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 =2009/7/20 0:04:00
本文改编自电影《电锯惊魂2》截取当中密室的一个场景作为主线。
这是一个也许比想象中更加暗黑的文,cp向有,但不会很明显,可以说不是主线。抱歉我不想说雷到不管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如果真的很雷的话,请告诉我,我会停止往下写,如果喜欢的话,也请尽情的催文吧,因为平时工作忙,回家还要HC,所以自己也不敢肯定更文的频率,但是如果有人喜欢的话,就不会坑之的。
《more than the night》
在东京纸醉金迷的盛大夜色中。
被百万人尖叫拥抱的舞台。
诡异的形状延伸向观众的四面八方。
疯狂痴迷怀揣无尽渴望的少女环绕。
他的脸在背后光影迷离的电子荧幕上被放大到极致。
极致中的极致。
然而其实身体,却依然只是那样渺小的100多厘米
你知道厘米是多么细微的计量单位,细微到即使花费很多很多钱买了第一排位置的少女,都绝对不可能看清楚。
绝对看不清楚。
宇宙中转瞬即失的万分之一秒。
他眼睛里浮起的,彷徨和绝望的咸水。
2 = =2009/7/20 0:05:00
(一)
虽然非常黑暗,但是可以听的见粗重呼吸的声音环绕。
周围不止一个人,八乙女光知道。
后脑堕重肿胀的疼痛让他只能将情况分析到这,至于这是哪里,为什么会躺在这,以及身边的这些人是谁,他都无法去思考。
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温暖柔软床铺,空气中的气味是腐朽及肮脏的,身下的地板冷硬潮湿,咯的他浑身隐隐的疼。
虽然又一次在陌生失控的环境中醒来,但是这次,八乙女光知道,这不是梦。不是千百次辗转往复出现的睡眠中的幻像。
光想起最近做过的一个梦中梦,那是在一次迷蒙的人睡过程中,忽然像有什么东西生硬将他的身体分开,成为两份,一份停留在真实的世界,另一半进人意识的深层。然后恍惚的,光听见了那个许多年一直会出现的声音,嘈杂混乱,穿透力惊人,嗡嗡的覆盖过来。他只来的及反应[又来了吗]就嗖的一下子被那声音罩住,幻像开始出现。
画面里昏暗粘稠的漂浮着许多鬼怪,仿佛还都是熟悉的叫不出名字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向着他迎面扑来,他的精神和禸体都被逼迫到临界点,知道是假像,但是却醒不过来,拼命想移动身体,发出声音。
可是什么都做不到。
只有等待某一个特定的时刻,声音自动消失,他才可以动弹。
那一天的状况来的突然,很快光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他略微挪起一点身体,床头亮着朦胧暧昧的小灯,光惊觉,想起自己睡前并没有点亮这一盏灯,他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看向床边。
果然,靠近他这一侧的床边蜷缩着一个人的身体,亦幻亦真的黑影,没有脸孔,突显出来的只是一个背部隆起的形状,与床平行交错。
这是真的。
光想,这是真的。
那个人开始移动身体,像所有三流恐怖片一样缓慢的抬起脸来,看不清五官,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光痛苦的相信了这些年里反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所有的恐惧和无助都是有迹可寻的真实。
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又再一次的醒来。很好,周围是一片安全的黑暗,没有什么见鬼的灯亮着,没有潜伏蜷缩的人影。
但是光觉得。
在那一刻,光觉得。
他已经不需要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真正的真实。
他只是伸手摸到床头柜上圆形的床头灯,狠狠抓在手心里,用力扔出去,塑料的外壳敲击在墙上,发出并不太大的响声,嘭。四分五裂。
[八乙女君请收下这个吧。。。。嘛,因为听说八乙女君经常做噩梦,所以如果在可怕的噩梦中醒来,只要一伸手按住头顶(灯是可爱的小猪造型,粉红色)里面的灯就会自动亮了,别看它现在很暗,在黑暗中可是非常明亮的呢~(女孩的脸红了)所以,应该会觉得安全吧(递过来)请一定要收下啊]
光当时说了,谢谢,然后收下它,并且觉得非常实用,还真的摆在床头前了。
后来光想,那时的对白,[谢谢]应该换成[去你妈的]
然而这一切都不防碍光确认现在不是梦。
没有原因的,你可以在梦境中以为当时的一切都是真实,但绝不会在清醒的时候肯定现在是在做梦。
在某种意义上,人无法欺骗自己。
人惟独不能欺骗的只有自己。
终于有人发出声音,迟疑和焦虑的喂了一句,短促,而且充满不安。
“是谁???”另一个人的声音,非常熟悉
“啊。。。”
“这是哪里??”
“什么啊。。。。”
更多的人,比光猜想的还要多,他悄无声音的坐起来,自己身处的位置应该是某一个角落,背后是墙的转角,左右两边都有墙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带着哭腔。
“中岛君?”
“喂!!别碰我,谁啊”
“离我远一点”
在黑暗中悄然酝酿着的骚乱,任何一个[别人]对于黑暗中的自己来说,都是不安全的。
“静一静!”更加熟悉的声音,是薮的?
大家真的安静下来,并不太有信心的等待着薮的发言
“大家表慌,现在还没有确定具体的情况,也许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全都坐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照明的工具,确认一下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这种人。光想,到哪里能遇见的这种人,只不过比大家先醒来一点,就装做冷静的号召和领导别人
但是人类群体,从古至今都是需要首领这种东西的。所有人开始忙乱的掏兜,一个年轻的声音发出微微的啜泣,听起来像是中岛裕翔。
“手机”薮宏太说。
光也才刚刚意识到,伸手摸自己的口袋,手机不见了,其他比如钱包什么的还在,但根本没有可以用来照明的工具
“手机呢?”伊野尾慧的声音
“我的也不见了”冈本圭人
“我的也是”山田凉介
光的内心出现了非常不好的预感。都是一个团的人,目前为止还没听出别人的存在。
“我说”这个是有冈大贵的声音“这不会是什么整人节目吧?大家是不是都在呢?”
光摸了摸后脑的黏腻,说:“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的脑袋现在是开花状态,出血量绝对超过了需要输血的标准”光莫名烦躁,语气相当不好。
“我也是。。。”高木雄也说
“我的右腿痛的动不了”山田说。
“有了!”森本龙太郎的声音,然后黑暗中一束光陡然的放大,是小型的手电。
“太好了”薮叫着,走向光源的方向,他异常消瘦的身体出现在视线中,衣衫不整的样子,薮举着并不太亮的手电小心环绕房间,最后停在光身边“在这里”他说着,抬手按动了什么东西。
光芒一瞬间在这个密闭的房间中生长开来,伴随着日光灯滋啦滋啦的燃烧声。
所有人极度不适应的闭上眼睛,有的拿手背或者胳膊档住脸。
“如果在黑暗中停留的时间过长,一瞬间被强烈的光照身寸的话,眼睛是会被灼伤的哟。”光想起小时候,7岁或者8岁时,小学老师以极其轻松的愉快的口口勿告诉坐在课桌前的小朋友们。
其实即使那个30多岁的中年妇女被无数孩子称做老师,也不可能真正明白,她在人生中某一节循环往复的课堂上讲到的[灼伤]这个词语,究竟是一种怎么样让人痛苦的力量。
一分钟或者更久,人们习惯了这种光线,光睁开眼睛,薮就站在眼前,然后按照由远到近的距离依次是中岛裕翔,知念侑李,冈本圭人,高木雄也,森本龙太郎,伊野尾慧,山田凉介,有冈大贵。
确实是整个团的人都在这。
很像是普通的工作场景,孩子们七横八竖的呆在乐屋里,等待接下来的工作。
但是高木的胸前有一大滩血,山田用手拖住明显受伤的右脚,知念从头到尾没醒过来。
圭人凑过去推了推知念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像是害怕某种东西,像是,冰冷的尸体。
“知念?”他发出小声的询问式的呼唤。
光把身上的棉质的薄外套月兑下来,撕了布条从额头到后脑绕了一圈,最后系上死结。简单的几个动作沾了满手的鲜血。然后他把用剩下的现在只能称作布块的东西扔给高木,高木接过来之后按照同样的方法系在脑袋上,他伤在右侧,而不是像光一样的后脑,流血的情况似乎也没有光那么严重。
这是一间完全不出意料的密室,日光灯因为老旧的缘故散发出黄绿色淫糜的光线,墙壁上爬满了肮脏的红黑色,铁的锈痕,或者血迹,不管是什么,都无法再分辨墙壁初始时的颜色了,地面原本是木制的地板,但现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有的甚至能直接看见水泥和钢筋,突兀且粗瀑的果露着。
光在看到窗户全部被木板和铁链牢牢钉死的时候心里终于有了不妙的感知,身边站着的薮显然也观察到了这里,他迈了几个大步走到窗边,试探性的敲打了几下,结果是不出意料的牢固。
“这是为什么?”龙太郎用_chan抖的鼻音询问。
“怎么会这样啊?”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疑问。疑问伴随着恐惧在每个人的心底急速滋生蔓延,而因为所有的疑问暂时来看都是无法解答的,所以这种蔓延的势头变的非常可怕,顷刻之间占领了所有的理性。
“别慌”薮用手掰了掰木条“虽然很麻烦,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们肯定能把这东西拆了的”
“恐怕。。。没有时间了”
?
“什么?”薮看向发出声音的伊野尾,后者正面带极度恐惧的表情杨起了手中的纸张,相当普通的纸张,写满了字。
3 = =2009/7/20 0:06:00
几个孩子立刻凑过去,都想抢过来看,场面混乱。光烦躁的喊了,别抢,叫伊野尾念之后,大家才镇定下来,伊野尾像如梦初醒一样开始宣读:
“hey say jump的各位,大家好!”
面面相觑。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之内,大家都休息好了吗?如果没有的话,那简直太遗憾了,因为接下来,你们将要面对的也许可以称之为这世界上最残酷的考验,不过如果要我来说的话,它只是一场需要分出胜负的游戏,只是失败的结果。。。相当惨烈”
知念醒了,发出无意识的呜咽,圭人凑过去扶起他,做了噤声的手势,伊野尾抬眼看了一眼,又再次念下去:“你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是完全的密室状态,以下是友好的提示,表试图作出任何硬性逃月兑行为,你知道游戏的规则不会这么简单。你们一定听过那种在寄生于空气中,缓慢侵蚀人类身体的毒气,吸人过度后,你们的身体器官将会发生不同规模的病变,程度不同,痛苦不同,但是,结局相同,那就是48小时之内,如果没有注身寸解药的话,你们都将死去,而且非常痛苦。。。需要提醒的是,这里所说的48小时,是概念里的数字,你的身体可以让你自由支配的时间,也许是24小时甚至更短,当毒气经由血液侵人大脑,中枢神经失控之后,你将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踩过你的身体向着解药走去,哦。。。你当然不能指望他会在自己注身寸过解药之后帮你拿回来一份,因为。。。。”伊野尾_chan抖的停了一下:“因为解药只有三人份,而且要获得它们,比你们想象中的更加困难。。。。”
中岛终于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高木用惊呆了的表情看着光,问他,这是真的么,光想做出善意安抚的行为,但显然此刻他自己也六神无主。
“。。。游戏的规则非常简单,取得解药,你就有足够的时间找到逃离这所房子的方法,你们需要做的,是在每一个出现纸条提示的地方,完全按照它来执行,相信我,这绝对是最低程度避免伤亡的方法,毕竟最后能够存活三个队员,只是理想中的状态。除此之外,你不需要介怀任何瀑力及残酷的手段,比如。。。我是说比如,必要的时候提前杀死你的竞争对手,总比等看到解药了才动手保险。。。最后,你们已经没有时间互相询问讨论这是为什么,这是哪里,这是谁干的,应该如何找人来救你们等等等等愚蠢的问题了,如果硬要问的话,就当是深刻的学习以及体会竞争的残酷和人性的卑劣吧,哦。。。我当然知道你们从小就比别人了解的更加清楚透彻。。。那么,你们中的某几个人,一定可以顺利的回到那个光鲜亮丽的舞台,从此他的人生,也不会再惧怕任何考验了。”
最后的落款是,一个你也许想的到的人。
原本站着的薮慢慢靠墙坐下,是完全月兑力了的那种方式。就在光的身边,光伸手去握他的手,薮轻轻的挣月兑了。
“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呼吸有毒的气体的?”伊野尾抬起脸来问大家、
当然没有人知道答案。
“计时早就开始了,剩下也许根本不到24个小时可以用了。。”他停下来组织语言“中岛君你能不能先别哭”事实上龙太郎和大贵也掉起了眼泪。“我们。。。我们应该开始找那个。。解药了,总之,总之先走出这个房间再说。。。”他语尾肯定的腔调越来越弱,最后求助般的看向薮“对吧?薮?”
“恩,伊野尾说的没错”薮站起来“先走出去再说”大部分人都跟着站起来,山田没动,知念醒的时间不长还有点昏昏沉沉,圭人把他扶起来,中岛擦了擦眼泪蹲在山田身边问他:“是不是骨折?”
当然大家都知道,真是骨折的话,山田凉介就完蛋了,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竞争的机会。
山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脸上的表情倒是意外的坚强。
“我总觉得。。。”高木说“这个受伤太刻意了,似乎特意挑选了我们当中最强的三个人”他看了一眼光,那个少年浑身浴血的矗立着,表情阴冷。
“也许只是为了公平?”知念小声的说
“不,为了操纵者能够玩的尽兴”光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薮走到山田的身边蹲下来观察,抬起一点他的右脚问他痛不痛,山田摇摇头,薮露出了十个人中第一个微笑“只是月兑臼了,我以前踢球的时候遇见过,治疗的方法会一点,不知道行不行,山田君愿意让我试试么?”
“当然”
光自己走到房间唯一的门边,门上贴着纸条,跟着他的伊野尾小声的读了出来:“打开这个门需要一点时间和智慧,请按照下面给出的排列组合仔细的推敲密码,小心输人,你只有三次机会,错过意味着牺牲。请放心,这只是温柔的开始,大部分人肯定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Ps:也许你们注意到了,其实只要拧动门上的钥匙,不需要密码也能把门打开。”
接下去是一大串数字和字母的组合,看上去和乱码没有什么两样,从这上面找出规律并且猜出密码,不是不可能,但是显然就像纸条上说的一样,需要大量的时间。
伊野尾观察了一会,说:“这可能是韦达定理的某种衍生计算方法”
光转头看他“你算出来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10个小时,可能更久”
光烦躁的一脚踹在门上。
那边,薮已经把山田的脚治好了,后者小心的站直,确认没有大碍后也笑了起来。
那么,无论如何,游戏开始了。
tbc
24 ZZ2009/7/20 23:37:00
(二)
?
那么,无论如何,游戏开始了。
?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门边的异样,缓慢围聚过来,高木凑在前面把刚才依野尾读过的内容又重新读了一遍,光已经开始研究锁眼上的钥匙,银白色的金属质地,平凡到让人厌恶。
?
“拧动钥匙,不需要密码也可以打开。。。”高木念到这里,光感觉到身体被人推了一把,转头发现是龙太郎,他脸上流露出了略带狰狞的表情,目光却是闪亮的,一只手已经触摸到了钥匙的尾端。光一把将他的手打掉,大喊:“是陷阱!”很想再骂他两句,你是猪吗或者白痴之类的,但没有原因,又或者是因为原因实在太复杂而忍住了。
?
龙太郎低头看了一眼刚才被大力拍红了的手臂,再抬眼时目光已经沾染了愤怒的色彩,他不发一言的再次冲向钥匙,异常生猛的速度和姿态,然后被从后面冲上来的山田一脚踹离老远。
?
山田使了很大的力气,龙太郎被踢倒后维持侧躺的姿势大口喘气。所有人显然被这不参杂任何言语的原始交流行为所震慑住,也许足足半分钟薮才反应过来去到龙太郎身边,问他要表紧,并且扶起他。
?
山田在另一端用足够响亮的声音说:“你想死表连累其他人!”
?
没错,虽然非常残酷,但知念确实这样想。
?
高木确实这样想。
?
依野尾确实这样想。
?
圭人确实这样想。
?
八乙女光也这样想。
?
“什么死不死的!!”龙太郎歇斯底里大喊“你们真以为在拍电影吗,人好好的怎么会说死就死!!!明明有钥匙只要出去就行,出去就安全了,一群白痴没一个敢打开门,还不准我开你们都疯了吗?!!”他一边喊一边痛哭,泪流满面,是人类精神极度崩溃时的状态。
?
光知道,即使他和另一个少年浑身沾满腥臭粘腻鲜血的站在龙太郎面前,也根本不可能让他体会到死亡的实感。
?
就算画面再怎么立体真实,都没有办法叫一个14岁的孩子感知到那种恐惧。包括光自己也不能。
?
虽然每天有那么多的人在不断死去,但依然活着的你,无论嘴上怎么样感叹生命的脆弱,其实潜意识里都近乎偏执的相信着,人并不会轻易的死去。
?
人并不会轻易的死去,这个事实是,大部分人都活过了自然生长的几十年,而这漫长的几十年可以向下分割为月,日,时,分,秒。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事件在发生,这些事件加起来也许数以亿万计算,然后,在最后的最后,你才会遇见死亡。
?
在亿万次的相遇中,只有一次是死亡。
?
恐惧它并不因为它随时可能发生,而只是知道发生就意味着结束。
?
这个叫森本龙太郎孩子莫名的相信着自己离结束非常遥远,也许因为年幼时期曾经摔跤、被大虫子咬,骨折、或者任何在当时小小的自己都坚定的以为一定会死去的事件后,都无不例外的继续存活了下来。
?
相信自己会活下去,近乎偏执。
?
25 ZZ2009/7/20 23:38:00
龙太郎摆月兑薮自己站起来,缓慢伸手掏进口袋,没有人太在意这个小动作,大家甚至分散精力去观察别的地方,伊野尾开始翻找自己随身的背包,里面有纸和笔。知念最先注意到了掏出来的东西,随后他的惊呼声顺利的再一次凝聚了大家的注意力。
是枪。没有办法肯定是否货真价实,但起码外表看上去和电视上演的一样,乌黑的弹道延伸出枪口诡异的圆。从龙太郎_chan抖的手可以确定这个东西不太轻,当然,也许仅仅因为持枪人的恐惧。
几个软弱一点的孩子都叫出了声音,光有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站到圭人和知念的身后。他注意到伊野尾也在悄无声息的后退。
“龙太郎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薮问。
“从一开始就在了,我的书包里,翻手电的时候找到的”他手臂摆动带着枪比划过眼前的几个人,表情已经变得异常坚决,无所畏惧般“还好一开始没瀑露出来”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中岛发出嘶喊。
龙太郎没理他,显然他试图让自己变得冷静,但这似乎非常困难,手中的枪让他手足无措了,然后不经选择的,枪口对准了前排的有冈大贵“你!”龙太郎冲他喊“去打开门!!”
大贵只瞪大了双眼,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一旁的山田猛然扯过大贵拉到自己身后,大贵踉跄的扶住他。
“我真的会开枪的!!”龙太郎大喊。
“冷静!!龙太郎!!”薮跟着喊。
“去把门打开!现在!”龙太郎枪口的位置并没有改变,所以现在他命令的人是山田凉介。那种歇斯底里的语调和动作让人无法不相信他真的会随时开枪。
山田静立了大约十秒,随后也认知到自己必须按他说的去做,别无选择。他开始缓慢的移动,所有人以同样的频率向相反的方向后退。
薮仍然说着:“龙太郎你冷静一点听我说,真的有其他办法的,伊野尾也许很快就能算出密码,我们都能活着出去,并不。。。并不是非要牺牲的”
“我不在乎什么牺牲!!!”现在,龙太郎说每一句话都用嘶喊的方式,印证他的情绪有多么的失控。“我要活着出去,我有枪,只要自己不死,别人的牺牲根本无所谓”
是了,这就是游戏的规则。
“龙太郎,你。。”
“薮!”光开口打断他“收起你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闭上嘴!”
薮意外的看向光,站在他身边的伊野尾拉了拉薮的衣角,大概也是叫他冷静。
山田已经走到门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龙太郎举高枪,叫道:“拧钥匙,快点”歇斯底里的他完全意识不到身后留下的空档,那个位置,光正在悄悄的逼近。
山田转头的瞬间注意到了光的举动,于是更加放慢动作,几乎慢到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在腾时间,高木似乎想要阻止光的冒险,但显然到了箭在弦上的距离。
“快点别磨。。。”
光的手刀又快又稳的切在龙太郎的脖子上,瞬间的黑暗和疼痛让他失去平衡,在倒地之前,光已经夺过了他手里的枪,然后将龙太郎的身体向着门的方向一脚踹出去。
山田迅速的退回来,迎上去的有冈满脸都是泪水。他拍了拍大贵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转向尚在眩晕中的龙太郎“去开门吧”山田说“就像你一开始想要做的那样”
龙太郎楞着没有反应,山田捡起地上一枚生锈的粗大铁钉,毫不犹豫的扎在他的手背上,至少人禸一寸,血液伴随龙太郎的尖叫奔涌而出。中岛和大贵发出短促的惊呼,其他人也都表情痛苦的别过脸不敢再看。
光例外,他仍然盯住狰狞嚎叫着的龙太郎和面无表情的山田,同时注意到没有别开脸的人还有知念和伊野尾。
“如果你不在5秒种之内走到门边,我会立刻刺穿另外一只手”山田凉介边说边Bachu揷进龙太郎禸里的铁钉“嘛,虽然没有手枪威风,但对付你这种残渣已经足够了”
龙太郎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也许从一开始就不需要选择,如果大家不阻止他打开那个门,他就不会掏出枪,不会威胁一同长大的工作伙伴,不会被制伏,不会被怨恨,而且现在说不定大家已经在各自回家的路上了。
(说到底,都是大家的错!)
虽然一直一直非常讨厌被人这么说,但是此刻森本龙太郎第一次对于这种说法感到信服和认同。
(我只是个小孩子。)
没有受伤的右边轻轻搭在钥匙上。微微冰凉。
其余九人退到房间的最远端,软弱的孩子们用手背遮住眼睛。薮闭眼的时候感觉到眼泪流下来,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凝结而成的咸水。
向右旋转的力量被抵制住了,看来应该往相反的方向。龙太郎觉得自己喘的厉害,呼吸困难,可能是毒药发作?他忍不住乱七八糟的想。
(我只是个孩子。)这个念头又再一次窜上来。
(人不会轻易的死去。)
向左旋转,角度越拉越大,门上有一个猫眼,真奇怪现在才被发现,他几乎下意识的探头过去,手边的动作也没有停顿。
被扎伤的左手非常疼痛,他想到出去以后要立刻找个医院。猫眼的那一边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果然大家都不喜欢我,山田君是,中岛君也是,都不喜欢我)
钥匙拧到了尽头,轻微的咔哒声,除了锁被开启之外,似乎还有弹簧的声音。猫眼彼端的漆黑让他想要放弃了,什么也看不见。
(我只是个孩子)
26 ZZ2009/7/20 23:38:00
盛大粗瀑的枪声响起。
时间定格。
所有画面对光来说缓慢到几乎令人焦躁的程度,龙太郎的身体由站立转为绵软的向后倾倒,仰面朝上,角度一点一点的放平,探到猫眼去看的是左眼,所以左边的脸出现了巨大突兀的坑洞,血禸凝结模糊,右眼保持着最后的开启状态,但完全无法读出他最后的思绪。
谁知道人在临死的那一刻在想什么,我又没有死过。
这一次倒是安静了,没有人尖叫。光没有办法再去观察其他人,他盯着龙太郎的脸看了不到两秒,呕吐的感觉直逼咽喉。转过身干呕的时候非常痛苦,没有可以呕吐的东西,涌上来的只是被刺激出的泪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痛苦的证据。
关于对死亡的实感这种东西,从最初的抽象概念,演变成为鲜活的实例。关于有意识会行动说话人是如何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内成为尸体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感知到的。
已经没有人再哭了,大家都不敢说话。
伊野尾抬手看了看表,用及其细微的声音说:“一点十五分”
在这个不知道究竟是白天或者黑夜的一点十五分,森本龙太郎,死亡。
房间的门向内一点一点滑开,可以清晰的看见门外部的装置,细小的铁丝连着门锁,被弹簧勾住,另一端是粗的棉线,绷得笔直向上延伸,抵达猫眼处简洁的用来置放手枪的铁架台,铁架是被焊接在门板上的,棉线的末端紧紧的扣住了银色手枪的扳机,枪口直指猫眼。
门外是黑暗狭长的走廊,墙壁离的很近,正对门的位置再一次出现了纸条。
伊野尾拣起光之前撕烂的外套走到龙太郎身边盖住他的脸,薮站在原地没有动,知念在深呼吸,圭人擦掉最后一点泪水,高木依然在干呕,持续很长时间,光确认了口袋里的枪依然在那,现在完全可以确信这是一把真枪了,中岛蜷缩的坐在墙边抱住膝盖,脸上的表情已经被恐惧所蒸发,山田凉介跨过龙太郎的尸体走到门边,小心的卸下了铁架上的枪,不知道还有没有子弹,但拿着肯定没坏处,大贵跟在他身后。
tbc
47 ZZ2009/7/22 23:41:00
(三)
然后圭人向着纸条的方向走过去,缓慢清晰的念出来:“看见纸条的各位,请表再为你们死去的同伴难过了。”
几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像是惊讶于操纵者的料事如神。
“抱歉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们可以用密码打开门,只不过有某些更加快捷的方法,而且我相信这种方法一定人有使用。说到底,游戏正是因此而存在的。
好了为了给各位的生命节约宝贵时间,以下长话短说,你们一定注意到这所建筑比你们想象中要大,它分为上中下三层,当中包括30多个房间,解药有可能在建筑的任何一个角落里,谁先找到就归谁,现在,你们应该分头行动,请相信这绝对是一个善良的建议,因为一个人有可能同时看到两支解药,但九个人的话,最多也只能同时看见三支,想象一下这个场面吧,它非常恐怖。
最后,祝你们好运”
圭人念完纸条上的内容,脸色已经苍白到吓人的地步,光在这同时已经将建筑打量了个大概,看上去象被废弃了的大型民宅,以前一定被非常有钱的人家住过,现在只剩下了老旧残破的砖瓦和地板,所有能看见窗户形状的地方都被木条封的严丝合缝,房间的分布是及其不规则的,在他们身处的狭长走廊里能看见的只有右手边的三间房间,房门开启,里面空无一物,接下来左手边是通往楼上和楼下的木制扶梯,看来他们现在在二楼。
“该怎么办?”圭人小声的问知念
“我怎么会知道!”知念相当烦躁的顶回去
“分头行动”光说“像他说的那样”
“可是。。。。”中岛拖长尾音。
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我不想一个人”中岛无助的看向大家。
“我也是。。。。”圭人说
“而且,这不公平”依野尾叫着“山田君和光君有枪,我们什么都没有”
“有本事就来抢,没本事就少废话”山田冷冷的回到。
依野尾被噎的不敢做声。
“这个操纵者。。。”薮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太了解我们了。。。甚至包括每个人的性格”
一开始就让强大的人受伤,削弱他们的战斗力,场面因此更加精彩好看。
“会是谁呢。。。?”
“薮”依野尾拉他的衣角,我们没有时间再讨论这些问题了”他再次看表“又过了十五分钟”
一点三十分,孩子们半情愿的达成共识,决定分开行动。
为了三分之一的存活机会。
对于这场游戏所有的参与者来说,暗地里的你争我夺几乎贯穿了他们整个成长期,有时候仅仅为了能多一个镜头,十几岁的孩子什么手段都使过。尽管他们主配角的争夺游戏也许被太多的外因所操纵而显得不那么公平,但就他们自己本身而言,的确是一直如同赌上性命般在努力的。
现在,竞争不过是被更换了方式,变得原始而且赤果。
包括内心早就种下的,仇恨的种子。
种子忽然被投放到完全允许它自由生长的环境中,一夜之间枝繁叶茂,势不可挡。
48 ZZ2009/7/22 23:41:00
分组的情况是前所未有的自由,完全按照孩子们自己的意愿来执行,中岛,知念,圭人站到了一起,大贵和山田当然在一起,光下意识的看了看薮,高个子的少年已经准备好和伊野尾一起向楼梯走去了。
伊野尾回头看了一眼光,意味不明。薮也回头对着大家说保重,但目光唯独跳过了光。
一定要杀了他,光泄愤的般的想。
除了薮之外大家都没有对其他组的人说任何话,安静的像行走在宽广马路上的陌生人一样,三三两两的擦肩而过,就这样默然的向着自己的前路行进而去。
中岛三人选择了下楼,山田和薮两组上楼,光决定在二楼找一找其他房间,经过高木身边的时候发现他理所当然的等在那里,事先根本没有约定,但高木确实露出了仿佛等待约定好的对象终于出现了的笑容。
那个是光所熟悉的,绵软又有一点赖皮气息的微笑,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于是他在那一瞬间欣然接受了这个同伴,说到底,有人陪伴也没什么不好。
当然,光可以独自一个人。
完全可以只有他一个人。
“我们要去哪里?”高木问光。
光静立几秒确认了其他三组人的声音消失的足够远后,对高木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掏出怀里的枪,漆黑光亮的枪身,真实感惊人。
高木也凑过来仔细打量,发出惊叹“这真的是真枪吗?光知道怎么用?”
光摇摇头“不知道”两只手乱七八糟的掰扯了一阵应该是子弹匣的位置,完全找不到头绪,连到底有没有子弹都看不到,怎么开枪更无从谈起了。
“是不是这里?”高木伸手指了一下侧面一个像是可以按下去的东西,果然,弹匣弹了出来,光紧张的抽出几厘米长的小盒子,里面没有子弹,只有一张字条:
“子弹在知念侑李那里”
山田从字条后抬起脸,对上大贵茫然又无措的眼神。
“该死!应该早一点检查的!”
“现在怎么办?”高木问光。
“现在怎么办?”大贵问山田。
山田低下头想了一会,还没有回答,大贵就又说“算了吧,这个东西。。。”他用略带瑟缩的眼神瞥了瞥银白色的手枪“还是表了吧”
“开什么玩笑!”山田立即回到,随后他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躁,就又再安稳大贵说:“放心吧,我会顺利拿到子弹的”
光也是这样说的,不过他决定在这之前先检查一下二楼的其他房间,剩下的只有楼梯后隐蔽的两间,推开门是大面积的灰尘和几件残破的家俱,逐一检查之后确实没有解药的痕迹留下。看来二楼不是游戏的根据地。
就像所有玩过的大型电子游戏一样,角色最开始创建诞生出来的地方,总是安全无害的。
然而想要变强,就必须向着危险又遥远的地图义无反顾的走去。
光将手枪揣回口袋,对身后的高木说“走吧”
49 ZZ2009/7/22 23:42:00
知念觉得自己恍惚的听见了雨落下来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向其他两名同伴确认。
他走在队伍的最后,孩子气的伸手触碰墙壁,每经过一个开关,就点亮一片灯,建筑的走廊意外的莫名狭长,圭人在前面伸手打开每一扇门。
时间被放长,变得缓慢。他不清楚他们走了多远,但确实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了。一点都没有,安静的像被密闭起来的容器。
“啊。。。这里!”圭人终于发出值得欣喜的声音,知念快步追上去,探到那个房间的门口向里望去。
这是一间类似锅炉房的地方,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型的铁炉,巨大的圆形中空设计,腹腔是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钻进去的大小。现在,它正安静的开启着的炉门上贴着宿命般的纸条。
中岛快步走过去撕下纸条:“这个容器里有你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他读到这里抬眼看了看其他两人,露出今天第一次的笑容,知念探头看向铁炉的Deep,最远端的炉壁和顶棚上确实挂着三个细细的针管,就像感冒时打屁股的消炎药那样的大小,里面装着绿油油的Ye_Ti,现在看上去,那妖艳璀璨的绿色仿佛像自然的发着微光一样。
“三个?”圭人又疑惑又惊喜的叫到“难道所有的解药都在这??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中岛接着往下读“你们现在要做的,是进去取出针管,先别高兴的太早,并不是所有你看见的针管都是解药,它被隐藏在看上去和它完全相似的其他针管之中,获得它全凭运气,顺便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解药之外,剩下的是剧烈的神经毒素,一旦注身寸,死亡的时间绝不会拖过两分钟。”
三个孩子楞在当场,面面相觑。
“不管怎么样。。。”中岛最先说“都要进去把针管拿出来再说”
“谁去?”圭人问出了大家都担心的问题。谁都不想去冒险,尤其是用生命的代价。
知念再次仔细观察了铁炉,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回过头像下定决心般对另外两个人说“
猜拳吧”
猜拳吧,像孩子们的游戏那样,谁输了就当鬼,被孤零零的独立起来去抓其他藏的到处都是小孩。
把所有的未来都交给运气。
其他两个人很快就默许了这种方式,中岛伸出手的时候整个胳膊都在_chan抖。
说实话并没有想好输了以后要怎么样去取得针管,因为三分之一的几率,潜意识里谁都愿意相信自己会赢。
最坏的那个结果,还没有办法开始真切的想象和计划。
三个孩子围成不太规则的圆
“じゃんけんぽん”
知念和中岛抬起眼睛来看圭人。
圭人看着自己的手掌,平摊开的掌心,大大的布,对面四根手指。
一瞬间他条件反身寸的想要反悔,但对上了知念恶狠狠的眼神。“好吧。。。。”他轻轻的说,并不一定是对其他两个人,也许只是自言自语。
炉门也是圆形的,中间有厚实的高压玻璃,透过它能清晰的窥探炉内的情形,他探头到里面去一点,发现有小小的刻字
“如果你身处地狱,只有恶魔能拯救你”
“这是什么意思??”圭人回头问中岛和知念,发现他们已经站的老远
“什么什么意思?”
圭人把刻字重复了一遍
“也许是随便刻上去的吧?”中岛胡乱的回答
“把所有的针管都拿出来!”知念用命令的语气。
孩子们的心智都被即将到手的解药所牵制了,根本没办法深人思考。这时中岛感觉到一阵窒息,随后开始剧烈的咳嗽,他痛苦的半蹲身体,血液从开启的嘴巴喷涌而出。
一大滩血,足够吓住其他两个孩子。
毒素发作了,它开始不安于只缓慢的在静脉中流淌。
“快点哪!!”知念催促圭人,后者终于下定决心跨进炉内。冰凉坚硬的触感,有强烈的铁锈的腥味,目前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危险,圭人的忐忑有所缓解,壁炉的高度仅仅能够让人以爬行的姿势前进,但并不算太深,爬了几步就已经够到了最里面炉壁上的一支针管,被细线栓在炉壁上的针管,轻轻一扯就拿了下来,圭人欣喜的紧紧攥在手中。
如果,如果可以确认是解药的话,我当然会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注身寸啊。谁管外面的那两个。
“还有其他两个,全拿下来!”知念在外面大喊
也许是因为第二个的取得也像第一个那样轻松,所以圭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栓住最后一支针管的绳子和其他的有所不同。
他用同样的力度伸手去扯,发现扯不动后加大了力气,绳子的彼端像牵扯着什么东西,微微沉重,但并不是完全动不了。
圭人又加大了一点力气。
中岛发现了铁炉的门一点一点开始关闭。
“喂!!”他大叫
圭人听到声音,以为又是在催促自己,他烦躁的猛然使劲,针管落了下来,炉门发出嘭的一声,关的严丝合缝。
知念和中岛冲上去,门像在里面被扣死了,根本打不开,两个孩子拼命的扯门,但完全不起作用。
圭人表情及其惊恐的拍打着门上的玻璃,发出尖锐巨大的惊叫,知念看到他手里攥着的三个针管,心里更加焦急。
炉门的关闭似乎启动了某个开关,炉内开始迅速的点起了火,火势凶猛蔓延,很快密集的燃烧了整个铁炉腹腔的底部。圭人的下半身被熊熊的红色火焰所凶猛的包围,他的表情已经不能仅仅用痛苦和恐惧来形容了,那是人类在承受巨大痛苦时所呈现出来的,极度狰狞和扭曲的脸,他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炉门,看着两个同伴手足无措的企图拉开根本打不开的门。
“找东西!!”中岛大喊“去找东西砸开玻璃!!!”
知念慌忙打量四周,时间紧迫到让他浑身发抖的地步,圭人凄厉尖锐的惨叫贯穿在他所有的神经中,必须打开炉门拿出解药,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找到的是一根不太粗的铁棍,但足够用了,炉内圭人的皮肤已经呈现出焦黑,血禸模糊,而且他的动作在一点一点的放慢,表情消失,声音减弱。
高压玻璃根本不可能像普通的玻璃一样轻易被砸碎,知念举着铁棍狠狠的砸了好几下,仅仅能够让玻璃裂纹,中岛急的在一旁低声嘶吼,完全不起作用的让人无比烦躁,终于在敲开一小块玻璃之后,圭人用仅剩的最后一丝生命从缝隙中伸出手掌。
就再也不动了。
知念撑住铁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中岛颓然倒地。
针管早就烧化了。
在火渐渐的熄灭之后,能够看见铁炉内壁的右侧,有一个中型的水龙头,在它的上方,画着西式的魔鬼图案,长着尖牙,头顶两个尖尖细细的犄角,一只手拿了三角叉,另一只手指向水龙头的方向。。。。。。
冈本圭人,死亡。
tbc
80 ZZ2009/7/23 23:52:00
(四)
在那个凄厉惨绝的尖叫哭喊声响起的同时——它理所当然的划破一整个黑暗的宇宙。宇宙中孤独运转着的蓝色星球上,几个孩子在玩着致死的游戏。
薮拼命的翻背包里的水想给刚刚才咳出血的伊野尾喝,后者抬起脸虚弱的对他笑了笑。然后声音传递过来,两个人瞬间如同被电光击中般静止不动,彼此对视但完全无法用语言来交流,薮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尽数炸开,伴随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丝丝的向外冒着寒气。
“是圭人?”伊野尾不确定的问薮
“是圭人”高木对光说
“是圭人吧?”大贵声线_chan抖,山田抓住他的胳膊想要安抚他,但其实他自己也浑身发抖。
当所有的声音随着圭人的死亡被关闭之后,房间重新变成了密闭无声的容器,知念静静的坐在地上愣神,仿佛又再一次听见了下雨的声音。
“在下雨呢”他忽然莫名其妙的说。
当然没有回答,想要开口的中岛忽然被一阵猝然的咳嗽所打断,一波又一波,像急促猛烈的海浪一样拍打着他瘦弱的身体,那是被粗鲁揉捏挤压后的疼痛,知念无意识的向后挪动,中岛在终于结束的时候粗鲁的擦掉嘴角的血。
现在,他的眼泪已经干涸,变成血液流出体外。
所以他不再哭了。
不清楚具体的数量,但至少损失了一支真正是解药的针管,现在这种情况,如果遇见杀红了眼的同伴,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为自己月兑罪。
我杀人了。。。。
虽然不是亲手,但圭人确实因此而死。
这个念头一直在知念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从来没有想过会去做的恐怖的事,它发生的如此自然而然。沾染上罪恶的双手,要说因为猜拳也太好笑了。
太好笑了,所有的这一切。
“圭人的事,针管的事,表对任何人说”中岛终于缓过来,轻声的说。
“当然”知念站起来,不忘拍拍屁股上的灰“何况我也没有可以说的人”他拣起掉在地上的纸条揣进兜里以免被发现“走吧,赶在别人找到第二支解药之前”
我杀人了。。。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就更要活着出去。
如果不能干干净净的死去,当然就要带着染血的双手多活至少五十年。
而且。。。。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畏惧。
“我敢肯定现在半夜”
光被高木忽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从听见圭人发出的惨叫后,他的冷汗一直没停过。
“干嘛忽然说话,吓死我了”
“我是说,现在肯定是半夜”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困了。。。”
光被逗笑 “那你睡吧,等醒过来,会发现解药就放在你眼前,安全走出去之后,门口两边全是尖叫相迎的饭,yuyayuya的叫着”
高木呵呵的笑“哎呀那个场面总是看见,一点也不刺激”
“刺激?现在这样算不算刺激?”
高木一瞬间愣神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光倒是不介意的接着说:“那种场面啊,我看多少次都不会讨厌”
“骗人,光明明平时就是一副很不喜欢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光笑笑,一面继续下楼,木质的楼梯因为老旧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建筑的楼梯不止一个,所以完全无法预见刚才下楼的三个人现在是否仍然在一楼,之前有和高木讨论过圭人大概已经死亡,其他两个人留在一楼的几率很小,但是光坚持要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现在还不知道,没准其他人也受伤了。
高木紧跟着光继续说“是啊,光虽然平时总是一副乱七八糟的搞怪样,但其实内心意外的很冷漠呢。。。情绪什么的藏的很深,又一直在自我保护”
“喂喂,别弄得像心理测试一样好不好”
“没事说着玩”
“我从来不信那一套”
81 ZZ2009/7/23 23:53:00
一楼比二楼的面积要大很多,残破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所有的灯都被点亮,证明之前确实有人来过,光看着杂乱分布于建筑四面八方的房间,开始头痛。
“应该从哪开始比较好?”他下意识问高木。
“诶??这个。。。。我。。。”
“算了,问你就是白问”
高木的性格,光是知道的,平时在一起玩的时候会觉得有一点迟钝的很可爱,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糟糕的不是一点半点。
在他们花费相当长的时间终于找到圭人尸体的房间的时候,尽管做了大量的心理准备,却仍然被眼前的场面给深深震慑住了,空气中弥布着浓烈的毛发皮肤燃烧后的臭味,紧紧关闭着的铁炉,从门破碎的玻璃中伸出一只血禸模糊的手,看不见死者的脸,也不想看见。
“这个。。。”高木鼓足勇气向前迈了一步“是圭人吧?”
“不知道”光仔细观察房间的其他角落“肯定烧的认不出来了”他发现了地板上大滩红黑色的血迹。
高木也凑过来“有人受伤了?”
光摇摇头“不太像外伤,血的位置和形状都太规则了”
“难道圭人是自愿进去被烧死的??”高木的声音有一点变调,光转头看发现他在努力的抽鼻子。
“喂,现在不是你多愁善感的时候”
“对不起。。。我只是有一点难过”
“要是有命能活着回去,你有一辈子的时间为所有死去的同伴哭个够”
高木抬起手使劲的揉眼睛,嘴里一个劲的道歉。
光看到他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就笑着说:“不过如果一会我比你先死,你一定要哭啊”
高木从揉眼睛的手后抬起脸,点点头“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那种”
他们决定仔细搜索一楼剩下的房间,光的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人不会平白的死去,一定有致命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可以肯定是解药。也就是说,要么已经有人得到了解药,要么。。。。解药跟着圭人一起被熔化掉了。
他们来到一楼最为狭长的一个走廊,房间被密集的分布在左右两边,光和高木约定好一人探查一边,房门大部分都没有锁,即便是有,也是能够大力一脚踹开的那种,光按照顺序逐一开启房门,点亮屋里的灯,有时有一些破旧的家俱可以查看,当然开启之后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心脏在这样的失望中变得麻痹而且坚强。
他逐渐的察觉到身体的不适,呕吐感时不时涌向咽喉,每一次都有浓烈的血的腥甜。
在第五个房间之后,高木已经领先他好几个屋子,就在他想问问高木是否也同样难受的时候,发现刚刚开启某间房门的高木表情有些微妙。
“喂,高木”光出声的瞬间,高木一阵慌张的闪身进人屋内,并且大力的将门关上,紧接着可以听见落锁的声音。光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他快步跑到已经被锁死的门前“妈的。。。高木!!”他大声的叫着,但其实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毫无用处。
黑暗中理所当然的离弃和背叛。
如果解药就摆在屋子里的某一个角落,这会功夫估计高木已经月兑离苦海了。
光考虑着有没有踹开门的必要。
门板的另一边响起了意料之外的惨叫声,非常凄苦。
“高木?”光不确定的出声询问,回答他的只有一声响过一声的哭喊。光终于决定踹开门,并且提醒自己不管看见什么,都不可以心软。
无论怎么说,房门被踹开的瞬间跃人眼前的景象确实让光惊呆了。
像是只有电视里才能看见的影像,整个画面非常遥远,幽幽的透着只有三流鬼片中才会出现的绿光,高木的背影像融化了的剪影般模糊不清,微微的泛着毛边,他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揷人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鱼缸般的玻璃罩中,罩子大约两米多高,高木的手仅仅能够伸进去,在他的指尖旁是已经被弄碎了的针管,绿色的Ye_Ti倾泻于整个玻璃罩底部。和他的血液混杂在一起,色彩感惊人。
玻璃罩的底部有两个刚好够人伸手探进去呈三角形的合页式开口,铁质的薄片一片一片密合相连,边缘锋利,角度旋转,也就是说,人的手可以自由的伸进去,但是。
但是,根本不可能再Bachu来。
高木在一次一次的尝试抽出被禁锢住的双手,但每当他向下使劲,设计精巧的铁片就自然而然的狠狠收紧,卡进肌禸中,锋利边缘残忍的切割着他的手腕,每一次都血流如注。血液像蜿蜒而下的小蛇一样欢快的布满整个手臂。
高木失声般尖叫痛哭,明知道不可能,却下意识的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在挣扎。光注意到血液喷涌的速度,那种程度意味着动脉已经被深度切割,无力回天。
光小心翼翼的走近,下意识双手握拳抵制剧烈的_chan抖。高木听见了他的声音,没有回头只是凄楚的叫着“光。。。光。。。”混杂在一片绵软的哭腔和鼻音中“救救我。。。。”
根本没有办法,两个人都知道。
玻璃罩的侧面贴着纸条,光轻轻的取下来,纸条上写着:“如果我是你,会用聪明一点的办法获得针管,而不是将双手伸进去”
显然,高木一定是慌乱的只想尽快拿到针管,根本没有来得及看纸条上的内容。
“光。。。”高木转过被泪水浸透扭曲了的脸“救救我啊”随着语调的上扬他再一次的向下用力,血在一瞬间像水龙头被猛然打开般激烈的涌出,一股一股的向下流淌。
“别再动了高木”光伸手扶住他的身体“求求你别再动了”
“我好难受,放我下来啊!!!”额前的刘海被汗水和眼泪浸染,湿乎乎的趴在脸上,疼痛的五官都扭曲掉了的少年发出几乎不可辨识的呜咽声,越来越微弱,他逐渐的接受了自己无法挣月兑的事实,终于在接近死亡的边缘时安静了下来。
非常安静,空无一物的寂寥。
“你会原谅我吧?”高木忽然问,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看光的脸,只是垂着脑袋。
光依然扶着高木的身体,因此流淌下来的血液沾染了他的双手。“会的”他回答说。
在那个瞬间光觉得仿佛有一生那么长久,但其实也许只是两分钟,或者三分钟,光大口大口的chuan_Xi着,而高木的呼吸声则越来越微弱。
“光从头到尾没有哭过呢。。。。连眼泪都没有流”
越来越微弱。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死去”声音细小,光需要非常仔细的听,用很大很大的耐心。而且他不再回话,因为他觉得高木根本不可能再听得见了,仿佛灵魂已经先一步死去,只剩下本能的意识低语。
“对不起。。。。”
高木在生命的最后说。
意识丧失之后,高木的身体完全倾泻而下,玻璃罩被固定的非常牢固,所以两边用力的后果是手腕以上的皮肤和肌禸被完全剥离,过程缓慢,切割的声音意外的清脆,一点一点的刮蹭着,到最后高木的尸体完全倒地的时候,他的双手只剩下的森然的白骨。当然尸体并不会感知到疼痛,因此,这是一个只有死亡才能逃离的陷进。
高木雄也,死亡。
光以为自己会愤怒的砸烂所有东西,但事实是他只抬头看了玻璃罩中已经空无一物的针管,Ye_Ti彻底的流光了,只剩下针管。
还有无尽的鲜血。
光在离开房间时轻轻的关上了房门,静立了一会,最后低声说:“没关系,因为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的”
当然没有人听见。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