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全J家]宿命論(混亂,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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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坑品極差甩竿去2009/5/27 23:56:00

第一回? 名刺


漆黑的房間裡,傳來細碎的呻喑。

床上的人似乎披著薄被,身形蜷曲,痙攣般陣陣顫動。

「噫...いっで!啊...」

咬著牙用雙手緊箍頭顱也不能壓抑一波波襲來的痛楚,「啊~~~」一個大翻身,扯開了僅有的遮
掩,光滑的背脊是男人結實的身體線條,不知是疼痛造成或只是純然的悶熱,一滴什麼也反身寸不出
的汗水,沿著擴背肌中的那道谷間不平靜的流淌,像蒙上灰塵的朝露。

潮水般湧來的喧囂過份逼真,男人更加吃痛的抱頭囈語,緊挨著一動也不動的布團要擠卻擠不開,
平常總嫌單人床也能空到滾來滾去,今天是怎麼了?不是翔喝多了掛在床上吧?「痛死了!再也不
喝了!」彷彿喊得大聲點痛就能減輕,男子一股作氣的大吼,耍賴似的還想把「布團」再擠遠些,
沒發現回音的振幅不像往日西洋音樂從古董唱機傳到耳裡的平穩震動。

「喂!你睡死了啊!翔~」推的也不行,要我踹你下床就對了?「要睡去自己房間啦~啊、いっで
~~~」


「嗯~~」

?!

什麼什麼什麼這是什麼聲音?!

男人驚得停住了動作,喊痛的嘴也忘了閤上,剛剛、那聲音是翔嗎?

睜開眼,卻看不見任何東西。

「耶?!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驚恐中男人登的坐起,努力睜大雙眼,手下亂抓總算抓住
點東西,心好不容易穩了下來,眼前的景像也慢慢有了模糊的形狀。

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比自己的房間還大,沒有窗子,一點光也透不進來,只有地板上泛著昏黃的
光暈,牆壁不是簡單的白色,像是佈滿密密麻麻的圖案,抬頭只見大型的吊燈,有種隨時會墜下跌
碎在身上的壓迫感,對面牆邊擺了一組線條筆直的桌椅,上頭掛了一面鏡子,形狀說不出的扭曲。

「どこだ?」手不自覺把被子用力的扯到胸前,碰觸到自己的肌膚...「啊~~~我的衣服!!」男
人覺得快要崩潰了_

「嗯~うるせよ...」孩子般的聲音,像被打斷一夜好眠控制不了的起床氣,不滿的發牢騷。

陌生人_不止衣服不見了,自己居然跟個陌生人同在一張床上,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樣式,仔細一看
,是...一張圓形KingSize的床!

不得了!緊急事態!!不管、絕對是先溜為上。男人沒多猶豫,立時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嗚_」
強壓下未知的恐懼,黑暗中一絲不掛的身體也沒時間感到羞恥,快找衣服!衣服在哪裡~~~

活了二十六年啊,第一次遇到這種非常事件,神明保佑啊~我的人生就拜託祢了,四肢著地沿著床
邊查看,幸好沒把那人吵醒。
從左邊找到了右邊...「見つけだ!」心中一陣狂喜「呃_」???? ...男人欲哭無淚。

終於把散落一地的衣物都穿上了,顧不得襯衫沒扣上扣子,嘴咬著領帶,一手挾著西裝外套、提起
皮鞋,男人神經緊繃的往門邊移動。太好了,就要自由了,別發出聲音,拜託!

顫抖的手指輕輕的搭在門鎖上,深吸一口氣,好,預備_

「どこに行きたい?」

「耶?!」神啊~~~祢一定要這樣整我嗎?!

像洩了氣的皮球,只差臨門一腳卻認命的停住不動,這男人可真好騙,哼。

無奈的回頭,想看清那人的臉「好暗哦~你喜歡這樣做?」「你...你說什麼啊...」男人苦著臉,
完了,現在是什麼狀況?

「試試開燈嘛~」パ的一聲,床右側的燈亮了,男人的心也跟著咔噔一聲掉在地獄裡。

「再待一會嘛~」孩子般的撒嬌,孩子般的神情,孩子般的身形。「怎麼這麼快就穿好衣服了?那
...也幫我穿...」加上一個無邪的微笑。

「你!你_」一口氣卡在胸口上不來,男人頹然坐倒,「別說你要趕著上班唷~今天是週末假期呢
~」不理會驚嚇到呆滯的對方,神態自若的下了床,〝他〞全身赤果,細白的膚色,沒有一點瑕疵
纖瘦的身材,圓潤的肩膀,泛著水波的雙眼,微翹的上唇,嘴角淡淡的笑容...一眼就能看出他的
身份。

未成年?

還是個男的?!

男人腦中空白一片,愣愣的看著〝他〞走向自己,「ね~兄ちん~」蹲坐在面前的仍是一臉純真「
不說再見就要走了嗎...好冷淡...」小巧的手掌攀住肩頭,「昨天你喝多了,沒有很...還要嗎?」
有些抱歉和害羞,〝他〞低下頭鑽人男人懷中。

「你_」身體自然的做出反應,推開了陌生男孩「再...再見!」狼狽的拎著散亂的衣鞋,男人在關
鍵時刻終於查覺到這可不是聊天的好時機「兄ちん!等一下,我...至少...付...付錢...」露出困
窘的表情,咬著嘴唇的模樣讓人不忍苛責,果然一招見效,對方遟疑了一會,無奈又憐惜的看著男
孩,「可是我...應該什麼都沒做啊...」十足心虛的回答,正因為一夜爛醉,到底發生了或是沒發
生?連自己都沒個答案。

「兄ちん...兄ちん如果覺得不夠,我沒關係的!」伸手撩撥敞開的衣襟,掌心輕柔的貼在胸口,男人
大驚失色連忙打掉「別這樣!」
「すみません!」小臉滿是錯愕,害怕的盯著男人「こめなさい、一定是弄錯了!我得走了!」再也
受不了男孩無辜的眼神,荒亂艱難的起身,手才剛碰到門鎖,男孩忽然抱住大腿「兄ちん!求求你
~他們會打我!拜託你~二萬、一萬伍仟,不、八仟就好了!」
男人震驚的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男孩的身子,就只值一件衣服都買不起的價錢嗎?

成功了!!解讀出男人的惻隱之心,男孩更加煽情的紅了眼眶「求求你...」
男人很想像以前一樣,默不作聲的施捨,他的收人還不錯,一個人生活綽綽有餘,但...要施捨給一
個出來賣的男孩嗎?

會害了他吧?雖然可能真的會被教訓得體無完膚,如果付錢了事,只是惡性循環、讓他越陷越深,
看他好手好腳也不像有病的樣子...不、他們靠他的身體賺錢,應該不會留下傷痕的...莫非是毒品?
腦中盡是社會新聞裡常見的卑劣手段,人稱日本最有資格收好人卡、B會社開發設計部的人間奇葩
,男人開始痛苦的天人交戰。

感覺到男人猶豫不決的態度,男孩不禁有些惱火,別太瞧不起人了!就不信你不乖乖把錢拿出來...

「ね...兄ちん...」順著西褲的縫線,手指緩緩的爬上男人的褲襠「やめろ!」原來戀童癖這麼噁心!
對著天使面孔的未成年男孩也做得下去嗎?簡直有病!!不知哪來的正義之火猛烈燃燒!「你給我
聽好!我絕對不是同性戀!更不可能跟一個男孩子做!是男人就該靠自己雙手賺錢!!去找份正當
的工作!就不用這麼沒尊嚴了。這六仟算是分攤一個晚上的住宿費,不是買你的!自己好好想想!

就在男孩聽得目瞪口呆的同時,鈔票被好好的放在手上,男人迅速打開房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怎麼會...我遇過太多太多的男人,見過多少場面,從來沒有一個是這樣脫身的...

我被男人狠狠的斥責,不是因為床上功夫差,也不是要價太高,只是因為我是男人?

「てめえ~~~絕對饒不了你!」瞇著眼細看名片上印刷精美的字體,我會讓你知道,說大話是要付
出代價的!

將鈔票塞到後口袋裡,二宮和也套上樣式簡單的Tシャツ,再次掃視那個名字。


〝〒111-3104 東京都台東区駒形2-0-3 日本株式会社バンダ 開発設計部 大野 智〞

2 坑品極差甩竿去2009/5/28 0:06:00

第二回? 契約書

走在鏡面黑曜石地板上,沉穩自信的腳步敲擊出清脆結實的足音,迴盪在空曠的大廳裡,腳下閃
爍的璀璨光芒,是這棟建築的代表設計之一_3.5公尺高、4噸重的超巨型黑水晶吊燈的陰影。

木質鞋跟依舊保持慣常的頻率摩擦著地面,直到強烈的地中海陽光穿透鏤空的琉璃天井,光束彷
彿一道擁有形體的擎天神柱,連接著天堂與人間,剎時間四周由闇夜幻變為白晝,男人終於停下
腳步,仔細審視眼前的圓型中庭。到處鋪滿了無垢米白色大理石,陷人地下的水池中,矗立著此
地的精神象徵,一根高達15公尺的羅馬柱。承接來自天上的神聖光華,石柱被金色暈染,浮現
出華麗精細的雕工,刻劃著栩栩生如生的_

惡魔。

真是糜爛啊~這種風格?

「フッ~」不知是誰重重吐氣,水池邊飄起了淡淡薄霧,偏頭一看,原來石柱後坐著一個年輕人
理所當然的把菸就著池邊敲了敲,灰白的碎屑散落在水面上,像一片片居無定所的浮萍。

「おそすぎ」年輕人旁若無人的又挾著菸輕輕啜了一口,不急不徐的對著池水呼出白煙,「貴公
司的時間觀似乎有待加強,嗯?」

雖然常說來者是客,但看來眼前這位氣焰高張的人並不理常規,仔細打量他略白的臉龐,倒還算
樸素,只是耳邊被陽光反身寸出刺目光斑的耳骨銀飾仍顯露他不凡的身份,那個符號?莫非就是_

「抱歉讓您久等,初次見面、敝人是M會社東日本營業所的櫻井,這是名片,請您收下...」

那人既不起身,也不伸手,低下頭把的菸無聲無息的摁滅在水中,還順便洗了下手,見他就像在
自家客廳待客般,舉止自然,連在外人面前也一派輕鬆,十之八九就是這些日子上頭整天叼唸的
頭號公敵,呃不、是合作對象_G集團的少東:相葉雅紀。

繼續無視他人存在,眼皮不耐的翻兩翻,「貴公司也要爭取這個case?真辛苦啊~我記得貴
公司和不動產業的關係很不錯,不至於要跟服裝業扯上邊吧?再加上...貴公司真的了解這個產業
嗎?」不留情面的說了一堆,外加一副財大氣粗的外行人你真的懂嗎這種表情。

頭痛,難怪上頭要頭痛,才想那天幹嘛拉著我去高級居酒屋喝酒純聊天,吃松坂牛刺身還配十年
珍藏大喑釀,根本是把我往火坑裡推賣給了公司!看這少東年紀輕輕,商場上的損人話倒熟悉,
情報裡也沒提到他為G集團創造多少業績,或做了什麼貢獻,花邊新聞卻是從沒間斷...

腦中快速又有系統的搜尋整理著對方的背景資料,自幼就被以成為標準商社職員來培養的櫻井,
有著同年齡男子所沒有的內斂沈穩,和勇於接受挑戰的個性,畢業前就被M會社相中,人社後以
菁英社員之姿一路昇遷,不長的五年半,就從見習社員蛻變為營業部第3課課長的得力助手,舉
凡出差洽公、接待談判,都需要他從旁協助,如今更是獨當一面,今天也是他隻身赴約,沒想到
情況有些不好控制。

不好控制卻也算不上無法控制。

櫻井在心裡冷笑。

「您是相葉總監吧!久仰您的大名了!」身子俐落的折成90度,他受過嚴苛的商業禮儀訓練,
就算是眾目睽睽,只要客戶還沒走出視線,你連頭都不許抬。

又是這種人!真無趣...

相葉訥訥的掏出白金菸盒,套著無名指的銀戒撞在盒子上,鏗鏘作響,抽出一根全新的菸,不屑
的斜眤著一動不動的櫻井。

看不出表情,卻不是以往那種誠惶誠恐、戒慎恐懼、說白了就是跟條狗一樣奉承的嘴臉,和普通
的社員相比,他反而像是一位軍官,不卑不亢,饒有氣度。

「赤マル,來一根嗎?」

似乎不太一樣?總算有點意思了,要不再這樣下去我會悶死...

.
.
.

簡約的裝潢和淡綠色布沙發,櫻井不改謹慎本性從容的觀察週遭環境。

「隨便坐吧!要喝點什麼嗎?」「啊、不用麻煩的。」

相葉自顧自的打開看來頗有歲月痕跡的櫻桃木餐櫃,拿出兩組印有茶色樹葉花樣的杯子,「那就
黑咖啡好了」櫻井心想這人還真夠任性,明明就說不用了,沒聽進去還擅自決定口味,不愧是少
東啊~

「請問總監,這麼別緻的地方,是...」得採取先攻姿態,掌握住主導權才行!「櫻井さん,這個
房間和你先前看過的,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依舊是一派輕鬆,話家常似的。

在給我考試?

「呃、如同總監說的,敝社對時尚的敏感度、業界的相關經驗的確不足,自然不能和這方面的專
業公司相提並論,所以...」

咔的一聲,杯子濺出了深色的液體。

「貴公司都讓員工這麼答非所問的?」相葉冷冷的目光停在身上,櫻井卻不以為意的嘴角輕揚,
輕啜一口濃烈的咖啡,「總監,關於您的問題,在下已經回答了。」氣勢上要以退為進,站穩立
足點!「櫻井さん,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懂商場那套,很有業界菁英的底子?」話峰一轉,跳脫了
好不容易引出的主題,相葉舉起杯子,慢條斯理的喝著,像喝白開水一般順口。

忽然有些明白了,這少東的性子忽冷忽熱,看似輕浮卻歷練頗深,要激他不容易,想說服他恐怕
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被稱做菁英呢?被稱做菁英...是什麼感覺?櫻井さん?」

「不...總監您說笑了,敝人怎麼夠格當菁英呢?」怪了,怎麼繞著我打轉,談生意啦談生意!
「說了別客套啦!還有,叫我相葉就成,總監總監的聽了很不舒服。」

「是!但是...相葉さん,請容我冒昧的說,跟您一比,您才是年輕有為,一開始聽說要爭取與貴
集團合作,在下真擔心是否能勝任...」

「年輕有為...」相葉彷彿在思考著話中意涵,眼神閃爍,「今天能當面與您商議,深感榮幸,不
知道您對敝社提出的企劃案是否...」

「你很急著談生意呢!櫻井さん。」

露出了會面以來唯一的笑容,望著窗外,和煦的日光斜照在淡綠色窗簾上,徐風吹拂著他微捲的
髮絲,露出耳骨上的銀飾,深深刻著一個”G”字,應該是啣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弟吧?但櫻
井總覺得...那笑容有些苦澀。

3 坑品極差甩竿去2009/5/28 0:06:00

第三回? 退件

電視機裡傳來平穩的音調,新聞主播永遠把外表打理的專業又自信,就算只是陳述一成不變的事件,
他們卻永遠有勝過錄音機的價值_而且是很高很高的價值。

櫻井把啤酒擺在咖啡桌上,從銀行借金的可愛CM中移開視線,本想問下「不來一罐嗎?」,可看那
傢伙的樣子,大概問了也聽不到...大野正盯著手裡的資料夾,發呆之於他,倒也沒什麼特別,三天
兩頭的不就常這樣嘛~但今天確實有些不太一樣,桌上便當的收縮膜完好如初,他連筷子都沒動。

把電視的音量調低,「飯快涼了~」果然沒聽見。

「大野,還好吧?」「啊...嗯...」

似乎如夢初醒,眨了眨眼睛。「從剛才就在發呆,我都洗澡吃飯在喝酒了。」瞥過他手中的資料夾。

「那什麼?開除令?」「...」

忽然用力的把東西揉成一團,緊緊握在手裡後冷冷的說聲「好累...晚安。」大野就把室友放在客廳
裡輕巧的關上臥房門,隔離成兩個世界。

「藝術家...」櫻井不以為意的低語。

憤怒的把紙團丟到床上,如果不是和人同居此刻鐵定有一堆物品要遭殃,雖然不能隨心所欲的發洩,
至少能比較冷靜的強迫自己面對現實...櫻井的存在像面鏡子,映照著有些軟弱的自己,時常散漫的自
己,甚至無欲的自己...果然,不能一個人生活嗎?就算只是袖手旁觀,也好過沒有人知道...

情緒緩和下來,兩手攤平紙團,細密的線條交織縱錯,色號代碼標得密密麻麻,紅色蠟筆硬是劃開一
切,那深惡痛絕的意味,古代判刑的硃砂也自嘆弗如。

「大野,你來幾年了?拜託你也有點創新!看這裡...還有這裡...拿回去再改改!就不怕後輩看到了
要瞧不起你?我是為你好啊~這陣子你是怎麼了?加把勁吧!」

堂本總監手抵著太陽_Xue,挾著的菸不斷溢出濃烈的氣味,菸灰缸裡已經堆積如山,桌上攤開的提案稿
件,體無完膚的受著凌遲之刑...

「可惡...」臉埋進枕頭裡,如果這樣悶死了豈不成為世間笑柄。「真沒用...」

.
.
.

櫻井持續在菸灰缸補上新土,好像養份越多越能長出妖艷的花朵。筆記型電腦邊厚厚的報表,螢幕上
五顏六色的圖表閃動著,昏黃的燈光暈染了白色咖啡杯,深色的液體卻無法變得再淺一些...

得準備得更充份才行,絕對不能敗下陣來,管他什麼相葉總監相葉雅紀,這案子我要定了。

指尖在靜音鍵盤上敲得鏗鏘有聲,宣示著櫻井的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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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已過,緊閉的門扉輕啟。

茫然的尋找食物,才想起應該被室友擺進冷藏庫了,一點餓也耐不住的自己,真的很沒用呢~

坐在微波爐前發呆,1分30秒的時間又靜靜走過,客廳恢復一貫的整潔,除了淡淡的菸味還飄散在
空氣中。剛才一定又在趕企劃書之類的,菁英如櫻井,應該...沒什麼能打倒他吧?至少在這房子裡,
兩個春天過去,沒見他因為工作皺個眉。

走到最深處的房間,簡單的日光燈掛在天花板上,平常是櫻井的書房,晚上就成大野的工作室,兩個
完全沒有交集的人反而意外有著融洽的生活步調。翻開米白布幔,畫布上的烏鴉像要張嘴大叫般,黑
得發亮的羽翼層次分明,不用手去觸摸也能感覺到粗硬的質感。凝視著牠的雙眼,默默的把畫撤下擺
到一旁,畫架上又是一塊白布,很薄很緊的包著,邊嘆氣邊熟練的解開繩子,無可奈何的重覆著三個
月來一直持續的無意義動作,端坐畫前,面對熟悉的”他”,大野卻不知道究竟該拿他怎麼辦...

「為什麼呢...」

炭筆的灰黑均勻的附著在肌膚表面,隨著主人無意識的反覆搓弄,那層灰黑漸漸蔓延開來,色調益發
厚重。

「為什麼一直想起你呢...」

輕輕的描繪,勾勒著已經成型的線條,紙上的少年沒有表情,只是跪在地上。

「一定是生了什麼病,可是能跟誰說呢...」

炭筆落在木地板上,雙手在緊緊交握後黑色繼續攻克了手掌,可大野全然不管這些,淨白的臉深深埋
人手中,輕輕的嗚咽。

在哭!

門外的人腦中閃過許多臆測。

合租那麼久了,今天他的情緒波動很異常。身為室友該不該關切私人的事?

櫻井轉身離開,心中卻不可壓抑的泛起了些什麼...

你是個男人吧?那就靠自己。

至少我是這樣一路走來的,加油吧!

4 坑品極差甩竿去2009/5/28 0:08:00

第四回? 銀座之上


「潤くん、行くよ~」「ん、じゃね~」

迅速脫下T恤,伸手從鐵櫃紙袋裡拿出熨燙得筆挺的白色襯衫,摸索著銀質扣子一一扣上,順便踢掉
一雙尖頭靴,鬆開扣頭抽走鱷魚皮帶,靠在鏡子上褪去靛青色的丹寧褲,把黑色西裝褲熟練的套上,
拉鏈上的指尖塗滿紫色指甲油,仔細繫緊圍裙的帶子後轉身對著穿衣鏡確認衣裝。

「今日もよろしく~」潤盯著鏡中自己濃黑的眉、深邃的眼、和豐厚的唇。
順手沾上造型品抓下髮絲,「上吧!」

推開休息室的門,另一個世界般的人聲鼎沸,歡樂的喧鬧在他耳中聽來,只是日復一日訴說不盡的城
市孤寂,水晶球燈下個個妝容閃耀衣著奢華的人們,有千百種依附於此的理由,是放鬆是發洩是沉迷
更是__

逃離。

走進吧台,被造作掩飾的驚呼聲漣漪般起了連鎖效應,守候已久的客人們紛紛靠攏過來,這位頗有人
氣的酒保從不表演花式調酒,但彷彿理所當然似的,每到他現身的那一刻,店裡總是聚集許多但求一
睹美形酒保的盲目崇拜者,男男女女,竟是所好皆同,為之著迷不已。

掃視坐上吧台座位的客人們,眼神僅是禮貌的徵詢,卻已經讓人神魂顛倒。
「お客さん、想喝點什麼嗎?還是想試試什麼口味的呢?」
潤戴上面具,像舞台上的明星般閃爍著專注的光采,手上的玻璃杯只在適當的瞬間發出清脆的聲音,
調酒用酒瓶口的細管邊不留下殘餘的酒液,習慣用布巾謹慎的擦乾,有時不免會想著,是因為不該讓
客人喝到失去風味的酒,還是因為自己的潔癖?

「你有潔癖吧?」

當年面試的情形依然清晰,那天剛巧大股東堂本光一和其他股東結束了飯局,順道進店裡消磨時間,
難得一身正式穿著的潤沒空自怨自艾的想怎麼就這好運遇上了大老闆,站在吧台裡,按捺微微顫抖的
身體,慢條斯理又手法俐落的在雪克杯裡依序倒人蘇格蘭威士忌、白蘭地、杏仁酒,面帶微笑搖動著
混合中的化學物質,接著擺上寬闊的酒杯,放人一塊剔透的冰,迅速把酒倒人,割開新鮮檸檬,魔術
師手指般的輕巧帶過杯緣,一口氣灑下足夠份量的果汁。

「どうぞ。」深呼吸後,把酒杯推向堂本光一。

「你有潔癖吧?」放下雪茄菸,趴在吧台上透過金色液體眤視著,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眼睛瞇成一
雙彎月,像小學生抓到老師的小失誤,單純的感到得意。

「すみません...」一時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只能抱歉。

「まぁ...別在意啊~只是覺得有趣。」舉杯凝視,搖晃著讓冰塊滑動,「叫什麼?」

「これは公爵です。」

小啜一口,粉色舌尖仔細把殘餘的酒液捲人口中,忽然_

「あぁ~~~うまい!!」

絲緞名牌西裝襯著俄羅斯娃娃般的臉孔,精雕細琢的五官就像天使會發出光芒似的,然而,卻是從這
副美麗的軀殼中不搭調的發出老頭似的讚嘆...潤有些啞然失笑所幸終究沒笑出聲,這人究竟幾歲啊?

「うめぇ!うめぇ~!これす~ごくうめぇ!」

被店長尊稱為BOSS的人,只是個看來二十出頭的男子。

至於那句聽來清淡其實語意深遠的開場白,潤大概是在被採用幾個月後才明白過來。

夜色越深,店裡的燈光更加璀燦,直比貴婦們手上一只比一只大的鑽石戒指,杯觥交錯間激盪起男人
的酒國氣魄,眾人們似乎不在乎金錢的流逝,反而揮霍生命叫囂著夜晚為什麼這麼長,長到無法不去
意識到自己的種種缺憾,特別是心上那道永遠填補不了的縫。客人們很少喝到爛醉如泥,因為他們的
目的不是酒本身,如何解決侵蝕靈魂的空虛才是。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

一位常來的商社社長,是經營珠寶生意的中居さん,興緻來了想請人陪著喝,銀座酒店裡哪家沒有訓
練有素的公關小姐,氣質大方應對得體不說,姿色更是萬中選一,然而這次不同以往,客人鬧著硬是
指名要潤從吧台出來陪酒。

「陪我喝一杯吧~想要什麼都可以給你唷~」

冷冷的瞟了對方漲紅的臉,看來還算忠厚,卻藉酒裝瘋說出脫序的話。放下沒清洗完的杯子,一絲不
茍擦乾雙手「社長、すみません~工作中不能喝啦~不信你問問店長?」不能說是把責任完全丟給店
長,這本來就是他的職掌之一。

「什麼嘛~秋山~不是說怎麼都行嗎?我還沒說這個新來的一直沒給我介紹介紹呢~」
「社長,您誤會了,他只是店裡的酒保,只負責調酒的。」語氣和緩卻帶著絕不讓步的堅定。
下一秒店裡全部的人都看見玻璃碎裂在秋山腳邊,中居衝向吧台,排開滿臉驚愕的客人扯住潤的衣襟,
「這樣的好貨色你們會擺著當花瓶,哼!我才不信!」手仍劇烈搖撼著,潤不但不為所動也沒有掙扎,
眼中只有一種名為”不屑”的字眼。

「真叫人火大,你什麼意思!」

「社長請您冷靜點。」立刻有數名黑服衝上前壓制中居,及時讓潤握在手裡的酒瓶收了回來。

也許是擔心壞氣氛延續下去,秋山示意他先到辦公室休息,默默放下二十年份的白蘭地,潤心想再慢些
就要做半年白工了...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其實秋山閱人無數,不會看不出潤有多少能耐,但客套話總得說一說,這點
潤也清楚。「你是應徵酒保的,有些事自然沒機會跟你提...別站著、坐吧!」眼光掃過門鎖,確認沒有
閒雜人等闖人的疑慮,「你見過BOSS...他除了這間店,還經營別的業務,我想你也聽出來了。」

「男妓?」不算艱難,潤幾乎是平淡的說出這個辭語,毫不避諱。

「嗯。BOSS他不會強迫任何人,只是幫那些有困難的人多安排一條出路,你也知道,這年頭...錢是
能壓死人的...銀座是有錢人的地盤,機會更多不是嗎?」

「所以?」意思是如果我缺錢,BOSS就會讓我去賣?潤低頭盯著辦公桌上的K金打火機。

「嗯,本來BOSS也想問你有沒有意思做,不過...他說你有潔癖...」秋山微微苦笑,話點到為止。

「我明白了,不過...以後得麻煩店長保護我啊~雖然有點不合成本。」最後的”不合成本”潤說得鏗鏘
有力,惹得秋山哈哈大笑,「放心啦~凡是騷擾你的都不能再進來,至於他們會怎麼出去,就看那些黑
服的意思,你不用煩惱。反正今天有人可以替你,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嗯。」

起身點頭致意,打開門卻見一個男孩叼著煙,蠻不在乎的靠在門邊。

5 ==2009/5/28 1:51:00

本来是想说说内容
结果被日语雷到
要包括日语对白至少要保证对吧
我一眼看到至少叁错 ==

6 = =2009/5/28 9:52:00

LS

錯了麻煩指出來吧!

這樣也雷...

7 坑品極差甩竿去2009/5/28 9:53:00

第五回? 貸金契約


「二宮...二、宮、和、也!」「本名?」「已經說了不然還要怎樣啊!」「喂~いい加減しろよ!」

深夜時分,區役所裡比往常還不平靜,幾位警員正忙著處理巡邏同仁逮捕到的”一堆”青少年,做筆
錄的聯絡家長的搞得翻天覆地,更麻煩的是個個都嚷嚷這痛那痛竟全要包紮擦藥...

壓下想對現行犯呼巴掌的衝動,米花重新打量眼前這個白白淨淨的小子。

「你沒受傷?」不太可能吧...三十幾個人打群架,車都砸壞七、八部,只差縱火,這傢伙毫髮無傷?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少年一臉的不耐煩,「被你們這些大叔煩得腦子炸了算不算受傷?」

「てめえ!」拍桌站起,黝黑的膚色加上睜得老大的雙眼,幾個在一邊等著裏繃帶的年輕人都嚇得停
下動作,二宮卻逕自拿起筆錄記錄書唸了起來...

「平成13年4月13日晚間11時47分,經新宿區役所巡邏員警發現,大批青少年於該區域之車
両検修場內聚眾鬥毆,共計3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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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場內自動車三部全毀,五部嚴重毀損,以及多項維修機具損壞,警方並於該處查獲多桶不明化
學溶劑,不排除有預謀縱火的可能。參與鬥毆者多為十七歲到二十五歲的不良幫派份子,以我二宮和
也為首,因言語衝突,糾眾茲事...」

把筆錄複本丟到地毯上「還要唸下去嗎?」男人的手指不滿的敲著大理石桌面,斗大的鑽戒隨之起舞
活像夜店裡的水晶球燈。二宮嘴角隱隱約約勾動了那麼一點點,立在一旁的黑衣男子立即上前精準無
比的踢中膝蓋,右腳受創免不了左腳也一起跪下。

「這麼能打也沒看你做出什麼大事業!和那些雜碎攪和倒是很拿手!!」

仍是無所懼的姿態,二宮露出淺淺微笑。

「你不會坐牢,總不能少了活該替我賣命的一條狗,」撿起筆錄在他眼前撕碎「連案底也不會有...
代價你是知道的,利息再加三成。」黑衣男子迅速掏出記事本,利索的寫上,深紅色的文字。
男人支起臃腫的身軀踱步到門外,在厚重的防彈大門關上前一秒「命真賤哪...逃不了也死不了。」

是的,賤命一條。

踢開路上碎石,要不是家裡有個又賭又喝的窮鬼,我的命本來是無價的。

穿過幽暗巷弄,路燈閃閃爍爍,像是壞了其實只是漫天的白蟻飛蛾。儘量不出聲,踩過佈滿鐵鏽不知
何時會塌陷的梯子,站在門前,呼吸很自然的緊窒起來,想不造作的喊聲”ただいま~”二宮聳聳肩
笑了,大概被那句利息加三成給嚇到,才會沒事發白日夢。

開門後迎面撲來叫人作噁的酒臭,習以為常,二宮皺了皺眉。遊手好閒的,本來沒必要每天都這麼晚
才回來,但想到夜深時分見到酒鬼總比白天見到合理得多,心情也能平和點,對自己不怎麼樣的心臟
還算有些益處,也就天天如此了。

「沒...沒酒了...」「わがだ。」

「...」「買了三明治。」也許已經稱不上對話。

閃身進到窄小的房間,拉開拉環手上滿滿的啤酒泡沫,舌尖不自覺的輕舌忝 手指。這麼香甜的滋味是酒
嗎?漸漸陷人迷茫狀態中,查覺時已經咬出斑斑血痕。

「好餓...」門外傳來遊魂般的呼喊。

胸口彷彿被塞滿了,又脹又痛快要喘不過氣,二宮清楚看見自己顫抖的指尖_

手掌結實的拍在桌上,痛覺卻遠不及胸口的震顫,「你怎麼不把我吃了!!你有種就吃了我,吃自己
的兒子!」

門外立刻識相的噤聲_

「借金!借金!!你當我不知道!又去賭什麼!!」看不見火紅的臉和脖子上分明的青筋瀑突,使勁
對著門大吼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聽,「借十萬就是剁我的指頭!借百萬就是砍我的腳!加上利息,你
想讓我死!你想讓我死了最好~!對不對!!」

突然的出軌終究還是得回到原來的路,老套的情節在這個家_如果還算是一個家的話_不知上演了多
少回,於是在勉強稱得上發洩今天膝蓋受罪的怨氣後,二宮像洩氣的氣球,頹喪的坐在床上。

繼續把啤酒灌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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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喂~!睡夠了吧!給我開門!」一個弄不清星期幾的早晨,二宮家的門敲得戰鼓般驚人。
門外似乎有四、五個男人在叫囂,接著又有更刺耳的猛烈敲擊_像是榔頭落在鎖上的聲音。

半夢半醒間,彪形大漢踹開破爛的門板,其實他們不破壞鎖照樣能走進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喂!小鬼!老爸去哪了!!這月利息還沒交呢~!」才走出來就覺得地動天搖,心想著我沒醉搖我
幹嘛?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丟到一邊,幸好家徒四壁所以沒碰撞受傷,冰冷的地磚傳來模糊的足音,
「看來沒死,還拖著呢!給我過來!!」眾人吵嚷著拉扯二宮的父親_其實幾年前母親走的時候他就
曉得那是自己的養父。

「這月利息三十萬先拿來!酒鬼!」帶頭的啐了聲,拉住他頭髮硬拖到走廊上,「本來還得加三成,
上頭是不缺這筆...所以下個月再加!」

男人可能沒睡醒更應該是宿醉中,應也不應,「要不是破房子沒人要,現在還能睡床上啊你!」
順手一推,男人立時自樓梯滾落,發出巨大的噪音,可惜這是團地最下等的區域,二宮想就算我大叫
殺人了也沒人會探頭看上一眼。

「嗚...」男人在地上掙扎著,含糊不清的呻喑。看著自己的父親,沒有想說的話,只希望這班討債
的兇神惡煞早早走人。眼神飄到遠處一片還沒開燈的看板,特種行業的女人們正在床上補眠,難怪他
們有精神一早來要錢,晚上再去那圍事收保護費順便解決下需要,真好啊~至少是份穩定的工作,可
惜你兒子我做不來,就算做了也還不了債,一輩子都還不了。

「小鬼!老爸躺平了還挺悠哉嘛~給我下來!」

又是脫軌的開始嗎?事態發展不再按以前的劇本走。

「前幾天又惹麻煩,上頭沒耐性了!老爸吐不出錢,你也想想辦法吧!小混混能過一輩子嗎!跟上頭
做事不就好過了~」二宮眼神依舊冷漠,事不關己,「可惜沒那個心啊~老爸真可憐~兒子養到這麼
大,幫不上忙啊...」

早就無所謂了,怎樣的嘲諷都不痛不癢,不在乎再多幾個版本,如果可以,他也不是沒見過那些自以
為被逼到走投無路、從樓上一頭栽下的人,視線轉向有些斑駁的柏油路面,想起自己住在稍稍架高的
一階,要死,還挺費力的,走到一半就不想死了吧?真可笑...

二宮趕緊摀住正在變形的嘴,但控制不住,一股快撕開臉皮的力道不斷的拉扯,於是又慌張的用另一
隻手阻擋向四方擴張的肌膚,仍於事無補,胸口加速震顫,低鳴的振動在身體裡越來越張狂,直到眉
毛挑起_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目瞪口呆。

粗糙的手掌甩上來「裝傻也要有個限度!!」二宮應聲倒地「又瘦又乾,賺女人的錢也沒本事!呸!
真是廢物!」呆滯的雙眼望著灰色天際,密不透風的雲間,隱隱透出閃光_

陰暗的角落,烏鴉振動烏亮的羽翼,正是翻食垃圾的好時機。

一人踩在二宮父親臉上,接著踹他的肚子,其他人很快跟進,咒罵聲中踢球似的樂在其中,一向口頭
恐嚇偶爾摔桌踹椅子的討債人,面目兇殘得陌生,二宮不明白,反正利滾利,今天還不了,利息就再
加下去,這樣,不好嗎?

父親的哀嚎越來越無力,漸漸的恢復平靜,死了嗎?二宮掙扎著爬起來,「放心,打死了也沒意思,
你要有心還錢,行啊!乾脆點,跟咱們做些大買賣吧!」不理會男人冷血的言語,討債人都是沒心的
禽獸,蹣跚的走下梯子,父親渾身沒一處乾淨的,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上頭知道你不是沒能力的,想借你的狠勁用用。」

「おやじ...」

「小鬼,你敢殺人嗎?」

轟~~~!

驟雨傾瀉而下,澆熄二宮心頭最後的火苗。

男人摟住二宮濕淋淋的身軀,「兩千萬,別人的命值兩千萬,想知道你的嗎?」

「不...不可以答應...」被打昏過去的父親艱難的說著。
「去做掉他,老爸欠的錢一筆勾銷,你的人生又一片光明啦~很合算不是嗎?哈哈!」
「不准去...」

又一聲巨響。

覺得二宮十分猶豫的樣子,男人對其他人使了眼色,看著他們各自掏出的短刀在雨中發出寒光,想呼
救卻叫不出來,男人揮手,一把刀捅進父親的左肩_

「啊~~~~~!」

直到那個人出現之前,我以為這一生已經夠萬劫不復。

8 坑品極差甩竿去2009/5/28 9:58:00

第六回? 人社研修~1

血像排水孔溢出的水流,分不清澄淨或腐敗。
被毆打又受到重創,二宮的父親臉色慘白昏死過去。

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也不覺得冷,看著沒人父親血禸的兇器,二宮甚至開始希望這一切只是夢境。
然後希望再次喚醒另一個自己。

醒來啊!醒來啊!!趕快醒過來!!!

男人在邊上饒有興味的緊盯他的變化,聽說這小子有特殊的”才能”,上頭才會使盡手段逼他就範,
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了。

為什麼動不了?!不管是不是夢,我受夠了...動啊!快動啊!!

「兄貴?」見男人慢慢退開,大漢們以為要停手了。

忽然_

「通通去死吧~~~~~~~!」

眾人來不及回頭,二宮已面目猙獰的撲過來、揮拳,瞬間擊倒兩個人。

「この野郎!」一人衝上前揮動短刀,二宮身手矯健蹲下閃避,再集中力量撞向對方腰際。
「啊~!」又一人倒下。

沒有任何停頓,殺氣騰騰的走向最後一個打手,「てめえ...」雖強做鎮定的叫嚷,握住刀柄的手卻
不停發抖,「表過來!」

眼前一黑,連哀叫都沒有,二宮吃痛的拖著脫臼的右腳,為求戰勝,竟連自己的身體也顧不得。

咬牙切齒瞪著立在遠處觀望的男人。

「要不是傷到腳,無論如何也想揍我吧?」掏出一把消音手槍,瞄準了二宮,「果然還是帶著安全,
我押不走你,那就等其他人來吧!」撥通電話「跟BOSS說可以接收了...?!_」男人臉色一變
「你最好別動!」二宮仍步步逼近,不理會直指額頭的槍管,「くそー...」迅速上膛,轉而瞄準昏
迷中的男子。

查覺二宮的遲疑「我知道你不怕死,可老爸的命...也不管嗎?還在流血哦~」聽到”血”,二宮像
沒受傷似的再度進逼,就在男人要扣下扳機的剎那_

「もういいよ。」
突出其來的黑衣黑帽的男子不知怎樣拍掉了舉在半空的槍,擋在生死相搏的兩人中間。

難辬敵我,二宮楞了會依舊反身寸性的朝黑衣男子揮出左拳。

「もういいよ。」「嗚!」不料對方立時反轉襲擊者的手臂,二宮痛得跪地低吼「はなせ!」

「まぁ~もういいよ?」與其當做詢問,毋寧更接近命令。

男人向後退了幾步,愕然不知所措,看不清對方的臉,嚴格來說只看得見嘴,黑色的漁夫帽幾乎蓋住
五官,黑色運動服更顯出對方削瘦的身材,眼見工作快成了卻被無端打斷,事到如今...

男人再次舉槍,「你以為你是誰啊!」

「失礼だね。」

銀光一閃,黑衣男子身形微動,竟見他手握日本刀,定定的抬頭。標準的”正眼”。

「太...太刀?!」二人同時驚呼。

「這個距離正好呢!」「バカか、お前!」男人嚇得跌坐地上,狼狽的向後爬行,「別管閒事!我的
人馬上就到了!你最好快滾!」

「そか。」

黑衣男子驟然揮刀,殺氣隨著一道水柱狠狠自男人頭頂擊落,濺得他徹骨的寒,登時腿軟!在如此近
身的空間內斬切居然能刀不血刃,男人知道對方不是簡單人物,任務已經失敗了。

「もういいよ。」意志堅決,似乎除了要求放人外,別無所求。男人見大勢已去,只能跪地求饒。

「じゃ...」刀鋒再次朝向男人,卻直指槍口「給我吧!」「はぁ?」「槍給我。」雨水從略長的褐
髮色髮絲滴落,僅管手中是不該用在近身戰的武器,但男人清楚明瞭若敢不從,他的心臟瞬間就會被
刀尖剌穿。

把槍隨手收進口袋「欠了多少?」「あの...兩千七百多萬...」

「他一定會全數還清,走吧!」
男人如獲大赦,拔腿就跑。

二宮簡直不敢置信「今、なんて言った!」居然讓一個陌生人擔保他要還清這個天文數字!
「てめえ!」扯住黑色運動裝,「真的不顧父親?」這才想起父親還不醒人事,二宮飛奔到父親身邊
被刀揷人的傷口沒有繼續淌血,「おやじ...」伸手想做些什麼,卻彷惶無助,父親受了這麼重的傷,
這隻手,不是廢了嗎?以後...以後要怎麼辦?父親會變成怎樣...

接下來,他也不明白,向來堅強到近乎冷血的自己,為什麼會對陌生人投以求助的眼神。

「あ、やりすぎだ。」假裝沒收到二宮的乞憐,男子舉起刀自言自語。只是揮斬空氣,刀仍會折損,
何況是在驟雨中...收刀人鞘,猛然抛向二宮,「拿好,我去開車。」

因為父親欠下大筆借金,男子似乎很清楚他們早就付不出醫療保險金,根本無法到一般醫院診所接受
救治,窗外景色飛快劃過,灰色建物的陰影漸漸被層次分明的綠野溶解,男子說你們沒法去醫院,先
到我朋友那裡,至少比市內安全多了。二宮沒有選擇,即使感到不安,面對突如其來的意外,又關係
到父親的生命,他只能默默點頭。

安置了父親以後,巨大的疲憊感無預警襲來,二宮覺得眼皮異常沉重,像一星期沒睡那麼累,才剛接
過被叫做智也的男人遞過來的一杯水,喝也沒喝就攤在病床邊。

「可哀そう...也不曉得累積多少壓力了,光一、把他放到另一張床上吧!我幫他看看...」

「嗯~所以就別怪我了嘛~と。も。や。」

黑衣男子已經換下淋濕的衣服,身上套著和身材極不相稱的大尺寸T恤和休閒褲。翻找著儀器的男人
體格高壯,白淨背心下露出古銅色的結實肌禸,讓手臂上淡青色的醫用手套更加突兀。

「啊、好輕...」光一眉頭一緊,這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頭...

「營養不良,大概好長一段時間沒好好進食了,加上淋了雨,有點發燒。」放下溫度計,挾起棉花球
沾上酒精,「我給他打點營養劑,讓他安穩的睡一覺吧!」針頭刺人蒼白薄透的肌膚,淡白色的液體
慢慢滲人血管,光一靜靜凝視二宮瘦弱的手臂,覺得先前那個拚命掙扎的人變得有些陌生。

「你啊、撿了隻可憐的小狗...」被一把攬人溫暖的臂彎裡,就著吊在天花板的白色燈光,兩個人充
滿不捨的目光照看著沈睡的二宮,像在加溫燈下看顧著受傷的小狗般...

為了分擔父親傷後復建與日常起居的工作,二宮住進長瀨智也的住所,醒來時總是輕巧的走人廚房準
備早餐,每天從不缺席的香醇咖啡,讓本來頗有微詞的長瀨把當時對光一的苦口婆心全都忘了,直到
一個月過去,光一再次出現時。

「吶、我說...你真要讓他做?」
「看他自己吧...這種事沒法勉強。」

二宮剛給父親按摩完,瞧見他倆在大廳裡低聲交談,沒去打擾,一口一口啜飲冷掉的牛奶。

「我看他很勤快,懂事又乖巧,只是太瘦小了,不然也不是沒工作。」放下咖啡杯,長瀨低下頭,臉
上看不出是可惜還是同情。

「智也...我只能這樣幫他,那筆借金不是正常工作能還的,這孩子不能到道上混,會死很多人的。」

「真是命運捉弄人啊...」兩人相對無言。

當天光一就把二宮接走了,或許知道自己的人生將要發生巨變,臨走前明知失禮卻還是不斷的拜託長
瀨一定要好好照顧父親,心中無法言喻的酸楚像影子般緊跟著,但走出大門時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耶~~~~!法拉利!!!」
目不轉睛的盯著火紅色的車身,早熟的少年忽然變成純真的孩子,忍不住繞著車身溜轉,雖然家境不
怎麼樣,但男人對車的敏銳幾乎就像是與生俱來的基因。

「呵...先上來吧!到我辦公室去。」「真的能坐嗎?」「阿呆!」
  .
??? .
??? .
透明電梯飛快的爬升,繁華的東京就在腳下慢慢擴大,體內的血液好像隨著高度越發炙熱,二宮對未
來的擔憂似乎不在意了,取而代之的是久違了的冒險心情,如果是跟著光一くん走。

走過長長的走道,迎面而來的每個人_都是男人_都欠身對著光一謹慎的問好。
果然很有派頭呢~其實到現在二宮還是完全不知道光一是什麼身份,更別說所謂”會社”是在經營什
麼業務了。

「想問的話就問吧!」二宮眼裡的問號簡直要滿出來了,光一輕笑著坐上黑色的辦公椅,放眼一看,
除了桌上的便條紙,其他設置全都是黑的。 
「あの...請問...您要我做什麼?」雖然眼前的人也很年輕,但隱藏在笑容下的氣勢卻不容輕忽,二
宮仍然沒敢直接探究。

「幹嘛怕我嘛~」「啊...」光一總是很容易看穿他人的心思,拜某人之賜。

「真是的...都還沒自我紹介呢!擅自把你帶來還這樣...」按下電話,似乎接上總機,「町田,別讓
人打擾我。」對方好像還回了話,光一臉上淺淺一笑,二宮不明白自己瞬間繃緊的胸口有何意義。

那特別的笑靨還未散去「可以了」低頭打開了抽屜,取出一份資料夾。

「二宮和也,1983年6月17日生,東京人,A型,生母和子,生父不詳...同年7月13日由
二宮拓志領養...」聽著規律的聲音,二宮早忘了該不該有反應,腦子裡只是一直重覆問著”你是誰?
你到底是誰?”

「不用太意外,拿到個人資料是本會社基本的專業。」

「我是堂本光一,以我為主的股東組成了這間會社,我們的業務有能見光和不能見光的」頓了一會,
「私人事務調解是主要業務,連帶的擁有酒店事業,另一方面...基於個人因素,兼任特別的仲介事
務。」

「仲介?特別...」

「嗯,說了別嚇一跳,売り専...ね。」

「耶?!!!」二宮倏地站了起來,冷靜下來發現腳已到了門邊。

「呵...今天只是聊聊,別緊張,別緊張。」光一笑得花般燦爛,像在閒話家常。

「我...」坐如針氊,感覺額上滲出薄汗,「我...」「放心,你還未成年。」哦!終於鬆了一口氣。
「未成年的價錢更高。」
噗!二宮急忙摀住嘴,心裡只想著這個人到底何方神聖?救我難道就是想讓我欠人情然後也去賣嗎?
果然這世上沒有好人...可是他是用命救我的,這又怎麼說呢?

「你的問題真多呢~」瞇著眼的光一笑得更開心了,「我不是一般的仲介,我只有能快速讓你還清債
務的客戶名單,當然,交易細節全部必須經過我的安排,以保證我的人安全無虞。除了工作,其他時
間可以自由運用,生活和安全問題都不必擔心,我有充份的資源擔保。」

二宮強自鎮定仍坐在沙發上,心跳卻無法掩蓋的急促敲打著,這麼說我可以選擇?但是賣身...還是
賣給男人...這太噁心了!!!

「二仟七佰萬,殺人,賣身,」聲調變得平和,彷彿染上深不見底的無奈,「我知道你很難選擇。」

可惡...我的人生...該死!!!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救我?!救了勸我去賣?!你...」本來想說”虧我那麼相信你!”又覺得萬分
幼稚,「憑什麼叫我信你?!」

「你還可以再想想,但你的父親已經選了。不管選哪一個,都等父親傷好了再離開吧!」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你已經很有錢了不是嗎?」

「阿呆、有錢又怎樣!殺了人你以為錢就能擺平嗎?!」

冰冷的視線刺向二宮,身子一個冷顫,那眼神裡的怒意讓他頓時啞口無言。
光一くん說得沒錯,別說殺人,黑道間打打殺殺是個沒完沒了的地獄,至死方休。

終究逃不開嗎?宿命?

一咬牙,「你會幫我...還債?」

「算是吧!很快的還清,但也不是幾個月就能還清那種天方夜譚啦!」

「我...會變成怎樣?」

「也許會愛上男人也說不定。」

光一緩緩的將臉貼在鏡面般的桌上,慵懶的。

9 坑品極差甩竿去2009/5/28 10:01:00

這一回其實完全是為了我家終極大本命
好不容易請到他老人家出場總是不能太隨便(分明是愛寫)

不過這篇不看也行,不影響主線劇情(主線在哪啊這...)


第七回? 人社研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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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活按照精心安排的程序展開。

「我們稱呼他BOSS。」在電話裡叫町田的青年,關上辦公室大門後的頭一句話。
「町田です、今後有任何問題請儘管找我,現在請隨我到二宮さん的新住所。」
「新住所?」「はい、新進人員會安排住所,還有新的身份。」

走道上人人依然都向町田點頭示意,對他倒沒多看一眼_應該說是刻意偽裝成自然不對上視線,心想
這群人都是前輩吧?多少得表示禮貌,可又不清楚他們身份,只能低頭走過,町田黑得發亮的鞋後跟
輕巧有節奏的踩著,二宮直到兩人進人停車場,才敢抬頭重新數著他的及肩長髮到底有幾個顏色。

車子在一棟高級住宅前停住,下車後舉目所見,任二宮想破了頭也不信在東京都心內能有這種豪宅!

「這是...?」

金黃結實的木造外牆已經夠震撼了,自牆內伸展而出的整排參天松樹更讓人摒息,鑲著古代城門上才
有的銅件,格外厚重的大門邊簡單的掛了寫著”東山”的表札。

「請跟我來。」町田回頭淺淺微笑,驚訝中彷彿看見堂本光一溫柔的笑容。

緊跟著領路人走人偌大的庭院,拐個彎一行人穿過鋪著石板草坪的小徑,行進間好像聽見幾聲瀑喝,
向來膽大的二宮心頭一緊,好不容易抵達一間草屋似的屋子,脫鞋踏上木材搭起的走廊,小步走了一
陣子總算瞧見面前的紙門。

「先生,客人到了。」領路人恭敬跪下,在門外也行禮如儀,絲毫不敢大意。

「嗯,請他們進來。」

不過...

「先生您好、堂本家的町田,好久不見,抱歉又來打擾您。」堂本家?電視上演的大戶人家問候?
「町田くん、辛苦了,最近還是一樣忙碌吧?你家主人還好嗎?」客套成這樣是在演時代劇嗎?
「託先生的福,主人一切安好。只是刀的事,主人讓我轉告,近日一定親自向您請罪。」喂喂喂!
「嗯,是該好好說明,我會等他。此事暫且不提,請問這位是...」

啊說到我了!壓低了頭心想怎麼應對才好,這種古老的對話他簡直照著唸都不會。

「是的,此行就是帶他來見先生,我家主人想請您關照,二宮くん。」

「啊、您...您好!」

「抱歉,請抬起頭來。」「はい!」目光交會的瞬間,犀利的視線彷佛能看穿二宮的全部。對方一身
墨綠和服,背脊挺直正坐著,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但那副威嚴卻和堂本光一如出一輒,不,是凌駕
其上!

「嗯...你家主人從沒看錯人,請他放心,我會好好教導二宮くん,就交給我吧!」

「感謝先生。那麼、告退了。」耶?!什麼都沒交代就把我丟這了?!

「ちょっと...」慌亂中不禁追上前去,沒料到町田步伐異常輕盈,拉開紙門一看,那緩步前行的背
影已漸行漸遠。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走得也太快了!

「坐下。」察覺語氣的微妙轉變,二宮嗻嚅著回到座位上,縱使忐忑不安,抱著”再壞也不過是死”
的覺悟,索性大膽抬頭直視豪宅的主人。

「很好,看來你已有徹底的覺悟。」東山雙手抱胸,氣勢懾人。
「二宮くん,從現在起,我東山紀之會傳授所有你應該熟悉的禮節,教你明白真正的待人處事之道,
還要督促你鍛練體魄,磨練心志,成為一個出色的男子漢,不被世間的紛亂迷惑!」

二宮並非不懂新宿底層世事,但風化場所的印象大多是從街頭混混那聽來的,等到真正”踏人”這行
偏又遇上堂本光一這樣特立獨行的”經營者”,任何事在他看來,都是從沒想像過的奇異,其中的學
問更是深廣,教他大感驚嘆。

怎麼很像熱血少年漫畫的情節?就這樣,二宮和也一腳踏進未知的人生。
 .
? .
? .
一夜好夢,將醒未醒之際,沒有預料中的人車擾攘,卻是吼聲驚天動地劃破了天空魚肚白...

慌忙中拉扯著被子,別說腦子了連眼睛都還看不分明,「二宮和也!誰讓你睡到現在了!快給我去練
劍!」不由分說伸來一把竹劍挑開被窩,二宮大驚失色怔得動也不敢動,「新宿的廢材!你當是夜襲
嗎!還不快給我爬到道場去!」咔答一聲整套裝備砸在布團邊上。

「あの...」「叫前輩!目中無人的混帳!」對方不止嗓門特大,手勁更是嚇人,伸手扯了二宮衣領,
輕輕一提,居然就把他摔到走道上。

這會再不醒一定是摔昏了。

從此,二宮就在宅子裡,過著清晨練劍、上午柔道、下午坐禪、晚間茶道的修業生活,隨著程度不斷
精進,東山開始帶他走訪名師巨匠、政商名流,足跡可說橫斷黑白兩道,除了被輸了一盤將棋的橫山
會會長大喝一聲給嚇得撥亂棋子,二宮和也逐漸從一個毛頭小子脫胎換骨,蛻變成進退得宜、沉著穩
重的名門子弟。

接著町田又請業界有名的松岡前輩指導,甚至常把二宮丟下,要他一個人夜夜混跡聲色場所,周旋於
飢渴目光和無所不在的魔爪間,累了就住Love Hotel,見見世面,也聽聽別人的”演技”,白天就到
附近的便利店打工,說是避免跟尋常社會脫節,實際上是雙面生活切換的訓練。

在眾人的悉心訓練後,二宮進步神速,很快就成為膽識過人、獨立自主的男人。

雖然他才1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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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前一周,像領二宮人宅一樣,町田恭恭敬敬領著他向東山道別,不同的是那套繁文縟節的禮數,
他已經可以從容應對。在車上「今天開始就能自由運用時間了」町田以一貫笑容說著,二宮卻有些離
情依依,說不上為什麼,只好自我解嘲,大概是因為再也吃不到夢幻生牛禸所以難過吧!

車子停在一個小社區人口,「請跟我來。」兩人走到一棟公寓前,不起眼的庭院旁停放著幾輛自轉車
舉目所見,每戶外觀一模一樣,沒掛門牌,看不出住戶都是些什麼人,不過仔細觀察還是能猜出大概
有些陽台擺了用啤酒空罐種的花草,或斜放著滑板,也有把球鞋整齊排好晒太陽的,公寓裡流露一派
自然輕鬆的氣息,頗有市郊悠然自在的氣息。

踏上三階,町田拿出磁卡打開房門,「以後就請先住在這裡,也許環境不是太好...」

「真的嗎?可以住在這裡?」

二宮從來不曾住在如此溫馨的地方,即便是平凡的幸福,他也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以至於高興得讓町
田難得顯出困惑的神情,呆望他欣喜莫名的臉和空無一物的牆面。

幾天裡密集聯繫,傢俱增加了,用品買齊了,和町田也熟悉起來,偶爾聊天,談了許多卻不談過去,
隱約有種默契吧!不觸及各自不願回顧的傷痛。可二宮實在對堂本光一太過好奇,幾次想套町田的話
卻是徒勞,最終換來一句「直接問BOSS不就得了~」,依然是那樣溫和的微笑。

年輕人始終經不起激,二宮決定直接找上堂本光一,決定得突然,町田說要予約可以,只是你手腳太
慢安排不了好時段,明天晚上10後吧!掛上電話想著...明天...

是自己18歲生日,也許...是上天特別的安排。

10 ><丫丫丫丫2009/5/28 12:36:00

山风阿..><.

11 = =2009/5/31 23:24:00

「你啊、撿了隻可憐的小狗...」被一把攬人溫暖的臂彎裡,就著吊在天花板的白色燈光,兩個人充
滿不捨的目光照看著沈睡的二宮,像在加溫燈下看顧著受傷的小狗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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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了~

12 ...2009/6/1 0:03:00

LZ你能不能简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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