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天雷2009/9/29 7:29:00
我知道润智是个雷,但是生活中要是没有雷少了多少乐趣啊。不过所谓润智润就是明明是个雷还想掩饰一下的感觉?或者是雷上加雷?哦,杯具啊。
于是,雷的同学请抬头,那有个X。
不过作者文笔白烂,且完全没有信心,不知道会倒腾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还是请勿期待吧。
恩,还有目前能保证个周更,但是不会坑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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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松本润已经连续工作36小时了。
电视台的Newsroom混乱的像个菜市场。左边的总编大吼10点的新闻还要一条社会的,不然要开天窗了;右边的实习生正在咔嚓咔嚓打文章,好像不弄出那么大的声响就没有在努力一样;前边的新近记者在整理采访录像,一个中年妇女呱噪的抱怨着物价飞涨和税务太高;后边的责编正在和主持人校稿,女主播用好听的声音不断地重复着“是,好的”,简直像复读机一样。
松本润手上的是一起杀人事件,电视台已经进行了三天的追踪报道了。死者为男性,尸体被遗弃在上野的一个街心花园里,面部严重损坏无法分辨,被发现呈全果状,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今天上午从police局得到的最新消息是死者身份已经确定,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松本润赶过去的时候家属正在确认了尸体。
此刻他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妇人哭泣的脸孔,是死者的妻子。为了一个3分钟的报道,松本润已经看这段录像5次了,那女子的哭啼声像电钻一样折磨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手上握着的是验尸报告的复印本,除了指出死者身份外,还有些其他信息,比如指甲里的皮肤碎屑和毛发,很有可能是犯人的。
松本润盯着那纸发呆,每个字好像都认识,但连一起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了。那种从白天睡到夜晚,醒来不知道是今天还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的休息。还有三行,他对自己说,还有三行,写完就能走人,写完交给编辑就能走人了。带子已经剪好了,同期已经加好了,一切就等这三行了。
手机突然发出响声,音乐是个摇滚乐队的歌曲,极重的bass声一下子盖过房间里的嘈杂,所有人同时望向他。这个时候大家都神经紧张,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发飙。可是松本润自己也不知道手机在哪里,桌子上堆叠着大量的文件和tape,加上办公室的台式机,自己的录音笔和手提,跟战场一样。他翻了半天才在角落里找到手机,赶紧接起来。
Newsroom里又恢复了吵闹,松本润猫在自己隔间里接电话。1分钟后他站起来,冲着主编的方向喊了一句。
“又有人死了。”
14 天雷2009/10/6 5:22:00
谁来告诉我这楼里头奇怪的回复走向是为何?
来,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以及各种,雷润智/智润的出门右转,雷互攻的出门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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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停止的报道
连续工作的第38小时,松本润站在市中心一座28层楼高的建筑下面,对面是同样已经38小时没有睡觉的脾气已经很瀑躁的摄影师,准备进行现场报道。化妆师正在给他的黑眼圈涂粉。
“你今天这眼圈真够大的。”化妆师说。
“是啊,之前在跟别的案子,不过这个现场结束就能走了。”
化妆师还想开口说什么,被一旁的摄影师打断。
“得了,别浪费时间了,天那么黑谁看得见你脸上有没眼圈啊。”
松润笑笑,心想果然不睡觉人会燥郁,还是少惹为妙。
定位,调光,试录,然后是耳机中传来的standby的声音。
“各位观众,晚上好。我此刻处在京内丸之内区。今天晚上9点40分左右,一名男子从我身后这幢建筑的23楼一跃而下,当场死亡。死者身份确认为该写字楼内某建筑企业的保安,但自煞原因不明……
这就是记者。摄像机的红灯熄灭,取下耳机,松本润认命地想。无论你有多累,多想休息,多想要逃开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事件,最后你还是会站在这里,讲一堆有的没的东西。也许1000个人里面只有1个会停下来听听你说了什么,或许更少。
收工回家。地铁上人依旧很多,这是世界上加班率是最高的城市之一,晚上十点半并不算太晚。他挺庆幸自己没有座位,因为如果坐下去了,必然会睡着,说不定睡着睡着就睡过了站,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就连站着睡着了的经历也是有的,所以自己熬夜加班之后从不开车,免得一不小心成了某位同僚的报道对象。
进门,换衣服,刷牙,洗澡一气呵成,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人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松本润一瞬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身处何处。房间的窗帘遮光性很好,屋子里头黑洞洞的,白天黑夜不明。他摸索了半天找到了床头柜上的手表,显示的时间是晚上8点。
睡眠时间直逼21个小时,松本润心想,又是一个新的记录。他的作息时间通常混乱,白天和黑夜没有本质区别,不存在朝九晚五和周末;生活节奏时而快的像100米冲刺,时而慢的像蜗牛。
不过现在,松本润站在卫生间里打量着镜子里顶着鸟窝头的男人想,还是可以休息到明天早晨的。
但是现代科技的力量就是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时刻工作,比如现在他抱着一碗意面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到了10点自觉自愿地换到了自己的节目。
松本润深刻觉得他其实不应该这么做,对于一个处女座完美主义者来说,有太多毛病可以挑了。节目过半的时候,松本润开始有些不安,平时广告之前就该出现的抛尸案追踪被一条老师体罚学生的消息所代替,而广告之后的导视也并没有提。
他知道没戏了。
自煞案倒是出现了,不过是在最后的简讯时间。主持人三言两语带过,原因归结于工作时间过长,压力过大,公司已经向死者家属作出赔偿。
没有等字幕出现松本润就关掉了电视,拿起手机拨了自己实习生的号。
“喂,松本老师。”
他觉得对方说话的声音有些心虚。
“你没去追抛尸案么?”
“去了。”
“那为什么没播。”
“主编拿了。”
“……啊?”
“他让您明天直接找他。”
“恩,好,知道了。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松本润挂了电话。稿子被从10点新闻拿掉是再正常不过得事情,各种各样的原因,各种各样的关系。虽然经历多了也就适应了,但松本润觉得自己还是无法做到完全不在乎。除去是自己的心血不谈,身体中那种渴望知道真相的因子时刻叫嚣着。
他想,无论如何明天得问问主编,至少要知道个原因。
但事情永远不会如预想的那样,松本润到了新闻中心凳子都还没坐热就被派出去采访。然后是写稿,剪片,后期,播出。等到所有忙完,已经晚上11点了。
“主编,有时间聊聊么。”他晃到隔间旁边看着中年男子有些微秃的头顶。
“就知道你不会忘记,出去喝一杯吧。”男子笑笑站起来对他说。
主编叫铃木一郎,松本润做实习生的时候跟的就是他,那时候铃木是台里的首席记者。两杯清酒下肚,话开始多了起来。而中年人最爱的就是回忆过去。
“你说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你进台里都五年了。”
松本润笑而不答。
“还记得第一次你跟的新闻被拿掉的时候,你对着我发了好大的脾气,然后第二天又跑来道歉。”
“呵呵,您不用铺陈那么多了,直接告诉我吧。这次又怎么了?”
“上午接到上头的电话说抛尸案不跟了,然后下午是police局的电话说报道影响了侦查进度,不跟我们合作了。于是就撤了。”
松本润喝了口酒。
“我有试着争取过,说能不能绕开敏感的地方。”铃木看松本润不说话,又补充道,“不过台里连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都没告诉我,就直接让撤了。”
“看来这次的浑水挺深的,居然两边都施压了。”松本润回答道。
“恩。”
沉默了一阵,两个人开始说些别的事情。说着说着又沉默了,最后松本润还是忍不住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铃木老师,您难道就不好奇么,隐藏在这些事情背后的到底是什么。”
“当然,最难扼杀的始终是人的好奇心。”
“不过……”他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向服务生招招手,“有些时候不扼杀掉,你的命就会被扼杀掉。”
“您这样说,倒反让我更加好奇了。”
“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已经没以前那么执着了。”
“恩,也许吧。”
松本润仰头将杯子里的Ye_Ti倒进喉咙。
41 = =2009/10/7 23:02:00
31L那位。我是26L
看着回帖觉得你把我的和作者的回复混着一起回,不好意思我不是她的mj,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或者待在哪个地方,我个人的确没有人行,并不代表我没有这个行业的知识(别拿出来挑人行,我不是楼主)。实习生的问题,ccav某频道。大概是您看不上的小频道吧。我回复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问过人的,所以您要这样说我没有办法,但是我不是随便说话。提到NTV也只是说名称问题而已。
我回复了以后看楼主的回复,觉得也挺激动的……
但是自始至终我就说了我看文看的不是设定不是专业性,如果您要纠结这点,不久丧失了看文的乐趣么?当然或许您在回复的时候就已经不喜欢这文,那您现在是想要把它掐到怎样的程度?
我也不想继续回复了,纠结这个问题的我也很KY。各位,你们看的写的是同人文还是科普文?
不过,换个视角来说,我还挺喜欢看业界讨论的orz虽然气氛好点就更好了……
48 天雷2009/10/12 18:02:00
真的是雷且白,求求各位眼中容不得沙子的JJ们别自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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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死者,嫌犯,第三者
松本润真正站在police局门口已经是三天后了,主编像是有意阻止他一样安排了一堆采访任务,无暇分身。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松本润想,自己就是好奇而已,问个清楚自然乖乖回去干活,没什么趟浑水的兴趣。
他对着门口的警卫露出一个标准笑容,掏出手机。
之所以会频繁被派来报道各类死亡案件,在松本润自己看来,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有法律方面的专业知识,而单纯因为他认识瀑力犯罪搜查课的某副警部,他高中时候的学长,藤井雄。
手机通了,但是没人接,直接转人留言信箱,松本润又拨了一个还是同样结果。他觉得门口的警卫大哥已经开始用狐疑眼神打量他了,的确是这样。他只好转过头去再一次奉献一个标准笑容,然后心里面想,难道这回严重到连police局的人都忌口了么。
想着想着电话终于在手中震动了,不是来电,是短信。
发件人是藤井雄。
“不方便,晚上我给你电话。”
松本润合上电话,第三次对警卫露出笑容,然后知趣地快步离开。他突然觉得问题或许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些。有些事情是可以知道但不能公开说的,有些事情是知道最好都表知道的,他希望不是后者。
之后的时间都花在Newsroom里头,其实手上没什么活,就上网东逛逛西看看。从国际国内时政看到股市疲软,总觉得索然无味,然后点了明星八卦,无非是谁和谁在一起了,谁和谁又分手了。松本润关掉电脑视窗心想,这样耗着也无聊,不如来做点research好了。他翻了一下采访记录,那个自煞的警卫所属的公司名叫佐佐木建设,既然没什么头绪,不如从这家公司人手。
并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说从报道上看没有什么异常。佐佐木建设有30年的历史了,最近10年扩张很迅速,买下了大片土地,改造了很多旧房,其中包括一些和Zheng__Fu合作的项目。看着看着,电话终于响了,松本润赶紧接起来。
“喂,学长。”
“松润啊,下班了么?下班了出去一起喝一杯吧。”
“好啊,老地方么?”
“恩。”
最近,大家都喜欢喝一杯。松本润边收拾边想。
引导谈话,从受访者那里得到可用的信息是做记者很重要的一个素质,甚至可以说是决定性的因素。但是做police,特别是瀑力搜查课的,同样需要具备同样的能力,而且说不定更强,所以松本润向来明白自己没办法从藤井那里套话,只能等他开口说。
“你是想问我那个自煞的案件吧。”喝到快午夜的时候,藤井雄终于开始谈松本润想知道的事情。
“是,学长。”
“报道已经停了吧,我看着头打的电话给你们台里。”
“是,就是我想知道而已,到底怎么回事。”松本润也没有拐弯抹角,“那天我刚好没在台里。”
“其实我们这边也结案了。藤井雄喝了口酒,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无论是抛尸案,还是自煞案。”
“啊?”
“自煞的那个警卫其实留了份遗书,说那个抛尸案的凶手就是他,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以就跳楼了。”
“啊?!”
“恩,DNA检验也对上了,和死者指甲里的皮肤碎屑,所以结案了。”
“那……这也没什么不能报道的啊。”
藤井雄不说话,松本润只好跟着沉默。
“这事儿,上头说尽量表让媒体知道。内部解决就好。”藤井最终还是开口了。
松本润点头,police局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顾虑,各种各样的机密,不让说就是不让说,你也没办法。
“但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藤井雄接着说,声音越来越小,“DNA检查并不是完全口勿合,搜查课的同事说,虽然大部分是那个警卫的,但里头还混杂了极少量的第三者的毛发,甚至可能还有第四个人存在。”
“但是……死者生前肯定接触过其他人,所以这不能算有力的证据,被否决掉了。”
“我觉得那个警卫就是个替罪羊而已。”藤井雄说,“不过没办法证明了。”
话题停止了,两个人又开始喝酒,喝到松本润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出来又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他只记得两个人后来说的都是以前在学校里的事情,好像那个时候好的坏的可以做的不可以做的可以逾越的不能逾越的很清楚明白,而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清了。
把他吵醒的自然是电话,不过不是主编的,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喂……”
“厄……请问是松本记者么?”
“恩,是我,请问你哪位。”
“我叫大桥绫子,是大桥充的妻子。”
松本润费力的睁开眼睛,脑袋里面开始搜索“大桥充”这个人。想了半天突然意识到是抛尸案死者的名字。他猛地从坐起来,随后发现自己睡在客厅地板上。
“啊,你好你好。”
“虽然这样有点失礼,但是不知道松本记者今天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和我见个面呢,我有些事情想说。”
她停了一下。
“是关于我丈夫的事情。”
“好的,没问题,您看什么时候合适?”
“今天下午可以么,大概6点左右。”
约定了地点之后松本润合上电话,爬起来洗澡。
宿醉不是好事,冲动不是好事,明明都知道这件事情里头门道太多,结果怎么还是越陷越深了。真的是因为脑袋没有完全活动开还沉浸在酒精里的原因么。
但是,去去也无妨。他脑海里面突然出现当时自己采访这个女人时候的画面,她在police局里哭的撕心裂肺,浑身抽搐,拉着藤井学长不肯松手。问她什么都无法回答,只是不停的说“充怎么会死了呢”。可刚才在电话里面,却如此礼貌平静。
松本润想,其实每个人心理面都有个洞,平时看不出来,一旦踩塌了就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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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知道,这是个无聊的故事。
我保证大野智下章一定出来……
52 天雷2009/10/17 11:22:00
第三章 妇人的遗书
松本润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大桥家,并不是什么太好的地方。一栋老旧的出租房,旁边是间废弃的工厂。
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松本润放轻步子。
“2B。”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写下的地址,自言自语道。
房间很快找到了,却无人应门。松本润又敲了敲,加大了力气。
“大桥女士。”他试探性地叫。
依旧没人应答。
他掏出手机,拨了电话。不一会儿房间里面传来了铃声,但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起来。
松本润莫名有些心慌。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有些荒唐的事情,因为一个电话就跑来找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
可是似乎没有选择只有如此做一般,松本润伸手握住门把,缓慢地扭动。
门开了。
“大桥女士?”他探进半个身子,提高音量喊道。
还是没人。
“失礼了……”
松本润踏进玄关。
客厅的窗户是开着的,风扬起窗帘。
临近窗口的晾衣杆上,吊着一具尸体。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了起来,穿了好看的裙子,鞋子整齐的放在地上,还有一半翻倒的椅子。
松本润捂住自己的嘴。
他并不是没见过尸体,但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死亡,一个上午还和自己通过话的人,此刻就悬挂在屋子的另一头,没了生气。
“大……桥……小姐?”松本润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_chan抖。
他心中已经确定这个女人的死亡,但是又强烈的希望这是假的。
报了警,松本润坐在走道上等。他一直在冒冷汗,同时脑袋里面快进一般闪过很多事情,最后终结在大桥绫子哭泣的脸上。并不是真实的脸,而是电脑屏幕上那个,永远定格的画面。
他第一次觉得死亡并不那么遥远,并不那么困难。
松本润清楚police的调查程序,作为第一发现人一般要被带到局里问话,渐渐冷静下来后他打了个电话回台里。
“你没事吧?”主编听完之后沉默了一阵问。
“没事。”多少有点言不由衷。
“听我一句劝,这事真的别搀和了。”
松本润不说话,他觉得自己处在一种混沌的状态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轻微的发抖,但却感觉不到心中的紧张或者恐惧。他和那个女子其实基本可以算作陌生人,没说过几句话,甚至连她的脸都并不太记得。但是,自己却成为发现她尸体的人。
他一时无法分辨脑中所想和心中所感究竟是什么。
铃木叹了口气之后交代些表急躁,配合police之类的话就挂了。
police是20分钟之后到的,藤井雄并没有来,但里面有几个人松本润也认识,之前多多少少有些接触。
死亡时间确定为下午4点左右,自煞。
police问了松本润一些问题,搜查了他的包。
“没有发现遗书之类的东西么?”
“没有。”
“真的没有?表为了什么独家新闻把东XI_Z起来。”
松本润叹了口气,心想我就算正常渠道采访来的东西,你们上头的人说不让播就不能播了,我还藏什么东西。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摇摇头。
折腾到十一点多,松本润才从警局出来。他给铃木打了电话。
“老师,事情结束了。”
“那就好。”
“对了,你今年的年假还没修吧?”
“恩,还没有。”
“接下来两周不用进来了,好好休息吧。”
“……谢谢老师。”
“那,你快回家吧。”
松本润并没有睡好,他一直在做梦,梦似乎可以形容为松本润记者采访案件回顾特辑,那些隶属于不同时期的不同画面被拼接起来一一放送。不同的人,或哭泣的,或面无表情的,有的对他说谢谢,有的咒骂他的,有的对着他一直说一直说,这些通通串联到一起,却没有任何规律。
梦的最后是大桥绫子的房间,并没有尸体,只是那个房间。
松本润猛的睁开眼睛。
他觉得自己被一种深深的恐惧感驻满,大桥绫子像是选中了他一样,让他去见证自己的死亡。她仿佛知晓自己怀有些微的好奇,心里面还有点无用的正义感,并且多少知道些前因后果却还有很多问题,她选中了自己,去调查她和她丈夫,或许还有那个警卫死亡的真正原因。
松本润恐惧的自然不是鬼怪,他恐惧的是前方一切的未知,以及那种明知最好的方法是什么都不做却好像无法月兑身的无力感。
下午回了一趟台里,象征性地做了休假申请,拿了些材料什么的,准备回家。办公桌上有封信。
没有寄件人,是昨天的邮戳。
松本润撕开来。
“松本润先生:您好。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去见我的丈夫了。很抱歉将您卷进这件事情来,只是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帮我们。我不希望自己的尸体被他们的人发现,想来想去,只有您了。我丈夫是被佐佐木建设的人害死的,不是那个警卫,是整个佐佐木建设。我知道我这样的做法很任性,完全没有考虑到您的感受,或许还制造了很多麻烦。其实我也看开了,没有什么关系了,至少对于我来说。但是,其实我们一样的人,因为佐佐木建设而走上绝境的人,还有很多。如果您愿意的话,请帮助他们。这封信里我附加了一些东西,如果您觉得有用就请留着,如果不想介人的话,您就烧了吧。最后还是要谢谢您,真的谢谢。
大桥绫子 上”
信封里面有一张地契,一张地产转让协议,上面有大桥充的签印,一份赔偿协议书,一份拆迁通知以及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座两层的楼房,像是战后的样式。
松本润将东西放回信封,走出Newsroom。
放假的第一天和朋友见面,喝到很晚回家。放假的第二天开车去了富士山。放假的第三天,在家中打扫卫生,然后终于忍不住把大桥绫子的信又翻了出来。事情一直在松本润脑海里转悠,没有个出口,很多问题没有答案,三个人死的不明不白,他明白自己性格中偏执的那一面,这样的结果是绝对不能被接受的。
他将地契上的地址和佐佐木建设一起键人搜索,他本以为需要在海量垃圾信息中寻找关键点,结果直接搜进了佐佐木的网页。地址所在地是佐佐木建设的一个项目,大约一年半以前开始施工,目前进人第二期建设,预计大后年竣工。
松本润阅读着网站上的介绍:“占地8000平方米,集商铺,商务,商住房为一体的大型complex……”
这时电话响了。
“喂。”
“松润么,我是藤井。”
“学长你好。”
“你还好吧,之前我在大阪,所以没有能过去。”
“没什么事,台里给我放假了。”
“哦,那刚好,一起去吃饭吧,发现一家不错的烤禸店。”
“好啊。”
话题不可避免的来到大桥一家的身上,藤井雄说夫妻俩结婚10年了,但是没有孩子,大桥绫子是三重县人,父母前两天来处理后事。
松本润并没有提起大桥绫子给自己的信,就像他知道藤井雄不可能什么都跟他说一样。
“学长,那个佐佐木建设,就是那个警卫的雇主公司,到底是什么来历。”
藤井雄摇摇头。
松本润不知道这摇头代表的究竟是不清楚,还是不能说。
“给你介绍个人吧,我前两天整理材料的时候突然找到的。”藤井雄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松本润,“整个日本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佐佐木建设的事情了。”
“大野智……”松本润低声念道。
“不过他已经不在上面写的那家杂志社做记者了。”藤井雄指了指名片上的单位名称,“听说现在在电台当主持人。”
“深夜的音乐节目的,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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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大家去看看NHK的一个纪录片系列叫《沸腾都市》里面的《怪兽东京》。
57 天雷2009/10/22 6:38:00
第四章 大野智
松本润坐在电台直播间外的休息区,时间凌晨2点46分。他包里有大桥绫子的信,自己的报道,还有些其他资料。脖子上挂着一张花了一个星期才搞到的直播区临时通行证。
他脑袋里面反复描绘着大野智的模样——官网上有一张半身照,照片的男子看不出年龄,茶色的头发,笑的很灿烂,露出两颗小虎牙,脸有些圆。
直播间的外墙是玻璃的,但被人从里面拉上了窗帘,松本润对着门口的小白板反复的确认,是大野智的节目没错。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广播了,除了开车的时候会听一下打发时间意外——而且他开车的机会并不多。节目2点整开始的,松本润于2点40分钟左右到达,他心中忐忑,如同前来参加面试的社会新人。
3点零1分,窗帘被拉开,松本润抬头,看见了里面的人。带着鸭舌帽,穿着白色的T-SHIRT,手里抱着一件外套。男人没有看他,径直拉开了玻璃门走了出来,准备离开。
“那个……对不起打扰一下。”松本润开口。
男子转过头来,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在看着他,但又好像没有。和照片上比胖了一些也黑了一些,没有带着笑容,但表情温和。
“恩?”
“您好,我叫松本润。”他微微前倾表示礼貌。
“……哦,我叫大野智。”对方愣了一下,回答道。
“我……是电视台的记者。”谈话的走向一开始就月兑离既定轨道,松本润有点慌。
“……哦,我是电台的播音员。”
“不知道大野先生有时间和我谈谈么,police局的藤井雄先生介绍我来找你的。”
“采访?”
“不是,是来请您帮忙的。”
大野智又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
“关于佐佐木建设的事情。”松本润说。
松本润觉得这是大野智这次是真的看着他了,虽然目光中的神色很难辨认。他向自己走来,边走边从脖子上取下工作证。
“你想知道什么?”他单刀直人。
“有人死了。”松本润答非所问。
“我知道。”
“那……”
“你确定你想在这里和我谈么?”大野智问。
“当然不是,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去喝杯咖啡的时间还是有的,不过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卖的啊,看来只能去喝酒了。”大野智把工作证胡乱塞进包里,转身,迈步。
松本润跟上。
大野智指挥着松本润在东京的各色街道内穿行,最后停在一家门面小到几乎能让人忽略的酒馆面前,日本式的。
酒馆里没什么人,老板像是认识大野智的样子,带他们去了角落里的座位,然后是两瓶温好的清酒。大野智给松本润斟了一杯,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顾自的喝起来。
“你想要调查佐佐木建设的事情?”
“……恩。”
“听上去不是很确定嘛。”
松本润不说话。
“要不确定我劝你还是别调查了,这事情它不是说调查看看如果觉得水太深查不下去了就停止的。而且,我看你大好的年华青春,不用浪费在这上头。”
“并不是这样的,我想要调查。”松本润抬头看着大野智。“不然我也不会来找您了。”
“也许这并不是松本先生自己的选择呢,人有些时候挺容易在别人的影响和诱导之下做一些顺水推舟的决定呢,想清楚了发现并没有那么执着。”
“不是,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松本润放下酒杯,改成了正坐的姿势。
“为了什么?”
“已经死了3个人了。”
“那又如何,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死人。”
大野智说话慢条斯理,但每一句都直中要害,松本润不明白大野智为何如此咄咄相逼,如果不愿意,直接拒绝就好,何必说出这些话。
“但是他们都是在我面前死的,我无法接受。您有过这样的经历么,一个上午还在跟自己说话的人,黄昏的时候就死在自己面前,她没有做错什么,却死了。他们都是这样,没有做错什么,却被剥夺了生命,我无法接受。”
“你这样说是出于什么?你要跟我说,记者的良心么?”
“不是,记者的良心这东西不存在,这是我作为一个人的良心。”
松本润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小小的酒馆里面回荡着他的回答。
大野智放下酒杯, 陷人了沉默。
“对不起,我失礼了。”过了一阵松本润说道。
“该说抱歉的是我。”大野智也换成了正坐的姿势,然后拿过自己的包翻了一下,拿出手机。“松本先生的电话,能告诉我一下么。”
松本润赶紧报了手机号码。
“那么,老板,结账吧。”
“厄?那您是帮还是不帮我啊?”
“帮啊。”大野智边翻包边说,“今天都那么晚了,松本先生明天还要上班,等我回去整理下资料再联络您把。”
“那您知道具体的……?”
“知道啊,大桥充谁杀的,大桥绫子自煞的原因,以及佐佐木建设在这事情里面扮演的角色。”
“我觉得我大概没有说那么清楚啊。”
“佐佐木建设相关的事情我都会关注,当然……也包括你的报道。”
大野智最终从包里捞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松本润,酸奶味的。
“我只是想听听松本先生的决心而已。”他露出照片上的那种笑容,带着他的小虎牙。
61 天雷2009/10/28 9:22:00
祝一个人生日快乐。
然后,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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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平行时空
休假的日子如果不出门去玩,就会演变成无休无止的家庭影院。松本润有套挺不错的放映设备,他是电影爱好者。虽然学的是新闻,但喜欢的却是故事,其实这不冲突,有些时候故事里说的才是真话。
今天看的片子有点无聊,松本润睡着了两次,昏昏沉沉的时候被电话铃声惊醒——他下定决心要把这倒霉催的摇滚音乐换掉。
“你好。”
“松本先生么,我是大野智。”
“大野先生!我等您的电话好久了,终于打过来了。”
“不好意思之前在忙别的。”
“没关系。”
“你明天有时间么?”
“有,我在休假。”
“成,那你到我的工作室来吧。”
“是上次那里么?”
大野智说不是,然后重新报了个地址。
“大概几点过去比较合适?”
“别太早就行了,我等会儿有节目,四点结束。”
两个人寒暄几句之后挂了电话。松本润抬头看看表,将近凌晨了。他窝在沙发上发了阵呆之后猛地蹦了起来,他想机会难得不如来听听大野智主持的究竟是个什么节目。好吧,其实是借口,他只不过是无法抑制心中想要探究对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的意愿。松本润将这归结为男人的胜负心,第一次见面时候自己的些微失态和对方那种通透的态度,始终挥之不去。
这家里的某个角落里,肯定应该有个收音机的,他想。
最后当然是没找到,想了想不甘心又上网去搜,Homepage上果然提供了在线的地址。松本润一边感叹自己生活的网络世代,一边倒腾播放器。
节目是2点开始的,叫Night Fishing。
“大家好,我是大野智。”
松本润真心觉得这个人说话有点不清楚。
“前两天去冲绳钓鱼了,钓鱼果然还是要去那里啊。”
原来是去忙钓鱼了。
“好的,今天难得的有听众来邮件了,说是她的生日,那么为了感谢这位听众的支持,就放和生日相关的歌曲吧。”
这……也太随便了。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找在电台工作的同学要出人证时对方对大野智这个人描述,说除了做节目外见不到人,而且因为节目是深夜的,所以基本上好像编外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人很好,但话不多,就算做节目的时候也是如此。
松本润相信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大野智真的基本没有再讲话,只是一首首的放着歌,是老歌,或者说不是时下流行的。
那些曲子莫名地让人平和下来。松本润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开始整理刚才制造的狼藉。
刚才翻出来的东西里头有很多以前的照片和文章。大学时代是报纸的编辑,每一期都好好地收藏起来,权当作个纪念。报纸已经发黄,触感有些脆。松本润翻阅着,仿佛时光旅行。
直到大野智的声音再次出现,他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很久。
“那,今天最后一首歌就放生日快乐吧,大家晚安。”
“晚安。”松本润轻轻地说。
他脑袋里面突然浮现出平行时空这个词,他们俩各自行事,并没有预知对方的存在,却微妙的契合了,无论是佐佐木建设的事情也罢,还是在半夜的时候怀念过去也罢。不过,松本润把报纸按照顺序重新规制好的时候想,自己大概是不会跟大野智说这些的。
松本润下午两点的时候赶到对方的工作室,他其实并不太习惯睡那么晚,所以起来的时候有点精神不振。按了半天门铃终于有人应答,出现的是大野智一看就是被吵醒的脸。
“几点了?”请松本润进门之后,主人问道。
“两点多吧。”
“恩……难怪肚子饿了。”
“厄……要不您先吃饭?”
“没事,你先坐,我收拾一下。”
然后留松本润一个人在客厅里手足无措。地板上乱七八糟地堆着杂志和报纸,沙发上是各色衣服,他实在不知道要坐在哪里,只好环顾四周。说是“工作室”,其实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公寓,一个房间里传来漱口的声音,松本润猜测那是卧室。而另一边,他微微移动步子往里头张望了一下,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大野智从卧室晃出来,晃进厨房,然后叼着片面包回到客厅。他看了看依旧站着的松本润,又看了看沙发上的狼藉,稍微有点抱歉地挠挠脑袋。
“那个……这是……您家?”
“没,我跟父母住,这边就是工作室,平时下班太晚了就过来。”
松本润点点头
“来,这边。”
说着走进另一个房间,然后听到窗帘滑动的声响,房间就亮了起来。
依旧非常混乱。靠窗的书桌上是大量的纸张书籍和文件夹,墙上挂着一块巨大的木板,上面钉满了照片,门正对的角落里架着一块画板,周围的地板上散落着很多颜料。再过去一是电脑和各种相关设备,配置直逼电视台机房水准。
松本润庆幸房间里有两个凳子——书桌旁边一个,电脑旁边一个。
两个人落座,大眼瞪小眼。
松本润等了半天没有开场白,于是决定主动进人正题。他从包里取出自己的采访录像。
“你跟我说吧,比较快。”对方并没有接,说到。
?“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这些了。我一开始跟的是大桥充的那个事件,跟到凶手的DNA检验出来之后,佐佐木建设的保安就自煞了。之后我休了一天假,两条新闻都被撤掉了,主编说是上面的意思,而且police局那边也拒绝再接受采访。”
大野智点点头,拿过书桌上成堆文件的最上方的一个文件夹。
“我去找了藤井副警部,他告诉我自煞了的那个保安的DNA和大桥充那个案子的凶手一致,而且现场有他的遗书,承认了杀人的事实,于是就结案了。”
大野智拿过一只笔,翻开文件夹,找了块空白的地方写了些东西。
“之后我接到大桥绫子的电话,说想要见我,我去了,不过……”
“……她自煞了。”大野智替松本润说完。
“恩,隔天我去找藤井副警部,他让我来找您,说如果我想调查,您可以帮我。”
松本润没有提大桥绫子的信,他并非是不相信对方,但是才第二次见面,总要有些保留。
大野智点点头,起身在书桌上翻找了一阵,递了张报纸给松本润。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早的和佐佐木建设相关的报道,大约是10年前。”大野智说,“虽然这家公司有30年的历史了,但真正的发展都集中在这10年。10年间它从一家只能在东京外围做一些民用建设的小公司成就了今天的规模。”
报纸上是一则不长的消息,说东京市Zheng__Fu将和佐佐木建设合作,进行一些办公建筑的翻修。
“而且,它的很多项目,都是和Zheng__Fu合作完成的。”大野智补充道。
说着又从文件堆里头抽出一叠文件给松本润。
“这些是佐佐木建设10年来所有与Zheng__Fu的合作项目,你翻到2年前的部分。”
松本润照做。
“这一年有佐佐木建设有两个Zheng__Fu合作案,其中足立区的那个,是我开始调查他们的契机。”
那份资料上的显示的地址松本润见过,在大桥绫子给自己的信中。
64 天雷2009/11/22 22:23:00
我没坑,虽然其实也没人惦记着,扶额。
倘若发现什么漏洞,欢迎提出宝贵意见,谢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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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问题
“你要喝水么?”大野智停止了叙述问松本润。
“啊,可以么,谢谢。”
松本润看着大野智起身走出房间,继续翻看手中的材料。他想,自己所看到的或许并不是一个开端,而是一系列的事件之后的结果。而他现在正在做的是借由这个结果寻找原因。
“说到哪了?”大野智端了两个杯子进来问。
“您开始调查的契机。”
“哦,对。我当时是那里去采访另一个事件。采访完之后和主人闲聊,他说最近佐佐木建设老派人来跟他们说想买地。还有周边大概10多户都是这个情况。”
“他愿意卖么?”
“不愿意。那片地方很多都是祖产,战后重建的时候就有的房子。房子和地都是自家的,何况这是寸土寸金的东京。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价值上,都不愿意。”
“但是最后还是卖了。”松本润指着一份标题为“佐佐木建设足立区综合大楼动工”为标题的报道说。
大野智不置可否。
“结果呢?”松本润只好再问。
“最后的结果是,在动工之前的3天,12户居民搬离。佐佐木建设对外宣称他们和这12户人家达成了协议,以双方都满意的价格完成了地契转让和拆迁安置,同时出具了国土交通省的证明。”
“但是?”松本润知道这自然不是大野智认同的结果。
“但是,动工之后的5天,佐佐木建设门口出现了示威的静坐者。他们称佐佐木建并没有按照协议支付相应金额,让他们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我并没有看到任何相关的报道。”
“恩,静坐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很快就被遣散。这之后,再没有发生过任何示威,这12户人中,很多离开了东京,没有离开的,也再没有去找过佐佐木建设。”大野智喝完了杯子里的水,说道。
松本润点点头,但是他还是觉得好像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没有报道呢,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那个跟我提及这件事情的人打电话告诉我的,问我能不能帮他们。我赶过去的时候却谁都没看见。我之后找过那个人,他说谢谢我了,不过算了,什么都不能改变。再然后,我所有的相关报道要么被删减,要么直接被拿掉,于是我就……辞职了。”
大野智靠在座椅背上看着松本润。
“所以……?”松本润问。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松本润愣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差点忘记了是自己找对方帮忙。大野智掌握的信息量之大,出乎他的意料。其实更出乎意料的,是大野智这个人。他原本以为大野智是个非常沉默的人,可是这一个多钟头他一直在说,有条有理,不急不慢,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多。
“您为什么想要调查这件事情。”松本润问。
“也不为什么。”
圆珠笔在对方的手指间转出好看的花样,大野智回答的时候没有抬头。
松本润从大野智家里出来已近黄昏了,他本来想邀请对方一起吃饭,但大野智说要回家,和妈妈说好了,松本润便告了辞。
在下班拥挤的人潮中艰难前行,松本润突然意识到因为自己工作性质的关系,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个城市最正常的生活节奏了。从人群中突围坐上了电车,脑袋里思索着大野智跟他说的事情,给他看的报道。
他想,或许自己真的触及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件也说不定。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是从柜子里找了一张很大的白纸平铺在地上,松本润握着一支油性笔开始在纸上罗列这件事情说已知的部分和未知的部分。他知道自己这个方面有些处女座的强迫症,什么都喜欢写下来,规划好,一步一步的前进。
他在纸张中央花了一条线,线的左边写上“已知”:
1,佐佐木建设涉嫌违约和欺诈,强制征用了8000平方米用地
2,包括大桥在内的12户人家是受害者
3,大桥绫子口中的“他们”应该是佐佐木建设的人
而需要调查的事情,他在白纸的另一边写道:
1,这12户人家现在在哪里,当年佐佐木建设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离开甚至不再反抗
2,在地契还在大桥家手中的前提下,为什么佐佐木建设能都得到国土交通省的施工允许
3,为什么没有任何媒体能够报道这件事情
4,大桥充究竟怎么死的
他抿着嘴唇站起来,他意识到,大野智或许和自己一样,有些事情并没有坦白。不过也罢,反正究竟对方是怎么样的人,隐藏了什么,只要目的一样,现在就是伙伴了。或许在未来的必要时刻,他们都会更加坦诚。
松本润盖上笔盖,他看着白纸上的字迹,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呢,他期待着。
69 天雷2009/11/26 8:01:00
妈妈,我做到了!
不才仅以此章恭祝大野智先生29岁生日快乐。
不过……其实是非常没意思的一章,啥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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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佐佐木建设旁边的意大利餐厅
起床的时候是中午两点,生物钟被打乱多年,就算晚上没节目还是会熬到很晚才睡觉,然后迎接中午的太阳。
当然也有可能是电话铃声,比如今天。
大野智慢慢_Tun_Tun地爬起来从一堆衣服里摸出已经叫了很久的手机。
“喂……”他没看号码就接了起来。
“喂,是大野智先生么,我是松本润。”
“哦,你好。”
大野智握着手机爬回床上,脑海里头浮现了青年的面孔。
“我昨天回来整理一下您给我的资料,明白了很多地方,不过还是有些问题,想跟您讨论讨论。”
“松本先生,你上学的时候一定是个好学生吧。”大野智说。
“哈?”
“没什么,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不知道方不方便见个面呢?”
“现在啊?我还没起呢。”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事。”
“若不嫌弃的话,今天晚上我请大野先生吃饭吧。”
“我得问问我妈。”
“啊?”
“没什么,你说个地方吧。”
“佐佐木建设的大楼旁边有家意大利餐厅不错。”
“哈哈,好的。”
大野智挂了电话窝进被子里想,心想这小青年生活还挺有情调的。当然他也明白,佐佐木建设旁边的意大利餐厅,并不是偶然。
其实与人合作这种东西,自己真的不怎么擅长呢,他翻了个身想。他能写,能在必要的时候说,但是平时对于沟通交流基本上持一种很随便的态度。用以前同事的话说就是没见过这么沉默的人做记者的。
但是他对和松本润一起调查这件事情,心怀期待。他理解青年并不是热血或者莽撞,只是人一生中总会有些放不下的东西,如果硬要给个原因,大概是羁绊吧,所以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追寻真相和答案。
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想自己是不是老了,才会开始对人生产生这些无谓的感叹。
吃饭的时候不谈公事,松本润的习惯。但是对面这位先生对公事之外的东西好似没有任何交谈的欲望,于是只听见自己用刀子切牛排的声响。
大野智吃完之后一直看着窗外。这里能看见佐佐木建设的大楼,夜晚灯火辉煌。
“您进去过么?佐佐木建设?”松本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去过,两次。”大野智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能请教您一些事情么?”
大野智点点头。
“关于那12户住户的情况,您了解么?”
“了解一些。”
“佐佐木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他们离开的呢?”
大野智没说话。
“其实……”松本润在自己的包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张纸递给大野智,“这是大桥绫子给我的,他们家的地契。”
大野智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这东西非常关键。”他抬头看着松本润。
“对,也就是说……佐佐木并没有拿到地契,或者至少是没有拿到全部。但是他们却得到了国土交通省的许可。”
大野智把地契交还给松本润。然后他们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掏出了笔记本和笔,松本润笑笑,心想无论科技怎么进步,这个习惯还是在记者中代代流传着。
“我们来假设一下。当年佐佐木建设和这12户人家签订了协议,提供了让他们满意的价格,但是他们并不准备支付这些钱,而是在他们签订了协议之后,用了别的方法强行占用了土地。”松本润说。
“或者说,他们或许支付了一笔钱,作为搬迁的先期费用。”
“会不会有这种情况,有些人大概是接受了协议的款项,在得到先期费用之后离开,但再也没有收到后续的款项。我觉得肯定也会有不愿意的,比如像大桥家。”
“恩,或许……”大野智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建筑。
“要是能找到当年的住户就好了。”松本润感叹。
“我想佐佐木建设的背景肯定不简单,关键点不在于为什么这12户人家会搬走,而在于为什么在没有地契的情况下,他们依然能建楼。”
松本润发觉大野智对于这12户人家的事情有些刻意的回避,每次说到都会转换话题。他喝了口酒,心中对于对方的隐瞒有些介怀。抬头看看对的脸上依旧没有明显的表情,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我已经告诉大野先生我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希望大野先生也是。”
他抬起头来看看松本润,抓了抓鼻子。
“不公正的事情之所以能够发生,并不是因为弱势群体承受了什么,而是因为握有权利的人决定了什么,交易了什么。12户人家搬走,佐佐木建设能够建楼是结果,我们要寻找的是原因,不是么。”他正色道。
松本润沉默了一下。
“您的观点让我受教了。我只是单纯觉得,既然两个人一起合作,坦诚是必须的。我查这件案子并不是为了功成名就做社会的英雄,我相信大野先生也不是。”
“松本先生请放心,该说的我都会说,我们是搭档。我不否认我有所隐瞒,不过那是私人的事情,所以请松本润先生相信我。”
松本润觉得这是大野智第一次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眼睛,眼神澄澈没有波澜。
“还有,我们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了,要表活动活动。”对方收回眼神,伸了个懒腰问道。
“去哪?”
“去找个能上网的地方。”大野智说。
76 天雷→恩,更了2010/1/11 7:18:00
你没有出现幻觉,我来填坑了。
不过隔了太久时间我自己都忘记前头写了什么了,要有bug请大家无情地指出来,我会改正的。
鞭策欢迎,砸场子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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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兵分两路
所谓的“活动活动”演变为从餐厅坐车到大野智的工作室,从面对面吃饭,变成一起凑在电脑屏幕前面查资料,松本润心中暗自吐槽说原来真的只是去那个餐厅吃饭的,什么后文都没有。
他们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佐佐木集团现任董事长佐佐木一郎的资料,两个人对着这个页面已经半小个小时了,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1976年东京大学经济系毕业……”大野智念道。
“那个……我出去抽根烟。”松本润说。
“在房间里抽没关系。”
然后递了个烟灰缸给他。
“那我失礼了。”
很快抽烟的人变成了两个,烟雾和电脑风扇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填充着房间里的沉默。
“大野先生,这里写他喜欢钓鱼。”松本润突然说道。
对方转过头来看着他。
松本润想糟了,我可不准备让他知道我在听他广播这事儿,怎么就说漏嘴了呢。
“我是说……这个爱好挺特别的。”
“也没什么特别啊,我也喜欢钓鱼。”大野智深深吸了口烟,脸上露出笑容。“所以才晒成了这个颜色。”
松本润心想我知道,你广播里几乎天天说。
“哦,是么……原来大野先生喜欢钓鱼。”松本润心想这句话说的真矫情。
两个人又继续沉默地吐着烟圈盯着屏幕。
“……其实我有个建议。”抽完3根烟以后,沉默终于被松本润打破了。
“什么?”
“你想,什么地方会有这一切相关的资料呢。”
“恩?”
“佐佐木建设里头啊。Zheng__Fu的批文,合同书,所有的一切不都应该在佐佐木建设里头么。”
大野智点头。
“相应的,如果我们能看到那份国土交通省的许可还有相关的文件,或许能找到些线索?”松本润停了一下观察大野智的神色,“或者,如果我们能拿到那份许可……”
“……和你手上的那份大桥家的地契一起,可以作为证据。”
“没错。”大野智好像来了兴趣,“但是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去呢。“
松本润笑了笑,表情有些小得意。
“我们是记者啊,大野先生。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们两个兵分两路行动。我去策划一个什么系列专访这类的东西,具体题目内容什么的可以再讨论,最重要的是将佐佐木建设包含在采访对象里。只要这个策划通过台里的审核我就能进去了,说不定还能见到佐佐木一郎本人。“
大野智不置可否。
“于此同时,就要麻烦大野先生继续做调查。我觉得很关键的一点,是佐佐木一郎的关系网。”
“我同意,”大野智突然揷话,“我一直觉得佐佐木一郎的关系网决定了他的成功,而且是迅速的不符合常理的成功。”
松本润有些意外自己能得到了大野智的肯定,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来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
“那么是不是就这么办?”
“我觉得可以,不过……”大野智抬眼看了看松本润,“实行起来,特别是你那边,我觉得挺困难的。松本君恐怕要做很多准备吧。”
“没关系啊,我就当正常的工作来做,反正……我的假期还有几天,回去之后要好好表现一下。”
“真是有精力啊……”
“您哪的话。那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成,那我们再联系。”
大野智送松本润到门口。
“阿诺,松本君……”松本润刚踏出门去主人突然开口叫他。
“什么?”
“……路上小心。”
“啊,谢谢,晚安。”
大野智看对方消失在楼梯口,默默的关起门来。
其实我是想问你听没听过我的广播来着,大野智心想。
松本润是个工作狂,在这个问题上全新闻部认识他的人无人会否认,如果不小心跟松本君分到一组,工作一定要一万个认真小心,因为你身边的人是一个处女座A型。
“你听说了么,松本君收假回来交了个1万字的采访企划给主编。”
“听说了……你说他是有多热爱这个岗位啊。”
“要我说他是被之前那个事情打击到了。”
“不就是跟的消息被枪毙么,在这里谁没经历过。”
“人是完美主义者。那他的企划通过了么?”
“通过了吧,我昨天见主编一脸慈祥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呢。”
这番对话的主角此刻正在天台吸烟,然后迎风打了两个豪迈的喷嚏。他刚剪的新发型在狂风的蹂躏下成了鸟窝,但这并未影响主人的心情。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这个道理,发型什么的都是浮云。
抽烟的时候想起了大野智昨天的广播,对方好像兴致挺高的样子说了不少话,心想今天不知道睡到几点能起来,于是掏出电话发了条短信。
等了5分钟,没人回,松本润直接打了过去。
“喂……”
“大野先生您好,我是松本润。”
“恩,早啊。”
“已经下午4点了。”
“……怎么了。”
“晚上有时间么,想和大野先生一起吃饭。”
“……什么?”
“我说想和您一起吃饭。”
“可我今天要跟家里人一起吃饭啊……”大野智说,“白菜锅。”
“……那明天。”
“明天啊……我……”
“您又要问问您的母亲么。”
“呵呵呵呵呵……没错。”
“我的采访企划通过了,下周一去佐佐木建设。”
79 天雷2010/1/17 5:50:00
第九章 初次登门拜访
总的来说,松本润有点紧张。他再三确认客厅的沙发靠垫左右对称,玻璃烟灰缸能照的出人影,书房里的所有文件书籍收纳整齐。
通话最终的结果是大野智决定吃完饭登门拜访。
松本润深深吸了口气,心想自己真像等待老师家访的小学生一样。
于是“叮咚”门铃终于响了。
他搓搓手打开门,大野智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张纸。不出意料的带着棒球帽,永远的tee,牛仔库加外套的打扮。
“啊……终于找对了。”他看见松本润的第一句话。
“很难找么?”松本润将大野智让进门。
“也不是……我比较不认路。”对方走进来月兑了鞋子。
拖鞋有点大,松本润心中嚎了一声果然还是选错了size。但是客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介意,走进客厅。
“你家真干净……”大野智由衷感叹道。
“啊,谢谢。”
“要花不少时间收拾吧。”
“还好……”
“厄……”
两个人站在客厅中央面面相觑了一秒钟。
“啊,这边坐。”松本润赶紧请大野智坐下来。
大野智坐下,松本润转去厨房泡茶拿小点心,折腾了十多分钟之后重新回到客厅。
“请用。”
大野智看着他笑了。
“笑什么?”
“你太客气了。”
“厄……这是您第一次来访,应该的……”
“比如像称呼,一直叫‘大野先生’‘大野先生’的,一直都用最高级的敬语。”大野智喝了口茶,“虽然我比你大,是你的前辈,但是……总觉得有点生疏了。”
松本润觉得大野智说话的时候声音会在鼻腔和口腔的交汇点处打转,因为造成一种将尾音_Tun咽下去的错觉,像个被家长训斥时回嘴的小孩一样。
“其实不用这么客气的。”大野智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我们是……part……part啥来着……”
“partner.”松本润说。
“没错,partner。”大野智说。
“大野先生,”松本润停顿了一下,“英语不好就表装帅了好么。”
大野智心想,光辉的前辈形象就是这样开始幻灭的。
“厄……那么,你的计划是?”
“啊,材料在书房,”松本润站起身来,“这边走。”
大野智走进书房就看到墙上贴着的一张白纸,白纸的一边写着‘已知’,另一边写着‘未知’。他心中默默赞叹松本润做事的认真和条理性。
“采访定在周一下午2点,地点是佐佐木一郎的办公室。这是我准备的问题,”松本润递过一份材料,“这是一些背景调查,”又一份,“采访大概会持续20分钟左右。”
大野智翻看了一下。
“那我能做什么。”
“我帮你弄了一个临时记者证,”松本润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大野智,“贴张照片上去就成。总之我们先一起进去再说。”
“ok~”大野智把记者证收起来。
“采访的部分我来做,我会尽量在不让对方起疑的前提下问一些足立区那个complex的事情。”
“或许我们可以问一下他的过去,怎么成为社长的,怎么发展起来的,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您……我是说大野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嘛。”
“恩,你看这个。”大野智从包里头翻出一叠文件。
“佐佐木一郎1972年考人东京大学经济系,1976年毕业以后就直接进人了父亲的公司,也就是佐佐木建设,当时的公司规模非常小,只是帮人做室内装修的。”大野智在包里翻了一下,递给松本润一叠纸,“这是那一届的学生名单。”
“其实人数比这个多很多啦,这部分是优秀校友,佐佐木一郎的名字在里面。”他补充道。
“这些画了红圈的是?”松本润问。
“是和佐佐木一郎同一届的,而且现在在社会上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松本润抬起头看这大野智。
“你从哪里弄来的啊,这个东西。”
“松本君说的,我们是记者啊。”声音颇有些得意。“不得不说,他们这届的商界政要还挺多的。”
“有没有什么人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呢?”
“你翻到第四页,有个叫山本雄的。”
“山本雄……国土交通省的大臣!”
“没错,就是他。”
松本润看着纸片上那个画了红圈的名字,心中突然有些紧张,他觉得自己开始触碰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后面应该还有些更重要的人,只是我还没有查到。”大野智说。
松本润走到墙上那张白纸前面,用黑色笔在未知的第二项上画了一个圈。
“所以我们的人手点是这里。”他说。
“大野先生,大桥绫子给我的和佐佐木建设相关的文件都应该是一式两份的,我觉得它们,和其他人签订的协议,以及建筑许可肯定都在佐佐木建设的资料室里头,如果有这么个地点的话。”
“所以?”
“所以等我们进去之后,我会尽量拉长准备采访和采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面,你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并且看一看这些资料呢。”松本润双脚交叉身体倚靠在墙上看着大野智,“如果有可能,能不能取得副本呢。”
大野智笑了。
“你的冒险精神会害了我俩也说不定,”他将材料放在桌子上抱起手,“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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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如何是好呢。
81 电母代发2010/2/10 5:39:00
我不会坑的,我一定不会坑的!就算没人看我也不会坑的!!握拳!!!
我除了坑品没有什么其他值得称道的地方了,我虽然被人黑了挑剔了,但是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我要本着不雷死不罢休的气势继续造雷!!再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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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数字不停上升,松本润目光平视前方,他承认自己有点紧张。左边是笑容可掬的秘书小姐,身后是合作多年摄像大哥,斜后方是大野智,刚才见面的时候有点没睡醒的感觉。
这个阵容,深人敌人内部,没问题么,松本润心想。
叮咚一声,到了。秘书小姐率先踏出去殷勤带路,松本润赶紧露出招牌笑容跟上。
“是23楼哦。”他听见谁在后头嘟囔了一句,肯定不会是摄影大哥。
没错,23楼,那个自煞的保安就是从这楼跳下去的。松本润下意识的到处张望,秘书小姐见状立刻开始介绍。
“23楼是社长专用楼层,没有其他办公室。”
松本润一边说着“这样啊,真是厉害”一边继续观察。是密闭式办公室结构,穿过大厅有一条笔直的走廊,全玻璃的墙壁,估计不能打开。
他们停在一扇豪华的木门前。
“里面就是社长的办公室了,我带松本记者进去。”
“那个……”松本润边说边拉过大野智,“这是我们新来的记者,你知道,主编让我带带我也不好推月兑。”
“但是之前说采访的只是松本先生,我要请示一下社长能不能让这位先生进去。”
“进去就不用了,不知道贵社有没有类似于资料室之类的地方,想让他帮我做点背景资料的收集。”
“啊,这个没问题,我带您和摄像先生进去之后,就带这位先生过去。”
“真是太谢谢您了……”松本润欠身致意。
大野智是个好演员,松本润心中评价道,从刚才开始就装出一副有点笨拙的模样配合自己的身份,看着自己鞠躬连忙也跟着鞠躬致意。
当然他不知道大野智此时心中的OS。他看着秘书小姐笑着说松本先生太客气了的时候心想,这人其实是在用美男计吧。
进办公室之前松本润看了一眼大野智,大野智低着头摆弄挂在脖子上的记者证,松本润刚要转开视线,大野智突然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
“放心吧。”
松本润读懂了。他笑了笑走进木门。
又穿过了一个大厅,房间中间是一张圆桌,两侧墙壁是高及屋顶的木制书柜,装饰着油画和各种建筑模型。松本润想起之前阅读佐佐木一郎的材料,此人是欧洲风爱好者,看这房间装修的就跟凡尔赛宫似的。
秘书小姐敲了敲里间的门,里面传来模糊的“请进”的声音。
“松本先生,您请吧。”
“您不一起进去么?”
“不了。之前预订的时间是40分钟,40分钟后我来接您。”
“真是谢谢了,我那个实习生也就麻烦您了。”
“不客气。”
办公室很大,一面是整扇的落地窗户,和墙壁相连的拐角处放着一组沙发。一个秃顶微胖的男子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戴着眼镜,另一个身材壮实。松本润想,这应该是社长,经理,保镖的组合。
“佐佐木先生,早上好,我是松本润。”他在男人起身向他走来的时候鞠躬问好。
低下头的瞬间心中想的却是Game starts.
秘书小姐带大野智去资料室的路上都没什么话也没有笑容,电梯到达了19层停住。和23层比起来这里明显要稍微简陋点,但还是透着大商社的豪华。一样是长长的走道,两边有相同大小的玻璃房间。
一个中年妇女接手了带领大野智的工作,态度比刚才那位好很多。大野智想难道我已经晋升为中年妇女之友了么。
“现在大部分材料都电子化了,当然因为我们是建筑公司,有些文件还是必须要纸质的。”
“我有个朋友在一个很小的事务所工作,跟我抱怨说什么装修设计图纸啊,房屋结构图啊,地契啊,施工证明啊,麻烦死了。您肯定很辛苦吧。”大野智赶紧说道。
他记得以前带他的老师曾经说过,你这个人一脸正直憨厚的样子,比较容易让人放心,肯对你敞开心扉,这点对于一个记者来说是优势啊。当然有这样的优势不用白不用。
“是啊刚搬来这楼的时候,光整理以前的那些东西就整理了大半年。我们社长这人不容得一点马虎,从建社到现在的所有东西都要按年份规制好。”
做档案管理工作有时候挺寂寞的,这点大野智明白,所以遇到了能够聊天的人会多说几句,更何况是这个年龄的女性。
“唉……我刚进电视台也是,老是让我坐资料整理,完全没有出来采访的机会啊。好不容易这次能跟来,要您多多帮忙了。”
“哈哈,你要些什么材料?”对方显然是被自己有点可怜的样子娱乐了。
“贵社历史,商社的一些大事件大转折什么的最好,如果能够看看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建筑就更好了。”大野智说。
“没问题。”中年妇女带大野智进人了第一间玻璃房间,打开一个书柜。
“这些是基本概况,你要需要的话可以复印。”她说。
“这里有多少件房子啊,用全玻璃的真是厉害呢。”
“我听说是社长仿照梵蒂冈的什么图书室做的。总共有20间,恐怕这次只让你看的只有这里的内容,其他部分的话……要申请才行。”
“当然当然,这些已经足够了。其实那人就是不想让我参与采访才派我来做这些事情的。”
“一开始都是这样,多努力几年就好了。对了,还没有问小伙子你的名字。”
“我叫小野智,您呢?”
“啊,巧了我们同姓,我叫小野凉子。”
“是么,那一定要要个您的电话。”
“哎哟,小伙子真是……”
大野智想,老子就算不是标准美男,好歹也能称得上治愈系,美男计你能用,我也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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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
85 雷友代发2010/3/2 9:53:00
第十一章 花粉症和麦粒肿
春天,风大,雨少,花粉症。松本润带着口罩坐在医院排队,心想花粉症要是能请假就好了,打个针打的副作用比病症本身还令人震惊,比如乳房胀痛什么的。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想今年可别再这么悲壮了。
视野里出现了个小个子,脸上也盖着白纱布,不过不是口罩,是眼罩。小个子的手揷在口袋里头慢慢的晃出病室,松本润越看越觉得熟悉。
“大野先生。”他叫道。
对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四周望望,没有被盖住的那只眼睛看向自己。松本润取掉口罩对他挥挥手。
“好巧。”对方像是聚焦缓慢的相机,看了自己半天露出个笑容,快步走过来。
“你怎么了?”松本润指了指他的眼睛。
“麦粒肿。”
“……上周见面的时候还没事儿啊。”
大野智笑笑说了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春天到了的原因。
“你呢,花粉症?”接着他问。
“恩……”松本润点点头,“……之前……”
话音未落听见护士叫他的名字和号码。
“到我了,大野先生您好好修养。”他站起来微微欠身,说了声失礼了走进病房。
对方拍拍他的肩说你也好好休养,用一只眼睛目送他进病房。
打完针出来大野智已经走了,松本润看着刚才对方坐的地方莫名有些失望,当然他也没有期待说大野智会等他出来继续聊天,毕竟这是私人时间,他俩只是工作关系,特殊工作关系,松本润心想。
打了针回家倒头就睡觉,醒过来的时候看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他洗了个澡出来踱进厨房煮面条。
新买的收音机放在餐桌上。
“大家晚上好,这里是Night Fishing,我是大野智。”
“晚上好。”松本润把案板放在流理台上的时候低声嘀咕。
“今天我去医院了,眼睛上长了个东西,就是那种叫麦粒肿的。现在一只眼睛上包着纱布,就这样包起来,跟伊达政宗一样。”
正在切葱的松本润被对方的逗笑了。
“春天果然到了呢,今天在医院里头碰见一个朋友也去看病……”
松本润把刀放在砧板上,发出闷闷的碰撞声,他看着收音机,好像大野智就在那里跟他说话一样。
“……听他说是花粉症来着。最近真是好多人都带着口罩啊,电台里头也是,大家都被花粉症击倒了呢……”
松本润重新拿起菜刀心想总好过被麦粒肿击倒。
大野智开始放歌,松本润开始烧水。那首歌松本润认得,叫《樱花》,那一年的大热门。水烧开放鸡禸和味增,然后是面条和葱花。
依旧是那个歌手的歌曲,很纯净的男性声线。
松本润开始不可抑制地猜测大野智此刻在干嘛,是一个人坐在直播间里头发呆还是干脆溜了出去,想着他吸了一口面条。
“烫……”然后满厨房找水。
“大家还在么。”大野智的声音重新回来了。
“恩。”忠实听众松本润回答道。
“我之前说的那个朋友啊,就是花粉症的那个,我们认识真是很奇妙呢,关系也很奇妙。”
松本润站在水池边,玻璃杯里头有半杯水,他咬住杯沿。
“他比我小挺多,也不能说挺多,总之就是比我小。是很有干劲和能力的一个人啊,让人尊敬的存在,没错,很让人尊敬的那种,尽管他比我小。哪怕作为一个男性来看他还是会觉得很帅气呢……”
松本润觉得自己害羞了,在空无一人的厨房里,对着一台收音机。
“现在在跟这个朋友合作完成一件事情,因此经常可以见到呢,就那种一星期说不定会见一次的样子,除了船长我今年见的最多的大概就是那家伙了呢。”
大野智停顿了很长时间。
“我们一起做的那件事呢,是很困难的呢,几度想放弃了,但是看到对方又会觉得,啊,有这个人一定可以的,两个人一定可以的,这样子。”
又是大段的停顿,电波的滋滋声变成了空间内唯一的声响,松本润觉得自己快把那个杯子咬破了。
“可惜我们俩这周都病了呢……那接下来我们继续听歌吧。”
松本润重新坐到桌子边,面条已经凉掉不少。他咀嚼着面条心想,什么时候能够告诉大野智,他也是令人尊敬的存在呢。
再见面的时候松本润依旧带着口罩大野智依旧带着眼罩,彼时松本润的对佐佐木建设的专访已经播出,反响良好,因此开始策划第二波,采访对象尚在讨论中。
两个人相约在大野智的工作室见面,打着哈欠头发乱蓬蓬地来开门的大野智和往日并没有任何不同,但是松本润自己却多少有些微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奇妙的事情,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只能是工作伙伴,共同完成一些事情却无法擦出火花,而另一些人,萍水相逢之后却变成无可取代的存在。而有着时候关系和关系之间的距离就是一层塑料薄膜,这边和那边看似没有区别,但间隔是确实存在的。
他想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那么他和大野智之间是哪种呢。
“你之前给我的母带我看了,有个地方你们的节目后来剪掉了,我觉得挺有意思,就是关于他在东京大学时候参见的社团,我没记错的话有一个什么文学研究社。”大野智说。
“恩,现代文学研究社。”
“我觉得很奇怪,他一个学经济的学生,研究什么现代文学。”
松本润点点头。
“于是我去查了一下那个社团。”他从抽屉里头取出一张纸给松本润。“这是佐佐木一郎那一届的成员名单,我觉得真的不得了。”
上头有三分之一的名字松本润认识或者说至少是知道。
“这个社团的成员现在在各自的领域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了,除了我们俩之前说的国土交通大臣山本雄,还有东京警视厅的警视监……”他指了指纸上一个画了红圈的人名,“佐藤俊。”
松本润仔细审视着名单。
“这是个政治利益集团,”他抬起头看着大野智,“这些金融业者和Zheng__Fu机关人员,是一个庞大的政治利益集团,从东大的小社团发展出来。”
大野智点点头,说恐怕是这样的。
“他们毕业之后在东京的政界和金融界编织起了庞大的关系网,谋取最大的利益。”
松本润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天节目里头大野智会说出那样话,恐怕那时侯他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但是还没来及告诉自己。
“也就是说我们俩面对的不只是一个佐佐木建设,还有它背后的人。”松本润缓缓开口。
“真符合美国英雄电影的套路啊,主人公们挑战强权。”大野智笑着说,“可现实哪有那么容易……”
88 天雷2010/3/22 7:53:00
我回来了,我会认真填的= =
以及因为时间太长了,我自己都写忘了,有什么bug希望大家指出,我会改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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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进退
房间里头一下沉默了。
松本润低头看着那张被各种颜色标注的纸,纸张的边缘处因为手指的按捏有些褶皱。他瞟了大野智一眼,发现对方在看着自己,不知道为啥脑袋里头突然冒出了广播里头的那些话。
“你想要继续么。”他收回视线小声问,“继续调查。”
大野智没有回答他,点了根烟。
“你要是觉得……太危险了,或者没有意义的话,可以退出的。”松本润说。
纸张上的褶皱更明显了,手上的汗渍在白色的纸面上留下指纹印子,如同树的年轮,一环套着一环。
有些时候人们在否定一件事情的时候,其实是在渴望对方承认它。用一种迂回曲折的方式试探对方的心意。
“你准备一个人继续么?”大野智问。
尼古丁的气味在房间中飘荡开来,钻进松本润的鼻腔中。
“……恩。”他终于抬,却避开了对方的眼睛,“我想要继续。”
沉默变成了一种微妙的氛围,将真心掩藏在一堆小心翼翼的试探背后。松本润突然意识到,他觉得危险或者不安的仿佛并不是佐佐木和东大的现代文学研究社,而是对面这个人对他说出不字。
大野智叼住颜抓了抓头发。
“那就继续吧。”随后说,因为叼着烟,有些口齿不清,但松本润听得清楚明了。
人和人的不同在于有些人思索三天才跨出一步,而另一些人不思索就跨出了那一步。所以费心去猜测对方的心境其实是种无意义的行为,你连告别的台词都已经想好了,对方却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我原本还怕松本君不愿意继续了呢,毕竟一群陌生人的事情,犯不着让自己冒这么个危险。”烟从嘴唇移动到右手手指之间,大野智吐出烟圈。
“松润,你可以叫我松润。”
名字是人与人关系的关键,称谓的改变有时候蕴含了很多意义。松本润觉得自己像得到了勇气一般,总得有人先打破壁垒。
“那大野先生自己愿意为一群陌生人冒险么,并且很有可能最后无疾而终。”
“总觉得有松润的话,是可以的,是可以完成的。”大野智灭了烟,“两个人一起。”
松本润从大野智的烟盒里头抽出一根烟,点上。
“那我们重新整理一下案情吧。”他说,“能给我张白纸么。”
大野智翻了一会儿,递了一张给他。
“已知”松本润边写边说,“佐佐木建设背后有一个利益集团,警视厅,国土交通省,都有他们的人。”
大野智接过笔。
“足立区综合大楼,非法征地,”他画了个括号,“缺少证据,但获得了施工许可。无人反应,也许被镇压”他画了个问号。
他将笔递给松本润。
“大桥充,被杀,大桥绫子,自煞,警卫,自煞(地点23层坠楼),”我们手中有,“地契,地产转让协议,赔偿协议书,拆迁通,照片”
“未知以及需要完成:”他继续写道,“地契和地产转让协议为何同时存在,大桥充的死因,”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大野智,“如何将这件事情公诸于众。”
“我们找证据吧,他们非法征地的证据,”松本润停了一下,“你上次去资料室有什么结果?”
“有个叫小野的职员……”大野智停了一下,“可以考虑问问她。”
?“用美男计?” 松本润扣上笔盖,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
小野凉子,女,37岁,离异,有一个男孩儿,就职于佐佐木建设资料室。她最近被传恋爱了,对方是一个比她小好多的男性,个头不高,喜欢带鸭舌帽,据说是个电视台的实习记者,两个人是上回做采访的时候搭上的。
大野智如果听到这个说法一定会说没有,只是吃了两顿饭,松本润听到的话会坏笑着拍拍大野智的肩说,大野先生你的美男计很成功。
时间,周五晚上,地点佐佐木建设对面的意大利餐厅,参与人员,大野智,小野凉子,以及坐在另一桌的松本润。松本润对着自己的纳波利塔心想这人还真是不善于和人说话啊,小野女士努力寻找话题避免饭局尴尬的样子真让人看不下去。
“啊,说起来。之前你跟我说你们的资料室是仿照梵蒂冈的图书馆做的。”
松本润扶额,这简直是单刀直人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你的目的啊。
“恩,是啊,怎么了。”
“我前两天看了部电影,达芬奇密码,里面有一个情节……就是说在那个图书管理头的。”
……和我一起看的,松本润咽了口面条,制订了今天的作战计划之后。
“没错,我也看过呢。”
“有那么厉害么,就要指纹什么的。”
“不用,密码就可以啦。”
松本润觉得眼前的意大利面就跟案件的前途一样,突然被照亮了一样,大野先生good job。
“哦……那一定很少人知道咯。”
“也不,资料室的人都知道。”她补充了一句,“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松本润觉得大野智往自己的方向瞟了一下,好像在求助。
“小野先生,其实说白了吧,你是想挖什么独家吧。”女人突然开口。
“恩?你说什么?”
“和我吃饭也好,送我儿子点心也好,你其实是想挖点什么佐佐木的独家吧。”女人喝了口酒。
“您说什么呢。”
“不然……”她看向大野智,“你怎么会和我这么个离过婚的女人锲而不舍的吃饭呢。”
“您误会了,单纯是觉得和您很谈得来……所以……”
越来越没有底气了。
“呵呵,我知道的。你们台里头带你的那个记者,才做了个专访吧,你想挖到点什么然后给他点颜色看看?”
松本润感觉大野智又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你想知道什么,姐姐告诉你。”
?
大野智突然感觉到桌子有什么碰了碰他的腿。完了,大野智猛地坐直,难道调查个案件把自己给奉献出去。
大野智深吸口气站了起来。
“我去下卫生间。”
松本润目送着大野智离开,过了一会儿跟了过去。进去就看见大野智在狭小的空间里头转悠。
“怎么了?”松本润锁上门。
“我觉得我被性骚扰了。”大野智说。
92 天雷2010/3/22 12:15:00
目标,本周内写完它。
bug什么的,虎头蛇尾什么的,应付了事什么的,就忽略它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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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中途半段的美男计
松本润看着大野智拧成一团的眉毛,忍不住笑了。
“美男计……你出的馊主意,接下来怎么办?”
“这不是全看你么。”松本润斜靠在卫生间的门上笑容更深了。
“那万一我……”大野智抓抓鼻子,“她最后什么都不说……”
“那也其实也赚到了。”
“我又不想和她怎么样,”大野智看着松本润说,“一点都不想。”
松本润被注视的有些莫名,或者又不是莫名,而是某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他避开眼神看向墙上的镜子。
“……那怎么办。”他问道。
大野智转过头也看向镜子,两个人的眼神又一次交汇了。
“那我再去试试好了,看能不能……”这次收回目光的是大野智。
“其实,其实……也不用那些材料啊……大桥充一个人的其实也就够了。”松本润立直起身子说道。
“他既然有了土地转让协议,那张地契基本上是没有意义的。”大野智走到门口,手担在门把上,“我们需要证明他们没有拿到12份转让和地契。”
“你真要去和那女人怎么样啊。”松本润一把拉住大野智的手臂。
“我没说要和她怎么样,但不能再呆在里头吧。”大野智说,“而且不是总得付出点代价么。”
松本润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却没有放开对方的手臂。
“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见得被对方给吃了吧。”
大野智的手覆盖了住了松本润的,他慢慢得捭开对方的指头,并没有用很大力气,松本润握的并不紧。
“我去了,又不是去送死,你等会儿再出来。”
大野智打开门出去,身影消失在转角。松本润握紧拳头心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和大野智是拥有共同目标的合作者,原则上任何能够达成目标的事情都应该竭尽所能的去完成。
世界上最痛苦也是最无聊的事情,就是一个人陷人这种微妙的状态,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进行几番深刻的自我剖析之后没有个结论。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事情,更别说对方了。
松本润对着镜子深吸了口气,走出卫生间。
大野智和小野凉子不在了。
“刚才做这里的客人呢?”他快步走过去问在收拾桌子的服务员。
“那位先生从卫生间里头出来两位就结账了。”
松本润心想这家店结账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那我也结账了。”
“先生哪张桌子的?”
松本润指了指自己的位置。
“您稍等。”
松本润跟着服务生一起走到吧台前,掏出手机。
“你们去哪里了。”他发了条短信给大野智。
服务生打好账单递给松本润,付了钱,大野智没回。
“你们去了哪里。”
他握着电话走出餐厅,他记得大野智没开车,是去了哪里。他直接拨了号码,响了两声被挂断。
松本润想大野智难道真准备破釜沉舟么。
手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大野智的mail终于来了。
“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手机又响了一声。
“没事的,不用担心。”
松本润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坐在房间里头试图写稿子,每写一行就起来转一圈,手里始终握着电话。他反复跟自己说大野智是去和女人约会去了,不是去和敌人火拼,不会缺胳膊少腿,说不定还能带着密码回来。
结果两个多钟头后电话没响,门铃响了,松本润蹦起来冲到门口。是大野智无疑,只是动作有些诡异,松本润判断对方喝了酒。
打开门果然一股酒气。
“你没事吧?”
大野智晃晃悠悠地走进来,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还算清醒。
“现在是什么情况?”
“先倒杯茶给我吧。”
大野智喝完两杯茶以后横躺在松本润家的沙发上。
“你酒后乱性了成功了没?”
“你干嘛老觉得我要跟她怎么样呢,我就是拉她去喝酒了,想说灌醉她说不定有机会套出话来。”喝了酒以后大野智说话更慢了,尾音拉的长长的。
“然后呢?”
“结果她太厉害了,我觉得再喝下去她没事我说不定醉了什么都说了,所以我就跑了。”
“跑了?什么叫跑了?”
“就一个人先走了。”
“哈?那小野凉子还留在酒吧里头?”
“不知道……”
“大野先生,您也太厉害了。”松本润说。
“我今天能睡这么?”
“哈?”
“不方便?”
“厄……不是,你要不先洗个澡吧。”
94 天雷2010/3/22 13:50:00
第十四章? 被盯上了
人并不总能在做选择的时候就预估到结果,或者说很多情况下人们是预料不到的。于是有些人选择为“错误”的选择善后,而另一些人选择接受“错误”的选择,然后顺着“错误的道路继续,说不定哪一天就变成了正确的。
要说松本润是前者,大野智就是后者。
松本润忐忑不安地替大野智构思着各种借口,大野智却说不用了,放弃这条线吧,没希望了。
彼时他们俩坐在松本润家的餐桌前吃早饭。
“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不如直接把已知的材料公布出去,先引起点社会关注,有人跟进了,就有舆论压力了,说不定就有机会了?”大野智说。
松本润摇摇头。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警卫?”松本润看着大野智_Tun下一片土司。
“怎么说。”
“设想这人有个家庭,家里头有老婆孩子。自己家的男主人突然自煞了,谁接受得了呢。”
“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大野智同意了他的说法。
“好的,那我上班去了。”松本润喝下最后一口果汁,“大野先生你今晚有节目是吧?”
“对。”对方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之前想请你帮忙的时候稍微调查了一下。”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听来着。”
松本润默默地套上鞋,心想我的确是忠实听众,不听直播也会听录播。
“你难道在广播里头说我坏话了。”
他转过头望大野智,那人嘴里叼着今天的第四片土司。松本润发现大野智有个习惯,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喜欢抓抓自己的鼻子。
对方缓慢地咀嚼着面包,手指在鼻尖上停留了片刻。
“没有,就是太无聊了,怕你听了笑话我。”
“不会的,大野先生始终是大野先生啊。”松本润打开门,“那么,Bye-Bye.”
门合上的声响结束后房间里头一片安静,松本润就这样把家留给了自己,没有任何一点犹豫的。大野智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改变了,但是要说哪里改变了,怎么改变的他也不知道,他向来不是个善于捕捉感情因子的人,因此被以前的女朋友指责过薄情。
松本润这个人有决断力,有行动力,虽然在自己面前有些时候略显拘谨,但做事的时候一点不含糊。他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这点大野智很早就意识到了,但是或许现在已经不只是合作伙伴了吧。
从自己在节目里头突然胡言乱语的时候开始,就不只是了。大野智咽下第四片面包,他刚才紧张了,但是他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希望松本润听到还是不希望。自己如何看待对方,对方如何看待自己,大野智觉得自己有点害怕去想。
松本润这个家伙跟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星球的,做朋友可行么。
心烦啊,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案子就够烦的了,结果和合作伙伴的关系也成为了要烦的事情,可笑的,居然是因为那关系变的亲近了而让人心烦。大野智想这世界真奇怪,世界上的人也奇怪,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奇怪。
松本润下班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他脑袋里头盘算着今天肯定熬不到2点听节目了,于是明天再听,他变得比以前更期待那个DJ基本不开口说话一个劲放音乐的节目了。
打开房门,松本润愣住了。
房间里头一片狼藉,家具全部被掀翻,书籍材料及光碟片被撒的到处都是。厨房里头更是混乱,餐具摔碎了,各种颜色的瓷片诡异的混合在一起,地面上有黑颜色的可疑Ye_Ti,已经干涸,不知道酱油还是各种调料的混合物。
松本润转头就看到客厅的墙壁上用红色的颜料书写的那行字。
“别再多管闲事。“
他知道,出事了。环顾面目全非的家,他想或许决定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只是想到是一回事,真正面对的时候,且来的如此突然且如此直接,让人深刻的不安了。
冷静下来之后脑袋里头第一个想法是大野智在自己之后走的,会不会遇上了他们的人。
电话响了好几声后,那头响起了对方的声音。
“喂,松润啊。”
“恩……”
“怎么了?
“你没事吧?”
“什么事?我做节目啊。”
“你广播结束以后能过来一趟么……或者,明天抽个时间。”
“怎么了。”
“直播完后你能给我个电话么。”
“好。”
“那挂了,再见。”
大部分和佐佐木建设相关的材料都在大野智的工作室,自己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而且都随身携带,松本润很庆幸自己这样的选择。他在厨房和客厅交界处的空间席地而坐,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惧。
报了案,police搜集完证据做了笔录之后已经一点多,松本润在厨房的角落里头找到了收音机,他试了试还能放。
大野智今天选了披头士的歌曲,松本润记得自己前几天刚跟对方提过自己在听。他把声音稍微放大一些,卷起衣袖开始打扫。
厨房稍微整理出个模样的时候,大野智在广播里头道了再见,下一秒自己的手机就响了,松本润接起来。
“喂。”
“我做完节目了,你还没睡啊?”
“没……police刚走。”
“怎么了?”大野智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
“你过来一趟可以么,现在。”
“恩,我现在过来。”
“路上小心点……”松本润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定你我都被盯上了。”
98 天雷2010/3/25 5:42:00
今日能做到三更么……是个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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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野智的故事
大野智挂上电话快速的穿过走廊,行走渐渐变成奔跑,脚步声回荡在走廊上,咚咚地如同自己的心跳。
这样的感觉,在自己并不算长但也不短的人生记忆中只有过一次。拼命地想要赶到某个地方,希望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头翻了很久才找到订出租车电话,大野智边下楼边叫车。
街道空空如也,他焦躁的站在大门口,不停地吸烟。他觉得佐佐木建设像是被什么邪恶力量保护了一样,任何试图瓦解它的人都会被诅咒。而他们并不是什么光明的斗士,正义并未给予他们解除诅咒的能力。
当年的自己,现在的自己和他。大野智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无谓的,那些人死了不能再活过来,那些无限渴望着金钱和权力的大人物不能被惩罚就不能被惩罚吧,怎么样都好了
现在他心中最希望的,是松本润表有事。
大野智到的意外的快,松本润本想除掉墙上的字,但红色的字迹的一半都没擦掉门铃就响了。
房间依旧一片混乱,大件的家具以各种诡异的姿势横在客厅里。
“你没事吧。”大野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
“没事,”松本润请对方进来,“就是家里头遭殃了。”
他突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事的,我……”
“那是他们写的?”大野智指了指墙上乌七八糟的字迹,“别再多管闲事?”
松本润嗯了一声,然后重新回到墙面前继续清理。大野智沉默地站在他身后。
“太好了,”他突然小声说,“你人没事就带太好了。”
红色的颜料渐渐从白色的墙壁上消失,松本润继续用力地擦拭着,没有回头。然后他闻到了烟的味道,大野智和自己抽不一样的烟草,一开始觉得有些不适应,现在也变成了熟悉的味道。
“我还怕他们去找你……”
?
“是我的错,”大野智打断他,“要是我昨天不那么擅自的……也许不会被发现的那么早。”
“怎么会,要是是小野凉子的关系,遭殃的不是我,而应该是你啊。”
“可是我昨天是住在你这里啊,他们……”
“要发现迟早会被发现,我们又不是FBI,肯定露出太多马脚了,”松本润停下手中的活,走到大野智对面,“其实我挺高兴的,昨天……你没和她做什么。”
他除下自己的橡胶手套。
“我饿了,你呢。”
擦身而过的时候手腕被大野智握住了。
“松润,我们别调查了,好么。”
松本润低头看了看对方的手。
“为什么?”
“会死的。”大野智转过来身看着他,“就像大桥充那样,像大桥绫子那样,像那个保安那样……像他们一样。”
松本润突然笑了,他拍了拍大野智的手,示意他松开。
开火,烧水,洗菜,切菜。
“听歌么?”他问大野智,“披头士。”
大野智没回答。
“不过你都听了一个晚上的披头士了,会不会有点腻,不如听枪炮玫瑰吧。”
“你听了?”
“我听,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就开始听了,Night Fishing。”
松本润说着放了把意面进锅里。他说话的时候并不看大野智,仿佛不用眼睛也能知晓对方的表情一般。
“大野先生说过吧,只要有这个人一定可以的,两个人一定可以的。”
有些话自己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内心认定诉说的对象并不会听到,可是但这个对象突然向你转述这些话语的时候,大野智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让人羞愧的话语。
“你,你以前问过我吧,”他掉转了话题,“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情。”
松本润点点头,往锅里撒了把盐。
“你记得我跟你说的么。”
“不公正的事情之所以能够发生,并不是因为弱势群体承受了什么,而是因为握有权利的人决定了什么,交易了什么。对吧……”
“那12户人家里头,我认识一户人家,我跟你说过吧。”
“恩。”
“其实我跟男主人关系很好,一起去钓鱼什么的……”
“他当时求我帮忙,我就答应了,一直写报道想要揭露这件事。”
松本润支起炒锅倒上橄榄油。
“但是一直被阻挠,”大野智拿过桌上的胡椒瓶,“后来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背景音很乱,他一直说让我过去,马上过去,电话就断了。”
大蒜在锅中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香味很快弥漫开来。
“我赶过去,家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不止他们那一家,那一片所有的房子,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