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润+大野智]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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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短篇2010/4/26 9:50:00
偷窥 片段一
没有征兆地下起雨来，却又在大野智拉开窗帘拿出相机想要拍摄的瞬间停止。他透过玻璃上的水雾望着外头，对面大楼下有个男子在抽烟。
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但天其实未黑，云雾的颜色好似硫磺，弥漫在天空。
他还是打开镜头，调整焦距对准窗户上的雨滴，视野里是晶莹剔透的水珠和一片模糊的背景，依稀能够辨识抽烟男子的身形。光线有些不够了，但不想用闪光，红灯没有亮起，但大野智还是按下了快门，咔嚓一声，又一张胶卷宣告报废。
手再次转动，刚才照片的主角变成了背景，背景变成了主角。
他看清了抽烟男子的脸，该是20后半的样子，皱着眉头一口接一口地往肺里收纳尼古丁，看着他抽烟的样子仿佛手上那支不是有毒物而是什么绝顶的香氛。
变得也想吸烟了。
光线更不足了，大野智明白。主角的手臂抬起又放下，抽烟的样子没有丝毫防备。这反倒让大野智觉得有些罪恶，透过那层叠的各种凹凸镜观察一个人最直白的状态。
天空突然又落了些雨滴，男子在抬头看天空的瞬间将手中的烟蒂遗弃，他往里缩了一段距离躲闪着雨水，又拿出一根烟点上。于是大野智猜测那人也许不是烟瘾犯了，而是在被什么事情所困扰。
抬相机的手有些酸痛，更想抽烟了。他仿佛可以想象到烟雾从口腔中喷出将脸庞遮盖住的样子，那些无法被镜头捕捉到又或者是因为窗户上更为密集的水珠不能看清的混沌气体，飘荡在主角周围。
大野智想，要是光线足够，这将会是另一张他引以为傲的照片。
男子突然抬头了，他迅速地环顾一圈目光停留在大野智的位置，眼神穿过镜头与自己直视。人总归是有知觉的，当自己被人窥视的时候。
糟了，被发现了。
男子盯着自己，或许应该说盯着镜头，没有任何表情，生气或是愤怒。他将烟送进嘴巴里，片刻之后又摘下。
抬相机的手开始有些_chan抖，那眼神让人有些脊背发麻，分明其实自己没有干任何事情，甚至快门都没有按下，却还是心慌了。或许偷窥别人总是要些勇气，大家是互不关联的个体，总得寻个缘由才能稍微注视一会儿。
下雨时候天空很好看想照相，无奈雨突然停了放眼望去刚好有个人那里站着，用眼睛看不清对方的样貌于是用了相机，这样的理由算不算能被常理所接受。
算了吧，大野智越来越心虚。
主角倒是不紧不慢地继续抽着烟，眉头竟也舒缓开来气定神闲地盯着他的镜头。大野智觉得自己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是应该先盖镜头还是先蹲下来把窗帘拉上。
最后居然鬼使神差地按了快门，咔嚓一声。快门开合的瞬间，他确信自己看到了主角微微上扬的嘴角。
曝光终了，主角扔掉烟头，转身进了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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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短篇2010/4/27 10:13:00
我有点想收回这文文艺那句话……因为它突然变的有些诡异了。
但是清水是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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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二
库脚有些氤氲，头发上沾着些微的水珠，行走的就时候顺着眉角淌下来，松本润掏出手巾来擦掉。
所以说下雨天最讨厌了。
闻得到手指上的烟味，伴随着残存的湿气冲进鼻孔，他犹豫了一阵，去了卫生间。站在镜前洗手，端详自己的样貌，又突然低下头，径自笑了。
他想到那个躲在对面建筑里头用相机镜头窥视自己的家伙，他以为自己生气了吧。其实又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不是什么大明星，拍几张照片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偷窥这回事，松本润关掉水龙头擦干手走出门，在这个社会最正常不过了。比如说这些东西，他用眼角瞟了瞟走廊上那一台台虎视眈眈的监控录像，以安全的名义冠冕堂皇地监视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不过对于他这个职业来讲，监控录像的存在省了很多加班时间。从另一边的包里掏出手套带好，松本润推开那扇挂着‘监控中心’牌子的门。
房间里头弥漫着奇怪的味道，恐怕是男性荷尔蒙和雨伞布混合之后的效果，几个脑袋凑在一个屏幕前头，好像恨不得钻进去似得。
所以说下雨天碰上谋杀案最讨厌了。
有人转过头来和他打招呼。
“松本法医。”
“警官。”
“不好意思啊，明明是你的公休假。”
“没关系，尸体呢。”
“跟我来。”
“死者被重度烧伤，仅能辨认是一名男性。”
案发现场的味道更让人不舒服了，松本润想要能把室外那雨后的空气打包带上来，他不介意带上氧气面罩。自己的手下那刚来的实习法医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物证组那群家伙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于是松本法医取下一边手的手套，再取下手指上的戒指，啪地一声脆响，实习法医抱头，物证组的家伙们撇了撇嘴，居然取掉戒指，松本法医那惯例的加班火，难道被外头的雨水浇灭了。
松本润轻轻按压尸体的胸口，手套上立刻沾染上了黑色的印子。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的确已经无法在不解剖的情况下判断，他又继续检查死者的口腔以及喉部。虽然隔着手套，但被烧毁的皮肤那种有些粘黏却又飘零的矛盾微妙触感，在他挤压尸体双颊的时候还是精准地映身寸在了感官神经上。
例行检查完毕，尸体被运回，松本润知道今天的加班还得继续。
他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看。雨倒是停了但天也黑了，挂在玻璃上的水珠折身寸着俗世霓虹的光线，构建出细小但绝妙的图影。松本润注视了它们一会儿，向更远的地方望去。
能看见窗户上自己的脸孔以及交替在那映身寸中的对面的建筑。
镜面上的自己突然笑了起来，他记得那扇窗户，那扇主人刚才举着长镜头对着自己的窗户，此刻在自己脸庞倒影的正中间，透出微黄的灯光。
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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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短篇2010/4/29 0:27:00
片段三
胶卷里的三十六张底片未能在昨日睡前尽数曝光，第二天醒来立刻被工作淹没，照相机和里头那三十六分之二注定报废却让大野智耿耿于怀的底片一起安静地躺在书桌上。
加班至很晚，耐不住同事的软磨硬泡去了银座一间听说很火的club，坐上吧台上点了杯威士忌但加了很多冰。大野智抬起杯子对着灯光晃动了几下，棕色的Ye_Ti在晶体间流窜，就好似穿梭在血管内的红色Ye_Ti一般。
杵着腮帮子喝酒，和同事扯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看对面那个女孩子漂亮么？”
大野智抬头，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看女孩子，就被女孩子旁边的男子给扯住了目光。昨日下晚雨后镜头中的人的样貌如同浸了显影液的相纸，色彩和线条蔓延开来构建出图影。
居然又给遇上了而且居然又在抽烟。
同样的动作不一样的神情，男子将烟从口中摘下，侧过身去听旁边之人说了句什么，裂开嘴笑了一下，又吸了口烟。烟雾不一会儿从鼻腔中喷出，缓缓地聚集上升又散去。抽烟的频率不急不慢，那支毒物此刻好似变成了主人的装饰，盘踞在指尖。
身前的杯子里头是淡黄色的Ye_Ti，直直放在吧台的灯光下，投身寸出一个完整的弧形。
大野智慌了，他迅速地移开眼睛，端起自己的威士忌喝了一口——典型的人类用来掩盖慌乱和尴尬的方法。
同事起身，已经决定和对面的女孩子搭讪，大野智敷衍了句好运，眼神又忍不住投身寸过去。侧颜，微长的头发别在耳后，下颚温和的曲线和脖颈上的阴影，是‘主角’没错，甚至被烟雾笼罩住些许有些冷清的眉角的样子都和自己想象中的一致。
转过脸来，眼睛瞟了一眼桌上的杯子随即拿起来送到嘴边，另一支手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旁边的位置在这个时候被同事占据，头转向另一边开始狩猎的游戏。
透过镜头和直接观看最大的区别在于有没有遮挡，因为它们的本质都是窥探。虽然无论多少倍焦距的相机，都永远无法造出一个真实的身体，但他人一切的神情举止皆为再造和映身寸，眼睛和镜头一样，只是成像凹凸镜。
大野智收回目光，俯瞰自己杯中的Ye_Ti，棕色好像变淡了些。有何好惊慌的，主角看到的只是他手中的相机而非他的脸，更何况一个人一天和万千人相遇分离，短短一分钟的注视就如同曝光时间不足的胶片，说不定在脑海中连个印子都留不下。
大野智换了只手继续杵着腮帮，同事和女子交谈甚欢看来夜生活不会孤单无聊，说话的空隙看着自己露出得意的笑容，大野智知道今天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随时可以撤退，于是也咧开嘴笑了笑。
目光向旁边稍微移了移，但立刻被证明是有些鲁莽的决定，因为主角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偷窥，即刻用眼神围追堵截。
进退维谷。
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的注视，目光如同戴在手指根部的碎钻戒指一般，透着幽冷的光芒。那眼神让大野智觉得自己在被审判，直接的对视让这种感觉被无限地扩大了。
对方正在喝那淡黄色的Ye_Ti，杯子遮挡了大部分的脸，无法探究表情。于是大野智也抬起自己的威士忌，他咬住杯沿。
单纯的窥探突然变为双方的角力，剧情起承转合太过迅速，也不考虑主角是否人戏。灯光突然变化，背景音乐节奏转换，像是高朝前的号角。
主角咚地一声放下杯子，嘴角含笑，随即移开目光偏头说话。
大野智觉得自己被这小子耍了，两次。他仰头干掉了杯子里的威士忌，冰块滑进口腔，用舌头卷住，站起身来，准备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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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短篇2010/4/29 19:05:00
片段四
松本润带上口罩走进了解剖室的时候，正在思索如何要回他被占用的公休假。检查已经进人最后的阶段，下午打个报告交上去，明天是不是可以不用来上班。
然后他叹了口气看着手足无措站在解剖台边的小实习生，心想或许又有新的案子也说不定。
“消化液取样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啊……出出来了。”
“血液样本呢？DNA呢？”
“还……还没。”
“你去催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松本润拉了拉贴合在食指上的塑胶手套，“我这里大概需要一小时不到的时间，这句话你原封不动地转告给鉴证科的。”
松本润双手合十默念了句安息。这些不幸的人死前恐怕从未想象过自己会被一个素未平生的家伙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毛发到血液从眼睑到肛门通通翻看一遍。丧失了生命就等于丧失了掩饰自我的权利，无论是身体还是生活。
只是尸体看多了也就变成物体，和冰冷的脏器相比他其实更喜欢观察鲜活的生命，窥探那一张张脸孔之后主人试图掩藏活试图表现的或圣洁或肮脏的想法。死人不会说谎的，是这个行业的一句极其自负的名言，但他倒觉得人类正因为会说谎所以有趣，而那种挣扎在谎言与真实之中，试图掩饰又按耐不住本性的状态，最令人着迷。
比如说，偷窥。送到鼻子底下给你看的东西，比起需要冒着被别人发现的危险偷偷观看的，总是少了点什么，纵使是相同壮丽的景色啊。年少的时候躲在同学房间里头看过的AV，永远比长大以后用32寸的液晶屏幕播出的更生动而刺激。
啊拉啦，他忍不住嘲笑自己，这样的想法可和松本法医的形象不太相符。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和尸体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人类在一起的还长，所以对尸体所没有但活体拥有的特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松本润扔掉手套走出解剖室，享受着冰冷的铁门闭合后，人的气息和声响如同缓慢的潮水将自己渐渐淹没的过程，他伸了个懒腰，穿过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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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短篇2010/4/29 22:27:00
毫不意外小实习生还没回来，打开电脑开始做报告。
“你手下那小子呢？”前辈问他。
“让他盯检验报告去了。”松本润回答，“说不定正和某位化验员说我的坏话。”
“你别吓着人家。”
“当初我在前辈手下的时候您可没有少吓我。”
“哈哈哈，当初我可比你温柔多了。”他说，“哦，对了……你那个案子的负责人刚才打电话过来找你，让你过去一趟。”
“你看，我不吓他，别人就来吓我。”松本润站起身来。
化验结果这种东西，无论怎么催该要的时间总得要。
“死亡时间大约是大前天凌晨3点至3点30，死亡原因是大脑供氧不足，喉管有损毁迹象，应该是被勒死的。”搜查会议看样子刚结束，会议室里只剩负责的警官一人。
“不是烧死的？”
“不是，是死亡之后fire的尸体。”
松本润瞟了瞟白板上钉的照片。
“尸体上有被搬动过痕迹，肩胛骨，背部，腋下及腿部被fire过的皮肤有明显的月兑落。”他收回目光接着说。
“和现场发现的情况一致，房间内并没有任何燃烧的痕迹，只在尸体摆放的地方发现有些微黑色的焚化物，应该只是抛尸的地方。”
“警官，你们开始寻找案件目击者了么？”松本润又看了一眼白板上的照片，突然转换了话题。
“昨天询问了那栋建筑内的人，没有找到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
“对面的大楼呢。”松本润指了指白板上的一张照片。
“正准备待会过去。”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啊？！”
“尸检已经基本终了，现在在等待DNA和血液检测结果，我暂时没事。”
“你……不下班么？”
“怎么，不让去？”
“厄，终归不太合适吧。”
“警官，上次我们俩去喝酒的时候好像是我结的帐，警官那次点了挺贵的一瓶红酒吧……”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一起去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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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估计他俩能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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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短篇2010/5/2 9:33:00
LZ和长篇一向没有脑电波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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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五
门铃是在大野智踏出浴室门的瞬间响起的，不早不晚。倘若早两分钟，也许会被淋浴的水声掩盖掉，就这么不了了之。倘若晚两分钟，他就有机会随便穿上件什么衣服，不用浑身上下只裹着一块毛巾狼狈地去应门。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西装革履。
“您好，我是搜查课的警官，弊姓藤井。”年纪大一点的先开口，说着从口袋里头掏出警徽。
“您好，弊姓松本。”年轻那位说话的时候微微欠了欠身。
大野智盯着年轻男子的脸，耳边是水珠顺着头发落在玄关的木地板上之后，噼啪的破裂声。男子自我介绍的时候眉毛微微上挑，嘴角有颗细小的黑痣。
是见鬼了还是遭天谴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也便罢了，对方居然是个police。
“您，你好……”大野智拉了拉腰上的毛巾，“有什么能帮到两位的。”
“能进去么？”叫藤井的那位说道。
“……请。”
大野智站在玄关处看着对方弯腰月兑鞋，感觉自己内心仿佛有一张速写，纸张上的线条伴随着每一次与主角的相见而累积，图样愈发地清晰。这也许是一次伟大的见证也说不定，大野智想着，看自己镜头中的景物竟然逐渐鲜活，最终变成实体站在那里。
“鞋放在这里可以么？”
他嘴唇张合，声音在空间中散播开来，如同用木制钢琴的中音区，音色沉着却又在尾音处保留着一两个模糊的微_chan。
“可以。”大野智回答。
“可以请问您的姓名么？”
“大野智。”
“24号凌晨大约3点至3点30分的时候，您记得您在哪里，在做什么么？”
“……大概在家。”
藤井和大野智谈话的时候，姓松本的青年并没有坐在一旁。说了句失礼了就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打量，最后停在窗户边。
“没有睡觉么么？”
“不太记得了……不过我一向睡的比较晚。”
窗边那人伸手拉开了窗帘。
太阳尚未完全落下去，光线投身寸进房间，有那么一缕攀上了大野智的手臂。
“那大野先生是否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车辆在楼下经过，并且进人对面的大楼呢？”
大野智觉得自己有些恍惚，微微转头视线即刻被余晖填满，满眼灿烂。
“我……不是特别记得了。”他回答。
逆光之中的人影像是也转过头来，说不定看向自己，说不定没有。
“窗外的景色真不错，是吧，大野先生。”他听到对方的声音，“看的一清二楚。”
“恩，打开窗帘的话。”
“您仔细回想一下，那天真的没有看到什么吗？”
“就算再好看的风景我也不可能半夜了还呆在窗前吧。”大野智回答。
“您的回答可真巧妙。”
他说着从逆光中挣月兑出来，面目逐渐清晰。迈着闲散的步子穿过空间里的光线，坐到藤井身边。
没有合上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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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短篇，这次是真的更了2010/5/3 10:28:00
片段六
?“你怀疑那家伙？”藤井问松本润。
他们刚从大野智的公寓出来，一前一后下楼梯。
“撒……”松本润发出个无意义的感叹词，掏出支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
“你问问题的方式让我差点以为那人是嫌犯了。”
“我就是来凑个热闹，过一下刑事的瘾。”松本润笑笑。
“是……等查明死者身份后可以调查调查这位大野先生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
“回去DNA报告应该就出来了，不过我不是太有兴趣加班。”松本润说。
“刚收到mail说你们那个小实习生已经送过来了。”
“恩，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天黑下来的速度快的超乎想象，刚才还肆意着的金色被黑暗悄无生气地_Tun噬掉。松本润坐在汽车后座上，抬头又看见了那扇窗户。汽车发动机的声响钻进耳朵里，他收回视线。脑海里头出现的是那个叫大野智的家伙送他们出门时候的样子。
玄关的顶灯在对方茶色的湿发上投身寸出界限模糊的光圈，那人鼻梁英挺。
很多事情只始于一个很小的好奇心，而松本润最初想知道的仅仅是那个偷窥自己的人样貌。这或许是一种对心理平衡的诉求，对方窥探了自己，而自己身份特殊，那么既然这样的机会和能力，便也想要窥探回去。他承认自己对于对方的样貌做了一些不太友善的假想，所以当他在看到大野智的时候，裹着白毛巾站在大门前用很状况外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觉得松了口气。
这位偷窥者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纵使他衣冠不整，好到松本润觉得就这么让这件事过去了自己会遗憾。
“你笑什么？”前排开车的藤井突然问他。
松本润抬眼看到后视镜中对方的眼睛，摇了摇头说没笑什么啊。
“以我的经验你每次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神情的时候，就有人要遭殃，这回是谁啊？”
“警官您在消遣我？”
“我可不敢，我只是稍微担心一下鉴证科同事们的命运……”他说，“……或者是刚才那位大野先生？”
“撒，谁知道呢。”松本润靠在椅背上，移开了目光。
“我一直觉得你合适去做心理分析师而不是法医。”藤井说。
“怎么说。”
“和死人打交道的事情对你来说是不是死板了点？”
“完全不觉得。”
“你给一个案子做过罪犯速写吧，之后抓到的犯人和你预估的非常相近，我印象深刻。”
“你要我去告诉我们主任你在撬他的人马么？”
“可别，我就是问问。”
“揣测人类心理是我的兴趣，就如同检查尸体是我的职业。兴趣是不一定要成为职业的，否则会很快厌倦。”
“那你给这次的事件做个速写吧。”
“原来这才是目的？”
“帮个忙，帮个忙，回头请你喝酒。”
“你手下人还不够多啊……”
“最好用那两个被上头调走了，现在你也看到了就我一个带了一堆菜鸟。”
“谁让你站错队了。”
“那你到底怎么看？”
“我觉得线索太少了，变数很大。从尸体的状况来看，死者的身材尚算健硕。在现场没有发现尸体拖拉留下的痕迹，背部也没有大面积的皮肤月兑落，因为应该不是通过拖拽放置进去的，而是被抬进去的。”
“所以凶手不止一个？”
“也有可能只是帮忙运送尸体的人。第二，抛尸地点是一座公寓的三层，半夜三点大费周章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把尸体运上去，必定有原因。”
松本润重新看向后视镜，藤井的眼睛并没有迎上来，像是在思考。
“仇杀？恐吓？发现杀人地点就等于瀑露了自己？或者……变态连环杀人凶手？”
松本润不置可否。
“为什么不干脆毁尸灭迹，为什么不扔到荒郊野岭，而是那么容易瀑露的地方？我觉得凶手不在乎被发现，甚至他渴望这具尸体被发现。”
“有道理。”
“从fire尸体这一点看，可以解释为凶手对死者怀有很大的怨恨，也可以解释为尸体上留下了决定性的证据，或者仅仅是一种挑衅。”
车内的两人默契的同时沉默了，松本润是个知晓分寸的人。无论藤井如何的称赞，自己毕竟还只是一个法医，说得太多或者表现出太强的对调查案件支配欲，是会被人讨厌的。
这就是人心，一方面渴望别人的帮助，另一方面又恐惧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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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短篇2010/5/6 9:53:00
这文于是变成了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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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七
大野智在楼梯转角处就闻到了陌生的香烟味，顺着黄昏的风在走廊里游荡。踏上楼梯的最后一阶转个弯就看见个穿西装的男子在走道尽头抽烟，身体倚靠着墙壁，空着的那只手上握着本书。
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抬起头，随即直起身子合上书本，啪地一声轻响，干净利落。
“哟，大野先生。”等自己走近，握着书的那只手抬起来挥了挥，大野智这时看清了书的标题，《希区柯克》。
“下班了？”
“您好，松本先生。”大野智在自己房门口站定，面朝那人的方向微微颔首，“恩，下班了，您呢？”
“我还没有。”
“那您这是……”
“任务中，方便进去坐坐么？”
“……请。”
大野智从鞋柜里拿出昨天给对方使用的拖鞋递给松本润，自己弯腰月兑鞋。
“是我昨天那双，大野先生有心了。”
“……还好。”
“这段时间恐怕要常来叨扰，不知大野先生能不能暂时将这拖鞋给我专用呢？”
大野智穿上自己惯常的那双，抬起头看了看松本润。
“什么……意思？”
“能请我喝杯茶么？”
“……请。”
主人穿过客厅，月兑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松本润立在玄关看对方走进半开放式的厨房开始烧水。
“进来坐吧，松本先生。”大野智见对方不动，开口邀请。
“失礼了。”
天擦黑，没有阳光，主人也没有开灯。
“我们今天坐的位置和昨天刚好相反，您发现了么？”松本润望了望窗外深蓝的天空转头过来说。
“恩，的确是这样的。”大野智回避着对方的目光，“坐这边比较容易看烧水的情况……”
松本润哦了一句扬了扬眉毛，大野智有些尴尬。早已是电动水壶的时代，谈什么看不看其实是借口，对方不点破反而让自己局促。
“那……”
“大野先生吃饭了么？”
话没出口就被打断，大野智有些恼火，倒不是恼火对方不请自来，是恼火内心有鬼而将交流的主导权拱手让人的自己。
人世间之事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自己究竟是偶然窥探了对方，对方偶然是个police，偶然有案子在附近调查偶然发现了他。还是自己必然在那个时候窥探对方，对方必然会在某个时刻找到自己，然后偷窥的人与被偷窥的人同坐一室，各怀心事。
“还没，您呢？”
“我也还没。”
“要，一起吃么？”
“水好像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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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短篇2010/5/6 13:14:00
大野智更尴尬了，厨房里的确传来了水翻滚的声响，细微却未到不可闻的地步。他起身走进厨房，顺手打开了灯。
“不拉窗帘么？”松本润说着也站起身来，慢慢走进厨房，站在大野智身后。
他不敢转头，无法判断对方究竟离得多近，那人身上烟草混合着香水的味道清晰可辨。他感觉到在被注视，却无法得知对方的目光投向何处，目光中是怎么样的神情，所以针芒在背。
“恩，晚些再拉。”茶终于泡好了，大野智松了口气，“请。”
他转过身去，对方比他想象地更近，站在几乎就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多谢多谢。”他上前两步，在大野智身边站定抬起杯子。
“不客气，现在可以说说您为何来访了吧？”
“监视。”
“监视？”
“大野先生不怎么看新闻？”
“最近比较忙。”
“哦，对面公寓发生了恶性凶杀案。”
“哦。”
“昨天我们过来的时候，您也没有问我们原因，不感兴趣么？一般人都会问个为什么吧？”
“也不是不感兴趣。”大野智回答道，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还是大野先生已经知道了，所以没问。”
茶杯被松本润握在手中，蒸汽柔和男子脸孔的线条，却遮挡不了话语中突如其来的尖利。
“说不定是因为两位来的时候我正好洗完澡出来没穿衣服，忙着尴尬了。”大野智自嘲道。
这是他能说出口的唯一解释，不然难道要说看到曾经被自己偷窥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而且这个人还是police，这样的震惊太过巨大导致一时没反应过来么。
“哈哈哈，这么说来是我们失礼了。
“不会，不会，我很乐意协助调查。”
松本润放下茶杯，快步走到窗前，站定后也不说话，斜着身子靠在窗框上看着大野智，然后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大野智有种又要被对方耍的预感，但还是走了过去，停在窗户的另一头。
“您对面的那扇窗户，”松本润指外面说，“就是案发现场。”
大野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哪扇？”
“三楼唯一没有亮灯的那扇。”
“还真是在正对面，”大野智像是在自言自语。
“案件目前还没有目击者，死者的身份也尚未确认。”松本润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大野智，“据说一般人在行凶后一周之内会返回作案现场，因此我奉命来监视。”
“……在我这里监视么？”
“呵呵，在您这里看楼下，比较清楚，不是么？”
大野智觉得松本润话中有话。
“还是你们怀疑我？”
“撒，我可没这么说。”
松本润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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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短篇2010/5/8 11:00:00
片段八
松本润抱着手提坐在大野智家的客厅里，背对着在房间另一头抱着另一台手提的主人，面向窗户。
以监视为由，登堂人室的第三天。
松本润已然判定房子的主人适应性超群，对自己的存在已经不抱有任何不适应感，甚至有些放任自流，不闻不问，下班的时候还会带两个便当回来邀自己同食。
哪怕是自己在话语中故意显露的怀疑甚至攻击，他都波澜不惊。
不过，这样就更有趣了。人间关系有可言传的也有只可意会的，而这种有些无趣的表象是为了遮掩暗流的汹涌。
头顶的灯光在松本润前方的玻璃上投身寸出房间内光景，也可以看得到背后的家伙。他猜测在大野智的角度无法看见自己的眼睛，因此没有规矩自己的目光。他会偶尔抬起头看看自己，又低下头看屏幕。偶尔对着自己的背影发发呆，又敲了敲脑袋继续低头做事。
啊啦啦，松本润心想，这叫什么，相互偷窥么。
心理优势，松本润知道自己拥有心理优势。他知道大野智曾经窥探过他而且继续在窥探他，就如同他知道对方对自己怀有不安和罪恶感，夹杂着迷惑不解及探试。但大野智却不知道这些，他也许还在猜测自己是否是已然知晓才会到来，又或是一切都是巧合。
不可点破，欲言又止，又说不定在下一秒突然站起来走过来问个究竟。松本润觉得自己暂时还不想看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这段关系的魅力就在于那个两人心知肚明却没人开口说破的秘密，失去了就没了意义。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反身寸影像中的大野智抬头看他，松本润转过头说了句失礼。
“喂。”
“松本法医啊，人在哪？”
是藤本，松本润下意识地望了眼大野智，那人正合上手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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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短篇2010/5/8 23:59:00
“喂。”
“松本法医啊，人在哪？”
是藤本，松本润下意识地望了眼大野智，那人正合上手提。
“在做事。”
“诶，你没在厅里啊。”
“恩，在外面。”
大野智起身，拐进里间。
“哦……方便接电话么？”
“你说我听着。”
“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了，有案底。以前是不良少年犯过强姧案，成年后也有过偷盗和抢劫的记录。现在初步预计是黑社会火拼或者仇杀。”
“有方向太好了。”
“最近下班就不见你了，听你的小实习生说最近没case啊。你跑哪去了，难不成约会去了？”
“嘛……某种意义上的。”
“哎哟，那不打扰你了，什么时候带出来喝酒。”
“恩，等有机会，挂了啊。”
松本润合上手机，抬头看大野智刚从里间走出来，抱着台相机。
“我准备出去照几张照片，松本先生您自便，想喝水想吃东西自便。”他看着自己说。
“这样不失礼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干脆告辞了吧。”
“那也行。”
松本润合上自己的手提，塞进包里，起身穿外套。
“大野先生喜欢摄影？”
“恩……”
“是摄影师？”
“没，兴趣爱好。”
“看您的相机是相当好的牌子，配这个镜头也要不少钱吧，这么大的投人不做职业的可惜了吧。”
“兴趣是兴趣，变成了职业反倒很快厌倦了。”
松本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前两天也和我们头说过相似的话。”
大野智也愣了一下，随后低头摆弄着相机不说话。
“啊，看来被人讨厌了，我还真是KY。”松本润径直走到玄关处换鞋，“看来大野先生不太愿意和我这人拥有相似的想法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主人低声解释。
“的确每天跑您家里来还带蹭饭，是给您造成了诸多不便，非常抱歉。”
“哎呀，我真的不是讨厌，”大野智有些急了，“只是你突然那么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而已。”
松本润站在玄关处不说话。
“我真的不讨厌你，你千万别觉得我讨厌你。你是在执行公务，我作为市民是应该要尽力的……”
“换个同事来也一样是公务。”
“我真的不讨厌你，你相信我。我一点不讨厌你，不用换人。”大野智走到松本润面前，“我只是交流比较傲苦手，你突然说什么相似的话，相似的想法什么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已。”
“所以您其实是害羞了？”
“……说不定，是吧。”
“那您是喜欢我了？”
“啊？”
“哈哈，开玩笑的。您不讨厌我就好，那么我就告辞了，要一起出门么？”
大野智点点头。
“能帮我拿一下么。”他将相机递给松本润，弯腰穿鞋。
松本润打开镜头盖，抬起相机，对焦，测光。大野智起身转头的瞬间，他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曝光终了。
相机主人茫然惊讶的样子，就这样被他曾经偷窥的人印在了底片上，多么有趣的循环，松本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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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短篇2010/5/12 9:06:00
片段九
大野智坐在街道儿童游乐设施内的小秋千上，相机内那卷从很多角度来说包含着诡异内容的胶卷中终于在刚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大野智听着胶卷回转的声响，卸下了闪光灯。
脑袋里头又浮现出刚才松本润握着镜头对准自己的样子，不知道镜头后的那人是什么样的表情。若无其事的样子将相机递回给自己，一脸的清白无辜，明明做了偷拍的事情。不过叫偷拍也许不太恰当，人是明目张胆地拍，和自己有本质的不同。
大野智将胶卷取出装好，收拾停当，站起身拍拍库子上的灰。小秋千在他身后晃悠着，仿佛自己那飘忽不定的心思。可究竟在介意个什么呢，大野智觉得自己也不知道，总归是和某位police先生有些关系也说不定。
曾经被自己偷窥过的人，无论是意外也好蓄意也罢，突然就这么有了交集，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悠，西装都不带重样的。他总觉得松本润的目光中有什么，就仿佛在对自己说，我给你看，你随便看，不用偷偷摸摸地看似的。
但愿是自己想太多，他抬腕看了看表，往商店街走去。冲印店刚要关门，大野智成为了这一天最后一个顾客。选择了隔日取片，他交代店员无论照片效果好坏所有都要。
给自己提前下了班，然后直接去了冲印店。白色纸袋半密封，握在手上并不厚，只是一卷胶卷而已。天阴下雨，大野智并没有拿出照片而是塞进了包里。他怀抱着一种奇异而混杂的心情撑起伞来，内心对照片有极大的好奇，因此变得慎重起来，想要选择个合适的场景观看，而不是下雨街道边的伞下。
更何况行人匆匆，无论害羞欣喜或者失望的表情，都似乎会被人看去。虽然也许观者无心，但有些东西总归是不乐意分享的。
这么想着大野智又罪恶了。好吧，他琢磨着，要是那张照片洗出来了，就当面交给主角吧，之后将决断交由对方。生气也罢看不起自己也罢当然不介意也罢，那就不再是他自己的心理负担，而变成了松本润的。
大野智听着雨滴落在雨伞防水布上的声响，觉得自己稍微有那么点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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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短篇2010/5/12 20:33:00
照片散落在桌子上，大野智手里头捏着的却不是那一直心心念念的图影，而是一张夜景。照片这种东西能够唤起拍摄者的记忆，在照片上留下的是光影但在脑海里留下的是与之相连的光阴。
大野智在那个下雨的黄昏前，一直在拍摄月亮，持续了很多个晚上。手上的照片上是一轮半月，悬挂在对面大楼的边角处，散着清冷的光辉。不过关键不在于那轮月亮，而在于画面下方处闪烁的另一种光芒，那应该是汽车的前灯，或许更有价值的是光线旁边模糊可见几个数字，是车牌。
照片上没有留下时间，大野智却突然想起了那天的事情。那是当晚最后一张照片，他收起相机拉上窗帘之前的确看到了楼下停着一辆车，当时脑袋里头想的仿佛是原来有人跟自己一样晚睡觉。
说不定这能成为什么线索。
他抬头看了看钟，松本润一般六点半或者七点到，现在时间还早。他也没有对方的电话，大野智寻思了一阵，想起那个叫藤井的警官给过自己一张名片，只是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翻了半天终于找到，拨了手机的号码没有人接，他接着打了办公的电话。
“你好，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
“您好，我想找藤井警官，就是负责什么焚尸案的那位。”
“可以请问下您是哪位么？”
“我叫大野智，是住在案发现场对面的。”
“藤井警官现在在开搜查会议，不太方便接电话……”
“那么松本警官呢，他在么？”
“松本？”
“对，松本润。”
“松本润先生是鉴定课的法医，不隶属于搜查一课。”
“法医？”
“对，法医。能不能请您稍等一下，我去找藤井警官来接电话。”
“法医什么的……不负责搜查吧？”
“啊？”
“不负责搜查取证，寻找目击证人什么的吧？”
“不……不负责。”
“不负责监视现场吧？”
“不负责，法医原则上只负责尸体检查和解剖。”
“你们那里只有一个松本润吧？”
“对，是的。鉴证课的松本润法医，他和我是同期。”
“……居然是法医……”他咕哝着。
“大野先生，您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去找藤井警官，请表挂电话啊。”
“哦，好好。”
几乎已经忘记了线索的事情，大野智握着电话目光却投向了桌上的另一张照片。曝光不足却依然能从长方形的相纸上依稀辨识主角的身影以及抽烟的动作，虽然看不清男子的眼神。
大野智觉得自己和那家伙比起来，纯良的如同待宰的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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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短篇2010/5/13 9:29:00
我觉得留言……突然多了。
谢谢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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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十
人间关系的变化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松本润在大野智楼下看到那辆警视厅搜查一课专属的，自己还坐过几回的黑色轿车的时候想，也许昨日此时你还运筹帷幄攻城略地，日升日落一轮循环，却看到对方旌旗飘扬，即将checkmate。
他返身回车里，点了支烟没有抽完就看到搜查一课的同事走了下来，大野智跟在最后。双方寒暄了一阵，police同事们离去，大野智却没马上回去。那人看了看手表，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向着自己投身寸过来，再没移开。
还是被发现了，松本润叹了口气，灭了烟打开车门。
“Yo！”大野智对他打招呼。
“晚上好。”松本润回答。
“来了多久了？”
“刚到。”
“吃饭了没？”
“还没来得及。”
“工作真辛苦呢。”
松本润笑笑把手揷进西库的口袋里，揣测着大野智语句的含义。
“恩，还好。”
“松本先生应该是料理很拿手的人吧？”
“这也能看出来么。”
“哈哈，感觉，我是靠感觉生活的人。”
“那感觉我是靠什么生活的人？”
“大概是和我完全相反的那种，靠理智分析生活的。”
他在等待大野智摊牌，可对方却仿佛尚未有此意愿。那么如果这是最后的战役，就算是绕山饶水，先缴械投降也绝不能是自己。
“不请我上去坐么？”
“家里什么都没有，不如一起去趟便利店吧，就10分钟的路程。”
“你准备做顿饭给我践行么？”
“我想下厨的会是松本先生。”
心理优势果真是荡然无存，松本润想，对方将自己的话语拆分，将最后的部分省略，只回答了他想要回答的内容。而自己攻击未能得手，陷人被动，真是惨淡啊。
下了大半天的雨是停了，空气中却还弥漫着湿气。大野智在前，松本润跟在后，前面那位没有慢下脚步等后面那位的意向，后面那位也有条不紊没有追赶前面那位的意思。“你准备做什么？”大野智问。
“你想吃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
“那到超市看吧。”
“恩。”
又走了一段路，抬眼就看见前方便利店巨大的招牌。这时大野智不小心踏过个水坑，积水飞溅起来弄湿了松本润的一小块库脚，对方转头道歉。
“不好意思。”
“没事。”
“你不问我为什么藤井警官他们来么。”突然转化话题。
“你想要告诉我自然会说。”
“哦。”
自动门打开，两人走了进去。
“所以你是不想告诉我了。”
“所以你还是想知道的？”
松本润盯着大野智看了一阵，那人的表情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转化话题。双方手中的底牌对方都已知晓，但知道与说出来是不对等的概念，制造不同等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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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短篇2010/5/13 21:50:00
“吃炸猪排怎么样？”
?
“我对太油腻的东西……不太行。”“生姜烧？”
“好主意。”
排队付账的时候，站在松本润身后的大野智突然开口。
“照片洗出来了。”
“什么……照片？”
谈话如同抛接球。对方频繁发球，却又在自己回击之后不礼尚往来。暂停些许时间又重新抛出，却再次重复刚才的步骤。
“就有你昨天照我的那卷。”
“怎么样？”
“里头有张照片上可能有案件的线索，我就找了藤井警官。”
“你干嘛不联系我。”
“没你的电话。”
松本润有些哑然，百密一疏这种事情，对他这职业来说可是大忌。果然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连最基本的功课都未做足。
两人走出便利店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大野智买了几罐啤酒拎在手上，松本润手里头是蔬菜和禸。“其他照片呢，怎么样？”松本润开口。
“有些曝光不足。”大野智回答，“本来还想送给你来着。”
“你什么意思。”
“你我都知道的意思。”
“你我都知道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松本先生。”
“撒。”
大野智转过头看他，嘴角带着点笑意。
“有意思么？”
“什么？”
“监视犯罪现场。”
“挺有意思的。”
“成果呢。”
“犯罪嫌疑人不会做饭，整天吃外卖。”
“还有？”
“不太会掩饰情绪，经常露出破绽。”
“看样子很快就会被逮捕归案了？”
“我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为什么？”
“证据不足。”
大野智呵呵地笑了，转回头去继续往前走。
松本润突然内心一片了然，他对大野智有欲望，因此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和对方进行着无谓的语言游戏。而大野智，他看着前方穿西服的男子，或许也对自己有欲望。游戏永远是两个人的，倘若一方兴趣盎然另一方早已索然，那么也许早已鸣金收兵。
“你不问我么？”松本润开口。
“问什么？”
“你我都知道的那什么。”
“你我都知道的那什么是哪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
于是一路无话，直到大野智的公寓门口。松本润接过袋子等对方掏钥匙开门。
“松本先生……”那人突然说。
钥匙揷进锁孔发出咔哒的声响，推开门房间里还亮着灯。
“你是故意的吧。”
“恩，我是故意的。”
松本润关上门。
“那我们俩这算是扯平了。”
“撒，那可不一定，这笔账可得慢慢算。”
塑料袋被搁在玄关处，两个人弯腰换鞋。
“好啊，慢慢算，我有的是时间。你呢，冒充刑事的法医先生？”
“我虽然时间可能没你多，但为这件事去花费它们是绝对值得花费的，我亲爱的偷窥者先生。”
（完）===================
正篇完结，敬请期待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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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短篇2010/5/14 9:32:00
偷窥番外一 反身寸
片段一
大野智被邀请参加搜查一课内部庆功会的那天刚好遇上加班。
手指敲击键盘的啪嗒声响和鼠标的click音，混杂着人群所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构筑着办公室内独一无二的浊气。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一小时内的第三次。
“还没好么”
连mail的内容都一样，让人怀疑那人是不是设置了定时发送，每15分钟一次。
大野智盖上手机，心想又不是自己愿意加班的，至于催成这样么。盯了电脑屏幕上报表看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掏出手机来回信。
“老板不发话不敢走”
“你再不来东西都要被吃光了”
“那你少吃两口，替我省着点”
打完这句大野智摸了摸下巴，想象着那家伙对着屏幕失笑的样子，重新回到和数字的战斗中。
到达烤禸店已经八点，隔间在走道的最里面，大野智边走边将领带扯了下来塞进办公包里头，说不上为什么他多少有些紧张。他清楚没人知道他和那家伙私下的交际，吃过几次饭，陪对方逛过几次街，他陪自己采了几次风。只是在这样的场合碰见了，倒反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推开门。屋里一群大老爷么，角落里堆着三四个酒瓶，桌上一叠盘子。
“啊，大野先生，终于来了。”正对面的藤井站起身来迎他，“快进来，快进来。”
“不好意思加班迟到了。”他微微欠身。
瞟见一直用短信骚扰自己那人坐在靠门的位置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但手却拍了拍身旁的空出的位置，不动声色地，甚至并未看向自己。不知道该是赞叹这人的细心还是鄙视他的矫情，大野智叹了口气走到他身旁坐下。
“介绍一下，这位是大野智先生，给本次案件的侦破提供了重要线索啊。”那边的藤井介绍说。
于是突然冒出三四个不认识的面孔抬着酒说敬自己，三两杯下肚之后胃里燃起奇异的灼烧感，才记起中午12点以后就再没吃过东西。
“胃里没有食物做缓冲，酒精分解的特别快，容易醉。”
警视厅鉴定科松本润法医边卖弄着自己的医学常识，边往大野智的碗里头夹了块刚考好的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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