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schoolGAte2011/1/12 22:57:00
【末班电车前10分钟的时候叫醒我。】
001.
“她为什么这么说？”
“怕赶不上电车呗”
“补觉的回家再睡不是也可以嘛”
“补觉？”
“她跑去他家里，然后只是躺在沙发上睡觉，这样有意义吗？”
“那她一定很困。”
龟梨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念念叨叨。
山下正趴在地板上欣赏他的各种乘车票。是的，这家伙是个铁道迷。
龟梨的念叨的时候山下也认真听也认真思考，而且还认真回答。
只是对话并不成立。
就是太安静了，想开开口罢了。
估计就算龟梨突然说你喜欢我吗他也会认真思考一阵然后才作死机状。
…………
…………
哦，那家伙是学生会长来着，爱看各种电视节目的学生会长。
总是把衣服穿得整齐，系红条纹领带，最早到学校也最早回家。
午饭时间负责校园广播，讲千奇百怪的豆知识。从自己名字的来历到如今打工仔的平均时薪。
山下总是一个人吃饭，所以相对来说听得算是认真，一面嘲笑一面暗自学了不少东西。
第一次说话就是在空荡荡的电车上，他们碰巧坐了个对面。
“山下君你到哪一站啊？”优等生坐到身边来搭话。
“哈？”
“我是和你同班的龟梨和也。”
“嗯。你母上喜欢TOUCH所以你就叫和也了是吧。”
“是倒是的。”
“锦系町”
“嗯？”
“我坐到锦系町！”
“哦。。。。去，打工么？”
“对啊。相当不妙的打工呢。”
“诶？”
当时的锦系町还是有名的牛郎聚集地。在一年级生山下长得算高的，又留着蓬蓬的长发戴着耳钉。
龟梨就被唬住了，变得沉默无声。
山下哼一声挪开了一点距离。
过一会儿龟梨又开口了，“是因为钱发愁么？”
“是又怎么样？”
“可以问学校……”
“切。”
“那我也可以帮忙。”
“……”
锦系町站到了，电车缓慢地停住。山下站起来准备下车，“喂、你要表来一起打工？”
“嗯？”
“你不是要帮忙？”
“嗯”
于是他们就一起下车了。
龟梨和也并不是出于什么正义感或是作为学生会长的责任感，他只是有一点好奇。对未知的世界和未知的人。
结果在他往山下指的一家牛郎店走的时候，又被山下拉了回来。
“你是笨蛋啊，这哪里是高中生进的地方。”
“诶？”
“我家在这边啦。”
“哦……你家住这么乱的地方啊？”
“可你低落个什么劲。”
…………
…………
昨天山下刚染了一头金灿灿的浅黄头发，就被龟梨拽去又给染了回来。
所以山下现在懒得理他，做法就是不陪他看电视剧。
现在电视剧播完了。
“还差一张三鹰站，总武线就全了。”
“那明天去坐吧，反正周六。”
“很贵的，坐个往返的话。”
“我请你好了。”
龟梨翻翻钱包，这个月还剩下五千日元。他算着周日请女友吃饭大概得花去三千，剩下的怎么也够买车票了。
“诶，你不是要上庆应，现在不节衣缩食怎么行？”
“保送取消了。”
“嗯？”
“还是想自己考”
“那你还不学习不上私塾还看电视剧还周末出去约会？”
“你自己不也不学……”
“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总嘟囔什么啊。”
“我……”
我陪你逃过单打过架，陪你在生徒会室抽过烟，陪你进过警局，然后你还是不断地说我们是不一样的。
龟梨总觉得山下在某一方面很轻视自己，或者根本就是在无视。
放弃吧，你不行的。
可明明你自己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末班车还有10分钟哦。”山下看着墙上的钟说。
“我又不坐电车回家。”
“所以你才不明白她的想法啊”
“……”龟梨发愣中
“你干嘛。”
“虽然没听懂，但我突然觉得你说的挺对的。”
“你是笨蛋么？……快点回家啦。”山下把自行车钥匙递给他。
“嗯，明早给你骑回来。”
“那是当然。”
T
B
C
8 schoolGAte2011/1/13 20:18:00
龟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罗森便利店门口帖出的海报：【三鹰市吉卜力博物馆预约券贩售中】
走进去问了下周日的票竟然还剩下两张。
他用手反复摸索着口袋里的钱夹，犹豫了很久还是买下了。
最近富士电视台刚重播了天空之城，他是抱着山下家的沙发靠垫在没开灯的房间里看完的。
昏暗中他看见山下脸上有过一行泪，但等他眨眨眼再去看那行泪就不见了。
这是一个少女从天而降，少年变得勇敢并开始斗争的故事。
单纯简单的故事。
龟梨想山下也许会答应周日再去坐电车，然后陪他去逛博物馆。
第二天早上他还是按时骑车去山下家。
山下已经准备好了相机等一切装备，叫他上楼，“你帮我背些东西。”
“那个……”
“你先上来。”
“哦。”
龟梨不明白他自己为甚么连那么简单的话都说不出来，比如“我们明天再去吧”。
看山下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便有些犹豫。
可还是拿出两张预约券给他看。
“你不是说和她吃饭么，怎么改主题乐园了？”
“诶？”
“是你自己跟说的，我才没那么八卦。话说你和女朋友干什么何必全通知我。”山下自己在那边墨迹。
“我是想我们明天去。”
“啊。你是想省电车钱吧。那也好，明天再去喽……嗯…但你得给我出回程的车票，不许赖……我说你啊，变来变去的女生会……”
“不是。我是说我们俩去。”
原本说个不停的山下终于停下来。半晌才出了一声。
“啊？”
“我想让你去看。”
山下一脸你说什么啊的表情，愣住再愣住。
“成天看着铁轨有什么意思。铁道宅男。”
“不许说宅男，我是mania！”
山下对宅男一词极为敏感，龟梨知道说这个一定能激醒他。
“你去不去？”
“当然去啊，反正不用花钱。”
山下心理上是有些别扭的，感觉自己像是女人的替身。但又知道是不该扭捏的。
龟梨是特别单纯坦诚的人，他一直这样认为。
如果龟梨说“我想和你一起去”，那么就是这样。想和你吃饭就是和你去吃饭，看电影就是看电影，不必有太多的顾虑，也无需思考其中深意。
所以山下也就回答得轻松，按循本心而已。
“那你今天做甚么？”
“我得去和小南解释一下。”
小南的全名叫浅野南，龟梨的女朋友，比龟梨小一届，出了名的可爱。名字叫小南，和龟梨配在一起，简直就像从安达充的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于是学校里也说生徒会长龟梨和也绝对是个颜控，宁可忍受铁道宅男也要和山下智久做死党。
第一次听到这说法的时候龟梨也回去跟人解释，说山下他不是宅男。
结果还是被山下拉回来，说不用你来解释。
如此自讨没趣，龟梨也就记住了以后不再去说。
“哦。”
“怎么了？”
“没有，我在想你是不是有点任性啊，人家可是学妹呢。”
“哪有任性？”
“当然叫任性，你以为浅野会像我一样随你来随你去。”
“……山下，你这是在抱怨么？”
山下哼哼笑了，“没事我抱怨什么，你怎么对我没所谓，对女孩子可不能随便。”
“哦，知道了。”龟梨意外的听话。
“知道就好。”山下小得意，但也有些小微妙。
“你从哪学来这么多东西？”
“嗯……月九多拉马”
“ア、这样啊~~”
龟梨故作意味深长的笑，然后山下也用手摸摸鼻梁笑起来。
他总是很喜欢这个时候的山下，会分享自己的快乐，自己也很乐意把好心情分给他一半。
离开山下家的时候又被山下喊住，递了一万日元过来，还说了只是借你你得连本带利的还。
龟梨点点头便走了。
其实龟梨平时和浅野出去，浅野总是坚持要AA制的。但龟梨想今天自己一定得请客，因为是要说分手的话题。
毕竟要升学考了，他想专心学习，即使和山下拌嘴时说了你不学我也不学。
他没有多喜欢浅野南，也知道浅野也并不那么喜欢自己，所以大概不会费很多力气。
结果如他所料，浅野只是说，“我知道了。到今天为止谢谢前辈了。”
分开之前浅野又问：KAZU前辈真的是为了准备升学和我分手吗？
嗯。
那考上大学后可以再和我交往么？
诶？
只是玩笑了，前辈备考加油哦。
真是抱歉。
前辈今后的某一天会不会为我哭一场，想着啊~错过了那么好的人呢。
会的，比方说看到你穿新娘礼服的那天。浅野，真的谢谢你。
龟梨知道自己在耍帅，可他是真心实意这样说，然后转过身就想要哭了。
初恋的对方是如此美好的人。他想他要感谢的是最美好纯净的时光和这段时光里的人。
谢谢你呢，山下智久。
002.
“喂！你小点声！”龟梨在晃晃悠悠的各站停电车上睡得正香，却被山下捅醒了。
“啊呀、到站了？”
“什么啊，不就是破费了两张车票钱么，你不用做梦也这么记恨我吧？”
“我说什么了？”
“你感谢我来着。”
“哦。”
……TBC
?
17 schoolGAte2011/1/15 22:28:00
002.
“喂！你小点声！”龟梨在晃晃悠悠的各站停电车上睡得正香，却被山下捅醒了。
“啊呀、到站了？”
“什么啊，不就是破费了两张车票钱么，你不用做梦也这么记恨我吧？”
“我说什么了？”
“你感谢我来着。”
“哦。”
龟梨抬起头环视一圈车厢，站着的坐着的没有人在看他们俩，却感觉每一个都竖着耳朵等自己再度开口说话。
后来龟梨拿了手机出来想要写mail。他用余光瞄瞄山下，山下才偏开脸去看窗外，肩膀也错开一点距离。
【我梦见你陪我哭了。】
龟梨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介意着说一句话的场合，仿佛飞快敲下的那行字也化作莫尔斯电码飘进空气里被无限解读。
这是周日的清晨，照在他指尖和膝盖上的阳光轻轻地_chan动，愈发亮了起来。
终于被晃得已经看不清手机屏幕，右手拇指使劲地按下了发送键。
之后山下翻出手机后第一句话说，“喂，发错人了。”
现实中的山下远没有梦中的诚实温柔，从来没有。
现实中的山下是个很狡猾的人，能看到他人的怯懦和退缩也知道怎么利用这些心理。
但是龟梨并没有想过自己也这样被他抓住把柄。
果然太在意那些莫尔斯电码是不行的。
“就是发给你的。”
“什么事啊至于拽着我一起哭么？”
“忘了什么事了。”
“那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被甩了。”龟梨说了谎，他特别怕山下会问他为什么甩了别人。
“哪天。”
“啊？”
“我问你是哪天。”
“就昨天，我还能骗你吗。你看我这都起泡了。”龟梨扒着下嘴唇给山下看里面的溃疡。
山下凑过去看，也许是凑的太近突然就感觉耳边没了声音只听见心脏扑通扑通的。他看见他嘴里细细的血管和小小的伤口。
之后山下稍微退回身子，把龟梨的手指拿下来握在自己手里，“没事的，会好的。”
“嗯。”
…………
…………
吉卜力博物馆里都是亲子或是情侣或是成群结队的外国游客，或兴奋或甜蜜，只是没有像他们这么安安静静的。
一前一后的走着，也讨论些有关作品的事情。
走到毛绒玩具的小屋时，龟梨一下子就扑到了龙猫BUS上，靠在龙猫大大的耳朵上，“啊。累死了。”
“我给你拍照吧。”
“好啊。”
山下举起相机，咔嚓咔嚓一连拍了近20分钟，有时候一秒钟拍两张，有时候两分钟才拍一张，但是一直在拍。
起初龟梨还会摆几个POSE，后来实在没了耐心就干脆趴在那里闭着眼。
“呐、你拍够了吗？”
“早拍够了。”
“那你怎么还拍？”
“没别的事做。”
“……你和我出来就这么没意思？”
“嗯。”山下点了两下头。有意思的事又不能和你做，他暗自嘟囔。
“那怎么办？”
“什么？”
“要不我们拉着手走吧。”龟梨站起身把右臂整个伸过来，像是刚学会和人类握手的企鹅。
“诶？”
“拉个手都不敢啊？”
“怎么不…敢。我都和山田小猴子拉过手还怕你么？”
山下心想着不愧是被校花甩了的男人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但是也伸出手去握住那人的。
龟梨的手微微发着抖，抖得山下有些心慌。
所以加了一点手劲改成十指交叠的方式牵着龟梨从小屋里走出去。
然后第一次发现，原来人和人牵着手走路时身体离得这么近，还会不时地贴在一起。
“这回有意思了？”
山下摇摇头，他觉得现在这样看周围的什么都没意思，比刚才还没意思。
但是马上又点点头，心想还是维持现状吧。
……TBC
27 schoolGAte2011/1/17 23:38:00
003.
【ずっとこのままでいいな】
维持现状。这是山下非常希望的。
很小的时候他不这样想，那时候他只想长大。
从父亲离开家去了巴黎的时候起就一直想要快快地长大。
他永远都记得母亲平静的签下离婚申请书时的样子，以及母亲说的：“智久表怕，妈妈即使一个人也能好好活下去，爸爸也是。所以你也要努力长成这样的大人，不随便地依靠他人。”
山下向来不懂得悲情为何物，他只是觉得像父亲和母亲那样很帅气。
即使长大一点后明白了母亲的辛苦，他还是想要成为帅气的大人。
十五岁初中毕业，便一个人离开了千叶老家，离开了那个叫作船桥的港口小城。
揷着耳塞听着MD里南方群星的歌，背着大大的登山包，站在市川站的月台上等总武线电车。
山下知道这趟车可以载自己去繁华的东京都。
之前电话里房东详细的给他讲解过换乘的路线，于是他很顺利地到达了住处。
房东夫妇住在二层，一层是他们经营的药店，三层的空房便租给了山下。
房东太太教会了他如何用电炊锅煮白米饭，也时常端一些酱菜给他。除此之外，他拿手的就只有炒饭和意粉了。
于是就凭借这些山下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而最初对龟梨和也产生印象，则是因为那家伙在广播里说的一句话：果然人生是不能依赖任何人的。
前言后语都已经忘了，山下只是记得这句话。
十五岁的小鬼自然不会对自己说过的话记忆深刻，也不至于恪守一生。
可是对于独自一个人生活在东京的山下来说这句话在那时那刻是足够醒目的。
龟梨的性格和山下完全不同，比他坦诚也比他积极。
而他那时候还会嫌龟梨很土，不是穿校服就是体育服，头发剪得很短，讲话叽叽喳喳根本不懂得深沉何谓。
也根本没想过龟梨会主动过来搭话。
怀着十足的戒心，战战兢兢地交了来到东京后的第一个朋友。
他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腕，从牛郎店的门口一路带回了家。
利落的做了炒饭两个人一起吃，还被龟梨用钦佩的语气夸了一次。
不过没过多久只会做几道菜这一点就被对方识破了，便再也没有夸过。
山下终究是讨厌寂寞的，还是默许了这个人整日地窝在自己家里看电视。
也习惯了承受这个人的各种突发奇想。
比如某天龟梨正看着电视剧举着纸巾擦眼泪，突然就转头看了一眼山下，然后突然又跑下楼，回来时拿了个新牙刷，拆开包装直接揷进山下的刷牙杯里。还说，这样就不是孤零零一个了。
当然也有惹是生非的时候，比如进警局的那一次。
本来他们是在等红灯过马路，龟梨又起了玩心突然冲到马路中间，被山下迅速地拉回来才没有被汽车撞到。
“你想死啊！”
“我是不会死的！……我是不会死的！”
“什么啊？你没事吧？”
“101次求婚嘛，昨天重播的。”
“……”
这时候旁边就有几个穿着艳丽的男人指着他们哈哈地笑，看样子是附近某家店里做酒水生意的伙计。
“笑什么笑啊！”山下碎了一句。
“抱歉啊兄弟。就是在说你这位朋友……很有潜质做我们这行嘛。”
“你再说一遍！”
山下一拳打到了对方右脸上。
按规矩来说打牛郎不打脸，于是对方一伙人就被他这一拳惹毛了，在人行道边上撕打起来。
小孩子的力气和技巧本都比不上成年人，又何况是二对三。
山下发现自己意外地打架很弱，几下之后就只能趴在地上缩成一个弓形使劲把龟梨往怀里藏。
最后多亏了路人找来了附近交番的巡警，才不至于造成重伤。
之后双方都被带回了局里，可是做笔录后对方店里来了人，警局也轻易就放了人。
只留下两个小鬼，等龟梨的父亲过来领人。
“我臂力比你好多了，你还不让我打。”
“又不是你惹的事。”
“就是说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
“哈？”
“不过……”
“和也！”龟梨的父母已经站在了门口。
“啊、爸妈。这是山下君。”
“和也，手续已经办好了，回家。”
龟梨的父亲从长椅上拽起儿子，同时也静默着打量了山下一番。
山下本想要站起来道一声谢的，但没等他说出第一个字来龟梨就已经被父亲带走了，留给他一个理所当然的背影。
让山下觉得难过的并不是这个背影，而是龟梨在父亲怀里扭过头冲自己眨眼对口型的样子。
De-En-Wa。晚上给你电话哦。
三个假名，简单的意思。
这些都让山下觉得难过。
有些事情无关幸或不幸，一种家庭就塑造一种人，所以不能混在一起的人总是要分开的。
那天晚上山下关了手机，所以他并不知道龟梨到底有没有打来。
也许他更希望龟梨的父亲会刻薄地对他说：你离我儿子远一点。或者发生些其他的更激烈一点的事情。
然而却什么都没有。
整个晚上寂静得让人害怕，让他想起母亲睡着后那轻浅的呼吸和微皱着的眉。
第二天就一切如常，龟梨也没有来问他为什么关机。
他们还是一起坐电车，一起看电视。龟梨还是会经常买食材到他家里做饭，嘲笑他永远没有长进的料理水平。
可是日子从那一天起，就开始倒计时了。
仿佛所有人都知道，总有一天要分道扬镳风流云散。
所以到那一天，他会安静地放开他的手。
所以到那一天为止，就这样，维持现状吧。
……TBC
33 schoolGAte2011/1/19 18:02:00
004.
“今晚一起吃饭吧。”龟梨说。
“手……”
“哦。”
他们从吉卜力博物馆走出来的时候，山下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握僵了。龟梨蓦地松开，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于是伸到山下的牛仔库上蹭了蹭。
“你干什么？”
“手都湿了。”
“……”
山下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把自己两手贴放一起搓了搓。
“呐，晚上去你那里做饭吧。”
“你给家里打个电话？”
“不用。出门时已经说了不回家吃晚饭。”
“哦。”
于是下了电车后他们就去超市买食材，龟梨边走边形容着他新想出来的食谱。
这是山下经常产生的错觉，他们就是如此一对夫妻。在胡闹了一天之后还可以享受一段安稳甜蜜。
时间过得太久，他早已忘记了原和男孩子在一起是不是也曾这般亲密，或者和女孩子呢。
“呐、你说是红色的彩椒好还是黄色的好？”
“red !”
“O~kay”
“和也。”
“诶？”
“我就想这么叫你。”
“那我呢？你想我怎么叫你？”
“随你。”
“那……山下，还是山下吧。”
“嗯。”
在山下描绘的所谓幸福中，一直都是温顺的妻，三四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和两条相伴老去的忠犬。
然而他发觉这一切大概开始扭转了，在他越来越频繁地为一件事情费脑思考之后。
也许是太久没有女友了。山下这样想着。
…………
…………
“喂！你在没在听？”
“在听啊，不就是去看你们的友谊赛嘛。”
“…你去当捕手！”
“啊？”
“我们人不够。”
“你们那也叫棒球部？”
“是爱好会啦，跟你讲多少遍才记得住？”
“去就去喽。”
“那你明天过来练习下，表被我的球速吓到。”
“诶，明天还得上学啊。”
“你又要逃课！”
…………
…………
第二天山下老老实实地上了一天的课，之后就去食堂后的小运动场找龟梨。
爱好会的人水平都不高。且身材也都诡异得不是太肥就是太柴，又没有教练又都没有像样的队服，拉出去站一排估计也没人会猜到是一支高中生棒球队。
龟梨倒是认真，不断地纠正着队友，组织练习。
山下也难得很给面子，稳稳地蹲好，接球捡球，也充当裁判负责汇报好球坏球界外球。
其实他玩得挺开心，久违地和一群男生聚在一起边说笑边训练，也是不错的。
训练结束大家解散之后山下坐在场边的条凳上休息，来回地摸着自己左手虎口的位置。
龟梨张罗着队友把用具收进柜子里锁好，然后走过来递给山下一瓶水。
“手怎么了？”
“好像扎刺了。”
“啊？你怎么这么嫩啊。”
“！！你才嫩呢。”
龟梨正要拉过山下的手看看，却被山下躲开了。
“你别动，我帮你拨出来，这个我在行。”
龟梨蹲下来，使劲地扳住山下的手，睁大了眼睛扫描一般地看着。
边看还边说，“从手上看你还真没吃过什么苦嘞。”
“哈？”
“就是啊。”
“KAME，又帮人疗伤呢？”远处队友正斜挎着书包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哈哈，是啊。”
“先走了，明天见喽。”
“嗯，拜拜。”
“你经常给别人疗伤？”山下问。
“嘛……我不是给你换过药的”
“那不一样。”
“…………嗯。你有的总是不一样的。你最与众不同。”
“你说什么呢？”山下感觉龟梨是在生气。
“啊，弄出来了。试试还疼吗？”
“好了，不疼了。”
龟梨还蹲着，两手扶在山下的膝盖上，垂着头。
“和也？”
“啊。我脚麻了。”
山下本来还觉得紧张，听到龟梨的话就扑哧一下笑了。
然后才伸手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架起来，于是两人换了下位置，变成龟梨坐着，山下蹲着。
……TBC
38 schoolGAte2011/1/21 22:41:00
补全004.
山下蹲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龟梨的脚踝，也时不时地去抓自己的背。
“你怎么回事啊？”山下问。
“什么怎么回事……”
“啊。刚好，你帮我看下我背上是不是有一根头发。”山下转过身，掀开体恤给龟梨看。
“你又不是女生，衣服里怎么会有头发。”龟梨抱怨着低头去看。
那是一条极细的伤痕，很浅，淡淡泛着血色。
他把手指放上去，从一头滑到另一头。山下的背比想象中的厚实，也因为出了汗又吹了风摸上去有些微凉。
然后啪地拍了一下那道痕的地方。
“你被猫挠了吧。”
“诶？”
“是伤口啦，不是头发……啊，不会是被女人挠的吧？”
“……嗯。”山下这才想起来，也许是上次前女友留下的杰作，于是没法否认。
“不会吧？”龟梨踹了他小腿一下，“你怎么能这样？”
山下还那么蹲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是说对不起也不该是对龟梨说。他也有点委屈，毕竟他只是……。
“你不喜欢自己做也不能这样。”
“喂，你小声点。”
龟梨声音瞬间小了几倍，“你们这样……不道德”
终于山下站起来，转过身双手撑在条凳上把龟梨整个环住，“比这不道德的我也敢做，你敢不敢啊？”
龟梨没有抬头，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你确定你敢吗？”
这时山下便有些后悔了，面对龟梨和也他就不该有气势，不该逞能也不该大胆试探。
于是他站直了身子，“我就是敢随便说说。”吐了下舌头。
龟梨也站起来，拍拍库子，“以后不能随便乱说。”
山下点头乖乖跟在他后面走。
之后那天他们就各自回了家，山下不知道这算不算不欢而散。
只有【不道德】三个字在他脑子里反反复复的转。
无爱的H永远是不道德的，那么搞暧昧搞暗恋就永远是单纯美好的吗？
山下又想起他的手指贴在背上的触感，然后陷人深重的自我厌恶中。他趴进被子里手掌放在那头发丝一样的抓痕上，闭上眼叹气。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十几岁的时候与你相恋相爱，即使在这之后是相忘相失。
因为在那个年纪我可卑微亦可热烈，而你拥有少年特藏的勇敢与宽容。
可是你却总是规整而纯净的，而且，你拒绝，不道德的爱。
……TBC
46 schoolGAte2011/1/23 21:10:00
005.
周末的友谊赛，他们还是输了，所以校长答应的‘只要赢了就可以成立棒球部的事’还是告吹了。
不过这基本上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大家互相拍拍肩就解散了。
龟梨带了两份弁当，问山下要表一起吃？
“难道你不是给我带的？”
“你这人真啰嗦。”
“你更啰嗦。”
“你准备在哪里吃啊？这是周日啊有微波炉的地方都锁门了。”
龟梨拿出一串钥匙晃晃。
生徒会长真是个好工作啊。山下想。
龟梨第一次自己做便当，或者说第一次自己带弁当。他讨厌冷掉的食物。
即使后来有学长把旧的微波炉带去了学校放在生徒会室里，他也没有改变午餐和山下一起去便利店的习惯。
可他记得浅野南说过一次，都没一起吃过弁当呢。
所以他想这大概是高中时代的一个标志行为，所以他和山下得补这一课。
“呐、这你做的？”山下打开弁当盒看了一眼。
“Maa……忙了一早上。”龟梨有点紧张，他觉得山下可能要发火，对自己，或者对盒子里可怜的小饭团小禸圆小西兰花。
“热几分钟？”
“九十秒。”
“哦。”
山下又重新盖好盖子，把两个盒子并排放进微波炉，调好时间，按开始。他最擅长用微波炉了。
“意外的挺难弄，弁当”
“是么，还挺好看的。”
“哦”
“估计也很好吃”
“那是当然。”龟梨想着，这可是在不知何人那种挑剔的味觉下练就的厨艺。
叮！
炉箱内的橙色光蓦地灭下去。
山下转身打开箱门，取出来摆在桌上，盯着看了会儿里面花花绿绿的小菜。
“这又不是高三最后一天，你搞这么抒情的东西干嘛？”
“嗯。我爸给我报了私塾，下周就开始忙了。”
“哦哦”
“棒球爱好会也要退会了。啊~啊，本来想毕业前给后辈们做点贡献，让校长建个棒球部然后出经费请教练翻新土地呢”
“没想到足球部那帮家伙棒球也打这么好”
“你不知道他们大多是因为本校没棒球部才去足球部的么！”
“……我不知道”
“开动吧！”龟梨递来一杯麦茶和小筷子。
“嗯。”
山下拿纸巾擦了擦嘴，然后低头一口一口地吃，不说话。
刘海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他只能看见龟梨的手，手指蜷着握住桌子的边，静静的。
他夹起一小块角煮放进嘴里，嚼到最后发现最中心的地方还有一点凉。
果然九十秒是不够的。
“好吃。”
山下如此咕哝一句，然后继续吃起来，始终没有抬头。
“啊。太好了。”
对面那双手终于动起来，打开盖子，夹起一个绿绿的西兰花。
他们各自吃着，各自思考这一刻到底意味着什么。
山下记不起自己是在哪里听过的话，说人从十七岁开始老去。
现在他们都是十七岁，这样的日子其实只有短短的四十几天。
也许他们一起经历的某段过分细腻刁钻的青春，就要这样默然无语的结束于这餐外热内冷的弁当。
还是没有说话，无声地吃完最后一个米粒。
山下擦擦嘴，拿出润唇膏又仔细涂好，就像他开动前认真的擦去一样。
龟梨盯着他，看他上下唇‘咂’地抿在一起。
他想起刚认识时山下嘲笑他总是干裂的嘴唇，就伸手抢了山下的唇膏来涂的样子。不服输。
后来很长时间他们都共用同一只润唇膏，被同学笑也没有改。
再后来他又莫名变得滋润起来，皮肤头发嘴唇都不再是柴柴的状态，于是不再使用唇膏。
而不管他用还是不用，山下似乎不受任何影响，最多不过是三个月买一支还是两个月买一支的区别。
“你要用吗？”山下把唇膏递过来，“要不送给你吧。”
“好啊。”
龟梨伸手去接，手却被山下握住。
“你表回应。”
“嗯？”
在他怔住的时候，山下侧过头弯着背来口勿他，只有轻柔的吮吸，草莓的香气。
山下的舌头滑过他的牙齿。他紧紧咬住牙关。
没有回应。
……TBC
53 schoolGAte2011/1/24 20:54:00
终于他脚力不支晃了下扶住龟梨的肩膀。
龟梨扭开头不去看山下。他低声说，“你知道我做每件事都希望认认真真去做，可这次能不能只是玩玩？”
“龟梨和也我能不能揍你？”山下想这个人永远都诚实得让自己抓狂。
“不能就说不能。”
“就这件事，绝对不能。”山下把手从龟梨肩膀上拿下来，揷回口袋里。
“玩不起算了。”
这次是真的不欢而散。山下直接头也不回的回了家。
龟梨则是用石头在校舍的墙上写了山下的名字扔棒球一个劲儿地砸。你为什么要说最后一句话？你就不能从我心里消失么？
006.
期末考飞快地过去，龟梨和山下都成绩一般般。
然后暑假开始了。
龟梨继续混在私塾和他哥大学的图书馆里，有时学得东倒西歪，有时睡的东倒西歪。
山下终于和前女友断干净了。但照样不学习，打了好几份工，收集着各种车票和铁轨照片。
给狐朋狗友凑数去联谊又认识了早稻田的大一生由美子。
由美子天天去他打工的家庭餐馆，点一杯饮料，坐一上午，或者一下午。
山下过去给她续杯。
她便说，“你稍微学学习，其实早大挺好考的。”
“我觉得东大也不难考。”山下说。
“那你怎么不考？”
“我玩不起。”
“哈？”
啪！啪！！领班在那边拍手，于是山下皱皱眉走了。
他想他玩不起。人一旦想要按照这世界的期许努力走下去，就会发现其实这条路永无止境，直到麻木地适应并故作满足。
活着真TM够累的，但偏偏有那么几样东西让你舍不得死。
其实山下和由美子，连牵手都没牵过，顶多发发短信，说话还跟哥们一样。
直到由美子悄悄地等在他打工地方外面，拿出亲手做的弁当给他。
“这东西谁做我跟谁分手。”
“那就分吧。”
“哦。”实际上山下远没有表面看起来平静，他挺惊讶。
“我不喜欢总缠着一个人，都知道没有结果了。”
“我很抱歉，由美酱。”
“你是不是有特喜欢的人？”
“诶？”
“男生只有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不会给其他人留任何缝隙。”
怎么办和也？有人说我特喜欢你。
可我还是玩，不，起。
……TBC
57 schoolGAte2011/1/24 23:20:00
我好勤劳。。。。
007.
山下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大白天的他在一条小公路上放焰火。然后躲进围观的人群里，看楼上私塾里的老师学生探头探脑地往下望。
很快就有小巡警赶来，嚷嚷着这谁弄的！
他站在一边毫无自觉地叫好起哄，突然从身后被人搂住。
“原来我站路边看热闹也能被突袭。”
“谁叫你选这里看热闹呢。”
山下转身去看龟梨，发现他皮肤又变差了，头发又柴了，但是嘴唇还是水润润的。
“你形象真够差的。”
“你也不怎么样，一身火药味。”
“…被发现了？”
“你鬼鬼祟祟的直到点火的全程我都看到了，你也不怕监控录像。”
“呵呵，你有没有在学习？”
“学了，特认真。”
“……”
山下没话说了，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找话题。
所以他们牵手就沿着小街往外走，什么都没有说。
“你现在想干什么？”龟梨问。
“我想去海边，帮你抹防晒油。”
“……听起来很色情。”
“本来就很色情。”
山下终于抱住龟梨退进两座大厦之间的夹缝里，口勿他。
这一次他感受到踩在地面上的踏实感，还有甜甜的草莓味回口勿。
“你知道玩玩是什么意思吗？”山下撑开一段距离去看龟梨。
“……”某人有点心虚，他现在不想谈这个。
“就是我随时都能甩了你。”
“……”
“你看行吗？”
龟梨点头，点了好几次，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但是山下依旧痞态尽显，“龟梨君你不能这么没出息啊，要不我现在就甩了你吧。”
龟梨抬膝盖踢了山下一脚。
他想他绝对不能告诉山下：自己其实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他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所以若只是玩玩，那我就都让着你。
……TBC
63 schoolGAte2011/1/25 19:07:00
（Chu下62LGN，就喜欢别人说我美【=
= + 你还要表费斯！）
…………
…………
从这地方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山下那里，不算远。
其实山下本没想要带龟梨回家，也没想着去哪个特别封闭的只剩俩人愿意干嘛干嘛的地方。
他咬咬牙说，“其实我们可以慢慢来，看个电影吃个饭都行。”
龟梨又踢了他一脚，“慢慢来个鬼，哪样以前没做过？”
“不用非得做没做过的。”
“你要是这么墨迹我看还是算了吧。”
“……”
“你怕什么啊。大不了让你选，你想躺着趴着都行。”龟梨和也走在前面，莫名的亢奋状态。
山下抱着臂走在后面，觉得有些话他还是到家再说吧。
那个……你趴着行吗？到了家山下也还是说不出口，于是他推着龟梨倒在单人床上的时候，“我听说，挺疼的。”
“那就别做到最后。”龟梨这句却没在开玩笑，山下听得出来。
“嗯。”
事后山下会很不纯洁的想，原来人类的双手可以这么灵活可以做这么多事。
但他还是不由得在心中呐喊，那根本不叫ML啊，龟梨和也君。
其实他一下一下地口勿着龟梨的小腹时，就想着为了他的话用嘴也行的。
他抬眼看着龟梨一脸挑衅的样子，然后狠了狠心唇舌继续往下滑去，结果却被龟梨扭动着躲开。
最终一切都要感谢万能的手。
还好十八岁也不是什么欲望爆棚的年纪，所以山下觉得很好。
他喜欢龟梨做着做着还能想起不知谁写的剧本里的情节，很KY地给他讲听。
他觉得会分神的总是突发奇想的龟梨和也很好。
008.
七月七日，艳阳高照的中午。
私塾下课后，龟梨找到了正蹲在建筑物外墙边画圈的山下。
“喂，怎么样？”
“一回就过了哟。”山下从兜里拿出驾照扔到龟梨怀里，龟梨很羡慕地翻了几遍。
“不错。”
“那你得给我个奖励吧。”
“你想要什么？”
“那……陪我去海边吧。”
“哦。哦。我上课时还在想万一你说想要了我我该怎么拒绝你。”
“在海边我也能要了你！”山下说得特别咬牙切齿，就烦龟梨坦诚到想啥说啥这点，烦死了。
鉴于山下的零小时零分钟驾龄，顺利租到了车但不可以上高速路，所以说是去海边也不过是去了台场一起望望波光鳞影的东京湾之类。
“我们去坐船吧，站在甲板上远眺啊。”
“哈？”
“就下面，海滨公园里。”
“你最近是不是复习古文呢，是李白还是白居易？”
龟梨一惊，没想到山下这么久没学习还能记住这两个大前辈。但还是得反驳他，“其实是文天祥。”
“我说、我们能不能不这么悲壮。”
当然东京湾和伶仃洋一点关系都没有，小型游轮上也都是出来游玩的男男女女。
于是他们也趁乱在船头 JACK and ROSE了一把，还请人帮忙拍了照片。拍的只是背影，看起来像两根稻草人。
回家前，他们先把车开回最近的租赁点然后步行。
路过面包店的时候龟梨提议去买个蛋糕吧，山下说累也不爱吃，最后还是作罢了。
到家后一开门莉奈就冲过来，“哥！”
“你怎么在这儿？”
“嘿嘿。这位是……”
“上回跟你说的和也，我……”
没等山下说完，莉奈就拉着他们俩进屋，“快换鞋吧，妈妈也来了。”
山下瞪了莉奈一眼换鞋往屋里走。
“妈。怎么今天过来了？”
“这不是七夕么，记得上次生日你都没过就想着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今天倒是有人陪你。”
山下妈妈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侧一侧头看龟梨，“是智久的同学吧，平日多谢照顾他呀。”
“啊、阿姨好。我是山下的同学。”
“快进屋坐，晚饭马上就好。”
“他就是来取东西的，还要回家呢。”
山下边说着边往卧室走，看着每个角落都整洁干净反而感到一阵心慌。
从卧室随便找了本书就拉着龟梨出了家门，也不管母亲在后面的批评抱怨。
“你家钥匙怎么谁都有啊？”
“什么叫谁都有，那是我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心虚还不行……”
“谁知道她突然就来了。”山下从一楼的小车棚里取出自行车，“我先送你回去吧。”
“嗯。”
山下快速的骑出这片住宅区，龟梨才单手搂住他的腰，也还不老实地往上摸。
“喂，我在骑车很危险哪。”
“好吧好吧。”乖乖回到腰间。
“…………”
“山下、”
“什么？”
“你是不是和莉奈说什么了？”
“哦。”
“山下、”
“又是什么？”
“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TBC
84 CCSSZ2011/1/29 15:45:00
弱弱地
87 schoolGAte2011/1/29 20:14:00
（今晚没时间写了，于是拿很可怜的一点存货更一次，嫌少请轻pia……）
“又是什么？”
“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拜托，我生日是四月九号。”
“可那天……我们在冷战”
“啊，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可我记得。因为之前那天我去你那里了。”
“诶。”自行车突然停下了，山下转过头来看龟梨，“你……”
“嗯，你不在家。不过我碰到了由美子小姐，”没等山下惊讶他又继续说下去，“我告诉她你不在家，还说了……”
“说什么？”
“说你喜欢女生亲手做的料理。”
“你！”
山下定睛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就笑起来，同时抬起手指蹭了蹭鼻梁。
龟梨开始也笑，但他紧紧地盯着山下，后来就口勿上去。斜坐在自行车后梁上向上探着，去口勿前面微微转过身的人。
龟梨不是没主动过，但这个口勿还是让他自己感到些特别的意味。
他暗自想着，我是真的很喜欢山下吧。
在之后的很多很多年里，龟梨和也都无法明白自己是以什么心态去实行那个恶作剧的。也更不知道在那个瞬间山下所体会的，杂糅了明朗和恐惧的复杂情绪。
（本章完）
91 schoolGAte2011/2/1 0:05:00
009。
从那天以后，山下总是玩笑似的喊龟梨‘妒夫’，龟梨心情好的时候会装作不理他，心情不好时就真的不理了。
开学之后他们升人高三。
山下也终于辞掉两份工，认真念起书来。
那是个周日，龟梨在图书馆偶遇山下。大惊讶。
“你怎么开始奋发图强了”
“没什么”
“说说嘛……说说为什么”
“因为我爸说会帮我付大学学费。”
“……真的？”
“嗯。”
“不是因为我？”龟梨性格中让山下讨厌的部分从来都没有变，直来直去的逼得人发毛。
“我就是想考个大学，所以……别给我压力，和也。”
“哦。你什么时候顾虑变多了呢。”
“哪有顾虑什么。妒夫你快让开，我要学习。”
龟梨其实有暗自高兴的，对于山下自愿开始学习这件事情。
他并不喜欢对人说教这种事，所以从不会要求山下你可不可以这样可不可以那样。
而山下，或许由于十几岁时候过于匆忙地闯进了一个充满成人的世界，他身体中的某些因子永远都保持着拒绝成长的孩子式的执拗。
龟梨被这部分的山下深深吸引住，却也偶尔觉得担心。
此刻他的担心减掉了一个小角。
真好。你真的很好。
龟梨坐在旁边的位子看山下埋头写字的侧颜，山下过了一会儿才伸手过来抓了下他的腿。
“别看了，别看了。”
龟梨就站起身又弯腰贴在他耳边轻轻吹口气，哼笑着走了。
“该死！”
山下终于合了书本跟上去。
随便绕了几圈才走到最后一排书架后面，龟梨就转身去抱山下。山下却有些僵硬。
“这是图书室诶。”
“怎么？”
“多……神圣的…地方”
龟梨被逗得直笑，山下连忙去捂他的嘴。
“你真像个孩子。”龟梨轻声说。
“我可不想被一个处男这么说。”
“呐，要是在你心爱的电车上……”
“拜托，你有妄想症的话请尽早去治”
…………
…………
图书馆的偶遇后，两人就改在山下家里学习。
也许是还在兼着两份工又突然认真上每一节课的缘故，私下时山下总是很累，动辄就要补眠。
繁忙中转眼就到了十月中旬。
夏日的燥热和蝉鸣都还未褪尽，龟梨懒得做饭于是他们买了素面，从冰水中捞出来沾了酱汁吃，吃到浑身发冷。
山下瑟瑟缩缩地钻进被窝，说要先睡一下。龟梨说好。
过了五分钟后山下又含混地说了句，“你回去之前叫醒我。”
“你要睡那么久？”龟梨握着笔，看山下从被子里露出来的一截小腿。可对方并没有回答。
也许是梦话，龟梨想。
他翻着历史书看了一个小时，山下也没有起。
于是他关了台灯也轻手轻脚地爬上小床，隔着被子把自己窝进山下弯成弓形的身体里。
山下身上的味道在睡着后会更加明显，有种欲熟未熟的木瓜香气。
“嗯~几点哝？”
没过多久他就被山下圈住，刚睡醒的嗓音加上鼻音，再加上千叶人特有的仿若撒娇般的语调弄得龟梨脖子发痒。
“快八点。”
“呐，现在这个姿势，我一翻身就能压住你。”
“我可以报警吗山下先生？”
“你报警前可不可以转过来让我看最后一眼？”
龟梨转身转得特别慢，好像随着地球的自转一样，天空也渐渐暗下去。
他一只手搂着山下的肩，另一只手从脖子下面滑过去扣进山下的头发，深深地接口勿。
山下觉得龟梨像是一匹狼----------喜欢依偎同伴的日本雪狼。狡猾且坚强。除了孤独之外，再没有旁的理由能让它流泪。
其实不过是，
黑暗中两个男人的情色。
…………
…………
龟梨走之前帮山下煮了些姜茶，说千万别生病了。山下点点头。
龟梨又很顽皮地回过头，说“第一次能不能让我上你？就第一次。”山下还是点点头。
于是龟梨骑着自行车走了。
那车是山下的。
……TBC
97 schoolGAte2011/2/11 0:13:00
N1尘埃落定，于是来更文，攒rp求票房
010
龟梨到家的时候，龟梨父亲就站在一层的车库门口等他。
“和也，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同学家。”
“你同学家停电了？”
“爸你……”
“你妈说你忘记带私塾的学费，让我给你送去顺便接你回家，结果就看见っ唉……这车也是那人的吧。”
“不是那人，他叫山下。”
“我不管他叫什么，我只管你。”
龟梨和父亲之间相差三十几岁，龟梨越长大年龄的距离感就越凸显着这个男人的威严，和专横。
在家里龟梨从来都是一个乖巧中藏着狡猾的孩子，他把他的怯懦和拍麻烦悄然隐匿在作为一个儿子的孝顺里。他从不像他的哥哥弟弟一样，惹祸，执拗，瀑躁，叛逆。
家对于龟梨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所以他不再有山下眼中的那份直白，或者朋友眼中的那份执着。
他只懂得不去伤害他父亲不可一世的自尊。
“爸，我说过不会越界。”
“和也。这句话你16岁说了一遍，我们相信了。现在你马上就要18岁，这句话我还是愿意相信。你可以一直这样打哈哈，骗我们。只要你顶得住压力。”
父亲抬手使劲砸了两下他的后背，又叹了口气走进别墅。
龟梨一个人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玄关处的灯照出一道光铺在他的鞋尖上和母亲侍弄多年的那几盆花上。
父亲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龟梨想着，山下智久你什么时候这么衿贵了，我要拿父母兄弟加在一起去换一个你？
不可能的……吧。
他也想过要和山下分开的，就像当初和南分开一样。在适当的时候找适当的理由，然后分手，失落。重新开始。
但他现在找不到理由。
又或者说，他并没那么努力地去想。
龟梨又站了几分钟，最后打消了骑着车回去山下公寓的念头。把车放在院子里，锁好栅栏门然后回屋。
他决定寄希望于几个月后的升学考，把他和他的未来，交给招生办公室的那帮叔叔阿姨们。
他并不懂得：听天由命是赔率极高的一种赌博。赢亦是输，输亦是赢，纠缠不清。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