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天气好热2014/6/2 15:09:00
无剧情日常走向
雷白慎 BUG多
花开一瞬
01
——哐啷。
一枚黄铜色的钱币磕磕撞撞地摔进了赛钱箱。站在正殿前的少女摇响了垂铃,铃响在屋檐下绕了两圈,就溜进了连绵的雨帘之中。少女恭敬诚心地行礼,颔首闭上眼,双手合十于胸前,向神明默诉着什么。
没多久,少女抬头看着昏暗的殿内。正值太阳当空的午后时分,层叠的灰黑乌云却埋下所有阳光,而且殿内并没有点起红烛,四角顶梁的柱子上都托着一个铜质烛台,但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使用,剩余的半截蜡身上突兀地竖着半寸焦黑的线引,熔化又凝固的蜡水在底座上混着灰尘细絮结成一个痂。
但纸窗紧密的正殿之内,隐隐约约,竟有一缕凉风。
卯月的梅雨天,冰冷的寒冬尾巴被剥去,透凉的初春还未光临,季节就这样子夹在这不尴不尬的中间,硬要用烦人的雨水来填补。
少女认真地朝殿内又鞠了一躬,转身拿起放在台阶边上的和伞,打开,未干透的雨珠哗的一下瞬间散了开来。踩着木屐小心翼翼地走下湿滑的石阶,青石板上有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浅坑,雨下个不停,积起了小水潭。
木屐踏在青石板上,细细碎碎,混进雨声中,也别有一番沁凉的味道。
鞋跟踩到了小小的水洼,轻轻地带起了一道细长水线,沾湿了白袜。
雨水打在伞面上,顺滑往下,钻进了伞底的空间。
轻飘飘的雨滴被风托着,打湿了少女发髻的后枕,几丝黑发下垂,被雨滴沾在了少女白皙的后颈处。
和服薄樱的颜色之外裹上了一层水色。少女别在发髻上的那枚小巧精致的瓷花随着木屐踏着青石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晃动。雨帘从屋檐垂下,在崎岖不平的石阶上砸出一朵朵水花,围墙外探进来的细长枝条在密集雨线里一摇一摆。一切光景都在氤氲烟雨之中化了开来。
真像大野さん前些天送来的水墨画呀。
坐在神社正殿内一处横梁上的相叶这么想着,双手撑在楠木上,一身朴素的和服后背上随意地披着一件若竹色的打褂,下摆之下露出一截脚踝,赤果着脚夹着一双木屐,无聊地在半空中晃晃。
相叶雅纪是一位地主神明。
虽然听上去名气好像不小,但他所在的地方不过是一处临海的小村庄,没有名字,而他寄存神体的小神社更叫不出什么名堂。
村庄小得很,背着手拖拉着步子慢悠悠地,不用一天的时间就能把整个村庄从头走到尾再走回来。村民日出而作日人而息,小路旁的垂柳扫过相叶的肩膀,偶尔路过一只有灵气的野猫,蹲坐在相叶跟前,抬头仔细瞧瞧,然后支起前肢扒着相叶的库腿喵呜地叫唤着讨食物。这时身为神明的相叶只好慌忙地从衣襟里掏出方才在山上摘下的荚果,剥开果皮把里面圆溜溜的果实倒在掌心中,蹲下来,伸手送到野猫面前。
野猫看了看,往前凑去嗅了嗅,然后不留情不回头地嫌弃地走掉了。
「可以吃的啦......」相叶有点不服气,捏起一颗果实往嘴里塞。
「呜哇!好酸!」
堂堂地主神明蹲在路中央皱起了一张脸,不过幸好嬉闹着奔跑而过的小孩子们看不见他。
安详又宁静,时间在树荫的光影下静悄悄地转动。
其实也乐得清闲。
不时会听到一些年轻的人来祈祷姻缘。
地主保姻缘,但缘分天注定。正殿内的相叶感到有点内疚,然而他不可能去改变人类之间相连的红线,他能做的也只有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默默地为她鼓励。
能有勇气说出来的话,起码对方还是能够听到的。
他是这么说的。当然他也明白,现在会这么说的他,当初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所谓勇气。
神社很小,正门的鸟居只是用石柱砌成粗陋的外貌,神社内一道青石板的石阶就直接连着一方正殿。即使是供奉神体的正殿也简陋得很,纸窗发黄,还有蜘蛛网,连屋顶也经不住年岁破出了一个洞来。
相叶叉腰站在下面,无奈地挠了挠脑袋。梅雨天才来破洞,时间也太准了吧。
烦恼归烦恼,但还是利落地把宽大的衣袖扎起来。神明也是要干活才有饭吃的。
「不是我说你啊,别人是神你也是神,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松本润一边抱怨一边把木材搬起来给相叶递了过去,「你这个被贬的落难神明一定是被上面的人欺负了吧。」
面对松本不用敬语的语句,相叶不介意地嘿嘿了两声,接过木材给屋顶修修补补。
雨水偶尔还是会渗了进来,滴到了松本堇色浴衣上,立刻晕开一小块绀紫。
「啧!昨天好不容易才干的衣服!」气得松本直跺脚,头顶突然竖起一对毛绒绒的猫耳,惹得一旁的相叶扶着楠木柱子哈哈大笑起来,被正在擦衣袖的松本连瞪好几眼。
松本是借住在神社里的猫。
上千年的修为终于如愿以偿地换来了人类的外形与思维。松本其实来得比相叶早,虽然这里淳朴的村民偶尔会来求个平安还个愿,但这座小神社早已没有了主人。
那时也是个阴雨天,松本卧在门槛上假寐休息,忽然隐约感到一些动静,抬眼一瞧,发现一个人正蹲在门口挡去了绝大部分的光。
「啊、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么?」那人小小声地说着,还双手在面前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细雨絮絮,随风飘了进来,在松本光滑的皮毛上落下点滴。
「我是新上任的地主神,我叫相叶雅纪。」说着,相叶犹犹豫豫地伸出了手,似乎在思考要怎样跟一只猫握手好。
细长的尾巴画了一个圈,松本看了一眼相叶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内室走去,无声又优雅。相叶只好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看来猫妖不喜欢握手啊......而且还是一只深紫色的高冷猫妖。
虽然第一次见面并不太愉快,但松本还是自觉地担任起侍童的角色。一是他不过是借住在神灵之所的妖,也不好在别人地盘上有什么动作,二是再怎么寒酸的神明也还是神明,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还是让身为妖的松本乖乖地驯服了。
但,最重要的是,松本并不讨厌他。
虽然相叶提供的伙食很差,让他不得不自己动手下厨。虽然在村民来诉说烦恼的时候相叶总读不懂空气絮絮叨叨地给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建议。虽然他一点神明应有的气质都没有。
松本并不能长时间地维持成年人类的外形,只能保持幼童的外貌,而且一对猫耳还会因为不稳的情绪而冒出来。
这样也挺好的呀。换季的时候相叶给松本换上新制的狩衣,用的还是松本偏好的菖蒲色紫藤花暗纹。
好么?松本张开双臂,让相叶帮他系上衣襟。
相叶站了起来,伸手拍拍松本的脑袋,一对猫耳从蓬松的头发中冒了出来。
因为这样才是你原本的样子不是么。
虽然总是会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但终归是很好的人一个。
在正殿的后室,在人类看不着的空间里,相叶建了一个简朴的小花园。
相叶经常会在村子里溜达,然后不知从何处拾来各种果实,让松本种在后院里。而待到花开之时,松本就会用沁香的花瓣熬成甘甜的糕点。
而这时,总会引来大野智的频繁光顾。
大野是守着村庄内唯一一个浅水湖的神明,但他其实更向往海洋。据他说是因为当年神无月的时候在出云聚会,他在会议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时大家都散了,而空缺的神明职位也只剩下最普通的清水神一职。
大野总是穿着一袭白群长衣,踏着绵绵阴雨,来找相叶下一盘棋,好打发一个单薄的午后时光。
棋子落在棋盘上,犹如雨滴敲打飞檐。
「那棵垂樱开得真好。」大野放下一颗棋子,但心根本不在围棋上,话也另有所指。
松本很识趣地上前来,赤着脚轻轻走在过廊上,双手端着一小碟樱花糕,通透的樱色里藏着一朵完整的粉樱,可爱至极。
清晨摘下还带着露水的樱花,用心好几个时辰,最后制出几块方形的小小甜点。
松本低着头恭敬地跪下来,把黑瓷碟放在两位神明的旁边。
大野笑眯眯地点点头,伸过手想要揉揉松本的脑袋,却被松本眼疾手快地拍掉,然后飞快地逃了下去。
「哈哈哈大野さん我说这么久了你也好歹弄清润君的脾性啊。」
大野吹了吹发红的手背,眉头苦恼地耷拉了下来。
一旁的内室没有点灯,只有云层之外那若隐若现的阳光穿过深深浅浅的树荫在棋盘上转出光影。
「不知这场雨要下到何时。」
「翔君回来之后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嗯。」相叶点点头,食指中指夹着一颗白棋,抵着下巴看着棋盘思索起来。
雨声有些清冽,在过廊上坐久了也感到有点凉。大野放下黑瓷碟,把腿往里缩了缩,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快到春天了呢。」
思路突然被打断,相叶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在大野的一排黑棋阵型前落下一枚白子。
微风卷着雨帘吹了进来,晕湿了相叶的袖口,柳染的袖边上显出墨绿的暗纹。
他抬头看向后院。
天际的一角被扫开了一层薄云,经久不见的太阳冒出了痕迹,浅金色的光线如同空中飘荡的涟漪。
嘴角不自觉笑得温和,他又拾起一枚白子,捏在指间把玩。
「是呢,快到春天了。」
那天还是雨天。
相叶背着一个竹篓从后山回来,半篮子都是白槐花。早开的花期却不巧遇上连绵雨季,还未来得及欣赏就被雨水打落最后碾进土里,只剩可惜。
相叶起了个大早,摘了余剩的不少槐花回来。甜美的气味相当惹人欢喜,好让松本制成香料或者甜食给大野送去。
神社是在一座不大的缓坡上。相叶撑着和伞走上那道长长的青石阶,两旁常夜灯已经很久没有点燃,积了不少的灰尘。
好不容易爬上长阶,相叶一脚踏进了鸟居,余光却似乎看到鸟居石柱的角落下有着什么。
杂乱的野草中有一点淡黄。相叶慢慢地蹲了下来,举着伞,遮去了不少雨水。
是一朵浅黄色的野蔷薇。
准确来说,只是刚长出了花苞。花杆还很弱小,嫩绿的颜色,被雨水打得弯下了腰,小小的叶片也抖抖索索地卷在了一起。
相叶伸出手,温柔地将蔷薇扶了起来。
雨云逐渐收拢。
今年第一抹春光终是探出头来。
TBC
慢
遇雷即停
9 天气好热2014/6/6 0:46:00
感谢GLY帮忙改BT
也谢谢LS GNS的留言以及温柔对待TUT
看着格式实在纠结 抱歉让我浪费一层......
花开一瞬
01
——哐啷。
一枚黄铜色的钱币磕磕撞撞地摔进了赛钱箱。站在正殿前的少女摇响了垂铃,铃响在屋檐下绕了两圈,就溜进了连绵的雨帘之中。少女恭敬诚心地行礼,颔首闭上眼,双手合十于胸前,向神明默诉着什么。
没多久,少女抬头看着昏暗的殿内。正值太阳当空的午后时分,层叠的灰黑乌云却埋下所有阳光,而且殿内并没有点起红烛,四角顶梁的柱子上都托着一个铜质烛台,但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使用,剩余的半截蜡身上突兀地竖着半寸焦黑的线引,熔化又凝固的蜡水在底座上混着灰尘细絮结成一个痂。
但纸窗紧密的正殿之内,隐隐约约,竟有一缕凉风。
卯月的梅雨天,冰冷的寒冬尾巴被剥去,透凉的初春还未光临,季节就这样子夹在这不尴不尬的中间,硬要用烦人的雨水来填补。
少女认真地朝殿内又鞠了一躬,转身拿起放在台阶边上的和伞,打开,未干透的雨珠哗的一下瞬间散了开来。踩着木屐小心翼翼地走下湿滑的石阶,青石板上有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浅坑,雨下个不停,积起了小水潭。
木屐踏在青石板上,细细碎碎,混进雨声中,也别有一番沁凉的味道。
鞋跟踩到了小小的水洼,轻轻地带起了一道细长水线,沾湿了白袜。
雨水打在伞面上,顺滑往下,钻进了伞底的空间。
轻飘飘的雨滴被风托着,打湿了少女发髻的后枕,几丝黑发下垂,被雨滴沾在了少女白皙的后颈处。
和服薄樱的颜色之外裹上了一层水色。少女别在发髻上的那枚小巧精致的瓷花随着木屐踏着青石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晃动。雨帘从屋檐垂下,在崎岖不平的石阶上砸出一朵朵水花,围墙外探进来的细长枝条在密集雨线里一摇一摆。一切光景都在氤氲烟雨之中化了开来。
真像大野さん前些天送来的水墨画呀。
坐在神社正殿内一处横梁上的相叶这么想着,双手撑在楠木上,一身朴素的和服后背上随意地披着一件若竹色的打褂,下摆之下露出一截脚踝,赤果着脚夹着一双木屐,无聊地在半空中晃晃。
相叶雅纪是一位地主神明。
虽然听上去名气好像不小,但他所在的地方不过是一处临海的小村庄,没有名字,而他寄存神体的小神社更叫不出什么名堂。
村庄小得很,背着手拖拉着步子慢悠悠地,不用一天的时间就能把整个村庄从头走到尾再走回来。村民日出而作日人而息,小路旁的垂柳扫过相叶的肩膀,偶尔路过一只有灵气的野猫,蹲坐在相叶跟前,抬头仔细瞧瞧,然后支起前肢扒着相叶的库腿喵呜地叫唤着讨食物。这时身为神明的相叶只好慌忙地从衣襟里掏出方才在山上摘下的荚果,剥开果皮把里面圆溜溜的果实倒在掌心中,蹲下来,伸手送到野猫面前。
野猫看了看,往前凑去嗅了嗅,然后不留情不回头地嫌弃地走掉了。
「可以吃的啦......」相叶有点不服气,捏起一颗果实往嘴里塞。
「呜哇!好酸!」
堂堂地主神明蹲在路中央皱起了一张脸,不过幸好嬉闹着奔跑而过的小孩子们看不见他。
安详又宁静,时间在树荫的光影下静悄悄地转动。
其实也乐得清闲。
不时会听到一些年轻的人来祈祷姻缘。
地主保姻缘,但缘分天注定。正殿内的相叶感到有点内疚,然而他不可能去改变人类之间相连的红线,他能做的也只有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默默地为她鼓励。
能有勇气说出来的话,起码对方还是能够听到的。
他是这么说的。当然他也明白,现在会这么说的他,当初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所谓勇气。
神社很小,正门的鸟居只是用石柱砌成粗陋的外貌,神社内一道青石板的石阶就直接连着一方正殿。即使是供奉神体的正殿也简陋得很,纸窗发黄,还有蜘蛛网,连屋顶也经不住年岁破出了一个洞来。
相叶叉腰站在下面,无奈地挠了挠脑袋。梅雨天才来破洞,时间也太准了吧。
烦恼归烦恼,但还是利落地把宽大的衣袖扎起来。神明也是要干活才有饭吃的。
「不是我说你啊,别人是神你也是神,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松本润一边抱怨一边把木材搬起来给相叶递了过去,「你这个被贬的落难神明一定是被上面的人欺负了吧。」
面对松本不用敬语的语句,相叶不介意地嘿嘿了两声,接过木材给屋顶修修补补。
雨水偶尔还是会渗了进来,滴到了松本堇色浴衣上,立刻晕开一小块绀紫。
「啧!昨天好不容易才干的衣服!」气得松本直跺脚,头顶突然竖起一对毛绒绒的猫耳,惹得一旁的相叶扶着楠木柱子哈哈大笑起来,被正在擦衣袖的松本连瞪好几眼。
松本是借住在神社里的猫。
上千年的修为终于如愿以偿地换来了人类的外形与思维。松本其实来得比相叶早,虽然这里淳朴的村民偶尔会来求个平安还个愿,但这座小神社早已没有了主人。
那时也是个阴雨天,松本卧在门槛上假寐休息,忽然隐约感到一些动静,抬眼一瞧,发现一个人正蹲在门口挡去了绝大部分的光。
「啊、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么?」那人小小声地说着,还双手在面前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细雨絮絮,随风飘了进来,在松本光滑的皮毛上落下点滴。
「我是新上任的地主神,我叫相叶雅纪。」说着,相叶犹犹豫豫地伸出了手,似乎在思考要怎样跟一只猫握手好。
细长的尾巴画了一个圈,松本看了一眼相叶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内室走去,无声又优雅。相叶只好悻悻地收回自己的手。看来猫妖不喜欢握手啊......而且还是一只深紫色的高冷猫妖。
虽然第一次见面并不太愉快,但松本还是自觉地担任起侍童的角色。一是他不过是借住在神灵之所的妖,也不好在别人地盘上有什么动作,二是再怎么寒酸的神明也还是神明,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还是让身为妖的松本乖乖地驯服了。
但,最重要的是,松本并不讨厌他。
虽然相叶提供的伙食很差,让他不得不自己动手下厨。虽然在村民来诉说烦恼的时候相叶总读不懂空气絮絮叨叨地给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建议。虽然他一点神明应有的气质都没有。
松本并不能长时间地维持成年人类的外形,只能保持幼童的外貌,而且一对猫耳还会因为不稳的情绪而冒出来。
这样也挺好的呀。换季的时候相叶给松本换上新制的狩衣,用的还是松本偏好的菖蒲色紫藤花暗纹。
好么?松本张开双臂,让相叶帮他系上衣襟。
相叶站了起来,伸手拍拍松本的脑袋,一对猫耳从蓬松的头发中冒了出来。
因为这样才是你原本的样子不是么。
虽然总是会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但终归是很好的人一个。
在正殿的后室,在人类看不着的空间里,相叶建了一个简朴的小花园。
相叶经常会在村子里溜达,然后不知从何处拾来各种果实,让松本种在后院里。而待到花开之时,松本就会用沁香的花瓣熬成甘甜的糕点。
而这时,总会引来大野智的频繁光顾。
大野是守着村庄内唯一一个浅水湖的神明,但他其实更向往海洋。据他说是因为当年神无月的时候在出云聚会,他在会议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时大家都散了,而空缺的神明职位也只剩下最普通的清水神一职。
大野总是穿着一袭白群长衣,踏着绵绵阴雨,来找相叶下一盘棋,好打发一个单薄的午后时光。
棋子落在棋盘上,犹如雨滴敲打飞檐。
「那棵垂樱开得真好。」大野放下一颗棋子,但心根本不在围棋上,话也另有所指。
松本很识趣地上前来,赤着脚轻轻走在过廊上,双手端着一小碟樱花糕,通透的樱色里藏着一朵完整的粉樱,可爱至极。
清晨摘下还带着露水的樱花,用心好几个时辰,最后制出几块方形的小小甜点。
松本低着头恭敬地跪下来,把黑瓷碟放在两位神明的旁边。
大野笑眯眯地点点头,伸过手想要揉揉松本的脑袋,却被松本眼疾手快地拍掉,然后飞快地逃了下去。
「哈哈哈大野さん我说这么久了你也好歹弄清润君的脾性啊。」
大野吹了吹发红的手背,眉头苦恼地耷拉了下来。
一旁的内室没有点灯,只有云层之外那若隐若现的阳光穿过深深浅浅的树荫在棋盘上转出光影。
「不知这场雨要下到何时。」
「翔君回来之后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嗯。」相叶点点头,食指中指夹着一颗白棋,抵着下巴看着棋盘思索起来。
雨声有些清冽,在过廊上坐久了也感到有点凉。大野放下黑瓷碟,把腿往里缩了缩,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快到春天了呢。」
思路突然被打断,相叶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在大野的一排黑棋阵型前落下一枚白子。
微风卷着雨帘吹了进来,晕湿了相叶的袖口,柳染的袖边上显出墨绿的暗纹。
他抬头看向后院。
天际的一角被扫开了一层薄云,经久不见的太阳冒出了痕迹,浅金色的光线如同空中飘荡的涟漪。
嘴角不自觉笑得温和,他又拾起一枚白子,捏在指间把玩。
「是呢,快到春天了。」
那天还是雨天。
相叶背着一个竹篓从后山回来,半篮子都是白槐花。早开的花期却不巧遇上连绵雨季,还未来得及欣赏就被雨水打落最后碾进土里,只剩可惜。
相叶起了个大早,摘了余剩的不少槐花回来。甜美的气味相当惹人欢喜,好让松本制成香料或者甜食给大野送去。
神社是在一座不大的缓坡上。相叶撑着和伞走上那道长长的青石阶,两旁常夜灯已经很久没有点燃,积了不少的灰尘。
好不容易爬上长阶,相叶一脚踏进了鸟居,余光却似乎看到鸟居石柱的角落下有着什么。
杂乱的野草中有一点淡黄。相叶慢慢地蹲了下来,举着伞,遮去了不少雨水。
是一朵浅黄色的野蔷薇。
准确来说,只是刚长出了花苞。花杆还很弱小,嫩绿的颜色,被雨水打得弯下了腰,小小的叶片也抖抖索索地卷在了一起。
相叶伸出手,温柔地将蔷薇扶了起来。
雨云逐渐收拢。
今年第一抹春光终是探出头来。
10 天气好热2014/6/6 0:55:00
遇雷即停
02
槐花虽香,但久闻还是会觉得过于甜腻。松本习惯在第一轮熏香烧完之后往青铜的小炉里添几叶前一年夏季存下来的薄荷来缓和那积累的香气。
甜暖的槐花香裹着清凉的薄荷味,在正殿内绕了一圈又贯穿了过廊。
薄荷叶是保存在内室柜子的底层角落里,那个地方常年照不到阳光,十分阴凉。松本小心翼翼地将檀木盒取出,轻轻一吹,扫去表面沉积的尘埃。打开盖子,用手指捏着叶柄拿出叶片。薄荷早已不似一年前刚摘下时那样的新鲜,但微凉的叶面以及翠绿的颜色却恰到好处。
大概正是由于薄荷是存放在檀木盒内的缘故,一阵古书的油墨气息从花叶香中溢了出来,随即往下沉淀漫进了土地。
松本站在过廊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廊外细雨依旧窸窸窣窣,但雨势已然比先前好转不少。前些日子,水分神樱井翔大人终于从南方回来了,回到寄存神体的神社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临出门时忘了把东边天际的云块收好,使得它越积越大最后还引来那么长的雨季。大野十分不满地抱怨道,就是因为这糟糕的雨季,连浅水湖都涨水,根本就钓不到鱼。樱井只好一边急忙地把云块藏进狩衣的衣袖里一边赶紧拆开风吕敷,从中拿起向花神讨来的一壶酿了五年的梅花酒,说是赔礼,割爱让给大野。大野接过梅花酒,不愧是冬季才能酿制的酒,白瓷的瓶身也泛着凉气。舒舒服服地抱在怀里,大野想了想,说过几天春分祭的时候叫上相叶一起喝吧还要让松本做一些槐花烙才行。
「这么说起来,相叶呢?怎么不见他?」
大野笑了笑,「春天了嘛,」
「难得花开的季节。」
虽说是祭典,其实也只是春季中间的普通一天而已。然而在这么一天里,各个大大小小的神社都会变得比往常热闹,村民会在这一天向神明祈求一个顺利的新年。
凡人看不见神明的世界,但松本在相叶来了之后已经习惯了在春分祭之前把麻雀一样小的神社从里到外好好地打扫一遍。
松本把清晨出太阳的时候晒在后院的干花收了回来,然后卷起库腿系好袖子打算趁着白日时间一鼓作气地把正殿彻底整理好。
然而站在过廊上准备动手的时候才发现祭典的主人翁又不见了。
松本叹了一口气,心想,肯定又溜到那个地方了。
果不其然。
松本撑了一把和伞,小心地绕开石阶上的小水洼走出正殿,走到鸟居旁便看到相叶蹲在了石柱的角落边上。
相叶撑着一把伞,伞底为一株矮小的野蔷薇遮出一小块无雨的世界。
细雨很薄,轻飘飘地落下来,沿着伞面滑落,在脚边砸出一个接一个的极小的水坑,沾湿了来不及收起的衣物。
「看了好几百年还看不够么?」
松本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隔着层层薄雨,相叶蹲在薄雨的那头伸出手,青碧色的袖口染上雨水的湿气。指尖顺着花杆,慢慢地抚摸下来。
松本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相叶的侧颜。
相叶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松本是知道的。
与相叶相处的时间足够长,足够松本去了解相叶是一个怎样的人。温柔二字或许太肤浅。当村民来祈祷的时候,他总会细心地给出自己的建议,即便很无厘头即便村民根本听不见。他会偷偷地帮站在树底下不知所措的正在嘤嘤哭泣的小孩子救下被卡在树枝上的小猫。
明明是神明,他也会像凡人一般,憧憬着崭新一天的时光,而这种憧憬的心情,正是人类魅力所在。
虽然这位神明很寒酸,虽然这位神明一点神明应有的气质都没有。但松本心想,归根到底,也只有温柔二字能够形容。
而此时,正凝视着那朵野蔷薇的他。
脸上的表情,并不是温柔。
相叶知道来人是谁,没有回头。细雨朦胧里,嘴角慢慢勾起柔和的微笑。
「嗯,还没看够,」他说。
「看几个百年都看不够。」
松本撑着和伞走了过去,木屐踩在了湿黏的泥土上,他蹲在了相叶的旁边,也不顾雨滴溅起的水花会带上泥泞弄脏他干净的浴衣上。
清冽的雨声就像是清晨的初春鸟鸣。
并不是温柔那么简单——
相叶从蔷薇的新生小叶上轻轻地捏起了一条小青虫,放到一旁的地面上。
松本长成人型之后就没有离开过神社,除了偶尔会有年轻的人来祈祷姻缘之外,他根本就不清楚人类有多少种情感。
——但他认为,那大概就是爱。
春分祭那天早上,天未光松本就早早起来了,在村民来之前做最后的检查。
赛钱箱擦干净了,垂铃的麻绳去掉了多余的细丝,正殿内的烛台上也换上了新的红烛。一切准备就绪,松本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去请地主神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他又偷偷摸摸地往门外溜。
准确地感受到背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相叶突然僵直了身体,只好慢_Tun_Tun地转过身来,假笑地嘿嘿两声。
但手上的瓦制花盆怎么也藏不了。
「我想把他拿进来......要是待会被踩坏了那就不好了......」
「前天樱井大人不是送来了一个白瓷盆么?用那个不是更好?」
相叶看了看手上的瓦盆,摇摇头,「太名贵的东西,他不会习惯的。」
两人走出鸟居,经年未燃的常夜灯居然在这一年重新亮了起来,从山脚开始逐渐往上,暖黄的点点火光在石室内跳动,就像头顶那黎明黑夜交接的星空那般。
松本抬手扯了扯相叶的衣袖,指向鸟居下方的角落。
东方青色的天空上漏出了春分第一缕剔透的晨光,穿破清凉的仍带着深夜雾水的空气,照在了神社的一角飞檐上。
而在那个角落,明亮的黄色舒展开来,露水折身寸出五彩的光线,摇摇欲坠地站在了花瓣的边缘。
那朵多年不见的野蔷薇终于开花了。
TBC
最初灵感来源是胡萝卜与黄牡丹 不过是完全不同的故事
没什么剧情的日常文 更得慢 而且是这么慢_Tun_Tun的进展......
另外就是 这真的是相二 另一位已经出场了/_\
20 天气好热2014/6/18 0:05:00
抱歉拖了那么久 最近忙得快要冒烟了orz
相当感谢GNS的留言和TL
03
梅雨季逐渐散去,雨水变得稀稀落落。篱笆下的紫阳花浸泡在清茶一般的阳光之下,开得甚好。数十朵蝶状小花簇拥成淡紫色的花球,偶尔有几只小小的粉蝶停驻在末梢,往里探下触角,一时分不清花抑或蝶,但也热闹非凡。雨季刚过,土地仍略感湿润,水分夹在层层土壤中间,踩上去软绵绵。
深紫色的猫趴伏在紫阳花下,重叠交错的花瓣滤去不少本来就不够强烈的午后阳光,在土地上圈出一块又一块斑驳的荫凉。细长的猫尾慢悠悠地划了一圈,好不惬意。他支起了前肢,抬头眯着眼看看那枚几乎要融进青白色天际的太阳。
他转身无声地往神社正殿走去。过廊上摆着一个简朴的花盆,里面只栽着一株早开的野蔷薇,本应蔓生的花朵孤零零地立在土壤中央,细弱光滑的花杆不足强壮,然绽放的明黄却是那般朝气蓬勃。清晨的细雨积在了屋顶上,沿着倾斜的飞檐缓缓下坠,在新生的嫩叶上砸落一滴,最后又渗进土里。
水珠仍带着清晨的凉意,野蔷薇仿佛被惊到了一样,新叶_chan了_chan,花杆也弯下腰来。那只猫凑了过去,探过头用小小的鼻尖安抚似的蹭了蹭瘦弱的花杆。
他把花盆往一旁轻轻地推了一下,避开了滴水的位置。尾巴又划了一圈,然后在蔷薇旁伏卧了下来。花开正好,澄澈的阳光及暖和轻风,恰好缺一个晌午的小眠。
野蔷薇听着细细的水滴声,歪了歪头,看了看那只猫现正好伏在他身旁,舒舒服服地假寐着。自己也慢_Tun_Tun地伸了一个懒腰,抬头继续呼吸着廊下那半截阳光。
相叶把野蔷薇移进殿内来的那天,松本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又多了一个人好麻烦什么的。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花盆里的土壤拍实然后撑着有点发酸的膝盖站了起来,发现双手满是泥土,想想还是不好在新制的羽织上擦净,只好胡乱地拍了拍。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急冲冲地往后院跑去。后院的边缘处新建一个相当简陋的添水池,粗糙的竹筒不时敲打着旁边的大石,干脆的声响在绵长的梅雨季里倒是有一番清凉的味道。松本拿起搁在池上的竹勺勺起一掬清水就往正殿内送。
早晚各浇水一次,定期清理杂草,还要给花晒太阳晚上也要记住把他拿进室内来。
明明是一直在说麻烦的人,却也是每次都最细心的人。
池水顺着花杆而下,半开的花瓣顶着水珠变得精神起来。
松本把竹勺放在一旁,蹲在小小的蔷薇前,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
「会快高长大的吧。」
彼时朝阳在东方探出一角,扫清晨雾与积云,云雨渐收,崭新的春光照进殿内来。
相叶在松本身后也弯下腰来,微风轻飘飘地卷进正殿里,蔷薇正好扬起了头。
不自觉地放轻了声线,一方世界仿佛也变得轻柔起来。
梅雨的卯月融进了柔和春色之中,后院的角落里只有两棵垂樱,伶仃的粉色在水雾化了开来,通透的浅白填满了整个空间。
「一定会快高长大的。」
似乎能够听到生命成长的声音,冲出土壤,破土而出。
春分祭的夜晚,梅雨黏糊的湿气褪去,清爽的凉意终于从大地里解放了出来。
相叶坐在矮桌一角旁,一手抱着梅花酒的白瓷瓶一手搂过樱井的肩膀,摇头晃脑还接连打了几个酒嗝,分明醉得不轻。
「呃、翔君你们知道么呃、他们总是来问姻缘......呃......」
说着,相叶拿起酒瓶直接喝了起来,而旁边的樱井一直试图把酒瓶抢下却也一直没有成功。
「呃、可是我啊、呃。」
沉香茶色的羽织衣袖染上了梅花酒却显出了桂花的暗纹。
「可是我啊,我却是一个连自己的爱情也保不住的地主神。」
坐在矮桌对面的大野一直没有出声。他拾起一支细竹签,在槐花烙上划开一角,然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槐花香兑梅花酒,舌尖品到了暮冬初春的味道。
他想起了与相叶初见时候的情景。那年的梅雨季不长,相叶就这样子打着一把和伞只身来到这个偏僻的临海小镇。身上精致又名贵的服饰明显是神官的标志,大野心想大概是犯了什么事吧。
雨季很快就过去,浅水湖慢慢退水,湖底又变得热闹起来。山间吸收了充足的雨水,潮湿的泥土气味混杂着丝丝草腥,葱绿的气息终是长出了一个百花的春季。
明明是缤纷又欢喜的季节,他却感受不到这位新邻居有多少开心的情绪。他问为什么,相叶也只是摇摇头。
他发现相叶每年在初春万物苏醒之时都会到处奔波,可他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找些什么。
岁岁如此。
直到那一年,地主神社门前长出了一株从未见过的野蔷薇。
樱井好不容易抢下了梅花酒,大野伸手拿了过来,为自己添了半小杯。
他说,「可是你坚持下来了不是么。」
相叶逐渐安静下来,慢慢坐好。大野看着对面的他在银白月光的阴影下隐去了半张脸。
「而且你也会继续坚持下去,」
「对吧。」
嘴角还有未擦干净的梅花酒,相叶缓缓地浅笑了起来,似醉似醒。
那天午后,艳丽的阳光照满一室,相叶想着是时候把蔷薇拿到阴凉的地方里来了。双手揣在袖子里,走下过廊,在石阶旁换了木屐。
可是明明是早晨放在紫阳花下的花盆,现时只剩深褐的泥土。
相叶心里一惊,不禁有点着急地往四周张望,却在不远的那棵垂樱下发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心里膨胀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亟不可待地想要冲破出来。
快要按捺不住,可是怕会惊动对方,也只好慢慢地轻声地走过去。
那是一个幼童,只穿着黄檗色的单衣,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短胖的双手抱着脑袋。分明是人类的面容,头顶从柔软的头发中却冒出了一株矮小的蔷薇,明黄随风跳动,淘气得很。
似乎听到了动静,幼童慢慢抬起头来望向来人,可惜阳光太晒,他眯起了眼,什么都看不清,虚弱地重复着几个模糊的单字。
「热......好热......」
相叶忽然记起好多好多年以前,有个人曾经气势如虹地踢开他神殿的大门。坐在正殿中央地板上的相叶转过头,看着那人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花盆,伫立在门口,逆着光,光线从背后照身寸了进来,挑出一道细细的金边,仿佛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一般。
然后温柔地笑了起来,把手里的古书放到一旁。
「相叶雅纪!我都快要晒死啦!」尖细的嗓音顿时提高了好几个音量,还气愤地给他上了全名。
「啊啊抱歉抱歉,」嘴上这么说着,却依旧是调笑的语调。相叶站了起来,走过去揉了揉那人的头发,却被他生气地一手拍掉。相叶接过花盆放在了原先坐着的位置旁边,然后拉过那人的手,让他也坐下来。
相叶重新拿起古书,而旁边的人也识趣地安静下来。
他动了动身体调整了一下位置,枕着相叶的腿,大字型地睡了下来。
微风从未关上的门口溜了进来,穿过了整整一个午后时分。
太阳从晌午转到到黄昏。相叶放下古书,揉了揉后颈,觉得大腿有些发酸,却不忍叫那人起来。而这时,原以为睡着的人轻轻地开口。
相叶啊你看,你能活这么长,我也能活这么长。
可是如果花期只有这样一个午后的时光,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相叶已经记不清当时的自己是怎样回答的了,他只知道这么懒懒散散又异想天开的话语竟然也有让人心动的力量。
他活了那么长那么长的岁月,在遇见他之后第一次觉得要是他们都是凡人那该多好。从青葱到年老,从黑发到苍白。短短几十年光阴,用尽了去相爱。
微风拂过蔷薇,碎金的余晖也足够温暖。
相叶弯下腰低下头。
他没花过多少时间在人间,但他知道内心那种心跳的声音大概就是爱。
轻柔地印上了那人的唇,交换了一个暮春黄昏的口勿。
相叶蹲了下来,看着眼前向他求助的幼童。
脸颊禸禸的,连下巴那颗小痣也变得可爱起来。
相叶听到自己心底的小芽终于挣破了土壤。
他伸出手抱起了幼童站了起来,幼童也本能地抓紧他的衣襟缩进他的怀里。
相叶闭了闭眼。记忆中的阳光太好,太美好。
幼童发顶的蔷薇轻轻地扫过他的鼻尖,淡淡的花香窜进他的心里,一如许多年以来不断重复的回忆一样。
而那株小芽,终将会在心底长出唯一的一朵花。
TBC
虽然时间赶不上 还是想对你说句生日快乐
只愿新的一年一切顺利平安 身体健康
49 = =2014/6/19 19:42:00
实验半途刷了一下 说实在有点吓到了
这篇文灵感确实来自黄牡丹还来自自身现实生活
专业与大自然相关(勉强算半个学生党) 所以对环境变化很敏感 GN所指出的下雨以及后文天晴都是自身对所在地天气变化的感受 另外现在在做的实验与花相关 其实也是文里出现过的一种 而且所在地在一个神社挺多的地方 加上我自己本来就偏好这种鬼神奇幻的题材
可能说的有点多了 可是上面这些真的是构成这篇文的所有因素
其实PO这篇出来的时候我也想过可能会被说 可是我想的是可能会被说无聊 题材没新意 跟上一篇文没多大变化等等 毕竟又是非人类的故事 都是一方从小到大地养育一方 都是鬼神相关 还有不断出现的神社 连J的设定都没变
但我从来没想过会被说跟其他作者的文相似 若是真与另一位作者撞了设定或者题材的话我真心道歉
这么大段文字不好意思了
最后想说谢谢各位的留言 好的不好的我都接受 写文看文不过图个开心 现在各位都弄得不愉快 求不掐 沉L吧
68 = =2014/6/19 23:17:00
100 62&67L的胸2014/6/27 3:22:00
上周刷这L时正好在出差。出差不可能带胸,当时想回一句过两天上胸,估计没人听就没回
本来想沉L,但69L说有本事你也上一份,77L瞎眼JDK又说我是挑货让我看车。这口气咽不下了,不好意思了LZ。敢情JDK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可以随便说话不用负责随便JD?JDK你JD失败要表看车?你哪棵葱啊有胸吗跑来JD这个那个?
出差回来看完球就来上胸了。人在外地胸大部分在实家,上的胸跟家里的比起来绝对算小,但比扇子烧普应该够了http://i59.tinypic.com/21bp5on.jpg
不是60L不是64L不是66L也不是68L,但我还就要怀疑是SJ家来捣乱的
我就纳闷了,SJ家在公共L里几页几页聊自家黑文大大这个行文特点那个留言风格,说黑文大大写过竹马又说想让黑文大大去对家,接着去文LKY怀疑竹马文。你要是别家你会这么仔细一页页看文看留言,去了解SJ家写手写文有什么特点留言有什么风格?
在变色龙那L里问LZ是不是黑文大大让LZ上胸,后来道歉的不是SJ家的?花开这L里没有SJ家在浑水摸鱼在蹲在掐转圈借竹马在给自家洗白?SJ家敢拍胸脯说公共L里聊黑文大大的没有SJ家,去变色龙L里问和道歉的没有SJ家,在花开L里说话的没有SJ家,不然拍胸脯的天打雷劈,自家写手一辈子没灵感CP没梗SJ家没文看?
还有我就奇怪了,两次在竹马家文里捣乱都因为SJ而起,为什么还有人上杆子在竹马文L里上竹马胸,去给SJ家洗白?SJ是你主子你亲爹亲妈还是亲娘舅啊,你这么迫不及待上自家胸给别家洗?
下面竟然还有人脸大在喊:怀疑SJ就上竹马胸啊。SJ家以为自己是谁啊,你家来我家文L捣乱,结果你家自己洗白只要说几句话,竹马家要怀疑你就要上胸,SJ家的脸呢?
两次两篇竹马文都因为SJ家掐坑,我就不信SJ家敢自称公共L变色龙L花开L里没有一个SJ家的。还是那句话,要是这三次但凡有一个SJ家的,拍胸脯的天打雷劈自家写手一辈子没灵感CP没梗CPF没文看,这话敢说么?说话也容易,SJ家不如也来上个竹马家大胸给自家洗白一下?
哦还有,别想着去绕LOLI了。“要怀疑SJ就上竹马胸啊”,这也有脸喊。这是你家文L还是我家文L?这事是因为你家而起还是我家而起?还是那句话,倒贴竹马有钱拿啊?
圈不住自家黑文大大和LOLI,跑来别家文L里掐文捣乱JD这个那个,到处洗白自己,怀疑你家就得上我家的胸,真是笑死人了。以前对SJ感觉还凑合,今天开始就再也不DJSJ