸马即位,号光帝
光帝二十四年年末,帝重病,太傅暂摄政,后江南疫情,又揭其处贪污腐败之势,兹事体大,太傅亲去,染病客死他乡。其后太子瀑毙,三皇子与五皇子分庭抗礼,分党两派,欲争帝位。
光帝二十五年年初,帝崩,传位三皇子,号明帝
明帝元年,封番邦长公主为后,后生子为太子,名为仁,意在能仁爱天下
朝堂经过两代,逐渐稳定,尊皇朝进人太平盛世,富庶强盛,国运昌隆
故事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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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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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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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夏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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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户亮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里支着腮帮子发呆,长谷川这日逮了机会远远的躲到粮队的头上去,倒是让自己没事干了
算算时日,这速度到大胜关怕是还需三日。那这些天自个干什么啊啊啊啊,上天啊你给我些刺激吧~~~
正想着,就听外面有人急急禀报:“世子。”
锦户眼睛一亮,上天您对我太好了。连忙掀了帘子问:“发生什么了!”
虽然为他的无端兴奋怔了下,护卫还是说道:“有一粮车,疑是里面藏了人。”
锦户跳下了马车,拍拍其实没有灰尘的双手,神清气爽。
“带我去。”
?
真到了那号称藏了人的粮车前面,锦户反倒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是头一次独自一人离京,身后没了擦屁股的人,做事倒也犹豫了。转身一看松本为了他和长谷川而派着跟来的几名护卫,料想凭松本这人的个性,几人当是个中好手。便放了胆子,想着前些天听的说书,清嗓说道:“里面的朋友,怎么不出来说话。”
护卫听着他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面无表情的绿了
看粮车没反应,锦户又补了一句:“你表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么自己出来,要么我要人请你出来。怎好你心里头该清楚。”
半晌,上端的粮草抖动几下,锦户惊的向后躲了躲,却见之后又是全无动静,不禁也有些烦躁。道:“我再数三下,你若是不出来,我立命人齐齐捅枪下去。你若不想刺上几个透明窟窿,就快乖乖爬出来!一,二——”
“别小亮,我出来就是了。”
温润的声音从稻草下传出,无惊无恐,无嗔无怒,满满笑意。柔软的嗓音自带善意,该是家教良好之人,只听了便令人如沐春风
锦户亮一听此音便大惊,忙忙吼道:“三!”
偏在此时长谷川策马赶到,皱了眉喊:“干什么呢这是,伤了人怎么办,都退开!”
天要亡我!锦户亮悲鸣一声掩了面。长谷川纯你真是松本润的学生么你,还伤了人怎么办?你知道里面是不是恶徒你竟就叫人都退开啊啊啊
里面的人已经爬了出来,仿佛受不了阳光的猛烈,皱了皱眉,然后微笑
此人颜白如玉,虽是头上还歪斜挂着稻草,仍掩盖不了身上散发出的雍容华贵的气息。最难得的是那笑容,高贵而不迫人,柔和而不卑微,只令人看了心旷神怡。一笑之下,竟连高挂的太阳也相形逊色
这对锦户亮来说,无异于见了鬼
而长谷川已吓了一跳,想也不想月兑口道:“山下智久!”
有识得此人的,都齐齐跪了下去,喊:“见过长安世子!”
他人不禁吃了一惊,长安世子,京城裕亲王府的小王爷,明是庶出的次子却被封为世子,更得明帝喜爱,六岁得御赐“长安”一名。据称不学无术还能令皇上对其的宠爱程度和对太子无异,本还不信,现在看了这张脸,怪不得啊……
却都忙跟着跪了下去,头也不敢再抬
山下跳下了粮车,亲热的揽过锦户的肩头:“我都要出来了,你刚刚怎么还在喊三。”
“因为我想把个混世魔王刺死在里头算了。”
“小亮你这么说我好伤心喔。”山下委屈的扁扁嘴
锦户却翻了个白眼:“你给我个心理准备,你这回出京,是皇上准了的吗?”
山下顽劣一笑:“自然没有。”
就知道这家伙的出现永远伴着麻烦!锦户几乎昏死过去
“祖宗……”锦户咬牙切齿道,“你行行好,表告诉我,你这次出京打的是跟我荣亲王府有任何关系的任何名号……”
“这次没有。”山下微笑,“你没看么,我直接躲在你粮车里,出的京。”
杀了我吧!这次粮队不是归他世子锦户亮管还归谁!
迅速的想了遍是谁负责查的粮车——龟梨和也!这混账别让我回去看见他!
“小亮你脸都绿了~”
“废话!我正在想逃难逃去燕生还是谢国还是重商!”
“燕生女皇死了两年,仍是朝堂不稳;谢国偏北,天气阴冷,不适合你;要我说,还是重商好了。”
“你就闭会嘴吧!”
怔了怔,才问:“你这次跟着粮车来,为的是什么?”
山下眨了眨眼,继而笑道:“小亮,这次是运粮去大胜关罢。我怀念小叔叔了。”
大胜关统领,澜王相叶雅纪,与裕亲王自幼交好,长安世子小的时候没少被他抱怀里过——他要是能相信是这个理由才鬼了!
闭了眼告诉自己要耐心要耐心,睁眼看到长谷川还呆呆坐在马上,一双眼睛不停在自己两人间打转,一脸惊疑不定,更是心烦。扯了长安世子的衣领说:“你现在,坐上马,速回京。我就认了被皇上砍了的这份责就是了。”
山下仍是笑的无关痛痒:“我既然都偷跟了你出来,怎么会回去。小亮你好笨。”
要耐心要耐心
“这么说,你是非跟了要去?”
山下眨眼算回答
锦户蹙眉看了周围,才发现两个世子聊的欢,却忘了四周还跪了一地的人,没有两人的话都不敢起来。只得示意要粮队继续前进,拽着山下走远了点
“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去大胜关做什么?”
山下微笑说:“小亮你不觉得不公平么。”
“什么?”
“你看,大胜关根本不缺粮,也没到派粮的时候,却以大胜关被侵为由,任了你做转运使,护粮前往,这不是小看你么。”
这话倒稀奇了。锦户不由得睁大眼
大胜关一年到头被犯,也就在二十多年前被攻破过一次,这次的战事自然不吃紧
本就是皇上卖荣亲王一个面子,让世子出来见见世面,才要他做转运使。锦户不乐意在大热天出来奔波,结果拒绝的话一说出口就见老荣亲王捂着心脏准备家法伺候,这才不甘愿的坐了马车出来
这事是松本润给请的,既然成了,就顺带捎上了另个不成器的松本门下学生长谷川纯。锦户亮和他向来不和,看见他听闻这事兴奋的样子,更是提不上兴头
锦户不但不觉得这是小看了他,还觉着是一大麻烦,巴不得能把他看的再小点
但是,这做事比他还懒上三分,荣居京城纨绔子弟排行榜之首的长安世子,什么时候这么有志气了?
山下看他没反应,续道:“你看那长濑门下的生田斗真,这次得了令,被派上了前线作战。我们却留京的留京,运粮的运粮,你不为
这家伙还老老实实叫
但是长安世子这番解释已经够让自己回去没法禀报了,看来越接近这实话就会说的越离谱,还是不知为妙
山下跟来这事这下自己算是知道了。逼他回去他也不会听,不如在眼下给看好,别让他出去闹事,回去也算有个交代
想到这,锦户不禁想仰天长叹——明明他才是个在前头闯祸让人在后面哭爹喊娘跟着的主啊~
瞥了眼山下,恨恨道:“那好,三日后抵达大胜关,最多我容你一日同澜王叙旧,然后就速速随我返京——这还是皇上没派人出来抓你的前提下!”
长安世子纯良的摇头,说:“小亮,难得到一次战场,不如我们上去瞧瞧?”
让他全权只负责护粮不就是不想他这个娇贵世子上战场?!
锦户几乎吐血:“山下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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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处高地
锦户胆战心惊的骑在马上,这是从澜王府里暂时拉出来的,虽说已是挑出来的好马,却毕竟是生在边关,脾性野,怎么也不如荣亲王府的马来的温顺
更为胆战心惊的看了眼身边不知肚子里在酝酿什么坏水,脾性比马还野却安静的不对劲的长安世子,说:“你现在也算见识过了战场,咱回去吧。”
见山下没反应,连忙道:“你可是答应我了,不惹事,不靠近战场,不靠近敌军的啊。”
山下突然眯了眼,说:“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生田斗真。”
锦户顺着手指看过去,在脏兮兮的人群中努力分辨半晌,说:“……可能……吧……”
却见山下突然策马从身边飞驰而出,护卫一惊之下跟着冲了出去,直奔战场。身旁跟着的人慌忙大叫长安世子,却是谁也不敢拦
锦户=____________________=
任长安世子冲人战场,会死;任他冲人战场自己旁观,会生不如死
半晌震天一声吼,未来的荣亲王狠狠抽了自己的马,随着冲人战场
“山下智久我X你祖宗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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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胜关原是一小村镇,名六桓镇,只是现在作为兵家重地,官士屯集,普通百姓早已迁到汾澜城,只留了不愿离去的人家和兵将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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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帝元年,燕生趁改朝换代之乱犯大尊边境,帝欲亲征,四虎揣摩战局,若欲西南整域安生,怕非三年不可,时值内陆局势稳定,百姓盼新帝登基,新朝盛世。四人便劝帝留京建朝,由大将中居前去
彼时西南边境失守,屡战屡败,尊朝兵将退守六桓镇。恰其地处天险,于峡谷之间,据易守难攻之势,两方僵持不下
帝准中居前去,惟愿其功成身退,早日班师回朝。大笔一挥,将其改名。
为大胜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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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声音在大胜关内吼出,俱是气急败坏
“山——下——智——久——!”
山下无关痛痒的堵了耳朵,皱眉道:“耳朵要聋了,倒难得见你们这么合心。”
眼前的锦户和青衫青年可没他那么好心情,不过一人脸色惨白,一人脸色铁青,对比看来倒很是有趣,山下不由笑了
“还笑!老子的命都差点被你造没了!”锦户不禁破口大骂
“小亮你净夸张,我看着呢,你周围分明围了一圈子护卫,连点土都没沾上。”
青年正色道:“世子,战场并非儿戏,大胜关将士一心报国,不惜埋骨异乡,还请表以玩笑的心情来到战场!”
“我哪有玩笑,今天还不是上了战场!”山下不服气
说到这个,锦户倒开怀了
当锦户看到生田在战场发现山下时那一脸比自己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见了鬼的表情,心下很是愉悦
然后再看到生田一脸惊慌扛了长枪横扫出一条路至山下身边,生怕长安世子掉根毛的样子,更是欢畅
啊啊~二十年来终于有自己把这灾星推给别人的机会,真是太爽了~
青年面色阴郁,似乎也想起了当时的状况,口气愈加严厉:“末将并未得到世子该与粮队同来的口谕,世子也未身带令牌。擅闯军营,还请莫怪末将以军法处置!”
山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听了这话不为所动,倒是想起什么,问道:“小叔叔呢,为什么现在大胜关军营由你代掌?”
青年本不想放过刚刚的话题,但是澜王之事本就该在面见转运使时先报,只得答道:“澜王有事需离去一周。”
“什么事?”
“末将不知,但是三日前澜王先去了汾澜寻镇南王同去。”
锦户看着没什么好玩的了,左找右找看不到长谷川的人影,打岔道:“生田,长谷川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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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川向来为人心软,性格温善,偏又喜欢强装凶悍,而山下和锦户不学无术,在松本门下学军的时候少不得欺软怕硬。长谷川就是那首当其冲备受“宠爱”之人
长谷川不擅勾心斗角,学武也不如生田来的快。松本对待学生向来严厉,只是知他软弱,也拿他无奈。这次派他来大胜关不像其他学生般条件刻薄,而是处处留了后路,一来有松本至交澜王照顾,二来有视长谷川如手足的生田护应,三来,他的名义毕竟还是护粮,若心生惧意,弃战回京倒也光明正大,不致招人碎嘴
长谷川来前本已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但当斩马刀一刀划下敌人颈项,看那飞扬的头颅上未合的双眼,碗大的伤口流落的热血喷洒在他的面颊,他还是从心底惧了
敌军一退,他便面容惨淡的回屋休息,青年知他心里不舒服,又不知如何是好
见现在锦户眼睛闪亮,摩拳擦掌准备前去欺负人的样子,索性放任不管。要是能把长谷川气的暂且忘了那满目尸体也好
便道:“在屋里歇息。”
待锦户走远,山下漂亮的脸立时垮了,凑上去道:“斗真你表和我打官腔了,好好说话不成啊。”
青年刚卸去军装,腰间别了一块兽纹令牌,乃大胜关掌军兵符。相貌虽不若山下般俊美非常一眼难忘,却是目若朗星,英姿飒爽,一袭青衫剪裁合体,落落大方,平添一份傲然侠气。
此刻冷哼一声:“末将不敢。”
面色哪有半分不敢的样子
山下知他脾气好,这次应该是真气了自己仗着世子身份胡闹任性,便指天划地保证不闹事不折腾,又随便乱掰了通,直表自己仰慕边关将士一心盼望报效国家的决心
生田早知山下为人,自然不信他那天花乱坠的鬼话。但看他风尘仆仆,一脸倦容,平素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衫也沾上了血渍泥污,心下也软了。
才沉声道:“折腾了半天,世子快去歇息吧。”
山下知道这算是让步了,才一笑,颇为亲密的扯扯生田的衣袖,道:“你有见到小叔叔了么?”
生田道:“仅有一面之缘,澜王交代了一下此战形势就匆匆离开了。”
“由你全权代掌,小叔叔相当信任你啊。”
“谢世子抬爱。”
山下笑容僵了僵,道:“斗真你表这么生疏嘛。”
生田道:“末将岂敢,但若世子有此命令,末将自当奉令。”
山下讨好道:“你平时跟长纯都不是这么说话的,怎么就和我掉书袋啊。”
生田双手收在衣袖里,道:“这就奇了,末将不记得何时和世子有要好到称兄道弟的程度。”
山下平素的招牌笑容都快挂不住了,道:“你还在生气呀?”
生田冷哼一声,道:“世子千金之躯,面对沙场却说闯就闯,如此魄力,生田只有钦佩。世子的安危自有他人担心,世子的性命自有他人守护,世子想去哪就可去哪,率性而为,当然不用理会身后操心之人。世子的行径,末将心慕还来不及,何来生气一说?”
……好大的怨气
山下却眼睛一亮,笑道:“原来你是担心的我的安危。”
哪听出来的这个结论!
生田差点岔了气,他分明是说山下太过任性,只累了身后之人!
山下只把话往自己爱听的地方解释,笑眯眯道:“其实我来这里是受了长濑之托,真的不是任意妄为。”
生田一怔:“老师?”面容认真起来
山下点点头,也认真道:“前些日子我听闻你要来大胜关,正好想去长濑府里玩……”
……又乱来!
“在里面玩了一阵,恰好逛到长濑房门口,他正在和国分聊天。”
……居然还偷听
“我听到长濑说了一句:啊,坏了,应该吩咐斗真回来的时候,绕去汾澜带几壶镇南王府里的竹叶青回来。语气甚是遗憾。我想斗真你向来尊重这个师父,如果不能实现他的吩咐少不得要懊悔好几天。所以特地前来,通知你这件事。”
说完还邀功似的咧嘴一笑
………
……………………
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锦户亮都没给这魔星气死!
恰在此时一个文官打扮的人匆匆跑来,向生田行了个军礼,递出一封信,道:“校尉,有你书信一封。”
生田微一诧异,接了过来,对方便急急问道:“还有,你可知长安世子人在何方?有要事需他去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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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皇上的密信也到了
走人前厅便看到一脸阴郁的长谷川,站的离锦户远远的,想是刚经历了与其一场恶战,正憋一肚子气。而锦户看见山下进来,却是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大致是猜到密信的内容
山下接过信来,拆开只看了几行,面色就绿了
果然治的住这恶煞的除了他哥就只有皇上~锦户心下得意。
却见山下把信丢给了自己,茫然间接过,上面只简洁的写了两行字
“你和裕亲王家小六子,明日前从大胜关消失,给朕详细分析当地时势及基本兵力分配。
附,记得写札记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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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个家伙每次都要拖累自己!
刚从战场上出来,还都没歇脚,就要学书?
一晚上要学习大胜关的兵势,学完了还要上报!?
我连书房都没怎么进去过!书没看过几本,还写札记!?
靠!
却见生田在身后扫了信的内容,露出了比刚刚自己更为幸灾乐祸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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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胜关西洋炮火分布如下,北侧六桓山三架,南侧六桓山四架……”
“不对,小亮,我记得南侧也是三架。”
“六桓山总共放了七架怎么可能南侧也是三架!”
“明明南北是对称的!”
门外乘凉的青衫青年清咳几声,手中的书册从帘子中伸人,道:“六桓山总共七架,北侧三架,南侧三架,南侧山脚一架,不算在山上。”
屋里顿时没了声音
青年收回书,道:“还有,虽然只是浅显布图,理论上也还算军事机密,还请世子背诵时勿高声吼出。请继续背诵城内西洋炮火分布。”
屋里传来可怜巴巴的声音,道:“斗真……先别背了,歇歇吧……”
青年不为所动,道:“这是为世子好,时间不多,末将须尽心督促。”
“不会的。”另一道声音揷人,“最晚明晚出发还来得及,再加上回去路上边赶路边背,还有四天……”
青年道:“这就是了,末将有事需去一趟沧卢。今晚就该分道扬镳。希望能尽最后一份心力助世子度过……咳,难关。”
“那我们和你一道。”
“咦咦?”这道声音竟先青衫青年一步自房内传来,“你想干嘛啊?皇上说了要我们马上回去,你难道想绕跑?”
原先说话那人笑道:“反正我们也是能拖一时就拖一时嘛,再说,瞒了护卫逃跑有什么难的。”
另一人似乎根本不信,道:“莫非你打从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没打算跟着我回京……”
一片寂寥
“你……你还真……”
青衫青年听得莫名其妙,有心阻劝,却知以自己的地位根本阻拦不了房中的人。暗自懊恼此事麻烦,又开不得口
“山下智久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了!是说我到底为什么要跟着偷偷摸摸你跑东跑西啊啊啊啊啊!”
房内一阵瀑吼
一个很小的声音委屈的传出来:“我还不是从故事开始一直奔波到现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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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近黄昏,天地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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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柯西定律2009/1/26 11:53:00
雷BG者慎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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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卢城城门前,一男人正焦急的等待,远远看到两匹马和一辆马车颠簸而来,眼前一亮
“哦哦斗真!”男人上前,亲热的揽住了从马上跳下的青衫青年,而后看眼另匹马上跳下的少年,一起搂过来,笑眯眯摸他的摸头,道,“长纯也长这么大了。”
平日里少年听得这话本该是瀑跳而起,现在却意外乖巧,只是兴奋的红了脸颊,道:“智博,好久不见!”
男人好奇的看了眼马车上随后下来的两人,一人身穿白衣,笑容如春风,一人身穿锦衣,黑面若罗刹,便问:“这两位是……?”
青衫青年微笑着说:“是我的朋友。”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觉得青年在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嘴角抽动了一下
白衣人依旧笑若桃花,道:“我是山下智久,他叫锦户亮。我们恰与斗真同路,便一道而来。”
男人拱了拱手,却见那锦衣青年仍是瞪着自己,满目敌意。不明所以之时,觉得怀里的少年更往里缩了缩。
于是锦衣青年脸又黑了一层
只好不管那漫天杀气,摆出商业笑容,道:“幸会,小生郭智博,沧卢本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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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卢距大胜关不过两日路程,位处大尊中偏西的平原地带,是著名的商人云集之地
而此处交通四通八达,去京城等几处大城皆有官路通行,所以从进京赶考之人、行商之人、官场之人至江湖人士,常需在此处歇脚,再行赶路
城中最大的酒楼及妓院,正是郭家产业,人人皆知郭家三个儿子,俱是心思剔透,精明万分,是行商不可多得之材
其中,郭家老三,名智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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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年幼时是沧卢小混混群里的一个乞儿,经常到郭家产业的酒楼后翻找食物,年纪大些的孩子更是敢偷到厨房里去,弄脏了饭菜,惹得郭智博的父亲瀑怒
后来被追打逃窜的时候生田慌不择路,正撞上郭智博
郭智博可怜这年纪相仿的孩子,便藏了他躲去此难,并信誓旦旦道生田日后若有困难,只管来寻他
生田心高气傲,想他是看不起自己,也不稀罕他的可怜,心里头看郭智博不顺,故意日日来找他吃霸王饭。受邀在郭智博家里玩时,也经常装作不经意,左砸一青花海水龙纹八棱瓶,右摔一铜胎掐丝琺琅三足尊,郭智博不敢让父亲知道自己偷偷要这乞儿做客家中,再加上本就义气,只说是自己伤了父亲的收藏,惹来一顿瀑打。后来生田得寸进尺还带了一长谷川来,长谷川心思简单,与郭智博并无嫌隙。郭智博没有什么同龄好友,竟也从来没发现生田刁难他,等到生田病重,郭智博还费尽心思,瞒着父亲用大笔钱财把他给治好了。
生田去京城的时候带长谷川一道走了,并无留恋。倒是郭智博与这二人分别后难过好些天,长谷川私下也少不得一场恸哭
之后生田在京城遇了松本,松本保他去长濑门下,自己则收了长谷川做学生,却是后话
待年纪大了,见的多了,生田自然知道谁对他是真好,不禁恼恨幼年那些小心眼,这次写信说要和长纯一道来大胜关,抽空会到沧卢来。郭智博不知这些年生田心思变化,只是好友多年不见,不由大喜,便早早盘算好了宴席,欲与二人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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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智博请他们进府一叙,顺带邀了同行二人
郭家产业极大,院宅也极大。生田年幼之时来寻郭智博玩,常在院内迷路
长谷川那时年纪还小,对郭家宅子印象不深。这时再看到郭府富丽堂皇,华贵眩目,不禁张口结舌
却听一声熟悉的冷哼:“乡巴佬。”
想发作又找不出言语,只得憋了口气,加快步伐跟上了郭智博
那郭智博看生田两位友人兴趣缺缺,丝毫不为身旁古玩书画及琉璃宝珠所吸引的样子,心下不由暗暗称奇,却也不多说
?
生田与长谷川二人在前厅人座,山下和锦户便以不打扰他们相聚为由,借了书房一用
山下抓了毛笔,愁眉苦脸道:“小亮,大胜关的来由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泰帝那时候的事了,意思就是希望能大胜。”锦户埋头奋笔疾书,“我觉得这个不用写。你应该说明一下大胜关对我朝如何重要。”
“如何重要?”
“……”
“小亮你好歹读过些书,平日也算个文艺青年,我就跟读了个把日子认全了字就不错了……”
“我明明学的是水墨画……你就写说大胜关以内万里平原,水草丰美,落英缤纷云云云云,凑个千来字;再说汾澜是与大胜关最近之城,有镇南王带兵驻扎以助澜王云云云云,再凑几千字;最后说明若西南有敌破了大胜关,人后便再无关,敌军可人侵我朝四面八方,若无汾澜出兵抵挡,灭敌于峡口,当无可阻拦,任敌踏我万里河山云云云云,如此该有万字。”
“好。”刷刷刷,狂写
“你别跟我写的完全一样啊,我给你这么多写作材料,你是不是该回报我一点?”
“……大胜关日夜温差大?”
“你真没用。”
“不过我从小叔叔家拿了本书,庆哥说了,天下文章一大抄,我们分开抄抄,应该就凑的齐了。我看再不行说动斗真帮忙点,他读过不少书,大概没问题。”
“说起来……”锦户停了笔,托腮茫然的看了过去,“你几时和他如此要好了?还斗真呢,至于叫的这么亲密?”
山下满不在乎的拿了笔蘸墨,道:“斗真是个老好人,他一开始和我们交恶还不是因为你欺负长谷川,错在你,我自然没必要和他斗气。”
“你居然能把事情说的这么事不关己!?”锦户拍了笔怒目圆瞠,“就好像你没跟旁边一起欺负退一万步也是煽风点火一样!而且刚跟他斗的时候没见你这么说过,怎么突然还就转了性子!”
沉默了阵,才问:“你莫非千里迢迢跑来大胜关,是为了……是为了……”
……山下视线移向一旁
死寂
“……不,我什么都没想到。”
“总之——”山下搁了笔,向锦户开怀一笑,“以后长谷川我概不下手,他是你的了~高兴吧?”
……
这话怎么……听的哪里怪怪的……
?
两人拼搏了一下午,正痛苦的头昏之时,生田走了进来,道:“智博已在桂花楼摆了宴,还望世子赏脸。”
山下和锦户身份特殊,尤其这次来沧卢是舍了护卫偷偷前来,需万事谨慎,不可多生事端。所以生田只对郭智博称那两人是江南人士,要去京城赶考,遂结伴而行。郭智博看这两人衣着得体,气宇不凡,心知八成该是望门子弟,便有心结交
话音刚落,生田便惊愕的伸手夺过了山下的文章
山下勉强提了精神,道:“正好,斗真你帮我参谋参谋。”
却听生田惊道:“你的字怎么跟狗啃过的一样!”
大惊之余,连平时说话的敬语都忘了
有难看到这么惊悚么……山下瘪嘴,道:“我已经很认真了……”
锦户凉凉揷口,道:“所以才不敢找人代写,他的字皇上一眼就能认出来,太有特点。”
生田不由勃然大怒,把纸往桌上一拍,怒道:“明日我看着你写,这简直跟我左手写出来的一样,怎么能污圣上之眼!”
“咦咦,你在生什么气啊……”
……
“这字实在是……”
郭智博带他们去的,是郭家在沧卢的最大产业——桂花楼
“智博,这匾上的字也……”太难看了……
郭智博苦笑,道:“这题字说来也有趣,当日桂花楼刚开,澜王恰好正在此处做客,父亲便请了他来为新楼命名。于是澜王要来了笔墨,大笔一挥写就桂花楼几字。父亲和大哥都没料到澜王写字如此……自成一派,自家招牌实在不希望被这匾给砸了。可也没办法,是求人写的,只得这么给刻了放了上来。”
却见眼前几人除了山下仍是微笑,其余俱是表情诡异,便茫然:“怎么?”
果然是山下的小叔叔能做的事……三人皆如此心思
生田不解,听闻圣上写得一笔好字,做得一手好诗,怎么自己遇到的皇家子弟偏是个个胸无点墨……
岔了话题问道:“智博,这是你家酒楼?”
郭智博一笑,踏人门去,道:“是我家产业之一,不过这楼——”
却见门边拥满了穿着妖艳的女子们,纷纷挤了出来挨到几人身边,美目流转,体香醉人,个个媚笑着,一时间只令人觉得眼花缭乱,色彩缤纷
“——是青楼。”郭智博把话说完
女人们更是适时弯了眉眼,娇媚的靠上
“好俊的公子~”
“让奴家为您唱支小曲可好?”
长谷川第一个被吓到,连连退了几步,涨红了脸试图躲开凑上来的女人,差点绊倒在门槛上,郭智博大笑一声走到他身后使劲一推,逼他跌了进去
生田平时为人端直,虽不是无欲无求,但长濑门下课业以繁忙出名,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几本军书及一柄长枪之上,因此极少踏人烟花之地,不沾秽腥。虽然不如长谷川反应那么大,却也是一脸尴尬,只任那许多纤纤素手在身上乱摸一气,不知所措
反观那两个世子倒是早已习惯了这阵仗,如鱼得水,这两人本就相貌出众,在众世子中已算少有,又衣着华贵,瞬时惹了一群香气逼人的莺莺燕燕
长谷川听得耳畔一句冷哼:“乡巴佬。”
今天第二次!
回身怒道:“那又怎样!倒是你这样,只怕在京城也是夜夜笙歌,尽享靡靡之音吧!”
却见那奚落自己的泼皮一脸莫名,问道:“……所以?”
长谷川差点咬了自己舌头,知道和这个尊贵世子说不得正常的平民生活,过惯了奢靡,日日歌舞升平的人怎么知道叫一个姑娘来伴夜便能花去半月俸禄的人生!?
倒也不去想这“夜夜笙歌”本就是一般男人该骄傲之事,自己每次扮恶骂人总也找不到重点,次次攻击的都是无关痛痒之处,无怪总也掐不过锦户
只得憋了气吼道:“……不学无术!”
锦户揽着一女的蛮腰,任她柔若无骨的靠近了怀中,表情却是摸不着半分头脑的茫然。但看长谷川在众女的围绕中像一头小狮子一般张牙舞爪,脸却涨的通红,没半分气势,不禁觉得好笑,便靠去了怀里女人的耳边,贴的极近嘱咐了几句,换得女人几声暧昧的低笑。
……为什么觉得这个场面怎么看怎么色情!长谷川正想着,却看那女人从锦户怀中月兑出,向附近的女人使了个眼色
然后,自己就被一群女人团团围住,香气缭绕的贴在耳畔吹气,浅笑媚人,几只纤白玉手或轻或重的抚摸他的脸颊和脖颈,想逃,却又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眼看女人们笑的促狭
……居然被调戏了=_______=|||||||
他透过人群看到那无赖笑的开怀,知道又是他使坏。
这混蛋!
?
山下看了生田的窘迫样,心下好笑,不动声色跟着郭智博去了雅间,不管锦户在后方散发万丈邪恶气息。生田眼观鼻鼻观心的随二人前行,倒也忘了长谷川。等落座了后才见到二人双双来迟,长谷川恨恨的瞪了眼锦户,拉起生田,硬是坐到了生田与郭智博之间。锦户不以为意,心情大好,拉开了山下旁边的座位坐下
老板既在,众女更是尽心伺候。郭智博道几人要先畅饮一番,不欲他人骚扰,只留了花魁仍在唱曲,众女皆跪在两旁静候
生田和长谷川都不习惯这吃饭还有一群人跪着的阵势,但看三人都自如饮酒,便也不说什么
?
生田问:“沧卢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没?”
“新鲜事?”郭智博眉头一皱,一拍桌子愤愤道:“大阪家那大少爷,新近接了些大阪家的生意,可是真真难缠。年初的时候一连新开几家酒楼,我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做的宣传也没什么新意,还真给大意了。谁知道这些假象不过都是烟雾弹,就是蒙蔽我郭家的!刚人了夏,这宣传就猛的上来了,一夜之间,那些个酒楼突然就翻出了新花样,专司海味。他们家还不知怎么是包下了三浦家所有海货,生是断了郭家海味的出路!而且那家伙心思真是狡诈,他们酒楼日日人满为患,便有多人或驻足或停留,开始我还慌了神。过了两日才探出来,那人山人海,居然是大阪砸了血本请的人做托!就这两日,就迟了,他们的名头已经给人记住了,郭家垄断的生意被他们生生敲了个口子出来,我心里痛啊!”
说起自家生意,郭智博一下子开了话闸,喋喋不休。一看对面几人都是兴味索然的样子,才尴尬住了口,只恨恨总结道:“只是你郭三爷也不是吃素的,想在沧卢站稳这脚跟,还要问三爷肯不肯撒这个口子!大不了我助高桥家一把,让高桥家的地下钱庄砸死大阪家当铺!”
生田笑着给郭智博添了杯酒,道:“智博,你还真是有了商人的样子。”
郭智博横他一眼,道:“也不说咱多少年都没见了,你还有了校尉的样子呢。对,还有,冈田将军前几日也在沧卢,可是一番闹腾。”
“冈田?”生田不动声色,道,“听闻他辞了官了。”
“反正他要去北边,途经沧卢,不知怎么惹上未招帮,便出手教训了一番。未招帮的弟子吃了个亏,心里头不服,叫了更多人来挑事,那冈田也不知怎地一怒之下在人家地头大闹一场,直治的未招帮服服帖帖,而后就走了。”
“未招帮是什么?”长谷川好奇问道
“我也不大清楚,江湖里的人,离的远点好。”
?
又闲聊了一个多时辰,待醉的舌头都大了,郭智博便指着跪了一地的绝色美人,道:“这里头你们找个喜欢的,便去睡了吧。”而后突然一笑,指着帘子后那唱曲的花魁,道,“不过这个我可管不了,醉红是外头请来的,口味可刁,连我也没能碰过她。”
其余四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帘子,恰好听得一曲唱完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收了琴音,余音绕梁不绝。隔着纱帘看到一女子盈盈拜倒,声音如雨后幽兰,婉转动人
“小女子醉红,见过各位公子。”
郭智博醉意酩酊的拍了拍两旁的人,笑问:“醉红,在座可有你看的上眼的?”
见那身影缓缓坐起,山下不禁觉得头痛,向后刚挪了挪,便听那女声道:“醉红想请白衣的公子人室一叙……”
?
?
4
?
怀中若有温香软玉,又有几人能拒得一夜花下风流?
几人心情各异的看着醉红房门轻轻合上,掩去了那白衣身影
四周是桃色帷帐,点了熏香,整间流转着暧昧的温度。和这气氛不合的,却是眼前端正跪了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恭敬道:“民女醉红,叩见长安世子。”
山下转身就想跑
醉红一笑,道:“之前从未与世子相交,世子心思玲珑,不知是怎么看出醉红非普通百姓?”
山下苦脸,那边在说未招帮,你却在这唱虞美人,这算是暗示谁呢?
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答非所问:“连个帮名都取自纳兰词,哀怨缠绵,附庸风雅,可见这般娘腔,也成不了大事。”
醉红闻言掩嘴轻笑,道:“传言未招帮师祖文武兼修,却屡试不中,而在家乡候他的青梅竹马又在此时被乡绅强要了做小,等他赶回去那女子已投井自尽。心灰意冷之际便人了江湖。难免会心下凄楚,言语仓惶。”
山下沉默半晌,才有些戒备的问道:“……你是何人手下?”
醉红答道:“民女并无何能人之处,也非江湖中人,还请世子放心。只是受了我们花娘之托,替太师寻人传话罢了。”
太师,国分太一,醉花楼,花蝴蝶,AIKO……
山下表情痛苦:“我算是知道了……这算什么?国分要他相好替他做事?”
醉红道:“醉花楼本不愿牵涉朝堂之事,但是这次太师心急难当,又用不得朝廷的力量。花娘与太师多年相交,便出手帮了此次的忙。”
山下道:“难道小叔叔会来这题词,名字又这么相似,是花蝴蝶安排的,还是国分?”
醉红道:“澜王之事实属意外,花娘一开始并未料到桂花楼生意如此之好,并没有埋了人手进来,醉红也是最近才来的沧卢。但听闻澜王还在京城时,没少照顾醉花楼的生意,应该是兴起而题……”
山下又问:“醉花楼以后又要怎样?难道生意要扩张到京师之外,还是走到朝廷里?”
醉红微微一笑,道:“醉花楼永远只有京城一家,醉花楼的女主人也只有花蝴蝶一个。世子只需知道花蝴蝶这次出手不过是为太师帮点小忙,至于醉花楼,则尽是江湖之事,多知无益。但世子若真有吩咐,醉红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盼世子听的满意,再无疑问。”
山下瞥她一眼,道:“别,我可不想牵扯江湖事……你倒是机灵。”
“民女不敢。”醉红温软了眉眼,道,“世子的问题,可问完了?”
山下哀声一叫掩了面,喃喃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醉红便道:“五皇子被未招帮掳了。”
“……”山下从手指缝中看过去
醉红点点头
山下更是惨叫:“那你干吗告诉我呀,我又不会武,你还想让我救他出来啊!”
醉红道:“世子误会了,五皇子失踪后,太师一时不敢惊动圣上,花娘便用了醉花楼的脉,查出了未招帮。现下不知未招帮有何图谋,太师担心世子在外不测,花娘便吩咐下来寻失踪的长安世子。”
“那还有个六世子也在外面呢,你怎么不跟他说……”
醉红暧昧的一笑,打量了山下的面貌,道:“近日未招帮数度掳走相貌美艳的男女,比起六世子,想必长安世子的立场更为醒目吧。听闻前些时候冈
怪不得被教训了一顿,好死不死去调戏这著名冰山美人……
山下没吱声,过了阵才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道:“……是不是江湖人真跟传闻一样,行能飞天遁地,动有真气护体?”
醉红微笑不答,却道:“太师知道五皇子下落后,已托长濑将军寻了机会前来,不日便到,世子放心。只怕生田此次特来沧卢,也是收到长濑将军之信前来照应……只是他们却不知你们在一起。”
山下整个人都没精神了,道:“……还有别的坏消息要讲么?”
醉红怔了下,道:“无它……”
话音未落,山下一把揽了她人怀,嘴唇擦过她的眼角,低声道:“那就别尽将良宵废在这等俗事上。”
听得人酥酥麻麻,仿若春风拂过耳畔,甚是好听
醉红咬唇,温顺的贴了过去,轻声道:“无怪花娘形容世子,只说英俊秀美远非常人,风流倜傥,令人心驰……明知是会误人终生,却还……”
山下一笑,看的醉红移不开双目,温声道:“好女人,就别再提些他人之事,煞尽风景……”
……
哎呀呀……到底是跌进去了啊……
?
待第二日下楼时已是日上三竿,山下看到大厅里等候的三人,一脸受宠若惊:“啊拉,你们竟然在等我?”
锦户凑上前来咬牙切齿:“那醉红姑娘滋味如何?”
山下想了想,诚实道:“若拿醉花楼相比,绿裳纷纷之上,盘螭璎珞之下。你那边呢?”
锦户表情懊丧,道:“与绿裳一般。”
长谷川听他们这些风言风语不由拉下了脸,大声道:“你们还没待够啊,要回去拉!”
二人难得老实的快步跟了出来,锦户道:“你们先回去,我早听说过沧卢书画的名声,我去看看。”
山下对书画没什么兴趣,摆摆手示意走好
长谷川瞪眼看了会锦户,才心不甘情不愿道:“……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长谷川嫌弃道:“我也不愿意,但是荣亲王是好人,我不想他的儿子在闹市被强盗砍死!”
……可表情却是分明在盼望着这种事情发生
锦户冷哼,向远方走去,道:“真出了事,你能有什么能耐。”
“比你这个连刀棍都用不好的强。”
“说到这个我倒奇怪,你怎么能用斩马刀作武器?跟你的形象比较符合的不该是护身匕首吗?”
“你——!”
“难道不是吗?再说斩马刀那么大你又不能随身携带,连个护身兵器都没有的你现在又有什么用处了?”
“总比你强!”
“你怎么就只会这句……”
看两人渐渐走远,生田只能无奈摇头,活这么大了纯还是像个孩子,不知何时才能长大
一转头,却看到眼前的白衣青年笑的讨好
……
顿时有种无力感袭来,便道:“世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白衣青年狗尾巴摇摇,极其乖巧:“听说沧卢有三绝闻名,一有江河青山秀美如画,二有书画古玩连城珍贵,三有——”
“你要去吃小吃!?”
“斗真你当真冰雪聪明……”
?
京城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特点
皇族的人算上外头的大王爷小王爷,从泰帝光帝明帝到太子世子冈田等有皇室血统的人,俱是秀美非常,甚过女子。再刨去澜王此等基因突变的异类,便还有不幸的一点,当今太子那身高差不多便是极限了……
细分下来,还有许多
比如荣亲王府男丁个个外貌似流氓,并且痣很多
裕亲王府则是从上到下,对吃有着莫名的执着,裕亲王喜爱西洋一种叫布丁的贡品,长子嗜好拉面,长安世子热爱烤禸。除长子小时候把胃吃坏了以外,人人还俱是大胃王
?
生田早知这一家族对食物的热爱,只得无奈点头
山下果然兴奋难当,扯了生田的衣袖便兴冲冲寻摸起了路边的小摊
山下对沧卢的小吃只是在坂本给他的食谱上见过,光看画便流了一桌口水。这时这诸多东西都在路两旁任他挑,直幸福的想流泪
“人间天堂啊~”山下捏着几只糖人,看在开水里翻滚的河鲜,憧憬道
……平时裕亲王和皇上都饿着他了么?
此时街头人头攒动,正是大多人外出的时候,热闹非凡。摊主都提了精神扯着嗓子贩卖自己的货物,有珠花精致娟美,有青花瓶赏心悦目,当然对山下来说,更引人人胜,争相斗艳的,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各色小吃
此刻没了架子,争抢在人群之中,双目放光的样子,还真难让人联想到盛气凌人的长安世子
……不过这人做事也向来不怎么高贵就是了
正在走神时,却见山下奋力向自己招手,一怔之下走了过去,刚靠近却忽地脸上一烫,吓了一跳才发现是山下把沧卢闻名的五花茶贴在了自己脸颊上
山下笑嘻嘻道:“据说清凉败火,美容养颜绝世好物~”
生田皱起的眉头在看到眼前之人难掩兴奋的神色后,到底还是舒展开来
山下仍旧笑嘻嘻,却有了些尴尬:“……我钱不够了……”
……
“真的,平时出去都是别人给钱,我不习惯带钱的……”
生田无奈掏出了钱袋,数了大半铜板,正要递给山下,却顿了一下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景色,与多年以前的沧卢城,不同的只有当初身边跟着的是年幼的长谷川纯,两只手紧抓自己的衣摆,生怕走丢,眼睛却死死盯着路边小吃,于是自己便也是这么打开收的小心的钱袋数铜板,也是这么一只手伸在眼前,满眼期待
见纯稚嫩的面容上有了开怀的笑容,自己仿佛也得了莫大的满足
等到认识了郭智博,二人再没为食物发过愁,虽然纯的笑容十年如一日的干净美好,天真纯净。那段相依为命的时光,终究也是过去了
曾经护在怀里的孩子,终究是要离开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人生
将铜板放在山下手心,口气却带了不自觉的宠溺:“先这么多,不够再向我要。”
?
正要将钱袋收回时看到不远处有一格格不人的妇人,衣衫褴褛,摆了一胭脂小摊,却是无人问津
生田走近了些,见那妇人身体不甚好,明明艳阳当头却仿若受寒般低声轻咳,卖的胭脂似是自制,劣质粗糙,自然无人理会
山下看他面生悲悯,顺着视线看过去,大致也明白他的心思,便伸手抓住了生田欲去娶钱袋的手腕
生田茫然,问道:“怎么?”
山下道:“不能买。”
生田不明山下所想,甩手道:“用不着你管。”
“也用不着你来管。”山下紧抓他的手腕,好声好气道,“自有她的家人为她操劳。”
生田这时却恼了他的不知轻重,道:“若是有人操劳,怎会让她孤独一人?请世子放手,莫让末将不得已动武!”
听他又带了生分的官腔,山下只得苦笑,耐心道:“你比我聪明,自然知道她的胭脂是不可能招来客人,待上几日,这女人自然会放弃,谋求别的生路。你若是可怜了她这一次,只会让她误以为这胭脂真有销路。”
“难道便让她在这烈日下苦候买家就是对了?!”
“那你走后,又有什么时候才会再来好心人可怜她?”
生田本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冷静之后自然领会了山下的话中之意,心下对刚刚的乱发脾气有些过意不去,又拉不下脸道歉,只得岔了话题叹道:“……天下仍是有这么多不如意的事。”
山下看他手上不再用力,便收回了手,笑眯眯缀饮手里的五花茶,道:“鳏寡孤独,生老病死,本就是命里注定。”
生田横他一眼,道:“朱门酒禸臭,路有冻死骨。你少吃口零食,便能让人多活好些天。”
山下漫不经心道:“自己命贱,何必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生田心下顿时一冷,渐渐腾升起另一股怒气,道:“人命何来贵贱之分。”
山下浑然不觉生田的变化,仍旧高高兴兴的,似乎说的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自然有分,就如同能陪葬这整个沧卢城,却死不得我一个长安世子一样。”
“你——”生田大怒,反手抓住了山下的衣领
手中的五花茶落了下去,山下冷冷的看着滚落脚边的茶水,轻轻一笑:“怎么,我说的有错了?”
生田狠狠道:“对末将来说,对这天下苍生来说,世子和那位妇人,似乎无甚分别。”
山下眼睛直视着生田,眼眸平静:“你自己的想法,何须推到天下上。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你又动什么怒呢。”
生田咬牙不答
山下便道:“这本就是苍生的真理,有轻有重,尚有分别。这沧卢的子民,是生是死,能撼天下半分?这女人死了,不过就是她命薄,难道还需要人人都为她哀痛?——但若皇宫里的仁太子出了半点差错,只怕是山河震荡,举国不安,这,你就认为一样吗?”
生田只觉心里凉下去半截。
今日难得对山下产生了些好感,看他笑容纯真,言行可爱,只觉与普通人家少年无异……怎会忘了,漫漫众生于他,便与蝼蚁无差。他毕竟还是那个翻手之间,便可操纵生死;喜怒之间,便掌生杀大权——
受尽万千宠爱,高高在上的长安世子!
山下漠然看着他表情的变化,道:“怎么?想打我?”
生田直瞪着他,深黯的眼眸仿佛能喷出火来,平日清冽温软的人此时周身都燃烧着怒意
山下冷笑一声,还想继续说,却看生田强压了怒气,一把将他甩到了地上,拂袖而去
?
闹市之中此二人翻脸,引来不少人侧目。见这两人一言不和仿佛便要大打出手,白衣娟秀的公子哥又突然被重重摔落在地,更是心奇
当街摔跤,这也太尴尬了……长安世子摸摸鼻子,只觉颜面无存。
却见此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友善道:“没事吧?”
连忙握住,顺着劲站了起来,道:“谢谢。”
对方的手却一翻,扣住了他的手腕
一怔,问道:“有事么?”
对方仍旧友善,弯弯的眼眉却不见笑意,道:“公子,帮主有请。”
山下不敢妄动,低头扫了眼自己的手腕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扣住了脉门?
不由苦笑,这生田斗真,影都没了,跑的也太快了
哎呀呀……昨天才被醉红警告,今天就被抓……
回去了,还不被小亮和仁给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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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黎曼定理2009/1/26 11:54:00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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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憋了一肚子气发作不得,却心知山下其实并无过错
王孙公子从小受的教育,便是如何掌握自己的生杀大权,如何以下人做垫,保自己性命无忧——于长安世子,芸芸众生本就可笑。
世家子弟,自然和自己这等平民不同
只是自己到底修养不够,听不得这辱蔑人命之言,才会愤然而去
?
待怒火散了,便回去集市上寻山下,却怎么也没看见那白衣身影
找了一阵,又想或是吃光了铜板回了郭府,便转身离去
刚踏进前厅,就看见纯和锦户都回来了,还多出一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高大的男子,多年练武的身材匀称健硕,双目不怒自威,若论飒爽英姿,朝堂无人能出其右
正是先帝亲封,镇远大将军长濑智也
大喜之下连忙抢上跪下,道:“老师,您来了?”
长濑笑着把他拉了起来,道:“我听大胜关那的军报,都说生田校尉年少有为,用兵帷幄,看来做的不错啊!”
生田难得听到老师的夸奖,也笑道:“弟子不才,枪术不佳,没能杀多少敌人。”
长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刚进了沧卢城便遇上了这两个小子带我过来——小六子说山下他也在,人呢?”
生田面色一沉,锦户已察觉不对,蹙眉道:“你莫非把他毁尸灭迹了?”
这笑话实在不甚好笑,生田只当没听见,硬梆梆对长濑答道:“弟子不知。”
长濑莫名:“你怎么能不知呢?他俩说你们在一起的。”
生田答:“本是在一起的,后来便分开了。”
长濑眉头渐渐皱起,仍是不得要领,道:“你将他一人丢下?”
生田本不欲解释,但眼前之人是自己师父,长年积威,如实道:“弟子与长安世子发生纷争,越说越动怒,不想再见此人。”
“放肆!”长濑听到一半便已不快,道,“什么时候你能如此大胆妄为了!”
生田站的笔直,倔强道:“长安世子无视人命,傲慢自私,弟子——”
“还狡辩!”长濑狠狠一拍桌子:“横山这儿子品行再不端,什么时候能轮的上你来评判!我是问你,长安世子现下是不是独自一人?是不是全无防身之力?而你——是不是将他一人丢在这喧闹沧卢,置他安危于不顾!”
“弟子并非王府护卫,本就无需护他周身安全!”
“胡闹!这么多年来,武功兵法长进,便连怎么做人都忘了!山下那孩子是胡闹任性,是不学无术,可他毕竟还是堂堂长安世子,出不得半点差错!你怎么——”
“那样一草菅人命的痞子,为富不仁,死了也好!”
“住口!!”长濑猛的站起,掀翻一桌茶水,勃然大怒
生田知他是真到怒极,不敢再开口
“你倒有本事,能够掌人生死了!可你有没有想过,长安世子若真有什么好歹,会带来什么后果!?皇宫里那明帝,会做出什么事情?”看生田仍是一脸不服,道:“我跟你们说过,不畏强权,捍卫正义,方能保家卫国,造福百姓——退一万步讲,长安世子生死于我,本也不用挂心——我恨的是,明明就在你身边之人,为何却将他推开,任他——不,让他身处危难之中!”
生田一凛,抬头便看锦户站在一旁,却是握紧了拳,眼中直含怒火,瞪着自己
长濑说话本就嗓门大,先帝时常为耳朵的问题苦恼。这时心下怒火冲天,直是震耳欲聋:“连就在你旁边的人,你尚不愿保护,更遑论这天下百姓,黎民苍生!还道是心怀仁爱,救济天下。好好的一个山下智久都保护不得,还自以为是——”对这得意弟子气到极点,话也不欲多说,甩袖怒道,“——可笑!!”
生田如醍醐灌顶,猛的醒悟过来
心怀壮志,却容不得一个长安世子。
身旁之人都守护不得,竟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丢下,还说什么保卫百姓!
长濑本来说话就不太理的清思路,也不再多言,冷哼一声,道:“你最好祈祷山下没出什么事情,否则,我唯你是问!”
生田咬了嘴唇,指甲深深的掐人手掌,不说话。长濑看他的样子便皱眉吼道:“还不快去!”
生田匆匆欠身,便转头离去了
看他慌张的背影,长濑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对身后的两人说:“让他自个去折腾吧,你们俩,随我走一趟。”
?
生田毫无头绪,只好再跑回了两人分手时的五花茶摊,抓了摊主问:“刚刚那位白衣公子,你可有印象去了哪里?”
生田不知他此时凶神恶煞的样子甚是可怕,摊主被他吓的不轻,道:“我不知道,什么白衣公子?白衣服的人很多啊。”
生田心急道:“就是有个身穿白衣的公子,身高体型都与我差不多……相貌十分俊美!”
摊主一寻思,毕竟山下样貌过于出众,本就难忘,时间又过的不久,马上便答道:“我记得了,是不是跟另一个公子吵架还摔到地上的那个……哎?好像就是你……”
生田喜道:“对,就是他。”
“他跟着朋友走了。”
生田一怔:“朋友?”
摊主肯定道:“嗯,一个黑衣服的人,两人说了会话就一道走了。”
“走去哪了?”
摊主苦脸道:“我真不知道啊,我哪能一直盯着别人啊。”
朋友……山下在沧卢,哪里会来朋友?
可是照他这么说,显然没有动武,山下是和和气气跟人走的……
能有谁?
摊主小心翼翼道:“这位少爷,没什么事……小人还要做生意……”
生田连忙松手,道了谢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生田站在人群中,心中却是一片空荡
?
山下爱干净,衣服也多以简单大方的白衣为主,不像锦户艺术品味非凡,恨不得能把所有颜色都涂抹在身上。
所以山下在多人之中,总是十分显眼
显眼的……让人不由得双目总是注视着那身影,瞳孔中总是停留着那抹白色
虽恼恨这人嬉皮笑脸,狂妄任性,却也羡慕他的无忧无虑,笑若桃花。
为人懒散,不学无术,却双目灵动,眉目含情;向来欺软怕硬,喜爱做些恶事,说来也不过无伤大雅
被人说是绝世的美人胚子,行事却从配不上那秀雅的皮相……
长濑训斥他时,他一醒悟,便已后悔。现下得知山下果真不知所踪,不由得心乱如麻
是谁挟了他去?带他去了何方?可知道他是长安世子?可有为难他?
想到他现在生死未卜,落人歹人之手……
心,竟然痛如刀绞……
?
那边人心急如焚,这边山下却正莫名其妙
没严刑拷打,没威逼利诱
那黑衣人带他去了一青山上的庭院里,便再没出现过。
后来又有侍童来伺候他沐浴更衣,追问了几句,原来都是些哑巴,不得要领之下也就乖乖听话了。堂堂长安世子被摆弄了半天,送去了个装饰奢华的房间,原本身上的衣服竟然没被收去,在角落折叠整齐。在他前去翻看自己衣物的时候听得门声一响,想是侍童们都离开了
既来之则安之,山下向来胆大,利落的翻上了床,正好晚上精力耗太多,得了机会休息,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推门进来,心想要是敢做什么事情就踹断他老二云云,便听到一声出乎意料的惨叫
“我说你们表过分到白天都有啊啊啊啊!!!”
山下吓的一激灵,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大眼瞪小眼
“嘘!”
“山下!”
这家伙还是那么笨!
山下想都不想跳下床来,拔下桌上的饰剑,向五皇子身后那哑仆刺将过去
……
“那剑没开刃。”五皇子说
山下挫败的看着那哑仆跌跌撞撞逃了出去,再也提不住那沉重的绣花剑,一把丢在一边,瞪向五皇子
“微臣敢问皇子殿下,如此巧遇,殿下可有——”
五皇子反身寸性的摇头:“我不知道!”
瞪的更凶
五皇子无辜的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没看我看见你也吓了一跳嘛……”
山下暗暗一叹,这五皇子内博贵相貌秀美,却不知道脑子长在哪里,平日做事便月兑线迷糊,现在好像更是不清楚。让那哑仆知道二人相识,又没能一剑杀了,现在定去通风报信,横竖逃不掉,先问清怎么回事好了
山下柔和了语气,温声道:“五皇子如何被掳到此处的?”
五皇子道:“就是半个月前我想去杭州玩嘛,刚出城门就被人抓来这了。是不是父皇让你来救我的?”
山下含糊的应了声,又问:“他们可有说抓你来为何?”
五皇子摇摇头,道:“我也奇怪呢。他们对我可好了,我发脾气乱砸东西他们都不管,一天到晚问我想要什么,就想要我开心。我说我要回京他们不让,我说我要美人,结果每天一回来就有女人在床上。”
怪不得这么快让醉花楼探出你在这,八成是花蝴蝶手下的姑娘爬上你的床了……
“后来过了一阵子我发现他们是在用美人计诱惑我……”
你才发现啊
“我就说表再让我在这个房间看到女人了!他们就找漂亮男人……”
…………………………
——敢情这都是您惹出来的!
?
6
?
生田正在不知所措间,人流中却出现一名红衣女子
全身火红,煞是显眼
便看这么两眼,惊觉此人正是向自己走来
那女人掩嘴一笑,福了一福,道:“校尉多虑了。”
见对方识得自己,更是惊疑不定
红衣女子从怀中摸出油纸包裹的东西,递给生田,道:“七哥要我拿几包药送过来,麻烦你转交给长安世子罢。”
生田不接,问道:“你怎会知道……”
红衣女子笑的开心,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先听我说,山下智久的药本就难配,又断不得,断了一时,便会在将来惹出麻烦,跟他说,他总也不听,总也不珍惜,讨厌的很。本来也是要来找你的,你就帮忙转交了吧,我不想去山上掺和。”
生田一怔,问道:“去山上……不是,他得了什么病?”
“娘胎里落了病根,心长的不大好,好好吃药的话,正常的生活倒也没什么影响。”说罢,眼眉一转,笑道,“差点忘记为什么找你了,你不用在这里乱晃了,你师傅逗你呢,他一早就知道山下给抓了过去,现在带了锦户和长谷川,到衙门借兵去啦。叫你出来找他,不过是在欺负你,你直接去未招帮救他就好了。”
生田更是疑惑,怔在当场,头脑混乱,那红衣女子等了一会见他不动,却没耐性,一把将油纸包塞人他怀里,扁嘴道:“好啦,我说的话你不信也正常,只是我却没有骗你,没有我和七哥,山下早死在他娘肚子里了,我不会害他的。”
生田接过那药,满腹疑惑都化为一句话:“你是谁?”
红衣女子摆摆手,转身离去,道:“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只是这时候,我重要,还是长安世子重要?”
生田还想再追问,那红衣女子没人人群,不见踪影
?
?
山下听得隐约有脚步声离近,连忙扫了眼四周,却想不到任何出路,一咬牙,抓紧原先身上的衣裳,斟好茶来便静心坐下
来人似乎并不担心二人逃走,脚步沉稳,
?
【(开始没品跳跃)剧情发展太缓慢,终于LZ也不能忍了……
内容大致为:长濑带了兵打上去,生田随后赶到,此处重点展现六世子和长安世子的友情,六世子拿了把大刀非要跟着去救山下,最后是长谷川掩护身旁免遭一死=? =|||
====》
回京部分】
?
山下掀了帘子看窗外,感动的很,挥挥手:“小亮小亮,你看,真的到京城了!”
锦户面无人色的瘫在一边,喃喃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皇上一定会砍了我砍了我……”
“停车!”山下突然喊道
长谷川一勒马,有些茫然:“发生什么了?”
“我看见小草了。”山下抓抓头,“还有你家增田,小亮。”
两个世子跳下马车,城门口站了两个家仆打扮的人,看见两人眼睛一亮,眼泪汪汪的扑了过来,异口同声:“世子啊!您可是回来了……”
山下笑容很淡定,锦户咧嘴正准备尽显小王爷风采
“您快逃啊!”两个人分别挂了上来,哀号道
山下一个趔趄,锦户嘴角一抽:“怎么了?”
“世子啊,大少爷昨天就开始打草稿了。”草野抓着山下的手
“世子啊,王爷昨天就开始晒鞭子了……”增田的表情很悲痛
“什么!”锦户惨叫,“关我什么事啊!”
“王爷说他对不起皇上对不起裕亲王说他的孽子拐跑了长安世子求皇上治罪……”
“那老活宝!我表啊!”
不顾那边撕声裂肺,山下惨白了一张脸:“……小草,你有没有瞄到庆哥的草稿……”
草野摇摇头,“我没有看到全部,但是就我扫到的部分,应该可以说上十个时辰……”
“……”山下嘴角抽动
?
半晌
“杀了我吧!”
声名狼藉的两名世子立于京城大门,齐声嘶吼
5 法图公式2009/1/26 11:55:00
【(没品跳跃)
山下去见了太师和花蝴蝶
生田被太子召进宫
】
?
松本拿过他的茶来喝了口,蹙眉道:“太子要你去宫里见他。”
生田一愣,道:“太子?”
松本点点头,摆手道:“快去吧,人等着呢。”
“这不对吧——”生田慌忙拉住了松本的手,“太子找我干吗?”
松本茶撒了一半,立刻就要发脾气,生田忙从一边提了茶壶给他添水
松本这才没发作,道:“我哪知道,人太子心思怎么想的,是我们这些下人能问的?”
瞎扯,谁不知道你松本润和当今太子是酒友
松本不耐烦的看他眼,道:“怎么,还不快去!太子差了伴读来带你人宫,给够你面子了!”
生田这才注意到门口站了一青年
年纪与自己相仿,却身形瘦弱,细眉柳目,笑容温和
见自己看过去,便作了个揖:“下官见过生田校尉。”
愕然间,屁股便挨了松本一踹,脾气瀑躁的人吼道:“快点滚!太子能吃了你啊!”
?
听闻太子身体不甚好,一年到头都在喝药,不过与从小随着药缸子长大山下不一样,大抵也不过是身子较弱,御医紧张过度罢
曾听松本说过太子因体弱,明帝颇为爱护,因此太子向来率性妄为,喜怒无常,却不知这番要自己进宫是为何
随着那太子伴读走进宫殿,七拐八拐,正忐忑间,绕人一满是鲜花的庭院,便看见身着华贵的青年,笑道:“到了啊。”
此时庭院花开正好,那青年立于花从中,红影夺目,笑意盎然,美目流转,竟让人感到万分风情
与山下不同的魅力,却都貌胜女子,长成这种祸国殃民样子的人,定是皇族
有了这番认识,又看那伴读停了脚步,心下八九不离十,便跪了下去,恭敬道:“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伴读竟不见礼,径直走上前,沉声道:“太子身体有恙,还请回屋歇息,莫再受了寒。”
太子道:“胡闹,这么热的天我流汗都来不及,怎么受寒?”
伴读冷哼声,道:“太子说的极是有理。只是微臣不知,在这三伏天受了寒,被太医劝奉莫要吹风的人,是谁?”
太子语塞,蛮横道:“大惊小怪!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别跟着那群笨蛋掺和!”
伴读不再反驳,欠了欠身,道:“生田校尉已带到,微臣告退。”
太子更不乐意,道:“站住!”
伴读竟不加理会,大步踏开
太子怒道:“龟梨和也!你好大的胆子!”
伴读住了脚,回身跪下,道:“不知太子还有什么吩咐?”
太子又气又怒,道:“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伴读闻言叹了口气,才温声道:“太子,您的身体是您自己的,微臣说不得什么,但您一个咳嗽,便是江山震动。太子若想在外歇息也无妨,只是时候快到了,微臣需去御厨房为您端药。”
太子听到药便皱了眉,岔话题道:“我说你可以不用跪我,别说什么微臣的,听了不舒坦。”
伴读站起身来,道:“微臣谢太子恩宠,只是,不守规矩,不成方圆。”
太子不在意,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道:“莫去管什么药了,次次都是你去取,也要叫那帮蠢货自己送过来一回才是。”
视线才转到生田身上,好奇道:“你就是生田斗真?站起来我看看。”
生田道:“是。”便站起身来
太子细细看了阵,失望道:“还不如小亮嘛。”
生田还没说话,伴读便冷冷道:“这六世子和生田校尉的相貌,本也就是见仁见智(……还真是见仁见智=?? =)的事。”
太子想了下,便高兴道:“也对,我和P现在审美越差越远了。他前两天居然说他觉得你变好看了。”
伴读漫不经心道:“微臣谢过长安世子。”
生田心下暗暗称奇
这太子伴读面对自己和松本时,一直是笑容温和,言语得体,不料在太子面前,居然如此言行放肆。而太子似乎也习惯了一样,竟不以为忤
太子突然凑近了他,一脸八卦:“你是怎么认识P的?”
一怔,下意识道:“谁?”
“哦。”太子说,“山下智久嘛。”
这下更是愣的彻底了
且不说山下为什么叫P,难道太子叫他进宫就是为了问这个?
为什么要问他?
而且……要说怎么认识的,这前因后果,可怎么回答……
见他没反应,太子皱眉,正要发作,那伴读便适时的替他解围道:“去问长安世子不就好了。”
“那自然。”太子道,“我先问问这生田嘛,P那家伙又不一定说实话。”
那伴读淡淡的给了生田一个眼色,生田当即醒悟过来,道:“微臣和松本将军颇有交情,因此和长安世子得以有一面之缘,如此相识。”
“说详细点。”太子道,“要不小亮干吗前两天跟我提到你。”
“六世子向来唯恐天下不乱。”伴读冷冷道
“他不过就是好多年前说你丑,你至于记恨到现在吗。”
“太子都记得这么清楚,微臣就记不得了?”
见那两人拌上嘴,生田不由得叹气
怎么认识的……说出来还不够丢人……
?
半个月前
?
“润!”生田气急败坏的推门走进来
松本正自己摆了棋局,不紧不慢的横了他一眼,道:“听闻长濑要送你去大胜关实战,恭喜啊。”
生田敷衍道:“谢谢。”继而蹙眉,“你什么时候才能管管你门下的弟子。”
“呦,你莫不是也想当老师了。”松本道
“我不跟你开玩笑。”生田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松本抬眉看了他一眼,才轻笑道:“保姆大人,又怎么了。”
生田泄了气,埋怨道:“……你明知道我是为什么来。”
“不代表我能理解。”松本落了枚子,道,“总是干涉长谷川的生活,你不累,我还替他累呢。”
“他要是过的好,你以为我就愿意闲的给自己找麻烦啊。”
“我看你挺愿意的……”
“润!”
“好了好了。长纯日子有什么不好的。”
“好个毛!”生田一拍桌子,看松本怒目过来,才想起这是他心心念念的收藏品,连忙道,“前些日子听东新说,那长安世子把纯给气的哭了。”
“什么!?真是胡闹!”松本蹙眉,生田点头,却听松本不悦道,“多大人了,还会被气哭,不够丢人的!”
生田嘴角一抽,道:“润!怎么不说你怎么教育那长安世子的!”
“长安世子退一万步也是裕亲王的活,那家伙的教育责任表推到我身上来。”
生田瞪大了眼,道:“你可是他老师!”
“是他老师又怎么样,你本就知道,皇上就爱把各种皇亲国戚塞来我这里混事,有几个是真来学军了?再说那山下智久,因为他说不想念书,裕亲王就连书房都不用他进,能写字已经是个奇迹了。连我这里,不过是因为说要跟锦户一块,才要皇上给送来的。难道我还治的了他了?”
“松本润!”
“长纯也是奇材一块了。本来山下对他也没什么兴趣,偏偏他被六世子给盯上了。锦户每日就爱欺负人玩,被荣亲王骂了几回,他却仗着有长安世子一起跟着胡闹不知收敛。我敢治他,也不敢治长安世子啊。”
“你!”生田不满道,“你本不是这样的人!”
“笑话,我是怎样的人,你倒比我还清楚了。”
“你何时有把皇族放在眼里了!畏惧强权,纵人恶行,便是你的做法吗?”
“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何处有强权,又何处有恶行了?小孩打闹,还真当了真?退一步讲,便是我怕了长安世子,那又如何?”松本狠狠落了一子,“——自己若连这等小事,都过不去,还要人帮助,便是留了也无用!”
生田下意识便道:“纯这两年都没有要我帮——”
“那你更是多事!”松本手拿棋谱,却攥的死紧,波澜不惊的语气带了怒火,“你当长纯是弟弟,还是当他是儿子,与我无关。我只告诉你,你护的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连人间险恶也不知,早晚害了他!”
生田语塞,拂袖便要离去
“斗真。”松本道
生田回头看了他一眼
松本没有看他,照了棋谱落了一子,淡淡道:“山下的家世说不上什么,你却不妨好好想想,他如何能集千万宠爱于一身。长安世子不是你能惹上的人。”
生田顿了顿,大踏步走开
松本却叹了口气,郁闷的挠头:“……都怪他在这胡搅蛮缠,这又下成五子棋了。”
?
长谷川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偏偏不知怎地招惹了锦户,由此带来了一世麻烦。
年幼的时候长纯还经常去和生田诉苦,生田自从到京城来去了长濑门下,课业繁忙,也不常见着长谷川几回,只是替他出了头,自然也由此和山下锦户结了梁子。不过和这二人见面的机会毕竟极少,倒也没什么麻烦。
锦户哪里是能受人管制之人,一开始本也就是看长谷川好玩罢了,有生田帮了他之后,心里不忿,更是变本加厉找他麻烦
长谷川年纪稍大后会了反抗,自然也不愿给人露怯,便和生田说一切无恙,只是这道行比起六世子来还是差的远了,少不得气的七窍生烟。松本门下的风间俊介是个聪明人,和长谷川,山下,锦户和生田都有交情,这些年也不动声色的从中调解了不少。但是年初时风间也去了南疆作战,之后驻扎汾澜不再回京,没了这人,锦户便渐渐得寸进尺。这次不知怎么了,长谷川居然和山下吵了起来,山下真要认真起来,一张嘴巴可比锦户更为歹毒,竟把长谷川气哭
?
【没品跳跃3rd
继续回忆感情起始点(囧)
回忆完毕后,山下听闻生田被太子带进了宫,便过来寻他
当晚山下缠着生田去听了曲《==此处是斗山感情重大转折点,观众可自行想象囧TZ
长谷川被指行刺太子
大理寺对来看犯人的六世子说犯人在审问前就已经死了,因为皇上下令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濑户朝香出场,送还长谷川,说大理寺卿井之原在其中做了手脚
亮纯CP完成
松本借口探望镇南王樱井翔,欲送长谷川去他那里,锦户跟着去。同去的还有生田和山下】
?
尾声
?
山下托着腮看着外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手里的稻草,长谷川心情很好的在外面唱曲,最终锦户终于忍不了了,掀了帘子怒吼:“给我闭嘴!”
长谷川想回嘴,半天找不出词来,恼羞成怒的转头过去加快了马速赶到前面去
松本交叉双手仿佛在睡觉,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山下呆了呆,把稻草丢在一边,掀帘走了出去,坐在驾车的生田身边
“怎么?”
“斗真,你还记不记得你说的话?”
生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的什么,立刻严肃的说:“我记得我的诺言。”
“嗯……”山下抱膝,歪头看着他,“那我的愿望就是……今后,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情况下,要是有人跟你说我撒谎骗了你……你别信。”
生田无语
这才第一部啊你这就盘算好了后两部怎么扯谎骗人了是么OTZ
山下把脸埋在膝盖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生田看着他,他觉得这样的山下很陌生
“……我发誓,不管别人说什么,你不说,我就不信。”
山下看了他一会,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容单纯美好
他喃喃着
“……真是傻啊。”
?
第一部完
6 维尔斯特拉斯定理2009/1/26 11:55:00
第二部
序
?
?
泰帝十八年
?
?
“皇上!堂本光一留不得啊,皇上!”
泰帝坐在龙椅上,神情看不出喜怒,托腮看着满朝文武
便有臣子抬头道:“皇上!堂本光一是稻垣一家的余孽啊,留了,只是后害无穷!”
泰帝仍旧没有说话
臣子们渐渐大起胆子,你一言我一语,朝堂吵闹一片,最后居然统一了意见,齐齐跪下,大声道:“堂本光一当斩啊!皇上!”
泰帝此时却笑了
?
?
“真是寂寞。”
他说
?
?
纷乱的声音戛然而止,臣子们低着头匍匐着,谁也不知道这喜怒无常的皇上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吾郎已经死了,你们还想要什么。”泰帝淡然道,“连他一个儿子都容不下么?”
跟着泰帝时间久了的臣子的已经开始打哆嗦,每个人都知道,泰帝和那稻垣吾郎同是开国五虎将,那是以兄弟相称的情分
泰帝扫了一眼开始发抖的臣子,一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吾郎谋反,按法自然当斩。只是堂本光一这小娃,朕没看出他有什么罪了。”
“皇上!”跪在前排的臣子抬了头,嗓门很大,“他本就是罪人之后,万一……”
“你们这点心思啊,放在外面该有多好。”泰帝摇了摇头,说,“吾郎与朕相识这么些年,情同手足,如果是从前,谁要是敢碰他一根汗毛,朕会驾马踏平他全家……拼了死,也是不会让人伤他的。”
臣子们的汗已流了满背,泰帝淡然的语气中,有着浓烈的血腥味
“不用怕,朕没有怪罪你们。吾郎是朕亲手下令命人斩的,大尊的法令不能为他开了先例。”泰帝这么说着,缓缓的站了起来
“吾郎的人品,朕再信任不过。当初要不是你们逼的这么紧,他也不会被你们抓住把柄的,最后朕不得不杀了他,心里却一丁点都不想的。”
“他治死,罪名是谋反,他是不是谋反罪,朕心里却是最清楚。朕信他,自然也信他的儿子,退一步说,若他的儿子真有本事从朕手里谋反,拿下这整个江山,也是他能力过人,朕倒愿拱手让贤。”
“吾郎都已经死了……你们的心,表太贪了。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我不想听了,谁敢再提,当庭杖杀。”
泰帝说完,转身走回内殿
臣子们还_chan抖的跪着
?
?
泰帝甩开仆役,独自走到城墙上
万里江山,美景无限
泰帝看了看自己的身边
“……真是寂寞。”
他一笑,挥袖离去
?
?
泰帝二十二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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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跪在泰帝的龙床前,紧紧的握着泰帝的手
谁都知道,泰帝病重,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活多一天都是赚来的
“静香……”泰帝轻轻说
皇后连忙握了握他的手,低声说:“我在。”
“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好多年以前,中居他们都还在的时候……”
皇后眼一酸,却没有说话
“我老啦……”泰帝叹气,“我很怕回忆到从前,很怕回忆到他们,他们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可是都死了……”
“慎吾自煞了,他说他永远不会背叛我,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转圜呢……刚也是傻的要命,带兵上阵,谁又要他亲自煞敌了,他留下个烂摊子,一句话不说就死了……可我宁可他们活着……”
“吾郎……吾郎是最傻的,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谋反,他要是有这个心思,早就是皇帝了……他是逼我哪。他想看我究竟是不是变了个人,连他也杀……他真傻啊,木村拓哉早就死了,我是泰帝啊,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他怎么能这么逼我呢……不杀他的话,大尊皇威何存,他怎么不想想呢……”
泰帝的眼神渐渐涣散,皇后手抓的更紧了些,耐心的听他说话
泰帝嘴唇翕动,过了半晌,才轻轻的说:“中居他……大胜关是我亲自取的名字,我还记得当时文官们写了一堆一堆好听的名字,可是哪个都不合我意。我说就叫大胜关,那里那么阴冷,中居这家伙向来不照顾自己,身子又不行,表呆太久。想他早日大获全胜,班师回朝。想他早些回到我身边来……大胜关是胜啦,可是中居再也没有回来……”
泰帝喃喃道:“他们都死了……”
皇后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第一次听到他提起往事,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脆弱的样子
?
?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会放开她的手
?
?
她当然是恨他的,这个男人闯进了她的国家,杀了她的哥哥和弟弟们,最后父亲对他俯首称臣,献上自己名动天下的女儿以表忠心
他之所以缠绵病榻,很大一部分也是她的功劳
他没有妃子,只有她一个皇后,她狠心掐死了两个自己刚生下的儿子
她自然不会后悔她对他,对这个国家所做出的一切,她更不会为他的死而难过
只是她的亲人只有他了,他死了,世上就没有任何人能让她挂念的了
她觉得他要是死了,她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活的了
她与这个男人过了一生,爱啊恨啊的东西,早就溶人了骨髓,她自己都已经不明白了
泰帝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真是寂寞……”
这是他第三次说这句话,也是最后一次
?
?
泰帝二十二年,帝崩,光帝即位
光帝二十四年,太子小原瀑病身亡,年末,太傅堂本刚因染疫病客死他乡,天下大乱
光帝二十五年年初,帝崩,明帝即位,娶重商长公主今井翼为妻
明帝元年,太子生,取名为仁,意在能仁爱天下
?
?
明帝二十年,九月
19 泰勒展开2009/1/27 21:34:00
第二部
序
?
泰帝十八年
?
“皇上!堂本光一留不得啊,皇上!”
泰帝坐在龙椅上,神情看不出喜怒,托腮看着满朝文武
便有臣子抬头道:“皇上!堂本光一是稻垣一家的余孽啊,留了,只是后害无穷!”
泰帝仍旧没有说话
臣子们渐渐大起胆子,你一言我一语,朝堂吵闹一片,最后居然统一了意见,齐齐跪下,大声道:“堂本光一当斩啊!皇上!”
泰帝此时却笑了
?
“真是寂寞。”
他说
?
纷乱的声音戛然而止,臣子们低着头匍匐着,谁也不知道这喜怒无常的皇上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吾郎已经死了,你们还想要什么。”泰帝淡然道,“连他一个儿子都容不下么?”
跟着泰帝时间久了的臣子的已经开始打哆嗦,每个人都知道,泰帝和那稻垣吾郎同是开国五虎将,那是以兄弟相称的情分
泰帝扫了一眼开始发抖的臣子,一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吾郎谋反,按法自然当斩。只是堂本光一这小娃,朕没看出他有什么罪了。”
“皇上!”跪在前排的臣子抬了头,嗓门很大,“他本就是罪人之后,万一……”
“你们这点心思啊,放在外面该有多好。”泰帝摇了摇头,说,“吾郎与朕相识这么些年,情同手足,如果是从前,谁要是敢碰他一根汗毛,朕会驾马踏平他全家……拼了死,也是不会让人伤他的。”
臣子们的汗已流了满背,泰帝淡然的语气中,有着浓烈的血腥味
“不用怕,朕没有怪罪你们。吾郎是朕亲手下令命人斩的,大尊的法令不能为他开了先例。”泰帝这么说着,缓缓的站了起来
“吾郎的人品,朕再信任不过。当初要不是你们逼的这么紧,他也不会被你们抓住把柄的,最后朕不得不杀了他,心里却一丁点都不想的。”
“他治死,罪名是谋反,他是不是谋反罪,朕心里却是最清楚。朕信他,自然也信他的儿子,退一步说,若他的儿子真有本事从朕手里谋反,拿下这整个江山,也是他能力过人,朕倒愿拱手让贤。”
“吾郎都已经死了……你们的心,表太贪了。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我不想听了,谁敢再提,当庭杖杀。”
泰帝说完,转身走回内殿
臣子们还_chan抖的跪着
?
泰帝甩开仆役,独自走到城墙上
万里江山,美景无限
泰帝看了看自己的身边
“……真是寂寞。”
他一笑,挥袖离去
?
泰帝二十二年
?
皇后跪在泰帝的龙床前,紧紧的握着泰帝的手
谁都知道,泰帝病重,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活多一天都是赚来的
“静香……”泰帝轻轻说
皇后连忙握了握他的手,低声说:“我在。”
“我做了个梦……梦到了好多年以前,中居他们都还在的时候……”
皇后眼一酸,却没有说话
“我老啦……”泰帝叹气,“我很怕回忆到从前,很怕回忆到他们,他们是我一生最好的朋友,可是都死了……”
“慎吾自煞了,他说他永远不会背叛我,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转圜呢……刚也是傻的要命,带兵上阵,谁又要他亲自煞敌了,他留下个烂摊子,一句话不说就死了……可我宁可他们活着……”
“吾郎……吾郎是最傻的,我当然知道他不会谋反,他要是有这个心思,早就是皇帝了……他是逼我哪。他想看我究竟是不是变了个人,连他也杀……他真傻啊,木村拓哉早就死了,我是泰帝啊,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他怎么能这么逼我呢……不杀他的话,大尊皇威何存,他怎么不想想呢……”
泰帝的眼神渐渐涣散,皇后手抓的更紧了些,耐心的听他说话
泰帝嘴唇翕动,过了半晌,才轻轻的说:“中居他……大胜关是我亲自取的名字,我还记得当时文官们写了一堆一堆好听的名字,可是哪个都不合我意。我说就叫大胜关,那里那么阴冷,中居这家伙向来不照顾自己,身子又不行,表呆太久。想他早日大获全胜,班师回朝。想他早些回到我身边来……大胜关是胜啦,可是中居再也没有回来……”
泰帝喃喃道:“他们都死了……”
皇后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第一次听到他提起往事,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脆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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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会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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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是恨他的,这个男人闯进了她的国家,杀了她的哥哥和弟弟们,最后父亲对他俯首称臣,献上自己名动天下的女儿以表忠心
他之所以缠绵病榻,很大一部分也是她的功劳
他没有妃子,只有她一个皇后,她狠心掐死了两个自己刚生下的儿子
她自然不会后悔她对他,对这个国家所做出的一切,她更不会为他的死而难过
只是她的亲人只有他了,他死了,世上就没有任何人能让她挂念的了
她觉得他要是死了,她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活的了
她与这个男人过了一生,爱啊恨啊的东西,早就溶人了骨髓,她自己都已经不明白了
泰帝慢慢的合上了双眼
“真是寂寞……”
这是他第三次说这句话,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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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帝二十二年,帝崩,光帝即位
光帝二十四年,太子小原瀑病身亡,年末,太傅堂本刚因染疫病客死他乡,天下大乱
光帝二十五年年初,帝崩,明帝即位,娶重商长公主今井翼为妻
明帝元年,太子生,取名为仁,意在能仁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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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二十年,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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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你打老子干吗!”锦衣公子瀑走
“有蚊子。”白衣服的公子回答,表情很温顺
“有有有,有……个头啊你!”锦衣公子在最后一瞬_Tun下了脏话
“啧。”坐在对面的堇色衣衫的男子微微睁开眼,不爽道,“……真不该只牵一辆马车出来。”
“老师,老师!”有一个欣喜的声音在外面喊道,“能看到汾澜城了
“哦?”堇色衣衫的男子轻轻的掀开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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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尽头,能看到一座城镇
华原三大古城之一,汾澜城
依澜江而立,地处天险,在大尊拓展疆土之前,是天关
如今是南疆险要,大胜关后唯一防线。若破汾澜,渡过澜江,便是离殇城
在年代不可考的以前并没有汾澜城,离殇以南是一片广袤草原,华原只以天险澜江为关。南方蛮族开始对华原有了侵占之心后,离殇屡遭破城,死伤无数。当时的
大尊将南方疆土沿西南扩展,后又被燕生大军逼回大胜关后,汾澜的军事作用渐渐变淡,如今百姓人家早已多于将士,城内多年不经战事,百姓安居乐业
这是镇南王,樱井翔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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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色衣衫的男子笑了
“好久不见了啊,汾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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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不在?”松本吃惊道,“我不是写了信了,说是要来么,他敢不在?”
“老师。”风间说道,“信是收到了,可是您信到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
“他跑到哪里去了?王妃呢?”
“王妃和小少爷倒都在。”风间耸耸肩,“王爷总是会有这么几天不在城里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的,没人当回事。再说也没想到您动作这么利落。前天才收的信,今儿就到了。”
“风间!~”长谷川扛着包裹进来,看见风间,兴奋的把包裹丢在一边跑上前来
“里头可都是我东西你就扔!”锦户跟在后面一阵怒吼
风间笑着越过几人的头顶和生田打招呼,山下笑眯眯的跟在生田身侧
松本揉揉眉心,道:“总之先都去歇息吧,等翔回来再说。就住这镇南王府了,反正这我熟,料想他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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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部分:
第二天自由逛街自由玩乐,欣赏汾澜风土人情,发现治兵严格为下文做铺垫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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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锦户探头探脑的出现在他房间
知道这人和长安世子大概是一辈子也不会老老实实叫他松本将军或者是老师了,松本支腮叹气道:“进来罢。”
“松本,你帮我给老活宝写封信吧。”
“荣亲王?”松本愣了下,“写什么?”
“就说我跟镇南王这学一阵,让他放心……要是我写的话,那活宝才不信。”
“难得见你孝心。”松本赞许的点点头,“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打算怎么办。”
“总是要回京的,好歹我也是未来的荣亲王……等过一阵吧,至少。”
“长纯呢?”
“带他一起……我说你管那么多干嘛好好给我写信不就得了!”
果然这人还是很讨厌,松本无奈的想
“哎,对了。”锦户说,“生田要怎么着?”
“你还关心起他来了。”
“废话他不走山下就不走……山下不走我就没好日子过!”锦户没好气的说
“说起来打认识你俩开始你俩就黏在一起,分开了我还不习惯了。”松本打趣的说
“谁跟他黏在一起!”锦户惨叫,“这孽缘我宁可表!”
松本大笑着站起身来,取了笔墨准备帮他写信,正在翻找纸的时候,突然说道:“我一直都想问你……你认识他这么多年,山下的身世,你究竟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
“有什么糊涂的。”锦户不耐烦的说,“他就是一妖怪!投胎投错了成人了。”
“……看来是真糊涂。”松本哀叹,“门下都是这种人,怎么掐的过长濑……当年真不该把斗真送给长濑……”
“啊啊?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啊,就不觉得山下受皇上宠的过头了么。”
“长的好看嘛。”锦户理所当然的说,“当年要不是觉得他长的好看,我也不会理他。”
……无语问苍天
“你就不好好想想,裕亲王不过是皇上的弟弟而已,和镇南王澜王一样,本就不是个世袭的王爷,哪来的什么世子?就算是真像皇上所说为大尊贡献良多封为世袭罢,小山庆一郎哪样不比山下强了?怎么就让这个侧室所生的次子做了世子?”
“呃……”锦户跟不上他的思路,“你是说……”
“哪家的世子能得皇上赐名,能被皇上宠的比太子更甚?山下这么胡作非为,裕亲王什么时候用家法对过他。你从来就没觉得奇怪?”
“我以为我家老活宝比较奇特……”
“二十年前皇上死了一个妃子,四月初的时候,是难产而死,母子双亡。没过多久,裕亲王的侧室就生下了山下,侧室还因难产而死,而她不过才过门八个月!”松本说完,终于找出纸来,放在桌上,抬头看着锦户
锦户眨眨眼,发现松本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才意识到他说完了,只好勉强推测道:“……你是说,山下是死了的明帝的妃子的转世?所以皇上这么宠他?”
“……”
一室无言,松本匪夷所思的看着他,“真是好想法。”
锦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松本叹气:“山下智久他,根本就是皇上的儿子啊。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锦户吓了一跳,大声说:“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好好看过他那张脸没有?你没见过光帝,总是见过明帝的吧,说山下跟他们不是一家子,打死我都不信。”松本铺平了纸张,抬眼看了他一眼
“没道理!”锦户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要把山下丢给裕亲王,自己养不可以么!”
“因为太子,皇后的儿子,七月份才出……”
“不好了老师!”长谷川撞开门冲了进来,看见锦户,明显楞了一下,连忙转过去找松本,“出大事了老师!大胜……大胜关……”
“怎么?”松本拿笔蘸好墨,漫不经心的说
“大胜关被破了!”长谷川急的快哭了出来,“大胜关没顶住,是真的被破了!”
松本缓缓的抬起头来,仿佛像没有听懂他的话一样,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老师!怎么办?”长谷川急的直跳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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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笔尖上的墨汁滴了下来,在洁白的宣纸上旋开一朵巨大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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