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罠2012/12/8 0:18:00
随写随更,雷了请速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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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润觉得自己快冻僵了。
阴暗狭窄的巷子里偶尔蹿出一两只脏兮兮的老鼠,吱吱叫着从他脚边灰溜溜绕掉,松本润本来就有洁癖,厌恶得不行又不敢动作太大。
生怕会被目标发现。
进了搜查一课之后参与的第一个案子,竟然就是如此地味的持续在寒风中监视。
除此之外的一切搜查都与自己无关,据说这是对新人的试炼。
这叫什么试炼!
松本润暗暗把脚下枯掉的树叶踩得发出脆裂声。
被分配到这种苦差事的原因,他是知道的。
因为在最初的侦查会议时锋芒毕露,并且毫不忌讳的指出了几个前辈工作上的失误,所以才.....
松本晓得自己这个说话太直率的毛病,但是毛病终归难改。
警署也和会社一样,先来的人先抢功,这样的体制本来就没人受得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指手画脚。
啧。
松本润不知是对那一群头脑昏聩的上司,还是对言行欠妥的自己有些不屑的咂咂嘴。
正在此时
砰!
不远处的响起一声巨响。
巷子外来来回回的行人有的驻足眺望,有的漠不关心行色匆匆。
松本润却几乎是一瞬就反应了过来
那是枪声。
......................................
先是辖区的刑事赶到,十几分钟后,搜查一课也大驾光临。
松本润叼着白手套靠住走廊一边的墙
本部的人来了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那帮人绝对舍不得让自己揷手的。
果不其然,又是被安排了个守在原地不动的活儿。
房间里乱糟糟摆着成堆的生活垃圾和报刊杂志,屋子中间平躺着一具女性的尸体,无明显外伤,窗边倒着一具男性尸体,太阳_Xue中弹,手里捏着把手枪。
按逻辑,松本润刚才听到的那声枪响,应该是这个人用手枪自煞发出来的声音吧。
虽然看惯了犯罪现场,这种血禸模糊的画面还是让他觉得胃痛。
而且房间里弥漫着的死亡气息也令人感到压抑。
松本低头望着脚边那具女尸,轻阖着眼表情倒是很安详。
她死前在想什么呢?
正胡乱琢磨着,突然係长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
“啊,先生来了.”
站在门口的佐藤抬起手臂向门外挥舞,像是在对什么人打招呼.
几秒钟后有个穿着白衣的瘦高身影晃进来,没发出一丝声响的走近房间里.
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像一团没有实态的白色影子.
室内本来温度就极低,松本润在那个白色身影接近时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冷战.
“这一具死亡时间明显超过24小时了,现在室内温度是多少?”
来的人突然走到自己的身边站定,低头看着脚边的尸体,声音有些沙哑,发音很轻,像在和人商量一样的语气一般,说出来的话却是命令型.
松本润一愣,前后左右都是忙忙碌碌的鉴识课,而且不知道是他自己错觉还是别的什么,鉴识课的人似乎都在有意绕着他们俩走.
“问我?”
他指着自己有些诧异.
穿白衣的人抬起头,快速瞄了他胳膊上的标志一眼,然后马上又低下头不再看他,简单的又是一句
“叫鉴识课过来.”
语气冰冷,松本润听着有些火大,却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场合这种方式着实目的明确,效率更高.
他随手扯过身边一个埋头做记录的鉴识人员.下巴向着对面的人扬一扬。
对方顺着他指示的方向扭头,一见他身边双手揷兜低头望着尸体的人,后退了一步.
“呃...”
明显看得出他在寻找开溜的理由,可是迎上了松本润尖锐的一个眼神,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估计考虑到松本润身为搜查一课探员的身份也不好惹,于是一脸的自认倒霉,小心翼翼走到了白衣人身边。
房间里乱哄哄到处是探员,松本润自觉站在哪儿都有些碍事,干脆挪到了玄关附近。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大半个起居室,碰巧也看得到那个白色衣服的人的侧影。
倒是长着张绝对算得上好看的脸。
身后两个辖区探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传进他耳朵里
“那边那位,是相葉医生吧?”
“还能有谁啊....会自己主动跑到案发现场的法医也就只有他了吧”
松本润盯着那个被称为相葉的法医的侧脸,对方正表情严肃的和一脸紧张的鉴识员交谈,不时还会用笔记下一些东西。
的确,按照自己以前的经历,并没有会跑来现场的法医。
更多情况下,是需要警方先提出申请,再通过一系列移交手续才能到达法医的环节。
真是个有趣的人
乐于寻根究底的癖好浮泛上来,松本润饶有兴致的再次打量着那个人的模样。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拍了一下。
他回头,身后出现的是大野智的脸。
“我听说有案子....係里的车都没了,打了半天的车也没打到...我骑自行车来的。”
对方气喘吁吁,一股脑的对松本润说。
这位大野智,又是个神奇的角色。
松本润刚到一课二係的第一天就被告知离这位远一点,都说这人是个相当我行我素令人无法理解的怪胎。
松本润倒是觉得大野智在办案时很有一套,有时甚至因为思维活跃,常能行进到一些普通人的思维死角。
比他们係里那群倚老卖老的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只可惜大野智作为五係大野班的leader,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每次有案件,就只能一个人跑来跑去的查线索。
即便如此,听说也还是破了不少的案子。
接下来的时间,就完全花在了对这起案件的再一次陈述和他发现尸体经过上。
松本润倒也乐意讲给大野智听。
说到他如何在寒风中哆嗦着监视目标房间外的境况时,后脖颈附近突然传来声音
“也就是说那个握着手枪的人在房间里呆了至少一个小时以上?”
松本润觉得后颈一冷,回头对上了法医的眼睛。
倒是带着些笑意。
不过可能只是对他的讲述感兴趣吧。
“嗯,在我之前不好说,我是7点接的班,枪声是八点半响起来的,这一段时间里那个男人都没从房间里出来。”
“唔,是么,那么说来奇怪了,这个人在放着一具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的女尸的房间都做了什么呢?”
对方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做了片刻思索,然后舒了口气。
“粗略的检查已经做过,我先回了,松本先生。”
看来对方在刚才的过程中以某种方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晚安,相葉先生。”
像是谐谑,松本润毫不犹豫的回敬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对方。
法医似乎并未对自己的名字被流畅的称呼出来而感到惊讶,轻点了一下头,没再回复,转身要走。
“哦,对了。”
松本润在他身后悠悠然说。
背影定住。
“以后能不能态度好一点”
他抱臂扬眉。
法医站在门口转过头,突然对他很淡的笑笑,动着嘴唇发出柔和低哑的声音
“松本先生,我对尸体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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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ち人り禁止
6 罠2012/12/9 0:37:00
“我对尸体很温柔.”
松本润拿着马克杯若有所思的歪在扶手椅上望着天花板.
意思是,想让我对你温柔点,就去死.....么?
呜哇,恶魔。
他自己笑起来,起身放下手里的杯子。
身后那帮人在热火朝天的开着作战会议,松本润则被分配在房间后面做些资料收集.
边上帮忙的都是女性,被称作什么立派的后援工作
也不过只是说得好听.
幸而作战会议上讲的东西他也都已经掌握住了,按自己的性格,倒也并不那么拘泥于形式.
日本的police机构就是如此,为了一个案子投人大量的警力,从零开始一点一点细致的收集资料,动辄上百人被牵扯盘查.
松本润倒不否认这样细致的做法确实能够抽丝剥茧确定真凶....
但是就不能再分出一小拨人来用逻辑和直感追查么?
仔细想来,自己的这种观点也只能出现在小时候看过的刑事多拉马里了。现实状况是,所有的侦查人员都是巨大臃肿的组织里的一员,只能机械的做好被安排下来的工作。
或许自己的性格,真的与体制不和吧。
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寻根究底,所以在案件毫无进展的时候,他的心思更多地投向那个法医身上。
相葉雅纪。
原本是帝国大学病院的外科医,几年前突然转到研究医的方向发展,现在在医院的体系里只负责做研究和偶尔出诊,事实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法医工作上。
明明外科医生收人更为可观,升职也更快,不知为什么会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转了方向。
大概是对尸体更感兴趣吧。
这位相葉先生在医院里似乎也是个名人,稍作打听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情报传进耳朵。
不过毁誉参半。
询问对象为年轻护士的话,回答多半是很帅又有些神秘感,我行我素的样子很迷人。
对象变成地位较高的年长医生,回答会是客观的“技术很好”四个字。
但如果是平辈的年轻医生的话.......
多半都认为这个人性格有问题,不好相处,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
松本润抱臂站在医院的天台上,回忆着那个人研究尸体的眼神。
北风吹起来裹挟着零星的雪花,他打了个冷战仰起头望望暗灰的天。呼出的气息也变成了白色。
突然身后不远处通向天台的铁门发出沉闷嘎哑的声音,松本润转过身,正好和法医对上视线。
来的人认出是他,愣了一下,又自然地对他点了一下头,走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不再向前。
白衣的下摆被冷风卷着飞扬起来,衣服下面是单薄的衬衫,松本润用余光瞟瞟对方,小声问
“不冷么?”
“习惯了,和验尸间的温度差不多。”
法医垂下头从白衣的外兜里掏出烟,夹在指间又去翻打火机。
找了一会儿后似乎是发现忘记带,叹了口气抬眼,不做声的看着松本润。
“我不抽烟。”
松本润笑着回答。
法医扬扬眉毛,突然走近他。
然后伸出手臂,抬起之前拈着香烟的手,手指贴到松本的胸口,灵巧的探进他上衣兜里。
夹出一个小巧漂亮的银色打火机。
本来只是想稍稍和他绕绕弯子,却没想到被对方发现。
他猜是自己身上烟草的味道没有散尽才会瀑露,不过对方也算得上相当敏锐。
然而法医夹着打火机的手没有收回,保持在口袋的上方,直视他弯起一边的嘴角
让人没法挪开视线的笑容
然后手松开,金属的打火机就那么又掉回到口袋里。
“既然松本先生不抽烟,那我也不抽好了。”
这么说着,反过身背靠住天台的栏杆。
“松本先生,对我有兴趣?”
令人意外,这个法医今天似乎显得主动。
是因为两个人并非身处工作的状态之中么?
松本润不置可否的用鼻子哼着笑笑,臂弯撑住栏杆侧过头看他。
这个人,果真不会令自己失望。
“这么醒目的一张脸,在医院里转个遍之后马上就会传开的。”
法医歪歪头,笑笑。
“对我感兴趣的话,干嘛不问我本人?”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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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人禁止
15 罠2012/12/10 22:24:00
即便是对方说出这种接近于邀请般的话,松本润也没有办法直接问这问那.
唐突会惹人生厌,更何况对方一看就是讨厌被寻根究底的性格。
他到最后还是绕着弯子问
“相葉先生,独居?”
法医看了他一眼,又笑起来.摇摇头
这个人在工作之外看来还挺爱笑的.
只不过笑也分很多种,相葉雅纪的笑容至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是表达高兴的情绪.
“有女友?”
松本看他摇头,有些急的问.
“我周一,三,五,六都值班,在停尸房的套间睡.”
相葉扯了扯被风吹得飞起的白衣衣领,似乎是觉得冷了,收起微笑淡淡对他解释.
.......
“所以所谓的没在独居呢其实就是在尸体们的隔壁睡”
松本润捏着手里的叉子,强迫症一般的摆弄盘子里漂亮的水果装饰。把相似颜色的分到一起,再拼成各种奇怪的形状。
樱井翔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动作看的有些烦躁。
“润君....且不说...咳,且不说这个人的态度成不成问题,就从这句话来看,这人也有点奇怪吧。”
“哪里?”
松本润抬眼看着西装革履的发小。
他和樱井翔大概十代前半就认识了,两家是世交,要不是两个人十岁前都不在日本,他们估计还不会走路就见面了。
总的说来,樱井翔是个聪明人。
反抗期的时候他们俩都没少给家里添麻烦,但樱井翔最后还是继承了家业。
自己则一直反抗到了现在。
虽然心里敬佩樱井翔这种有担当的性格,但他也不打算改变自己。
两个人都按照自己能够接受的活法走到现在。
“哪里.....”
樱井翔重复他的话,然后露出认真在烦恼的表情。
“会这么问....润君你也够奇怪的。”
“是嘛。”
松本润揷了片奇异果塞到嘴里,觉得酸,挤挤眼笑起来。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发小挠挠后脑。
“因为润君就是这种性格,兴趣来了别人说什么都不听。”
所以不熟悉松本润的人都觉得他想法奇特,没有定数。
而熟悉松本润的人知道他很好懂,其实就是按着自己的好奇心行事。
选择最感兴趣的事情去做,却又不是三分钟热情会半途而废,而是扎实仔细。
所以才在无数次顶撞上司我行我素的情况下,依旧年纪轻轻的被提升到搜查一课。
专案组成立已经有半个月,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需要整理的文件都堆成了小山,松本润最厌恶敷衍,所以既然被委任了工作,就是再枯燥都会沉下性子来好好做。
已经连死掉的两个人小学同学的笔录都整理出来,松本润快速的翻阅着手里厚重的文件,隐隐觉得这个案子似乎已经偏离轨道很远,并且即便挖到这两个人的祖父母一辈,估计也找不出什么头绪。
虽然只是他的直感而已。
这种直感,要是跑去找佐藤係长说了,绝对是一声怒斥。
松本润看的眼睛痛。合上文件夹望望窗外,天色沉郁,已经人夜了。
搜查一课二係就只剩他一个人,除去一拨负责另一个案子的,剩下所有人估计都跑去喝酒了。
即便是成立专案组,如果时间拉长,也会轮休。轮休前聚餐一顿又是定番。
还真的和会社一样呢。
他站起身摸摸胸前的口袋,想起来自己上午在警署门口抽掉了烟盒里最后一根烟。
还有一部分没处理完,而且是录音文件,要一点一点转成文字。相当费时。
说不定一晚上都要耗在这里了。
屋子里静得出奇,为了专注,他只开了自己桌边的台灯。
自己周围一小片是光亮的,剩下都仿佛海底般深黑。
松本抓起钱包走出房间。
走廊也黑洞洞的,尽头倒是有几个房间亮着灯,却也只能照亮那门口一小片地方。
声控灯随着自己的脚步逐一亮起,灯光冰冷苍白,一直到休息区前。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对面不远处有另外一个脚步声传来。
已经这个时间了,会是谁.....
那个人走出黑暗,走到了灯光的范围内。
松本润站在门口不动,笑起来
“真巧。”
他说。
是相葉雅纪。
手里捏着罐装的咖啡,还是穿着那身单薄的衣服。
白衣黑发,不做声的走近他。点点头省略招呼,直接开口
“尸检报告出来了。”
松本润看了一眼对方有点红的鼻尖,没接他的话
“走过来的?”
对方抬起手习惯性用指节蹭蹭鼻尖又吸吸鼻子,似乎不习惯这样日常的交谈,垂着眼帘解释
“不远,咖啡都还是热的。”
相葉抓着手里的咖啡伸直手臂向着松本的方向晃晃,松本润真凑上去伸手碰了一下相葉手里的咖啡罐,然后又向下一滑,出其不意的碰了一下相葉的手指。
手指的指节缩了一下,但是胳膊依旧伸直着没躲开。
松本润隐隐觉得相葉不讨厌他,甚至可以说和自己一样,对他抱着兴趣。
当然这也是他的直感。
“咖啡冷了。”
他迅速缩回手,不想表现的太过直白。
“暖的。”
相葉有些执拗,自己看着自己手中的咖啡
“是你手太凉了。”
松本润顺手拿走了法医臂弯里的夹的尸检报告文件夹,走到香烟的自动贩卖机边。
“等我一下,一起去办公室,我请你喝热咖啡,
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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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人
禁止
26 罠2012/12/14 0:21:00
尸检报告这种东西,本来应该是医院方面通知警方去取的,所以松本润觉得自己可以乐观认为这是对方寻了个好理由来找自己。
法医倒是没在二係久留,喝了咖啡闲聊几句似乎就准备回去。
“今天值班?”
相葉捏着手里空了的纸杯问他,后背靠着二係的玻璃门,半个身子都在门外,被阴影_Tun掉大半。松本润对他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杯子塞进身后的垃圾桶,点点头。
“被害人小学同学的取证录音要做书面记录。”
他老实交代原因。
对方皱一下眉头又挑挑眉尾,不以为意的样子
“感觉像查月兑轨了一样。”
法医小声的说,抬眼看到松本润有些惊讶的眼神,马上补充
“失礼,这只是个人想法而已。”
“不。”
松本马上说。
“我也这么想的。”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个人”想法。”
他说完这句话,看到对方会意的扬扬嘴角。
勾起的弧度突然令心脏的鼓动在片刻间贸然加速。
“总之希望尸检报告能起点作用,虽然那具男性尸体基本上同外见,没有其他外伤,而且也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不过明天大概那具女性尸体的报告可以完成,我会再送过来...”
“也就是说法医先生今晚要做另一个人的尸体检验和报告?”
松本润问他,看对方点头,有些意味深长的盯着相葉的眼睛
“真浪费。”
他说。
看到对方投来疑惑的眼神,解释
“法医先生这样的人,每周有那么多天,甚至晚上都和尸体呆在一起。真浪费呢。”
“不是很好么,比活人安静。”
对方调侃的笑笑,说不上是认真还是玩笑的表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总之,今天我送你回医院吧。”
松本润把自己手里的空纸杯也捏扁扔进垃圾桶。
法医似乎张嘴想拒绝,却注意到松本下一个动作是拿起了一边雨架上的伞。
人冬的冻雨洋洋洒洒,二係不知道哪位前辈忘记的那把廉价黑色雨伞虽然勉强能用,但是又小又破。两个人并肩走着,松本润尽量把伞向相葉的方向偏。自己半边的衣服被雨一点点浸透。
法医的白衣太单薄,被冷风吹着飘扬起来的样子看着都冷。
松本披了外套在西装外面,本来就是扔在警署用来过夜的衣服,淋湿了倒也表紧。
不过如果能挨得近一些的话....
但还不是那样的关系。
雨渐渐大起来,松本隐约觉得露在伞外面的肩膀部分已经被雨水浸透到了西服下面的衬衣,开始变的相当不好受。
大学病院和警署之间的距离,绝对称不上近。
当然他并没有说破。
到病院门口的时候,松本润连小半边的发梢都湿了。
“把伞收起来吧,我借衣服给你。”
法医声音很轻,简短地留了这句话就转身向门内走去。
松本润一时还有点懵,继而很快意识到对方的意思,迅速收好伞小跑着跟上法医。
医院走廊的温度明显比警署低了好几度,浸透了雨水的肩膀冷的几乎疼痛起来,松本隐约觉得自己呼出的气都因为温度过低变成白雾。
停尸间的房门打开时又是一股更加强烈刺骨的冷气,松本终于难以忍受的打了个冷战。被法医察觉到,带着点笑意回头对他说
“忍一下。”
他们横穿过狭长的停尸间,尸体松本润没少见,更何况停尸间里面的尸体大多都放在冷柜里。但倘若每天都呆在这种地方的话,他光是想象就觉得太可怕。
值班室在最尽头,亮着灯,门也没锁。相葉拧动门把手之后对松本做了个“请”的姿势。
房间里倒是普通办公室的样子,没什么可怕的东西。
“穿我的衣服表紧么?松本先生似乎有洁癖。”
相葉自顾自打开衣柜。
“穿相葉先生的衣服表紧么?相葉先生似乎也有洁癖。”
松本润慢悠悠回他,对方转身把西装衬衫塞进他怀里,有些拿他没办法似地笑着摇摇头
“我出去巡视一下,你就在这里换没关系。”
等相葉回来的时候,松本润已经换好衣服,怀里抱着湿透的大衣饶有兴趣的站在屋子中间东张西望。
“衣服就留在这里吧,我送去洗过再给你拿去。”
“不用这样,是我自己想送你,淋雨这种事也是自愿....”
“不过,有件事想请求医生。”
松本润抱着衣服走近相葉。灯光下显出平日作为刑事看不到的柔和表情。
甚至称得上是暧昧。
不知是因为人夜太深所以情绪变得微妙的亢奋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似乎可以铤而走险的试着口勿他。
当然,只是试一试。
距离瞬间拉近至能够感受到呼吸,相葉没有后退,自然也没有主动向前,是松本单方面的靠近。
嘴唇到了极其危险的位置,松本反倒先有些迟疑。
他只是想试试而已。
总不至于真的.....
法医的手在可以称得上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伸出来,拇指托按下颌,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拦住松本的嘴唇。
力道适中,是要表达阻止,但又并不是在拒绝。
“松本君,比我小一岁吧?”
对方突然换了称呼。
看来这个法医也暗自调查了自己。
但却又不解释不说明,反观似乎也是一种表达”我也对你感兴趣”的方式.
“是....啊”
松本润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有些迟疑的应着。
“嗯....”
相葉松了手,垂下眼帘故作沉思的样子,继而向后退一步到了安全的距离,伸手拿走他怀里湿掉的衣服,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手帕,动作流畅的塞进他胸前的口袋里,然后轻轻整了整松本领口淡淡的说
“那还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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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人禁止
43 罠2012/12/16 23:15:00
男性死者的尸检报告和法医所说一般,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那栋房子是以男性的名义租借的,租借时间也有三年以上了,专案组自然把邻里关系都理了个底朝天,导致那座公寓的住户看到疑似police的人都神经质得很.
虽说以破案为首要,但把市民弄得这么鸡飞狗跳的,似乎也有些夸张了.
又是松本润无法认同的体制问题.
专案组下面又有各个行动小组,但出现命案就时常是几个係合作调查.自然免不了攀比争抢,甚至彼此间为了功劳先得互相隐瞒情报.
于是无辜被卷人案件的旁人就被问了一遍又一遍,换了是谁被这样骚扰都不会高兴的吧.
松本润自己倒是好说,本来他也没被分配进调查组,只是做做后援.但大野智的处境就比较悲惨一些,明明被划进行动组,但因为是单打独斗,调查到的情报又谁都不告诉他,他就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有趣的是,大野智也觉得专案组的大方向在月兑轨.
松本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第二天对方来二係找自己闲聊谈到最近的调查方向时,大野智竟然在重新排查那两个人的职场环境.
按照松本润这边的情报,职场是最先被专案组确定为没有排查价值而放弃的方向,因为这两个人都性格孤僻,在职场没有朋友,存在感更是稀薄得很.
“但是心里就是放不下啊,算上加班的时间,他们每天都有将近十个小时在工作,总不可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吧?而且.....总归比调查他叔叔阿姨的夫妻关系来得直接。”
大野智扯着眉毛翻动松本润塞给他的调查报告,上面记录着死者小时候见过几面的某个亲戚的个人情报。
松本润附和着笑起来,站起身拍拍对方习惯性猫着的后背。
“按大野係长自己的想法来吧。”
“也只能这样.....”
对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看墙上的时钟,表情有些惊讶
“这个时间了!出去吃点东西?”
係里只有小部分人留守,现在的状态,松本润就那么直接回家都不会有人拦着。
不过.....
他表情一时有些犹豫,不自觉地理了理西装的领口。
是法医的手指碰触过的地方。
在不知道法医什么时候会来的情况下,最为简单明了的方式就只有原地不动的等着。
最后还是委婉的拒绝了大野智的邀请,随便叫了外卖吃掉。
重要的事情虽然没有,杂七杂八的事情却也不少,一边处理文件一边等待的话时间的流逝会变得不那么令人感到难熬,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二係的状况又变得和前一天一样。
一切都陷人黑暗,只有自己的周围有微弱的光亮。
冰冷的灯光再次扎得眼睛疼痛,他站起身揉揉眼抻了个懒腰看时间
比前一天还要晚一些。
然后突然意识到,今天法医应该是不值班的。
这样一来,说不定对方早就回去了。
虽然说了“今天会送尸检报告”这样的话,却也没有做任何保证。
反倒是如此简单就相信了并且一直一步都没离开警署的自己有些幼稚。
然而松本本身就是个在感兴趣的对象面前不多考虑态势优劣的类型,像现在这样自己更多的被对方左右的情况,他倒也不反感。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有那么些失望的。
今天就先回去吧。
他对自己说,收拾好公文包按灭了自己眼前的灯。
已经是冬天了,这个时节这个时间,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
松本润走出警署一小段路之后,没有按照惯常的方向拐弯,而是径直向前。
穿过公园再左拐的话,就是大学病院。
和回家的方向并不一样,算是绕了个大弯。
但是松本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反正下了班也没什么事,瞄一眼法医办公室的窗户,如果亮着灯的话,就....
他这样想着,突然看到不远处白色的影子。
心跳抑制不住的活跃起来,他走快几步向前。
像这样,每一次都是没有预告的偶遇,其实对心脏很不好。
法医依旧攥着罐咖啡,臂弯里夹着文件,看到他之后笑笑。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我打过电话,不过没有人接。”
他简短地说。
“那为什么...”
“我猜你会来。”
“我是准备回家。”
松本润扬扬眉毛,想看对方如何应对。
然而法医依旧游刃有余的样子把手里的文件递了出去
“松本先生的家可不是这个方向吧?”
又是这样
自己的情报究竟有多少掌握在了这个人手里,简直没办法想象。
并且是因为自己到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所以才会有一种被控制的感觉吧。
反抗的情绪涌上来,松本嘴上也不饶人
“相葉先生的值班日可不是今天吧?”
“工作到这么晚还能把尸检报告做出来,真是尽职尽责”
法医听了不说话,松开捏着文件夹的手,抬起手臂用手背抵着额头低垂眼帘眨眨眼,然后突然小声回他
“不是尽职,是我答应过你。”
松本从来不知道棋还能有这样的后退一步的下法。
真是个能激发人挑战欲的对手。
话音落后法医向后退一步,匆匆道了晚安转身要走。
“等一下...”
松本润急急把文件夹在臂弯里,用空出的手抓住相葉的手臂,然后突然觉得异样,稍稍用了点力把对方向自己的方向扯了一把。
这是法医没有预料到的举动,对方脚下不稳,趔趄着转过身面对他,表情一瞬有些慌
松本适可而止的松开手
“失礼”
他快速的说,突然伸手拊开相葉额前的头发,向前一步,趁对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自己的额头贴上去。
对方的温度明显比自己要高出很多。
更何况这个人,应该是刚从停尸间出来吧?
温度这么高...
“发烧了?”
连躲的机会都没给对方松本就自己先后退了,皱起眉头问他
所以本来说了要把尸检报告送过来,觉得身体不舒服才打电话给他么?
这么来看,对方说不定意外的是会让人担心的类型。
法医吸吸鼻子摇头还在解释
“没有...我走路走的热...”
一边说着,身子都开始晃。被松本动作准确的抱住
人类的体温准确的透过单薄的衣服传到过来
虽然灼热异常。
松本收紧手臂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苦笑着
もう
まいりま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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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人禁止
63 罠2012/12/20 2:20:00
对方似乎很快反应过来,缓和片刻站定,按住松本揽着后腰的手.
被做了这样的动作,会不自觉地松开胳膊.
法医在松本放手之后后退了一步,脚步仍有些漂浮不定,松本要再次伸手去扶的时候又被他按住胳膊.
“折回医院吧,你烧得厉害.”
松本润也不愿意硬来,看对方客气的拦了自己两下,收回手冷静地问他
“不.”
“你生病了。”
他重复
“可是我已经下班了.”
对方很坚持的口口勿.
松本润疑惑起来,有些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是喜欢工作呢还是不喜欢.
如果喜欢工作的话,即便下了班,因为一些原因折回工作场所也没必要这么排斥.
“那....”
“回家。”
对方丝毫没犹豫的回答他。
“你家?”
“你家。”
“我家?”
松本润迅速反问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方一只手扯着被夜风吹得敞开来的白衣领口,另一只手用手背抵着额头,可能是因为体温高,呼出的气息迅速变成一团团白雾.
用眼神安静的询问“不可以么?”
..............................
车内的温度不比外面高,相葉把车钥匙塞给他就在副驾驶座位闭上了眼。
松本润坐在驾驶席上盯着手里的车钥匙硬是看了足足一分钟。
这种时候,不是会先问自己有没有驾照么?
而且怎么就能这么随意就把车钥匙塞给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
“你不怕我开你的车到别的地方去?”
松本润最后叹了口气问,侧身帮对方系好安全带。耳朵脖颈都紧挨着对方的胸口,滚烫着心跳也很快,确实是烧得厉害。
“你想去哪?”
法医闭着眼睛小声问他。
松本心想这不是个用询问来解答的质疑吧,也只好不置可否。伸手按开暖风启动了车子。
松本家离大学病院并算不上很近,比起私家车来电车其实更快也方便,所以除了休息日之外松本出勤都是坐电车,自己的车子就扔在地下车库,不过偶尔五係长大野智会因为係里没了车子跑来和他借,可是也很麻烦,那个人不会开车,与其说是借车子用,不如说是连他自己本身也搭进去做司机。
不过和大野智查案子确实有趣,松本润也从来没犹豫和推月兑过。
车子在寂静的街道行驶,道路两边的银杏树还挂着些枯黄的叶片,大部分都落到柏油路上,嵌进前几日下过雪后结成的薄薄一层冰面之下。
没有对话,车内温暖起来,松本用余光瞟了一眼副驾驶的人,依旧闭着眼,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
反正专案组没有自己的位置,第二天倒是可以直接翘班照顾他。
不过突然说要来自己家,也还真是很蹊跷。
松本润忍不住在思考的时候职业习惯般的用了“蹊跷”这个词。
他觉得对方的确可能也对自己感兴趣,但还没到会主动提出自愿来自己家的地步。
那之所以会这样就只有可能是,首先,对方绝不愿折回医院。其次,对方不希望松本润去自己家。
可是这么一想又有些怪了,松本润是什么样的人,对方大概也算掌握了的,那一定清楚自己也只会是送他到家门口而已,绝不可能擅自进他的家。
怕地址瀑露?也不对,这种东西想要知道的话,对于松本润这个职业的人来说太简单了。
车子停好,松本拔了车钥匙,对方没有反应,他伸手去试了试额头的温度,还是高的吓人。
似乎是被手的冰冷惊了一下,相葉睁开看看松本,有些疲倦的笑笑
“到家了?”
..................
松本家里整理的相当整齐干净。他也不否认自己的洁癖症,不熟的人他绝不会往家里请,不过相葉倒是例外。
对方虽然病着,但还没到烧糊涂的地步,不需要扶着靠着的,自己换了客用拖鞋站在玄关等着松本带他进客厅。
松本润却直接打开了客厅边卧室的门。
“请进。”
轮到法医愣住了。
“睡衣。”
松本润拉开衣柜找出睡衣塞到对方手里。
“这么快就扯平了呢。”
他笑笑。
“你在这里换吧。”
松本同前一天对方借衣服给自己时的口口勿一般对他说,然后转身出了卧室
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药箱和冰敷袋。
“有冰块就可以,还不用吃药。”
法医看看他手里的药箱果断说。
做医生的人生了病也完全是一副控制局面的样子,丝毫不像是需要照顾的态度。
明明所有人生了病都是一样难受的。
“退烧药必须要吃。”
松本把药箱放到床边的矮桌上。
对方似乎是头一次在这种问题上被驳下,觉得有趣一般歪歪头,但是意外的没有拒绝,接过松本递过来的药片和水。
仰起头_Tun下去,喉间微微动一下,松本润无意识的盯着看,然后注意到对方敞着领口
“把扣子系好,烧得严重了怎么办。”
他没有伸手去帮对方系而是用语言提醒,这种明显暧昧的动作,做了被拒绝会下不来台。
他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阻止他,又会在什么情况下主动邀请。
法医放下手中的杯子
“不了,好热。”
“就是这样才要穿好衣服,觉得热忍一忍,出点汗马上就好了。”
法医坚持着摇头。
“快系好!”
松本合上药箱,扭身正对着他。看到法医带着玩味的表情,像当他是难缠的后辈一样。依旧还在摇头。
但是确实出了不少汗,脸色也不好。
可能之前在车上的时候暖气开得太足,对方又睡着了。这种情况再醒过来会觉得更不舒服吧。
“法医先生,你再不听话我就只能用手铐铐住你,然后帮你扣扣子了。”
松本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表情倒是很严肃
对方终于放弃和他比耐性,只不过一边扣着领口的扣子一边打趣
“刑事先生可是要保护市民安全的,更何况市民还病着。”
?“还要负责照顾市民么?”
松本把玩笑抛回去。看对方垂着眼帘也笑起来,又压低声音问
“还要负责陪市民睡觉么?”
这样用语言没有底限的试探,不知是否更加有效。
法医抬眼,和他对上视线再不移开,眼睛一眨不眨的小声说
“如果刑事先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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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罠2012/12/27 1:44:00
松本润洗过澡折回卧室的时候,发现相葉竟然靠在床边看书.
他故意拖长了时间磨蹭,就是想捱到对方睡着了再回来.
说是用语言试探,可没想过对方也是积极的进攻态势的话,自己要怎么回击.
似乎,在这个人面前总是差那么一步棋.
而且松本隐隐觉得,其中原因可能并不见得是因为对方有多高明,而是性格上的不稳定,让他抓不住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
松本叹了口气把肩上挂着的毛巾随意扔在一边,走过去伸手扣住书脊.
相葉抬起眼看他,没做声.
“我小的时候医生就对我说过,不舒服的时候吃过药就要乖乖去睡觉.”
松本润慢悠悠的说.
“医生是骗小孩子的.”
印着铅字的部分被松本润遮挡住,法医顺他的意合上了书页.
反正他也没有认真在读.
松本润听对方的回答,忍不住笑出声.自然的接过相葉手里的书本放回到床头柜.伸手去又试了试对方的额头.
烧完全没有退,松本有些焦躁起来,又用手背贴了贴对方的脸颊,一边腾出空着的手用自己脸颊的温度比对.
然而法医却在他走神时,出其不意的浅浅伸出舌尖迅速触碰了一下松本的手指.
感觉到指尖猛然的一丝温热,松本一惊,扬了扬眉毛.
视线相交,又是那个有些狡黠的笑容.看得他有些不甘.
即便不会在感兴趣的对象面前太多考虑优势劣势,松本润还是讨厌占下风的感觉.
他抽回手指顺势按住相葉的下颌,凑近他
“医生不是说我还早么?”
相葉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神色
“今天,可不早了.”
不懂他究竟要表达什么.
“那我可以口勿你么?”
“刑事先生...当我是在谈恋爱的小女生?”
法医皱皱鼻子弯起嘴角,两个人的距离和前一夜一般,只是这一次法医的气息更为确实的被松本感觉到。
因为温度太过异常,在如此温暖的室内,仍让松本有一种对方呼出的气息会蒸成一团团雾气的错觉。
“昨天,我只是稍稍阻挡,松本君就不再继续了呢。”
法医慢条斯理,松本意识到了,对方在拿自己当年下的小孩子时,称谓就会变化。
“真让人失望。”
【这个人是在故意刺激他。】
如此明显而无理的说话方式和平日的法医不符,虽然松本并不是天天都能遇见相葉,却也大概抓得住对方的性格。
【今天,有哪里怪怪的....难道是生病连带出隐性人格么?】
【当然,原本的性格就已经让人感到相当棘手。】
松本觉得自己再不主动,可能会进一步被挑衅。
到时候,可就连他自己都说的不算了。
手指从下颌转到胸口,流畅的加大力度,重量压上来,对方失去了平衡感。
两个人紧贴着摔回到床上,松本的一只胳膊揽住了相葉的后腰,束缚的姿势。
身体太热了,抱住就要一起融化掉一搬
那种因病而变得异常的亢奋感似乎有着极强的传染力。
松本有些长长了的前发垂到身下的人脸颊边,法医抬起手拊开,没收回手,而是张开十指,探进发隙间。
扬起下颌,嘴唇几乎只差分毫就要碰上,但是却顿住等待
像是发出邀请。
被邀请者不客气的拨高了对方的前发,变换了角度口勿下去。
承受进攻冲击的一方,在唇舌纠缠住的瞬间溢出些声响,口腔的温度高到松本几乎担心自己要被灼伤。
或许真的是高烧让人变得异常,法医变得不似平时般举止若即若离。双臂抬起来紧紧扣住松本的后背,像抓着什么决不能撒手的东西一般。
但是体力其实早流失的差不多,几个小时之前就已经站不稳了,接口勿就用尽了力气。
更何况激烈又绵长的断续着不知过去了多久。
松本咬一口相葉的下唇离开他,向下,向颈部移过去。
对方也舒展开姿势倒回枕边,毫无遮掩的露出胸口以上的皮肤。
皮肤的温度也比松本高很多,他无需提醒自己就能时刻意识到对方身体的状态很不好。
只是亲热的话,倒也不碍。
因为是对方主动邀请。但是.....
口勿到肩颈交界的位置,稍稍用了些力气舌忝 咬上去,探进发间的手指猛的收紧,法医chuan_Xi着突然有些发狠的压低声音
“再,用力一些..”
毫不犹豫的应允,牙齿加大力度,磨破了锁骨附近的皮肤,松本听到那个人倒抽冷气,然后梗着声音咬牙
“这就,对了....”
原本开始恍惚漂浮的神智变的紧凑,松本不知为何听出些哭腔,于是强迫自己从沉溺中抽身出来。
他撑起身子,昏黄灯光下的人像暧昧模糊,看不出除了高涨的情欲外的其他表情。
但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没有错。
法医似乎因为疼痛清醒了很多,比起刚才色情沙哑的呻喑,此刻发出的声音更加真实平静
“几点了?”
他问。
“三点十分。”
松本坐在原地扭头看看身后墙上的钟。
法医深吸了口气。然后又缓缓呼出,放心般的表情。松开松本头发的手指紧扣住他的手仰头望着他喃喃
“谢谢,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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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ち人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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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罠2012/12/30 14:55:00
当初松本润之所以会奉命监视那个用手枪自尽的目标,本来是因为他有买卖公司情报的嫌疑.
这种事儿搁在公司里是了不得的事件,但在搜查一课,就只能算是不见血的小案子.
花点钱请个私家侦探就什么都能解决,直接把这种连职位都没有的社员开除掉也相当简单.
不过高层人士们却都没有这样做.
谁都不会挑明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八成那家公司的高层和警视厅有些什么勾结,而被买卖的情报也有不利于警视厅高层的地方.
所以这边才爽快的答应下来.
钱和权,是很多人生活里怎么填都填不满的黑洞.
松本润咬着烟,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眯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手指无意义的在膝盖上打着节拍,舒缓内心的焦躁.
比起这两个人怎么死的,他们更希望知道的是那些买卖的资料究竟卖到了那里,卖的又都是什么内容.
手边的尸检报告随着腿部的抖动一点一点像边缘滑去,在马上就要飘到地上的一瞬被松本捞起.
“这个人在放着一具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的女尸的房间都做了什么呢?”
耳边响起他们初次相遇时法医说的那句话。
要不然....干脆反过来想,他们之间真的有联系么?
如果他们对彼此根本就不熟悉,死在一起只是一个巧合....
但是这样想硬伤实在太多,他又没有办法自圆其说。
松本润用力挠了挠后脑叹出一口气,掐熄烟蒂站起身。
“松本君。”
迎面走过来的是二係係长。
佐藤是个有些谢顶的中年人,没什么鲜明的面部特征,穿着便服混进人堆里谁也想不到他是警视厅的二係长,眼神油滑,一副八面玲珑的姿态。没什么实绩,靠着年功序列和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小打小闹倒也混到现在这样。
当然溜须拍马功不可没。
松本润谈不上讨厌他。想晋升的话谁都必须这样做。只是他不认同而已。
他是做好了一辈子都只是名刑事的打算。
对方眼尖得很,在松本打了招呼之后立即注意到了他手里的尸检报告。
“怎么,还对之前的案子感兴趣?都已经破案了,就别再纠结了吧。”
对方好说好商量的口气让人莫名窝火。
“什么...什么时候破的案?”
即便把自己分出调查组,好歹松本也是二係的人,破了案这种事情,竟然都不通知他。
亏他能用这种好好先生的表情说出如此过分的话。
“刚刚,上面下了通知。按自煞处理。你抽烟这一会儿,专案组已经解散了。所以不用再查了,都结束了。”
对方表情深刻起来,明显在暗示“再追究下去绝没有好果子吃”。看到松本润皱起的眉毛,像是逃避一样的转过身扔了一句话就走掉了。
“回趟二係,有新任务,你一定感兴趣”
.........................
“什么??破案了??”
从电话那头大野智的声音推断,听到这个消息对方同样吃惊不小。
“我还在静冈県查证据呢!!!!”
松本缩在咖啡厅一角,拿砂糖棒搅和着眼前已经冷下去了的咖啡。露出一个苦笑
“大野さん,把要报销的发票留好。早点回来吧。”
也只能这样了。
他当然不想看到大野因为一个莫名其妙单方面强制完结掉的案子赔了夫人又折兵。
“诶......”
对方悠长的叹了口气。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比起最初的愤怒不甘,现在也只剩下一些无奈。
松本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有些涩,像是映衬情绪一般。他脑子里还转着下一句该怎么安慰只身一人跑去静冈追查线索的大野课长,突然对面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咖啡冷了?我去帮你换杯热的。”
【还真是奇怪的侍应生,为什么和客人说话用这么熟稔的口气。】
【慢着....】
松本突然觉得这声音耳熟得很。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
法医站在他面前望着他,一边臂弯里夹着MENU,一边手已经伸到他面前。
穿着得体的黑白侍者服,那副打扮相对这样一个小咖啡馆来说,似乎有些过于奢侈。
不如说,其实比较适合出现在高级酒吧里。
因为比起侍者,更像颇具手腕的调酒师。
这是在做梦??
咖啡咽到一半就这么呛住了,勉强全部咽下去之后咳个不停。
“喂!?喂?松本君?你没事吧?”
突然一阵咳嗽的声音把电话那头的大野智也吓了一跳。松本弯着腰咳得没功夫回他,站在他面前的法医倒是一脸泰然姿势优美的从前襟边的口袋掏出手帕递给他。
一副在手术台边递出止血钳的架势。看松本接了过去,又伸手捏住对方抓着杯子的左手手腕,动作熟练的端走了他手里那杯冷了的咖啡。
松本用手帕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算是平息下来,回了句“我没事稍后再给你打过去”之后匆匆按了电话。
这边法医已经端着杯冒着白雾的热咖啡回来了。
看他挂了电话,把咖啡推到他面前。
“我今天休息,正好朋友店里缺人手,过来帮个小忙。”
没等松本问,对方就自己解释。
松本润听了点点头清清嗓子,觉得有些尴尬。
从那天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
虽然两个人都浑浑噩噩,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都还是记得的。
即便离最后一步差得远,但是到那个程度,似乎也已经明明白白算是月兑轨了。
松本润原本就没准备对高烧的病人下手,对方似乎也只是在莫名其妙的拖延时间。
至于理由....松本润觉得问了对方也会顾左右而言他的蒙混过去。
于是明明关系似乎到了最紧密的地步,第二天一早就发现两个人还是陌生的状态。
这种发展方式,松本润承认自己不大喜欢。
他做什么事情都是认真又循序渐进,碰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类型,真不知道该怎么好。
可是他更讨厌主动认输。
“一个人?”
法医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又问。
松本没回他,点了点头。
对方竟然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警视厅那边的工作没关系?”
“嘘...”
松本润伸出食指碰了碰嘴唇压低声音
“我在监视。”
法医扬扬眉,恍然大悟的表情,从口袋的烟盒里掏出香烟来点上,又抽出来一根,动作相当随便的探身搭到松本的托盘边。
“在我的十一点附近。”
松本小幅度的动着嘴唇。
目标从法医的角度,大概也能用眼角的余光瞄到。
是个穿着很瀑露的女人,画着相当浓的妆,_Tun云吐雾,眉眼却有些稚气。
法医嘴角抹上点笑容,像谈天气一样吸了口烟,又慢慢呼出去,随手在烟灰缸里掸掉烟灰。
“怎么?”
“援助交际。”
松本润回他。
“这种事情也要搜查一课亲自动手?高中生援交算生活课吧?”
“只要我知道了,就要管的。”
松本润垂下眼帘拿起法医递给他的烟。一瞬表情变得有些说不上的古怪。
法医察觉到了,不再继续问下去。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松本润突然用夹着烟的那只手的小指搔了搔眉心,缓和着气氛般的笑起来。
只是声音有些苦涩
“对了,我得说声抱歉....难得你扛着病做出来的尸检报告,我还没等提交,案子就结了。”
“是么?”
法医倒是一点都不惊讶,轻描淡写的回他。
“警视厅时常这样,不过比起还没有提交...连检都不让我检就直接宣布没有搜查意义而放弃的案件也不在少数。”
“所以与其等着警视厅来请我,还是自己先到犯罪现场比较好。”
松本润听他说到这里,想起了那天这个人确实只比搜查一课晚了几分钟就赶到了犯罪现场。
【就对尸体这么执着么?】
松本心里想着,瞟到眼前被监视的目标站起身穿上大衣,似乎是要走的样子。
他立即伸手抓住了法医的胳膊,一边匆匆掐熄了烟头,也站起身,露出法医时常对他露出的那个有些狡黠的笑,对方被扯得趔趄着也站起来,难得一副表情茫然的模样,
出乎意料的可爱,
松本伸手抢了对方的烟,也掐熄掉,无声的看着法医的脸,用唇形表现言语
“来,约会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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