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 =2012/7/27 15:08:00
四十七
偌大的办公室空旷的只有一套办公桌椅,而现在办公椅已经被推倒墙角,办公桌被推到了落地窗前,地毯上压出的痕迹显示出它原来放置的位置,现在那个位置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原本应该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相叶进人办公室后便看到了这样一幕,横山背对他站在窗前的桌子上,低着头紧紧贴在玻璃上,白色宽大的衣服被阳光照身寸的泛着耀眼的白光,有那么一瞬间相叶甚至觉得那扇玻璃已经不存在了,而那个人再跨一步就会跌下去。慌神儿的功夫横山已经感到身后的动静懒懒的回过头一招手说了句过来便又回过头。
相叶反应过来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站到桌子旁边,低头看了看如深渊似的脚底又仰起头看看他最后弯下腰去毕恭毕敬的打了招呼。
横山低着头瞟了眼相叶姿势都没变对他招了招手说道:“上来。”
诶?相叶直起腰时便听到横山奇怪的要求,一时愣在那里没有动作,到是横山见相叶没动,歪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相叶然后伸手过去“你恐高?”
“不是”相叶有些倔强的抬起头,正视着横山,然后发现了对方眼里布满的血丝。是刚刚结束工作还是?……刚刚哭过?这样的念头从相叶的脑海里闪过,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横山似乎发现相叶发现了他的狼狈,于是生硬的躲开了眼睛。相叶看着本来是觉得幼稚好笑但是心里某一角又突然觉得有点生气。
“当然不是!”他抓过横山的手却是向下拉的力量,“你给我下来!”
横山没有料到相叶会拉他下去,更没料到他会吼他,愣了一下,脚步没站稳晃了晃差点摔下去,相叶也不敢再拉他,只是有些生气的盯着横山,手上和横山较着劲,两个人都认真起来,谁也不肯让谁。
没有人服输,就只好僵持着,这有点儿像小孩子掐架时的样子,都拧到那根筋上了。以地理位置来说相叶更具优势,向下拉的劲更好使,横山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于是侧了个身往后退了一步,空出来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枪指在相叶的脑袋上,顿时胜负便已分。横山手上使了些力把相叶拉了上去和他一起站在桌子上,便又若无其事的转向窗外,过了一会又倚到玻璃窗上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相叶摸不透横山的想法,又见他手里依然握着枪,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一旁静静的站着,过了一会他才发现横山似乎是在看路面上的过往的车辆,盯住一辆直到自己看不见为止,这样送走一辆又一辆车,自己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就在相叶的耐心快要耗完的时候横山才懒懒的开了口,因为长时间未说话声音显得有些干哑“相叶,你有杀过人吗?”
相叶听了心里一惊,脑袋里又浮现出第一次见面时横山那有些阴郁又有些乖张的表情,他抬起头才发现横山已经离开窗户,只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某处,一脸的云淡风轻。低下头去便不自觉的陷人回忆中,眼神划过自己的手无意识的落在横山手里的那把枪上。卧底几年,手下不可能没有人命,相叶明白自己开枪杀人和police执行任务是根本不相同的,也许他可以逃避法律责任,但是却无法逃避自己的良心。
横山没等到相叶的回答,侧过头去便看到相叶放空的看着自己的枪,于是抬手便丢给了相叶,“我不会用枪”甩手指了指枪又接着说道:“保险栓都没拉开。”
相叶本来在发呆,却本能的伸出手把枪稳稳的接住,反手一看,果然没拉保险栓,心里一直绷着的弦总算松了下来,但是这枪横山没发话,相叶便留也不是还也不是,只能将子弹取了出来,连枪一起握在手里。
比起相叶的小心谨慎,横山随意自在了一些,就像是专程约相叶来晒太阳似的,横山又眯起眼睛目光转向了窗外。再开口时阳光已经越过桌子落在地上,“我也杀过人”横山说完便摇了摇头,唇角却扬起来,本来有些骄傲的笑最后只是化为苦涩挂在嘴边。“或者说他是众多‘被我杀死的人’中唯一一个死在我面前的,我最好的朋友。”话的最后几个字,横山说出来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含在嘴里又轻轻的念了一遍。如果不是相叶一直看着他,他也不会发现之后那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和他说话时眼里化不开的冰层,明明窗外那么大的太阳但是却照不到他所在的角落。
横山虽然是在和他说这话但却始终看着窗外,他抬了抬手指向对面大厦的天台,“相叶,你说从那上面跳下去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不等相叶的回答,横山又接着说:“他父亲因为炒股票把积蓄全部花光了,还欠了几百万的外债,最后挪用公款孤注一掷的买下了当时看涨的股票也跌停,东窗事发后带着他跳楼自煞了。我到的时候他还没有死,我记得他好像还对我笑了笑。”说道着横山便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失重似的倒向窗子,明明知道他并不会掉下去,但相叶还是伸手拉住了他,让他轻轻的靠在里玻璃窗上,横山歪过头看了看一脸担心的相叶,指了指自己笑的更加肆意,“他不知道,那支股票就是由我操作的,你说他傻不傻,傻不傻……我进组织的
相叶站在横山的旁边轻轻的扶着他的肩膀,看他笑着却不并开心,看他疯着却清醒的很,心里竟然有一丝的不忍,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藏起来的伤处,都有困住自己的束缚,他选择不了的未来别人也一样身不由己,在这一点上他们是相同的,但有一点他们又是不相同的,那就是即使痛苦恐惧相叶也从没有怀疑过自己要走的路,当一切结束时他与这个人只能有一个人自由,而那个人肯定会是自己。
“那不是你的错。”相叶说得真诚又平静。
他的话一出口横山便就止住了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跳下桌子赤着脚往外走“枪你拿着,从明天起你过来给我做保镖,还有……”横山回过头去冷冷警告道“今天不许跟着我。”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留下相叶一个人愣在那里想着这个横山裕果然是一人千面让人摸不透,不知道刚刚那些哪些真哪些假呢,而自己还真上了心,果然够傻。想着相叶撇了撇嘴自嘲的笑了,眼睛转向窗外时相叶看到了自己映在窗上淡淡的影子,于是慢慢收敛了笑容,握紧了手里的枪。
不管怎样,总算是又近了一步。
看到老管家在门口迎着自己,二宫心里还诧异了几分,跟着管家上楼时二宫才突然回味过来,他现在也算是樱井翔的合作伙伴了?怎么都觉得讽刺,所以二宫干脆笑出了声,老管家回过头看看二宫又扭过去带他到了阁楼的门口,表情依然如抓二宫那晚一样不咸不淡。
见面的地点并不是樱井翔的办公室,而是在阁楼,二宫上来时樱井正在阁楼外的露台上抽烟,听到声音便掐了烟进到里面来,对二宫一招手说着随便坐啊,自己便找了个地方把身后靠枕调整了下舒舒服服的坐了下去。二宫看了看这个已经改造成玩具房的阁楼,一边好笑的想着原来这就是合作伙伴的待遇啊一边也找了几个靠枕坐了下来。刚坐下去便接到了樱井丢过来的啤酒,还没等二宫问为什么樱井翔便解释了起来,“没办法,小润不喜欢烟味嘛,他说了抽烟就去外面抽。”学着松本润的样子,樱井翔指了指露台,然后两个人都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笑够了樱井翔打开了自己的啤酒,干脆的碰了碰二宫的酒罐,喝了一大口然后坐直了身子。
“今天请你过来是想拜托你件事。”
“拜托我?”二宫也收了笑,抓了垫子在胸前,盘起腿,一只手懒洋洋的撑着头“那你应该跟我老板联系,我不接私活的。”
樱井翔附和着点了点头,眼神严肃但却没有敌意和威胁“不过,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什么事?”
“帮我照顾大野智和行太。”
二宫问的干脆,樱井答得也爽快,但是那之后却像突然被按下静音的视频一样两个人都沉默了。二宫放下啤酒犹豫的看着樱井翔,即使他与他有合作的关系也是因为他手里拿着的芯片,说是合作倒不如说是彼此利用更为贴切,这一点恐怕对方更明白,但是今晚见面的地方和啤酒让人放松了戒备,对方眼里的诚意和坦诚让人完全感觉不到阴谋和较量,再加上这个算不上请求的请求,彻底的让二宫迷惑了。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欠大野智的不是吗?”
“我?”
“如果不是因为你,松本润不会在这里,龙本将志也不会在上原那里,上野组应该早就不存在了,而大野智他……也早该自由了。”二宫问的坦白,樱井答的坦然。只以樱井翔和二宫和也个人身份交谈,这正是樱井翔今晚约二宫来的目的,现在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里,掌握着芯片更是让他有大把的胜算,但是他也知道在这个计划里最大的变数就是感情,他必须确相信这个人,并且让他也相信自己。顿了顿樱井翔又接着说道:“没有人该被别人平白无故的恨那么多年,你说呢?”
“不是,那是因为大野京彦……”毕竟是踩到了二宫的痛处,二宫还是有些激动的想要反驳过去,但话到嘴边时他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住话语愣愣的看着樱井翔。
“我以为你来过这么多趟,早该明白了,nino”樱井翔深吸了口气平静的接过二宫的话“这座别墅就像座牢一样,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真正自由的,你和相叶的父亲都是police,大野京彦怎么可能把你们带回本家,怎么可能让你们加人组织,把你们留在孤儿院其实才是对你们最好的保护不是吗。”
“是他杀了……。”二宫不由自主的摇着头,他有些动摇了,不知道自己是在否定樱井翔的说辞还是在否定自己一直以来认定。樱井翔却干脆利落的将他逼人死角,把最有利的证据抛了出去。
“不是他,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而怨恨他,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是大野京彦害死你们的父亲的,你看过芯片就知道是谁杀了你们的父亲。”
“那么现在就告诉我,你知道芯片的内容,现在就告诉我,是谁?”二宫坐在那里,紧握的拳头显出青筋,几乎是半吼出来,但眼神却满是恳求,怀疑、悲痛、愤恨,一直以来交织在他心里的情绪早就已经超过警戒线却又有着无的放矢悲哀。
“不,我没有这个权利决定你要表知道是谁,等芯片到手由你自己决定。”樱井翔冷静的看着二宫慢慢平复自己情绪,一直以来他与二宫似乎都是在一个对立的位置上,谁都不肯甘拜下风,所以总是伪装好自己破绽装作所向无敌,但是今天他却想让两人站在同一阵线上,并不是全为了对方,因为当自己卸下面具时同样的也能感到那份轻松。樱井翔挪到二宫身边扶住他的肩放缓了口气“如果计划顺利,芯片会先到你的手里,到时候由你决定,所以,现在,可以帮我吗?二宫和也。”
过了好一会二宫才决定好答案,他看着樱井翔然后举起自己的啤酒碰上樱井那罐问道“需要我怎么做?”樱井翔松了口气点头将酒一饮而尽,然后笑着坐回原处,将自己的机划娓娓道来,偶尔二宫会提出一些疑问和自己的意见,虽然是以共同的利益和目的而开始的合作,但是却是在这其中渐渐产生的信任感让这次合作变得更加坚固。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很庆幸你不是真的加人了上原集团。”计划谈完后两人又聊了些别的话题,不知不觉身边又多了几个空酒罐。
“哦?为什么?”
“嘛,怎么讲,我很庆幸你不是我的敌人,而是我的兄弟……哈哈,你我都是大野的养子,算是兄弟的吧。”
“嗯,算的吧。”酒至微醺,却尚留清醒,二宫沉了口气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反问道:“你是因为这个所以让我帮你?”
“不是”樱井翔摇了摇头,欠了欠腰身子向二宫探过来,挑着眉毛盯住他“是因为大野,我相信他,他喜欢的人绝对错不了。”
樱井翔给的答案超过了二宫的预想,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整个人毫无反击之力愣在那里,看着樱井翔的脸由严肃便为大笑后才稍稍发觉自己是不是被这个人给耍了。刚想要教训一下樱井翔,对方却先开了口,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到了平静“难得看你卡壳,nino你是真的喜欢大野的吧。”言语间樱井翔已经坐正,他低下头又摸了罐酒,顺便将眼底的一丝难过也藏了好,然后抬起头举起酒到二宫面前“好好照顾他。”
“你……”我会的,你放心,交给我吧,这些回答就哽在二宫的喉咙里,但是对于这些煽情场面极度冷静的二宫是绝对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的,即使被别人误会不够认真他依然只想按自己的方法去做,并且他相信那些他没说出口的承诺和感激樱井翔是明白的,这个是他们“兄弟俩”的默契。
樱井翔见二宫没反应,只好抽回手,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笑了笑对二宫说道:“啊啊,大野智今天也住这,你一会要表去看看他?”
二宫抬眼看了看樱井,拿起自己啤酒靠过去,堆了满脸假笑“我想我还是去看看小润,好久没和他一起睡了。”说完和他碰了下杯,然后放下酒罐起身离开了阁楼。
留下阁楼上的樱井翔后知后觉的笑了起来,果然是个不服输的人,结果还是要扳回这一城。
待笑声平静下来后,屋内只剩樱井翔平稳的呼吸,安静到让人无法忽视心中担忧的声音。
盘旋在脑海里的画面是几天前他走进办公室后屋内的那个人不自然的脸色,和那台他走时明明关掉了现在却微微发热的电脑显示器。
他一直明白的,在他的这个计划里唯一的变数就是感情!
“松本润……”他轻轻的念出这个名字“表背叛我。”
223 = =2014/5/2 23:31:00
231 = =2014/5/12 19:07:00
离结局应该还有一段距离,然后,依旧更的很慢,抱歉。。。。
四十九
“走?去哪?”
“去旅行。”
“等等,我什么都没准备。”
“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出发。”
从刚刚一直处在莫名状态的松本润现在有些明白过来,在他还没做好准备的此时樱井翔已经开始了行动,只是这次他不能允许自己再袖手旁观,因他开始的牵绊也应该由他自己结束掉,他不能让自己的计划半途而废!他往后退到楼梯口,转身时顺手摘了樱井翔给他的那条手链放在了口袋里,边走边说“我还有东西要拿,等我一下。”
“什么东西?”樱井翔问的时候已经拉住他的手,松本润回过身,轻松的笑了笑,抬手给他看了看空空手腕说道“那条手链没拿,在卧室,我拿了马上回来。”然后抽回手转身上楼拿了东西放好又将手链带上。
从楼上下来时樱井翔正站在玄关处环视着屋里的一切,眼里有种不可名状的沉重,等松本润到身边后自然的拉了他的手走了出去。松本润问咱们去哪旅行?樱井翔说咱们去约会,两个人的约会,你想去哪?
那就去翔君出生的地方吧。
?
旅行的第一站是墓地,和“出生”完全无关的地方,松本润并不知道樱井翔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樱井翔也没有说明,只是把带他到大野家的墓前一一祭拜。
对于松本润来说这是他第一次见樱井翔的家人,但是对于樱井翔却是告别的最后一面。如果有机会樱井翔想告诉松本润,这里虽然不是他出生的地方,但却是他重生的地方,他将会在这里告别过去的身份,过去的自己,告别大野家的养育之恩,告别他无法回报的爱和关怀,告别他不知道尽责与否的家族产业,以及告别那些虽然会远离但却让他牵挂的人。
但此刻,他不知道该如何对松本润解释自己心情,又或者是他不能将自己的决定毫无保留的告诉给松本润,所以他无话可对他说,因为他从不想对他说谎话。
他只是沉默的看着大野京彦的墓碑,回想着当初大野京彦对他说要他和平的将上野组带进正道时的神色。也许那时父亲就看出他对于自己黑道身份的无奈才将这个任务交给他,更甚者,他也是因此才将上野组交给他,樱井翔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念头。那么现在的他能不能算是实现了他的承诺了呢,是不是有权利可以选择他要的生活了呢?他低下头去闭上眼合十双手将自己的计划对大野京彦全盘托出,然后深深的祈祷他所计划的一切都能顺利的进行。
最后樱井翔将松本润带到纯子的墓碑前,肩并肩的和他站在一起,说了句这就是我上次说要让你见的人,只说了这一句,却不知道是说给他还是纯子的。
有些话错过了最初的时机,再开口时只会更艰难,比如为什么会有这个旅行,为什么会带他来见他的家人,为什么那座墓碑上纯子的名前没有冠上樱井的姓氏。
所以沉默成了重头戏,蔓延在接下来的行程中,直到看到孤儿院的院长时松本润才听到了久违的樱井翔的声音。院长对他们突然的到访很是惊讶,樱井翔微笑着告诉对方他们只是来旅行的,给他们安排个房间,表声张,也别做任何特殊的安排。
院长安排的十分周到,房间靠近孤儿院的后门,来去方便,毫不起眼,房内没有过多的装潢,但是却很干净舒适。晚餐后樱井翔早早的就人睡了,松本润又失去了一个可以和樱井翔谈谈的机会,只能将满腹的疑问一同埋进被子里。结果这些疑问却钻进了他的脑袋,带来整夜的噩梦,松本润睁开眼睛本能的先去看了眼樱井翔,庆幸噩梦只是在自己脑海里吵闹了一下,并没有在现实中打扰到对方。其实睁开眼的一刻他便忘了梦里的经过了,但是那种无名的恐惧却由梦里渗到现实中,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松本润调整了一下枕头的高度,平躺了一会,悄悄起身出了门。
他不知道樱井翔做了怎样的安排,但他知道这肯定和将志有关,当然也和他有关。樱井翔没有和他说,他亦无法将自己的打算如实相告,只能凭着仅有的信息猜测他的打算,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现在做的决定就是个赌注,赌樱井翔信他多少,赌二宫和相叶坚持有多少。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默记在心里的号码,二宫和也的手机号码。
樱井翔翻了个身,便发现松本润不在旁边的床上,于是起身批了件外套出了房间。房门外的走廊有一整面窗户,尽头是整栋宿舍的出口,樱井翔踩着落在地上的窗格影子走过去,便看见了松本润,他正在打电话。
“冷不冷?”樱井翔从身后展开自己的外套将松本润整个人都拦在怀里,然后贴着他的脸耳语道,凉风连同对方不太高的体温一同挤进来,他感觉松本润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夜晚低气温还是因为他的到来吓到了他。
松本润竟然没有察觉到樱井翔的出现,事实上他从房间出来时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的决定,连穿外套的事都忘了,现在他正在樱井翔的怀里慢慢的恢复体温,这很舒服,但是他却无法放松,一方面因为他不知道樱井翔在这里看了他多久,另一方面是因为,樱井翔的手正顺着他的手腕爬上来握住他的手……
然后将他手里的手机抽走。
“这么晚了,在和谁打电话?”樱井翔换了只将手机送到耳边,一边问道,空出来的手握住松本润的手十指交缠在一起。
“行太,不知道他在大野那睡得惯不惯。”松本润侧过脸看着樱井翔,顺便将紧贴的身体分开了一些,他实在不想让他过于激烈的心跳泄露他的心虚和慌张。
樱井翔点了点头,无声的看着松本润,等着电话另一端的人开口,松本润也没说话,小心翼翼的等着樱井翔的“宣判”,一时间只有风声吹过。
等待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松本润觉得自己似乎是等了一个世纪才等到樱井翔“赦免”的笑容,对着电话宠溺的笑着和行太聊了几句,然后让他赶快上床去睡觉。
松本润庆幸樱井翔不是在他给二宫和也打电话的时候发现他的,也同时庆幸自己已经将去电的记录都删除了,因为他看到樱井翔正在看他的通话记录,显然他不会发现什么,但是松本润却无法高兴起来,因为看完通话记录后,樱井翔便直接将手机关机,并且拿走了电池。
樱井翔从外套里拿出他的已经关机的手机在松本润眼前晃了晃,“我说了这是我们的约会,只有我们俩,别让别人来打扰我们。”说完他将手机放回外套里顺势将松本润拉回怀里搂紧,脸埋进他的肩窝里“时间还早,既然我们都睡不着,不如去做点别的事。”
看日出,这就是樱井翔说的别的事。他们到的时间刚刚好,樱井翔选了个视野极好的位置停了车,10月的海风已经冷的有些刺骨,让原本昏昏欲睡的他们彻底清醒过来。
太阳还看不见影儿,能看到的只有黎明前未散去的暮色水雾,和海天一线间若隐若现的金线。海风吹起浪花在宽广的海平面上肆意的舞蹈,同样随风流动的还有已见颜色的云彩,从黯淡的灰白慢慢被浸染成金色,隐在岩石中的海鸟似乎同时醒来,低低的盘旋鸣叫,追逐着浪花间闪耀的光芒。眼前的一切似乎活起来,让人不舍的眨眼,就怕错过了哪一瞬的精彩。
还是那句话,等待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实际上日出不过片刻功夫,但松本润却觉得等了许久,他知道自己在等,等樱井翔对他说点什么。
“上野孤儿院的前身只是一个小孤儿院,我出生后没多久就被放在这个孤儿院门外,父母留了字条写明了我出生的时间还给我取了名字,父亲收养我之后用了他们留下的名字。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我的亲生父母。”樱井翔倚在车前话语平静,眼神清澈的映着面前瞬息万变的景色。
“他们是爱你的。”
“嗯?”樱井翔没有动,也没有继续接话,只是在感到松本润将手放进自己外套口袋里时伸出手和他的握在了一起。
松本润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轻轻的靠在樱井翔旁边继续说道:“你的继父,他是爱你的。他留下了你的本名,让你知道你应该是谁,他并不想用大野的姓氏绑住你,他给你了选择的权力,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
“所以你做怎样的选择,他们都不会怪你……如果你选择自由,那他肯定会放你走。”
“……”
松本润侧过身笃定的带着点骄傲的继续说下去,“但你选了留下,选了承担,并且也把选择的权力给了所有你爱的人。你给了大野智和暮下自由,也给了她自由。纯子,她并没有冠夫姓。”
樱井翔却思索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怕,怕自己的决定是错了。”
“无论你做怎样的选择,他们都不会怪你。我也一样。”
说话的时候松本润一直盯着樱井翔,看着他将眼前景色尽收眼底的光华,然后他笑了,因为身边这个人终于终于放弃了眼前的美景和自我挣扎,转过头来迎上他的口勿。
再一次的樱井翔觉得自己被松本润拯救了。他记得自己曾和二宫说过,上野组就是座牢,而他自认不能逃月兑。他一直以为这是来自上野组的束缚,来自自己身份的无奈,但是就在刚才他才明白,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作茧自缚,因为他早就把上野组当做自己的责任,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家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选择。而现在他选择只以樱井翔的身份活下去,他可以毫无疑问的选择,因为他早该知道,无论他做什么选择他们都不会阻拦。
“还记得这片海滩吗?”
“当然了。”松本润揽着樱井翔的腰,他们像所有普通的情侣那样靠在一起,在清晨无人的海边放肆但又安静的享受着幸福。“你的秘密基地,我们上次逃跑时来过。”
松本润特意将“逃跑”俩字念成重音,逗得樱井翔笑了笑,然后重新搂过他的肩,“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在这跟你说的话。”
“让我等你的那句吗?我已经回答了。”松本润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
不是,是那句话之前的话。樱井翔想这么说,不过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又一次压低头口勿了他。
在那之前,问他要表去等他之前,他有跟他说过“也许现在还达不到,也许会经历一些变动,也许会分开一段时间,也许会失去你认识的某些人……”
如果现在说出来实在太煞风景了,所以樱井翔只是口勿了他。因为他刚刚说了,他做什么选择,他都不会怪他。即便那是错的。
236 = =2014/5/21 23:01:00
五十
堆了一整天的乌云被骤起的狂风推动着如同巨大的银灰色的舰船慢行于空中,公寓前的树被风吹的张牙舞爪的,若是下雨的话,大概会是瀑雨,大野智将阳台上的衣服收了进来,正准备回到工作台后继续鼓捣他的黏土时便听见厨房传来的脆响,走过去便看到二宫给的那个糖罐摔的粉碎,行太蹲在地上,被玻璃划破的手指头正渗出血来。
几步走了过去,大野智把行太抱回客厅沉默的给他包扎了伤口,刚想要唠叨他两句,却被行太抢先把剥好的糖塞在了嘴里,堵了嘴甜了心,大野看着行太一副乖巧的模样,摸了摸他的头嘱咐了一句下次小心点便转身去厨房收拾残局。
外面的天色因为乌云暗了不少,开了灯大野智才看见满地的玻璃碎片和糖果中间夹着一张旧纸条,愣了一下他才弯腰捡起来,心里竟是觉得自己找到了打开记忆之门的钥匙,那些对方有意无意牵引他找寻的东西呼之欲出。他打开那张字条,旧的字迹写了,一个名字,一串手机号码,一个日期,最下面一行明显是新字迹,是一个地址。大野智仿佛听到记忆解锁时咯吱咯吱的声响,那些不规则的碎片从角落里崩落自觉地排列在时间线上开始旋转,蒙太奇一般的在脑海里一闪一现,慢慢的拼凑出完整的情节,嘴里浓的化不开的甜味此刻变得如砒霜不得下咽,大野智握紧了字条失了神一样回屋拿了样东西便跑了出去。他想起二宫把糖罐推到他怀里时对他说过这是他欠他的。
将至的大雨打乱了人们的脚步,街上的人都匆匆忙忙的希望能在雨来之前到达目的地,大野智的疾步前行的身影并没有显得特别突兀,即使有大野智也未必会在意,就像他没有发现自己正穿着家居拖鞋,就像他把那种刺痛只当做是心理作用而忽略了被玻璃划破的手,就像他明明知道有些显而易见的猜测不去证实才是最好的决定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找答案。
大雨并没有给人们更多地准备过程,降下来的瞬间便淋透了整个城市,对面的人侧身跑过大野智身边躲进离他最近的屋檐底下,漠然的看了看这个被雨淋湿却依然前行的陌生人便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西装去了。街上的人也都像是瞬间消失了一样只剩各种露天设施孤单的站在大雨里静静的守候着大野智急切的脚步。
到达公寓的时候大野智并没有给自己犹豫的时间,他径直走过去按了门铃,却在等待应门的时候突然害怕起来,往后退了退大野智抹掉了脸上的雨水忐忑的盯着眼前的门。很长时间屋里一直没有动静,却在他犹豫着是要再按一次门铃还是逃跑的时候开了门,大野智的心沉了下去,来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宫和也。
二宫和也看到大野智心里一惊,但随即便明白他是找到了他留给他的线索,于是换上平时懒散的表情,想要伸手去把大野智拉进屋,“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打伞呢?”
大野智没说话,却躲开了他的手,有些倔强的站在那里低头沉思了一会猛然抬起头来盯着二宫仔细的看。
大野智没说话,二宫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单调的雨声充斥在他们之间,这雨似乎也将外物隔绝在他们二人之外,整个世界只剩必须面对的彼此。一瞬间二宫觉得像是回到了在上野组别墅的那晚,内心里苦笑着想到自己要表也学着大野智的样子问问他这趟来的顺不顺,却被大野智抢了先。
“樱井翔在哪?”不似平时的温_Tun无害,大野智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冷静和疏远。
这种程度的质问并不会造成二宫的心理压力,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大野智对他用这一招真的很有效,只是现在他可顾不上自己的心痛,侧过头去笑了笑二宫问道“为什么来问我?”
“樱井翔走的前一天,我看到你和他见过面。”
二宫开口刚要反驳,大野智却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先一步开口“你是个police,nino,而他,樱井翔,是能让你建功树业的好材料,我,大野智,更是杀死你父亲凶手的儿子,你为什么会和他见面?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为什么……”
选择让我想起这一切……
最后的问题大野智没有问出口,理智一直在抵挡着他的感情,好让他这四个多月的思念表在这个人面前表现的太明显,他深吸了口气看着二宫,等着他给的答案。
谁知二宫却大笑起来,向前走了一步拍了拍大野智的肩,围着他转起了圈,“让我猜猜,为什么你不知道樱井翔在哪。樱井翔自己不会告诉你,因为他不想让你担心,从开始就是他给你挡下上野组的烂摊子,而你,也不会让他因为你而担心。暮下呢,他也不会告诉你,因为现在上野组所有正经的生意都在他手里,如果樱井翔出现意外的话,那么最大的受益人便是他。所以你来问我”走了大半圈二宫停下指指自己,看了看大野智又继续走起来“不过我也不会告诉你,为什么你已经说了,大野智”最后二宫在大野智面前停下来一字一句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个police,樱井翔和上原彰的交易是我们的好机会。”
大野那斩钉截铁的问句,二宫答的也毫无避讳,直截了当的戳中大野智的软肋,大野惊讶着二宫对他处境如此了如指掌,现在的他既无法联系到樱井翔也无法联系到暮下,樱井翔在走之前和二宫和也见过,而他现在才突然想起这个二宫和也,他的父亲很可能是被自己的父亲所杀,而他本人很可能是个police,更可笑的是这还是在二宫的提醒下才想起的。
他说他只是二宫和也而已,他问他生在帮派家族却有足够的自由会不会觉得庆幸,他说这是他欠他的。他的身份他的过往,他早就告诉他了,他本该记得,本该阻止这一切,但他却忘了,所以现在这一切更像是对他忘记的惩罚一般,让他无法留住任何对他重要的人。大野智无力的抬起眼看着二宫,那些带有深意的话和那些灿烂狡黠的笑容穿越时间扑面而来,让他猝不及防的流下泪。
二宫攥紧了手心才忍住没有走过去抱住他安慰他,他绕过大野智走到走廊边上伸出手去,冰凉的雨水流进手心让他清醒了不少,余光里看到大野智依旧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轻叹了口气二宫转过身去问道“你来就是为这事?”本来是想下逐客令的,但是话出口却多了几分不舍,听起来倒像是个邀请,二宫自己心里明白,即使是这样沉默不语的背对背,他也是愿意多与这个人多呆一会的。
大野智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抹了脸上的泪转过身去看了看二宫又低头看着出门前拿出来的东西“答应给你捏的,本想生日时给你的……不过……生日时你没来……”大野智苦笑着抬起头看进二宫的眼睛里又慢慢的摇了摇头,“不是你没来,是我没来,对不对?”
所有的委屈、后悔、疑惑大野智用那平静的一问将它们全部推向了二宫,让他无处可躲的面对被自己伤害的人,报复的快感远不及伤害他时自己所受到的反作用力,二宫一时哑口无言的愣在那里,直到感觉大野智把他手里的东西塞到自己手里才反应过来,急追了两步喊住了已经走到楼梯口的大野智。
大野智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转过身去,他害怕自己的眼泪再一次被对方看到,所以在听到二宫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后他低下头微微侧过身去。二宫叫住了大野智却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周到的站在他身后,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了句“有烟吗?”问的轻松又熟悉。
像是心脏骤停后又再次跳动起来,大野智倒抽了口气,抬手一看,二宫放在他手里的正是别墅那晚他拿走的唯一的一颗烟,苦笑了一下,大野智咽了咽口水却还是无法清晰的将再见说出口,于是攥紧了烟踉跄几步跑进雨里。
终于将所有欠他的东西都还给他了吗?
终于可以不再有瓜葛了吗?
二宫站在那里侧过头去看着大野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的时候才任由泪水流下来模糊自己的眼睛,垂下的手松了力道,手里的东西陡然掉落摔得粉碎,二宫蹲下去将碎片一片片拾起来捧回屋里蹲在玄关处拼凑着它原来的样子,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来自嘲的笑了笑,他记得大野智说过他捏不出他,因为看不懂他,所以现在看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大野智给他捏的是什么了,就像他们的关系一样,他还来不及看一眼样子便已经失去了。
这并不比从未拥有过好多少。所以……如果能重来一次……如果能重来一次……二宫摇了摇头傻笑着浑然不觉满脸的泪水,如果重来的话啊,他还是不想让他忘了自己第一次喜欢上他的时刻。
那是他和相叶到孤儿院后的第二年,大野智和大野京彦一同访问孤儿院。那时的大野智不过15、6岁的样子,总是默默的跟在大野京彦的身后,不爱说笑但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漠,因为无论是他笑着、呆着、还是说话时他的眼神总是温柔的,若是你去吵他,他也不会恼,反倒会陪着你一起闹,所以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很喜欢他,并且每年都盼着他来的这个时候。从那些孩子口中二宫知道了大野智很多事,当然对大野智是大野京彦的孩子一事也了解的清清楚楚,本来心生的好感便全在那一刻化为乌有。 ‘身为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的儿子却可以轻松的享受着父爱’这样微妙的嫉妒感让他无法控制自己不把自己父亲的死怪罪于他。所以那时,当大野智伸过手来时,他便果断的拒绝了他。
“别拿他的糖,相叶雅纪!”二宫和也猛地从相叶身后窜出来挡在他和大野智中间,吓了相叶一跳,也吓着了大野智,两个人一同看向二宫和也。
二宫回身看看相叶又转过来冷冷的看着大野智“我们不需要你的可怜,糖你拿走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大野智没搞明白状况,但是他感觉出二宫眼里话里带出的敌意,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满脸诚恳的解释着。
但很明显二宫并不领情,一言不发的站在那看着大野智再一次把糖递过来,大野见他不接转而向相叶求助,相叶给身后被吓哭的孩子擦了眼泪后说道“孩子们想吃糖了,我这的已经分完了,他……”
“那也不能要他的!”相叶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二宫厉声打断“你知道他是谁,他是大野京彦的儿子!”
二宫的话让相叶闭了嘴,却让大野智开了口,“这事与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二宫回过头去便看到大野智满脸疑问,他舌忝 了舌忝 嘴唇有些无措的看着他,手里依旧固执的捧着那堆糖。抿了抿嘴他走过去挑衅的看着大野智啪的一下拨开了那双手,手里的糖飞落的满地都是。 “当然有关系,大野智,把你带着优越感的同情心拿走,这里是孤儿院没错,但是我们也都是父母所生的孩子,知道吗我们的父亲可是police!”
二宫话里的意思相叶最明白,于是赶着二宫没把话讲的更明白时拉上他带着孩子们离开了,相叶在前面哄着还在哭闹的孩子,二宫跟在最后,回头去便看见夕阳笼罩的操场上只有大野智孤单的身影蹲在那里埋头捡起刚刚被他打掉的糖。
孤单,二宫诧异的回味着这个词,竟然被他用来形容大野智,明明是个什么都有的大少爷而已,明明是个抢走了自己的东西的人。
明明是可以不理会却把他的无理取闹当真的人。明明是可以教训他到头来却什么都没说的人。明明是不相干的人。
二宫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心里无名的嫉妒和本来就不成立的怨恨慢慢的消逝在这片橘色的夕阳里。
大野智伸出手去却被另一双手抢先捡起最后一块糖,他抬起头,二宫早就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于是自己也忙着站起来,却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吱唔半天蹦出对不起三个字。其实大野智也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在道歉,以刚才的情形放肆的是对方那个家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从那句句刁难里察觉出对方所受的伤害,不管这份伤害是否来自自己,他都想好好抚平那个伤口。
“把糖给我。”二宫说话时大野智还在思索,所以没听清他的话,迷糊的瞪着眼看着二宫,他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把糖给我。”口气已不似前面那样充满敌意。
“哦”大野智明白过来,点了个头,用手帕擦了擦手里的糖然后走过去放进二宫和也的口袋里,“沾了点土,不过都擦干净了。”说完他侧过脸去对二宫笑了笑,却突然发现对方的脸近在咫尺,于是趁二宫还没抬头时候便急急忙忙的往后退了几步,红着脸低着头又看看二宫老实的道了歉。
二宫才反应过来大野智何来这么大的反应,便被他窘迫的样子逗得笑起来。大野智看着嘴角也慢慢扬起来,二宫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毫不遮掩的笑意像是夕阳下开出的最灿烂的花,耀眼却让他不舍得移开眼神。
笑够了,二宫本想奚落大野智几句,却发现对方正温柔的看着自己,一时间舌头也像是打了结,整个人愣在那里眼神留在他身上忘了收回。他看着夕阳笼在他身上的那道亮边,毛茸茸的脑袋、耳廓、侧脸、肩线、手指,最后落在地上长长的影子里,再抬头二宫扬了扬头往后一边倒退一边笑道:“我会把糖还你的。”
“不用还,我还有,那个……”大野智往前追了几步,二宫却转身跑远留下一句:
“我会还你的,下个月17日是我的生日,你来,我把糖还你。哦,对了,忘了说,我叫二宫和也。”
大野智挂掉电话,茫然的坐在那里,樱井翔和松本润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二宫的话又猛然的闯进自己的耳朵里,那个说着他父亲是police时正义又骄傲的表情让大野智确信二宫和也绝对不是单纯的帮派混混,这样的二宫接近他接近樱井翔的目的并不难猜到。大野智理所当然的担心着樱井翔的安危,但是对二宫的感情却愈加矛盾起来,一方面他对他感到抱歉,如果自己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那么至少他有挽回局面的时间,另一方面大野智也难过着二宫和也接近他的目,他甚至开始怀疑最开始二宫的出现也是在他的安排之中的。恨意、悔意和委屈说不清的情绪交织横亘在心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脑袋里想到这件事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樱井翔带着龙本将志平安回来。
这是最好的结局,也是唯一的出路,大野智无奈的笑了笑,只是在这样的结局和出路中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他推开行太的房门走过去给他把被角掖好,默默的想到或许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了,照顾好行太,等着樱井翔回来。
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的,原本这些该他承担的责任樱井翔独自揽走,他不想让他牵挂太多,所以他从来不过问樱井翔处理组里事情的方法进度,因为樱井翔答应他的事没有一件是没有做到的。他说将志会没事,就一定会没事。
他说他也不会有事
那也一定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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