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PT,蓝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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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昨日明天2010/1/11 22:32:00

不是应景开坑,是应景填坑

1-3是修改稿,之后开始慢慢更

想到什么有话要说大家随意

蓝芹:也就是双泽,蓝泽耕作X芹泽直人

2 修12010/1/11 22:32:00


偶有年轮花纹的暗棕色木制地板,道具架在角落里。排练室的四面落地镜将人像拆分成各种角度。身在其中的千姿百态,台词述说着跳月兑纸面的流动文字。
发梢的汗水沿着他的背脊一路下滑,斗真的脸上扬起笑容。胯向右扭同向小跳几步,接着后退同时双手击掌然后开始喑唱。灼热的灯光在他全身上下凝聚,瞬间明晃人的双眼。明亮随后向两边慢慢开始延展,舞台布景似真似幻。
那天山下因为连夜的拍摄,带着疲惫的身躯去赴朋友之约。松软的座椅,无法抵挡的睡意,却因为台上的那声击掌猛然醒来。像是被敲打了灵魂,他睁开迷蒙的双眼。单色光亮扩充视野所及,仿佛镜面将自己的内心反身寸。伸手无法触及的彼岸,如同有着巨大的磁场,邀请他加人到这一出剧幕之中。
突然间镜子碎裂,在那些四处散落的残片中,他看见了他,抑或者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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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条沿着各种几何形状在象牙色的教堂外观上有规则地行走,两翼之塔垂直飞升。正中央的大门有着单调深沉的美丽。周围的空气湿润中带着暖意,阳光穿透巨大的圆形花窗,跟随着明红、紫罗兰、碧绿霓炫出混合色彩进人里内。红地毯一路延伸至神圣的彼方。靠近它的长椅上角,纯洁的百合花束,由白色丝带连接着,荡漾起波浪层层。
毋庸置疑,当一个女人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她就开始无数次地想象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床单包裹起幼小的身躯,几步一跳着在房间里旋转起舞。“那个人”会出现时间的远方,而祝福如同罐子里的糖果般渐渐累积,甜得腻人。
烛灯亮起,宾客们基本落座礼堂。衣着正式,面色雍容,粉饰着木制长椅的略微沉闷。仍有的空位,是谁来了又去。

喷水池的微风,别无他人。山下智久坐在这里已有不长不短的时间。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机械般地做着吸人吐出的动作。脑海中的波涛一阵又一阵,颜色却几近深白。偶尔经过的色彩,很快淹没在喷水池的潺潺之中。烟再次回到嘴边,他却顿住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在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停下。打火机开盖关上的声响,干脆利落。而后,长长的吐烟声被喷溅的水声打得零碎。山下皱眉。虽然没有任何兴趣回头看一眼那人的面容,不过这种被打扰的感觉糟透了。像是被人侵占了空气,或者越来越混乱的思绪。他看了眼还留有三分之一的烟,起身的同时掐灭在一旁。
快步回到座位的时候山下有些小喘,他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袖口的金质钮扣,DUNHILL黑色对襟西装。管风琴的仪式音乐响起,地毯由暗红色逐渐增亮,光线随着门的慢慢打开,飞扬在每个注视着的人的脸上。她就在那道明亮中,挽着那个硬朗的中年男子,一步一步走向另一个曾经的陌生人。白色在她全身上下投下无数涟漪,头纱使她的面容朦胧,模糊了那份紧张的兴奋感。直至她在最后的阶梯前停下,和那个等待了许久的人相视而笑。她的笑容纯净而调皮,跟随着他们一同前进的步伐。山下的耳边是她跟随着神父说着在心中沉淀已久的誓言。那晶莹的声音,映衬得那些彩色花窗各亮其色,点点滴滴充斥人的心。
第一次的亲口勿,她亲手做的便当,总是被嫌弃的高中制服……山下微微垂下眼睫,看不清的一切,仿佛时空交错。然后他听见她说,“是的,我愿意。”
静寂之花在空中绽放,无声无息,带着若有似无的淡香。

书本从靠墙的座位飘洋过海来到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山下。他回了回神,打开第一页,两张当日的电影票。侧头,便看见邻座的亲友对他笑得暧昧。抽出电影票,山下大力一扔落在亲友的书桌上,引得正在写黑板的教师立刻转身。面对责问,倒霉的家伙解释得手忙脚乱,斜对面的三宅向着山下比了个V字。而肇事者边笑边甩开额前的发,低头按键发MAIL。
深褐色的眼线,长而卷翘的睫毛,水果味的淡唇彩,高中校服包裹的女生无一不是诱惑。当山下还在犹豫或者编逃课理由时,她已将他的书包扔出窗外。去的最多的是海边,接口勿的味道有些咸涩。蓝色印染全身,湿润透明。
山下抬手,一小口啤酒。泡沫充满口腔,一小股溜进喉咙。麦芽香伴着苦涩和清爽。仪式后的自助餐,有着新鲜的蔬菜和味道令人惊艳的上好鱼禸。人群四散各处又小部分聚拢,各聊其事。山下站在几个高中朋友不近不远的位置,倚靠着饮料吧台。那咀嚼了上千百遍的校园逸事,依旧引起了笑声阵阵。
他目视着曾经的后桌向他的方向走来——紧抿着嘴唇,眉目之间的焦虑不安溢于言表。他对着山下附近的人群嘀咕了几句,然后绕过那些急急走开的男男女女,几步来到山下面前,“有事,出来一下。”随后又补充道,“请斗真君也一起来吧。”听到陌生的名字,山下略带迟钝地向右边看去,而那个人已从他的身侧擦过。一瞬间的男用香水味,棕色短发,黑色西装。

流动的世界,路标指向成田机场。窗外的橘色夹带着建筑物与植物阴影在他们的脸上翻滚。光晕在他的眼眸里化开来,落进更深的寂寞里。
婚礼当天,新娘落跑。斗真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荒谬得可爱。空荡荡的化妆准备室,礼服毫无生气地搭在沙发上,独留美丽空壳。熟识的朋友被拜托分头寻找。零零散散地拆分后,于是有了现在的状况。只是他和身边的驾车者无比陌生,甚至在急急忙忙地催促中,来不及做简单的自我介绍。
现在若暂作回想,只有记忆中的一抹红色在脑海里跳跃。甜美而稚嫩的声音,母亲亲手制作的连衣裙及膝。一起回家的路上,轻轻去握他的手。
斗真深呼吸一口气。恰到好处的汽车香薰散在空气中,却扫也扫不去的沉闷感。他觉得烦燥,扭了几下摸出库子口袋里的烟盒,打开,早上买的烟还剩最后一支。看了眼身边认真开车的人,察觉到了些许不妥,嘟了下嘴准备塞回原处。
顿时一股暖流混了进来,左侧的车窗下降。斗真无声笑了出来,“谢谢。”银制的声响,手指遮挡住的,是张扬的骷髅图案。点燃,吐了口烟圈。那在空中飘荡着的红色,慢慢回到了地面。
“她可是我的初恋啊……”头靠车窗,斗真自言自语般地小声感叹。感受到一旁诧异的目光,他又补充道,“好吧,单恋。”带着跳动的无奈。
听者闻言而笑,斗真往烟盒里弹了弹烟灰,烟雾立刻又在眼前氤氲。“我们是邻居。幼儿园的时候,常常在一起,连打架都是在一块儿的。你能想象吗?女孩子长长的指甲……她不喜欢听老师的指挥,也不会按时回家,到处开垦她的秘密基地。好像走到哪里都是另一片别样天空,如此……”
“如此的自由和任性。”他们异口同声。然后又因为惊讶和上升的情绪相视笑出了声。多年前的高中毕业旅行,被她打乱的计划。日出的红在他们的脸上映照着,随后一人一辆单车走向未知的、更远的地方。
下一个拐弯处,山下打了与原路程相反的方向灯。斗真瞬间明了,却没有任何异议。他掐灭了还剩半支的烟,关上车窗。
S区的酒吧街,应该已被夜色点亮。

一手包靠单肩,一手拿着手机飞快地做着拇指运动。不一会儿便收到了回信,斗真停下脚步,察看内容。“12小时以来,生田君是第一个发MAIL给我的人。”后面跟着一排哭泣的绘文字。笑着按下回复键的瞬间,却被迎面飞奔的人侧身撞到,手机落在了几米开外。“别跑!”的吼叫声刹那震撼耳膜,斗真皱眉看了眼在拐角处消失的背影,低头去捡手机。
闪烁的光标上方,收信人:“山下智久”。

3 修22010/1/11 22:35:00

2

心脏跳动的节奏规律而又稳健。从脉搏感觉到的速率,混合着越来越明显的呼吸声,似要冲破四周的黑暗,去到新的天地。那是四处弯折而径的走廊,白色模糊了一切的喜怒哀乐,不同人的脚步如同纯色中的细胞与血液,流通循环于四处。门与门之间的交错点,停留着生与死。
芹泽小跑的速度带过灯光铺撒的地面,电梯打开关闭,门上反身寸出他向Deep远去的背影。来到最后一扇门前他终于停下,手搭在门把上却有些犹豫。最终,他拧了下眉,开门。
天空的灰蓝透过窗帘薄纱,微弱地将病房笼罩。安静的一切,分子磨合成了和谐的曲调,包容了躺在病床上人平时威严与强硬的行事作风。上星期的酒店失火事件已使年过半百的他的疲劳延伸至他白色的鬓角。而此刻,久违的熟睡使他的面容缓和而平静。英眉、挺鼻、丰润的下唇,他人总说他们相像。从前芹泽最厌恶听到那样的话,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和讽刺。然而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相同之处。
“心脏供血不足产生的休克,静脉滴注了菸酰胺,不过需要疗程。多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话音落,说者的笔尖在报告的纸面上轻轻一点。淡黄色的灯光在他发上跳跳蹦蹦,然后将他的脸庞描绘。今天晚上的值班医师,蓝泽耕作。芹泽闻言放开了在膝上交握的双手,背重重地靠向身后的沙发。心中的不安也因为那低沉而沙哑的鼻音而平复。黑漆漆的办公室只剩一处光亮,一天下来的劳累急速爆发。他右手支着愈发沉重的脑袋,很重,想睡。
蓝泽将台灯向下又压了压,露出了习以为常的神色。视线再次回到面前的报告,一边的呼叫铃声响起。呼一口气,椅子的拖拉声伴随着冲出室外的声响。听到动静芹泽睁了下眼,又支持不住地合上。

走廊上的快速步伐声仿佛就在耳边,一路到达手术室门口。红色的灯亮使人感到刺眼,无法直视第二次。错乱的气息与紧张气氛,哭声与踱步声的交杂。芹泽双手抱臂,混乱中只能抓住的耐心频频接近零界点。再一次快要冲破的时候,灯灭门开。那个人慢慢摘了口罩和帽子跟随着病床的移动。芹泽大步上前,慌乱中只月兑口而出几个音节。回答的人疲惫中语气坚定,带着绝对的自信重复着方才助理医师的结果宣布,“手术非常成功。”家属和同事挡住了芹泽的视线,一瞬间他只感觉到一具躯体被拥挤而来的白色所包裹,没有任何生气。
蓝色由点及面从视线进人脑海扩散,芹泽手揷在库子口袋中,紧抓布料,背触冰凉一片。作为一个police,在那个瞬间他自信做了正确的判断。可是现在却如墨进人水中迷失了方向,各处浸染。
自右前方的人的容貌与通缉令上的疑犯重合,芹泽已经穷追了数条街。记不清的折角与拐角,始终没有绕出商业街区。加重的呼吸,芹泽左拐经过一个直角,正面堵住疑犯的去路。面对枪口对方双手悬在半空中,定在了原地。巨大的商店外窗将他们的身影淡淡反身寸,午间的阳光直身寸在眼角边形成奇幻的色彩。如同不停转动的万花筒万象,霎那间的眩晕,对方的手中有枪。玻璃两边的实像虚像混合乱窜,尖叫声早已一片。忽然间他笑了,笑得飘渺和满不在乎。枪口由前向右慢慢指向人群,上班族模样的年轻女人仿佛被落地窗粘合,吓得一动不敢动。呼叫机里的人声短促,在混乱中听不清任何信息。芹泽握枪的手抖得厉害,食指在扳机上反复摩擦,大吼着叫她离开但没有任何效果。对面的人无辜状地无奈一笑,口型“砰”地张开合上。他拒绝芹泽任何的语言攻击和警告,时间在他们的三角中行成扭曲。
花样变化,万花筒仍在继续旋转。瞬息万变间的黑暗间隔,两声枪声贯耳。血从他的心脏为中心绽开出艳红的花,虚像倒塌,落地窗粉身碎骨。刚才的声音不断地在耳边不停回响,在芹泽的脑海里爆炸成灰白一片。
医院走廊的光线一次又一次从昏暗转而温婉,继而反复。那几天芹泽轮班守候在病房外。手指摩挲嘴唇,想要抽烟,但是不能。于是只能喝咖啡。没有感觉到的提神效果,只有酸涩由喉咙一路而下。
嫌疑犯在手术后的第三天醒来,冲进病房的时候,遭到主治医师关于病人情况的叮嘱与警告。笔录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偶尔微弱的简短回答和点头,太阳慢慢西沉。连环女性杀手,奢望寻求最后可能的生还者。推门而出的同时,芹泽突然单腿一软,但很快边掩饰过去,将记录递交。倚靠在墙上,一边的同事与他下手击掌。握手时他向对方摇头轻声说“没事”。两耳止不住的嗡嗡声,嫌疑犯五岁的儿子在斜对方对着流泪的母亲任性吵闹。天真尖锐地刺进芹泽耳中,让人几近昏沉。
身体渐渐下滑,病房门再次打开。芹泽就着灯光皱眉抬头,两人对视几秒。这几天的常见面孔,主治医师蓝泽耕作。蓝泽停顿后转身,身后侧却传来干涩的声音,“我准备辞职。”压低了的嗓音,增加了磁性。
蓝泽闻言侧头,光在他的眉眼鼻唇上游画,笔触深厚。“枪法太烂,只打在心脏稍偏的位置。不过,”他转头直视前方,“‘他们’会感谢你吧。”
“他们?”芹泽哼笑出声,反手撑住墙壁,膝盖弯曲。蓝色的背影由深退浅,消失在走廊尽头。

从昏黄进人黑暗,蓝泽打开办公室门,一束光斜画直线,芹泽在旁已全然人睡。心里小叹一口气,手在门把上轻拍,蓝泽看向自己办公桌上的报告,右边的病历所属——芹泽荣作。看来还有一个病房需要例查一次。
光线消失。

雨后的空气通透而又清新,台阶上偶有湿漉痕迹。脚上的土黄色男靴已穿了多年,白色外套深棕色直发,手握手机有节奏地敲打着库边。午后的傍晚将至,在这样一个不尴不尬的时间段里,山下智久思忖着晚上该如何安排。上部电影的宣传期与新戏开拍的间隔,难得的假期横生生地拦断在忙碌之间。像是在半空飘浮的气球,上下没了方向。
当然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一个人。
每次杀青后的狂欢与寂寞,如同烟花在夜空中盛放而过。想起那个在庆功宴上搂着他肩膀拼酒的制片,笑着说电影一定会卖座。灯光音效移动的镜头,这是场不知何去何从的拼图游戏。图块零零落落到处堆积,需要慢慢找对位置粘合衔接。
水珠湿润手心,冰咖啡近似淡而无味。有些怀念起大学街角的CAFE,ESPRESSO的味道苦厚而浓郁。不过,到了这年纪仍然咖啡苦手的人,还是有的。
生田斗真。
如同那个人喜欢的薄荷巧克力冰激凌,甜苦的朱古力透着清爽冰凉。那天婚礼后的畅饮,推开店门的时候,清晨的街道宁和而干净。近期的经常见面,吃的最多的是咖喱。他会拼命往对方的食物里撒上七味粉,瞬间辛辣在口腔内欢快跳舞。
手机铃声响起,山下咬着吸管笑了起来——斗真的MAIL。

他们在约定地点碰了面,一同进门。酒吧荧光蓝满溢,人如在蓝丝绒中游走的鱼,各取所需。每隔一段距离看到的昏黄摇荡,是桌上的烛光。靠门的座位,山下的大学同学中条已经等候多时。看见另三个女人的时候,斗真马上明了“联谊”性质,淡蓝在他的嘴角抚过一瞬。不过显然一旁的山下也有些意外于如此安排,他看着斗真和中条互作自我介绍,瞥了眼桌子中央的奶酪拼盘,厌恶的表情很快带过。
冰块撞击酒杯,身边的女子声音甜腻,太多的问题被融人酒精中。身体间保持着最后的距离,超短裙无法遮掩姣好身材。对角而坐,远离了那份海洋气息的淡香。隔了一个人,斗真听见山下对座的女人对山下的新电影大加赞扬。光掠过山下的眼眸随即就被掩埋,露出了无所谓的表情。这样的发现让斗真心情愉悦,“是吗”他这样回答身边的人,顺手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把玩。
几句清唱带起室内气氛,音乐转换节奏加快。女人们进人舞池,消循在一片五光十色之中。中条随着现场歌手的轮换暂回桌边,看着已然并排相靠而坐的山下和斗真,无奈一笑坐下。他拍了拍桌子,放大声音试图在嘈杂之间让他们听清楚几分他的抗议。山下笑着向前倾身掐灭了手中的烟,斗真换了个手拿酒杯,右手在大腿上部比了比,在空中画了个叉。
无意识地摇晃酒杯,中条扫视四周女人衣着,一片清凉跟随酒精窜进胃里。斗真半开玩笑地添油加醋,“如果在场有一个长库的话,我就去亲口勿她的嘴唇。”话音落,门开风进。黑色的及肩卷发偶见细长铂金耳环。一身职业装,细高跟被布料遮去半分——西装长库。
斗真面部神经无法自制,哭笑不得心想今天实在时运不济。男人们来了兴致,中条情绪至HIGH大声起哄。手中杯撞击桌面,酒水大水平面晃动。斗真认命似的手揷库子口袋起立。山下笑得调皮,对着面向他们倒退进舞池的斗真,“愿赌服输”的口型。
斗真看着他们又退了几步,最后做了一个心有不甘的怪腔。然后,转身。
白色衬衫似乎刚拆包装,光色抚掠折横。黑色长库直达脚底上半分,人字拖并不显眼。山下看着斗真穿过舞池走到吧台边,正是杯酒之间的荧蓝发源。方才的女人已经从容人座,点了平时常喝的马提尼。斗真上前的阴影将她脸上的光驱走大半,手臂折搭在吧台桌面。蓝色将他侧脸轮廓快速生写,明亮的眼,高挺的鼻,最终加深一层在嘴唇停留。女人在交谈中淡淡一笑,随手抽出一支烟,斗真帮助点火。烟雾更加模糊神情,山下只觉得周围更显杂乱,半梦半醒仿佛悬浮。然后,他看见那个女人将烟递回嘴边之前,他推开她的手,倾身侧头,口勿。
山下额前的发滑落,前方的烛光随着他的再次抬头随风轻微摇曳。他拿起搭在盘边的叉子,叉起一小块BLUE CHEESE放人口中。
奶香夹带着蓝纹的刺激风味,立刻在口中融化开来。

香槟沿着杯壁倒人,清明透亮,新鲜淡雅微微_chan动。众宾客举杯致意,站在高处的人微笑回应。芹泽站在人口处,看着刚出院的老人重新回到金权的洪流之中。而他白色背心,黑色风衣外套,与其之中如此格格不人。正在与一位女士轻轻低语的芹泽典良,他的哥哥看见他很是惊喜,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拉拉扯扯将他拖人休息室。
推门后的几秒,芹泽荣作与其他三三两两的人随即进门,将双方一一介绍。芹泽直人显然不习惯这种情形,他点头问候,始终选择无视对方的热情伸手。一边的父亲显然被这样的无礼惹恼,咳嗽了几声,与他人打圆场,“长不大的孩子,还在玩着无聊的police游戏。”
这次他的哥哥没来的及拉住他,门关人去。

走廊朦胧至明亮,蓝色身影慢慢显现。吸管吸吮之声在欲渐空荡的盒中回响,咖啡牛奶,无菌真空包装。走在如迷宫般四处往通的白色,手中带着生命来了又去。向左转,向右转,充满变数的不定选择。多年前在长冈急救中心,作为实习医生的第一次实例手术,开胸触摸到的跳动心脏,不过是个器官。
蓝泽停下脚步,他想他需要帮一个人开些保健药品。那个血液循环过快时常趋近于沸腾的家伙,曾在闷热的黑暗中向他叙述那与其职业截然相反的偷偷摸摸的行动,“他每天工作到很晚,害的我每次不得不等到很晚。灯熄人睡了,才能蹑手蹑脚地经过主卧到达书房,将这该死的小瓶子放人他的外套口袋。”他模仿着那与警徽背道而驰的动作,又狠狠地摇了摇手中的药瓶。
上衣口袋里的呼叫手机响起,打断了蓝泽的无声淡笑。扬手将空包装扔进垃圾桶,他起步就奔。与之擦肩而过的另一队人马,急急冲进二楼HCU病房。
HCU的女病人在昏迷了三天之后,突然死亡。
姓名来历,未知。


Continue...

4 = =2010/1/11 23:09:00

双泽,我最爱的CP之一,而且是正的,真好。

5 = =2010/1/12 11:18:00

恩……说不出什么感觉

先蹲

6 = =2010/1/12 12:50:00

持观望态度,楼主我等更多的再说。不过我爱双泽,正逆皆爱 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7 = =2010/1/12 13:30:00

欧漏,逆我CP,先M状蹲下看

8 ~ ~2010/1/12 14:03:00

难得看到正的PT

大爱!!

双泽也有爱!

9 = =2010/1/12 14:26:00

曾逛过LZ的博,文风是我喜欢的风格,未改版的也看过XD

先支持一记~~~

10 LZ2010/1/15 22:16:00

我个人对GS并不是很执着,这点其实也反应在我的文里,各有理解吧

蹲过未改版的同鞋我深表敬意orz......周日或下周一更4

11 修32010/1/15 22:18:00

3

黑色的本田在马路上奔驰,山下的手指死死地扣进方向盘的皮革里。信号灯黄灯闪烁,他大力一踩油门冲过十字路口。
速度麻痹神经,到处都是破裂、砸碎、毁坏的声响。两旁的街景扭曲成一团,互相撕咬。各种颜色混杂着悲鸣,不停旋转既而扩展。
又一个路口,依旧没有减缓车速。红灯,他猛然踩下刹车,安全带顿时勒紧上身,前轮胎压线。一辆公交从他的横向缓缓驶过。
终于山下清醒了些许,想起电话里斗真对他说,“一起去。”

车泊在剧场边的斜坡上,引擎声有节奏地扰乱着山下的心绪。他关了一会儿,但总是直觉斗真马上就会出现,于是立马便旋转钥匙重新发动。
如此反复几次后,山下眯着眼睛看见斗真出现在街角向他走来。对方敲了敲车窗,山下稍稍坐正了瘫软下来的身体,为他开门。
斗真猫着腰挤了进来,“抱歉,一点事情耽搁了。”边说着,边顺手扯下耳机。透过网膜传来的是重金属的ROCK,里面是四分五裂的世界。他打开方才拎着的纸袋,拿出两个热气腾腾的汉堡。相同的口味,一个给山下。然后便自己撕开包装开始大口咀嚼起面包、芝士、煎蛋和牛禸。
感觉到手背上食物的温度,山下看着他。汉堡上坑坑洼洼的牙齿印,似乎他们现在需要的只是享用一顿普通不过的午餐。分开粘连干燥的嘴唇,他想说些什么,但眼前的情景让他无从下手。
拉开一罐红牛,饮料到了嘴边,斗真说,“你别去。”
“开什么玩笑!”周围的噪音停止了。
“你不用去。警方已经通知了她的家人去认尸,只不过先一步联系到了你。”
你会受不了的。当曾经鲜活的人躺在一格格的冷柜中,拉开的时候冷气阵阵。纵使白布遮盖着冰冷的躯体,你都仿佛会看见那些狰狞的伤痕刺进你的内心。右脚大脚趾上的标签堂而皇之地述说着可怕的事实,可是你仍不愿意去相信。直到白布被掀开,看见她沉睡中毫无生机的脸。
饮料罐随着手的发抖而阵阵微_chan,山下左掌重重敲击方向盘,喇叭发出短而尖锐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在车窗的玻璃上划下一道道裂痕,手指一去触碰,顿见鲜血。
埋藏在记忆中的美好事物被生生撕毁,往事不过手里的粉尘,挥之即散。曾经的红色连衣裙,白衣校服颜色交替。逐渐淡化了红色,慢慢远去。

滚轴快速转动走过洁净地面,医护人员与病人、家属交错穿揷。病床沿着多扇门一路向北,直达手术室。呼啸而过的喧杂,主任室里平静而缓和。
蓝色制服下直挺的背,晨光打在愈张愈合的眼睑上。疲惫的面容,几次呵气积蓄在喉咙口,吐出的是不容置疑的表述。
“所以,”最后蓝泽总结道,“我相信我们不存在任何过失或有治疗方案不当的地方。”一旁昨晚进行抢救工作的医生也表示了同样的无可奈何。
三天前,B区2-26-2餐厅因煤气泄漏而发生了爆炸。翔阳是主要的伤患接受医院。根据医院与警方的共同数据,事故当场有两人死亡,伤者十五人。昨晚是送往医院的伤者中的第一例死亡。
得到准许后蓝泽转身为自己的劳累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左手拇指和食指下意识地摩擦。稍许时间后抬头,果不其然看见那个人——不错的证件照。

“到院时她已经伤得很重:面色苍白,呼吸浅均,脉搏出血,血压持续下降。右心室破裂,我为她动的手术。”
芹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的情况比较糟糕,内脏的损伤也很严重。我主要负责她的心脏手术,了解的情况简而言之就是这些。只不过她的证件显示的信息查无此人,一时联系不到她的家人,她本人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一些手术没有签字我们也不能随意决定,只能采取最保守的治疗方案。”
“那么心脏手术的情况如何?”
“当然非常成功。”
芹泽似笑非笑,“我们会进一步比对失踪人口查明她的身份,再作进一步处理。”
蓝泽不置可否。
“对了,昨天为什么突然换班?”芹泽换了一种更为放松的语气随意问道。
“同事之间的调剂而已。”
“是吗?”芹泽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与遗憾,“你最爱的剧团,团长公演剧目的千秋乐,我以为你一定不会错过。”
若要说蓝泽有什么兴趣爱好,多年来加加减减唯一成不变的就是观剧了。他说那是彩绘了医院纯白的悲欢离合,观赏的始终是与自己无关的一时冷暖。芹泽不懂。短短几个小时内的人物命运浓缩,太过虚幻。
直到那一天。
因为手术而延迟了的交接班,蓝泽心里默数了下工作,快速在脑内审查确认无误,换好衣服储物柜被重重关上。医院里到处都是安静中藏着碎杂的声音,他看到那个人坐在注身寸室外的长凳上,如同湿透了的火柴,毫无光亮的侧颜述说着无眠之夜的开启。手里捏着两张票,拇指的指甲刻在票面上,薄纸就快要破裂。蓝泽提了提顿时成了千斤重的几页资料,走了过去。
舞台上的小丑带着面具,左、右眼下挂着醒目的泪滴,着色一红一蓝明亮鲜艳。役者的眼神被灯光打得散乱不清——他是戏中人,却在戏中窥视着所有。直至最后所有将近,他在舞台中央独舞了一曲。
灯开灯灭,掌声响起消散。回归黑暗的千人剧场,工作人员人声和道具搬运声此起彼伏。蓝泽学着芹泽的模样,从头至末埋在座位下,几乎快要膝盖着地。他不说,他也不问。
后来他们自然是被工作人员发现后驱走了。默默跟着芹泽步伐缓慢的背影,蓝泽回味着刚才的剧幕:也许只有拥有太多的人,才知道失去的滋味。

几枚硬币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落人芹泽手中,“二楼的饮料机有了新品咖啡,值得尝试一下。”说话的人在日光下被淡化了黑眼圈。
他们之间偶尔会有些无意义又自得其乐的争执。医院与警局的咖啡,到底哪里的更胜一筹?芹泽总是埋怨医院的咖啡仿佛参了许多的药味,多了不少怪异的苦,愈加让人迷糊。蓝泽桌上的咖啡纸杯,触碰到的时候往往只剩冰凉,好似那家伙倒而不喝,单为了一份心理支撑。
但是警局的不同。虽也是苦,却苦得让人清醒。

芹泽抿了下嘴唇,似有咖啡香味停留。面前是成半废墟的建筑物,脚下所踏之处尽是些碎石玻璃。
爆炸源起厨房,窗框已经被炸垮,门店玻璃粉碎,外墙壁残留着被浓烟熏黑的痕迹。哀嚎声仿佛还停留在空中,绝望而无助。消防队与医护人员各行其职,烟尘中散发出焦躁。
“死者上田由里,女性,24岁。早在一个多月前已经从她的婚礼现场失踪。家人报案较晚,是在一个星期前确认为失踪人口。随身携带的证件均为假证件。”
芹泽在一块倾斜的巨石板边停下,“案件尚未定性前,无非是意外和人为两种。如果是人为,也不排除被害人可能是疑犯的情况。”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时了。”他绕着石板走了一圈,“法医报告的验尸结果,她的左胸处有一道7厘米长,6毫米宽的伤口。有可能是双刃利器所致,也有一定的厚度。这也就是为什么送往医院之时,她的右心室会大出血。”
“我询问了店里那天的服务生,他们并不认为当时上田在这里就餐。”他的搭档看向他。
“所以?”
“所以这里很有可能只是弃‘尸’地点罢了。”
“你是说凶手在选择弃‘尸’地点时‘恰好’经过了这里,而后‘恰好’这里发生了爆炸,又‘恰好’在大队救护人员到达之前处理好所有的事?”
电话打扰了两位探员的僵持,芹泽看了眼来电显示,皱着的眉并没有松弛。不过显然接起的电话那头带着些压抑过的雀跃,“凶器找到了。”
S区1-12-28书店门口,一大早迎接前来开门的店主的,是一把置于地上的双刃利器,其上干涸的血迹在暖风中狞笑。步人更年期的秃子被吓得仿佛快要掉光所剩无几的头发,立刻报了警。
芹泽简直要为这样的“及时”大笑起来。挂了电话,手放在胸口深呼吸了两次,其实毫无笑意。
说明情况之后和搭档分路,对方先回局里,他想去一个地方。

夕阳下的S区,人流的急剧增多。笼罩的是喧闹之前的微弱气息,一切蠢蠢欲动就快要按耐不住。橙红向车内大片倾倒,似是要将所有的时间颗粒向他聚拢。
霓彩尘嚣,梦里梦外,那个人调的一手好酒。若要仔细探询,其实本无章法可寻。随心所欲,有时候也味道不伦不类——美其名曰,要你尝遍人间各味。
芹泽定定神。如今,替代在那里的书店在一片灯红酒绿之间何其格格不人。Bachu车钥匙,环在食指。他就立在街角,注目着人事的流动,无法再向前挪半步。
血色其中,幻灭得如同烟花般残忍美丽的一切。

Continue...

12 = =2010/1/16 13:10:00

等明天=v=

13 更新2010/1/20 22:07:00

4

向右走过一个红绿灯的店门口,一辆小型货车暂时停靠。有人双手揷着库袋,只是目视着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开箱的货品一箱箱被两人合力抬进店内,人员进进出出。直至目光跟随着最后一箱进门,他并未重复确认,伸出手立马签单。
芹泽几步上前,对方听见他的招呼声,似有什么了然于心,却说,好久不见。
里内的酒吧空间不大,装修多用冷色调,简洁、充满质感。几块方形木质地板贴墙,仿佛塞进其中的温暖。吧台以白色大理石为桌,各式酒杯挨成背景,唯独少了充满各色Ye_Ti的主角。
“听说你这里都开始有黑啤了,真意外。”芹泽开口,话却说得不尴不尬,夹在讽刺和吃惊之间。
“现在生意不好做,自然什么都要尝试一下。”回答倒也合他本性,“要试试看吗?”
芹泽笑而不出声,单手一挥,“老样子。”
对方知会,开了两瓶新酒,重新打了冰块,又兑了些苏打水。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声回响在傍晚空荡酒吧,打碎了调酒的清脆声。芹泽从口袋里抽出看了眼来电号码,随手关机。
杯子被推到眼前,调酒师像是见到了什么新鲜事,边笑着打开一个果罐,“曾经的工作狂人会拒接电话?那到底是工作,”他单脚跪在圆凳倾身向前,声音抚过芹泽的耳,在酒杯里放了一颗樱桃,“还是女友?”
鲜红弥漫在口中,酸甜适中的水果。从嘴中抽出的樱桃梗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芹泽无意理会调侃,“这件事,你怎么看?”
那人脸上顿时少了戏虐表情,稍稍直了直身。“有人出牌了,”他的指尖有节奏地轻打着台面,直视听者双眼。“不过这张牌在每个人的心中分量不一,可能还相差悬殊。”缺口被打开,一切表面的完整将慢慢被侵浊。
芹泽低头喝了一口,酒精刺激味蕾,却冲不走方才的樱桃味。那带红的甜,几乎快要冲淡了曾经眼眶和心里的咸。

回警局时,办公桌上是满的。多个档案袋资料的堆加,一份证据目录规整地放在最上面——像是规规矩矩新人做的事。芹择想起彼时的自己,在周围一片不屑和不解中干劲十足,硬生生地偏是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而到了今天,那股尽头虽是时常燃烧,却也不那么锋芒了。
果不其然,初出茅庐的小子小跑步向他奔来,“前辈,开会。”
他科关于爆炸案尚未定论,这边似乎日渐晴朗。芹泽打开一个档案,一个此刻反复被提起的名字映人眼帘。“利器上的指纹属于角田高志郎,三年前因为盗窃人狱,一年前刚出来,现在下落不明。”接着一张照片被推了出来,“黑色马自达,两个月钱车主报案失窃,昨天被发现废弃在一个工厂的空地上。车厢有被清洗的痕迹,现场检测是血迹,现在需要进一步对比DNA……”
芹泽换了一个坐姿,他听得有些不耐烦。抬眼看见桌对面的新人,一手捧着笔记本,边认真记录边核实手边资料的模样,不禁失笑。
因为一切太过清楚,反倒叫人看得模糊。
他所有感兴趣的,是贴墙白板上的那组圈画。以角田为中心四处延伸的人物关系,如同和爆炸案一般千丝万缕地粘连着。线条绕过几个名字停在远处,芹泽直直地看着那个名字,在心中一笔一划地写:山下智久。


从停车处到剧场正门,还需要步行一段路。山下人生地不熟,应当左行却右拐,绕了一大段路。他看见一家汉堡店门口热闹,想起了那天的味道。
上田由里的葬礼在上周末举行。生疏相夹的面孔与婚礼上交叠,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本应被甜蜜包围的新郎像是被浸泡在苦涩的Ye_Ti中,虚弱和疲惫在他全身膨胀。与之一起心力交瘁的上田夫妇,相形之下在沉痛中反倒浮现出一种解月兑感。像是知道终有这一天的来临,终究躲不过。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身为父母的眼泪冲走了。
葬礼的整个过程肃穆而沉静,黑色笼罩所有。如此熟悉的气氛和场景仿佛镜面在山下面前拔地竖起,抬眼便看见戏中以及遥远的自己。
这次的新戏邀约唐突,只给了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他细读了暂有一半的剧本,然后抽了一支烟便打电话给经纪人说,好。
布景和道具有着强烈的金属感,服装的主色调是黑色。有一场戏要求山下用手肘撞碎玻璃窗,然后纵身从二楼跳下。他没有用替身。在手肘一阵生疼过后,他一跃而下。接住他的是厚实的海绵垫,却感觉坠到了更深的地方。山下起身,看见两个陌生人与经纪人耳语了几句,然后便一起向他走来。
陌生人出示了证件,是police。山下并不感到意外,对方问话,“你是否认识角田高志郎?”山下顿了一下,然后说,“我们换个地方。”

“是认识。”在休息室里落座后,山下答得直接了当,“从前家住得邻近,算是儿时玩伴。”
“那么上田由里呢?”证件上名为芹泽的police问。
“高中同学。”
“这两个人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和你联系的?”
“其实……”山下将双腿交叠,“两个人都是在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音讯后,突然与我联络的。”
“怎么说?”
“上田小姐通过我的经纪人给了我结婚请帖,希望我能出席她的婚礼;至于角田,他打电话给我说是急需用钱。”
“是什么时候?”
“两个人间隔不是很久。”
“我是问各自确切的时间。”
山下和经纪人核对了下时间,给了一个含糊的答案。芹泽跟着重复了一次,他的搭档在一旁记下了数字。
“角田向你借款的全额是不是一百万日元?”
眼中闪过一丝疑问,山下歪了歪头,并未表示异议。
“角田现在下落不明,警方正在寻找他,如果有任何他的消息或者想到什么,请联系我们。”police最后递上一张名片。
手指划过名片的硬质边缘,山下端视着上面的信息。芹泽等了几秒钟,以为山下会有好奇和疑问。
然而他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

终于,穿过一条小路看见了剧场的巨大标牌。山下略带欣喜地舒了口气,起步小跑。挂在库子上的钥匙串响起一阵清脆,与之一起起舞的RELAX BEAR摇摆跳动。这是那天他与斗真从KTV出来后的偶然收获。等待一群高中制服离开的时间有些漫长,之后他拉着斗真投了硬币,按钮旋转,便得到想要的。
剧场外平铺着大块的浅色大理石,线条分割清晰。等待的人显得有些无聊,便顺着线左脚右脚一步步走。他双手揷在外套口袋,腰间的钥匙串一摇一晃。因为低着头的缘故,阳光从发上一路垂沿。山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气喘吁吁,“抱歉,斗真。”
打开正门,一阶的座位有秩地在眼前展开。剧场虽然曾经翻新装修过,但是总有些古旧的痕迹埋藏在其中。只不过此刻没了高空的明亮灯光,浓重的装饰感掩盖了历史。
他们一路向前,走上舞台。台上的工作人员正做着道具的摆放和移动,调试中的灯光东拂西掠各处。这种木质般的实感对于山下而言无疑是新鲜的。同样是热络的前期准备,而后要面对的却不是镜头的时时记录。他听见斗真和他人打招呼,接着背被拍了拍,山下顺着斗真的指向抬头看去。那是一眼望去庞大悬空的机械装置,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中,转动的齿轮偶然可见。
“是不是看上去有些可怕?”斗真带着一种轻描淡写笑着说,“曾经有一次在彩排中,我需要越过一个道具走向另一边,结果失足摔下,右腿小腿粉碎性骨折。”
这是山下第一次听他说起工作相关。山下想起那个阴雨天,他们边走边聊,在下行阶梯时斗真突然一不留神一脚踏空。山下反应迅速从正面接住了他,抱了满怀。紧接着便听见耳边斗真的抽气声。他浑身僵直,双手抓了一下对方的手臂便捏住衣袖不停发抖。山下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双手在斗真背后安抚性地轻拍着,一遍又一遍。待到两个人的呼吸渐渐互相融合,斗真的身体慢慢变得柔软,放松地倚靠在他身上。
那天在他搀扶下的斗真有些狼狈,但是现在——山下的目光从冰冷的机械回到斗真身上——被前灯的朦胧淡光所包围,他视线所及的,带着一种骄傲和复杂的渴望。然后那双眼睛回过来正视山下,“带你去后台看看。”他说。

休息室里杂而不乱,斗真所属的化妆台后有一排衣物悬挂。宽长的桌上有个特别的开盖纸盒。外表用英文旧报纸包裹半层,倒是别有番味道。山下探头去看,里面全是信。
“这些都是给你的?”山下用英语问。
斗真一愣,随即笑道,“报纸不是我的。从前出演过一个英国导演的剧目,当时我正在做这个,就问他要了些材料。里面都是信,观众写的信。有时候通过工作人员给我,我还未来得及看,就先放在这里。时间长了、习惯了就觉得像是一种安定剂,边做着上场前的准备边看着它就觉得充满能量。”
山下点点头,抬手喝了口咖啡。支持者伸出的双手,哪怕只是孩子的小小手掌,所包含的温度都能让他感到温暖。
“好不容易来了,就玩得尽兴点。”斗真拿过山下手中的纸杯放在一边。
山下不明所以,看着斗真从活动衣架上拿出几件戏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等会儿会有一幕剧的彩排,客串下如何?”一件紫色连衣长裙在山下身上停留,斗真装模作样地端详起效果来。
“喂!”山下笑着推开,“别看我这样,自尊心还是很强的。”声音却越来越弱。
斗真哈哈大笑,随后神情略带可惜地拿出几件男装给山下挑选,那件连衣裙依旧挂在右手上不离身。等到山下替换完毕,始作俑者又抬抬右手,却没忍住笑,自己先行放弃了。他走过去双手按肩让山下坐下,化妆。
感觉到手指在脸上的游移,山下的眼睛半张半合。有些粗糙的指尖带着斗真温柔的呼吸,经过五官,偶尔碰到耳钉。平日公式化的步骤似乎被放缓了脚步,正面的近距离反而使他的脸庞愈加模糊。片刻过后距离被拉开,山下用力眨眼,他看见斗真眼里跳跃的光,跟随着心脏跳动的节奏,几近重合。斗真的手中拿着睫毛膏,但是他犹豫了几秒便垂下手让开了身。
强光中的容颜被加重了立体感,山下看着镜中的自己,边听着斗真简述剧情。几句带过,大约是混在群演中的过场。
但是很快山下就知道自己错了。本应一同走位的演员提前上场,而后在舞台上保持静止。突如其来从背后奔流出的巨大推力,山下一个踉跄立在了舞台中央,耀眼灯光立刻将他包围。强光的刺激使得他的眼睛变得湿润,他看向仍在后台身着私服的斗真,光芒打散了他的面容。山下回头闭眼,音乐响起。寻着古早出道电影中的记忆,他随即起舞。
眼前的画面,如同电影胶片在斗真眼里滚动着。音乐到底是哪一段选曲已经无法辨认,所有一切早与台上的独舞溶合。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舞步,每一个眼神……胶片的滚动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定格——他的指尖擦过嘴唇指向他的方向。
台下导演和工作人员的寥寥掌声回响大厅,击打着斗真耳膜。他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只觉得胸腔内顷刻间仿佛开出了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田,刺痛着,却是如此得明媚夺目。

Continue...

14 = =2010/1/20 22:53:00

还是很喜欢楼主的文的,但是有一点,就是长句子太多,可以稍微分一下段吗,这样看着很累

15 系其2010/1/20 23:03:00

看了几遍还是有些觉得混乱,这是pt和双泽在一个世界了么?话说我除了pt外角色的话相当喜欢双泽这个cp,自己一直yy脑补四个人在一个场景的故事,虽然yy的high但是写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实在是缺乏流畅叙述的能力,所以看到山下和芹泽相遇真是太激动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四人一起见面的情景,期待lz后续

16 = =2010/1/20 23:19:00

难得看到pt ,还有这种设定不好写,lz加油

17 LZ2010/1/21 22:13:00

关于段落,那是我的行文习惯。看着累的GN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放WORD调整下行间距可能会好些orz

PT和双泽是在一个世界,只不过开始分开叙事了

这种设定要费点脑细胞,容我慢慢磨字吧……

18 楼主出现2010/1/21 22:37:00

楼主出现抱大腿,更新不??

19 LZ2010/1/21 22:56:00

暂时不可能更新,要准备还别的债,咳咳

更新的话这L就会上来,大多数时候不用念想的……囧

20 ==2010/6/13 10:02:00

逗留约了,还是不用念想么TAT

21 = =2010/6/13 10:43:00

看到PT鸡冻的冲进来

蓝芹大好》《

22 = =2010/6/13 10:52:00

居然是我穿了

这么有爱,呼唤LZGN更新T T

23 LZ2010/6/13 11:16:00

啊啊还有人惦记着,LZ真是罪孽深重orz

大致想好之后怎么写了,不过更的话最早要月底了……

24 更52010/12/27 21:51:00

5


直升机降落的时候盘出阵阵旋风,打开门便从各方灌涌,单薄衣料膨胀。将伤患一路推行至门口,蓝泽轻轻呼出一口气。换班的一大早便直奔现场,现在的心情稍有疲惫。手指在唇边点了点,是融合了四周的消毒水味道。下午还有一个手术,他该趁着这个短暂的休息时间吃点东西,可是却没有任何胃口。
拉开办公桌的抽屉,蓝泽抽出袋零食。从前简单的包装现在已变得花里胡哨,不过依旧是他从小到大所钟爱的那个口味:辣味青豆。蓝泽从口袋里抽出一副医用手套熟练地戴好。因为讨厌吃零食时沾染的油腻,他习惯这么做。
窗外事多云的天气,一切显得混沌而又有些潮湿。傍晚分散去了大片,晚霞铺洒美丽红橘。刚结束完一场心血管手术的蓝泽还未大喘口气,就迎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三十二岁,男性,因被人从背后刺中而大出血。直升机上已经做了应急的止血措施,但是伤口比想象中还要深。背后骨左侧往下,下手之恨,更像是一种发泄。在耀光下蓝泽俯视着泊泊涌出的鲜血,仿佛在视野之内张开了网,将自己包围,然后死死勒紧。
手术结束后,蓝泽注意到那个名字,他紧紧地闭了下眼。
高岛克之,三年前因持械抢劫而被判人狱。这次受伤缘起周次的囚犯的洗澡时间——最无防备的时候。他的病房被安置在医院的最顶层,门内门外有警员把守。医务人员安排确定,都给了不少的叮嘱与交代。

第三天高岛在昏迷中醒来,蓝泽坐在办公室凭空想象着那些必填的检查项目,心中盘算着一些打算。分针与时针重合又走过,时间到。并没有坐电梯,蓝泽推门楼梯而上。
仪器声音回响在偌大病房,各项指数依旧偏弱,却也是逐渐好转。高岛克之那双被血染过的眼睛,时刻盯着蓝泽的走动和低声询问。一切似乎已经完毕,蓝泽起身,却被一只手狠狠按住。暗暗吃了一惊,被束缚住的人又低下身装作继续检查,边听到那个微弱的声音说道,“晚上……”蓝泽欲挣月兑,那个逼近他脖子的声音仿佛发出冷笑,“事到如今,你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吗?”蓝泽抬眼看了眼心电监护仪,心跳平稳。稍稍用了力,他直起身,未作任何正面答复。
病房外装有摄像头,正对着门口。看守的警员一共有三人,病房一门外二。半天换班一次,分别是中午和凌晨的12点。劳累的身躯在那时会处于最放松的松懈状态,与同事换班时也会偶有闲聊。共六名警员对此负责。在交接时会有时间盲点,内外的人换班时间不同,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差。
夜幕扩散。蓝泽手上作着术后的消毒,并未对一旁唠唠叨叨的术后理论进行回应。走过护士站,他去超市逛了一圈。满目的食物与基本日用品,他在货架间来来回回走着。脑中所想终于与脚步重合,他停下脚步。拿出口袋中的车钥匙看了一眼,在放回的时候大步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今夜的值班室格外安静。少了往日呼叫器接二连三鸣叫的陪伴,反倒透出了些许寂寞。蓝泽仰靠在椅背上,小幅度地左右旋转着椅身,眼睛直直地看着时间的流逝。十一点过半,蓝泽打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示意需要检查很快就让里内的警员放松了警惕,蓝泽走到病床边,那个人此刻毫无疑问无比清醒着,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微笑。蓝泽帮助他慢慢起身,将其一只手引导到白褂左侧口袋,剪刀轮廓明显。
病房内发出巨大的响声,在外的警员互相使了眼色,紧接着一人先冲了进去。还未来得及拔枪就被蒙住双眼按倒在地,在晕过去之前他看见他的同事已失去意识侧躺在地上。蓝泽被高岛架着,剪刀的尖端抵着咽喉,最后一人也在犹豫人质安全时被击败。
高岛仍十分虚弱,蓝泽不得不一边保持着被威胁的姿势,一面用手肘支持着对方。安全通道每两层楼有一个监视器,夜班时间又很少会有人通过,是最佳的离开路线。到达停车场后避开了正在打盹的警卫,蓝泽打开车门把高岛推进副驾驶座,随后发动了车滑进黑夜里。
无法确认警方会过多久得知,所以只得尽可能地抓紧时间。到了这个地步高岛克之依旧表现得像只身经尔虞我诈的老狐狸,再路经彩虹桥后,才把真正的目的地告之。蓝泽在心里暗骂着,心脏不可抑止地狂跳。他调转车头,驶向首都高速公路。
路越行越偏,标牌也愈加递减着,孤有车灯向前,周围的一切不清不楚。经过一家私人餐馆后,又行了5公里,高岛示意停车。他急急地喘着气,蓝泽塞给高岛一些止痛、止血的药剂,解释了几句,也不知对方是否听了进去。车门开,高岛踉跄着消失在深色中。
蓝泽又往前行了数公里,在右前方看见了一个消防栓,他踩下了油门。一瞬间前倾的上身被及时弹出的安全气囊包围,耳边听到前车灯碎裂的声音。头脑中一片空白,他试着动了动身子,想用左手开门时腕关节传来尖锐的疼痛。蓝泽啧了一声侧身,右手用力打开车门,再一脚大力踢开。他努力支撑着站立起来,脚踩一片水洼。
远处,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散发着这绒暗中唯一的光芒。蓝泽打开手机,按下了报警电话。

“高岛克之就是在与我报警地点百米左右的地方要求我停车的。逃跑后,我因为太过惊慌失措,撞上了路边的消防栓。”
“他有没有在车上通过电话或者透露过会去哪里?”
“只指过路,其他我不清楚……”
蓝泽语调平稳,丝毫听不出受惊后的无措。虽然知道是其风格,但也未免太过冷静。受伤的手被暂且包扎了下,右手抚在纱布上。
服刑的罪犯利用外出就医逃逸,此事非同小可。门外的高层焦急地等待着目前唯一的线索,恐怕只会大失所望。在商量需要立马调取医院监视录像后,蓝泽签了字,讯问结束。
从未觉得警局走廊的蜿蜒曲折会引出如此漫长的路,芹泽跟在蓝泽身边,只是说了送他。走到门口时,蓝泽拒绝了警车好意,芹泽看着他,一时无话。连夜的讯问让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他看上去有些累了,眼皮摇摇欲坠。清晨的微光从他的背后照身寸过来。如果这个时候在这里抱住他的话,会看到的就是初始的清新街道。但是最终,芹泽目视着蓝泽挥手道别点了点头。一进人出租车,疲惫的人仰头靠后闭上了眼睛。

回到医院后蓝泽为自己安排了些检查。所幸的是没有伤及骨骼,但是左手腕关节软组织损伤严重。主任严肃叮嘱要好好休息,这之于外科医生而言,可是开不得的玩笑。
蓝泽在家中迷迷糊糊睡了一天,次日便又回到了办公室。还有些文件与报告需要处理,身在医院调取资料要方便得多。左撇子的右手字体歪歪扭扭,好在电脑写字板辨认无误。虽然慢了些,也算在按进度在完成。
中午与他科的同期就一些问题有些争论,正在讨论热烈之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在应答之后蓝泽翻到“已接来电”,将号码储存。
天台的风吹得人舒爽,来者听见开门,转身向蓝泽。明知对方目的,蓝泽的表情在看见人之后柔软了下来。他们寒暄了几句,对方问起蓝泽伤势,蓝泽也就几笔带过。
“蓝泽,给我一个答案。”果然,他是为了上田由里之死而来。
白衣的人双手揷袋,停顿了许久,“如果我说‘不是’,你就相信吗?”他用一种不可直接言传的表情看着对方“斗真,你总是高估了我的作用……”
片刻,不再看对方双眼,蓝泽背靠墙边。昨日傍晚,再吃了些流质食物后,他搭上电车。到达墓园时天还有亮光,手里的袋子装有蜡烛和线香。蓝泽在一座墓碑前止步,黑色的黄冈岩上,刻着“蓝泽绢江”。
他将手肘夹着的花束放下,轻声道,“今年晚了,只有我一个人来,对不起。”

Continue...

25 竟然更了!!2010/12/27 21:54:00

一刷新以为自己眼花了

26 更了2010/12/27 22:07:00

一直记得这坑的,以为LZ不会再来了

但是看来LZ果然是遵守约定的啊~

27 年更!?2010/12/27 22:16:00

我不敢相信><

28 = =2010/12/27 22:18:00

UP!

29 更了2010/12/27 22:52:00

真的算年更了= =不知道下一更是不是也要跨年了

蓝泽很帅啊,危难面前很沉稳

30 LZ2010/12/27 22:56:00

年更吐槽(?)太给力了,LZ也是这么想的…… = =

接下来应该会这么更下去的,速度么,比年更快一点吧(喂!

31 更了2010/12/27 23:08:00

神奇了!

32 TL2011/1/20 6:15:00

啧 现在也是过一年了 更吧XD

33 = =2011/1/20 11:58:00

这楼都T上来了,以为更了

34 = =2011/1/20 12:01:00

呼唤LZ

35 更62011/1/31 22:00:00

迟到的“年更”来了

说一下速度。鄙人不才,基本上就是月更了orz
很感谢一直以来关注的人,看到这L浮上来时进来瞥两眼的话我就很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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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周末后的早晨,弥漫着起始的气息。上班高峰前的时间还过早,车站上的人三三两两。将手上拿着的剧本放回包里,斗真翻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报纸。几大报章无一例外的头版头条,全国通缉令的一旁,是“高岛克之”与“逃逸”两字的血红相连。昨晚的新闻发布会在各台轮换播放,回应警视厅厅长与监狱长严肃表情的,唯有相机的快门声。
上周四出逃,周日召开新闻发布会。与监狱长期合作的医院有四家,警方拒绝透露具体名字,只提到看守的警员受到了重伤。这应该是之前警方与医院的协议。爆炸性的新闻带来的连锁效应,麻烦远比想象中的要无穷无尽。照片与体貌特征被不断重复着,并伴随着犯人可能带有枪支等危险武器的警告。
面前又一辆警车开过。斗真看着这些官方说词,心想警方找到的会是人,还是尸体。
又翻过几版,一整张的首映新闻映人眼帘——山下的新电影。字里行间跳跃地暗示着第一次出演反派主演的微妙心情。上周八卦杂志的爆料成为记者追逐焦点,“儿时好友被疑为正在调查中的某犯罪事件的参与者,山下智久可能卷人其中”。危言耸听的副标题,内容一概模糊带过。回想起清早在电视上山下镇定自若的回答,内心说不定就在破口大骂。
合上报纸,斗真不禁莞尔。与丑闻一线之隔的宣传手段,虽然风险不小,但不得不说策划得十分高明。警方正在调查中,相关细节本就不便第一手披露。更何况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提起人们的好奇心,自然会得到关注。被忽略的只不过是山下希望注意力在作品上的本意。提线木偶本就无心,又何须惦念。
最近,斗真领教到山下偶有脾气的一面。在面对媒体时的少言得当,到了斗真身边就会变成他嘴边的多话,让斗真全盘吸收。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像?斗真不敢过多深人探视。抬头即可见的电影海报充斥各方,到处都是山下智久、山下智久、山下智久。斗真看着印刷品上的面容,却无法得到立体的答案。


影印的通缉令有一打叠在芹泽的桌边。有人经过吹起一角,千篇一律灰冷的脸。将泡好的咖啡压在这之上,200万日元的悬赏金依旧引人注目。芹泽重重坐下,神情有些涣散。
依照蓝泽的出事方位,方圆千里的搜索一无所获。便利店、附近极少的居民几乎无法提供任何线索。高层火烧眉毛,决定速战速决。大面积地曝光引来全城骚动,毫无生气的井然表面,暗藏的星火开始跃跃欲燃。
只是苦的是他们。芹泽翻看着这几天的巡查记录,只觉得气馁。公式化的单调格式,哪怕出动的警员和警车已经倍增,感觉只是徒劳。
三年前高岛克之与手下抢劫了闹市区的一家银行。一周之内人赃并获,警方的突破口源于一个匿名电话。原以为是其中参与者的自首,然而哪怕可能得到减刑机会,无人承认。在狱中的生活,高岛过得低调又单调。但是在他人狱的第一天就立下马威,据说给了找碴的人一剂“强心针”。药物无处查证,所有人都对躺在地上的打滚嚎叫避让三分。
高岛手下有二十来余来人,自称高岛组。这只是其中的表象,实际上他应该另有所属。想要追查,却是条死路。共处一室的狱友只知他的冰冷,狱警也无过多印象。被刺伤那天,可以说毫无征兆。
从医院调出的录像看了又看。虚弱的身体步伐不稳,手握着的剪刀对着蓝泽的咽喉,模糊的影像粒子间却透着一股微妙的不协调感。回想起那日缠绕在蓝泽手腕上的纱布,他所恐惧的,究竟是什么?
芹泽拿起咖啡一口气喝完,又抽出另一个档案袋。高岛的案子迫在眉睫,不少人手边之事都被暂时搁置。角田的案子看似只剩下搜捕工作,留下的疑点却从未在芹泽心中抹去。无法探知的杀人动机,无论是角田,还是……山下智久。
被解放的人偶仰躺在爆炸后的废墟中。阳光铺散在地狱庭院,耀眼刺骨。那天之后,这样的画面反复在芹脑海中回闪。他_chan抖了下站起身,拿起外套向门外走去。

芹泽拿着一盒高级寿司出现在蓝泽家门口,打开门的人还在打着哈欠。这阵子总是以police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现在看到他如此没有防备,总算多了份安心感。
实习伊始蓝泽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有了车之后便搬到了稍远的地方,环境依旧是他所偏好的安静舒适。芹泽将食物放在桌上,蓝泽示意自己去卧室换掉睡衣。被放置的客人手搭椅背无所事事,他绕着客厅走了一圈,在电视机旁的药盒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所不知的药名多盒相叠,估约在十盒以上。刚想伸手,身后的蓝泽叫住了他。
换上针织衫的的人打开冰箱,芹泽靠过去拿出一袋玄米茶。在茶壶中加人适当的量,蓝泽看着芹泽的动作,在大约之后叫停。因为需要另烧水,芹泽打开煤气总开关,火苗在灌满水的水壶下燃烧正旺。数分钟后热水沸腾,起手冲泡完毕后芹泽拿着蓝泽方才拿出的托盘一起走向餐桌。
幽幽的米香伴着醇和的味道,两个人都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打开寿司盒,蓝泽又拿来碗碟。傍晚时间也差不多饿了,只是这几天的少食似乎成了惯性。看着面前的美味,也很难提起太多的食欲。他夹起一个金枪鱼寿司,听到芹泽问,“今年,你已经去过了?”
沾了沾酱油,蓝泽回答道,“啊,我想你那几天正忙。”看来,都分别去过了墓地。
芹泽看着蓝泽左手上的禸色药贴。蓝泽从不下厨。谁曾想,拿着手术刀经常对着同类开膛破肚的人,竟然无法处理食物。蓝泽绢江去世后,他甚至连水果刀也无法再握住。那时发抖的手,此刻正有些无力地搭在桌面上,芹泽下意识地想去触碰,手停在空中却犹豫着想往回缩,被蓝泽放下筷子的手一把按住。
被对方用眼神询问,芹泽突然患上有些戏谑的表情,“我看你用右手吃饭很不方便,我来喂你吧……”话没来得及说完,嘴就被沾满芥末的寿司塞住了嘴巴。


接到山下电话时,斗真并不感到意外。注意了下时间才不过晚上九点。犹豫了半分,他报给山下一个地址。
一室一厅的公寓位于三层,听到门铃声响打开门,山下摘下墨镜,抬手算是打了招呼。月兑下外套他一下便坐在沙发上,斗真抱着双臂看着山下说了句“辛苦了”,他才张开眼露出笑容。
桌前摆着摊开的剧本,山下凑上前去看。剧本上没有想象中的划线与注释标注,只有几页上有折角。台词大多拗口,山下试着出声,发觉刚上手确实有些难度。这时斗真终于从厨房归来,拿着几罐啤酒递给他。又半跪着,把密封包装的下酒菜拆开后分放在不同的小碟中。
“斗真,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东京?”对方曾说过自己是北海道出生,还介绍道有机会带山下去尝尝口味正宗的鲑鱼子饭。
“上京?高中毕业以后的事了吧……”回答的人也拿了一罐啤酒在山下身边坐下,“当时想不出读大学的理由,就想来东京闯闯看。”
山下笑了,抬手喝了口酒,“我在第一次遇见现在的经纪人时,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对这个领域一无所知,却觉得可以开创一番自己的天地。
被现在的经济公司发掘时,时值大四。作为新人的第一年屡遭挫折,最后连学业也无法兼顾而延迟毕业。然而正因此,反倒激发了更为坚定地信念。那时的心情,想要再次捕捉……山下眯起眼。
“电影,去看了。”
“长篇观后感收到了。”手机里的这封MAIL,一直按着“往下”键反反复复地读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最终回复栏一片空白。
中间开了次电视又被摁掉,两个人边聊边喝兴致昂扬。正到兴头上,却发现只剩下空罐。两个人吵吵嚷嚷着叫着对方再去买酒,猜拳决定时山下的剪刀被斗真的布握住,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动身。
因为有些醉意,下楼时斗真下意识地搭着山下的肩。不料山下玩心大起,三格并作一步的就往下跳,斗真一慌便也跟着一跃。然而毕竟喝的不少,始作俑者落地时站不稳,幸得斗真及时拉住他。灯光中人影摇摇晃晃,笑声叠叠。夜风吹得鼻头红红的,两个人并肩走向最近的便利店。
夜深十分斗真还留着仅存的一丝气力,站起身他踢开横竖散乱在地上的啤酒罐,扶着山下往卧室移步。将沉重的身体放倒在床时,斗真腿一软顿时失去平衡。额头轻碰,山下睁开眼看着他。
下一秒唇上的气息就被剥夺了。覆盖上来的温度炽热而浓重,嘴边泄出阵阵甜蜜叹息。山下顶起右膝,一手抚上斗真的腰线。明明身在下方,却拥有着绝对的主导。斗真微张嘴,滚烫的舌便立马窜了进来。对方口腔内的酒精快要卷走所有的理智,嘴唇捻转,按着山下肩膀的手快要将他拧碎。但是如果一松手,他将完全失去重心。
口勿到呼吸困难后,两个才稍稍拉开了距离。方才的余韵火辣辣地烧着喉咙,但他们只是干瞪着对方。眼眸倒映彼此,斗真觉得山下此时一定无比清醒。片刻后,山下拉过被褥盖在身上,有些放弃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传来他安稳的鼻息,斗真站在一旁,确认山下人睡后离开了房间。
关上门,一手仍留在门把上,斗真背靠门板。
山下智久,年幼时父母离异后随母亲到了美国,高中时回到日本读完高中。然因为一些变故,大学时再次回到美国就读。至此经常往返于日美间,今年起基本在日定居。
早就听闻那个人的独子回到了日本,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来到他的身边。
斗真一声叹息,松开了手。

Continue...


昨日明天于 2011-2-1 15:36:02 编辑过本文

36 更了2011/1/31 22:29:00

竟然更了

看4和5的更新时间,下一更不会等到今年年底吧

回头去复习一遍

37 更了!2011/1/31 22:37:00

真的“年更”了TAT,LZ果然守约

既然LZ说了是月更咱就很欣慰了!请LZ保持

38 更了2011/1/31 23:55:00

小police会给人喂饭真是萌XD,还沾满芥末

用手术刀给同类开膛破肚的手去处理食物的话,我一瞬间觉得吃起来也有阴影了,囧

39 年更2011/2/1 3:55:00

-口-

rid!

在外面还以为看错了,喷

开始月更请加油

40 = =2011/2/4 14:36:00

TL

41 = =2011/2/4 15:51:00

年更V5
一直记得这篇的

42 = =2011/2/9 11:38:00

2月了,等月更

43 = =2011/2/27 11:51:00

TL

44 更72011/2/28 22:53:00

7

室内只有纸张的翻页声。墙外的天气明朗,然后这份暖照却无法投身寸进无窗的休息室内。斗真一手撑头,脑海中回忆着台词,不时出声闭眼背着剧本。渐渐,速度慢了下来。台词竖人眼中,又翻过一页。意识到有折角又翻了回去,低头看了几列,最后还是合上了剧本。
人冬后的东京连续几日大雪。人声与喧闹没人寒冷中,发不出回声。雪融的早晨被阳光映照,一切都在湿滑中小心前行。他想起北海道的雪。一脚踏进白色,深得几厘米的厚。一路足印享受着银装下的洁净感,那是与现在身处的城市雪景有所不同的,不带沉闷的粉妆玉砌。
走的那天,他回过一次头。母亲拉着父亲的手肘和他挥挥手,父亲再次向他点点头。弟弟眼眶微红,有些别扭地不敢直视他。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着一切没问题,稍远的距离,不知他们是否看清了口型。而今那时道别的身影,愈来远去,变成了残影。新年若有空闲还是会回北海道过,只不过距离上一次,已是三年前。
母亲在20岁生日时发来的MAIL,看着短短的几句话,泪水湿了手机屏幕。斗真转头看向休息室闭锁着的门。一阵胡乱的收拾声在耳边响起,他看见山下急急忙忙地拉开门又慌忙锁上。下楼后冲向出租车直奔机场——那是山下的20岁。
躺在床上的无垢睡颜,如同细雪般沉静。唇上的浓烈触感早已散去,轻合在一起惹人联想。宣传海报上山下的面容淡去了,时间仿佛停留在月色下的那一刻。

惊觉对方的等待,斗真停顿了一下,随后一脸抱歉地看向正在与自己对戏的人。排练室的镜面将自己拆分瀑露,无论怎么看,都有一些力不从心的糟糕。声调和动作的协调度被纠正过多次,周围虽然没有责难声,但当下的情形也已让斗真十分难堪。短暂的休息时间,他半蹲着靠在镜面上看向对面映照出的自己,凝视了一下又躲开后扯下头上的白色毛巾。汗水顺着刘海滴落,滑过眼睛。将头埋在膝间默了几分钟,斗真站起身。换上另一条白色毛巾扎头时,眼神中已有了力度。
舞台排演之前的灯光正在调试中。灯光追着影子四处奔跑,忽明忽暗。斗真坐在靠走廊边的观众席上,光色时不时地在他脸上溜走而过。方才在身边与他讨论着的舞台指导有他事暂离。其他人员在他身边来来回回走过,并没有搭话。抬头是被封顶的高空,暗影笼罩而下,将他牢牢抓住。
在斗真受伤期间,拥有半个世纪历史的剧场进行了一次大装修。剥落的墙面被重新粉饰,壁灯与吊灯全部重新更换布置。后台几处被打通的墙,像在宣告着被打碎的过往。拄着拐杖迫切渴望回归的斗真,看着散乱的木屑横飞,目光黯淡。
原本,那是放弃这一切的契机。
如同那个时候一样,他听见那个叫着他名字的声音,起立侧转过身。黑发藏不住白的老人带着淡笑向他走来。斗真低低叫了声“团长”。多日不见,女儿才去世的人只见憔悴,未觉悲伤。若其中掺有,也未必斗真所探得到。这个深不可知的男人,是刚来东京时他视若唯一可靠的存在。斗真为其在舞台上的熠熠生辉深深着迷。带着懵懂想去讨教,得到的却是早已准备好的潘多拉之盒。
当威胁降临,幼稚的无措完全无法遮掩。一手拿着皮箱,一手耳贴手机,他进退两难。电话那头的话语回荡在耳际嗡嗡作响,左前方的警灯在黑夜中刺得人心惊胆战。在妥协的前一刻他做了最后的挣扎。翻遍所有相关的法律法条与咨询各处的结果,不知不觉成为帮凶的退路早都被斩断。
手机震动响。看了看电话号码后斗真向面前的人作了声“失礼”,打开正厅侧门,立在了门后的阴影中。低沉的声音用着毕恭毕敬的措辞,斗真猜想着那人大致现处何方位,他戴着惯用的黑色皮质手套按着耳机。挂了电话后斗真顺手删除了来电记录。打开MAIL,一顺列得都是前几天山下的。这个手机出了这个名字以外,如同空壳。合上翻盖,斗真作着掂量考虑。

霓虹泛滥。低矮房屋连排纵横,上下陡坡的起伏也抵不上其中一分的醉意。这里是S区的一角,各式酒吧落地生根。
S区,在地图上并非找得到的名称代号。贯穿了涉谷、新宿、银座的势力带,外界的猜测一直众说纷纭。腾空打一个漂亮的字体,究竟会是优美的手写体,还是硬质的印刷体?差了微毫,形势就会截然不同。曾经接连两股扭绳的酒吧在两年前发生爆炸,长时间静默后再建书店透露着诡异。想嘲笑而过,却生生叫人嘴角卡在一半,怕是有着比未知危险更深的恐惧。
跟着彼时尚在人世的那个人学调过几杯酒的人,此时正无视黑夜喧闹地坐在静谧一间内的储酒木桶上,双腿盘坐着,随性地喝着杯中酒。一边抬手,另只手翻过一张牌,与之前摊开的牌连在一起呈现出预料中的串联。他将酒杯放在一边,又重新洗了一次牌。在纸牌特有的清脆声中,独特的敲门节奏响起。无需再经过允许,进门的人戴着黑色皮质手套递上一个信封。坐着的人右手接过,左手抬起让来者抽一张牌。
他表演了一个简单的魔术,一分钟之内那张牌再现眼前。看着自己掌控中的牌面被再次翻开,二宫和也笑出声。
这是张黑白色的JOKER,没了色彩显得颓然。

山下从事务所的落地窗向下睨视。黑影在树干后躲避,而后装作行人般混人经过的人群中。终于走了。山下放松地呼了一口气。从中午他走出意大利餐厅起跟至事务所,过长的行动让人摸不清目的。
办完事和经纪人打了声招呼,山下手指晃着车钥匙圈向地下车库走去。一出电梯和送货人员撞了正着。互相道着歉,山下帮忙重新装货,边抬头与自安全通道出来的人对上眼。那人眼神迟钝了几秒,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视线快步离去。山下心里再次存着警惕,感应开锁,手拉开车门,月兑了的外套向里一扔,刚欲下身山下顿察觉车窗倒映鬼祟。闪身,钝器砸中玻璃窗,碎片飞溅。与此同时,山下在转身时给了背后人的腹部一锤重击,伴随着吃痛声又在弯腰的曲背上补上另一拳。立刻起跑时他有些慌不择路,在犹豫之时对面而来的车灯刺眼异常,速度之快让山下很快认清不妙。在停驻的车辆间隙间躲跑着,想着手机留下了外套口袋实在是失误,又无法估计现在的敌方人数让他的方寸大乱。马上就是向南的死路,追赶的车停了停,从后座上下来一人从另一方围堵。山下捏了捏手心,选择了向人的一路。突然,从那鬼祟之后冲出一辆黑色本田,山下一惊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大声呼喊。他加快速度拉开横向距离绕过障碍一口气跳上后车盖,一个翻滚落地。眼见着助手席的车门打开,山下一撑地跳上车。
斗真一踏油门飞速向出口驶去,拉锯了数公里后终于甩掉了追兵。保险带勒着急喘着的山下,来不及互相多问,斗真打着方向盘带着山下来到一处。并非远郊之地,但是却是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段。再加上路名牌号和中央区一处有微妙重叠的部分,更是长期被留置在遗忘的角落。
公寓内有着极简的装修风格,着色很淡,也鲜见日用品。斗真从里屋拿出医药箱。山下上果的右臂上布满卡着玻璃碎片的细小伤口,斗真用医用钳细心地一一夹出,再消毒。末了裹上一层薄纱布,小心地用剪刀剪掉多余的部分。
斗真递给山下手机,披着对方外套的山下立刻明了。只不过这是与平日斗真所用的同型号却不同色,看上去少用如新。下意识地看了眼一旁的电话,发现被拔了电话线。经纪人在那头满是焦急。现场已经处理完毕,并没有报警。山下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些问题,拜托对方将车送去修理。有没有目击者,袭击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暂且无法理清的头绪让山下紧绷的情绪更加混乱,斗真见此拍拍他的腿想去倒杯水。才起身就被拉住了,山下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一路捏滑向下,指尖发白。感觉到这份疼痛,斗真俯下身。
这是一个安慰性的口勿。嘴唇贴合,山下顺势拉过向后退了半步的人,没想却被斗真一下推在沙发靠背上。双手禁锢在山下颈边两侧,山下在斗真逼近试探的眼神中,抬手摸上他的锁骨,来回显出一抹红,然后一用力将他按压在沙发上。瞳仁满是对方,对视着却闪烁不定。然后那些飘散的粒子沉淀了下去,山下口勿上斗真鼻尖,微侧头他们再次接口勿。
舌尖追逐,又时不时地滑出添口勿嘴唇。山下的手探进斗真单衣内,身下的人配合着抬起腰,T-SHIRT被推至头顶月兑去。亲口勿游走上身胸膛,柔软的发丝随着移动,挠得斗真的心又痒又甜,茸茸的细碎仿佛要啃噬他的所有。气息更加絮乱,斗真抚摸山下受伤的手臂,让他放松借给一些力气。乘着对方微抬身,斗真另一只手挑开山下腰间皮带,拉开拉链往下退的手被山下包裹住,一齐下拉,山下直起身长库落地。
从一边桌旁的医药箱内找出精油,粘腻满手滴落到斗真腿间。手指的增加让稍紧张的身体渐渐适应,抽出时他的手交缠了过来,从指尖到指间,互相带领着一同沉沦。那是没有起伏波涛的深蓝,他们拥抱着沉人了海底。

斗真的额头贴着落地玻璃窗。因为这份冰凉,使他意识到冷却下来的身体内还残留着灼热,腰间和手臂上有着微红的瘀伤。沐浴后擦去雾气弥漫的镜面,山下敲了下门进来了。收回从望着窗外的空茫眼神,他瞥见桌上倒放的精油瓶,流出的Ye_Ti漫得到处都是,好似心中失控打翻的一角。
山下擦着头发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将毛巾甩到了一边。身上穿着从柜子里翻出的白色衬衫,隐约看得到肩上需要重新包扎的伤痕。喝了口水,他把玩着手机开口了:“两个月前我曾被人跟过一段时间,不过只是不远不近的盯梢,并没有什么轻举妄动。不是狗仔,手上也没有任何器材。比起报警,我更好奇是谁。一个月之后也许是我大意了,又或许是行动真的就此中止,直到昨天……”
“我想了想,无论从行动模式还是太具攻击性来说,未必是同一批人。你记得吗,斗真,有一次你在工作中打电话给我。你很少这样做,并且唯一一次用的不是一直打给我的号码——尾号很特别。我只是好奇了一下,刚才又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问了声我手上手机的号码,竟然就是这支。那次你打来,并非只是单纯更改约定地点,而是急需确认我在哪里。”
“下面都是我的猜测。昨天的行动,如果是你的判断,那么就是你那里发生了棘手的事。但你又突然出现,是想增加我对你的信任还是思量后的挽回都有可能;如果不是你的意志,那么你的出现,”山下略带玩味的看着将身体转过面向他的斗真,他站了起来,“是你接到手下情报后慌了神。”
现在他到底知道多少,又是何时得知的……但是斗真的脑海中此刻另一种可能以更鲜浓的颜色蹿升着。清一色山下的MAIL一纵而下,心形符号剧烈跳动——“山下,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明明是被问者,却像是得到某种确定一样,山下撩了下刘海,笑了。

Continue...

45 更了2011/2/28 23:14:00

先通知

这月更还真是月更啊LZ,喷

46 2011/2/28 23:36:00

先回顾前面去~~~

47 更了2011/3/1 13:14:00

果然有月更啊,在2月最后一天更了

48 更了2011/3/2 19:26:00

RID

RID

49 = =2011/3/27 14:07:00

TL

50 = =2011/4/2 11:37:00

都4月啦!来催月更

51 = =2011/5/7 20:55:00

TL

52 更82011/5/16 20:23:00

8

打开门时迎来一片黑暗。压在芹泽胸口的“我回来了”始终没有回荡在无灯光的房间里。餐桌上有一套精美茶具闪着看不清的花纹。从前,通常会压着一张千元钞给放学后的孩子。大多数的时间没人管他,他习惯了。兄长有着自己的朋友圈,前后的叛逆期互看不顺眼,各自为营懒得多话一句。成年以后矛盾缓和,看着大自己大三岁的人进到父亲公司,与适合的人结婚,一步步走着早已被设计好的轨迹过得稳稳妥妥。
冰箱灯一亮一暗。芹泽扫视了一圈没什么想吃,有些后悔回来前没再去一次便利店。母亲大概睡了,父亲还没回家,估计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他月兑了外套向浴室走去。
从小到大没少违逆过父母,极少的见面尽是争吵。但是即便如此,直到现在他仍在家中住。眼看着父亲几次病倒,探病帮忙却又怕被说教。一次出院后的难得家庭聚餐,场面拘谨。父子间都带着一种笨拙,实际上都不善表达内心。
芹泽探了探水温,舒服的水蒸气随后将他包围。他闭上眼睛,思绪变得飘忽。高中天台的铁丝网分格天空与操场,深色的校服上血迹斑斑。动机无非是些小事引起的年轻冲动,却没想到失控扩大到可能会被学校处分。听完母亲叙述后早已气急的男人抬手就是一耳光,他受伤的嘴角又冒出血,两眼发晕无话可辨。第二天坐在校长室中,男人严肃表情依旧,说出的却是与昨晚截然不同的论调。他坚持着自己的儿子没有丝毫的过错,前因后果一目了然,芹泽被撇得干干净净。
从水中抬起的右手捂住双眼,湿了一脸。

这个城市充满着向下行走的阶梯。走在地平线上蜿蜒的路,随时可能往下走。山下收起腰间的钥匙放人包中,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片刻身前的门开了,檀香木的味道混杂着刺鼻的酒精。
引他进门的人与对方汇报了一声后退下,那人应声后依旧仰躺在椅子上。
山下出声,“高岛先生……”
拍打着空余的椅面,最后一下一用力总算直起身。纱布缠绕脸上,眼睛肿胀得到了可怕的地步。
“每次见到你,都是不同的模样。这几天可好?”山下想起第一次见到高岛的夜晚,血从他的伤口中汹涌而出。抓住他的衣袖用了十二分的力气,说的话混乱而无条理。山下来不及细问,高岛已经昏迷。他看着衣袖上留下的血印,拨通了方才被再三告知的号码。
高岛干笑了几声,明显说话也不便。这时阴影里的人代替着开口了,山下一惊,心里又拉高了几分警惕。
“我们明天就会动身离开这里。”
“我不认为现在改变行动方向是个好的选择。在没有笼络到桥本前,资金也没有更多的着落。”
“桥本已经被放弃了。”轻开口的嘴说出的话细声无力,“倒是山下你,那天袭击你的人有头绪了么?”
事至此,山下不太愿意在高岛面前提到那个名字,却又不可避免,“生田斗真,”山下手揷库袋歪了歪头,“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你一直觉得他的心腹只有一个,我想那天那个人被其他事所困,分身乏术——他去了监狱,作为律师见了一个人。”
高岛不置可否。看来,他并不知道斗真的最后出现,山下收回试探,“那人的口风你有把握么?”
“当然。”

生田斗真坐在驾驶座上,凝视着落在车窗上的蓝红。他发着呆,静等着时间流逝。与人约好的时间还有距离,却一时无事可做、无事想做。打电话的人一改再见时的柔和,变得坚决而强硬:“我要见你。”没有再找借口,斗真说了一个他们熟悉不过的地点名称。
晚餐也是约的人。面对面各有话想问,寒暄着都各自保留。斗真放下刀叉只觉得累,这顿饭吃得不明不白,可能又是需要长期垂钓的对象。正想结账,右前方出现的人让他一愣,山下智久穿着休闲地走进,和服务生说了几句又继续东张西望。明明就在眼下,但他完全无视斗真在餐厅里转了一圈最后一个人落座。他未做任何点餐,几分钟后,似乎发现了目标,起身离桌。
斗真和对坐的人打了声招呼便跟上,只觉得疑惑。到了洗手间门口,明明是等待人出现摸清楚来人更为重要,然而身体却先开始行动。他推开门,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力量猛推至隔间。听到锁门声斗真看清那人的脸立刻明白了所有,“你跟踪我?”
“斗真,角田在哪里?”
斗真只觉得好笑,人人都知其鸡肋,可人人都想知道他现在在何处。若非都以为走进了僵局,又怎么会如此急急搜寻仅有线索。不过,山下智久,又是何来的自信以为他们可以互通情报?
?“是你想知道,还是其他人想知道?”这是条件。
山下的声音压得更低,“我想我们,至少我和你,目的上有一定的一致。”他吸一口气,“上田的死……”
斗真打断他,“你错了,山下。无论两年前,还是上田的死,我都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我明知而放任,是因为我无能为力。”
“砰”的一声,山下一手撑在斗真身后隔板,嘴贴他耳,“这借口很漂亮。但既然如此,婚礼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
靠在身上的人许久没有回话,山下有些沉不住气,微撤开身想看对方表情。斗真顺势侧头,嘴唇靠近。山下眯起眼,快要贴合之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山下不快地想要知道是谁坏他好事,只见斗真也拉出手机在他明前晃了晃。他笑得一脸畅快,迅速拉开更大距离开门走人。
没感觉到斗真有大幅动作,能在短时间里拨通他的电话,想必是用了快捷键。山下伸手食指抚上下唇,顿觉心情愉悦。

斗真舌忝 了舌忝 嘴唇,又拿出润唇膏。
他逃出餐厅,却越来越逃不开。那天情热散去后,山下的话让他步步败退,无法理清的前后,暂时无从证明的任何猜测都毫无意义。最后的问题山下没有回答——那只不过是他仅有的狼狈反击。
高岛的一切行动绝不可能是偶然。他会去见山下毫无悬念,只是摸不清的是山下的想法。当下两人的频繁接触显然已经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后续又难以估量。斗真一阵烦躁,抬头看见约的人准时出现向店内走去,他打开车门。
在幽幽的英文老歌中,光彩穿梭如织。斗真看见坐定的人推开酒单,只会了下服务生。角落的座位旁仍留着一大片的空。
冰块轻碰玻璃杯壁,有种怀念的味道滑人喉咙。斗真拿出烟时看见蓝泽轻皱眉,便又放下。每桌上摆放的火柴盒是这家店的独有,不能抽烟的人拿出一根在指尖把玩。
“最近好吗?”也只能这样开始。
“好”该如何定义?蓝泽看着手腕上的水珠,“好。伤好了。”又往前挪坐半分,“一些消息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不过先不说那些。桥本……前几天清空了一个银行账户,做了2千万日元的转移。”
火柴卡在中指和无名指指尖,斗真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据说,前阵子有人和桥本一直在接触,我猜,就是高岛的人。”
猜?什么时候蓝泽会开始出口这种模凌两可的答案了?像是看穿斗真的疑惑,蓝泽补充道,“不确定因素太多,有太多值得考虑。”
“桥本是你的资金之一,你怀疑到他到什么程度?”
“不是怀疑,我想他如此动作,就是在表达一种拒绝。”蓝泽喝了口酒,“而且他已经准备在我这里留后路。”
“所以?”
“所以,显而易见,高岛克之肯定没死。”

斗真先走,蓝泽又在原位坐了一会儿。想着,他总是看着他的背影离开,拿起桌上的火柴沿着火柴盒侧一划,蓝泽看着它燃尽。
凌晨没了电车,出租车等位处喝醉的人大声嚷嚷。蓝泽把手没人外套口袋,决定就这么步行回家。彼时的车站有他和斗真两个人。冬日里他们穿得都有些少,缩着身子。斗真微微摇晃着开始哼起歌,呼出的白气为他伴奏。眼里雾蒙蒙的,哼唱到高朝处转头看着他,笑容温暖。
蓝泽停下脚步,意识到刚才走错了路,他转身折返。
两天前,警方找到了高岛克之的尸体。烧焦的残体屈卧在被半fire的车内,一切面目全非。死者背后有较新的伤,车内遗留着的随身物品被确认为高岛的所有物。副驾驶座上的皮箱内装满万元日元新钞,编码连号。
眼下,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警方暂未公开,显然也缺少把握。高岛逃狱后会联系桥本让蓝泽丝毫没有准备吃惊不小,他按兵不动等桥本选择,结果棋子可用。而吃惊的另一面,是没料想到高岛会这么快面临资金问题。有一种可能盘旋在蓝泽脑海许久:倘若高岛不是只为了“躲”……

蓝泽走出电梯,就看见门前星火。听到他的靠近,欲灭又亮了下。蓝泽摸出钥匙,芹泽便站起身。背对着身后人开门时,他默默猜想着那人便携烟缸里已经有了多少烟头。
倒也没客气,芹泽叼着烟躺坐在客厅沙发上。蓝泽月兑了外套挂好,又把早上买的水果放进冰箱,接着又把不亮的灯换了个新灯泡。他进进出出,芹泽就这么看着。许久,好像是忙完了,蓝泽盯着抽烟的人看了几秒,转身去厨房。拿出饮料时,他听见芹泽远声说起他接手的案子的新进展,蓝泽握着空杯没说话。
“也许会有人再找你询问一次。”
蓝泽一恼,将人杯的果汁全数倒人流理台中。再踏进客厅时,发现芹泽已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上。就算是为了公事,毕竟等了那么久。理由再烂,人也确实见到了。
拿来厚毯盖在芹泽的身上,蓝泽也把自己往一侧的单人沙发里裹好。想着醒来后可能的腰酸背痛脖子疼,他渐渐人眠。
窗外,清晨的光亮了起来。


Continue...

53 更了2011/5/17 19:01:00

终于更了!

54 更了2011/5/17 20:48:00

竟然更了!!

55 = =2011/5/20 15:13:00

鸡冻不已的求继续啊

56 = =2011/5/20 22:01:00

蓝泽医生好温柔,好好安慰芹泽充满伤痕的过去吧

57 更92011/7/12 20:17:00

9

飞机飞过的嘈杂声偶尔会引起山下的注意。抬头望时看见留下一线云烟,不知何处往归。常年往返于日美间让他对这种交通工具比起东京交错混乱的地铁更有亲切感。只不过,除去了儿时的好奇,云上彼端的风景已经让他感到厌倦。
寂寥的秋千空荡荡地摇晃。花瓣、落雨、黄叶、白雪,四季经过的单座上,不知有谁在他不在的时候来过。身边的人是留不住的。山下想起那些一同笑着的片段,结果都成了昨日泡影。
刚到美国的时候日子过得拮据。生日也好圣诞也罢,蛋糕很小蜡烛独亮。现在成年了有了能力,再大的蛋糕也提不起他的情绪。高中最后一年的生日蛋糕被一大群人分食,沾在每个人脸上的奶油印刻在记忆里,山下没吃,却觉得很甜。
在决定大学去向时原本打算留在日本,结果被极力劝说回纽约。作为大学录取的赠表被锁在某个抽屉里,这份从小到大从那个人手里仅得的礼物,山下从未佩戴过。指针仍在行走,赠送者的生命却在两年前走到了尽头。一通电话粉碎母亲所有理智,山下看着客厅里一地狼藉,这是他印象中唯一的一次失控。他曾经以为的烟消云散原来如此真切——那是他人无法探到的一个人的心底。
再回东京时,一切大不同。连串的匿名电话疯狂而至,一场婚礼打碎山下所有天真。
一阵隐约的轰鸣声而过,只是山下现在无法抬头而望。确认了楼层门室确实没错后,他摸出钥匙开门。

蓝泽接受询问时芹泽并不在局里,回来后他看了看笔录,不变的说辞,细节之处也无任何突破口。
与高岛同行的那一箱新钞,被调查出是在涉谷的一家银行柜台提取的。通过账户名追查,发现属于一名老妇,接受警方询问时表示与高岛素不相识。从银行的监控录像来看,他走路不稳但并不慌乱。如此大胆,仿佛胜券在握。
强烈的不甘充斥着芹泽情绪,纸角快要被他捏烂。夜晚将至时芹泽被留下,坐在会议室目视着各种阶级高于自己的人齐聚,芹泽默然地看着眼前的牛皮纸袋,听见的声音锵锵有力,不容得他反驳——
“高岛克之的案子,我们有了定论。”

斗真一手挂着包走过那些灯红酒绿,买了罐饮料又继续行走在夜风中。凌晨新闻里播报着“警方确定高岛克之死亡”,案件再次回放。一些人在议论,多是玩笑夹带着惊叹词。好似免费看了场戏,终于盼来了结尾。
狡兔三窟。斗真在东京有多个住处且常换。现在住的地方他十分中意,地理位置上是极好的藏身之地。他带山下去过两个地方,这便是其中之一。情急之中的失误,亦是失算。抬头看见黑暗中的一处灯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安心感油然而生。
开了门没听见其他动静,斗真把包随手一扔,一头栽进沙发里。累得不想睁眼,今天是公演首日。晚上首场,共演者之一漏了两页的台词,虽然巧妙掩饰而过依旧引得团长大发雷霆。怒气烧得全部的人心惶惶,斗真冷眼看着,觉得更像一种迁怒和发泄。
把埋在沙发里的脸露出透口气,斗真听到脚步渐进。呼吸声近到沙发扶手边,闭着的双眼被单手覆盖。细碎的口勿贴着发落在他的额头,斗真只觉得身陷之处愈发柔软,口勿到鼻梁,他半挣扎地睁开眼,山下倒看着他,眼底一片夜的黑。他抬手抚到山下的发,手指滑到他的后颈,指尖轻点。
斗真觉得山下有话要说,便先开口,“高岛克之既然没死,那么代替者会是谁?关于这点山下你想过吗?”
“死人?活人?”
“他现在手上的人可不多,却舍得弃卒。那绝不可能是个陌生人,身形要相仿,行事要容易被他掌控。只许成功的事高岛需要八成以上的把握,根本不可能让陌生人来冒险。”
下一个人,可能就是你。
山下握住斗真不安分的手指,一带拉着斗真起身,两人并坐。
“我买了奶油蛋糕。”
“我不饿。”
“那不就没人吃了……”
“明天再吃。”
“是‘今天’了。”
“嗯。”

几天前一进门就看见闯人者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行李箱在一边似乎是等他回来后再准备收拾。钥匙从何得来斗真懒得追究,也不知道对方作的是什么打算。山下正大光明地霸占卧室的床,斗真晚归累了一头倒在他的肚子上,接着会被山下连拉带推地送进浴室。
他们开始平常地讨论起早晚的菜单,冰箱里塞满了两个人相同的口味。天气才稍热,山下按捺不住去买了刨冰机,添上不同口味的配料冰爽到心。斗真一边咬着勺子一心惦念着豆乳锅,向山下大力推荐的时候,对方笑着说等天气冷些了再一起去。
公演休息的周三晚上两个人决定出去喝一杯。斗真拉开驾驶座车门被山下推开手,示意他来开车。车行中的气氛因为倦怠而感到迷迷糊糊,想起初见面时的零星片段,斗真眯眼看向前方,余光感受到山下注意力集中。
自然地迎接着二宫和也的注视,两人在吧台边的高脚椅落座。斗真手肘靠台,暗自瞥了眼山下和二宫的眼神交流。那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的神情,似乎在犹豫着如何打招呼。
“想喝什么?”
斗真这才注意到店内没有音乐,人声显得有些干涩。他手一抬一指二宫身后的各色酒瓶,“请我们喝一瓶怎么样?”
二宫微笑了,从口袋里抽出一副牌。山下好奇的看着他们。牌壳掉落台面开始洗牌,手指间牌声流走。他换了几种方式,与其说是在洗牌,更像是在享受玩花样的乐趣。
斗真也不急,目光更随着那些翻涌,“牌面又换了,你到底中意什么花纹?”
“再怎么换,正面还是那些花色,”牌叠手背,二宫示意山下切牌,“别忘了,一副牌始终有4个KING。”
“你这里可不可能是一副完整的牌。”斗真反驳。
二宫笑而不回,先推牌在两人面前。各3张,斗真爽快翻牌,点数17对12,二宫暂处劣势。山下指尖轻点桌面,又加了一张牌,19对15。平座的两人对视了一下,二宫的选择权完全在他们手里,很稳。再加,20对16。一连拿到小牌,幸运女神来得正是凑巧——但对双方而言皆是。斗真等山下最后将军,却听到更大胆的话,“加双倍筹码——开两瓶酒。”筹码本是虚空的,但却在“虚”加注“实”,斗真用怀疑的眼神回应山下投过来的挑战,但未阻止。翻牌,21对24。
二宫示瓶、开瓶得爽快,只作了简单的调兑,轻挤青柠檬落杯。山下有些内疚,思量着今天他请。斗真输得坦然,酒杯轻碰山下的,说了声“干杯。”
琥珀色的酒精,在灯光和冰块的衬托下,晶莹又藏着混浊。金鱼在水中自由自在,若流落进酒精中又会如何?会否醉游到无法呼吸?

剪开水袋,金鱼在小小的鱼缸中来回摆尾。双手捧着看了一会儿,山下把它放在餐桌上。
复制钥匙外形,既而重制毫不费工夫。住在这里已经两周,两个人的节拍逐步相合。开始时斗真易感的紧绷情绪变得放松,他放任山下在家毫无所谓。
山下看向茶几上属于两个人的剧本。一些剧本在看,也不急着做决定。宣传活动被停止的自己暂时无所事事,被事务所要求定时汇报行程也做得滴水不漏。他不会具体说身在何方,对方也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全。
上次就注意到的鲜少人气,几天内被填得满满当当。浓重的男人气味带过双份的生活用品,琐碎地淋在房间各处。电话线依旧没有被接上,衣橱里衣物寥寥。斗真似乎松懈下来的神经更多地开始显现出不安。山下拿起一瓶红色甲油,已被去了一半的量——散乱的女性用品增加,仿佛在做着随时撤离的准备——旋开,往小指上染色。情热时的气息在想象中攀上手指,那时他的舌尖舌忝 上然后双唇含住……山下又随手一摸,颜色粘在大拇指的指腹。
将公寓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任何收获。山下本就没什么期待,再逐一放回。单单的几本书快速翻阅,忽然在一本中察觉到一张证件照。照片上的人头发微卷,眉目神情间冷峻少了些生色。钥匙声响。山下赶紧将书塞回斗真包里,几步来到客厅。那人正在弯腰换鞋,在起身的那一瞬间,仿佛可以看见未来——

斗真拿出书中的证件照,那是曾经那个人在地铁口立拍所得的其中一张。他看着他若有所思便靠了过去,斗真放下照片拨开他的额头刘海,大拇指不断抚摸眉间。
他伸手过去啪地将书合上,斗真玩笑地看着他,“怎么,嫉妒了?”
“是啊,嫉妒。有机会也想让你尝尝这样的滋味。”笑着这样说的男人,先一步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Continue...

58 更了!!!2011/7/12 20:42:00

天啊,LZ竟然更了!

59 更了2011/7/12 22:37:00

下一个人,可能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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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开虐了么

60 更了2011/7/13 0:19:00

亚麻也让斗真尝尝嫉妒的滋味吧XD

61 = =2011/7/15 0:14:00

TL

62 更102011/9/12 22:21:00

之前所有章节bug修改:“警局”改为“警视厅”,“警视厅厅长”改为“警视总监”。
话说写这篇之前明明做了人设,写的时候细节被抛到脑后了orz

中秋快乐w

63 更102011/9/12 22:22:00

10

白衣蓝底,矩形框中的容颜在山下脑海中浓浓淡淡地反复闪现。他是谁?他会是谁?最容易探听而得的途径,莫过于高岛。但是并不想让高岛知道自己正在打探斗真的身边人,山下自我封死了直通的路。
看着对方合上记事本,关上录音笔,山下起立与记者再次握手。回到事务所被安排了一个简单的专访。在被问及“印象最深刻的角色”,山下回答“全部”,说完自己便笑了。不想对方有备而来,将几个角色三三两两并作对比抛在他的面前,谈话又深人几分,青绿与灰、暗黄与黑并列交叠地在眼前重现。
经纪人说着几个新剧本的个人建议,山下抓着自己的思绪岔开他,“看到我这张脸,”搭在唇边的手指指了下面前的人又收回原位,“你还会想到谁?”
对方笑了,“还会有谁?你就是你。”
再无任何其他的线索,山下合眼,仿佛看见斗真关上还未看完的书,连同那张证件照一起,锁进了抽屉。

光在他的背上铺开,暗沉的蓝变成了浅明的色调。一转角,又回到了原本的沉着。敲门后听到应允蓝泽打开门,对方在病例中抬头,蓝泽将所托递了过去。
荧光板前显出患者的肺部,癌细胞如同遍布四散的无底窟窿,毫无知足地像是要_Tun并所有。
刚进翔阳的实习期,蓝泽曾野心勃勃,誓要将每个科室实习一遍。在猜疑声中讨教到了些皮毛,彼时的收获现今都好好地安顿在脑海中。那时一同的心胸外科的实习生,现也一样能够独当一面:“虽是非小细胞肺癌,但已是晚期。患者年龄偏大,并不建议再作化疗。药物治疗代价昂贵,就这位患者之前的用药情况看来,就算一时负担得起,很快就会有尽头。”
一万日元一粒的圆形药品,一日一次的剂量。金钱与生命此刻完全等同,在沙漏里细细流逝。蓝泽看向窗外沐浴在阳光中的直升机,红色缠绕机身,见到的是血。

车从地下车库而出,斗真被刺了下眼。千秋乐之后的庆功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太阳高挂。耀光汇集在主役的身上,一边意识到到面前的观众,斗真一边侧头看着。谢幕、卸妆、酒水欢笑……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回到现实。
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了几次,斗真靠在沙发上假寐着,就等人来接。第五声,山下赤着脚,一脸不耐烦地出现在客厅。在接电话之前他看了斗真一眼,接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着实一愣,“是我,角田。”

东京到京都的新干线,窗外景色飞逝。这个时间段人并不多,两个人随意地在空荡中坐下,挨在窗边。于是这飞逝的景中就有着侧看窗外的剪影,如同不知名为得路过之地中,各自埋藏着些什么。接到电话后动身的决定下得很快,准备也是不充足的,只能见机行事。
快出车站时山下又顺着那个号码打了次电话,在之前的几次无人接听后,这下总算有了回应。不过那是更陌生的声音,角田还是留了一手——电话是他向他人借用的手机,灵机追问大约是在哪里见到的,对方回答是祇园。
看来也只能等。进口又是出口的门里门外人潮不断,看着这番景象斗真决定斩断当前的踌躇,先往祇园的方向去。
这个季节的京都夹在春粉和秋红之间,满满的都是绿。坐了一段车后两个人走走停停,即使手机时刻握在手上,渐渐被染上了些闲心。再过一阵子各式的夏祭将热闹登场。一些店家显然在做着准备,却是半遮半掩的,东西有一些,但也不会现在全都摆放出来。那些各样的彩绘面具吊起两个人的童心,仿佛半悬在空中俯视着他们。斗真拿起一个表情狰狞的面具藏住脸,向着山下伸出手,“罗密欧,你为什么是罗密欧?”声音洋声怪调。
很快就是傍晚。被多雨天气冲刷的石墙小径散发着湿气,灯笼的红隐隐的在这之上。两个人进了一家居酒屋。门是半开半闭的,其中的热闹也是静中取喧。这种喧不是大吵大闹的,两个人的音量放得适中便可以听见。服务生的京都腔两个人勉强听明白了大半,不一会儿冷酒和串烧便上了桌。
“说起来,斗真你倒是听不出任何的北海道口音。”山下咬着鸡禸串。
斗真暗笑他其实有也听不出,酒的冰凉让他舒心一叹,“刚上京的时候的确有的,时间长了也就淡了。也有自己刻意纠正的缘故。”
山下模仿起想象中斗真站在剧院中央拔高声音的奇怪语调,却被斗真纠正那句随口而出的话,用北海道方言该如何正确发音。
要说对于千叶的回忆,山下的感觉是断断续续的,此刻被斗真带了起来——小时候家门口的田地,再远处的海回闪而现——只是不知又经过了哪些变化。北海道的雪和千叶的海,白和蓝柔和地相融在了一起,敲开了两个人的心门。门里藏着些最纯粹的真实。握着酒杯的手并没有交握在一起,但心是呼应的。
“山下,你很有意思。初看以为无所求,其实什么都想要。”斗真撑着下巴,有些微醉。
“我没什么野心,很多人都这么说。”
“你心里已经反驳了上万次了吧?”斗真点穿他,“为什么不说出口?”
“说的人已经将结论无所谓地下好了,反驳还要解释,多麻烦。”
半夜十二点还能找到传统旅馆停泊实在是运气上佳。进出只有纸门没有锁,关上后赤脚踏上榻榻米。带的东西都是随身的,几乎空手,所以也省去了多余的顾虑。木桌摆放一边,一旁还有太电视机相伴。老旧的一切古制古香,却没有灰尘。
山下不顾大出过汗便换上了浴衣,身上是白底蓝墨游走的图案。躺在两床被褥间的榻榻米上,山下深深呼吸着沁心脾的安稳气息。来到这里,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明明是陌生的,却很亲切。没有酒吧中的混沌不清,方才居酒屋中的斗真让他感到无比的真实——哪怕那只是一瞬间的错觉,都想要抓住。
移动半分,让头枕在了一边的枕头上。斗真去楼下洗澡了,山下闭上眼静静等着拖鞋声回到门边。

次日去楼下用餐时,旅馆老板特意前来传话。有人报了一个地址,要求他们前往。只有口述,没有任何的便条字迹。因为对方帽檐压得很低,模样也说不清楚。
半夜他们是寻着灯找到旅馆,这下路全明了。每处的古色中有着属于自己的烙印,那是匆匆路过时不会注意到的细节。弯绕多了有些不知何处,正觉得可能迷路时,却到了。
说明来意后被引着走向了一个房间,纸门开了和服衣着者便鞠躬后离开。室内的电视机开着,没有任何的行装行李。角田盘腿坐在桌边,抬头看着两人。对斗真的出现他表现出了露骨的反感,毫不掩饰。
山下上前半蹲在角田的面前,斗真站在门边。角田叹了一口气,“我是无辜的。接到电话后我到达现场,那时候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从头到尾,我不过是个搬运工,活人也好,死人也罢,之于我都没什么区别。但这个黑锅要我来背,我太不甘心。”
“打电话给你的人是谁?”山下问。
“我现在说了,那就不是被丢进监牢,而是会有杀身之祸。”角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山下身后的斗真。
“死亡时间。”接到眼神的斗真如被点名一般开口了,“上田的死亡时间并非爆炸时,也非那之前。她在医院中坚持了三天,关于这点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说着,斗真半拉开门,山下也顺应着站起,“这几天我们还在,你真的想清楚了再与我们联络。”
角田产生了强烈的动摇。仿佛在黑暗中奔跑着的被捕兽,想要以退为守,却无法不期待真正的光明出口。现在的两人之中,他可信任的只有山下。可显然他和斗真现在不是分开行动。不知道两人是在何处何时达成了一定的共识,程度又是多少。生田斗真,这个男人他之前只见过一次,却有不少骇人的听闻——血淋淋地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起身叫住已出门的两人,角田带着一种泄气与赌注般的口口勿,“喝杯茶再走如何?”
斗真与山下并坐在一起,角田坐在山下的直角处倒茶。茶水味道清苦,却让人意犹未尽。角田一口气喝完自己杯中剩余将空杯往自己远处一推,“依照电话的内容指示,我见到上田时她已经昏迷,捆绑了手脚封住了嘴。我将她拖进麻袋,运送途中并没有醒来,或者说在我面前她从未醒来过,但气息是有的。到达餐厅后门时接应我的有两个人,我只认识其中一个——竹内。”
斗真听到名字后放下了在嘴边的茶杯,“竹内?全名是?”
“我只知道姓。另一个人帮我们支开一些人,我和竹内便装作运货的样子将上田连同一些箱子运进了储物室。竹内要求松绑,但一时没找到工具,最后拿了一把刀断了绳子。当时她的位置是在角落,用了些箱子作掩饰。竹内说了‘剩下的钱明天会到账’便支我走了。第二天,钱确实到了,但是看到新闻说发生了爆炸,我就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警方将你定为嫌疑人的事,你是哪里听到的风声?”
“是山下。”角田露出“你竟然不知道”的表情看着斗真。
山下揷嘴道,“那是我们之前的最后一次联络。后来他换了号码,搬了住处,家人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角田冷笑了一声,“现在的情况对我非常不利,除了躲我也毫无办法。我手里牌太少,只能谨慎万分地出牌。很多人找我,但是我现在想见的,只有山下。”


64 更102011/9/12 22:23:00

月兑了制服,将衬衫袖子上拉起时摸到袖口的纽扣,芹泽这才意识到这是蓝泽的衬衫。
上周在蓝泽家留宿后的早晨,醒来后脑子一阵膨胀,坐在沙发上大大伸了一个懒腰看见了在一旁的蓝泽。缩在单人座上的人,让他说不清看不明。站起上前,阴影将他的面容笼罩,像是受到蛊惑般,芹泽越靠越近,双唇相贴时蓝泽睁开了眼睛。简直就是“现行犯”,芹泽在心里苦笑。他先犹豫,他先逃离。
高岛案的结案让芹泽感觉元气大伤。多久了,本以为看惯了的无常与地下规则。然而随着这些天的时间推移,窝火烧过五脏六肺后的残渣仍然到处都是,挠得他好不难受。
与此同时,爆炸案也在数个月的调查取证后有了结论:意外事件。原因处写的是“煤气泄漏”,然后便是长篇大论为何会发生的技术问题。
营业就餐区、厨房、员工办公室、更衣室以及储藏室。总体面积并不大,但爆炸是发生在晚上就餐的高峰时间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数。上田由里是在储藏室内被拖出救治的——芹泽翻到伤亡名单——此外,在储藏室内另有一人也在医院救治无效后死亡,姓为竹内。询问了店长此人是临时被介绍来的打工者之一,才不过一周就遭此厄运。
角田的搜寻工作重新回到正轨。被废弃的汽车上的血迹,DNA被严重破坏,至此仅有的证据是刀上的指纹。常用手机早就被遗弃,住处人去屋空,也未曾和家人有过联络……
芹泽狠狠地将厚厚一打案卷敲在桌面上。

果腹之后斗真点上一支烟。原本的心情是吃着烤禸的大块朵颐,从角田处出来后,两个人各自整理着思绪,吃饭的口味也变得清淡。汤豆腐的蘸料味道并不浓重,山下也倒觉得合乎口味。
临窗的座位,听着细细流水声,仿佛将脑海中的设想顺水涌现,斗真先开口了,“上田的死亡时间不会有任何的疑问,关键在于角田见到她时,她是被迷晕还是失血休克?”
“如果目的只是让角田成为最后的替罪羊,那么何时死亡并无所谓吧?”
“不,非常的有所谓。”斗真吐出一口烟,“倘若只是让他成为替罪羊,何必大费周章地运送到餐厅,直接‘弃尸’不是更好?”
“在餐厅时他见到了两个人……”此刻山下和斗真仿佛站在一扇门前,推开便是储物室,“角田和竹内暂时将上田安置好,角田用刀割开绳子——留下指纹。他走以后,竹内会做些什么?再动手会显得多余,那么显然在角田见到上田之前她已经受了伤,只不过伤口流血过后凝结,可能被更换了衣物又用香水掩盖了血腥味——这方面而言,他们的确是想让角田相信上田是活着的。”
“稍作处理后竹内打算同他的搭档‘会和’,但是这个时候爆炸发生了。就他是在储物室发现这点来看,爆炸在他们,至少在竹内的计划外。”
山下有些吃惊于斗真知晓竹内的被发现地点,想起刚才途中的那通电话,想必是猜测得到了确认。喝了口茶,山下倒出心中猜想,“爆炸的发生绝不会是意外,所有的铺垫只为此。”他想要看透云雾,“除了竹内的另一人,角田无从提供更多的信息。假设角田和竹内在储物室时他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手脚,那么角田的离开就如同信号。为了自保,他不会置身于餐厅之内。如果能够询问当时的店员,爆炸前几分钟有谁外出,应该能够了解到些什么。”
“那么‘凶器’又如何解释?并非在爆炸的当天现场发现,若那刻外出,‘凶器’又有谁能够处理?如果在爆炸前自身去储物室取,时间不够又会引起竹内的怀疑。”斗真摁掉了烟,两个人的思路被餐厅的后门挡住了去路。
带着犹豫,山下开口问,“斗真,竹内……究竟是何许人也?”
“竹内只是一个代号,向来有姓无名。一般人多化名,他却只惯用那两个字代表自己——恐怕连自己的的真名早就忘了。”
“既然有了这个名字,那么他周围或背后的人多少可以理解到了吧?”
斗真手肘架在窗台,手半捂住嘴,“每次我以为可以捕捉到他时,就会出现新的情报推翻我之前设想,所以我这里没有定论。”
“那有几种可能?”
“三种。”斗真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山下,但山下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回程的路两个人分开走。山下有些无趣地翻着随手买的杂志,脑中的所想在千里之外。
那晚在二宫的酒吧,他们三人谈起过三年前高岛克之的抢劫案。二宫首先表示了噗之以鼻,“银行抢劫,实在太得不偿失。引起的骚动过大,事后必定要交人出来,这种心态下行事就容易各怀心思。事前的枪支准备也会让第三方参透一、二,若将来被要求分一块蛋糕,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最重要的,就是钱的处理。”斗真在一旁补充,“哪怕要求全部都是旧钞,又或者事后将新钞洗人市……前者情况不在掌控之内,后者必须耐得下性子等待时机。既然要等,又何须抢劫这种高危高效的集财方式?”
“据说,是高岛的人联系的警方。”山下不明高岛对此真正态度。
“无论拿牌玩什么游戏,一整盘下来你到手的都不可能是同一花色。”二宫将牌收进牌盒中。
山下拿出手机正准备给高岛电话,两封MAIL前后到来。第一封的地址完全陌生,内容指示一排手机数字,应该是手机号。第二封来自斗真。点进去山下便看见自己的睡颜照片,在昏黄的灯光下,面容是难得的安稳。因为侧卧着,浴衣有些皱了。仿佛看到小时候第一次穿上浴衣的自己,山下自言自语地呢喃,“才分开,这下不是更想让人见你了。”

回到东京斗真找了间旅馆准备住一宿,久眠到了隔天下午。他回到住处换了套衣服,里外一走也没看见山下身影。下楼,蓝泽已在车里等。
越睡越困,斗真揉着睡眼,蓝泽递过一罐红牛。打开喝了大半,听到蓝泽说,“一切都妥当了。”
车停一片杂草丛生,前方就是仓库区。熟悉不过的编号,管理员打开门。
目视着最后一批被人移送出门,蓝泽对斗真说道,“已经完全转移了。代替的那些也会有人后天装模作样地过来这里取。”
斗真点点头,继续环视着。落到蓝泽所说的替代品,如同之前一样被成箱而装相叠并排得几米高。后几排将一间内设房间所遮挡,里面有着仓库管理用的办公桌椅——实则都是摆设而已。
接起的电话让斗真紧绷起了脸,他拉住蓝泽,确信听到的汽车刹车声并非错觉后,两人躲在了房间前的箱子间。蓝泽站在斗真身后,斗真则侧着身,似要探视一二。
人来了,暂且一人。走近,斗真往里缩了缩,但那个人只是拍了拍箱身,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笑声。片刻后他等的人来了,听着脚步声,要比先到的人多了许多从容。
“和你来往这么多年,我都觉得自己可笑,竟然还会全盘相信你的话。”
“你需要钱,我给了,有什么失信的地方?”
“在我意识到事态不对,收拾东西走人时,你都能将剩余的现金准时地放人保险箱等我去取,这份‘信用’还真是独到得惟你所有。”
“所以我今天专程为你而来——这么多人在找你,你偏单找我,说吧,还有什么需要我的朋友?”
“够了!”撞击墙壁声,“掉了你的陷阱,我认。但我会让你知道,既然我们同乘一船,事到如今是同沉没还是同上岸,决定权在我的手上,竹内。”
门又被打开,又一个脚步声几步而来,“高岛先生一直想要见你,和我走一趟如何?叙叙旧吧,都三年了……”蓝泽看见斗真的一只手握成了拳,是山下智久的声音。
“特别来宾可不止一位。来之前我联络了police,啊,可不是打的那种大众电话——是单独的某位。我冒用线人的名义和他联络,说是发现了角田——见笑了,也就是我的行踪,还有更多的情报想要商讨因而需要单独见面。他来这里,可对我们而言都是相当不利的,你我都知道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要装傻也得一同去警视厅呆个一时半会儿。”枪上膛声,
一阵耐人寻味的空气凝结。瞬间枪声齐发,几发乱后,便有了被子弹打进血禸之躯的哀嚎。山下喘着粗气,从斗真的角度看过去,可见他努力着想挪动着身体往后退,无奈右腿中弹难以拉开距离。蓝泽看着斗真,刚才的枪声打在胸口心惊禸跳,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竹内将枪往山下身边一扔,他的手上早已戴好了手套,“别担心,很快就有人会来救你的。”笑罢,快步离开。
蓝泽想冲上前查看情况,斗真按住了他。几分钟后,进门的人双手以特有的节奏大声击打,两人方才从箱后现身。
角田已倒在血泊中,手上握着枪。山下一手搭在血涌而出的右腿上,痛得快要昏迷。斗真收走山下身边的枪,指示来人和蓝泽将山下转移。打开车门将伤员推进后座,蓝泽也一并跟进。他一边拿出座后的医药箱,一边将钥匙扔给在驾驶座的人。来不及回望渐行渐远的斗真,蓝泽弯腰查看山下情况。随即就垫好布条用止血带绑扎在山下的大腿中部。他看了下时间,自我提醒之后需定时放松。
山下的脸上、全身尽是虚汗。苍白的面色,眼皮在快要耷拉时强撑着想要张开。蓝泽握了握山下的手腕,那是无声的鼓励,却又不再看他。
斗真俯下身时有那么一瞬,山下死命地抓住他胳臂处的衣服,咬着牙又想说些什么,但立马又支持不住地往后倒。
而斗真的眼底,始终是尘灰飞不进的无生无色。

Continue...

65 中秋福利!!2011/9/12 22:24:00

量好足,感动TAT

66 更了2011/9/13 12:22:00

RID

67 = =2011/9/15 22:58:00

TL

68 = =2014/5/4 3:47:00

tl

69 = =2014/6/1 2: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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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 =2014/6/1 23: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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